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rmal, 李华询问了艾Tom，得出这是正常的意思。
李华心虚，因为这次选词填空意外多了一个“实时跟进”功能, 他出于好奇, 于是勾选。
系统告诉他，考生们可以实时知道他这边的状况。
如此一来，考生们岂不是可以看到大师的回答？
李华选择了A, 自己家。
大师那边发了一个凝重的表情包，随后回复："Too bold."（太大胆了）
李华一直在询问艾Tom关键词, 来与大师沟通。
bold，形容词, 大胆的。
李华已经猜到住宅有问题，心里不安，思维乱飘。
too blod, 太大胆了。
那么too hot，就是太热；too cold, 太冷了；too crazy, 太疯狂了。
李华的英语太差, 他必须得学一些用来交流的句子。
大师那边似乎有一套选择题按钮，根据李华的现状, 点击相应的选择题。
下一道题。
【When do you usually go to bed？】
（你通常什么时候睡觉？）
A. Morning（早上）
B. Noon（中午）
C. Afternoon（下午）
D. Night（晚上）
E. Late night（深夜）
李华仍能看懂这句话，他想无论是他还是舅舅一家, 应该都是选D。
但他想着另一个世界的考生, 心里盘算着要不替考生们也问一问？
李华指尖顿了顿, 他一直在国外, 对华国学生的日常作息不太了解，要不问艾Tom试试？
李华：【学生睡眠时间】（6）
艾Tom：【0:30~5:30】（6）
李华：？
这么短的时间真的可以休息好吗？
他直接复制艾Tom的话, 发送给了大师。
大师：【……】
大师：【If you maintain this sleep pattern for a long time， you will soon meet the King of Hell.】
（长期保持这个作息，也快见阎王了。）
李华：……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D。
考场。
向堂萍在做第一题时，很想选择学校，但智还是让他选择了自己家。
手中的笔消失，潜意识告诉他，过一会儿笔会重新出现，同时也会告诉他最新剧情。
92%的考生都选择了自己家，7%的考生选择了学校。
这时，他得知李华选择了自己家，同时也询问了假如是学校如何？
——很正常，学校常常建在乱葬岗。
向堂萍：……
不是，学生的命不是命吗？
第2题，问日常作息。
向堂萍虽然是1点睡5点起，但他根据剧情判断出应该选择晚上睡。
李华试探根据学生们的规律询问大师。
——快见阎王了。
向堂萍：……
膝盖莫名被插了一剑。
副本。
李华又回答了其他问题，例如：
——你是否在半夜见过其他生物？
李华选择是，还回答了生物可能存在的年代。
——院子的情况。
李华的选择是非常寂静。
——老宅的光照问题。
李华照样如实回答。
最终，大师给了一个结论。
［即便你没有说，但我已经知道你在哪里了。］
李华：【？】
大师报了一个地址，李华赫然发现这正是舅舅老宅的位置。
李华一惊，他不知对面是如何知道的，他甚至有些怀疑对方调查了他的ip。
大师：［你的这个地址在我们同行中也很有名气，一位道行深厚的前辈曾经动用了好几个祖传法宝才镇压了此地，避免魂魄游荡。
［切忌，请勿破坏阵法。此阵法的唯一缺点是，屋宅之人去世后不得安息。］
李华沉默片刻，问可以让屋宅主人像正常魂魄一样走完流程吗？
对话窗口飘来鲜红的大字。
【Dont destroy!】
（不要破坏！）
大师似乎担心李华不听劝，于是将这行字飘了三遍，字迹颜色刺眼。
李华终于知道了这个副本难在哪里。
窗口又飘来第4行字。
【Please pay the 888￥ consultation fee.】
（请支付888元咨询费。）
李华：……
这让本不富裕的他雪上加霜。
那边收到了支付消息，显然松了口气，最后对李华道：［以你的品性，想必不会出大事。］
李华问原因，很快得到答案。
大师的店铺才开不久，目前招待了10个人，很多人都逃单了。
李华问有多少人逃单。
大师：【9】
李华：……
他关掉手机，而老宅里也响起了哀乐。
他忧心大师说的话，于是快速朝着哀乐响起的方向走去，转眼到了灵堂。
灵堂里挂起了白幡，棺材摆在灵堂中间。
舅舅的子女们在棺材旁边哭嚎，街坊邻居拉扯，劝子女们不要过于伤心。
子女们换上麻衣，一脸哀伤离去。
李华摸了摸卷毛，站在灵堂外面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他身旁多了一道身影，李华转头，发现是玩家约翰。
约翰皱眉，或许因为李华是玩家里唯一华国人，于是耐心询问："Should we visit our uncle？"
（我们是否该进去看望舅舅？）
李华摇头，他也不懂流程。
约翰皱眉，又问李华昨天在门外想对他说什么。
李华摊手，一脸疑惑，表示对方记错了。
约翰冷哼，果然昨天的李华在使用调虎离山之计。
他们都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口观望亲戚们的动作。
子女们哭完后，孙辈也进入灵堂，他们同样嚎啕大哭，随后被街坊邻居扶起，帮助他们披麻戴孝。
接下来又是其他亲戚，也是一样的流程，走入灵堂，哭，被扶起，换衣服。
李华为难，事实上他与舅舅并不熟，进去后莫说是流泪，就连哀伤的表情可能也演绎得不到位。
李华打算继续在灵堂外观摩，约翰亦是。
其他玩家也陆续来了，他们出于同一考量，也站在灵堂外观察npc的动作。
灵堂外，一名老奶奶被搀扶着，走起路来颤颤巍巍。
扶老人者貌似是她的孙辈，老奶奶笑眯眯地给孙子一颗糖，丝毫不见难过之情。
李华与玩家们松了口气，他们的状态与老奶奶的状态相似，只要照着对方表演就行了。
谁知，在老奶奶进入灵堂，距离棺材两米的位置时，老奶奶突然嚎啕大哭，悲伤到似乎要晕厥过去。
她的孙子赶忙搀扶，顺道流出两滴眼泪。
玩家们：……
老奶奶出了灵堂，抹去眼泪，待走远后，继续与孙子有说有笑。
李华：("▔▔)
初入灵堂的人越来越多，众人不由将目光投向李华等玩家。
李华头皮发麻，只能走向灵堂。
约翰等玩家也跟上，神情微微扭曲。
李华在走到距离棺材两米处时，张了张嘴，趴到棺材上呜咽。
约翰跟在后面，算准距离，他作为老玩家，演技甚至比现实世界的国际巨星还要好。
瞬间他的脖颈憋红，眼泪刷刷往下掉，情绪炸开，哭嚎着：" Uncle，my dear uncle……"
（舅舅，我亲爱的舅舅……）
事实上，约翰更习惯直呼亲人的名字。
但毕竟这是华国，听论坛上的华国玩家说，他们若是敢直呼长辈名字，怕是脑袋得被打开瓢。
后面的玩家也拿捏好距离，仿佛灵堂中有一道结界，跨过结界者瞬间悲伤化，围绕着棺材哭作一片。
舅舅的儿子，也就是他们的表哥都惊了一下，无措地将这群玩家扶起。
由于玩家数目太多，表哥一个人肯定不够，于是街坊邻居、亲戚们全都上前搀扶。
两名亲戚扶起李华，李华低头呜咽，迟迟不敢抬头，他怕被人看到自己只是干嚎，没有眼泪。
［孩子啊，别难过了。］邻居安慰李华。
李华呜咽两声。
邻居：［那是你的……］
李华："Uncle."（舅舅）
邻居叹息，对旁边的街坊道：［孩子太难过了，就连腔调也变了。］
事实上，李华的口音本来就是华氏英文。
李华终于过了这一关，接下来又跟着一众亲戚们去上礼。
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用钢笔在底布上写下名字，以及此人的礼金。
李华注意到，之前那位老奶奶从身份上是舅舅的妹妹，而副本中李华的母亲也是舅舅的妹妹，那么他们的关系差不多，所以缴纳的礼金也应该差不多。
老奶奶给了500元，李华抿了抿唇，也掏了500元。
约翰站在李华后面，表情扭曲。
怎么又要掏钱？
其他玩家脸色也有些不好，他们有钱早就去完成任务了。
少部分玩家昨夜不知干了什么勾当，勉强能拿出些钱，但大多数玩家只能给上两三百。
一名玩家眼珠一转，与其他路人擦肩而过，随后手里多了500，顺利交上礼金。
约翰咬了咬牙，他同样练就一身偷盗的本领。
奈何他近身好几名路人，却一无所获。
原因无他，现在都是手机支付，很少有人装现金了。
约翰抬头，看向礼桌，那上面除了放着装礼金的盒子，旁边还放了一个二维码，二维码上贴了一个字条。
［请备注您与逝者的关系，您的姓名与电话。］
约翰鼻孔重重出气。
第092章 七七归魂
好在约翰一直观察, 他发现也有亲戚随的并不是礼金，而是花圈等丧葬物品。
也就是说，约翰不一定需要给钱。
约翰环视四周, 注意到亲戚们将自己拿来的物品看管严实, 花圈等物也有人在旁看守，加上其体积较大，约翰也不好明晃晃去偷。
最终, 约翰来到礼桌前，随了一个黑封。
毕竟是葬礼, 他也不好用红包。
黑封被拿起，而约翰的分数也加了“2”。
这是副本的日常分, 分数不高，也不会特意发布任务，但积少成多, 约翰不会放过每一次得分机会。
约翰离开后，记录人员打开黑封, 里面是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一段话和一条链接。
［随礼800￥, 但目前还在等待助力，一旦助力成功, 我会将这800￥全部随礼。］
礼桌后面所有人员：……
手持钢笔德高望重的老者顿了顿，他的孙女小声嘀咕几句, 老者在礼簿上缓缓写下一串英文。
［800￥XXX链接］
李华这边从哭丧到随礼, 也陆续赚了六七分。
这时, 他接到了系统任务。
［你的舅舅离世, 你非常悲伤，除了随礼以外, 你打算再给舅舅买些纸扎品，以表孝心。完成此任务，分数+10，不完成无任何惩罚。］
李华叹息，看来又得去丧葬店一趟了。
其他玩家们也要气疯了，给了钱还不够，还想要东西？
什么叫做没有惩罚？其他玩家加10分，他不加，这不就跟扣他10分一样吗？
玩家们也发现了，这个副本太烧钱了，他们得想办法开源节流。
另一边，李华来到了老奶奶所在的丧葬店。
他指着一头纸仙鹤，问老奶奶价格。
老奶奶笑眯眯将他领到纸扎材料处。
"No matter what paper products you make， make two and leave one here."
