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我爱你
比赛是手记形式, 在八名女生逐一冲过终点线后,负责计时的师哥举着表说:““蒋怡,24秒42。”
她在最后十米实现了反超, 和当时领先的周兮辞用肉眼几乎很难分出差距。
“新来的小师妹,25秒17。”师哥话音刚落,蒋怡在旁边提了句:“她叫周兮辞。”
师哥冲周兮辞笑了笑:“你速度很快啊,差点就赢了蒋怡。”
“师姐太强了,我没想到她到最后还能提速。”比赛中,周兮辞余光里一直都在关注着蒋怡,被反超确实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但同样这场比赛也给她带来了许多惊喜。
她已经开始期待正式进入短跑队的生活了。
杨毅要了师哥记录的成绩单,看完了合上对周兮辞说:“上一次看你200米的比赛,你的成绩还是25秒52,看来这几个月没少下功夫,之后进了队也要继续加油。”
周兮辞挠着脑袋点了点头:“我会的。”
“行了, 今天就到这儿吧。”明天是周末, 杨毅要去省队开会, “你周一再跟着文文她们来训练场,这两天先休息休息,调整好状态。”
“知道了。”周兮辞看了眼陈临戈, “教练, 那我这两天……能不住校吗?”
“周末时间自由安排啊,我可管不着。”杨毅把记录板递还回去,“你们忙吧, 我还有点事。”
杨毅走后, 周兮辞也拉着陈临戈离开了训练场, 以后待在这里的时间很长, 她没那么心急现在就泡在这里。
“我先回去换双鞋。”周兮辞的情绪一直很高昂,“明天周末我们要不要出去逛逛?”
“不累吗?杨教练不是说让你好好休息。”陈临戈说:“对了,蒲靳说晚上一起吃饭。”
“那我们等会去他学校找他吗?”
“不用,他说到体大这边找店吃。”
“也行。”到了宿舍楼底下,周兮辞撒开陈临戈的手,哼着小曲小跑着进了宿舍楼。
陈临戈在路边站了不到三分钟,察觉到路过女生的视线,面无表情地往旁边走了几步。
站到路灯下的时候,蒲靳打了个电话过来,他今天本来打算亲自去车站接他们,临时被辅导员叫去帮忙,到这会才偷溜出来,电话里一阵嘈杂的动静,“我到店了,你们结束了吗?”
“结束了,等会就过来,你在什么店,这么吵?”
“烧烤店啊,夏天就吃这个来劲。”蒲靳说:“地址我发你手机上了。”
“行。”
“对了,你订房了吗?友情提醒,明天是周末,小情侣的出没日。”
“还没,我现在来看看。”陈临戈挂了电话,打开某团,一排看下来,最后回到最先看到的某家五星级酒店。
标间?
还是大床房?
陈临戈抬头往宿舍门口瞥了眼,周兮辞已经换回从溪城出发时的那身衣服,手上还拿了个书包。
他看着她往这里走来,低下头快速订好了房间。
他可以对天发誓,他订大床房完全是为了能够住的舒服点,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
周兮辞走近了问:“你怎么走到这里站着了?”
“门口……人多。”陈临戈接过她手里的书包,“我订好房间了,在你学校附近。”
“啊。”周兮辞不懂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没怎么在意,“蒲靳哥到了吗?”
“已经到店了,我们直接过去就行。”
周兮辞推着他:“那走快点,我都要饿死了。”
这个点学校外面很热闹,周兮辞跟陈临戈顺着导航找店的时候在路边看到一家陶艺馆。
门脸的位置其实特别偏,要搁平时她肯定注意不到,但店铺的名字起的实在是太随便了。
就叫——“随便”。
周兮辞一眼看到这个名字还愣了下,走过去又回头看了眼才确定没看错,没忍住笑了声。
“怎么了?”
“我想到你今年过生日我送你什么礼物了。”
陈临戈轻笑了声,猜到了她在想什么:“去随便陶艺给我随便做一个什么吗?”
“你也看到那家店了?”周兮辞笑着说:“这个名字起的太妙了,老板得有多随便啊。”
陈临戈回头看了眼,确实挺随便的,除了门口的招牌,店门口没一点宣传展示,要是走得快可能就忽略了这里边还藏着店。
周兮辞问:“我们明天过来看看?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行。”
蒲靳找的那家烧烤店是网红店,店里店外烟火气很浓,陈临戈和周兮辞过去的时候,服务员刚把他之前点好的串送上来。
他忙拉住人:“麻烦再拿张菜单,谢谢啊。”
“好的。”
等人走了,蒲靳才大喇喇往椅子上一靠:“怎么样啊,新学校还适应吗?”
“挺好的。”周兮辞在靠里的位置坐下。
“我听陈临戈说你一来教练就拉你去跟师姐们比赛。”蒲靳拿起桌上的啤酒瓶靠在桌角一磕,咚地一声瓶盖掉在地上,瓶口冒出点白汽,他把酒瓶往陈临戈面前一放,笑着说:“你们教练这不会是要给你个下马威吧?”
周兮辞也笑起来:“没有,就是切磋交流。”
“那赢了吗?”
“没有。”
蒲靳啧了声:“看来你师姐们实力都挺强啊。”
他接过服务员拿来的菜单放到周兮辞面前:“不说这些了,看看吃什么,你喝酒吗?”
“她不喝。”陈临戈开了瓶汽水放到手边,对上周兮辞质疑的目光,轻挑了夏下眉道:“你酒量多少还要我提醒吗?”
“……”周兮辞往汽水瓶里插了根吸管:“我喝这个就好。”
“一杯都不能喝?”蒲靳问。
“差不多也就一杯。”周兮辞心酸地说。
蒲靳乐了:“那你再多点两瓶汽水。”
烧烤吃来吃去都是那大几样,吃到一半,陈临戈起身去外边接电话。
蒲靳和周兮辞聊起B市,他在B市待了一年,把周边能玩能去的地方都摸了个清楚,“晚上回去我给你们整理个攻略。”
周兮辞咬着串问:“你不去吗?”
“我这去合适吗?”店里用的酒杯是一次性塑料杯,蒲靳抓在手里,塑料嘎吱嘎吱响。
周兮辞脸一热,仓促之下拿错杯子,把陈临戈没喝完的半杯酒一口喝完了。
啤酒的味道没那么冲,她喝完只觉得嘴里有点苦,也没尝出来别人说得酒香味,皱着眉头咳嗽了两声。
蒲靳吓了一跳:“没事吧?”
“没事。”周兮辞喝了口汽水,把那股涩味压了下去。
蒲靳叹道:“你是真的一点酒都不能喝啊。”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周兮辞还是点了点头:“我酒量真的很差,酒品估计也不太好。”
蒲靳笑了,陈临戈接完电话从外边回来,“笑什么呢?”
他坐下来看到空掉的杯子:“你喝了?”
“我拿错杯子了。”周兮辞摸摸鼻子:“就一点,不会醉的。”
蒲靳在一旁打岔道:“你爸的电话?”
“不是,是暑期辅导班的同学。”陈临戈重新倒了杯酒,“我爸现在的情况,我可能没办法一周全留在溪城,过几天辅导班就要开始招生了,我们现在在商量排课的事情。”
“先不说忙不忙得过来,你这样来回跑也费事啊。”蒲靳拿起酒瓶:“你们辅导班什么时候开课?”
“顺利的话,差不多六月底或者七月初开课。”
“这样吧。”蒲靳把酒瓶往桌上一放,做了决定,“辅导班我替你去,不就补两个月数学吗,我一B大高材生,应该难不倒吧?”
陈临戈捏着塑料酒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认真的?”
“当然。”
“那行,我就不跟你客气了。”陈临戈把酒杯往前递了递,和蒲靳碰了一下,又说:“好好补课,不是跟你闹着玩的。”
“你什么时候见我在正事上胡闹过。”蒲靳仰头喝完酒,人松垮垮往后一靠,“你现在这情况,还打算去H大吗?”
陈临戈倒酒的动作一顿,周兮辞这时候也停了下来,只是没像蒲靳那么明目张胆地看着陈临戈。
她手握着汽水瓶,视线盯着桌上的残羹,没有说话。
店里放着婉转低吟的情歌,这一角忽地静了下来,陈临戈倾了倾瓶身,倒酒的声音清晰可闻。
他放下酒瓶:“等成绩出来再说吧。”
也没几天了。
溪城按照往年的惯例都是月末的二十几号出成绩。
周兮辞其实有一点能猜到陈临戈的决定,他舍不下陈家,只能舍掉自己的梦想。
他一直都是这样。
为了她,为了陈建业,为了他所觉得值得的一切,永远都是最先舍弃自己的选择。
蒲靳和陈临戈相识多年,也有相同的默契,没再提这茬,剥着花生问:“你酒店订好了没?”
“订好了。”陈临戈往他杯子里倒酒。
蒲靳忙端起杯子抬起瓶口:“你丫喝不完别往我杯里倒。”
陈临戈笑着没说话,手垂到腿边碰到周兮辞的手,伸手握紧了,单手吃着烤串。
蒲靳吃撑了,起身去洗手间,看到两人相牵的手,对着陈临戈竖了个中指,“老子不吃了。”
蒲靳结账去了,结完后也没回来,到学校了才给陈临戈发来条语音:“我到宿舍了。”
陈临戈了解他什么德行,在店里等了十分钟不见他回来就知道他是偷溜了,也没在店里苦等,到吧台确定他是结过账了,才带着周兮辞去酒店办理入住。
这会听着浴室里的水声,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对着外面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拍了张照片发过去。
蒲靳回了张表情包-
你怎么跟狗一样.jpg
中间的“狗”字用了一只秋田犬的小图代替了,是真狗。
陈临戈笑了声,听见身后开门的动静,没再搭理他,拿起遥控器将房间温度往上调高了。
“吹头发。”他说。
“不想动。”周兮辞拿毛巾擦着头发走到桌边坐下,“好累啊,我坐空调底下吹会就干了。”
陈临戈没说什么,把温度直接调到了二十八度,进浴室拿了吹风机出来,吹出的热风很快将房间里仅存的冷气吹散。
周兮辞余光瞥了眼,“二十八度,你怎么不让我去睡大街。”
“睡大街也总比吹成脑瘫去医院躺着好。”陈临戈按着她肩膀,“湿着头发不要对着空调吹,容易……”
“容易偏头痛。”周兮辞转过身搂住他,下巴磕到他腰腹硬邦邦的肌肉,仰着头看他,“你是不是不准备去H 大了。”
陈临戈关了吹风机,沉默地卷着电线,好半天才“嗯”了声,“会忙不过来。”
他不是机器,也不是天才,选其一便要舍掉其二。
这本来是道难题,可在面对陈建业的真心时,陈临戈内心的天平便很轻易地偏向了另一边。
周兮辞没再说什么,只是眼睛很快红了起来,陈临戈把吹风机搁到桌子上,指腹从她眼角抹过:“别哭。”
她摇摇头,把人搂得更紧了,陈临戈手搭在她脑袋上有一下没一下摸着,突如其来地电话铃声打破了这一刻的静谧。
是周兮辞的手机。
陈临戈帮她拿了过来,“你先接,我去洗澡。”
“嗯。”
是周国成打来的电话,周兮辞有些意外,他自从徐慈英离世后便没再回过溪城。
上一次通电话,还是她高考的时候,平时都是通过微信联系。
她下午到学校的时候,跟他说了一声,他这会刚从码头上回来,看到消息就打了电话过来:“是你哥送你过去的?”
“是。”周兮辞想了想说:“我谈恋爱了……和我哥。”
“啊,哦哦。”周国成反应很明显,像是没想到,但又像是意料之中,“挺好的。”
“嗯……你最近怎么样?”
“我也挺好的。”父女俩没什么话聊,周国成沉默了会说:“我上网查了你们学校的学费,我明天把钱给你打过去?”
周兮辞没想到他还记着这事,鼻子蓦地一酸。
她想到最近发生的许多,拿开手机深吸了口气说:“先不用,我妈之前给我留了点钱,我先花着,要是不够了……我再跟你说。”
“那好,不够了你记得跟我说。”周国成笑了笑:“我现在工作这地方包吃包住,平时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她忍着鼻酸“嗯”了声。
“好了,我等会要去替同事顶个夜班,先不说了。”周国成说:“挂了啊,你在学校好好的。”
“知道。”周兮辞放下手机,沉默地掉起了眼泪。
陈临戈像是听着外面的动静,她刚挂了电话,他人就从浴室走了出来,她的眼泪都来不及藏。
“怎么比小时候还爱哭了。”他拿毛巾擦了擦:“别哭了,周叔跟你说什么了?”
“要给我打学费。”周兮辞没哭了,只是声音还带着哭腔。
“你要了吗?”
“没。”她吸吸鼻子:“我妈之前给我留了几千块,我跟他说等花完了再找他要。”
“花完了也别要。”陈临戈在她鼻尖上亲了一下:“找我要。”
周兮辞坐在他腿上,手抓着他刚换上的白T,闻言破涕为笑:“你要养着我吗?”
“当然。”陈临戈捏了捏她的脸:“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她垂着头看着他,像是做了什么决定,生涩地亲了过去,陈临戈愣了一秒,很快反客为主。
酒店的沐浴露是玫瑰花香味,他们刚洗过澡,身上带着相同的味道,挨得很近的时候香气好似变得更浓郁了。
酒店的床太软了。
周兮辞整个人都像是陷了进去,意识也跟着陷了下去,她抓住陈临戈的胳膊,脸往被子里一藏。
“……继续。”
陈临戈俯身靠近了,把人从被子里剥出来,鼻尖蹭着鼻尖,声音很低:“说什么?”
她闭着眼,脸通红,紧抿着唇不说话。
陈临戈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继续?”
