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镜小说 > 青春校园 > 沾青 > 第四十九章
    ◎光风霁月、满身神性的少年,在佛门重地,对一个落魄少女动了情。◎


    在林琅快被黑暗压到喘不过气来的时候, 是裴清术推开门进来。


    走廊里,黯淡烛光被气流带动轻晃。


    屋子里的可见度稍微强了一些。


    感受到没开空调的阴冷,裴清术脱了外套过来, 给她穿好之后, 才在她身前蹲下。


    他好像很喜欢这种向上仰视她的感觉。


    不论是平日里交谈, 抑或是做/爱。


    他都爱将她放在一个需要自己去仰望的位置。


    因为知道林琅介意什么, 弱者的自尊心在别人看来确实可笑。


    可他却从来不主动去问,也不需要她明说。


    而是用行动来告诉她。


    你看, 现在是我在仰望你。


    明明他就近在咫尺,这张温柔的脸,自己抬手就能碰到。


    可林琅总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如同看着海市蜃楼,轻轻一挥, 便都成了云烟。


    裴清术,不过是她病入膏肓之后, 做的一场荒诞大梦。


    但是那又怎样呢。


    至少在当下, 他是真实存在的。


    她想抱就能抱住。


    林琅问他:“我好像听到徐初阳的声音了, 他说什么了, 他是不是为难你了?”


    他握着她的手起身, 在她身旁坐下,柔软的床面微微陷下去一点, 无奈道:“我在你眼里这么无能吗, 谁都能为难我。”


    “那他说什么了?”


    裴清术笑了笑:“他祝我们百年好合。”


    林琅不信:“骗人。”


    小姑娘看着不问世事, 但又不好骗。


    尤其是在关于徐初阳的事情上, 他们对彼此的了解, 是旁人插入不进去的。


    想到刚才裴蔺开口之后, 徐初阳下意识的反驳, 他说林琅怕黑。


    他们那么熟悉, 曾经也有过无比亲昵的日子。


    裴清术并不是介意,他只是有点嫉妒。


    想到林琅对他的依赖,曾经优先给过另一个人,那种嫉妒就在他心底扎了根,然后日渐壮大。


    他觉得自己该死,从小禅读的佛经在此刻都被抛到脑后。


    戒骄戒躁戒妒戒淫邪戒妄语。


    戒什么呢。


    他全破了。


    裴清术抬手揉抚她的脸颊,往日清浅的眼底此刻糅杂深邃,分不清是情还是欲。


    他低下头与她耳鬓厮磨,声音柔得不像话。


    他说:“那你想和我百年好合吗?”


    林琅是在此刻突然生起一种近乎吊诡的情绪来。


    如果是他,如果是裴清术的话。


    哪怕是死在他手上,她也绝无怨言的。


    “想的,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死了也要和你埋在一起。”


    她是这么回答他的。


    他喉间发出低笑来:“按照我家的习俗,夫妻死后会合棺,我就当你刚才是在向我求婚了。”


    她突然不恨徐初阳了。


    人在幸福的时候,果然是会宽容到原谅全世界-


    这场游戏的最后结果,是裴蔺他们组胜出。


    保险丝已经接好了,别墅重新恢复光亮。


    客厅里,裴蔺兴奋不已,说他居然同时赢了他哥和初阳哥。


    这两人从小就是跳级天才,人人称赞的天之骄子,他居然一下赢了两个。


    江栩见他这么兴奋,在一旁友好的提醒他,死之前记得提醒后代,把今天这事儿写进墓志铭里。


    裴蔺扬着下巴,模样挺臭屁:“那是自然,还用你提醒。”


    江栩单手搭在沙发靠背上,另一只手去倒酒。


    眼神在林琅身上短暂停留,端起酒杯的同时,唇角挑起一道意味深长的笑。


    徐初阳当天晚上就走了,没有通知任何人。


    今天到场的人当中,没有几个是冲着寿星来的。


    徐初阳和裴清术才是重点。


    抛却财阀身份,都是有着七情六欲的普通人。


    暗恋高发的青春期,很容易对优秀到自带光环的哥哥暗生情愫。


    徐初阳是一个,裴清术也是一个。


    圈子里那些小妹妹们自小便仰望追逐着他们的背影长大,懵懂心意才刚现雏形,在某场酒会上惊鸿一瞥,然后将自己大半辈子都给搭了进去。


    冲着徐初阳来的小妹妹环顾一圈都没看到心上人的影子,琢磨着怎么开口才不那么明显。


    毕竟这个年纪,都怕羞,生怕心思被人窥见。


    话说得拐弯抹角:“怎么好像少了一个人。”


    一眼就能看出少的是谁。


    用裴蔺的话说就是,客厅里的光环直接少了一半。


    一半是他哥,另一半自然就是徐初阳了。


    他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从接通到被挂断不过几秒钟的时间。


    裴蔺叹了口气:“说是有点事先走了。”


    生日蛋糕都没切呢。


    他是凌晨出生,所以他的生日一般都过两天。


    原本还想趁着这股热闹劲头直接开始下一part,被裴清术不轻不重的声音打断:“你们玩。”