（无论你做什么，做一份留一份。）
No matter what，不管怎样，无论如何。
products，产品的复数。
李华弄懂了老奶奶的想法，也就是只要他能做两份，都可以免费带走一份。
李华眼睛一亮，短短一个小时，他扎出了两台手机、两台iPad、两台电脑、两辆小汽车。
李华各带走一份，像是手机等小物件装入登山包，纸扎小汽车则扛着走。
李华来到礼桌处提交任务，而在他的前面，已经出现三四名玩家了。
玩家们各抱着纸扎品，李华发现那些纸扎品有些褪色，很可能是从哪个坟头捡回来的。
李华的纸扎小汽车被登记在礼簿上，他也得到了系统许诺的分数。
这时，他又收到了一条任务。
［葬礼结束前，你的舅舅会一直留在这座老宅，请你保护好舅舅的魂身安全。完成任务最多加分200，且有概率得到一件C级道具。］
李华的总分都没有200，足以见得这次的任务有多么重要。
玩家们神情微变，这是一次拉开总分的好机会。
玩家们已有规划，陆续从正门处离开。
大门外只剩下李华一人，他想了想，用上道具【阴阳眼】。
视野顿时幽暗，李华不敢乱瞥，只能将目光放在礼桌处。
他为了不显得突兀，还特意端起凳子坐到礼桌旁，帮忙礼金。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一群陌生人突然来到了礼桌前。
他们低声说了几句，手握钢笔的老者神情一惊，情绪激动，愤愤不平。
2000￥的礼金被放在礼桌上，除此之外好几个花圈，纸扎品应有尽有。
老者依旧不满，迟迟不愿意将名字写到礼簿上。
李华疑惑，2000￥的礼金可以说是这一天里少见的大数目，而且物品也都有，为何老者会不满意？
李华翻找聊天记录，凭感觉找到最重要的那段话，将不认识的生词交由艾Tom，让其帮助翻译。
李华也终于知道了老者与这一行人的对话内容。
老者愤怒唾骂：［他爸爸都没了，他作为儿子不回来看一眼吗？］
一行人中，为首的夹克男子点了支烟。
［端叔实在忙，事业正在关键期，人还在国外。若是因为葬礼赶回来，怕是会造成无法预计的后果。］
老者怒不可遏：［赚再多的钱有用吗？那是他的爸爸，他们都几十年没见了，就连最后一面都不愿意看吗？］
夹克男子口吐云雾，一脸愁容：［看您说的，端叔不是这种人，他实在忙得走不开。］
老者呵斥：［四十多年了，他的气也该消了吧？正魁去世前天天在门口等他，我承认正魁当年是有些过分，可总不至于李阳端孙子都出生了，正魁却连李阳端儿女的面都没有见过！］
夹克男子叹息，却问道：［您嘴上斥责端叔，可端叔在魁爷爷，也分担了一部分葬礼花销，现如今礼金东西一样不少，对比我那几个现在还在争着分家产的叔叔，端叔已经够好了。］
老者显然是想到了李正魁的儿女，眼睛一闭，太阳穴抽疼。
他喃喃：［李正魁这一辈子，老大抓得太紧，后面的孩子却又太放纵，到最后老了什么也没落下。］
端叔？李阳端？
李华结合老者与夹克男子的对话，推导出了舅舅一家的家庭关系。
首先舅舅有一堆妹妹，他们这些玩家都是妹妹的后代。
舅舅名下也有好几个孩子，而李阳端应该就是舅舅的长子。
之前李华刚来到副本，在大巴上联系他的是xiao表哥，同样也是舅舅的儿子。
李华刚才观察了老者手底下的礼簿，除了李阳端以外，舅舅应该还有三个儿子与两个女儿。
xiao表哥按照大名读音，李华定名字为李阳萧。
毕竟这个副本是英文世界，李华随便为NPC取中文名字，也不会有人反驳他。
李阳萧就是舅舅在去世之前，一直守在舅舅身旁的那位六旬老人。
李阳萧也是这三名儿子之一，按照李华之前的观察，舅舅年纪大了以后，主要是李阳萧赡养老人。
舅舅在教育孩子方面也有问题，对长子极致苛刻，最终将长子李阳端逼得远离家乡，甚至四十多年都未回来。
李阳端在外打拼事业，如今应该也是六十多岁，但比李阳萧大一些。
其名下有儿有女，但由于李阳端对父亲的憎恨，导致李正魁也一直没有见过孙子的面。
李正魁在后面的几十年里应该后悔了，因而对后面的孩子过于宠溺，也养坏了其他孩子的性子，导致自己晚年凄凉。
李华叹息了声，抬头却看到前面有几个人影。
黑白无常站在礼桌附近，在他们的前面，站着一名目光黯淡的老人。
老人正是李华的舅舅李正魁。
李正魁盯着夹克男子，随后收回目光，失魂落魄飘入老宅中。
黑白无常站在原地未动，李华为了不暴露自己有阴阳眼，假装没有看到黑白无常。
李华帮助了一段时间的礼金，黑白无常仍未离去，就在李华不远处站着。
李华头皮发麻，起身进入老宅。
这时，黑白无常动了，缓缓跟在李华身后。
李华：……
他擦去额头上的汗，伪装自己饿了，加快脚步。
黑白无常速度也快了。
眼看李华经过墙角，他身后的登山包突然一重。
李华偷偷侧头，发现黑白无常拉住了自己的包。
白无常缓缓道："Sell us the phones inside."
（把里面的手机卖给我们吧 ）
Sell，出售。
李华：……
看来黑白无常知道自己能看到他们了。
李华默默转身，打开背包，从里面取出一个纸扎手机。
他拿出打火机，黑白无常并未阻拦。
李华见状，将纸扎手机烧掉，白无常的手上多了一个手机。
白无常有些新奇，掏出了些钱，黑无常亦是掏钱。
白无常将两份钱凑在一起交给李华，他们两个也打算共用一部手机。
第093章 七七归魂
李华旁观这一幕, 他忍住对黑白无常的害怕，想问对方是否还有电子设备方面的需求，他可以接着折叠。
但李华终究没问, 一方面这么长一段的英文对话对他是一个困难。
二来, 他与艾Tom的话费不多了。
李华请求艾Tom帮助，询问了黑白无常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May I ask why you have been here all this time？"
（请问你们为什么一直在这里？）
黑无常有些惊讶，似是好奇李华竟能说出这么流利的句子。
白无常垂着红舌, 望向这座宅院。
［这是一个顽固又特殊的地方，我们需要将这里的所有鬼魂抓回阴间, 但因各种原因，这项任务延长了无数年。］
stubborn, 顽固的。
special，特殊的。
ghost，鬼魂。
李华艰难翻译这段话, 黑白无常倒是面色如常。
事实上这二位的脸一位有些黑，一位过于白, 李华也很难在其脸上看到细微变化。
" Why？"李华询问。
李华如今也掌握了几种普通的交流方式。
比如他问 Why, 可以询问原因。
What, 可以让对方说得详细一点。
How much，则是问价。
哪怕他现在回到现实世界, 也可以不用翻译器就去买东西了。
只要对着商品说"this"，再用手指示意数量, 就能顺利完成购物。
白无常回答道："Commonly known as nail household."