周兮辞仍旧闭着眼,短促地呼吸着。
她还抓着他的手,紧张到手心里都出了很多汗,下意识想要在被子上蹭了蹭,却被他抓住挤开指缝压在枕边。
唇上压下来力道比之前每一次都要深,他咬着她唇角,喘息声很明显:“继续了。”
“没机会后悔了。”
周兮辞挣开手,搂在他颈后,仰头迎了过去。
她不后悔。
……
任何第一次是深刻的。
周兮辞感觉了深刻的疼。
鼻息间的玫瑰花香味又浓郁了几分,她手心滑腻,抓不住他的胳膊,指甲在上边划出几道红印。
她体会到了任人拿捏的无措感,像在海浪上起伏的小船,船身急促地晃动着。
被海浪高高抛起,又随着海浪猛地坠落。
一次又一次。
陈临戈低下头,亲她的额头、眼睛,鼻尖,最后落到唇上。
海面风平浪静,船身不再摇晃,船舱内是疾风骤雨留下的痕迹,湿漉漉的水渍一滴滴落下。
被风浪吹破的船帆散了一地。
陈临戈俯身胳膊撑在她脑袋旁边,额前的黑发被汗打湿了,眼睛也像水洗过,又黑又亮。
周兮辞睁开眼,睫毛上挂着泪,被他低头轻轻吻去。
她下意识阖起眼眸,落在眼皮上的温度清晰可闻,人生漫长,没有比这一刻还近的距离了。
他声音不似海浪来临时那般低重,没了暧昧的喘息,听着格外温柔:“还疼吗?”
周兮辞摇头,隔得很近地看着他,嗓子有些干涩,“陈临戈。”
“先别说话。”陈临戈伸手拿到搁在床头柜上的水,喝了一口低头吻在她唇上,一点点喂了进去。
海浪欲有去而复返之势。
船身轻轻摇晃着。
“……陈临戈。”周兮辞短促地呼吸着。
“嗯?”他声音更低。
“你留在沪市读书吧。”周兮辞抓着他肩膀,指尖都在用力,过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样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陈临戈低头看着她,额角的汗低落在她颈间,他俯身搂得更紧,带着热气的声音贴在她耳侧:“不用。”
床头更重地撞在墙壁上,枕头也被挤掉在床下。
床边的柜子抽屉大开,原本放在里面的东西被胡乱拆开散在桌上,带着汗意的胳膊伸过来拿走一个。
桌上又少了一个。
地上却多了一个。
……
风浪再大,周兮辞也没力气挣扎了,带着点哭腔委屈道:“陈临戈……我后悔了。”
他却迎着风浪不退反进,喘息声明显,嗓音低沉又温柔:“晚了。”
周兮辞泄愤似地咬着他肩膀,却被风浪抛得更高,在风中摇摆的船帆瞬间绷紧了。
“周兮辞。”
在最后一刻。
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带着满腔爱意和深情。
“我爱你。”
第72章
瘦削的脊背像振翅的蝴蝶
周兮辞真的后悔了。
陈临戈却不给她后悔的机会, 在酒店的那两天,她几乎没出过门,卧室里的窗帘也不曾拉开过。
她分不清天明还是夜晚, 脸埋在枕头里,呼吸间是浓郁的玫瑰香味。
她紧揪着枕巾,脚尖绷紧,瘦削的脊背像振翅的蝴蝶。
……
陈临戈撑起胳膊,不让重量全落下来,“抱你去洗澡?”
周兮辞累得连手指都不想动,微张着唇, 短促地呼吸着,声音已经哑得不像话:“不然我爬进去吗?”
陈临戈稍稍直起身,看着她后背和腰侧的痕迹,自知理亏也不敢再说什么。
他起身下床,捞起地上的浴巾随便在腰间围了一下, 低头亲了亲她的脸:“我先去放热水。”
周兮辞懒得搭理他, 闭着眼睛趴在枕头上, 等听见浴室里的水声才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只是刚撑起胳膊,不知道牵扯到哪里,又猛地跌落了回去。
疼。
酸。
累。
靠。
她勉强翻过身, 够到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却不小心将搁在一旁还没拆开的一整盒安全|套碰掉在地上。
酒店备用的早被用完了。
这是陈临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买的,要不是现在动不了,周兮辞是真想捡起来扔了。
再折腾下去, 她觉得自己可能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这么想着, 周兮辞准备先下手为强, 把作案工具先藏起来, 她刚裹着被子坐起来,陈临戈突然从浴室走了出来。
“怎么了?”他快步走到床边,看到掉在地上的东西,神情自然地捡起来拆掉外面的塑封扔进垃圾桶里,把包装盒又放回到原处。
周兮辞看着他的动作,眼皮跟着一跳:“陈临戈。”
“嗯?”
“我明天要去学校报道的。”
“知道。”陈临戈把她从被子里剥出来,直接打横抱起,边走边说:“今晚不做了。”
“………………”周兮辞一时不知道是去捂他的眼还是嘴,僵直着身体缩在他怀里。
浴室里灯比卧室里要亮上许多。
周兮辞一泡进浴缸里,立马抱起膝盖,低着头看水里荡漾的波纹,“你出去吧,我要泡一会。”
“好。”陈临戈拿了条浴巾放在一旁,自己在外边淋浴间随便冲了冲,敲了敲玻璃门:“周兮辞。”
“啊。”
“别泡太久。”
“知道了。”听见他出去的动静,周兮辞才把脑袋抬起来,她身上有太多陈临戈留下的痕迹了。
周兮辞盯着腿根的指痕看了半天,脑海里不自觉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又一头扎进了水里。
靠靠靠。
她得洗洗脑袋了。
磨磨蹭蹭洗完澡,周兮辞裹着浴巾走到洗漱台前,在镜子里看见了更多的痕迹。
锁骨和胸前最明显。
她低下头,拿凉水往脸上浇了浇,刷完牙又从一旁拿了条干净的浴巾披在肩上才从浴室出去。
陈临戈正在收拾卧室里的“垃圾”,他只穿了条灰色运动长裤,赤|裸着上身,胳膊上有几道明显的抓痕。
肩膀上还有一个很清晰的牙印。
周兮辞擦着头发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等他转过身去系垃圾袋的绳子,又在他后背上看到了更多的抓痕。
她愣了愣,抬起手看了眼,指甲也没那么长啊……
“不疼。”陈临戈不知道何时走近了,“只是看着吓人,我皮肤薄,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一点也不想知道。”周兮辞没什么威慑力地瞪着他:“你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嗯,我是。”陈临戈现在乖得要命,低头看着她:“晚饭是出去吃还是我叫——”
“出去出去出去!”周兮辞是一点也不敢留在酒店里,就算腰酸腿软到一步也不想动,也坚持道:“我要出去吃。”
“行。”陈临戈笑了声,“那快换衣服。”
B市的夏天没有溪城那么热,到了夜晚,城市褪去骄阳暴晒后的燥热,微风里带着几丝凉意。
周兮辞从酒店出来后,站在路边狠狠吸了两口新鲜……车尾气。
“靠。”她忙捂住口鼻,快步走远了些,只是没走几步,放纵带来的后遗症又让她不得不放慢脚步。
陈临戈迁就着她忽快忽慢地速度,有点心疼了:“要不……我背你?”
“不用。”周兮辞揉着腰:“我就是腰有点酸,又不是不能走。”
陈临戈没再说什么,手自然搭在她腰后捏着。
周兮辞腰一麻,下意识想跳开,被他箍着腰又捞了回来,“不是酸吗?别乱动。”
她实在不好意思,人往下一缩,抬手挽住他胳膊:“好了好了,不酸了,快去吃饭吧,我饿死了。”
这附近有不少吃饭的店,周兮辞找了家火锅店,周末加上饭点,等他们吃完从店里出来已经快十点了。
“好撑。”周兮辞摸着肚子,“我们溜会弯再回去,正好消消食。”
陈临戈看着她,眼里带着笑:“你是不是不想回去,我说了,今晚不——”
“闭嘴。”周兮辞忙捂住他的嘴,扭头看了看四周,有几分气急败坏道:“我就单纯吃多了想遛个弯!你再说我回宿舍住了。”
他点点头,抓住她的手,笑得更明显了:“好,不说了。”
两人漫无目的地在街市里逛着,沿途路过随便陶艺,周兮辞看到店还没打烊,拉着陈临戈走了进去。
店里放着一首浅浅低吟的英文歌,面积比想象中要大出很多。
靠南边墙边放着几台拉胚机,大厅中间是三排货架,上边摆着很多漂亮的陶艺摆件。
从装修上来看,这家店看着一点都随便,反而还挺文艺的。
老板正站在吧台那边制作咖啡,见人进来,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了过来:“要做东西?”
周兮辞摇头说:“我们随便看看。”
“行,你们随便。”老板笑了声:“反正我们是随便。”
周兮辞觉得这老板说话挺有意思的,指着货架上的摆件问道:“这些对外售卖吗?”
“标价的卖,写着名字没标价的不确定。”
周兮辞看到一套运动系列的陶艺小人,底下原本该写着价格的地方,只写了一个荆字。
她抬头问:“不确定是什么意思?”
老板说:“没标价的都是来这儿的客人做的,卖不卖你们得问本人。”
周兮辞拿起那一套陶艺小人,“那这个能联系到本人吗?”
老板抬头看了眼,笑道:“巧了,本人今天就在店里,你们先看着,我去后院问问他卖不卖。”
“谢谢老板。”周兮辞把东西放回货架上,转头对陈临戈说:“小凡这个月底过生日,这要是能卖的话,你明天回去的就先帮我带给她,我怕到时候没假回溪城。”
“行。”陈临戈说:“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想买的。”
“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我再买一个送你。”周兮辞说完又摇头:“算了,等我下次有空出来亲手给你做一个。”
陈临戈笑了笑:“你确定你能捏得出来?”
“别瞧不起人。”周兮辞把货架上的东西都看了一遍,发现其中好几个没标价的陶艺品底下都写着一个荆字。
她嘀咕了声:“看来这个人是这里的常客啊。”
陈临戈正在看墙上的店铺由来介绍,闻言回过头问:“什么?”
周兮辞指了指:“这些,这个、这个,还有我刚刚看的这套陶艺小人,底下的签名都是同一个人。”
两人正说着,老板从后院走了进来,“不好意思啊,久等了。”
“没事。”周兮辞走近了问:“这个……荆老师,卖作品吗?”
“他卖。”老板走到货架旁,把那套陶艺小人拿下来:“我给你们找个盒子装着?”
“行。”周兮辞说:“那多少钱?”
“他说让你们随便开个价。”老板说:“我估计你们也随便不出来,就给个手工费吧,九十八。”
周兮辞笑说:“那我凑个整。”
“都行,你看着给。”老板把手机递过去:“别扫店里的,扫这个微信收款码,是他自己的。”
“好。”周兮辞低头看了眼收款码,上边有收款人的微信昵称和被隐藏了一半的真名。
——荆逾(*逾)
作者有话说:
——荆逾
《蝴蝶与鲸鱼》的男主。
文中目前的时间线是2015年,荆逾哥哥还没出事。
后边还有一点戏份,带你们看看意气风发的鲸鱼。
本章66个红包。
明天不更,存一章稿子。
后天会双更补回来,尽量争取恢复正常的更新时间。
第73章
男朋友男朋友
付钱的时候周兮辞手机突然进来一个电话, 沈文文打来的,她一边接通了一边拽着陈临戈过来付钱。
“师姐。”她往旁边走了两步,视线无意识盯着货架上的摆件。
陈临戈扫码付了钱, 老板倒了两杯先前做好的咖啡放在吧台上:“尝尝,免费的。”
“谢谢。”看得出老板是新手,拉花做得不怎么样,但好歹是免费的,陈临戈没对品相做评价,喝了一口说:“挺……甜的。”
“奶放多了吧。”老板又拿了个杯子,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皱着眉说:“卡布奇诺?”
陈临戈笑了:“那也是咖啡。”
老板捏着自己的小杯,看向还站在一旁接电话的周兮辞:“你们是来B市旅游的吗?”
陈临戈摇摇头:“我女朋友是附近学校的学生,提前来报道。”
“体大的?”老板笑说:“练什么项目的?”
“短跑。”陈临戈看了老板一眼。
“想问我怎么知道的是吧。”老板人往后一靠,“也就体大这些练项目的,每年开学放假都跟别的学生不一样, 要么早要么晚。说起来, 你们买的这摆件的主人, 也是体大的学生。”
陈临戈微挑了下眉,倒是没想到。
“不过他现在不在学校了。”老板脸上带着与有荣焉的笑容:“他是国家队的。”
陈临戈更没想到了,“他练什么项目的?”
“游泳。”老板说:“他来体大的时候就已经是国家队的队员了, 被特招进了体大, 他每回比赛前都要来我这里做点东西,你们买的这个运动系列的小陶人,是他去年做的, 本来他是只想做一个游泳少年, 后来一股脑做了七八个项目的小陶人。”
老板说得兴起, 几乎把荆逾的履历都给说了一遍, 周兮辞挂了电话走回来:“你们聊什么呢?”
“随便聊聊。”陈临戈拎起纸盒,把老板倒的另一杯咖啡递给她:“尝尝,老板送的。”
周兮辞没什么品鉴的能力,一口喝完了:“还不错,奶味挺正的。”
老板噗嗤笑了声:“我这可是咖啡啊。”
“啊。”周兮辞抿抿唇,硬挤出一句:“咖啡味挺香的。”
老板摆摆手笑道:“行了,不难为你们,有空常来啊。”
“好嘞。”
从店里出来,外面街市的人依旧很多,陈临戈空出手来牵周兮辞:“你师姐找你做什么?”
“问我晚上……回不回宿舍。”周兮辞在他手心挠了挠:“我明天一早就要去队里报道,中午才有休息的时间,你等我一起吃个饭再走?”
陈临戈点点头:“行,就在你们学校食堂吃吧,蒲靳到时也会过来,他开车送我去车站。”
“那我也去。”
“你中午休息多长时间?”
“好像是两三个小时?”周兮辞说:“我到时跟杨教练说一声,就说我送我哥去车站。”
“哥?”
