魔镜小说 > 百合耽美 > 风月窈窕 > 71、没皮没脸
    没皮没脸


    第二日清晨, 醒来的第一眼,秦乐窈瞧见了男人敞露的胸腹。


    他一条手臂将她揽着,而自己则因为?睡相太差, 连手带脚都压在赫连煜身上,被子也?被纠缠得?一副惨状,不知道的要以为战况多么激烈。


    秦乐窈知道自己睡觉不老实,看?见?这幅景象也?并未太受影响, 镇定地起了身,径自去穿衣准备梳洗。


    她一动,赫连煜便醒了,男人伸着懒腰舒展了一番筋骨, 贲张的肌肉线条被云被半遮半掩,他懒散地侧撑在枕头上打量着她为?自己一层层穿衣的举动。


    昨天晚上醉酒过后的憨态可掬已经没了,秦乐窈酒醒之后,又恢复了那?一副冷心冷面的模样?。


    赫连煜也?不介意, 打了个哈欠, 懒散道:“醒了?昨晚上事情还?记得?吗。”


    秦乐窈动作一顿, 回头淡声问:“什么事?”


    她昨晚是有些醉了,但不至于不省人事,大体的走向她还?记得?, 没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


    赫连煜微妙地扬眉,亮出手掌来给她看?,一晚上过去, 那?压印周围一圈成了青紫色,他调笑道:“你看?你给我咬的。”


    “抱歉。”秦乐窈看?了一眼便转回了眼眸, 接着将腰带系好?。


    赫连煜不肯轻易揭过去,男人饶有兴致起了身, 身上的一层单衣松松垮垮,敞露着紧实的线条,就这么赤足踩在地毯上,慢条斯理?地堵在了她身前,“就这样??”


    秦乐窈神情淡漠瞧着他:“那?你要如何。”


    然后她伸出自己的手掌,撩起衣袖,递上来,“还?我一口??”


    赫连煜一双湛蓝的眸子睨着她,神情松散戏谑,竟是真的就迅速攥住将她拉在嘴边,在与他相同的位置,就这么一口?咬上。


    秦乐窈是堵他话才这么说的,没料到?他会真咬,瞬间拧起了眉头,却是并未动弹挣扎。


    赫连煜也?没太使劲,两颗犬齿抵在白皙的手背上,只戏弄地印下了一圈牙印便松开了,捉着她的手又在刚咬的地方用力啵了一口?,“舍不得?。”


    秦乐窈被他弄得?掌心湿濡,用力抽了回来,也?不说话,埋头就准备走。


    “诶,这就走了?”赫连煜手臂往旁边的木架上一搭,便顺利将她拦住。


    秦乐窈觉得?他今日跟往常都不太一样?,变得?格外有些厚脸皮了,往常这种冷脸的态度能让他受挫,现在却是一而再地这般没皮没脸找她不自在,“你还?要怎样?。”


    赫连煜瞧着她已经穿好?的衣裳道:“你昨晚上醉成那?样?,我怕你沐浴着凉,就让你这么睡了,没洗澡呢。”


    那?一眼的意思太过明显,秦乐窈不理?会他,掀开面前拦路的手臂想走,“我还?有事。”


    赫连煜的胳膊有多粗,真使上劲了硬得?跟铁似的,他诚心不让,秦乐窈根本就掀不开。


    “赫连煜。”秦乐窈拧眉看?他。


    赫连煜心知肚明她这些日子忙活的事情昨天晚上已经有了结果,现在出门压根就没什么正经事,就是为?了躲他罢了,一弯腰便将她直接扛了起来,调笑着往浴房走去,“怎么那?么不爱干净呢,不洗澡就出门。”


    “你放开我!”秦乐窈伏在他宽厚的肩背上,挣扎未果,就这么硬生?生?被他扛了进去,“赫连煜!”