李华：……
他看着白无常旁边的动态鬼魂图案气泡, 这一段话他只认识known和as两个单词。
白无常眨了眨眼。
李华又求助艾Tom, 得到了翻译。
Commonly是通常的, 加上known，通常知道？
李华揉了揉脑袋, 想到了一个合适的形容词：俗称。
nail household，艾Tom告诉他，这是一个网络用语，钉子户。
——俗称钉子户。
也就是说，舅舅家对于阴间是钉子户？
李华想到了大师所说，这座老宅下面是乱葬岗，后被业内人士镇压，让魂魄无法游荡，但同时舅舅的魂魄也无法善终。
黑白无常的任务是勾魂，在此之前黑白无常被挡在门外，这也导致无法将乱葬岗的魂魄勾走。
难不成这就是“钉子户”的由来？
李华指向门槛的方向，说道：“dei死恶皮尔。”
disappear，消失。
白无常道：［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会勾走大量魂魄，但仍有极少数的魂魄我们无法勾走。］
李华消化了一阵，问原因。
白无常：［魂魄不全，怨念不消。］
李华想到了昨夜唱戏的伶人们，由于不想再耗费过多的话费，于是只能模仿伶人们唱了一段，然后问："They？"（他们？）
黑白无常直勾勾看着李华小声唱戏，彼此对视，对李华将戏曲的九成韵味唱出来感到惊艳。
白无常点头，示意这群伶人也是无法勾走的魂魄。
黑白无常还有要事，顷刻间离开了。
李华走在长廊中，还想着寻找舅舅的魂魄。
一群工作人员从李华身边经过，表哥李阳萧陪同，见到李华后，表哥招手打招呼。
李华点头，目送表哥与工作人员离去。
这群人是来办死亡证明的，接下来表哥应该要联系火葬场，在下葬前火化舅舅的尸身。
李华的阴阳眼还未解除，转头时突然看到院子里有个人影。
李华心脏一跳，向后退了几步，靠在墙上。
院子里有假山、水潭，还有一片竹子，草木茂盛。
李华昨天傍晚经过此处多看了几眼，察觉到此地阴森，做好了第二天好好查探一番的准备。
而此刻正是第二天中午。
李华揉了揉眼眶，拿出手机查看时间。
现在是11:45，正是午时三刻，一天中阳气最盛之时。
李华深呼吸，攥紧雷符，一双阴阳眼正视院子。
与他想象的不同，院子里阴气虽重，但貌似只有一道魂魄。
竹阴下，一个妆容怪异的“老奶奶”面色阴沉盯着李华。
其怨气重到身形几乎凝实，若是有人还开着阴阳眼，怕是以为这是一个活人。
但李华一眼就看出这不是人。
“老奶奶”穿着华丽却不合身的衣袍，一只腿高一只腿低，两只手臂的粗细也不一样。
其脸上涂着厚厚的一层铅粉，红唇胡乱涂抹，李华已经无法分辨其嘴唇原本的形状。
“老奶奶”的眼妆、鼻子上的阴影同样浓重，李华看不清原来的五官。
对方的头发披了下来，遮住耳朵。
奇怪的是，这些头发有的长有的短，一撮头发健康浓密，另一撮头发则干枯蜡黄。
给人感觉……这不是一个人的头发。
二者对视，“老奶奶”已经已经看出李华有阴阳眼，“她”就这样静静站着。
李华很害怕“老奶奶”的装扮，但他清楚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李华尝试向前迈进一步，他身高腿长，仅一步就来到了院子边缘，被石栏格挡。
石栏只有八十厘米高，李华轻飘飘就可跨过。
但他注意到，“老奶奶”面容相对之前有了变化，其脸颊微微上扬，似乎在微笑。
李华迟疑，迈了半条腿。
“老奶奶”突然大步跑来，手臂伸长，被布包裹的手指想要抓住李华的腿。
李华急忙缩腿，向后退了一步，其速度之快，即便是“老奶奶”这个非自然生物也无法追逐。
“老奶奶”眼眶瞪大，站在石栏后面。
石栏貌似是一道屏障，“老奶奶”无法跨越。
“老奶奶”倒着走，貌似不想李华了。
但李华清楚，一旦他真的跨越石栏，怕是得命丧在那半边。
李华问："Can you tell me your story？"
（可以告诉我你的故事吗？）
“老奶奶”置若罔闻。
李华摸了摸口袋，从中掏出黑白无常给他的100元。
“老奶奶”眼珠动了动。
李华又掏出100，“老奶奶”身形晃动，似乎在纠结。
李华从拿到这些钱后，就知道这不是普通的冥币。
冥币从黑白无常手中经过，应当沾了一些鬼神之力。
再其次，殡葬店售卖黄纸。
他曾在网上看过视频，人们买一沓黄纸，将100元现金放在黄纸上，拍打拓印，最后将黄纸烧掉。
李华怀疑这种钱到了阴间就成了一堆百元大钞。
这种货币与印有一串零的冥币是不同的，二者应当不在同一货币体系中。
仔细想想也是，人们在祭祀时，除了大额冥币外、还有金银元宝、铜钱纸等物，可能每种钱币到了阴间的汇率都不一样。
像是李华之前折的元宝，在阴间可能等于金条。
拓印后的黄纸，面值有可能等价于人间的货币。
至于印有一堆数字的冥币，换算到人间，应当比津巴布韦币的价值还低。
李华见“老奶奶”仍旧无动于衷，一咬牙，又掏出100元。
“老奶奶”终于动了，伸出四根手指。
李华：……
他肉疼地又拿出了100。
刚才的手机他卖了1200，加上插画赚到的300，他一共也就只有1500。
哄舅舅穿寿衣花了100，这下子又没了400，李华只剩下1000了。
李华动起了继续给黑白无常贩卖物品的心思，但他不能盯着两只羊薅羊毛，于是只能放弃这个想法。
李华叹息，还有四十多天，他得想办法做生意了。
李华折叠冥币，或许是冥币来自于阴间，他的指尖凉飕飕的，但并没有不适，反而关节更灵活了些。
四张冥币被折叠成了飞机状，李华对准“老奶奶”的脚下甩手。
毕竟冥币有鬼神之力，真不小心将“老奶奶”扎伤就不好了。
冥币飞入园中凭空消失，“老奶奶”，只是这次“她”并没有用嘴说话，声音不知从何处发出。
故事回溯到一百五十年前，那时的老奶奶并不是女人，而是一个年过六十的老爷爷。
老爷爷住在皇都脚下，虽不富裕，但却可以保证一日三餐。
他的儿子儿媳早逝，自己抚养着小孙女。
小孙女早早失去父母，性格怯懦，总是被人欺负。
老爷爷也就养成了毒舌的性子，谁欺负他孙女，他就能站在那人门口骂上三个时辰。
时间久了，周围的街坊邻居不待见他。
皇城里总有公公出来采买，街头的混混笑话他，说他指不定是公公在外隐姓埋名，不然怎么一副刻薄样？
老爷爷全当没听见，只是这群人竟过分到当着他孙女的面说他。
那一日他劳作回来，孙女在家里哭到差点晕厥，说爷爷不是太监。
老爷爷一看，孙女身上好几道破口，像是被人三番两次推到地上。
老爷爷怒急，拎着马桶出去找说他坏话的人。
他拉住常在背后笑话他的混混，混混看到他背后的马桶，一脸厌弃，指着远处的赌坊说：［今天欺负你孙女的人在那里，你有本事去找啊！］
找就找！
老爷爷在赌坊外蹲守着，一位衣角暗黄的男子走了出来。
老爷爷对照其相貌，正是混混描述之人。
他怒气冲冲上前，质问男子是不是他欺负了自己的孙女？
男子皱眉，看着他手里的马桶嫌弃后退，低声询问身边的随从。
随从嘀咕了一阵，男子哈哈大笑，将脑袋向前探，恶意道：［就是我，怎么了？原来你就是这街坊里常说的……］
男子说了一堆侮辱人的话。
老爷爷攥紧马桶，智告诉他男子并不好惹，他已心生退意。
怎料男子看出了他的想法，态度更是嚣张，竟挑衅让老爷爷将马桶往他身上泼。
男子说：［你不敢。］
是的，老爷爷有些不敢了。
男子用扇子指向老爷爷，当着所有人的面嘲笑，最后眉毛一挑：［我记得他有个孙女……］
老爷爷大脑嗡鸣，等反应过来时，怒骂声、尖叫声，恶臭味飘散到整个街上。
老爷爷将马桶泼在了地上，但却有污渍溅上了男子的衣角。
第094章 七七归魂
男子面目狰狞, 手一挥 ，一群打手恶狠狠冲了过来。
老爷爷世界一片漆黑，痛苦碾断了他最后一根神经。
天黑了, 乱葬岗, 虫鸣声从树林的各个角落响起。
“啧，怎么被打成了这样？”
入殓师蹙眉，一脸难言。
蒙面男子低声道：“快些复原吧, 最近上面查得紧，要是被人知道贵人打死了人, 怕是有的发难了。”
入殓师咬了咬牙，撇过头去, 声音颤栗。
“这叫打死了人？”
蒙面男子停滞片刻，声音压低，从嗓子眼里挤出：“你知道什么该说, 什么不该说，你们一家老小的行踪贵人那儿全都有。”
入殓师一颤, 蹲了下来, 还想说什么。
蒙面男子：“速度快些！”
入殓师慌张打开木箱, 从里面寻找工具。
蒙面男子虽是威胁入殓师，但他也不敢直视地上那一片, 只能转头去看树下的坟冢。
风声、蝉鸣声。
入殓师突然哑声问：“你总该告诉我，他是男是女, 是老是少？”
蒙面男子被吓了一跳, 他喘气：“你不是专门干这一行的吗？你看不出来？”
入殓师：“我也才入这一行不久, 你们非得将我绑来。若是此人缺胳膊少腿我定能看出来, 可这……你们将他打成了肉泥啊！”
蒙面男子瞳孔紧缩，怒斥：“闭嘴！”
他的心脏“扑通”跳, 良久平缓下来：“你自己看着弄吧，我……也不知。”
入殓师愣了愣，对方怎么会连死者的身份都不知道？