“男朋友!”周兮辞抱紧他的手臂,笑眯眯重复道:“男朋友男朋友。”
他哼笑一声,由着她这么抱着。
回到酒店,周兮辞发现房间被人打扫过,垃圾桶换上了新的袋子,床铺也恢复到刚入住那会的模样。
她想到什么,急匆匆跑出卧室:“陈临戈!”
他正喝着水,被她这么一急呵,水在嗓子眼呛住了,咳了几声抹着唇角转回头看着她:“怎么了?”
“你叫人打扫房间了?”
“啊。”陈临戈倚着桌沿,“不打扫晚上我们怎么睡,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周兮辞一阵语噎。
陈临戈走近了,“阿姨又没看见你住在这房间里,垃圾我也提前带了下去,床头的东西……”
他说到这里,看着她笑得意味深长:“是你装在包里带回宿舍,还是我带回去?”
周兮辞想到自己把安全套带回宿舍被几个师姐发现的画面,头皮倏地一麻:“不不不,你带回去。”
她很快又想到陈临戈还要带着这玩意一路奔波,存在各种可能被发现的可能性,立马又否定道:“不行,还是扔了吧。”
“那怎么行,花钱买的。”陈临戈故意往前靠近,周兮辞下意识往后退着,腿碰到沙发,整个人往后一倒。
他跟着压了下来,在她鼻尖上亲了一下,意有所指道:“要不……”
周兮辞想起这两天的经历,感觉腿已经软了,红着脸语无伦次道:“陈临戈,我我我明天要去报道的,肯定要跑步的,我——”
还没说完,陈临戈已经没忍住笑了起来,她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拿拳头抵着他脸颊,恶狠狠道:“我揍你了信不信?”
“揍吧。”陈临戈低眸看着她:“我不还手。”
周兮辞也舍不得真对他动手,又改为捧着他脸:“你这趟回去什么时候再去沪市?”
“等成绩出来,看看补习班那边的招生情况,估计差不多能等到志愿填完再回去,那时候蒲靳估计也放暑假了,能接上我的工作。”陈临戈觉得这个姿势再躺下去会坏事,拉着人坐了起来,“时间不早了,快去洗澡吧,我收拾东西。”
周兮辞坐在他腿上,捧着他脸很响地亲了一口,在他想要抓着胳膊更近一步的时候,快速跳下了沙发:“我去洗澡了。”
周兮辞洗完澡躺进被窝里时还想着等陈临戈洗完澡跟他说会话,但可能是这两天费体力的事做了太多,陈临戈吹完头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她人已经裹着被子睡着了。
陈临戈把空调温度打高了两度,走过去将她捂在脸上的被子往下拽了拽,她嘟囔了两声,陈临戈也没听清说了什么。
他笑了声,掀开被子轻轻躺进去,把人捞进怀里,低头在鼻尖上亲了一下:“晚安。”
周兮辞半梦半醒,下意识将手搭了过来,和他靠得更近了些,嘴里也呢喃了一声:“……晚安。”
“睡吧。”
这一夜难得消停,周兮辞这一觉睡得很实,早上被陈临戈叫醒的时候还总觉得在做梦。
“快起床了,早餐都送过来了。”陈临戈把人从被窝里拽出来,看她仍旧要醒不醒的,下了一剂猛药:“杨教练打电话来催你了。”
“嗯……嗯?”周兮辞这下彻底醒了,猛地跳下床,慌里慌张洗漱完换好衣服:“早餐给我拿袋子装一下,我路上吃。”
“骗你的。”陈临戈乐了:“没打电话,你还有四十分钟可以吃早餐。”
周兮辞长舒一口气:“我吓死了。”
“你这么怕杨教练?”
“也不是怕,就是觉得报道第一天就让人催很不礼貌。”周兮辞喝了口豆浆:“好吧,还是怕。”
陈临戈撕着油条泡进豆浆里,“那快吃,别迟到了。”
周兮辞咬了一口包子:“你等会是留在酒店等我,还是去找蒲靳哥?”
“去找他,他上午没课,要去找朋友借车,我陪他一起过去。”陈临戈说:“你结束了给我打电话。”
“好。”
周兮辞那天出来时没带训练服和鞋,吃完早餐没在酒店耽误时间,一路连走带跑到了学校门口。
她从陈临戈手里接过书包:“我回宿舍换衣服了,你去找蒲靳哥吧,中午等我吃饭啊。”
“知道了,不会提前走。”陈临戈凑过去飞快地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周兮辞反应很快地跳开了,扭头看了看四周,这个时间校门口人不是很多,她摸了摸额头:“你注意点。”
“下次注意。”陈临戈抬手指指表:“你没多少时间了。”
“啊走了走了。”
周兮辞单肩背着包,往前跑了两步回头见陈临戈还站在原地,又速度很快地跑回到他面前。
在陈临戈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凑到他唇角亲了一下,而后又很快地退开,转身往前跑去。
“我也下次注意!”她回头笑着说了一句。
“哎。”陈临戈笑着叹了声气,像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等看不见人影了才走到路边拦车去B大。
下车的时候,蒲靳已经在校门口等着了,见到人,他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你也太早了。”
“你不是说要去借车?”
“不借了。”蒲靳说着又打了一个哈欠,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我昨晚没休息好,疲劳驾驶不安全。”
陈临戈看着他:“你干吗去了?”
“没干吗啊,我就是单纯的没休息好。”蒲靳揽着他肩膀:“吃了没?请你吃早餐。”
“吃过了。”
“那带你进去逛逛。”蒲靳带着他走到一栋教学楼前:“你真打算报我们学校吗?”
陈临戈仰头看着眼前的建筑楼,楼顶有一排栖息的鸟儿。
须臾间,它们像是被什么惊动,挥动着翅膀,在广阔的蓝天下,径直飞向了远方。
他回过神,嗯了一声。
陈建业的手术虽然很成功,但开颅手术不比其他,恢复期很长,窦彭说他不想把家业留给别人。
说蒋玉雯和陈临舞没有担得起家业的能力。
陈建业说不想成为他的枷锁。
可从陈临戈来到陈家那一刻起,即使没有血缘关系,没有法律上的关系,可在情感上,他们早已无法分割。
陈建业对他来说也不是枷锁,而是责任,是他作为儿子必须要承担的责任。
蒲靳知道他做过决定的事情别人很难再劝,又打了个哈欠:“那不逛了,以后你有的是时间逛,回宿舍吧,我补个觉。”
“你室友他们不在?”
“周末出去约会都没回来呢。”蒲靳说:“一宿舍四个人,三个都有对象,你能想象我的感受吗?”
“不能。”
“……”蒲靳攥紧了拳头:“靠,忘了你也是有对象的人。”
陈临戈笑了:“现在记得也不迟。”
“滚吧。”
蒲靳的宿舍在三楼,四人间,都是上铺下桌的构造,一进宿舍,他便脱了鞋爬上了床:“你自便,我再眯一会。”
陈临戈坐在他桌前:“电脑能用吗?”
“你真客气假客气?”蒲靳从上铺伸了个脑袋:“你丫再废话一句,你现在就从三楼跳下去。”
陈临戈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开电脑也是习惯性地行为,真开了也没什么想要玩的。
他盯着屏幕发了会愣,突然想到什么,点开搜索栏,输了一个名字进去——荆逾。
首页弹出荆逾的个人资料,还有很多比赛视频。
陈临戈握着鼠标,随便点开一个视频静音播放,看了没几秒又叉掉了这个页面。
作者有话说:
放弃梦想。
还是会遗憾吧。
零点之前还有一更。
第74章
周兮辞恋爱可行性分析报告
周兮辞结束的比想象中要晚, 中午三个人没来得及在学校吃,直接开车去了车站吃了一顿比平时要贵上三倍的麦当劳。
“有这钱,我都能带你们下馆子好好搓一顿了。”蒲靳拿着没喝完的可乐, “真亏啊。”
“你亏什么,我付的钱。”陈临戈买的是两点多的车票,这会离发车还有不到半小时,三人在二楼候车室找个了位置,“要不你们先回去吧?你下午不是还有训练?”
“晚上的训练五点多才开始。”周兮辞说:“等你上车了,我要回学校食堂再吃一顿。”
“我们不是刚吃过。”蒲靳看着她:“你这什么胃啊?”
“健康的胃。”周兮辞摸着肚子:“感觉不吃米饭不管饱,我早上都有点跑不动。”
不过跑不动的主要原因还是腿酸, 尤其是腿根。
陈临戈像是也想到了这个原因,视线顺着落到了她腿上,手跟着要搭过来的时候,被周兮辞一巴掌拍了回去。
蒲靳在一旁乐了:“你俩干吗呢?玩手心手背啊。”
“你不懂。”陈临戈一本正经地说。
“是,我是不懂, 手都拍红了, 我也不乐意懂。”蒲靳喝完最后一口:“我去洗手, 你俩抓紧时间互诉衷肠。”
也没什么好诉的。
以前再长的分别都度过了,现在也就一个暑假的时间,周兮辞对即将到来的短暂异地恋并没有太多感受。
她只是和陈临戈牵着手坐在一起, 偶尔对视, 再一起笑出来,“笑什么?”
“你先笑的。”耳边传来检票的提示音,陈临戈抓起她的手亲在手背上:“好好训练, 好好吃饭。”
“知道知道。”周兮辞献宝似的说:“我们运动员有专门的食堂, 下次带你去尝尝。”
“行。”
等蒲靳洗完手回来, 陈临戈准备过去检票, 蒲靳没看到想象中依依不舍的画面,从卫生间带出来的擦手纸也没能派上用场。
“还以为你要掉两滴眼泪呢。”蒲靳说。
周兮辞笑着说:“又不是不见面了,也就一两月,况且这两月我们也能见面的啊。”
蒲靳感慨:“谈恋爱真好啊。”
“你也谈呗。”
“我?”蒲靳笑笑:“不着急,走吧,我过去买甜筒,你吃吗?”
周兮辞摇摇头:“你不是才刚喝完一杯大可乐,怎么还能吃得下甜筒?你什么胃啊?”
“不健康的胃。”
“……”
陈临戈在车上睡了一觉,下车之后也没来得及回家,直接打车去学校跟补习班的几个同学碰了头。
蒲靳过来替他上课的事情,他之前在电话里跟王之提过,这趟来也是为了这事,“他是我以前在沪市读书的同学,去年去了B大,他差不多七月初放假,到时直接替我的位置。”
陈临戈提了杯酒:“真不好意思啊,临时放了你们鸽子。”
“你客气什么,B大高材生这不是活招牌吗?”王之说:“我们回头能拿他打广告吗?”
“当然可以。”
“那不就行了,本来我们还愁等成绩出来再招生来不及,现在好了,我明天就在群里跟我那几个同学说一声,让他们帮忙宣传宣传。”王之也端起杯子:“来吧,预祝我们一切顺利。”
“一切顺利。”
六个男生举杯碰了下,陈临戈喝完酒放下杯子,搁在桌上的手机亮了亮,周兮辞发来张在食堂打饭的照片。
紧接着又发来一张打好饭的照片,米饭堆了很多,剩下都是牛肉和绿叶菜,旁边还有盒酸奶和苹果-
周:这才叫吃饭。
陈临戈也拿起手机对着桌上拍了一张,王之凑过来八卦了句:“跟女朋友聊天呢?”
“嗯,跟我说吃饭了。”
王之笑:“那你要录个小视频证明自己是跟我们在外面吃饭吗?”
“……不用了。”
“真不用吗?”
“真不用。”陈临戈笑得有些无奈。
原先王之几人是准备等高考成绩出来之后再开始招生,但王之通过他奶奶在小区里探来的情报才知道现在很多学生家长都是没放假就看好了辅导班,他们要真等到那时候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这顿饭吃完,陈临戈跟着他们去招了两天生,补习班的学生定位在马上升高三的学生。
高考成绩出来那天,陈临戈醒得比平时早,也不是紧张,主要是女朋友一会一条消息,手机嗡嗡响,根本睡不踏实。
周兮辞醒得比他还早,五点多就发了消息。
到后面几乎半个小时一条消息,陈临戈犯了懒,躺在床上拨了电话过去,几乎刚响,就被接通了。
他笑了声:“是不是就等着我电话呢?”
“不然呢,正好我们今天休息。”周兮辞很激动:“你查了吗查了吗?”
“这才八点,到十点多才能查得到。”陈临戈没睡好,声音还带着困意:“你怎么醒这么早?”
“我紧张啊。”
“你紧张什么?”陈临戈闭着眼,脸往被子里埋了埋:“不是估过分了,应该不会有很大的分差。”
“我紧张今年的状元啊。”周兮辞说:“你看群消息没,大家都在压今年状元在九中还是十中,你给我透个底,我也去下注,赢了请你吃饭。”
陈临戈笑了:“我也没底可透啊,十中的水平我都没了解过,我的底你也知道,就在这儿了。”
“那我押你吧。”周兮辞说:“别人押状元,我押男朋友。”
“嗯。”他笑得更明显了:“稳赚不赔。”
周兮辞今天休息,一边跟陈临戈挂着微信语音,一边在考试教育网刷新页面,等着查分系统开通。
快十点的时候,陈临戈突然说要接个电话,“林姐的,估计找我有事,先挂了,等会打给你。”
“你快去。”
周兮辞抓着手机在电脑前等了十来分钟,查分系统已经开通,但由于登入人数太多,造成了拥挤,一直没法登进去。
在她第五次尝试输入账号和密码登入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手一抖,按了下鼠标,系统提示正在登陆。
光标一直在转。
周兮辞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林姐收到了我的成绩。”陈临戈声音听着很轻松,“724分,省第二,状元在十中,725分。”
“我靠。”周兮辞愣了楞,激动道:“我靠我靠我靠我靠!”
