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镜小说 > 穿越快穿 > 港夜吻别 > 12、chapter12
    宋湜也刚好想知道祝京南具体住在哪里,任凭他的车往城里开,心里竟然有点期待。


    深秋的天黑得很早,下午五点半,天已经全黑了,城市灯火通明,眼前明晃晃的全是车灯,从顺义一路开进城中心,正堵在建外大街的桥上。


    宋湜也上车没多久就靠着车窗睡着了,但她睡得不深,能感觉到车子停了很久,还以为到了,便恍恍惚惚睁开眼睛,边上的车突然按响喇叭,把她吓了一跳。


    她立即睁开眼,望向祝京南,心跳难以平静。


    祝京南的声音在躁动的城市夜晚显得难得温柔,问她:“今天是不是吓到了?”


    宋湜也抚着心口,点了点头,垂下脑袋,眼里有点伤心:“我没想到秦阿姨会变成这样,她是把你当成听白哥了吗?”


    祝京南扬了扬眉,前车的红色尾灯映在他脸庞,让他苍白的脸色终于红润了一些:“有时候是。”


    宋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又长长叹了一口气,这样老气横秋的样子,却让祝京南笑了一下。


    宋湜也问他:“你笑什么?”


    车流终于短暂贯通,祝京南单手把着方向盘,踩下油门:“不笑什么。”


    “等下路过药店停一下,买点消毒的碘酒和棉签。”宋湜也看着他的手,她记得之前已经擦干净了,现在又沾上血迹,“你流了这么多血,到底被什么划到了?”


    “瓷片。”祝京南把车停在路边,左侧有一家药店,他解开安全带,“在车里等我一会儿。”


    宋湜也乖乖坐着,透过车窗看外面的景象,路口的蓝黑色路牌标志着金桐东路,正对面就能看见灯火璀璨的环球金融中心。


    小区名称亮着灯,但是被花坛的树遮挡住。


    这个方向往南就是国贸,可以清晰地看见新广播电视大楼和十月份刚竣工的中国尊,晚间有不少摄影师在这个机位拍摄cbd夜景。


    她对这里不熟,当年在北京,中信大楼还在建造,现在已经落成了,只是广播大楼的形态特别,稍稍还给她一些印象,她记得君望大楼是在这附近。


    但她从前来这里也不多,具体哪个方向也都忘却了。


    这几年飞快过去,连这座古城也发生不小的变化,连物是人非都不足以囊括。


    祝京南从药店出来,将车泊进地下车库,门卫向他问好。


    御金台当年是北京最高的住宅建筑,祝京南住在二十一层,足以俯瞰整个环内的北京城。


    宋湜也站在玄关,她知道祝京南有洁癖,问他:“有没有拖鞋?”


    祝京南打开鞋柜,只有男鞋,拿了一双没穿过的给她,宋湜也的脚伸进去,他的鞋码比她大太多,她走起路来松松垮垮的。


    宋湜也已经有许多年没有看过北京的夜景了,从前也是祝京南带着她看的,在瑰丽酒店的顶层、鼓楼,还有景山公园的山顶。


    她从落地窗走回沙发边,问他:“我今晚能住你家吗?”


    “嗯。”他拨电话,“我叫人给你送一套睡衣。”


    宋湜也静静等他打完电话,今晚他们两人之间的氛围格外和谐,她见他把外套脱了,修身的黑色羊绒衫将他的身形修饰得尤为健硕,肌肉线条若隐若现,显得很禁欲。


    宋湜也不知怎么,从前也不是没有在他家里住过,但是陌生空间中与他独处,竟然让她有些局促。


    她垂下眼眸,把碘酒打开,对他说:“祝京南,你坐下,我给你消毒。”


    “我自己来。”他坐在边上的单人沙发上,挽起右臂的袖子,宋湜也一眼便看见那一条触目惊心的猩红疤痕。


    血迹已经干涸,结成血痂,黏在伤口上,蜿蜒到指骨的血迹足以说明这条伤口有多深。


    她看见祝京南泰然自若地拿湿巾擦拭血迹,伤口露出真面,显得更加狰狞,他拿棉签沾着碘酒,朝着伤口上点,面无表情。


    宋湜也的表情就没那么好看了,她连鼻子都皱起来了,光是看着就替他疼。


    有人按门铃,他头也没抬,对她说:“阿也,去开门,给你送洗漱用品的。”


    宋湜也站起来往门走,一步三回头,等她抱着睡衣和洗漱用品重新回来,祝京南已经消完毒了,他抬起头,冲她招手。


    宋湜也不解,他换了一根棉签,视线看着她细嫩皮肤上的血痕,眉中划过不悦。


    等他凑近了,她才反应过来他是要帮她消毒,一句阻拦的话还没说出口,他已经单指撩开遮在她脖颈处的长发。


    指腹摩挲的感觉轻飘飘的,时有时无,像是挠痒,宋湜也瞪着眼睛,不敢轻易呼吸。


    祝京南能感受到她脖颈紧绷的肌肉,他的掌心虚虚地拢在她的脖子另一侧。


    碘酒落在血痕的感觉冰凉,他的指与掌心也冰凉,宋湜也不自在地干咳了一声,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间。


    那种细细密密的温热,像是温泉上撩人的氤氲,勾得人心痒。


    “我自己来吧。”