事实上，蒙面男子确实不知。
上面担心暴露太多线索，将任务一层层派下去，并极力抹除犯罪真相。
到了蒙面男子这一层，他的任务只剩下尽量将死尸复原，将其伪装成没人认领的尸体，埋于乱葬岗。
至于死者原本的身份，蒙面男子是昨日才收到任务，抓一个入殓师来到皇都，此前蒙面男子根本不是皇都人。
“他……是女人。”蒙面男子迟疑道：“是一个老太婆！”
蒙面男子想到白天他拿到尸体时，同僚们闲聊时的话。
“听说这个老东西很是泼辣？”
“嘶，这下好了，嘴皮子再厉害，还是抵不过拳头。”
“听说他还有个孙女？”
“嘿嘿嘿，孙女已经被带走了，听说那女娃娃哭晕了好几次，一直等不到她的奶奶。”
“奶奶？哈哈哈你这个称呼可真毒啊。”
“嘿嘿可不就是奶奶吗？”
蒙面男子手持幽暗的灯笼，轻念着“奶奶”二字，逐渐坚定道：“就是个老太婆！”
入殓师颔首，开始装扮尸体。
尸体被活生生打烂，入殓师勉强能辨认出人形，只可惜他只跟着师父学了三天，技艺实在太差了。
入殓师叹息，从木盒里取出了一盆浆糊，又拿出了一捆长长的布条。
死者的肉松松散散，掉进了泥土中。
可惜入殓师来时匆忙，只带了一小瓢水，这块沾了土的肉他也不必用水冲洗了。
入殓师用碎肉混着浆糊，黏在了死尸上，到最后一桶浆糊用尽，死尸的身体仍旧软趴趴的。
入殓师让蒙面男子帮忙，用布条缠住死尸。
他记得死尸是个“女人”，还特意用碎肉堆了一对胸，屁股也大了些，至于死尸身下则是空的。
身体的形状已经固定好了，接下来轮到脸了。
“头发怎么就剩这几根了？”入殓师不满。
蒙面男子：“脑袋被开了瓢，天灵盖都不见了。”
入殓师叹息，为死尸糊上了脑袋，又接了一头浓密的长发。
由于尸体的面部已经模糊，入殓师简单将脸上的碎肉固定，为脸上涂抹铅粉。
入殓师不知道死尸的眼睛有多大，只能蘸取深紫色的颜料，在没有五官的脸上，画出两团厚厚的眼妆。
紧接着是鼻子上的修容。
入殓师抓了一团碎肉，捏了一处鼻子，再为鼻子上妆。
大红色的颜料绘制夸装的嘴唇，最后再用刀子在“红唇”中间割出一道口子，假装嘴巴能张开。
入殓师将工具收回木箱，他与蒙面男子合力，将死尸埋于地下。
至于原本准备的棺椁也不能用了，这具身体最好在地下腐烂。
土堆隆起，两处人影站在坟墓旁。
日转星移，时间飞逝，天空明灭。
李华站在长廊下面，听“老奶奶”……老爷爷将故事讲完。
由于这一段语音生词太多，李华的话费严重不足，他只能发布了一场听力考试。
考场里。
女生睫毛抖动，吸着鼻子勾选出试卷答案。
1.What kind of story is this？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A.comedy（喜剧）
B.tragedy（悲剧）
C.open ending（开放式结局）
D.unanswerable（无法回答）
女生选择了B。
在她身后，男生一脸茫然，凭感觉选择了一个答案。
下一个问题。
2.Why did the protagonist die？（主角因何死亡？）
A.die a natural death（寿终正寝）
B.Excitement leads to death（兴奋而亡）
C.He dreamed of his granddaughters happy life and died in the dream（他梦到了孙女的美好生活，死于梦中）
D.He died from persecution in feudal society（他死于封建社会的迫害）
女生选择了D，她身后的男生哆嗦着，茫然挠头。
他听不懂这段语音，播音员的声音很奇怪，声带尽毁，分不清男女，而且说话声音让他很难过。
男生只能尽力在这段语音中找到熟悉的单词。
Grandfather，祖父
Love，爱
forest，森林
Make—up，妆容
男生能对make—up熟悉，是因为他为了给妈妈买化妆品，专门去看广告，广告里面就有make—up这个单词。
考试结束后，考场走廊气氛有些压抑。
这个考场里英语基础扎实的学生比例很高，他们几乎都听懂了这次听力的内容。
一开始他们很害怕，诡异的场景让他们毛骨悚然，可渐渐地随着故事结束，他们的心发堵。
后续呢？
老爷爷定然变成了厉鬼，厉鬼不是会报复吗？
老爷爷有没有报复回去？
他们迫切想知道副本的后续，但记忆告诉他们这个愿望是实现不了了。
男生看着众人沉默的神情，疑惑问：“你们都听懂了吗？”
女生点了点头，看向男生，礼貌问：“答的怎么样？”
男生挠头：“勉强能听懂翻译。”
他看着众人，试探问：“故事的主角是一对祖孙？”
女生：“嗯，对。”
男生笑了：“那应该没错。”
他道：“爷爷将孙女拉扯大，他们家庭贫困，但邻里和睦，经常帮助祖孙二人。
“后来，爷爷为了让孙女过上好日子，特意前往森林，寻找宝藏。
“他挖了个土坑，意外找到可以制作化妆品的植物，于是将植物带回京城，赚了很多钱。
“他与孙女的生活越来越好，孙女也有了自己的家庭，但她没有忘记爷爷，于是将爷爷接到家中抚养。
“孙女婿很是孝顺，爷爷悠闲地在门口晒太阳，有空了带一带重孙，后来爷爷寿终正寝。”
女生望着男生，表情复杂，最终沮丧低头：“真希望这才是故事的翻译。”
男生顿了顿，小声问：“真相是什么？”
李华这边也拿到了翻译。
他愣了愣神，望着老爷爷的双眼，这才发现那一对眼珠竟然也是画的。
对方似乎是在笑，但“嘴巴”却未动，脸颊裂开两个口子，向上弯了弯。
李华恍惚间明白，脸上的那两块肉应该就是老爷爷原本的嘴巴。
第095章 七七归魂
李华抿唇, 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
纸巴掌大，质地坚硬，散发着淡淡的香火味。
这是他在殡葬店里着折电子设备三件套没用完的材料。
"If you tell me follow—up, I will fold a paper that you like."
（如果你告诉我后续, 我将会折你喜欢的纸制品。）
follow—up，后续。
尽管李华的语法有问题，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的交流。
李华明明可以直接问老爷爷后续, 但他下意识想给予老爷爷一些东西。
老爷爷身形晃动，李华发现空气没有那么森冷了。
［当我的灵魂飘到乱葬岗上空时, 炮火点燃了平原，皇城多了无数处废墟。皇帝不见了, 也没有皇帝了。］
雪天黄昏，在一死胡同处。
一老者泪痕深邃，头发枯燥, 收拢着破烂的衣衫，蜷缩在墙角。
老者今天刚与城北的乞丐吵完架, 对方也真是该死, 占了他要钱的地。
老者冷哼, 若是放在四十年前，整个皇城谁敢不把他放在眼里？
只是此刻, 冰雪渗透了他的骨髓。
他哆嗦着从衣服里拿出了一个冰冷的馒头，指头蘸了点唾沫, 去搓馒头上的冰渣。
馒头好似软了些, 他嘿嘿一笑, 露出稀疏的牙齿。
天黑了, 好在冰雪反光，让他勉强能看清胡同的砖痕。
他刚啃了一口馒头, 胡同口有一处阴影落下。
他仰头，看到了一位妆容怪异的老太太。
他眯了眯眼，发现对方站在月光下却没有影子。
这不是人，应该是邪祟来寻仇了。
老者惶恐扶墙向后挪动，馒头滚在地上，鲜红的血液将胡同的积血染成一片赤色。
老者被剥了皮，身上的血肉化成一滩泥堆在地上。
临死之前，他除了恐惧还有一个疑问。
这是谁？应该是他曾经杀死过的人。
但他害死的人太多了，实在是难以从那千百人中翻出对应的人影。
七日内，各个角落发生了凶杀案。
有的看似正直、有的子孙满堂、有的待人和善……
他们死相凄惨，双目瞪大。
相关人员调查后发现，这群死者有一个共同特征，那便是年轻时跟着某位王孙做事。
其中有人早在二十年前就悔悟，坦白自己做过某位王孙的打手，自己如今已洗心革面，只想着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
但他们都死了，有人怀疑是不是当年受害人的家属来复仇了？
老宅长廊，中午的阳光透过竹林照亮古朴的地面。
老爷爷说完最后一个单词，院子静悄悄的。
明明在老爷爷的讲述中，有许多血腥场面，但李华却松了口气，心中的大石也被移开了些。
后续还有很多疑问，比如老爷爷为何会被困在这院子？
又比如……老爷爷的孙女去哪儿了？
既然老爷爷没说，李华也不会揪着不放去追问对方痛苦的回忆。
他举起手中窄小的纸片，问：" What do you need？"
（你需要什么？）
老爷爷迟疑道："Computer？"（电脑）
李华摸了摸下巴，倒也不难。
老爷爷脸颊上的肉耸动，好似兴奋，沙哑补充："A police station computer."