“哎。”陈临戈说:“别说脏话。”
“这个时候你还想着这个!省第二啊!”周兮辞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不是,这个成绩,我靠,我靠,我也就存款能到这个数了。”
陈临戈笑了:“你就七百块存款啊。”
“我打个比方。”周兮辞冷静了几分:“十中的状元是谁啊?”
“林窕。”陈临戈顿了顿:“江延女朋友。”
“……”周兮辞沉默几秒,忽地笑了起来:“不是,你们这冤冤相报何时了,不过她真的好厉害啊。”
“确实很厉害。”陈临戈说:“好了,我先不跟你说了,林姐叫我现在去学校找她,晚点聊。”
“好。”
九中没拿到今年的理科状元,但却破天荒拿了一次文科状元,要知道九中一向重文偏理,文科已经好几年没拿过状元了。
除了这个文科状元之外,这次理科的榜眼和探花也都在九中,陈临戈过去的时候,方平都快笑得满脸褶子了。
办公室里来的学生都是这次文理两科的省前十名和他们的班主任,小房间都快站不下了。
陈临戈起先没注意,是听见方平提起才知道这次九中的文科状元是庄微,也才注意到站在人群里的庄微。
他在庄微看过来之前挪开了视线。
方平叫他们来也没什么事,就是问一些志愿的事情,大家的选择都差不多,都是顶尖的那几所学府。
散场时,林松媛和陈临戈走在人群后边,“你之前不是跟我说想去H大吗?怎么突然改志愿了,是家里不同意吗?要是有需要,我可以帮你去跟他们沟通。”
“没,H大之前也是在考虑,现在是考虑好了觉得还是去B大更好,正好我也有同学在那边。”陈临戈说:“谢谢林姐这一年的照顾。”
“哟,还跟我客气上了。”林松媛拍拍他肩膀:“多亏你,我今年的奖金又多了两倍。”
陈临戈笑了笑。
“对了,周小辞去学校报道怎么样?还适应吗?”
“挺好的,杨教练挺重视她的。”
“那就行,她是个有出息的小孩,以后会更好的。”林松媛说:“你也一样,你们都一样,以后都好好的。”
“会的。”
陈临戈去林松媛办公室拿了报考指南和模拟志愿单,到家跟王之通了电话问后续招生的事情,之后也一直在忙补习班的事情。
到了中午,周兮辞又打来了电话:“男朋友。”
“嗯?”陈临戈正在看王之发来的资料,手机放在一旁。
“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他笑了声,不怎么在意地说:“坏消息。”
“今天上午开会,杨教练说运动员在役期间不允许谈恋爱。”
“……”
电话那端,周兮辞等了半天没听见他说话,只听见噼里啪啦的动静,疑惑地问了句:“你在干吗呢?”
陈临戈停下敲键盘的动作,一本正经道:“写报告。”
“你现在写什么报告?”
“周兮辞恋爱可行性分析报告。”
“……”
作者有话说:
陈临戈:试图用魔法打败魔法:)
第75章
我舍不得
周兮辞在电话里笑了半天, “还有好消息呢,你不听了啊?”
“什么?”陈临戈敲键盘的动作没停,几分钟的功夫, 他的开题报告已经写了三行。
“好消息是,杨教练说如果是进队之前谈的恋爱,不让他知道的话,他就不管了。”周兮辞笑说:“所以男朋友,你的报告不用写了,就是以后得辛苦点,跟我谈几年地下恋了。”
“还是写吧。”陈临戈说:“万一以后被发现了。”
周兮辞乐得不行, 只当他是在开玩笑,“对了,还有一个好消息,杨教练过阵子要带队出国参加比赛,队里放了三天假, 我可以回来找你, 差不多三四号的样子, 你那会在沪市还是在溪城?马上就是暑假了,我得提前两天买票。”
“在溪城。”这才算是好消息,陈临戈话音里都带着笑意:“回来提前跟我说, 到时我去接你。”
“行。”
聊了几句, 周兮辞准备去吃饭,陈临戈挂了电话,盯着文档看了会, 又继续写了下去。
周兮辞回来之前, 陈临戈回了趟沪市。
原本他是打算等填完志愿, 跟蒲靳交接好补习班的事情再回去, 但没想到陈建业提前出院了,只不过这事他没跟陈临戈说,还是陈临舞给他打电话才知道。
陈建业不想拖累陈临戈,清醒之后也不让窦彭跟陈临戈再说什么公司和家里的事情,陈临戈打算这趟回去跟他好好谈一次。
出发去沪市的那天,陈临戈顺路去跟简凡见了一面,把周兮辞在B市买的礼物拿给了她,也顺便把自己的那一份也给了。
“提前祝你生日快乐了。”他笑着说:“等过阵子周兮辞回来,我们再一起吃饭。”
“她什么时候回来啊?”简凡接过礼物:“你们也太客气了,一家人还送两份礼物,破费了真的破费了。”
“下月初吧,她说有三天假。”陈临戈想了想,还是关心了句:“你学校看好了吗?”
简凡这次高考考得比预期中要差,分数出来之后,陈临戈只在群里见她说过两回话。
一回是祝他拿了省第二,还有一回是让熊力帮她带一本报考指南。
“没看了,我这点分溪大肯定没戏了,本省也没什么好的体育院校,其他学校又离得太远。”简凡说:“我准备回九中复读了,我爸让我这次别走体育,正儿八经学文化课,我也想看看自己努力一下到底能到什么水平。”
“那也挺好的。”陈临戈说:“等回头我把之前的笔记整理一下拿给你,还有一些没写完的资料。”
“行啊,有学霸BUFF加成的笔记,用起来肯定不一样。”简凡笑着说:“我先提前谢谢了。”
“客气。”陈临戈想起什么:“你复读的话,什么时候开学?”
简凡想了想:“九中以前的复读班都是八月开学,今年估计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
“那你开学前这一月怎么打算?”
“我爸说让我报个数学精英班,补一个月是一个月。”简凡叹了声气:“你也知道,除了理综,我基础最差的就是数学了。”
“那你别报了,来我们辅导班上课吧。”陈临戈摸出手机给了发了辅导班的位置:“本来数学这科是我负责,但我爸那边现在离不开人,我临时找了蒲靳过来帮忙,你跟他也认识,我晚点跟他说一声,等开课了你直接跟他联系就行。”
简凡有些犹豫:“那合适吗?多少钱啊?”
“不收钱,毕竟你只补数学这一科,又是我们自己人教,不占资源的。”陈临戈笑:“要是真过意不去,你补完课请蒲靳吃饭就行,反正是他带你。”
简凡顿时宽心了不少,“那行啊,回头请你们一块吃饭。”
“好。”陈临戈笑了笑,“那就这么说,我先走了。”
简凡本来还想打电话叫简父下来开车送他,但这片比想象中好打车,她刚拿出手机,陈临戈已经拦了辆出租车,回头跟她挥了挥手。
“那你注意安全。”简凡晃晃手里的两个礼盒:“生日礼物,谢了啊。”
陈临戈摆摆手,坐进了车里。
高铁抵达沪市已经是晚上,陈临戈没跟陈建业说自己回来的事,下了高铁直接打车去了医院。
陈建业明天才出院,他现在能走能说,要不是蒋玉雯拦着,都准备开始继续处理工作了。
陈临戈的过去的时候,陈建业刚吃了药睡下,病房里只有蒋玉雯在,见到他也没太大的反应,说不上很亲近,但也没有之前那么冷淡。
“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蒋玉雯拢了拢耳边的头发:“先坐吧。”
“听小舞说爸明天出院,我过来看看,”陈临戈坐在离她较远的单人沙发上,“小舞呢?”
“跟你窦叔出去吃饭了。”蒋玉雯想起什么:“你吃了吗?”
“还没。”陈临戈站起身:“我打电话问问窦叔他们在哪儿吃饭,顺便过去吃一口。”
蒋玉雯点点头,没说什么。
对陈临戈,她永远找不到正确的模式和他相处,以前是厌是怕,现在陈建业一病,她也知道家里没了顶梁柱,光靠着她和女儿两个人,根本支撑不起来。
可陈临戈,终归只是姓陈。
没有血缘的维系,真的能信任吗?
她不敢去想,也不愿意再去想-
陈临戈没赶上去吃饭,窦彭和陈临舞已经吃得差不多,见到他来,窦彭把菜单递到他面前,“给你加了两个热菜,你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想吃的。”
“够了,也不是很饿。”陈临戈只是不想在病房再待下去,他接过菜单放在一旁:“出院的事,是我爸不让您跟我说的吗?”
窦彭点了根烟:“没,就是没顾得上。”
陈临戈知道窦彭没说实话,也没拆穿,沉默着坐了会,窦彭主动问道:“成绩出来了?”
“嗯。”陈临戈应了声。
“多少?”
“724。”
“挺好。”窦彭跟陈临舞说:“看你哥多厉害。”
“我哥哥一直都很厉害。”陈临舞挽上陈临戈的胳膊,“那哥哥你大学会来沪市读吗?”
陈临戈看了窦彭一眼,侧头对陈临舞说:“不来了。”
“哦。”陈临舞也没怎么失落,像是早就知道他会是这个回答:“你是要和小辞姐姐去一个学校吗?”
“不是,小辞姐姐是运动员,在体育大学。”陈临戈摸了摸她的脑袋:“哥哥要去B大。”
窦彭这才插话道:“怎么去B大了,你不是一直想去H大吗?”
“B大金融专业更强一些。”陈临戈说。
窦彭拿烟的手停在半空中,一截烟灰掉进了底下的一次性纸杯里,“你……想好了?”
“想好了。”
他摁灭烟头丢进纸杯里,“你爸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很高兴的。”
陈临戈笑了笑,没说话。
吃完饭,陈临舞要去隔壁水果店买东西,窦彭和陈临戈等在店外,他又点了根烟,“其实……F大的金融专业也不差,你要是真想好了,为什么不留在沪市,这样平时也方便点。”
“女朋友在那边啊。”陈临戈笑着说:“我平时辛苦点多跑几趟也没什么,但她不行,我舍不得。”
窦彭哼笑了声,咬着烟偏开了头。
陈建业第二天从窦彭那儿知道这事,好半天都没说话,他对陈临戈一直都有亏欠,所以他不想。
不想让自己成为他的负担和累赘,也不想让整个陈家成为他肩上的担子。
“我不需要你这样做。”陈建业看着他,眼尾通红,“你走你的路,家里的事不用你管。”
“你都说了是家里的事。”陈临戈把护士拿来的药递过去,又转过身去倒了杯水,“爸。”
陈建业沉默着接了过去。
“我暑假没什么事了。”陈临戈很轻地笑了下,“您看能不能让我到公司实习两个月?”
“我管不了你了。”陈建业端着水杯,“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听,还问我做什么?”
“那我找窦叔去安排了?”
陈建业抬起头看着他,忽然想起他小时候刚来陈家,性子不像现在这样,有点闷,也不爱说话。
他花了很多心思才让他对这个家有一点归属感,也让他知道自己是家里的一份。
后来他要离开,陈建业生气过难受过,却从来没放弃过他,只是希望他能自由肆意的长大。
可到头来,他还是被捆住了翅膀。
“你是真的想好了?”陈建业忽然问了句。
陈临戈点头:“想好了。”
“行,进公司实习的事情我会让其他人去安排。”陈建业说:“你现在去跟窦彭说,叫他把你的户口再迁回家里来。”
陈临戈愣了下:“不用……”
“去迁,户口不迁回来,我不会让你进公司。”陈建业格外果断道:“你要做什么,要去什么学校我也不会管,我只有这一个要求,我不放心把公司交给一个外人。”
陈建业想得很简单。
既然要捆,那不如捆得再严实点。
户口的事情,陈建业如果不提,陈临戈估计这辈子都不会提,当初他为了让蒋玉雯安心,能自己做决定把户口迁回溪城。
这次肯定也一样,为了不让蒋玉雯多想,他也不会提出把户口再转回来的事情。
陈建业不是不信任陈临戈,他只是想让他知道,他们是一家人,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一直是。
他不是外人。
没有血缘也无所谓,至少他们还有法律上的亲属关系。
陈临戈拗不过陈建业,只能按着他的意思去办,但因为他还在志愿填报阶段,迁户口的事情只能暂时先延后。
他在沪市待了一个星期,把陈建业的公司架构和经营方向摸了个差不多,回溪城的时候还带了一堆资料。
周兮辞是在陈临戈填完志愿的第二天开始放假的,她跟提前放了暑假蒲靳一块搭了高铁回来。
陈临戈当天刚好有课,没赶得上去车站接他们:“补习班的地址我发给蒲靳了,你们到了直接打车过来,真不用接?”
周兮辞笑说:“不用啊,我也没带多少东西,蒲靳哥也就一个箱子,再说了我如果真要你接,你也来不了啊,你不是要上课吗?”
“我找别人来。”陈临戈一本正经道。
“算了,我们又不是不认识路,别麻烦了。”周兮辞说:“先不跟你说了,等会该检票了。”
“好,注意安全。”
“知道啦。”周兮辞对着手机亲了一口,“挂了。”
蒲靳在一旁啧了声,“我什么都没听见。”
周兮辞笑了笑,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听见了也没事。”
“哎。”蒲靳叹气。
可能是因为即将要见到男朋友,周兮辞一路上都很精神,蒲靳睡了一觉醒来见她还盯着窗外看,打了个哈欠:“你不困吗?”
“不啊。”
他往后靠着椅背:“爱情的力量啊。”
“不。”周兮辞说:“那是因为我早上睡好了。”
“……行吧。”蒲靳睡好了也不困了,拿手机玩了会单机游戏,微信弹出条消息-
简凡:你今天和周小辞一块回来了吗?-
蒲:嗯-
简凡:陈临戈跟你说了我去你班上补课的事了吗?-
蒲:说了-
简凡:行-
简凡:那接下来一个月就麻烦你了哈。
蒲靳笑了声,回:不麻烦。
周兮辞扭头看了他一眼,他飞快地将手机屏幕往下压了压,看着她问:“怎么了?”