    主宅的浴池比云海别?院的要大上许多,里面的热水走过地龙循环,一直都是冒着热气。


    秦乐窈刚穿好?的衣服又被他扒了个干净,她不愿叫他摆弄,挣扎间竭尽所能,但奈何二人不论从?体型还?是体力上来讲差距都有些过大,赫连煜想要按住她就跟按住一个撒泼不愿洗澡的小孩差不多,故意调侃着安抚道:“好?了好?了,洗个澡闹腾什么,乖了乖了。”


    “你有病吗赫连煜。”秦乐窈不可理?喻地抱着自己身前最后一件肚兜,“你今天中邪了吧?”


    “怎么说话呢。”赫连煜啧了一声,一把又拉住了伺机想逃跑的女?人,将她攥回跟前来,用自己的身体将她一步步往池子边上倒逼,“洗干净了就让你出去,堂堂将军夫人不洗澡,说出去丢的全是我的人。”


    从?将她带回来到?现在,赫连煜已经被她这么不阴不阳地晾了有个把月的时间了,他才不会错过这么天好?的机会能与她好?生?纠缠一番的。


    即便不会勉强真的做些什么,但光是这种有活人气的跟她说说话闹腾一番都是好?的,都能给他这被冻麻了的肉体凡胎续续命。


    “谁是你将军夫人谁答应要嫁给你了。”秦乐窈没办法一步步往后退,她双臂抱着身前的衣裳,后面的带子就被男人环抱的手臂给解了下来,一直退到?浴池边后便有了楼梯,再逼几步就真的只能进去了,她不想这般被动,挣扎着想从?侧面钻出去。


    “往哪跑呢,闭个气,别?呛着了。”赫连煜这身经百战的武将近身擒拿功夫也?不是吹的,手臂轻松将人拦腰一搂,就直接这么双双栽进了池水中去。


    秦乐窈失重的那?一瞬间惊叫出声,随即而来便是哗啦啦的水响,两人栽倒的动静实在大,池水瞬间溢出边缘,瀑布似的落了满地,又再陷落激荡回来。


    池子不算深,下一瞬,秦乐窈便顶破水面钻出来,水流从?头顶顺着清绝的面部?轮廓往下哗哗地流,淌过锁骨肩头落入池水中。


    她长着一张红唇喘着气,莹润透亮的,气急败坏抹掉眼周的水迹,中气十足地冲他嚷嚷一声:“赫连煜你有病吧!”


    赫连煜跟她的情况也?大差不差,一件单薄的丝绸里衣也?还?没来得?及脱,就这么紧贴在胸膛上,他愉悦地笑着,上前想捧住她这鲜活的模样?,因为?太久没这么高兴,忍不住调侃她道:“你真是天上的仙女?吧,给我这凡人续命来的。”


    秦乐窈也?懒得?去捂那?碍事的肚兜了,甩臂用力打开了他的手,“你真是病得?不轻。”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屋檐上的积雪都化成了春水,淅淅沥沥的,流淌在上京城的大街小巷。


    花费了两年多的时间,秦乐窈终于是得?白凤年引荐,即将见?到?水云楼的这位幕后当家?人,尚林苑大学士,姜槐序,姜大人。


    春雨绵绵下着,秦乐窈跟在白凤年身后走在学士府的廊下,她一袭水蓝长裙,袖口?坠着流苏,发间挽着与耳坠同色的蓝晶石步摇,略施粉黛,颜色姣好?。与她平日里的素面朝天比起来,已然算是盛装将自己收拾打扮了一番,相当之重视。


    白凤年将她的美艳看?在眼中,这位秦老板的皮囊绝处在于,不加修饰时候清水出芙蓉,美得?清绝脱尘,而仔细打扮装点一番,便又成了独树一帜的风韵。


    也?难怪那?位不可一世的大将军,也?拜倒在了这石榴裙下。


    “秦老板,咱们东家?呢,是尚林苑的大学士,不过你也?不用太过紧张,东家?脾性好?,待人总是和颜悦色的。”男人笑着给她提点了两句。


    “是,多谢白掌柜。”


    松竹堂的四面都坠着竹席作帘,里面燃着木质调的香薰,一位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端坐在木案前,正在烹茶。


    白凤年请示之后将秦乐窈带了进来,介绍道:“东家?,这位便是沉香酒庄的秦老板。”