（一台警局的电脑。）
李华：……
他抬头，老爷爷盯着他的双眸，似乎只要他敢拒绝，下一秒就会将他撕碎。
李华答应了，老爷爷退入竹林，被一棵棵竹子挡住身影，持有阴阳眼者若是不仔细看很容易疏忽。
李华回忆起舅舅魂魄飘过的路线，尝试跟上去。
至于老爷爷的电脑要求，他还得钻研一番，思考警局的电脑和普通电脑的区别。
另外，他还得想办法让电脑联网，也不知道电脑送过去后需不需要插电。
他也不能为了完成任务而完成任务。
李华还没有找到“舅舅”，就被舅舅的大孝子，表哥李阳萧召集起来布置了任务。
所有玩家同一时刻收到了新任务。
【请玩家协助NPC制作宴席菜品，并让宾客满意，倒计时1小时。】
【注：共3道菜品，4名玩家为一组，共同合作，积分平分。】
3道菜品，4人一组。
李华这才想起，他从早上起来到现在，玩家们好像少了几人？
他粗略数着聚集在表哥李阳萧的玩家，不多不少共12人。
也就是说，很可能有4名玩家被淘汰了？
其他玩家毫不意外，约翰眼里闪过遗憾的情绪。
最终李华与约翰以及另外两名玩家组队，他们分到的任务是制作美味且令宾客称赞的鲜汤，汤还必须有肉的味道。
约翰表情扭曲，队伍解散后低声咒骂。
［据说华国的宴席不是承包好的吗？为什么还要让我们单独做汤？］
一名队友沙哑道：［这个该死的大孝子，非要与厨师大吵大闹，想要拿到最低价，可厨师的价格已经很低廉了，他还要求降价。于是厨师一怒之下说，如果你愿意取消三道菜，我可以给你降价。］
约翰气得面颊通红：［所以就将需要花钱的任务转交给我们，他又可以节省一大笔？］
队友：［是的，这个NPC又说舅舅最疼我们了。］
约翰怒骂：［可我在森空世界都喝不起汤，我去哪里制作20碗汤？］
是的，第1场宴席共20桌。
生气归生气，但玩家们还是得完成任务。
李华从始至终保持高冷，这让约翰三人打了个哆嗦，暗想这名华人玩家情绪太稳定了，稳定到让人怀疑对方聋了。
约翰尝试询问李华会不会厨艺？
李华回答了个"yes"，于是烹饪的任务就交给他了，而其他三名玩家则去准备食材。
时间紧迫，他们分道扬镳。
李华来到指定厨房，架了一大锅热水，期间又用热水壶灌了三壶热水。
他想着等会儿要清洗食材，于是又放了一盆凉水。
李华对任务细节并不清楚，但他知道汤里要有肉。
相对而言，他的任务是最轻松的。
因为本次宴席的食材全都是厨师承包，而表哥吝啬，又怎会买多余的肉呢？
水快烧开了，约翰三名玩家终于拿来了食材。
约翰擦去额头上的汗，让队友关上临时厨房的门。
李华看着约翰面前的那一箱方便面，陷入了沉默。
方便面是混合口味，有麻辣牛肉味、老坛酸菜味、鲜虾玉米味……
约翰喘息着放下箱子，让队友赶忙拆包装。
系统只给了他们一个小时，约翰肯定来不及去外面买肉，最重要的是他没有钱。
于是约翰一怒之下，偷偷潜入表哥的小院，搜索一番，在表哥孙子的房间里，发现了这一箱泡面。
“咔嚓、咔嚓”撕破包装声接连不断，一包又一包的调料包被取了出来，挤入沸水锅中。
队友还想着将菜包倒进去，李华赶忙阻止。
里面的牛肉粒太小了，食材也很有特色，要是扔进去肯定会被发现。
他没有说原因，但能走到这一步等级的玩家都不是刨根问底之人。
李华想了想，指向案板旁边的蔬菜袋子，里面有萝卜白菜等。
约翰懂了，于是拿了一颗大白菜，几根萝卜。
他在其他副本杀过不少人，刀工优秀，手起刀落，将食材切成可透光的薄片。
李华阻止约翰扔锅，他指着旁边的盆，示意先清洗一下。
约翰却以倒计时紧迫为由，将食材扔到了泡面汤里。
事实上，他为什么要洗菜呢？
┐(？—｀)┌
反正又吃不死。
锅里沸水蒸腾，李华摸了摸脑袋，心虚的撒了小半碗面粉，让汤汁粘稠有质感。
一盆盆汤被送入宴席，李华站在宴席不远处，亲眼看着宾客舀了一小碗汤，细细品尝，最后惊叹。
李华听不懂宾客们的谈话，但约翰等能人听懂。
［这个汤真绝了，鲜香美味，唇齿留香，是正宗的母鸡汤熬的。］
一老人慢慢晃头，分析道：［层次丰富，我虽然没有在汤里面找到肉，但这绝对是高汤，蔬菜也入味。］
小孩喝了一口，困惑地挠了挠脑袋：［有点像泡面汤。］
终于，系统提示李华圆满完成任务，得到了最高的分数。
第096章 七七归魂
李华依旧是总榜第一, 而临时小队也解散了。
约翰思索片刻，找上了宴席厨师。
在李华的视野里，约翰与厨师嘀咕了几句。
厨师点头, 付给了约翰五十元, 约翰面露喜色，拿起一个塑料袋，将剩余的菜肴装入袋子里。
李华不知道约翰与厨师达成了什么交易, 但他也有自己的计划。
他来到灵堂，坐在蒲团上守孝。
灵堂里只有一个中年男子和小女孩。
中年男子头勒白布条, 见李华来了，站起拍了拍膝盖上的灰, 对李华叮嘱。
"Sandalwood and candles cannot be extinguished."
（香与蜡烛不能灭。）
sandalwood，檀香。
extinguish，熄灭。
be加过去分词, 表被动。
李华从男子眼中看到了对守孝的不耐烦，此时有人替换他, 他恨不得下一秒就离开。
男子走了以后, 一名头挂三角白布的女人进来了。
女人先是看了一眼李华, 随后对着小女孩挥手，小女孩快步奔向女人, 跟随对方离去。
此时，灵堂的守孝者只剩下李华一人。
空气阴冷, 李华向来扛冻, 却也在此时瑟缩。
更不妙的是, 艾Tom的话费要没了！
考场走廊。
艾雪席坐在书桌前, 用纸笔将现有的线索罗列下来。
对面窗户外一片漆黑，走廊静悄悄的, 只有艾雪席一人。
艾雪席写了三大页的纸，串出了关键点，只可惜他的话费就剩下了5个字。
但问题不大。
艾雪席神情淡漠使用积分兑换话费，在与李华的聊天框中输入文字。
艾Tom：【此宅将魂魄变为缚地灵，若魂魄有执念却无法出去，会恨舅舅】（27）
李华：【收到】（2）
艾雪席在纸上打了个对勾，此为副本第一劫难。
有缚地灵阻拦，舅舅很难顺利过完七七。
艾Tom：【亲缘关系】（4）
副本中的李华注意到了这4个字，不由屏住呼吸。
从副本刚开始，直到现在，每一个细节都讲述着子女对舅舅的不孝。
副本一直在重复这件事，说明这件事会影响整个副本。
艾Tom：【头七回家中探望，七七彻底离世】（14）
剩下的不用艾Tom解释，李华会自己分析。
艾Tom了解李华，他清楚这个孩子有多么智慧。
李华眨了眨眼，扭头看向一旁的冰棺。
他知道舅舅的鬼魂在老宅游荡，不同于生前躺在病床上的束缚，现在的舅舅可以清楚的看到子女在他死后的所作所为。
若是舅舅被子女所伤，心灰意冷，不愿意回家探望，那么副本的任务将失败。
若是舅舅因子女的行为而生气，如同黑白无常所说，执念太重无法带离人间。那么舅舅也无法顺利过完七七，副本同样失败。
总结一下，如果李华要顺利完成副本。
第一，要保证老宅剩下的那几个魂魄不会伤到舅舅。
第二，要照顾舅舅魂魄的情绪，避免对方对自己的“七七”不配合。
李华在聊天框回复。
【不伤，照顾情绪】（7）
考场走廊。
艾雪席点头，看来李华已经解了任务精髓。
艾Tom：【低调行事，以自身安全为重】（12）
艾雪席叮嘱完，手一挥，面前的课桌纸笔消失不见。
他特意花了10积分购买了这些物品，又花了10积分买了4平米的空间用来储物。
如今他还剩下一百多积分，艾雪席翻阅商城，却没有买东西的打算。
现实中的他无妻无子，多年孤身一人住在二百多平的平层里。
他除了出考题、当教师，还有很多副业，他并不缺钱，在物质方面也没有太多的需求。
他想了想，问。
【我可以买一些东西送到副本里吗？】
冰冷的电子音回复。
【原则上不可以，不能破坏副本公平。】
第097章 七七归魂
艾雪席抬起眼皮, 淡笑了声：“条件是什么？”
电子音：【不能传送对副本影响较大的物品，且传送需要积分。】
艾雪席目光浮动，点击虚空。
副本中。
李华收到了艾Tom的消息, 他一顿, 脑袋耷拉下来。
电子音突然响起。
【艾Tom在临走前为您留下了包裹，请问您是否接收？】
李华眼睛一亮，选择了【是】。
副本背包中, 在道具下面的格子里多了一个包裹。
李华用意识探寻，包裹详情页弹出。
【物品：艾Tom的礼包】