周兮辞被他警惕的模样逗乐了,八卦道:“你是不是跟小姑娘聊天呢?”
“没有。”他摁灭了手机放在小桌板上。
“真的吗?”周兮辞说:“放心,我不会跟陈临戈说的。”
“真没有。”蒲靳闭上眼:“我困了,再睡一会。”
“……”
蒲靳说睡,还真睡着了。
快到站的时候,周兮辞推了他一把,他差点蹦起来,揉着脖子说:“吓死了,做了个噩梦,正好在悬崖边被人推了一把。”
周兮辞乐得不行,“快到站了,你这么睡,你晚上还睡得着吗?”
“当然能。”蒲靳仰着头睡得脖子疼,这会手一直揉着没停,下车还是周兮辞帮他拿的行李。
溪城的高铁站是个大站,人流量很多,周兮辞跟蒲靳顺着人群检票出站,她一边走一边低头看手机:“我们直接过去打车,晚上简凡他们喊吃饭……”
前边走过来一人,周兮辞下意识往旁边让,这人也跟着让,来来回回几次,她抬起头,眼睛一下亮了:“你怎么来了?”
“补习班突然停电,提前下课了。”陈临戈张开手臂说:“不走个流程抱一下吗?”
“当然走!”周兮辞直接扑了过去,笑着说:“也就几天没见,怎么感觉跟好久没见你一样。”
陈临戈手贴着她脑袋揉了揉,周兮辞正感受着他怀里的温度和气息,忽地听见他说:“你去哪儿?”
她跟着抬起头,正好看到蒲靳提着行李往进站口走去。
他头也不回,背影潇洒冷酷:“我回B市了,这地真待不下去了,不拿人当人。”
“都当狗。”
作者有话说:
蒲靳:呵呵。
大家最近别等我了,更新估计都会很晚,或者囤一囤,完结来看也行,剩下内容不多了。
真的抱歉TvT
这章66个红包。
第76章
祝我们永远热恋
晚上没出去吃, 熊力从家里拿了个鸳鸯锅,简凡出钱买了一堆食材,六个人在陈临戈家里支了个火锅。
冰啤酒, 冰汽水,冒着泡的红白锅。
蒲靳打了个饱嗝,最先放下了筷子,“唉哟,我不行了,我真吃不下了,你们战斗力真强啊。”
简凡基本上没买什么绿叶菜, 全是各种肉,牛肉羊肉五花肉,一堆乱七八糟的小丸子。
就这些还不够吃,中途陈临戈叫外卖送了几盒处理好的新鲜牛羊肉。
简凡从锅里捞了个牛肉丸,“那你还没看到我们以前多能吃, 现在不训练了, 胃口都小了一圈。”
蒲靳竖了个大拇指:“佩服。”
陈临戈也吃的差不多, 起身从厨房里端出提前备好的面条:“还有面,要下吗?”
“下下下。”周兮辞指了指清汤锅:“下这里面,别全下完了, 留一点给大熊, 他要最后下辣锅里。”
“最后下,有什么讲究吗?”蒲靳问。
“这样汤汁更浓郁。”熊力说:“煮出来的面条也更好吃。”
“对了。”周兮辞想起什么:“你跟姜姜什么时候填志愿?你两分数差不多,报溪大应该没问题吧?”
“我们8号开始填志愿。”熊力放下筷子:“不过, 我不打算报溪大了。”
“嗯?”简凡一口把丸子塞进嘴里, “那你打算报什么学校啊?”
熊力说:“我准备放弃体考成绩, 以文化课分数报我们老家那边的一所警校。”
“你想当警察啊?”简凡也放下筷子:“怎么以前没听你说, 而且如果放弃体考成绩,你就很难去什么重点大学了,你真的想好了吗?”
“想好了,其实我以前学体育也不是为了去个好学校,我只是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就想着学体育好歹能强身健体,也没什么坏处。不过真正有了当警察的想法,还是因为我爸的事情。”熊力不停拿右手拇指摁着左手手心,“他这个案子之所以隔了这么久还能查清楚,都是因为当年负责这个案子的老警察一直没放弃,我之前跟我妈回去办手续的时候听人说,他其实早就可以申请退休了,就是因为放不下我爸的事情,才一直留在所里,也是因为这样,当年那个被救的阿姨才会在临终前找到他把真相说了出来,我当时见到他的时候,就想着如果我能像他一样就好了,而且当了警察,也可以像我爸爸一样,救更多的人。”
“挺好的,大熊,我支持你。”周兮辞拿起汽水瓶:“那就提前预祝我们未来的熊警官能够早日惩奸除恶,扬名立万。”
“来来来。”简凡也端起酒杯:“我也祝你们去了新学校都能大放异彩,走得更高更远。”
“祝大家未来都顺顺利利,越来越好。”蒲靳举起杯子,和简凡的杯子碰到一起,发出很清脆的响声,“祝你明年考个好成绩。”
“谢谢谢谢。”简凡笑着跟他回撞了一下,扭头说:“姜姜,你要不要也说点什么啊?”
陶姜想了想,指腹贴着杯壁敲了敲,“祝你……们平安快乐。”
“大熊到你了。”简凡说。
熊力笑着道:“祝我们越来越好。”
“学霸。”简凡挨个点名。
陈临戈倒满酒,端起酒杯举到冒着白气的火锅上方和他们的酒杯碰到一起,笑着说道:“祝我们友谊天长地久。”
大家齐声高呼着:“干杯!!!”
一杯酒喝完,各自又坐了回去,陈临戈往杯里又倒了点酒,端起来在周兮辞的汽水瓶口磕了一下。
周兮辞看着他,眼睛亮亮的:“怎么了?”
他手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贴近她耳侧轻轻说了一句:“祝我们永远热恋。”
周兮辞笑起来,拿起汽水瓶和他的酒杯碰了一下,也说了一句:“祝我们永远热恋。”
陈临戈嗯了声,抬手在她耳垂捏了一下。
几乎是他捏完的同时,坐在两人斜对面的简凡放下了筷子,“靠,我不吃了。”
“咋?”熊力说:“你下的三颗牛肉丸,你不吃没人吃了。”
“狗粮撑多了,吃不下了。”简凡面无表情地说:“喂狗吧。”
陶姜冷不丁说了句:“所以……你吃不正好吗?”
简凡:“……”
她崩溃道:“靠,姜姜你怎么也变坏了,不吃了不吃了,说什么我都不会吃了。”
“不吃捞出来喂狗了啊?”陈临戈拿漏勺在锅里搅了搅。
简凡冷酷道:“不吃。”
“行。”陈临戈把锅里仅剩的三颗牛肉丸全捞了起来,手一挪,全扣在了蒲靳的碗里:“不吃喂狗。”
蒲靳:“?”
他倏地站起来:“打一架吧,陈临戈,说真的,我不爽你很久了。”
简凡举起手:“我支持。”
陈临戈放下漏勺,抱着胳膊往后一靠,懒洋洋看着他:“不打。”
“我就不该来。”蒲靳骂骂咧咧坐了回去。
“真的吗?”陈临戈冲他挑了下眉,笑得意味深长。
“……”蒲靳抿着唇,“煮的,行了吧。”
“行。”陈临戈故意拖着腔,“怎么不行。”
蒲靳:“求你了!闭嘴!”
陈临戈心满意足地闭上了嘴。
晚上一伙人都留宿了,熊力和蒲靳在厨房刷碗,陈临戈找了个大号的超市购物袋把垃圾全都装了进去。
他提着袋子往外走,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周兮辞,也没说什么,径直走了出去。
周兮辞听到关门声抬头看了眼,下一秒,手机里弹出条微信消息-
clg:出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光明正大的在谈恋爱,也能搞得跟偷情一样紧张,磨磨蹭蹭半天才挪到门口。
手刚搭上门把,陶姜擦着手从浴室走出来,看她站在门口,问了句:“你要出去啊?”
“我……”周兮辞抓紧了手机,“我去丢个垃圾,马上回来。”
说完不等陶姜再问,她直接拉开门跑了出去。
陶姜想到她两手空空,摇头笑了笑。
周兮辞一直跑到一楼才追上陈临戈,他已经丢完垃圾,正站在单元楼外看手机。
“叫我出来干吗啊?”她走到他身后,直接趴在他背上,胳膊垂在他胸前轻轻晃着。
“不做什么。”陈临戈抓着她胳膊捏了捏,“就想跟你单独待一会。”
“友情提醒,我们不能出来太久,他们还等着我们回去打牌呢。”周兮辞说:“要不绕着小区走走,消消食?”
“小区人多。”陈临戈侧头看她,“回家吧。”
“啊?”
“你家。”
周兮辞枕着他肩膀,小声说:“我没带钥匙。”
“我带了。”
“……”
两人又回了六楼,隔着一层门板能清楚听到门内的说话声,周兮辞心一直提着。
陈临戈开了门,拉着她走了进去,又轻轻关上了门。
屋里没开灯,一缕月光从阳台落进屋里,黯淡的光线平添了几抹暧昧旖旎的气息。
“去房间吧。”周兮辞手心里出了汗,“有点热。”
“嗯。”陈临戈应了声。
周兮辞松开他的手,进了卧室,手在墙上摸到开关,按下去屋里的灯却没亮,“嗯?”
“怎么了?”陈临戈走近了问。
“好像停电了。”她走出来去开了客厅的灯,屋里一瞬间亮了起来,又做贼心虚似的给关上了,“估计是灯泡坏了。”
“明天我去买灯泡来换。”陈临戈说:“你们晚上睡我那边,男生睡这边。”
“没事,又不是完全看不见。”周兮辞关了门,走到桌旁,拿起遥控器开了空调。
屋里很快凉了下来。
周兮辞倚着桌沿,屋里的窗帘遮挡了月光,昏暗的环境里,空调的嗡嗡声盖住了彼此的呼吸声。
“陈临戈?”她小声道。
“嗯?”他靠近了,呼吸声变得清晰许多,“接吻吗?”
周兮辞心跳很快,手心里都是汗,她没有回答,手碰到他的胳膊,摸索着仰头亲在他唇角,依旧青涩而生疏。
像不合格的学生,怎么教也不会。
“怎么这么笨。”陈临戈很低地笑了一下,重新找准了位置亲下去,他的吻太凶了。
周兮辞永远招架不住,仰着头,手紧抓着陈临戈的胳膊想推开,舌尖倏地被咬了一下,清晰的痛感带来一阵酥麻。
她轻咛了声,手脚忍不住发软,呼吸像被掠夺,几乎快站不稳的时候,被抱起来坐到了桌上。
周兮辞低着头,喘息声很急促,手紧扣着桌沿,陈临戈很快靠了过来,灼热的吻从眉心亲到唇角。
他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
周兮辞脊背发麻,脚尖跟着绷紧了,想躲开也没躲成,呜咽声都被他吞了进去。
喘息声越来越急促,盖过了空调的嗡嗡声。
周兮辞手无意识碰到空调遥控器,不知按到了什么地方,“嘀”地一声,清晰响亮。
陈临戈退开了些距离,双手撑在她身侧,挨得很近地看着她,像是无法远离,又低头在她唇上轻啄着。
周兮辞手圈到他颈后,在他唇上轻轻咬了一口,“……要回去了。”
“不想回去。”陈临戈站直了,她的胳膊顺着滑落下来,碰到他硬邦邦的腹肌。
她又跟着戳了戳。
陈临戈人一僵,捉住她的手:“别乱碰。”
“哦。”周兮辞没再动,由着他抓着手,等到彼此气息都平息了才从桌上蹦下来,“回去了。”
陈临戈抬手关了空调,“走吧。”
隔壁屋的四人听到开门声,刚要对他俩的突然消失进行谴责,陈临戈把手上的西瓜放到了桌上:“你们是现在吃,还是等会再吃?”
“你们去买西瓜了?”简凡刚才打牌输了好几轮,脸上贴了四五个白条,“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周兮辞走到桌旁,把手上的袋子放到一旁,脸上的表情格外自然……
“没什么。”简凡问:“你这买的什么?”
“灯泡。”周兮辞说:“我房间灯泡坏了,等会睡觉前要换一下,不然晚上看不见。”
刚刚从家里出来后,周兮辞为了不让他们找到机会开她和陈临戈的玩笑,拉着他去小区门口逛了一圈。
这会儿,蒲靳捋好手中的牌,反应过来:“你今天回来不是没回家吗?怎么知道你房间的灯泡坏了?”
“……”周兮辞迅速找补道:“我走之前就坏了。”
“哦。”蒲靳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走之前灯泡就坏了,今天才想起来换啊?”
“杀人犯法吗?”周兮辞扭头问陈临戈。
“他不算人。”
“也是。”周兮辞笑眯眯道:“我才不跟狗一般见识。”
蒲靳:“靠。”
简凡叹了声气,“快出牌吧。”
蒲靳:“……”
可能是大家都觉得这次聚完,下次再想聚起来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周兮辞放假这三天,过得基本上都是集体生活。
一起吃饭熬夜斗地主,凌晨睡不着,六个人还中二病犯了似的爬起来去轧马路。
临走前一天傍晚,他们还去了趟陶家村,去爬了当初的那座山,时隔一年,再次站在同样的位置。
简凡看着远处的夕阳,忽地叹了声气:“要是大玉也在就好了。”
话音刚落,在场的人除了蒲靳,全都下意识看向了站在一旁的陶姜,她像是没听见简凡的话,笑着问:“怎么了?”
“没事。”周兮辞快速把话茬掀了过去,“小凡,你二叔家今年的西瓜摘得怎么样了?要帮忙吗?”
“他今年没种西瓜,去外地打工了。”简凡说:“说是累死累活也就赚那么点钱,生活都没个奔头。”
周兮辞笑了:“二叔还真有干劲。”
“是!啊!!!!”简凡对着高山呐喊,一瞬间像回到了一年前,他们站在这里,许下豪言壮志。
“啊!!!!!”
