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衍谦虚地颔首，“不才，我当时的转学就是入侵了学校内网，自己给自己转的。”
江洵玉：“……就没有被发现么？”
“被发现的时候，我的转学手续已经相当完，备无懈可击。”周衍答道，“就连教育部不可更改的认证程序都走完了。”
江洵玉：“……”
低估他了，并且没有看出来任何谦虚。
弹幕里寥寥无几的观众们：
“才起床，打开了直播间……啊？”
“他说的是什么？什么教育部认证？”
“这两人大早上跑天台上来吹风，我还以为有什么表白啊谈情说爱情节呢，嗐。”
“全程都没听懂这两人在说什么。”
江洵玉实在是没忍住，问：“你一个上层中的上层，是怎么学会这种技术的？”
周衍笑了笑：“十岁左右的时候，我的业余爱好是各种搞破坏。别说教育部内网了，我父母名下每一家企业的安保系统都被我祸害过。”
江洵玉：“……”
被周大公子奇葩的业余爱好震惊了。
“所以放心好了，我支持你。”周衍表演般朝他鞠了一躬，“不用担心我的名誉。”
*
两人在高考前的那个周末，接收了节目组给出的作弊程序。
按照惯例，嘉宾们能带进副本的现代科技产物只有直播后台的浮空面板。
六个小时之后，这个节目组定制的、顶尖科技制造出的后台面板，被周衍改造成了能入侵一切副本内网络的高级端口。
而江洵玉花了一个上午，把那个嘉宾们使用体验良好的作弊程序拆的明明白白。
两手准备总是没有错的。
“好了，”周衍揉了揉手腕，满意地说，“现在你可以制霸这个副本世界了。”
江洵玉对他的嚣张发言已经能做到充耳不闻了，继续在程序里敲敲打打。
跑来围观的温玖看着两人的操作，大为震撼：“这就是理工科选手的魅力吗……你们简直有当反派的潜质啊……”
观众们终于意识到了这两个人在干什么：
“我去，他们在入侵节目组程序？！！！”
“副本内和副本外的网络体系完全不同，这俩奇葩是怎么做到的？？？？？？？”
“有没有人知道嘉宾的真实身份，这种知识不是只有上层工程师才学的吗？！！”
“我的天啊我要变成技术粉了。”
“前面变技术粉的也是位奇葩，坠入心动就是播午夜场的，这俩嘉宾难道不是在搞破坏？”
搞破坏的江洵玉和周衍，此时已经把直播面板祸祸的看不见弹幕了。而围观搞破坏的温玖瞅了一眼弹幕，学着江洵玉的样子开了屏蔽。
“终于狐假虎威的霸气一回了。”温玖说，“愤怒的观众们会把我的热度顶上来的。”
由于此时是高考前最后一个周末，学校给所以考生都放了假，副本内其他嘉宾们都在利用这个机会擦/边或者直接本/垒给观众看。
所以，等众人得知了这个消息，已经来不及阻止江洵玉和周衍了。
节目组的技术人员鞭长莫及。
虽然他们简直恨不得穿进副本里抓人。
而npc们还在做最后的复习。
他们之中没有任何一位能预料到，副本内的整个教育系统即将面临有史以来的最大动荡。
*
周六当晚，npc程思宇没有回家。
他抱着复习资料来到了宿舍楼下的自习区。
自习区灯火通明，坐满了埋头复习的学生。
程思宇环顾一周后惊诧地发现，隔壁宿舍的两位卷王大佬没有来。
这很不寻常——他记得清清楚楚，江洵玉、周衍，还有一位叫不出名字的金发小男生，一直都是这里的常客，每晚都会在这里刷题。
时间紧迫容不得多想，程思宇翻开错题本，开始一遍又一遍地回顾自己的易错知识点。
所有人都以为这一晚很寻常，和其他千千百百个学习的夜晚没有什么不同。
直到有人大叫着冲进了宿舍。
只见他就像疯了一样，激动地上气不接下气的，一张脸都成了猪肝色：“出大事了！”
几个宿管很快被惊动了，围上来要没收手机：“这么多人在学习呢，你发什么疯？”
“高考题被泄露了！”那人不管不顾地高声喊道，“真题！几天后我们要考的那一套！！有人匿名发布的，网上已经传疯了！！！”
这句话瞬间如滴水入油。
所有埋头复习的考生们都炸了——
“真的假的？！别是假新闻啊！”
“高考题怎么可能被泄露，这可是被层层保护的机密啊，上当受骗了吧你！”
“泄露高考题抓到了不得进去啊，哪个出卷人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博眼球？”
“真的是后天要考的真题吗？！”
理论上校方是不允许学生们在校内使用手机的，然而此时没人顾得上那么多，纷纷跑回宿舍把藏着的手机拿过来看。
宿舍楼里越来越混乱，几个宿管已经管不住了，开始打电话向值班老师求助。
几分钟后，值班老师匆匆跑了进来。
“教育局刚刚发布了紧急通知。”她扬声说，“后天的高考将启用备用试卷，由专家紧急重新命题，是绝对安全公平的，同学们放心——”
后面的话音直接被学生们的尖叫声淹没了。
*
与此同时，208宿舍里。
“终于完成了。”周衍冲江洵玉笑着挑了挑眉，“咱俩再一次当了不为人知的救世主。”
现在教育部将会重新组织命题，节目组所给的搜题程序也被他干扰了正常功能。npc们将拥有一场公平公正、靠实力说话的升学考试。
江洵玉看了对方一眼，难得没对他句中略显暧昧的人称代词发表什么意见。
那人坐在宿舍并不宽敞的书桌前，明明是简陋的环境，他却好像站在神殿上。投落过来的目光深邃明亮，带着不顾一切的热烈与张扬。
简直和六年前一模一样。
那次江洵玉原本是准备独自行动的，被周衍发现后，他的第一反应是惊惧。
结果没想到对方比他更疯，不但没有向校方举报，还主动提出要帮忙——
两个没什么交集的人阴差阳错成了共犯。
江洵玉一贯不信任陌生人，他原本还对周衍这个奇怪的上层权贵子弟半信半疑。
直到对方弄来了一箱军用炸药。
试卷存放在学校废弃不用的行政楼里。
两人算准时机，成功甩锅给了人工智能，在考试前一天炸毁了试卷保密室。
巨大到震耳欲聋的声浪里，周衍忽然回头，冲他扬眉一笑：“请问这位年级第一的共犯同学，介意当我两个学期的私人辅导么？”
年轻的的共犯应该是有片刻的愣神。
眼前这个人转班后的第一场考试就名列前茅，根本不像是需要补习的样子。然而及至反应过来，江洵玉发现自己已经下意识说了好。
一千两百份不公正考卷被付之一炬。
烟尘奔涌。
行政楼在他们的目送里轰然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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