    “草民?秦乐窈,参见?学士大人。”秦乐窈垂眸往下跪,又被姜槐序温声制止:“诶,使不得?,快起来。”


    姜槐序示意白凤年将她搀起来,而后笑着道:“你是赫连将军未过门的夫人,说起来,姜某虽为?大学士,但在朝中也?没男担什么正经的官职,咱们就两两相抵,平辈而坐吧。”


    秦乐窈又作了一礼,才道:“岂敢与大人相提并论,草民?的身份与其他任何人无关。”


    姜槐序被勾起了好?奇心,调笑着询问道:“赫连将军的那?场庆功宴我也?在场,可是亲耳听见?他跟圣上说,求得?一人足矣。”


    秦乐窈不做声,也?没法去跟一个外人解释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她正思忖着措辞,姜槐序便先给了她台阶下:“好?了好?了,那?就不提其他人,我听凤年提过你好?久了,他一直夸赞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总想着找个时间见?上一见?,年前一直忙着几个学生?的学业,便耽误到?了现在。都坐吧,别?光站着了。”


    香薰的气味清淡好?闻,姜槐序从?容地慢慢烹茶,一边与她闲谈道:“姜某是科考出身,原先家?中家?境贫寒时候,阿姐也?曾做过一些买卖谋生?,担下了一家?子人的生?计。在姜某看?来,以物易物只要本着诚信为?本,那?便都是自食其力的正经营生?,委实谈不上什么高低贵贱,世俗看?待商人的眼光,有失公正了。”


    秦乐窈惊讶于身居朝堂者竟能说出这番言论来。


    姜槐序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温和笑着,拿手指往太阳穴轻轻点了下,就好?像一个诙谐有趣的长辈在对她道:“圣贤书有大智慧,但不能把人给读迂腐了。”


    “大人高智。”秦乐窈伏着身子双手接过他递来的清茶。


    姜槐序笑道:“怪不习惯别?人称我作大人,秦小友若是愿意,便唤我一声姜先生?吧,我的那?些学生?们,都是如是称呼的。”


    秦乐窈应了一声是。


    起先她刚刚知道水云楼背后的主人竟是尚林苑大能的时候,秦乐窈确实是有种不太真实的割裂感,在她的印象中,读书人最是刻板,她无法将他与水云楼这种鱼龙混杂之地联系在一起。


    但现在看?起来,倒是显得?她的印象过于刻板了。


    闲谈的时间过得?快,姜槐序引导着询问了一些秦乐窈在商道上的见?解和感受,相谈甚欢,几个来回下来,茶的味道都淡下来了,他便又吩咐小厮去换新茶。


    等待的间隙里,姜槐序端量着秦乐窈雅正的姿容,又忍不住绕了一句回来:“秦小友,我这心里实在是好?奇的紧,骁骑大将军的威名那?是声震朝野边疆,你与他中间的这段故事,可否能说与我听听,也?让我这久居朝堂的长者见?识一番年轻人的爱情佳话。”


    秦乐窈看?出他是真的好?奇了,她垂着眸,慢慢将杯底剩的一口?残茶端起来饮下,掩饰了片刻的出神,而后道:“其实并非先生?想的……”


    话音未落,松竹堂外小厮禀报:“主子,骁骑大将军前来拜会。”


    姜槐序和白凤年二人都是不约而同露出了微妙神色,双双看?向秦乐窈。


    “妙哉,年轻人,真有趣。”姜槐序笑着,赶紧道:“快快有请。”


    赫连煜的脚步声沉稳有力,一听便是那?种下盘极其稳当的习武之人,与普通小厮的听着相差甚大。


    他一身软甲戎装,显然是刚从?军营或校场回来的,进得?松竹堂后找了眼秦乐窈的位置,而后朝姜槐序揖手道:“在下不请自来,唐突了姜大学士。”