大家跟着喊了起来。
周兮辞和陈临戈站在人群后,牵着手对视。
她凑到他耳边,“去年只有你没有喊话,如果再给你一次回到过去的机会,你会想说什么?”
陈临戈看着她,“不知道,但我清楚现在想说什么。”
“什么?”
他低头,迅速而短暂地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我爱你。”
周兮辞抿着唇笑起来,转过头看向远处的夕阳。
时间在流逝,一切像是都变了,又像是都没变。
但无论岁月如何变迁,他们永远都会庆幸,这一刻站在身边的人始终还是彼此。
不论天长,不论地久。
他们还是他们。
作者有话说:
祝你们永远热恋!!!!
66个红包。
第77章
我也想你
周兮辞回B市没两天就到了邱琢玉的生日。
他虽然人不在国内, 但群里给他庆祝的氛围隆重到仿佛他过的不是十八岁,而是八十岁大寿。
不过因为时差的缘故,等邱琢玉看到消息的时候, 群里只剩下周兮辞还没睡,他直接敲了个微信语音电话过来。
周兮辞吓了一跳,起身跳下床去了宿舍外面,压低嗓音说:“大哥,你是不是忘了咱俩隔着十几个小时的时差呢?”
邱琢玉乐了:“你不是还没睡吗,想找你唠唠。”
“行,唠吧。”周兮辞怕站在走廊吵到其他宿舍的人, 往前走了走,进一旁楼道里。
绿色的安全通道标识在昏暗里透着诡异。
她眼下意识一闭,轻轻跺了跺脚,声控灯亮了起来。
“你干吗呢?”邱琢玉问:“你还在外面啊?”
“没,在宿舍楼道里, 我师姐她们都睡了, 我在里面不好接电话。”周兮辞说:“所以你最好长话短说啊。”
“哦。”邱琢玉应了声。
周兮辞正等着他的下文, 等了半天也没见他吭声,拿下手机看了看:“邱琢玉?你信号不好吗?”
“不是,我说完了。”
“……”周兮辞深吸了口气:“我真是傻逼了才会在半夜接你的电话, 我挂了。”
“哎别别别。”邱琢玉笑说:“跟我聊会嘛, 我在这儿也没个说话的人,你都不知道这里的中餐有多难吃,我都被逼得会自己动手做菜了, 保不齐四年大学读下来, 我能在这边开个中餐厅店。”
周兮辞坐在台阶上, “你爸没给你安排个保姆照顾你吗?”
“我是来读书, 又不是来这边享福的。”邱琢玉说:“我家里几个哥哥出来读大学都是一个人,我不能拖后腿啊。”
“那你好好照顾自己,要是缺什么少什么,你就跟我们说,我们想办法给你弄,知道了吗?”
“嗯。”
他的声音带了几分哽咽,周兮辞听着特别心疼,“你干吗啊,这大半夜的,别这样。”
“哎,想你们了。”邱琢玉小声说。
“想我们了就回来看看,我们又没跑。”周兮辞想起什么:“对了,你之前给我的那张银行卡,里面的钱我都没动,你看现在是我给你打过去,还是怎么弄?”
“你怎么没用啊?本来就是给阿……给你的。”
“我哥当时给垫了医药费,就没动卡上的钱。”周兮辞说:“我还不知道你卡里有多少钱呢。”
“一二十万吧,具体多少我也不清楚,给你了你就用呗。”邱琢玉说:“反正我现在国外也用不着那么多钱。”
“你放屁吧,在国外怎么可能不花钱。”周兮辞说:“你把你现在用的银行卡卡号发我,我周末给你转过去。”
“别,真不用。”邱琢玉想了想说:“要不这样,你帮我以你的户名开张卡,把我这张卡里的钱取出来存到你的卡上,以防万一几年后我跟家里抗争,就算被冻结了卡,还能有点钱应急。”
“……”周兮辞笑了下:“你想的还挺远哈。”
“我这叫防患于未然。”邱琢玉说:“要是之后你有需要的,就直接取出来用,反正钱放在你手上我也不怕丢。”
“知道了,那我回头去存个定期。”
“行。”
两人隔着时差聊了半个多小时,群语音里突然进来一道声音:“还不睡?”
“我靠!”周兮辞和邱琢玉异口同声爆了句粗口。
邱琢玉先缓过神,看到群语音电话里进来的人是陈临戈,笑着道:“哥,你怎么也还没睡?”
“水喝多了。”陈临戈说:“生日快乐啊。”
“谢谢哥。”
周兮辞也紧跟着说了一句:“生日快乐生日快乐。”
“好了好了收到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我撤了,你们随意。”邱琢玉笑着挂断了电话。
陈临戈看了眼通话时长,“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中午睡多了,不太困。”周兮辞说:“本来准备尝试酝酿睡意来着,但这不是接了电话么。”
陈临戈听出她声音有回音,“你不在宿舍?”
“在楼梯间。”周兮辞打了个哈欠:“这就回去了,你也快继续睡吧,晚安,男朋友。”
陈临戈笑了笑:“晚安。”
周兮辞回到宿舍一时半会也没睡着,刷完微博又刷了下朋友圈,看到邱琢玉在十分钟前发了条朋友圈。
没有配文。
只放了一张照片,拍的是之前他们一起给陶姜叠的那罐星星,阳光落在桌角,衬得罐里的星星都像是在发光。
周兮辞盯着照片看了会,点开和陶姜的聊天框,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顺着点开陶姜的朋友圈,突然发现她在零点的时候也发了条状态,是微信里自带的蛋糕表情。
小小的。
夹在一圈动态里,不注意就划了过去。
明明没有互动。
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周兮辞轻轻叹了声气,放下手机开始酝酿睡意。
天快亮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睡着,等到早上醒来,整个人都有些恍惚,洗漱完吃了早餐到训练场跑了一圈才完全清醒过来。
她是这一届新生里唯一一个提前来短跑队报道的队员,杨毅对她的要求和沈文文她们一样,训练、饮食、作息全都按照正式队员的标准。
这一阵子,杨毅带队在韩国参加第二十八届夏季世界大学生运动会,周兮辞也没落下任何训练。
七月中旬,出国参赛的运动员返程,杨毅又马不停蹄地开展下一轮集训。
这一年是中国田径史上高水平赛事最多、最密集的一年,夏季大运会结束没多久,蒋怡便被国家队要走了。
她出发前往国家队集训基地的前一天,杨毅在队里替她弄了个小型的欢送宴。
“到现在为止,全亚洲只有6位女性在200米比赛中跑进了21秒70,我希望你,”杨毅看向其余人:“也希望你们都可以成为第七位,第八位,乃至更多,我们要打破黑人运动员在短跑比赛中的垄断形势,要让五星红旗在国际赛场上升起。”
周兮辞仰头去看那面旗帜,耳旁是杨毅带着力量的声音:“你们是新的希望,是星星之火。”
夏夜寂静。
训练馆炽白的灯光下,火红的旗帜迎风飘扬。
那是场馆里最耀眼的一抹亮色。
亦是他们蓬勃野心的象征。
蒋怡去了国家队。
训练仍然要继续。
日复一日,汗水打湿衣衫,滴进跑道里。
天气越来越热了。
“呼。”周兮辞放下餐盘,“没想到B市的夏天也这么热,我以为北方的夏天会比我们那儿凉快。”
“但你不觉得北方的夏天一点都不黏腻吗?”沈文文说:“我之前去南方参加比赛,感觉要是能抓住风拧一拧,都能拧出两桶水来。”
周兮辞笑了笑,把手上的筷子和勺子分给她,“你去的是海滨城市吧?那边都是这样的。”
“还是喜欢北方的夏天,四季分明的,干脆。”
“哎哎哎,怎么还拉踩呢。”一旁来自海边小城的师哥彭跃笑道。
沈文文叫道:“那我就是喜欢北方的,咋的呢。”
“好了好了,你俩别一见面就呛。”副队单成及时打断道:“赶快吃饭,等会儿还有训练呢。”
“谁乐意跟他呛了。”沈文文嘀咕了句。
彭跃不怕死地回了句:“我还懒得跟你说呢。”
“行了啊,还吃不吃饭了?”单成无奈看着周兮辞:“别学你师哥师姐,都是一个队的还非要争出个胜负来,又不是在赛场上。”
周兮辞笑着点了点头,“不会。”
“哎,总算有个听话的了。”单成老父亲般叹了声气。
周兮辞乐得不行,埋头塞了口饭,恍惚里好似听见一个熟悉的名字,抬头往四周看了眼。
发现是从不远处挂在墙上的电视机里传出的,那里正在放着的是喀山游泳世锦赛男子400m自由泳的直播。
镜头给到了先前被称作“jingyu”的男生。
他穿着国家队的队服走到赛道前,身形高大而挺拔,镜头下的脸,沉默而英俊。
他自顾低头整理着,镜头逐渐拉远,隔着不远的距离,隐约能看清八个赛道前的参赛选手都在做赛前准备。
镜头又忽地拉近,男生已经脱掉外套和长裤,戴着印有广告商的白色泳帽,泳镜遮住了眉眼,露出的鼻梁又高又挺。
弯下去的身形像是绷紧的弓弦,蓄势待发,随着裁判吹哨,他猛地往前一跃,离弦之势让他很快领先其他选手。
单成顺着周兮辞的视线往后看了眼,说了声什么周兮辞也没注意听,眼睛从始至终都没从电视上挪开。
男生在泳池里如同游鱼一般,身形灵动而迅速,几乎一直领先。
比赛进入最后两百米,现场的欢呼声逐渐明显,解说员的语气也变得激动起来,不停喊着他的名字。
周兮辞忽然也跟着紧张起来,男生的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几乎领先第二名半个身位的优势抵达终点。
电视里的欢呼声和食堂里的欢呼声交织成一片。
镜头下,男生把泳镜往上一推,回头看向场馆的大屏,眉目漆黑,清晰而英俊。
镜头的最后,是他身披国旗,站在赛场上朝观众席挥手示意的背影。
……
“真强啊。”沈文文收回视线,“果然能打败荆逾的,只能是下一次比赛的荆逾。”
“说起来这是他第几个世锦赛冠军奖牌了?”彭跃跟着收回了视线。
“不知道,我又不是游泳队的。”沈文文说:“他们游泳队人不是在那儿么,你去问问呗。”
周兮辞听到这里,抬头问了句:“他也是我们学校的?”
“是啊,他跟我们是同一届的,但他入学的时候就已经是国家队的队员了,平时也很少来学校。”沈文文说:“不过他倒是经常在大赛前去学校附近的一家陶艺馆,那儿的老板是他的泳迷。”
“随便陶艺吗?”
“对,你去过啊?”
周兮辞点点头:“之前报道的时候去路过,进去看了一圈。”
她边说边掏出手机,打开了手机百度。
百度百科上有荆逾的个人资料。
荆逾,1997年11月7日出生于B市,目前就读于B市体育大学|运动训练专业,中国游泳队队员。
底下是一长串他的运动生涯和获奖记录。
周兮辞一目十行看下来,有些意外在随便做陶艺的荆逾和赛场上代表国家出征比赛的荆逾是同一人。
她忙点开微信给陈临戈发了条消息-
男朋友!!
陈临戈回得很快-
嗯?
周兮辞刚打下几个字,忽然想到他提及游泳时遗憾的神情,想了想还是没说这个事。
陈临戈大约是一直没等到回复,又发了一条-
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你了[亲亲.jpg]
陈临戈回了条语音。
周兮辞点了转文字,手指又不小心碰了下语音条,他带着笑意的声音立马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我也想你。”
最后还有一个很清晰的亲亲声。
一旁的三人:“?”
周兮辞:“……”
作者有话说:
二更没写出来,大家别等了,明天见(7.19,21:42留。)
66个红包。
这几章的红包完结一起发。
第78章
七夕快乐
陈临戈还不知道自己在女朋友这边丢了人, 放下手机对上蒲靳哀怨的目光,也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怎么了?”
“你真的,陈临戈。”蒲靳已经不知道怎么说了, “我这前十九年算白认识你了。”
“现在认识也不迟。”陈临戈朝他伸出手:“你好,我是陈临戈。”
“滚。”蒲靳拍开他的手,想想也笑了,“不过说真的,看到你现在这样,我也挺替你开心的。”
陈临戈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继续收拾东西:“你才十九岁。”
“我十九怎么了, 我骄傲了吗?”
“没什么,就是提醒你别用这种快九十的语气跟我说话。”陈临戈说:“我大爷现在都不说这话了。”
“你大爷的。”蒲靳躺在新买来的凉椅上,没再搭理他。
陈临戈半个月前就去了沪市实习,这趟回来是办理转户口的手续,只在溪城待了两天。
陈建业恢复的不太好, 前段时间又住回了医院, 他干脆在医院对面的酒店包了间房, 每天医院和公司两点一线的跑。
他对公司管理和经营一窍不通,陈建业安排了市场部和财务部的前辈来教他,成山成海的资料往酒店里搬。
窦彭有一回周末去看他, 差点没找到地方下脚, “你这还不如搬回家住,好歹有个人能给你收拾。”
“在这儿一样有人给收拾。”陈临戈摘掉眼镜,捏着鼻梁从电脑前站起身:“您怎么来了?”
“喏。”窦彭晃了晃手里的保温桶, “你妈在家给你爸煲的汤, 叫我也给你送一份。”
陈临戈松开手:“我妈?”
“是啊。”窦彭把保温桶放到高处, 走过来收拾了桌上的资料叠成一摞放在桌角, 又把保温桶拿过来:“来吧,吃完我还得送回去。”
陈临戈笑了:“我自己刷了带过去就行,您先去忙吧。”
窦彭拖开椅子坐下,“别废话了,我给你们家打工的,忙的就是这些事,快来吃饭。”
窦彭以前是做什么的陈临戈不太清楚,只知道是陈建业在机缘巧合下救过他的命,他为了报恩才来给陈建业开车。
当时陈建业想安排他进公司,窦彭也没同意,说自己大老粗一个什么都不懂,只会开开车,当个司机就够了。
这几年他跟着陈建业,又当司机又当保镖,家里公司一堆杂事也都是他帮着处理。
陈临戈对他和对陈建业是一样的敬重,就连蒋玉雯平时都很少对他说重话。
窦彭话不多,等陈临戈吃差不多了才问:“怎么样啊,还适应吗?”
