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祝年跟贺平安生活了三十多年,此话一出,她就觉得他没憋什么好屁!
只能装作没听见他的话。
省得一句话说不对付,给自己惹上麻烦。
她拿着床上的小扫帚,轻扫着身上的土,准备换上新找出来的衣物。
结果还没来得及换,一只手就从后面抱了过来。
贺平安贴在她颈间说道:“我还是一只手就能抱住,你就是再丰腴一些也没关系。”
“我要换衣服。”
他突然将她摁倒在床上:“待会儿再换也行。”
又是这种毫无征兆地做。
花祝年慌乱中甩了他一巴掌:“我还要做饭呢。”
“不吃也行,没那么饿。”
花祝年焦急道:“外面还有一个后生在,你别在这种时候乱来!”
“那就让他饿着。总不能因为他在,我们就不过夫妻生活了。”
贺平安平日里,虽然经常在外打压花祝年,可是她在他心里总是最美的那个。
比那晚花朝节见到的花神,还要美上很多。
这些年,他对她的心,从未变过。
衡羿一直都知道,贺平安特别喜欢,在花祝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温柔娴静地做家务时,对她做那种事。
好像温柔总是能吸引来暴力一样。
他曾经在天上,看到过他们做很多次,那时候觉得很遥远,也默认这是他们自己的事。
可是,现在到了人间,对这种事的接受程度,反倒不比在天上了。
特别是,他一想起兵革仙曾对他说过的话。
她本来,就是属于他的。
衡羿的心开始疼痛,他想要走出院子,去山林间平静一会儿。
毕竟,他已经不是薛尘了。
薛尘只是他百千万世中,最为茕茕孑立的一世。
其他的轮回转世里,他有妻子,有丈夫,有儿女,有孙子……
曾经,有那么多的人,都跟他有过关系。
这其中的哪一个,都比花祝年要跟他有关联的多。
父母妻儿恩师兄长,都是千丝万缕的关系。
可是,他在回归神位后,却从未关注过那些人的近况。
缘尽了,也就尽了。
没有必要给自己徒留什么念想。
况且,花祝年根本比不得那些人亲近。
她只不过是他的小信徒而已,还是一厢情愿的狂热信徒。
严格来讲,他从未对她付出过任何情感。
这样毫无前缘的关系,就更不应该干涉她的命运。
衡羿铁了心地走出了院子。
不再去听里面传来的任何声音。
花祝年是贺平安的妻子,他们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他又不是要做勾引花祝年的野男人,也不是想跟她有什么苟且之事,所以,这种时候,不应该生气。
可,可是,衡羿此刻,却突然很羡慕凡人。
如果他没有神的身份,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勾引花祝年,跟她苟且厮混了。
不过,这样的想法一出来,立即被他否定了。
太可怕了,他竟然在想这种事?
一个神,怎么能想这种事?
他不能抢一个凡间男人的妻子,更不能引诱花祝年做这种淫邪之事。
实在是,太惭愧了,亏他还是个神。
衡羿正自责着,不远处忽然传来了很喧嚣的声音。
几个流兵开始挨家挨户地搜查。
他本来可以拦下,可是,或许是出于那么一点私心,还是被流兵推倒在地上,让他们闯了进去。
贺平安欲行之事没有做成。
花祝年被他吓得出了一身汗。如果是晚上的话,她可能也就认了。
从嫁给他那天起,她就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
她不是那种拿了别人的钱,不履行妻子义务的人,那不是在欺负老实人吗?
她并不想欺负他。
可是,婚后的贺平安,不仅喜欢在夜里,白天他甚至也……
她觉得白日宣淫很不好,一直都比较排斥在白天做。
但他总是不听她的,试图她的想法和习惯。
仿佛,这样就能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可是,花祝年也没什么办法。
她已经试着去爱他了,但最终还是做不到。
就这么瞎过吧。
流兵闯进来的时候,还以为贺平安身下是个小美人儿。
一看是花祝年一个老大娘,立即就在一旁笑了起来:“哎呦,你们这两口子,真不嫌臊得慌啊!大白天的,干这种事。大娘都这副模样了,你还能亲得这么激烈。”
花祝年连忙将被贺平安,拉扯开的里衣弄好,穿上了之前找出来的外衣。
贺平安自己侮辱花祝年可以,却容不得旁人侮辱她。
“你们这些流兵蛋子,还笑话起人来了。爷爷当兵的时候,你们还没出生呢!我婆娘怎么了?这是我求了好几辈子,才求来的!那仙女儿是美,人家跟你们睡吗?给你们做饭吃吗?为你们生儿育女吗?我婆娘,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婆娘。”
在贺平安心里,她除了不喜欢他,真是没有半点错处。
况且,他是见过她年轻时候的。
她在最好的年纪嫁给了他,那真是比仙女儿还要好看。
说她是他求了几辈子求来的,并不算夸张的说法。
他甚至下辈子还想跟她在一起。
有时候,他也会偷偷地求前夫哥,保佑他们下辈子还在一起。
灵不灵的,不重要。
他主要是想气气前夫哥。贺平安经常吃前夫哥的醋,一吃醋就去前夫哥那儿拜求。
衡羿每到这种时候,都会在天上,看着贺平安冷笑。
暗暗在心里嘲讽,愚蠢的人类。
下一世,他不会有机会了。
那几个流兵蛋子,看着贺平安如今的年纪,对他讽刺道:“大叔,你这个岁数,不会是前朝的兵吧!”