    他无意加入到这场幼稚的派对中去。


    牵起林琅的手站起身。


    余下的那些人,虽然平日里没正形,但都不敢开裴清术的玩笑。


    往日几句孩童般的戏言,是因为自己心里掌着度。


    知道裴清术不会因为这几句孩童戏言而生气。他是小辈中少见好脾气的。


    但大家也不全是真的小孩心性,都识趣,会看场合,知道什么玩笑开得,什么玩笑开不得。


    裴清术如今把人宝贝着,连多年好友都不惜撕破脸皮。


    周硗被整的事儿他们都有耳闻,听说折腾的够呛,平日里最闹腾的人,这会也像个哑巴似的,玩个游戏都明显不在状态。


    见到裴清术就躲,生怕有眼神接触。


    哪怕后者语气关怀的询问他,手疾好些了吗,前几日让人送去药膏,记得每天涂抹。


    周硗心里犯怵,左右不敢看他的眼睛,哆哆嗦嗦的点头,说涂过了。


    裴清术像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得去医院看看。”


    周硗不敢说话,分不清他是真的关心自己还是在假装善良。


    他的所作所为,不就是冲着他犯手疾去的吗。


    不论他抄多少,他总能找出挑刺的地方。


    等到自己犯了手疾连笔都拿不起来的时候,裴清术才松口,找人送了药膏上门,说是还得适度休息,抄经书的事就先作罢。


    从那以后,周硗再听到有人说裴清术心善如神佛都会在心里默默啐口水。


    在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要当真心善,能在如今的位置上安稳坐着?


    虎视眈眈想把他推下去,取而代之的人海了去了。


    真坏人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他这种面上心善,心机城府却比海还深的人。


    他确实是个好人,但得是在对你没恶意的前提下。


    不然你快被整死了,他在外人眼中,仍旧是个好人。


    裴清术的房间被安排在了三楼,不过他还是留宿在了林琅这儿。


    床很小,两个人得相拥着才能全部躺下。


    林琅窝在他的怀里,头顶是他的呼吸,耳侧是他的心跳。


    一如他这个人一样,沉稳且平缓。


    在林琅看来,裴清术就像是山后的河流,永远保持均匀的流速。


    和她完全相反。


    林琅的情绪是一阵一阵的,老师说过,这不是缺点。


    对于他们搞艺术的来说,情绪敏感和共情能力强,这属于优点。


    只有这样,才能拥有源源不断的灵感。


    那个夜晚,他们什么也没做,只是单纯的相拥而眠。


    裴清术偶尔会低下头吻她。


    他像是控制不住有些行为,明明是个自持能力很强的人。


    却总是受不了她靠近时,身体自然升腾的燥热。


    他咬住她的嘴唇,或吸或吮。


    她缺氧到头脑发晕,他才肯松开,眼神落在她红肿的唇上。


    想让这张嘴做点其他的,又舍不得,觉得是对她的一种侮辱。


    “如果让我爷爷知道,他该气疯了。”


    他玩起她的手指,纤长到如同上好的白玉雕刻而成,在他掌心也软成一滩春水来。


    她所有的乖张都成了绕指柔。


    “你爷爷?”她好奇,好像头回听他主动提起他的家人。


    裴清术低声笑笑,满足她的好奇心,开始讲起那个古怪的老头。


    “他很久之前就出家了,从小就给我灌输断情绝爱的思想。他说女人都是累赘。”


    听到最后几个字,林琅眉头皱了皱。


    他知道她厌烦这种,赶忙抱着她去哄,说他爷爷本性迂腐,年老就更甚。


    当年也是为了个女人才出家当和尚的。


    所以他是最没资格同他说这番话的人,不过是爱而不得说出的气话罢了。


    裴清术每年都会去一趟清佛寺,陪他爷爷过年。


    冬日里那边下大雪,爷爷在禅房里耳提面命告诫他,女人是毒物,碰不得,碰了就会家破人亡。


    裴清术在清佛寺的大雪中,在爷爷的耳提面命下,却偏偏还是违了戒。


    他每年都会看到她。


    穿着红衣服,裹着一条起了球的围巾,站在寺庙里抬头看烟花。


    大雪中多显眼啊,哪怕纤细瘦弱,低下头许愿时,洁白雪花挂在她的睫毛上。


    转眼就化为雪水滴落。


    光风霁月、满身神性的少年,在佛门重地,对一个落魄少女动了情。


    暗蓝色的天空散落几粒碎星,明天应当是个好天气。


    看着柔软的发质,碰上更加娇嫩的大腿内侧肌肤,也显出几分扎人的坚硬来。


    林琅胡乱扭动身子,呜咽的躲避,最后都被放在腿上的那双手给按住。


    她在此刻切身体会到人体是由百分之七十的水分组成,稍微碰一碰都会流出来。


    在她绷紧脊背,眼神开始溃散时,裴清术终于松开手,抬起头看她。


    挺直的鼻尖都沾染几分水汽。


    唇边的粘稠,他如数咽下,又去吻她。


    她仰头承受他的吐息。


    听见他含糊的问:“小琅,你爱我吗。”


    一声一声的,比起询问,又像是诱哄。


    知道她缺乏安全感,他便有意无意的在她跟前放低姿态,用被臣服的行为愉悦她的身体。


    他含咬住她的耳垂,温柔舔舐着,低沉气音贴近她耳边,引得她耳朵和心脏同时酥麻。得不到回答,他就不厌其烦地问了一遍又一遍,“嗯,爱不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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