“勉勉强强。”陈临戈也是实话实说,他以前没往这里想过,刚开始接触总是有些手忙脚乱,好在脑袋灵活,不至于一窍不通。
“慢慢来吧。”窦彭笑:“这也不是一天两天就会的事情。”
陈临戈笑笑:“是。”
忙碌的生活没有尽头,一眨眼,七月过去了。
B大八月中旬开学,陈临戈提前一周来了B市,他大学不打算住校,准备和蒲靳在校外合租。
蒲靳在溪城忙辅导班的事,找房子这事就交给了陈临戈,他到B市的那天刚好是七夕。
周兮辞不敢在这么特殊的节日请假,一直等到晚上训练结束才给陈临戈打电话:“我结束了,你在哪儿呢?”
“刚走到你们学校门口,要进来等你吗?”
“不用,你站那儿别动,我马上就来。”挂了电话,周兮辞还在想找什么借口跟沈文文说晚上不回宿舍,“师姐……”
沈文文一脸了然,摆摆手笑道:“行了行了,快去吧。”
周兮辞上次在食堂暴露的太彻底,找补都找不到地方补,只能承认了谈恋爱的事。
不过沈文文他们也没觉得太意外,杨毅话虽那么说,但都是年轻人,谈个恋爱太正常了。
当下,周兮辞也没再多说什么,“那我先走了啊。”
“哎,等下。”沈文文拉住她,“提醒你一句,你明早还有训练,让你男朋友稳着点。”
周兮辞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了几秒才明白沈文文话里的意思,脸唰地就红了,硬着头皮说:“……我们就吃个饭。”
沈文文乐得不行,拍拍她肩膀,“反正你心里有个数。”
周兮辞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往校门口走的时候都快顺拐了,连跑带蹦才顺过来。
她一路小跑,隔着不远的距离看见站在校门口的人影,又忽地停了下来。
这阵子她忙着训练,陈临戈也忙着实习,平时联系的时间很短,只能赶着吃饭或者睡觉前说上几句。
以前话说得很满,觉得异地恋也没什么大不了,但当真的十天半个月见不着面的时候,周兮辞才发觉距离真的太重要了。
说上千万句,都远比不上一个拥抱来得更让人心安。
陈临戈瘦了。
周兮辞抱着他的时候,这种感觉更明显了,手在他后背、腰上摸着,正要往小腹摸过来的时候,被陈临戈抓住了手腕。
“干吗?”他笑着挑了下眉:“再摸下去就要出事了。”
“……”周兮辞又想起沈文文的话,红意慢慢涌上脖子,耳朵红得似滴血,“你不要想了。”
“我想什么啊?”陈临戈眼角眉梢都带着笑,一看就是故意的。
周兮辞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你再这样我回学校了啊。”
“我错了,不说了。”陈临戈牵住她的手:“我在附近西餐厅订了桌,现在过去?”
“行。”周兮辞也顾不上这是在学校门口,在他手心挠了一下:“你实习是不是很忙啊,感觉你瘦了好多。”
“有吗?”陈临戈说:“会不会是你太久没见我了,记忆产生了偏差。”
“我是太久没见你,我又不是傻。”周兮辞说:“瘦没瘦我还是能看出来的,你没发现你的下巴都尖了。”
“正好,省得磨骨了。”
“……”
“好了,别担心,我有分寸的,不会苦着自己。”陈临戈叹了声气:“主要是公司的事情我之前没接触过,刚开始会有点生疏,等后面上手了,就不会这么忙了。”
周兮辞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陈临戈笑了:“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惊讶还有你不会的事情。”周兮辞想起什么,笑着说:“我以前觉得这世上就没有你不会的事情,小时候是这样,后来长大了读书了也是这样,就想着你怎么这么厉害。”
“现在发现我也有不会的事情了,是不是感觉我也没有那么厉害了?”
“不会啊。”周兮辞挽上他的胳膊:“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厉害的,没有之一。”
陈临戈侧头看着她,周兮辞像是察觉出他的意图,下意识往后躲了躲,“我跟你说陈临戈,这还在我们学校门口,我已经在师姐他们面前暴露了,这万一要是碰上杨教练,咋俩就要被棒打鸳鸯了。”
“你怎么暴露的。”陈临戈拽着她胳膊,“不亲了,好好走路。”
周兮辞还没跟陈临戈提过这事,主要是觉得这事有点破坏他的形象,这会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
“嗯?”
“反正就是暴露了。”
陈临戈一见她这样就知道有鬼,非要刨根问底:“怎么暴露的?”
“你真想知道啊?”
“我不能知道吗?”
“也不是,那我说了啊。”周兮辞轻咳了声:“就上次你给我发语音说想我了,我不小心外放了。”
陈临戈眼皮一跳,“哪个?”
周兮辞小声说:“带亲亲的那个。”
“……”
周兮辞看他木着脸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不能怪我啊,这不是你非要我说的吗?”
“哎。”他叹了声气,有些生无可恋。
“别哎了。”周兮辞推着他,“走走走,快去吃饭了。”
陈临戈订的西餐厅离得不远,但位置挺偏的,藏在巷子一家四合院,店内没设大厅,都是小包间构造。
既浪漫又保持了很好的私密性。
酒足饭饱后,周兮辞开始打量起店内的装饰,“我来学校这么久都不知道附近还有这样一家店。”
“你平时都不出校门的,除了随便,这附近我估计你都没逛过。”陈临戈拿起手机看了眼:“走吗?”
“去……哪?”周兮辞又又想起沈文文的话,小声说:“要不……我还是回学校吧,我明早还有训练。”
陈临戈都快怀疑自己在女朋友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了,有些无奈地笑了下:“我在附近订了民宿,放心,我什么都不做。”
周兮辞选择性忽略了他的后半句话,跟着他站起身,“你怎么订民宿不住酒店了?”
“在沪市住了一个多月酒店,想换个环境。”陈临戈去结了账,给周兮辞带了颗水果糖。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周兮辞说着还是拆开糖纸吃了嘴里,舌尖抵着糖滚了滚,“现在就过去吗?要不要去买点水?”
“我下午买过了。”陈临戈说:“你不是明早还要训练吗?平时这个点,你都要睡觉了。”
周兮辞本来还没觉得困,被他一说,还真打了个哈欠。
陈临戈笑了:“怎么一点都不能说。”
“吃饱了就困。”周兮辞咬着糖,含糊不清道。
民宿和西餐厅在同个方向,只隔着一条马路,从巷子里穿过去也就几百米的距离。
是很漂亮的LOFT公寓。
周兮辞走了一路,又吃了糖,一进去就想找水喝,陈临戈在她身后换鞋:“水在冰箱,自己拿。”
“哦。”周兮辞往前走着。
冰箱是嵌入式,离门边不远,周兮辞一边跟陈临戈说话,一边拉开了冰箱门。
“我……”
她愣住了。
冰箱的原先的保鲜层塞满了各种颜色玫瑰花,几片花瓣顺着敞开的门掉了出来。
浓郁的香味萦绕在空气中,丝丝缕缕都带着甜蜜。
周兮辞扶着冰箱门,朝陈临戈看过去,他站在灯下,整个人松散又慵懒,“喜欢吗?”
“喜欢。”她眼睛有点酸,“很喜欢。”
“七夕快乐。”他笑着说。
作者有话说:
七夕快乐!!!!
66个红包。
第79章
抱我去洗澡
周兮辞对一冰箱的玫瑰爱不释手, 陈临戈用民宿里的旧报纸折了几个纸框让她把玫瑰放进去。
“不。”她还站在冰箱前,一会摸摸这朵,一会摸摸那朵, 每一朵都喜欢得不得了,“我要再看一会。”
“拿出来看。”陈临戈把纸框放到冰箱顶上,“别对着冰箱吹冷气,小心感冒。”
“拿出来很快就会枯了啊。”周兮辞小心翼翼关上冰箱门,“我明天再拿出来。”
“那不是一样会枯吗?”陈临戈在她脑袋上揉了揉,“这样吧,我明天帮你拿回去晒干了再给你。”
周兮辞扭头看着他, 眼睛还有点红。
“怎么了,干吗这么看着我?”陈临戈走近了,伸手搂了搂她,“不会又要哭吧?”
“没有。”周兮辞凑过来和他贴在一起,胳膊搂在他颈后, 黏糊糊道:“就是感觉你对我太好了。”
“我以前对你不好吗, 现在才感觉到我对你太好了?”陈临戈贴着她脑袋揉了揉, “不黏吗,一身的汗。”
周兮辞跟小猫似的,在他颈间拱了拱, “不黏。”
陈临戈笑了笑, 胸腔跟着颤动,低头在她脑袋上亲了一下,也没说什么, 由着她那么抱着。
过了会, 周兮辞抬起头, 陈临戈垂眸和她对视着, “抱好了?”
“没有,站着有点累。”她这一会忽然变得黏黏糊糊的,说累手还挂在他颈间不撒手。
陈临戈没办法,俯身在她鼻尖亲了一下,忽地把她抱起来,周兮辞吓了一跳,手勾得更紧了。
民宿的沙发很软,周兮辞坐在陈临戈腿上,膝盖蹭着底下柔软的布料,不太熟练地和他接着吻。
她还在训练期,要真做也做不了什么,陈临戈想着这事,接吻的时候有些分心,手有一下没一下搭着她后背的脊骨揉捏着。
周兮辞变得更软了,整个人像陷在他怀里,在和他一起陷进沙发里,密不可分地贴在一起。
陈临戈再怎么分心,也架不住女朋友这么亲,察觉到不对劲,忽地偏开头缓了缓呼吸,贴着她耳侧不停啄吻着,声音又低又沉,“下来,我去洗澡。”
周兮辞没动,还跟刚才一样靠在他肩上,脸颊上布满潮红,滚烫的呼吸在他颈侧萦绕着。
她看见他滚动的喉结,凑过去落下一吻,不轻不重地,像羽毛轻扫,陈临戈倏地箍紧了放在她腰间的手。
他在她耳朵上咬了一下,恶狠狠道:“周兮辞,你故意的?”
周兮辞呼吸还不稳,闭着眼凑近他耳侧,像是难以启齿,眼睫都跟着轻轻颤动:“抱我去洗澡。”
陈临戈喉结滚了一下,抱着人进了浴室。
……
……
裹着浴袍躺进被窝里时,周兮辞还没忘记自己的花,伸出胳膊推了推陈临戈,“你明天走的时候再把花拿出来。”
“嗯。”他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掀开被子也躺了进去,“晚安。”
她困得不省人事,迷迷糊糊应了一声:“……晚安。”
陈临戈把人搂进怀里,浴袍的领口太大,她锁骨下方的齿痕露了一点出来,他不动声色撇开视线,抬手关了卧室的灯。
一片昏暗里,周兮辞忽地转过身,和他很近地贴着,“陈临戈……”
“嗯?”
“七夕快乐。”
他搂着怀里软乎乎的一团,笑得温柔,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很快乐。”
“……”周兮辞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没什么威慑力地说:“闭嘴。”
陈临戈没去管下巴上的水渍,反而伸手碰了碰她的唇角,“还疼吗?”
周兮辞快炸了,下意识反驳道:“疼的又不是这里!”
“……”
“……”
陈临戈欲要用手指撬开她的唇,“喉咙疼?”
“滚。”周兮辞转过身,捞过被子闷在脑袋上,色字头上一把刀,真的一点不假。
“不闷吗?”陈临戈试图往下拽着被子,“我没被子盖了。”
“关我屁事。”周兮辞闷在被子里说。
陈临戈笑得床都跟着颤动,怕惹恼她也没再说什么,隔着被子把人搂进怀里,“睡吧。”
周兮辞在被窝里闷了一会,又扯开了点,隔着楼下的小夜灯看到他一点被子没盖睡在旁边,又推了推他胳膊。
陈临戈都快睡着了,闭着眼问:“……怎么了?”
“胳膊松开点。”周兮辞好不容易从他怀里挪出来些,把被子分了他一半,躺下去看到他睡得安稳,咕哝了一声:“你怎么比我还困?”
陈临戈估摸着没听见,只是下意识去搂她,周兮辞没再挣扎,乖乖躺在他怀里,慢慢的也睡着了。
昨晚没做到最后,但该做的也都差不多了,周兮辞一大早醒过来,感觉喉咙真的有点疼。
起床的时候咳嗽了几声,她以为陈临戈没注意,不曾想等吃早饭时,他忽然递来一杯蜂蜜水,面不改色道:“润喉的。”
“……”
他神态自然,一点不像昨晚发生了什么的样子,“不是喉咙不舒服?”
“没有。”周兮辞挤出两个字,说什么也不喝那杯蜂蜜水,快速吃完早餐,“我去换衣服。”
民宿里配有洗衣烘干的一体机,周兮辞去阳台拿了衣服,上楼换完下来也不看陈临戈,跟逃命似的,“我回学校了。”
“等会。”陈临戈端起那杯蜂蜜水,起身走到她面前:“不舒服就喝了,别逞强。”
“我没逞强。”她硬着头皮否认。
陈临戈却不再说什么,直接喝了一口蜂蜜水,捏着她下巴吻了上去,甜渍渍的水从唇齿间溢出。
他稍稍退开些,抹掉她唇角的水渍,“我接着喂了啊?”
“……等等等。”周兮辞呛了一下,夺过他手里的水杯一口气喝完了,“我走了!”