    姜槐序在朝中虽然并未担任什么官职,但他乃是两朝元老,亦曾是先帝伴读,陪伴着天子如朝堂,平四方,乃是尚林苑中德高望重的大能。


    即便是当今圣上对他都是礼遇有加,赫连煜在他这里,算是个小辈。


    姜槐序笑道:“赫连将军哪里话,你是平定南海的大功臣,于天下社稷百姓都是居功至伟,姜某心中叹服。快请坐。”


    赫连煜自发地便直接坐去了秦乐窈身边,婆文海棠废文都在幺污儿二七五二吧椅旁边的白凤年见?人过来,赶紧麻溜起了身,转去了侧面站着。


    秦乐窈不作声地瞧了他一眼,赫连煜神情坦荡,朝她微微微微扬眉询问。


    秦乐窈又避开与他的眼神接触,赫连煜不以为?意,接着道:“说起来,南海那?一战,也?多亏了姜先生?在战局最紧张的时候送去的那?批护心甲,起到?了很大作用。”


    姜槐序笑着摆手:“诶,将军言重了,没有那?批护心甲,你也?能打赢,姜某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二人又来回寒暄了几句,赫连煜瞧着天色将近黄昏,便带着秦乐窈与姜槐序道别?,临行前,男人还?揖手邀请道:“下个月十五我与窈窈大婚,届时还?请姜先生?赏光来吃个酒。”


    “哎呀,恭喜恭喜,姜某必定到?场。”姜槐序眼睛都亮了,跟着一道将这两位小友送了出去。


    离开学士府后,秦乐窈和赫连煜坐在马车中,她神情冷淡沉静着,待到?马车驶出街口?,便开口?质问道:“你跟踪我?”


    赫连煜也?根本就没有什么正经事情来找姜槐序,活脱脱就是奔着她来的。


    秦乐窈原本就厌恶在人前昭示二人的关系,尤其姜槐序还?是她费了好?大力气才自己搭上的线。


    面对她的不满,赫连煜轻扯了下唇角,调笑道:“谁有功夫跟踪你,我去你庄子上找你,你哥说你在这。”


    秦乐窈嗤了一声。


    然后她感觉到?男人的视线就这么一直注视在自己身上,上下仔细地端量着,欣赏着,“你甚少这样?打扮自己,好?看?。”


    赫连煜自己一个人在那?打量了一番之后点点头,似在思忖着什么,满意道:“挺好?的。”


    秦乐窈察觉有异,扫了他一眼,问道:“你今日专程跑去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平日里因为?她不乐意,赫连煜几乎不怎么干预她去城外酒庄,她也?从?不愿意让他登门来找。


    男人微微挑眉,“没有,就是接你一道回来用个晚膳,省得?你又故意将时辰拖晚。”


    秦乐窈仍然觉得?不对劲,但赫连煜这句话之后便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了,他正襟危坐在她身边,即便秦乐窈有所狐疑也?不好?再说什么。


    直到?马车缓缓在无乩馆前停稳,秦乐窈从?掀起的帘角瞧见?了前面迎面而来的另一辆华贵马车,前面坠着威北王府的官旗。


    秦乐窈心里涌上一股不太好?的预感,身边的赫连煜显然也?是瞧见?了那?马车,温暖干燥的大手牵起她的手握紧,温声带着她往外去:“走。”


    “我不去、”秦乐窈另一手抓住车窗的横栏,整个人都在用力跟他对抗。


    今日威北王夫妇俩到?无乩馆来探望儿子,赫连煜原本想先斩后奏,也?是没料到?会在门口?就正好?碰上了。


    男人安抚地捏了捏掌心包裹的那?只手,颇有几分强制性的温柔在:“没事的,放轻松,我父王母妃知道你在我这。”


    他温柔却强势地搂住她的肩膀想将人抱出去,秦乐窈是个得?体的人,也?就是这会在马车里闹别?扭,真正出去了见?着了人,也?不会在明面上顶撞长辈些什么,顶多晚上再单独跟他闹。


    但闹他也?要先斩后奏,总是要经历这一步的。


    “赫连煜!”秦乐窈警告地低喝了一声,“你松开,放开我。”


    他却是不依,抓着她的手软下嗓子轻声哄道:“总要见?见?公婆的,难不成真的大婚之后敬茶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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