【内含：森空典藏刻字钢笔（现实世界价值5k）, 2kg零食礼包，瑾瑜色春秋季外套】
包裹里只有三件物品, 灵堂人来人往，李华只能将体积最小的钢笔偷偷取出来。
包裹一经打开，迅速占了三个格子, 好在副本背包的格子非常多，这并不碍事。
钢笔是银色的, 握起来沉甸甸。
李华轻轻转动钢笔, 光芒沿着钢笔折射地面。
李华没有忽略“刻字”, 只是钢笔外观低调简洁，他并没有在上面找到字迹。
他想了想, 取下笔盖，发现笔身前方刻着高度不到两毫米的4个字。
【万事遂心】
李华眼睛发亮, 头发都软了下来。
灵堂里人来人往, 不少人前来上香。
李华帮其点香, 对方捧香叩拜, 将香插到香炉中。
现在是下午1点，玩家们因为帮忙做菜错过了宴席, 只能潦草吃些馒头加剩菜。
李华饭量大，此时有些饿了，便翻看艾Tom送他的零食礼包里有什么。
【AD钙*2，辣条*2，牛肉干200g，果味软糖60g，卤味混合装400g，虎皮凤爪200g，小蛋糕*4……】
李华悄悄将牛肉干装入口袋，偶尔嚼一口。
【小蛋糕你要抹茶味还是草莓味？】
李华问015。
系统015:【玩家李华确定要将艾Tom送与您的礼包分与系统吗？】
李华：【你是我在副本中最亲近的朋友，我的礼包自然有你的一半。】
也不知是不是情感共鸣，李华看着都是双数的零食，隐约能感觉到艾Tom的想法。
艾Tom应该很愿意他将零食分享给朋友。
系统015：【抹茶味。】
李华将礼包里的抹茶蛋糕平移到了包裹最下面的格子，一瞬间抹茶蛋糕消失。
现在还剩下3块蛋糕，分别是一块抹茶味、两块草莓味。
李华：【我可以送给艾Tom一些礼物吗？】
系统015：【原则上不可以。】
李华眨了眨眼：【怎么样才可以？】
系统015说了与艾Tom几乎一样的条件。
李华同意了，只是他付出的积分更贵，光是在副本里调出商城购买物品就是原先价格的10倍。
这还是因为李华不会将商城里的物品作用到副本中，临时商城才能出现。
李华打包了包裹，由系统015寄出，他又送给了015一块抹茶蛋糕。
他与015相处那么久，当然清楚015选择抹茶味蛋糕不是因为最喜欢吃，而是015有一个习惯。
015将一种蛋糕口味连续吃十块以上，就会暂时性厌倦，选择其他口味。
李华猛然想起，自己在进入副本之前，一共也就分给015十块草莓蛋糕！
李华：……
这时，香炉里的香快燃尽了。
李华来不及多想，取出三根香点燃，对着舅舅的黑白照片拜了拜，插香。
他抬头，蓦然看见香炉左边多了一个蓝色的人影。
李华眼皮一跳，转头，与黑白照片主角一模一样的老人穿着他亲自挑选的寿衣，痴迷地靠在香案边闻香。
李华：！
他不清楚要不要装作看不见，恰好这时，外面走进几名老人。
老人们有说有笑，但看到照片后还是一脸悲怆。
［哎，老李头儿怎么就落了个这般下场？］
老太太抹了把并不存在的眼泪，沮丧道：［老李头走了，我这心里还空落落的。］
李华叹息，表现出一副强颜欢笑的神情。
他点香递给这群老人，老人絮絮叨叨对李华说了一堆叮嘱的话。
李华难掩悲怆，欲言又止，最后化成一声浓浓的叹息。
此时无声胜有声。
老人们看到后皆是感慨。
［看看这孩子难过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灰衣老太太嘀咕：［这可比那几个儿子女儿孝顺多了。］
李华抬头，看着这群老人旁边的气泡，气泡是深棕色的，动态图为几只萌系Q版蛐蛐围在一起蛐蛐。
李华没了Tom，只能先将这些话录下来，到时候拿给考生们。
握着烟袋的老头咳嗽，回忆道：［要是阳端还在，老李头晚年指不定过得有多好。］
灰衣老太：［阳端是个好孩子，咱们从小看到大，怎么能狠心到离开四五十年都不回来？］
一名蓝碎花老太太道：［也不怪阳端，老李头当年是过分了，打骂孩子那手段啧啧啧。］
烟袋老头：［好了好了，没看这是什么地方？］
一行人上了香后离开灵堂，虽然李华听不见这群人的聊天，但能看到他们身旁的气泡。
灰衣老太：［老李头也是让人心酸，把大儿子逼走了又后悔了，开始惯着后面那几个，结果把孩子养成了这副性子，什么他爹的东西就是他的？他爹活着就是花他的钱，没有他爹还能有他们吗？］
碎花老太：［老李头就是不会养孩子。］
烟袋老头：［现在的孩子了不得，重了不行，轻了也不行。］
一名中年女人问：［你们说那个阳端，我叫叔对吧？］
烟袋老头：［对。］
中年女人：［那阳端叔现在在哪儿呢？］
灰衣老太：［阳端16岁那年被打的浑身是血，离家出走，去了海城，二十多岁赚了大钱，被一个书香门第看中，在那里当上门女婿。现在阳端也有公司，经常去国外开会。阳端有一儿一女，据说前两年，外孙都出生了，阳端也快退休了。］
中年女人想到了中午的宴席，咂舌：［席面真不咋地，也就最后的那碗汤能好喝些。阳端叔都那么有钱了，就不能把葬礼给承包了吗？］
烟袋老头哼笑：［承包葬礼？凭啥？那几个崽子得到的是阳端做梦都没有的。阳端这辈子没得到过老李头的笑脸，而那几个崽子，有了阳端的前车之鉴，老李头连说话都不敢大声。阳端只有拿了第一，才能吃一颗糖，而那几个崽子什么都不用干，小的时候把糖往地上摔。］
女人表情复杂：［也不至于这么畏手畏脚，对了，阳端当初为什么一身血跑出去？］
烟袋老头：［阳端是老李头第一个孩子，期待高，老李头想将孩子培养成读书人，拿出为数不多的积蓄送阳端上学。阳端也是争气又孝顺，经常学到半夜。
［只是后来呀，老李头就膨胀了，觉得阳端既然有这么好的天赋，那就学得再好一些，于是天天逼着阳端读书，一点家务也不让他碰。阳端也辛苦，哪怕是生了病都要把书放到枕头边。
［中学时，老李头送阳端去城里上学，阳端从前五十考到了前十，但老李头不满足，他想让孩子考前三，孩子孝顺，就听父亲的。孩子大部分都考到了前三，老李头又觉得孩子能当栋梁，希望孩子次次前三。］
女人唇角抽搐，吞吞吐吐：［我家孩子要是有这毅力，我早就偷着乐了。］
烟袋老头：［阳端就是太乖了，让他做什么他就做，弄得老李头以为自己多了个奴仆。］
女人：［那后来是为什么离开？］
烟袋老头叹息：［因为孩子的天赋就到这里了，足够努力，但是脑子跟不上，能保持前三已经不容易了。只是老李头不接受，只要孩子掉出前三，老李头就动辄打骂。
［后来有一次，老李头生日，阳端见老李头整日操劳，想让老李头轻松些，于是前一天晚上帮老李头挑水劈柴，把老李头手上的木工活给做了大半。他还提前去集市上用攒的钱买了鸡蛋，打算生日当天给老李头做长寿面。
［只是老李头生日当天恰好是期中考试，阳端早上太累，去晚了，时间本来就不够，还连连打盹儿，那一门也就没考好。
［城里竞争激烈，阳端被挤出了前三十，老李头知道后怒不可遏，把孩子打到一身血，扶着墙出去。］
女人惊住了：［后来呢？孩子就这么离开了？］
烟袋老头：［后来……明明孩子都奄奄一息，老李头也不出去找，就让孩子在外面冻着。这下子孩子的心被伤到了，等到老李头第二天开门，发现孩子早就不见了。］
女人哆嗦着嘴唇，她再怎么盼孩子上进，也不会这样。
考不好就考不好，大不了当一个平凡人，能养活自己就够了。
李华站在灵堂，看到气泡一直闪烁，一堆的字迹让他头皮发麻，不知该从哪儿翻译。
黑色的身影从他身旁经过，舅舅佝偻着腰，坐在灵堂的门槛上，看着那群人嘀嘀咕咕。
舅舅的腰越来越弯，到最后水泥地面上多了几滴泪。
第098章 七七归魂
香炉烟雾缭绕, 舅舅却久久没有回来。
李华看着舅舅坐在门槛上直到傍晚。
老宅逐渐暗下，几名年轻小伙子拉来了电灯装饰灵堂。
李华退后，灵堂外刚好进来一个小孩。
［嘿, 华爷爷！］
小孩看到李华身后的棺材打了个寒颤, 但还是口齿清晰对李华道：［爷爷让你过去吃晚饭。］
李华听到了grandpa与dinner，这二者分别是爷爷与晚餐的意思。
小孩的爷爷应该是表哥李阳萧，李华的辈分比较高。
"OK！"李华回复。
小孩接替了李华的任务, 李华临走时问小孩：" And you？"（你呢？）
小孩摸了摸脑袋，嘿嘿一笑:"I want to eat instant noodles."