    宋湜也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语调,尽量平稳地说出这句话。


    他没有松手,冰凉的棉签擦过她的脖颈,他缓缓开口:“好了。”


    说罢,他一改方才跪姿,两指轻易折断棉签的木棍,随手丢进垃圾桶里。


    “等会儿洗澡的时候注意别碰水。”


    宋湜也胡乱地应声。


    她跟祝京南认识这么多年,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时刻,但她好像没有像这样心悸过。


    记得她刚到北京不久,知道祝京南跟一群朋友玩骑行,她也要玩,祝京南就带她一起,结果那天中途下了大雨,她骑太快了,车轮打滑,狠狠摔了一跤。


    幸亏骑车之前祝京南给她检查了护具,伤得不重,但还是把手臂和小腿擦伤了。


    她哭得眼泪跟雨水融在一起,那时候她是大院里几个人中年龄最小的,性子又娇气,姐姐哥哥手忙脚乱地哄着她。


    祝京南直接背着她到就近的酒店开了个房间,让她在里面休息,自己淋着雨出去买碘酒。


    她泪眼婆娑地坐在酒店的大床上,祝京南也是这样半蹲在她身前,把伤口上的污渍擦去,碘酒每落下一些,她就龇牙咧嘴地喊疼,祝京南不得不把动作放得更轻,还得给她吹凉气。


    伤口消完毒后,他亲自给她吹头发。


    那天到后来,祝听白派司机来接他们,钱诗则把一伙出去骑车的人都骂了一顿。


    宋湜也甚至有一周没见到祝京南,她听说他发烧了,想去祝家看看他,但祝家保姆说他不在。


    一直到一周后他们再度见面,宋湜也总觉得祝京南的气色不大好,他们也再没有一起骑过车。


    等他去洗手,宋湜也长舒一口气,她得去洗个澡冷静一下。


    祝京南的声音从开放式厨房传过来:“浴室在左边。”


    宋湜也抱着睡衣赶紧跑进去了。


    浴室里的温度不断攀升,水汽将宋湜也的脸蒸得通红,她都快要呼吸不畅了,谁能想到很快她就会跟他哥哥结婚呢?


    浴室传出的水声在静谧的空间中格外明显,祝京南坐在沙发上,听见水声一直响,停了一会儿,又继续响。


    她的包倒在茶几上,里面的手机掉出来,铃声是她喜欢的流行歌手泰勒斯的《style》。


    来电显示祝听白,伦敦时间大约是上午十点多。


    祝京南任凭铃声响了半分钟,按了接通键。


    祝听白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阿也,在忙吗?”


    他没出声,那头便又传来祝听白不确定的声音:“阿也?”


    祝京南站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喝了一口之后,将玻璃杯放在茶几上,玻璃相互摩擦的声音传进电话另一头。


    他终于发话:“大哥,阿也在洗澡。”


    回应他的是亘久的沉默,久到他嘴角淡淡噙起一抹笑,又喝了一口水。


    冰凉的感觉从喉间贯穿全身,他突然拧起眉,捂了捂心口。


    祝听白的声音愈发冷:“阿也的手机为什么在你这里?”


    祝京南耐心解释:“她今晚会住在我家里。”


    祝听白确认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眯起双眸,出言警告:“祝京南,她是你嫂子。”


    他轻轻笑着,唇角的笑意更显乖张,不慌不忙地开口:“是吗?你们还没结婚,就这么急着锁住她?”


    “就快了。祝京南,你最好能记得五年前说过的话。”


    祝京南敛起笑意,望着屏幕上“听白哥”三个字,眉眼露出倨傲:“大哥,我不做君子。”


    修长的手指落在屏幕的红色按键上,他将通话挂断。


    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但他不做君子。


    半个小时后,宋湜也从浴室出来了,浴袍的尺码刚刚好,左右交领交叉后,系带绑在腰间,她洗了头,头发还湿着。


    洗澡的时候水不免碰到伤口,让她一阵一阵的疼。


    祝京南拿了吹风机过来,她伸手打算接过,他却同她错开手,手指揽上她滴水的发丝。


    宋湜也浑身一僵。


    “刚才祝听白来电话了。”


    宋湜也愣一秒,立即伸手去够手机,发现通话记录显示接通,时长五分钟。


    她立即从沙发上站起来:“你替我接他的电话?!”


    祝京南眉目没有明显反应,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来。


    宋湜也坐在沙发上,有点不安:“你跟他说什么了?”


    他很诚实:“我说你在洗澡。”


    宋湜也回头望他,满脸的不可思议,嘴唇几度张合,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有病吧?


    宋湜也双手抱胸,没好气地说:“你这样讲,我怎么解释?他万一误会我出.轨怎么办?”


    祝京南的手指捋过她的发间,唇间浮着一抹平和的笑意:“你们在谈恋爱吗?”


    “没有......”


    “我们在谈恋爱吗?”


    “......没有。”


    宋湜也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按照这个逻辑推理,她这算哪门子出.轨,这确实是一个很好为自己开脱的理由,但宋湜也还是觉得荒唐。


    降噪的吹风机风筒声音环绕在她耳边,她耳尖的红意一直蔓延到脖颈,她忿忿地开口:“动作轻一点!你扯到我头发了!”


    他看向她空着的耳垂,又问她:“怎么没戴耳钉?”


    她答:“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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