“注意安全。”陈临戈又提醒道:“要是不舒服,这两天就别吃辛辣的了,多喝水。”
周兮辞“嘭”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
因为这点“不愉快”,陈临戈接下来一个多星期都没见到女朋友,倒是天天见到女朋友在朋友圈发今天吃什么。
不过也不是周兮辞故意不见,主要是忙,陈临戈忙着找房子忙着开学军训,她忙着训练,时间挤挤倒是有,只是两个人闲下来的时间都不在一个节点上,硬凑也凑不出来多长。
八月末的一天,周兮辞刚训练完,去食堂吃饭的路上接到了熊力的电话,他前段时间收到了录取通知书后,一直和许玉莲在外面旅游。
B市是母子俩的最后一站。
“我跟我妈明天就回老家了,想着来都来了,顺便来看看你跟临哥。”熊力说:“我在你们学校门口了。”
周兮辞激动道:“你在那儿等我,我马上来。”
沈文文看了她一眼:“谁啊?”
“我最好的朋友。”周兮辞笑说:“师姐,那我中午就不跟你们吃饭了,我先去了啊。”
“行,下午训练别迟到。”
“知道了!”
熊力还带了不少这趟旅行买的特产,见了面递给周兮辞一盒,“临哥在忙吗,我给他打电话都没人接。”
“他军训呢,估计手机不在身边。”周兮辞看着剃短了头发的熊力,“感觉真不一样了。”
熊力笑着挠了挠头:“剃短了方便些,省得到学校再去剃了。”
“你什么时候开学?”
“下个月三号。”熊力说:“等这趟玩了回去,我跟我妈就准备搬回老家了,她打算在我们学校门口再开个早餐店。”
“那你们以后还回来吗?”周兮辞突然有些不舍。
“肯定回啊,你们要是放假了也能去找我玩,我们那儿可多好玩的跟好吃的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好啊,那到时再约。”周兮辞想起什么:“对了,许阿姨呢,她怎么没跟你一起?”
“我妈这两天地方跑多了,有些累着了,我让她在酒店歇着了。”
“没事吧?”
熊力笑说:“没事,就是天太热了。”
“哦,那就好。”周兮辞拍拍他肩膀:“走,我请你吃饭。”
“不了,我来之前就吃过了。”熊力晃了晃手中的盒子:“我就是过来给你们送东西,顺便看看你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现在看到了,是不是放心了?”周兮辞笑了笑:“我挺好的,你们别担心我,况且还有我哥在这儿呢。”
“是。”熊力笑着点了点头。
熊力坚持不吃饭,周兮辞在路边便利店买了两瓶水,陪他一块到公交车站等车。
“临哥那儿我就不去了,吃的你带给他吧。”熊力把手上的盒子递过去,“都是新鲜食品,最好这几天就给吃了。”
“行,那我回头找个时间叫他来拿。”
“你别偷吃了啊,我给你们一人一份的,回去还要给小凡和姜姜。”熊力说。
“我是那样的人吗?”周兮辞往他肩膀上砸了一拳,“回去好好照顾自己和阿姨,有什么需要帮忙就说,别跟以前一样遇事自己闷着。”
“知道。”熊力看着她,忽然说:“那时候真的谢谢你。”
“什么?”
“谢谢你那个时候救了我。”熊力认真道:“如果没有你,可能就没有今天的我。”
熊力永远记得十二岁那年的夏天。
在那条肮脏不堪的巷子里,她像英雄一样从天而降,拉起绝望中的他一起往前跑。
她是那个盛夏的惊喜。
却也只是那个盛夏。
作者有话说:
还剩最后一小部分内容,这两天就不更新了,想一次性写完,再看看是分成两章,还是合并在一起。
不过不管分不分,周日晚上都会全部更新完,谢谢大家的喜欢。
本章全部发红包。
第80章
想和你结婚
B大今年的军训不在本校, 在另外一个区的军训基地,整个军训过程采取封闭式军事化管理。
陈临戈每天时间紧凑,只能赶着吃完饭洗澡前那会功夫跟周兮辞通电话。
其实进基地前他们都交了手机, 但有不少人从上一届师兄师姐那儿吸取了经验,提前多备了部手机。
不过一个宿舍也不能有太多手机,不然到时候没地方可藏,也很容易被教官抓住。
陈临戈现在用的是他们整个宿舍剩下的最后一部手机,之前两部手机都在藏的过程中因为防水做得不当,直接报废了。
其他人还在在排队等着用,他也没好意思跟周兮辞说太久, “过几天就回来了……”
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他无奈笑了下:“没有晒黑。”
一旁的室友噗嗤笑了出来,还故意走到陈临戈身旁说了句:“嫂子放心,陈哥确实没晒黑,一天天防晒抹得比女生还厚。”
“哎——”陈临戈忙捂住话筒:“洗你的澡去。”
杜远乐得不行, 从床底拿出盆和洗漱用品, “小胖今晚不用手机了, 你慢慢打吧。”
陈临戈没顾得上跟他说话,只点了点头,又对着电话那头说:“我室友, 回头介绍你们认识。”
“好啊。”周兮辞说:“我室友她们也一直想见见你, 要不等你回来,我们找个时间约顿饭?”
“你定就行,我随你安排。”话音刚落, 电话那边忽地传来几声暧昧的起哄, 陈临戈轻笑:“你室友?”
“对, 你等会, 我出去跟你说。”
体大新生开学后,周兮辞便从沈文文她们宿舍搬了出来,换到了同栋宿舍楼的五层,摆脱了永远住在六楼的魔咒。
开学的时候,她忘了改掉手机上给陈临戈的备注,搬进宿舍的第一天晚上就不小心暴露了恋情。
一宿舍六个人除了周兮辞都是母胎,平时只知训练辛苦,不知恋爱愁苦,混熟了没几天就开始八卦小周同学的恋情。
周兮辞哪里扛得住她们的八卦之魂,差点把什么都交代了,说完还要说一句保密保密,千万要保密。
“我后悔了,就不该让她们知道我有对象这件事。”周兮辞穿过头顶悬挂的军训服,走进楼道里,“我要是个爱豆,谈恋爱的第一天我就得退圈。”
“我有那么见不得人吗?”陈临戈笑着说。
“不是你见不得人,是我们的恋情不能见光。”周兮辞一本正经道:“你也不想被杨教练棒打鸳鸯吧。”
说完,她又叹了声气:“我看杨教练也快知道了,再这样发展下去,估计到时候就他一人蒙在鼓里了。”
陈临戈笑得不行,“不然你去坦白算了,争取个宽大处理。”
“我不。”周兮辞说:“我们这才刚开始谈恋爱呢,我们的爱情还经不起这么强大的风雨。”
“……”
陈临戈总共军训半个月,结束的时候B体才刚刚开始军训,他一回来连宿舍门都没进,直接穿着军训服去了体大。
两个学校军训服差别不大,不细看印在胸口的校名一时也分不出来,周兮辞收到消息从宿舍楼跑出来,第一眼看过去还以为认错了。
他一身迷彩装,短袖的下摆整齐地扎进了裤腰里,一抹黑色腰带将他的腰身勾勒得清晰无比,裤脚也收进了黑色军靴里,衬得两条腿笔直修长。
“你没回学校啊?”周兮辞盯着他看得很认真,黑倒是没怎么黑,好像是瘦了点。
不过这身打扮着实为他这张俊脸加分不少。
周兮辞说句话的功夫,又盯着他看了起来。
“回了。”陈临戈往她脑袋上揉了一把,低声说:“看什么?才半个月不见就不认识我了?”
“男朋友。”周兮辞正经喊了声。
“嗯?”
周兮辞凑近了,又变得不太正经了,“你怎么又变帅了。”
陈临戈偏头笑了下,瘦掉的那几斤肉也不是白瘦的,下颌的棱角都比之前更加清晰了。
周兮辞呜呜哇哇激动了会,把自己脸凑过去,“你看到没,我在学校吃的都快有双下巴了。”
陈临戈抬手在她脸上捏了捏,手感好得不像话,“多吃点好,抱起来都软乎乎的。”
“……”周兮辞警惕地往四周看了一眼,确定没人注意他们,才伸手在陈临戈腰上掐了一下:“大庭广众的,你说话注意点。”
“哎!”陈临戈不是特别怕痒,但特别怕周兮辞碰自己,跟别人碰都不一样,他忙抓住她的手,指尖挤进她的指缝,“走吧,带我看看你们学校伙食到底有多好。”
食堂离宿舍不远,这两天又刚开始军训,杨毅和其他几个教练都不在学校,周兮辞也没在意,和校园里其他情侣一样,牵着男朋友的手肆无忌惮地走在林荫小道上。
走到半截,周兮辞想起什么:“对了,大熊之前给你带了点东西,等会走之前你记得提醒我回去拿一下。”
陈临戈冲她轻扬了扬眉,“你竟然没拆了吃。”
“你是不是对你女朋友有什么误解?”周兮辞看着他:“我等会回去就拆了吃。”
“吃吧,都给你。”陈临戈收回视线,下一秒忽地甩开了周兮辞的手。
她愣了一下,刚要说什么,陈临戈面朝前方,突然笑了下:“杨教练。”
我靠。
周兮辞心跳都停了一瞬,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杨毅拎着一个小型行李箱停在两人对面。
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教练。”
“嗯。”杨毅走到两人跟前,目光看向陈临戈:“你也开学了?”
“是,开学有一阵了,今天军训刚回来。”陈临戈顿了顿,又说:“您这是要去出差?”
“没,我也出差刚回来。”杨毅说:“我还有事,你俩接着逛吧。”
陈临戈点头:“好。”
杨毅看了眼周兮辞,把她心都看提起来了,欲盖弥彰道:“那教练你先忙,我带我……哥去吃饭了。”
“去吧。”杨毅说。
周兮辞忙拽着陈临戈快步走远了,“你说,妹妹拉哥哥的手其实也很正常对不对?”
陈临戈:“……差不多。”
周兮辞自己听了都没法说服自己,沉默着走到食堂门口,“男朋友。”
“嗯?”
“你那个什么恋爱报告接着写吧。”周兮辞看了他一眼,“杨教练肯定知道不对劲了。”
“行。”陈临戈笑了起来:“别想那么多了,先吃饭,大不了我去求求杨教练。”
“你怎么求?”
“还真让我去求啊?”陈临戈看着她,“那我回去好好想想,真不行我们先去国外领证,他总不能让我们离婚。”
“……”周兮辞没忍住笑:“你想都不要想。”
“怎么?”陈临戈勾了勾唇角:“不想嫁给我啊?”
“我才十八岁啊。”周兮辞拿了个餐盘递给他,“你是不是想的太远了。”
“不远。”陈临戈和她挨得很近:“想很久了。”
周兮辞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看窗口里的菜,过了好半天才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国外十八岁能领证吗?”
陈临戈心里暖烘烘的,点头说:“能。”
她一边打菜一边思考,等坐到位上才煞有介事般地说道:“结婚这个事吧,它不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得等我跟我爸说一声,还有小秦阿姨,周奶奶,蒋正哥,还有简凡他们。”
陈临戈忍着笑:“嗯,好。”
“听说大学里结婚证还能加学分,你说国外的结婚证——陈临戈!”周兮辞看到他脸上藏不住的笑,终于意识到自己被骗了,红着脸气道:“你跟狗结婚去吧。”
陈临戈笑了:“哎,怎么说着还急了,骂上自己了。”
“……”周兮辞端着汤碗,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把汤泼到他脸上,“我再跟你说话,你就是狗。”
“汪。”
“……”
陈临戈坐在她对面,攥着她手腕,神情忽然认真起来,“没骗你,想结婚是真的。”
周兮辞看着他,感受到他手心里的热度。良久后,她低下头不太自然地应了声:“哦。”
“吃饭吧。”陈临戈松开手。
体大的运动员食堂果然名不虚传,陈临戈在基地军训没吃好的胃,这一顿算是直接给补回来了。
放完餐盘,陈临戈拉住周兮辞:“我去买水,喝什么?”
周兮辞摸着肚子说:“酸奶,酸奶助消化。”
陈临戈走进一旁的超市里,从货架上拿了瓶酸奶,又往里走了几步,拿了罐汽水。
店里的电视机正在放着体育新闻。
周兮辞在几排零食货架间来回穿着,拿了三包牛肉干和五六袋果脯,“陈临戈,我拿了牛肉干和果脯,你要不要?”
没人应。
她往前走了几步,看到陈临戈站在柜台边,视线望着悬挂在墙壁上方的电视机。
里面正在放着的是再过不久即将在H市召开的全国游泳锦标赛的新闻。
报道中提到这是此项赛事连续第四年在H市举办,参赛人数和赛事规模皆是历届之最,邵昀、何焕、荆逾、康雪等众多知名选手将出战比赛。
……
周兮辞又退了回去。
她站在货架前发了会愣,不知道过了多久,陈临戈从柜台那边找了过来,“怎么了?”
“啊?没事。”周兮辞晃了晃手里的牛肉干:“这个特别好吃,你要不要带几包回去?”
“行。”陈临戈又拿了三包。
周兮辞跟着他到柜台边结账,电视里的新闻已经换到了田径赛事,她目光时不时看向他。
她忍不住猜测,他刚刚看到新闻的时候在想什么?
是在对自己的放弃感到失落,还是在对他人的荣耀感到艳羡?
无论何种,游泳都将成为他人生里无法填平的遗憾。
“想什么呢?”陈临戈拧开酸奶递过去,等她接了,才打开自己的汽水喝了一口。
“在想我们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随时。”陈临戈看着她:“我现在回学校了,又不像军训不能随便出来。”
周兮辞笑了笑,“我忘了。”
等走到宿舍门口,陈临戈一罐汽水已经喝得差不多,他随手往垃圾桶里一扔,走到周兮辞跟前:“伸手。”
“嗯?”周兮辞下意识伸出了右手。
陈临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易拉罐拉环,戴在她无名指的指尖处,“等以后给你换真的。”
周兮辞愣了愣。
“想和你结婚,不是假话。”陈临戈捏着她的手,暮色里,他的神情温柔又认真:“从喜欢上你那天起,就已经开始想了。”
作者有话说:
完结章九点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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