（我想吃泡面了。）
李华：……
他脊背一凉, 欲言又止，最后叹息。
这一次表哥倒是没有让玩家们下厨, 玩家们也难得吃了顿饱饭。
到了晚上，葬礼仪式。
昏暗的灵堂，孝子贤孙们跪了一地, 对着死者的照片三跪九叩。
叩拜流程非常复杂，按照亲疏远近分批跪拜。
李华听不懂英文, 看着玩家与其他NPC套话, 似乎在商议葬礼流程。
约翰说完话后面色难看, 其他女玩家则低声咒骂。
李华疑惑，直到跪拜时, 他学着约翰的动作，隐约猜到了为何约翰一脸不忿。
跪拜流程非常繁琐往地上倒酒, 站起来跪地反复拜, 一批人需要拜好久。
儿子拜完孙子拜, 孙子拜完重孙拜, 然后是侄子外甥远房堂亲……
等到男性亲戚拜完后，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后面才轮到女儿儿媳等女性亲人, 而这些女性亲人也已跪了三个小时。
李华茫然，转头看着地上牙呲嘴咧的女玩家。
作为玩家，潜意识告诉他，若不是玩家们忌惮副本规则，怕是灵堂都要给掀了。
跪拜结束后，已经到了深夜，亲戚们收拾灵堂。
李华看到孙媳妇等人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对着女玩家嘀咕。
孙媳妇：［不是，我说这几位咕咕啊，你们怎么傻的直接跪？这么多女人，就你们跪了三个小时？］
孙媳妇声音压得极低，女玩家挑眉，像是想起了什么，问：［我刚才没看到你？］
孙媳妇笑了笑，一拍女玩家的肩：［你看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那可是我爷爷我能不在场吗？你肯定记错了。］
女玩家历经多个副本，能力出众，又怎会记错？
她回忆着刚才的情形，突然想起刚才跪拜之时，男人们在前面跪得虔诚，女人们早就借机溜之大吉。
女玩家面色铁青，没想到她还不如一个NPC会钻空子？
女玩家眼神微动，表面上却装作不喜：［那可是你爷爷。］
孙媳妇笑呵呵的：［咱们女人向来没什么分量，人家把咱们都不当一回事儿，咱们何必在那里装模作样？］
女玩家们恍然大悟，心里也有了章程。
爱玛也是其中一名女玩家，她虽然很厌恶这种被轻视的感觉，但心底又升起一股隐秘的狂喜。
如此这般，她岂不是在这场副本中获得了更高的活动权限？
其他男玩家们同样想到了这个细节，不由憎恨懊恼。
李华虽然听不懂细节，但从woman（女人）等词中，隐约能猜到他们聊天的核心。
夜晚，孝子贤孙们守灵。
李华回到房间，临睡前，发布了第十三场森空全国英语考试。
考场。
步生齐眯着眼拿到试卷，看到密密麻麻的英文，头都大了。
前面先是一段前情介绍，而考试真正的内容并没有含金量，只是让她将上面的英文全部抄下来。
步生齐：┻╰（‵′）╯
李华，你让我帮你写作文还不够吗？这可是上千个单词啊！
还有，为什么要天天考试？李华你能不能自主一点？从小到大，你上学让我帮你写介绍信，你出去钓鱼让我帮你约朋友，你打碎花瓶让我帮你和妈妈道歉！
为什么琐碎的事情都要让我帮你做？我的墨水不要钱吗？
最近小卖部的中性笔还涨价了，笔头还不好，一摔就断！
早上吃包子，结果一口没咬到馅，二口过了！
去操场上散步，路边的旺财猫猫还给她白眼！
步生齐越想越是一肚子气，飞快将试卷上面的英文扫了一遍，下笔如有神，笔尖“沙沙”响。
后面的男生被吓了一跳，这姐这么利落的吗？
难不成是这次试卷太简单了，大家都很有自信？
完了，他心心念念的球鞋肯定没了。
考试结束，李华翻阅试卷。
考生们几乎都很听话，将中午街坊邻居们的对话原封不动抄写下来，然而有一张试卷引起了李华的注意。
这张试卷字迹格外熟悉，行距间算不上工整，但字迹豪放。
内容并没有照抄街坊邻居的对话，但以李华的直觉，这名考生的水平要比华国绝大多数考生要高。
李华脑海里泛起了曾经的一封信，权衡间，他选择了这一封。
李华身边没有人，他也无法将信送出，于是只能到第二天。
第二天，天方亮。
李华作为外甥，又得跟着跪拜，只是这一次比昨夜要简洁些。
忙完后，表哥李阳萧给每个玩家布置了一个任务。
【请玩家李华按照如下地址取回舅舅的墓碑。】
李华恰好今天要制作答应给老爷爷的警局电脑，坦然接受了任务。
他担心语言不通，于是翻着列表，想着刚好还剩最后一个笔友位，准备召唤新Tom。
一番操作后，聊天框那边的Tom名称变了。
——步Tom。
李华：【∩_∩】（3）
步Tom：【遇事告诉我】（5）
步Tom：【不怕事】（3）
李华：？
这位新Tom的语气似乎有些熟悉？
李华去往纸扎店，途中搜索了大量新闻，翻看照片里面的警局台式电脑，脑子里隐约有了轮廓。
说实话，警局的电脑与普通电脑似乎没什么区别。
到了纸扎店，李华担心做好惹眼，于是拿了一堆材料，其中包括了网线、WiFi、信号塔的纸扎材料。
他打算回去再做。
李华离开纸扎店，又在手机地图中输入了表哥给的英文地址。
生产墓碑的地方并不远，他到了以后拿出表哥给他的凭证。
墓碑老板点头，领着李华去看墓碑。
墓碑上刻着一串英文，李华在墓碑上看到了“李正魁”的拼音。
墓碑为阴刻，阴刻则为凹面，可以解为工具直接在墓碑上刻。
而人们日常生活中的字迹雕刻则为阳刻，即字迹向外凸出。
双方确认无误后，墓碑老板拿出了一个二维码，让李华扫码。
李华：？
墓碑老板："Pay the final payment."
李华：【payment】（3.5）
步Tom：【付款】（2）
李华扫了一下，1999。
李华：……
怪不得表哥让他取墓碑，合着是让他掏钱？
李华：……
步Tom：【多钱】（2）
步Tom知道李华目前的进度。
李华：【1999】（2）
步Tom：【给他个逼兜】（5）
步Tom：【老不要脸】（4）
司机将墓碑装上三轮车，并让李华上车为他指路。
三轮车回到老宅，表哥的子孙负责卸货，李华则是蹲到门口。
墓碑被抬入老宅中，李华站了起来，转身时，突然发现身旁站着一个小孩。
李华：？
小孩穿着老款衣服，目光呆滞。
即便李华开了阴阳眼，小孩的身形也几乎透明。
显而易见，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孩并不是人类。
李华没忍住，问：" Why are you here？"
（你为什么在这里？）
小孩呆滞不动，宾客们来来往往，从小孩身上穿过。
每穿过一次，小孩身形便弱一分。
李华于心不忍，开始翻找工具，看到了背包里的哭丧棒，寻思要不用哭丧棒将小孩赶到路旁？
可小孩太弱了，李华又担心哭丧棒伤到了小孩。
就在这时，李华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黑白身影。
他眼睛一亮，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畏惧。
他大步走了过去，询问黑白无常：［你们可以将他带到地府吗？］
地府是underworld，李华刚进入副本不久就知道了。
黑无常拨动手机，皱了皱眉：［几乎魂飞魄散，已经没有必要回去了。］
李华顿了顿，向步Tom了解了相关生词后，听懂了黑无常的含义。
李华问：［你们知道他的来历吗？］
白无常一边瞥着屏幕，一边道：［不可说。］
李华苦恼，黑无常却抬头，翻过手机屏幕对着李华。
［没有网费了。］
李华眼睛一亮：［如果我可以帮你们充网费，你们可以告诉我他的来历吗？只说可说的那一部分。］
黑白无常对视，白无常点头。
白无常道：［他已经死了很多年了，他死时应该是19岁……嘶。］
白无常皱了皱眉：［你们这虚岁太阻挠我们办公了，害得我们经常找不到目标。］
白无常用眼神询问黑无常。
黑无常“嗯”了声：［真实年龄是19岁，19周岁。］
白无常：［他的魂魄散落各地，再等一段时间，这一抹残魂就要消失了。］
第099章 七七魂归
李华心里一凉, 问：［此处像这样的鬼魂还多吗？］
白无常望着左前方的老宅：［这两日，鬼魂被我们拘走的太多了。宅子里大约只剩下两片森寒之地，需消解执念方可带走, 其次便只剩下他了。］
白无常伸出惨白的手指, 指向眼神空洞的小孩。
李华叹息，随后履行承诺，帮黑白无常充网费。
李华不明白对方是如何上网的, 毕竟其即无手机号码，又无信号站。
黑无常手在屏幕上一挥, 手机凝实，递到李华手中。
李华瞅了一眼, 原来他们在玩手机上的自带游戏，本来是单机模式，手机上储存的关卡彻底通关了, 他们还想再玩，手机便提示他们没有网络。
黑白无常还以为自己没了网费, 殊不知他们就没登上过网络。
李华如实告诉了黑白无常, 黑无常蹙眉, 白无常为难。
李华既然答应帮助黑白无常，以他的习惯定会尽全尽美、用尽全力。
李华道：［我等会儿送你们一个无限WiFi, 顺便在这儿折一个小型的信号站，后面如果要缴费的话, 只能靠你们了。］
手机即便没有手机卡也可以通过WiFi上网。
黑无常目光深邃, 凝视李华。
白无常周身气氛和善了许多, 他掏了些冥币递给李华：［我们不会让你白忙活的。］
黑白无常预付给李华1万冥币, 定做通讯大全套，其中还有一笔钱是信号站的定金, 除此之外也多要了一个手机。
李华收下冥币。
信号站放在人间1万肯定是不够的，但李华只需要付出更多的纸张折纸就好了。
他灵机一动，问015。
【你之前说万能金币可以通过副本中的货币兑换回来，那冥币算不算？】
系统015：【算，但普通的冥币无法生效，只有在鬼神手中流通的冥币方可兑换。】
李华懂了，他尝试用这1万冥币兑换，结果只兑换了1枚万能金币，冥币还剩下三千多。
同时，李华的脑海里弹出了两个窗口。
【余额不足，无法兑换第二枚万能金币。】
【注：冥币属于特殊货币，禁止使用万能金币干扰地府货币体系。冥币兑换万能金币的最高上限为10枚。】
李华盘算了番，1枚万能金币等于10g黄金的价格，也就是6千多元。
他花费10枚万能金币，也就可以兑换出6万多元，届时只需要用6万多冥币来弥补就可以了。
但李华转念一想，他如今已从黑白无常手中赚了1万多冥币，虽黑白无常不一定缺冥币，但他不能只从一只羊身上薅羊毛。
李华心中有了盘算。
此时黑白无常已离开，李华望着小孩轻叹。
他手掌在小孩面前晃了晃，小孩涣散的瞳孔隐约凝聚了些。
李华见状加把力，又从道具符纸中变出了一张【固魂符】。
他催动意识，固魂符燃烧，烟雾围绕着小孩盘旋，最终钻入小孩的魂体。
李华抬手对小孩指了指路边，小孩眨眼，却极为木讷。
李华教了近半个小时，小孩才按照李华的意思，缓慢挪动。
李华松了口气，又开始翻找符纸，看有没有什么符纸可以帮助小孩隐匿身形。
符纸大全的内容太多了，在他翻找期间，小孩的眼珠轻轻晃动，聚集到李华身上。
李华看了过去，小孩的瞳孔有细微的颤抖，似乎想要避开，但由于太过木讷，避开的动作很缓慢。
李华仿佛看到了一只受惊的鸟儿，他尽量让自己温和，又从口袋摸出纸，折成了糖果的模样，打火机烧掉。
糖果就近蹦到了小孩的脑袋上。
小孩显然被吓到了，但他很乖，眼神畏缩却一动不动。
李华指着小孩的脑袋："Candy，eat."
candy是糖果，eat是吃。
小孩本身迟钝，太过复杂的话语会让小孩迷茫。
恰好李华也不怎么会说话，吐出的两个关键词隐约让小孩明白了意思。
小孩从头顶拿下糖果，李华又隔空教他怎么撕包装。
终于小孩吃到了糖果，幼小的身形一顿，显然是被糖果的美味惊住了。
李华却竖起了大拇指：“ Good，You are a smart child.”