“是又怎么样?前朝的兵,不是兵吗?现在这江山易主这么快,你们以为自己是在为谁卖命?一个个的,拿着个武器,就觉得自己如何如何了,还守护百姓呢,我呸!不祸害百姓就不错了!”
贺平安当过兵,所以知道这些流兵蛋子,是来干嘛的。
无非是看见钱了拿钱,看见漂亮女人了要女人。
美其名曰,给头头儿上供的。
这都是他们当年,玩儿烂了的招数。
当年,虽是被抓去当兵,可是,贺平安并没有对不起那一方百姓。
好歹他也是起过义的,知道民间疾苦。
从没有跟着那些人,做过什么打家劫舍的事,更没有仗着自己手上的兵器,欺负过手无寸铁的百姓。
那些流兵蛋子,听了贺平安的那些话,觉得气不过,扬起刀要去砍贺平安。
贺平安从床底下,抽出一张大砍刀来,直直地照着其中一个人的头上劈了过去。
头盔被劈成了两半,那个人的头倒是没事。
那个流兵蛋子吓得瞬间跪了下来,疯狂地求饶。
其他的流兵也有些无所适从。
花祝年从后面推了推贺平安,示意他赶走这些人就好,不要再砍人了。
贺平安拿刀敲着对方的盔甲:“你有兵器,谁没有啊?都是爹生娘养的,干嘛拿着兵器耀武扬威的?对得起你们爹娘吗?他们养你们这么大,是让你们不做人,做禽兽的?留着这个劲儿,干敌人去啊,欺负百姓干嘛?一群孬种!”
那群流兵蛋子说道:“大叔,不是我们想这样,是上边……”
“滚滚滚,少跟老子提上边。你爷爷我当年也有上边施压,可老子就没跟他们去欺压百姓。再者说,老子看你们刚才进来得挺开心的,不像被强迫的啊?”
那些人顿时低下头,沉默不语起来。
贺平安大砍刀敲得震天响:“别老打着上边儿的名义做事。上边儿是鬼,你们就不能做个人?乱世都不容易,别老把吃过的饭,当成自己最后一顿。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所以理所当然地在临死前,肆意妄为大干一场?就是真的要死了,刀尖也得冲外,别他妈冲内!”
这群流兵蛋子,被贺平安骂走了。
确切地说,是被他手里那把大砍刀吓走的。
刚刚他满可以劈了那个流兵,可到底还是手下留情了。
都是习武之人,那群流兵蛋子自然看得出来。
不过,他的教诲没什么用,也就只能护住花祝年而已。
邻居鲁大梁家里,可遭了难。
他家跟贺平安一样,一穷二白,这乱世,几乎家家都这么穷。
富的早被抢了充当军饷了。
不过,鲁大梁倒是比贺平安家里多个宝贝。
他有个刚十六的女儿,平时是个干活的好手,经常跟花祝年一起种地。
花祝年的孩子都死了,也就把鲁大梁的孩子,当成自己的看了。
他们在屋子里,都能听到鲁绒绒凄厉的喊叫声。
出去后,看见衡羿像个没事儿人一样,站在院子里。
贺平安拎着大砍刀出来,对衡羿说道:“后生,走,跟大叔去救个人。”
衡羿平静地说道:“大叔,你去吧,我在这里待着就好。”
贺平安皱起了眉头:“不是,你这后生,怎么回事儿啊?让你去救人,又不是让你去杀人!”
衡羿仍旧站在原地,固执地说道:“我不去。你若是想救,就去救,不想救,就赶紧让花大娘做饭,我饿了。当初说好的,住进来后,每顿饭三菜一汤,我到现在也没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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