（棒棒的，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
小孩眼睛弯了弯，李华也找到了适合的符纸。
符纸燃烧，小孩的身形忽明忽暗。
一条小狗横冲直撞穿过小孩，小孩的身影消失，片刻后又出现，魂魄竟没有受到消磨。
李华放下了心，他叮嘱小孩要躲避路过的生物，随后与小孩道别。
回到老宅，李华穿过长廊，路经院子。
老爷爷笔直地站在假山前面，直勾勾盯着他。
若是常人或许会有些心虚，但李华却坦然招手打招呼。
他打开背包，给老爷爷看里面的材料。
［如果今天葬礼不忙的话，傍晚我应该就可以把你想要的东西赶制出来了。］
老爷爷点头，李华在老爷爷的指尖看到了流淌的血迹。
刚杀了人？
李华欲言又止。
老爷爷面部向上扬起，声音沙哑低微：［好奇的话，可以走近看看。］
李华赶忙摇头：［不了，我要是进去被你杀死了，就没有办法给你制作电脑了。］
老爷爷果然不再说话，退回到了竹林深处。
葬礼仪式一般都在早上晚上，李华吃了中午饭以后，偷偷摸摸回到房间折叠网络设备。
一下午的时间，他折好了两件大全套，只是物品体积过大，如何将东西送到院子是一个问题。
李华可以将东西烧掉，但他没有办法移动阴间之物，除非再消耗一张符纸。
符纸不多了，李华得珍稀。
恰好有人喊李华吃晚餐，他刚打开房门，看到了不远处的黑白无常。
李华眼睛一亮，忙碌了一番，给黑白无常交货。
一套纸扎网络设备被烧掉，虚幻的影子渐渐凝实，平放在地上。
黑无常施法，网络设备消失。
白无常问李华：［这套设备该怎么安装在地府？］
李华挠头：［我不是专业人士，这方面我也不太懂。］
黑无常刷着快抖，发现无法评论保存等，又问李华：［该怎么注册账号？］
李华：［这个应该得问程序员。］
白无常思索：［或许我们应该建议给地府引进技术人员。］
李华：？
怎么引进？
黑无常：［我们先在人间物色能力较高的技术人员，提前预定。］
他们说话时，大城市的科技大厦里。
一名还在加班的技术人员摸着日渐秃顶的脑袋，总感觉背后一凉。
第100章 七七归魂
老宅, 李华卧室。
另一堆纸扎品燃烧，网络设备重重堆在地面上。
黑白无常施法，赋予李华接触并控制网络设备的能力。
李华尝试招手, 网络设备漂浮起来。
李华对黑白无常道谢, 顺便将考生的信交给二者，装作为难摸头：［我的英语很差，可以拜托两位帮我看看上面的大致意思吗？］
这对黑白无常并非难事, 他们也就顺手帮了。
黑白无常接信的一瞬间，李华脑海里也浮现了这封信的翻译。
【真无语, 就是一个老登鸡娃的故事，大概内容是……】
考生并没有照本宣科, 而是用极短的话语将这件事情完全概括。
待到叙述完，也不过占了总篇幅的1/3。
至于剩下的2/3……
【我真服了，现在倒是让人可怜, 怨谁呢？贪婪无止境是吧？即便哪一天孩子造出宇宙飞船，你都会抱怨孩子的飞船没有办法驶离银河系。自己心有问题就赶紧去治！真是会作贱人, 孩子摊上你这个父亲真是倒大霉了！你没事照照镜子……】
后面的信全都是考生的怒斥, 李华仿佛看到了一条喷火龙, 恨不得踩碎老宅，将舅舅喷成渣渣。
这边, 黑白无常也看完了信。
白无常唇角抽搐，黑无常平视李华, 平稳道：［你应该知道信的内容了。］
李华惊了一下, 白无常接过信：［我在上面感受到了一股神奇的力量, 它仿佛在强制我们必须将信读完。］
白无常倒也不奇怪：［不仅是你, 李正魁的这些外甥似乎都有异于常人的能力。］
黑无常拿过信，将其还给李华。
［我们应该是一个让你获取信息的工具, 不过……］
黑无常挑眉：［你确实很需要这样一个工具，才能让你勉强成为一个正常人。］
仅是一封信，就让黑白无常猜出了李华的金手指大概内容。
不过黑白无常倒是真不在意这些，他们更关心的是——
"Can you fold Bluetooth earphone？"
（你能折蓝牙耳机吗？）
李华虽然没有见过后面两个单词，但可以猜到。
Bluetooth，blue是蓝色的，tooth是牙齿，所以Bluetooth是蓝牙？
至于earphones，ear是耳朵，phone是手机，耳朵手机？难不成是耳机？
李华点头，白无常微笑。
［我们要一款不容易丢，且能藏到头发下的耳机，最好不能被看出来。］
李华莫名想到自己上学时，一些同学就是这样上课偷偷听歌。
他答应了黑白无常，黑白无常还有要事便离开了。
李华抬手，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网络设备也跟着移动。
他来到院子，先是将电脑交给老爷爷。
电脑飞在空中，被老爷爷拉了下来。
老爷爷拿到了心心念念的电脑，却茫然了，他不会使用电脑。
老爷爷侧身，注意到李华明明已经完成了许诺却没有离开，甚至控制着一件件设备飞入院子。
"Whats this？"（这是什么？）
老爷爷询问。
李华将东西放在较为平整的地方，这才回答道：［这个是联网设备，那个是充电桩。］
老爷爷问李华这些有什么用，李华回复说没有联网设备，老爷爷可能搜索不到想要的信息，充电桩则是想让老爷爷后续一直可以使用电脑。
老爷爷偏头，避开李华的目光，声音浑浊：" You are very attentive."
（你很细心。）
attentive，读音是饿探忒五，形容词细心的。
电脑有反应了，老爷爷问李华怎么开机，又问李华该如何查询人口。
直到这一刻，李华终于懂了老爷爷的目的。
李华看向发亮的屏幕：［我们不是警方，没有办法查到信息。］
老爷爷僵住，周身凝聚着一阵浓烈的黑气，指尖向下滴血，身体也变得松散，肉屑向下落。
李华连忙道：［如果你给我详细的信息，我可以帮你去警局问问。］
黑气仍向四周逸散，老爷爷站在空旷的平地上，竹叶摇曳飘落。
明明老爷爷没有转头，李华却能感受到对方在审视他，或许老爷爷侧面的皮肉里也混着对方的眼珠。
［她叫方秀语，天方地圆，木秀于林，鸟语花香。在153年前，她7岁。］
李华看着老爷爷旁边的字幕。
Fang Xiuyu（方秀语），Square（方块）， Beautiful（美丽），Sing（唱歌）。
虽然这是一个说英文的世界，但却有强烈的汉文化痕迹。
就比如人物的每个字都是有含义的。
李华猜测官方系统应该会登记这些读音的含义。
李华担心资料不足，又问了一些细节，甚至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掏出了纸笔，让老爷爷描述小女孩的外貌。
显而易见，小女孩是老爷爷的孙女。
李华握着纸笔，他手中之物被老爷爷关注着。
他听到了一声沙哑的感谢。
在苍老声音的提示下，李华终于拼凑出了方秀语的样貌。
方秀语是鹅蛋脸，眉若柳叶，生了一双杏眼，鼻尖微翘，桃心唇。
这一张脸和气又欢喜。
不过方秀语偏瘦，在老爷爷最后的印象里，方秀语瘦得手腕见骨，拎起来轻飘飘的。
老爷爷比划，方秀语的个子比他腰高一些，腿长，其次方秀语是断掌。
就因为这一双断掌，那些年方秀语没少遭到闲言碎语。
老爷爷戾气愈发浓重，眼看要激出厉鬼的一面，李华及时将画纸调转，面向老爷爷。
院子寂静。
李华抬头，发现老爷爷皮肤渗出了一些液体，也不知是血还是泪。
老爷爷要去了画纸，画纸飘在空中，他却不敢触碰，唯恐自己残破的身体弄脏了“孙女”的面容。
老爷爷怔怔告诉李华，他当年给孙女准备了一个银锁当嫁妆。
李华又拿出一张画纸，根据老爷爷的形容，画出了银锁的样式。
银锁表面印着祥云纹，中间雕刻着两只喜鹊……
李华背着装有方秀语画像与银锁图纸的包走出老宅。
此时已是傍晚，警局已经下班。
李华看着正在摆盘的宴席，想着先吃完饭再好好复盘。
在对门的门槛处，中午的小孩鬼魂坐在那里，捧着脸目光呆滞。
当他看到李华时，眼睛一亮，扶着墙站起，张了张嘴，却不会说话。
李华走了过去，从口袋掏出提前折好的糖果点燃，小孩的头顶上果真出现了一枚糖。
小孩有了早上的教导，顺利拿下糖，剥开糖纸塞入嘴中。
李华隔空摸着小孩脑袋，夸赞其聪明。
光影晃眼，李华低头，透过小孩的衣领，发现小孩的脖子上挂着一个银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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