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不想和他人扯上关系,云霁蹙眉,“我和她没关系。随她怎么想。”
如果旁边没有一个特大瓦电灯泡,一闪一闪地吸引她的注意。宋浣溪此时肯定早已笑容满面。
她不大自然地扯唇,“没有给哥哥添麻烦就好。”
没完没了的小麻雀歇了菜,像个机器人一样,僵硬地往嘴里塞着吃的。
云霁只当她说累了,见她的奶茶见底,问她还要不要喝些别的。宋浣溪笑容僵硬地摇头,“谢谢哥哥,让哥哥破费了,我饱啦。”
大魔王仍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目光如火如炬,唇角似笑非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宋浣溪深吸了口气,尽量无视他的目光。机会难得,他要听就让他听去吧。
还没想出要说些什么,她发现,云霁除了一开始喝了口奶茶,后面就没再喝过,许是不合他的口味。她歇菜以后,他偶尔垂眸看两眼手机,也没说话。
她装作善解人意的样子,“哥哥有事就先去忙吧,我一会儿原路返回就好啦,我记住路啦,哥哥放心。”
云霁“嗯”了声,“我先走了。”
宋浣溪依依不舍地点头,目光紧紧追随着他的身影。
云霁走出茶餐厅,沿着玻璃外墙往外走,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往里看了眼。
果然,小蝴蝶仍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不知怎的,她大大的杏眼此时毫无光彩,整个人看起来仄仄的。
目光对上的刹那,她的眸子忽地亮了起来,嘴角高高扬起,她笑着朝他挥手,用口型在说,“哥哥再见!”
无声无息,却很快使人想到她脆生生的、欢腾雀跃的语调。
宋浣溪见他淡淡收回目光,脚步未停,垂眸在手机上打着些什么,很快消失在视野里。她还没来得及失落,手机屏幕亮起。
意料之外的短信,“迷路给我发信息。”
她被这个从天而降的好消息砸晕,开心不到两秒,那头的人又补了一句,“我让人去带你。”
宋浣溪:……
她火速回复,“嗯嗯。哥哥再见!”而后怒气冲冲地端着盘子,坐到隔壁桌。
她的语气很差,“你干什么呀?”
越淮低笑了声,“生气了?”
她闷闷不乐地把剩下的漏奶华全塞进嘴里,愤愤地咬着,“都怪你,不然我就能多和他待会儿了。”
“是吗?”越淮悠悠开口,“我坐下五分钟不到,他看了两次时间。”
宋浣溪伤心地说:“啊?那他早就想走了……真的假的?你是不是看错了?你不会在骗我吧?”
“骗你?”越淮轻嗤了声,“你觉得我很闲?”
宋浣溪悲从中来,又想到云霁要改行的事,简直受到双重打击。她打开微信,一顿狂轰滥炸。
她的心态转变。
从“安安稳稳躺在他好友列表,当个路人甲就行。能和他交上朋友,那自然更好”,到“我一定要成为他的好朋友,劝他改邪归正、迷途知返”。
云溪:「哥哥,早呀(揉揉惺忪的睡眼)今天醒得好早(打了个小哈欠)(伸懒腰)(困困)哥哥今天要做什么呀?」
既然要当他的好朋友,那自然是,怎么可爱怎么来,总之先尽力引起他的注意。
英国和国内有七个小时的时差,所以她的时间应当是凌晨三四点。
云霁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刚刚坐上前往自习室的校园巴士。
她今天的消息发得有些早,配合一大串古里古怪的用语,更像她了。
yun:「上课。」
宋浣溪明知故问道。
云溪:「之前忘记问啦(懊恼)哥哥是什么专业的呀(好奇宝宝)(眨巴眨巴眼睛)」
云霁手指一顿,如实说。
yun:「金融学。」
真的是她的话,肯定会急急忙忙地追问。
她给他发的微博私信,每次打鸡血似的,总爱说一些,他觉得是心灵鸡汤,她觉得是既定未来的话。她总是不厌其烦地说,哥哥未来一定会成为国际巨星。
他从未回应过,也没法回应。
说他正在慢慢淡圈吗?
云霁看了眼天边,早上的几朵乌云不知何时消失了。太阳金灿灿的,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他下意识眯了眯眼,撇开视线。
云溪:「哥哥怎么会想到读这个专业呀(哇)(张大嘴巴)(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云溪:「那哥哥有什么兴趣爱好、梦想什么的嘛(搓手手)像我小时候就想着,长大能当大明星就好啦。」
云溪:「(开始做梦)(在欢呼声中走上舞台)(礼服blingbling地闪着)(鞠躬)(夹嗓子)(谢谢大家能来)(台下尖叫声一片)(嘿嘿笑)(被摇醒)(什么?刚刚是梦?!!)(捂住耳朵)(我不听我不听)」
金灿灿的阳光照进窗户,他坐在窗边,有一束正好照在他的手机屏幕上。校园巴士实在简陋,连窗帘也没有。
他于这无法抗拒、不能避免的光亮下,读着她的字。
半晌,他扯了扯唇,既好笑,又哑然。
真的是她。
也是,除了她,还有谁这么无聊。
除了她,还有谁会这么费尽力气地靠近他,绞尽脑汁地取悦他,旁敲侧击地鼓励他。
思索良久,他说。
yun:「曾经想当歌手。后来觉得,做什么都一样。」
他想当歌手的动机,本来就不纯,压根不是因为什么所谓的理想,起初只是想争口气,给那些人看看。
再后来,他自己都是半大少年,要给隔三差五闯祸的云卷善后。正值高考前后,家长找上门要赔偿。囊中羞涩的感受,真的不好受。
他想着,就这样吧。就这样了。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爱捉弄人。当他收到录取通知书,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批小粉丝,哥哥、哥哥地喊着,说真的好喜欢他。
说明明他唱得那么好,怎么没有人喜欢。骂别人有眼无珠。又鼓励他,说相信他,迟早会火起来的。
起初,他并不以为意,这种粉丝,他不是没见过。说是粉丝,其实并不算是。只是听了他的几首歌,觉得,哦,还算不错。
过几天就没影了,没什么好在意。
但后来他发现,这批粉丝出乎意料地执着,话唠又热情。
他不欲理会,消息每条都看,一句没回。
人总是会走的,或早或晚。他这么想。
那是很久以前,有天晚上,他心情不好。恰好看到小粉丝留言,吵着要看直播。
他心下烦闷,想着开播算了,这些人本来不了解他。让她们看看,他脾气就这么差,脸就这么臭。还要喜欢吗?
他冷笑着开了直播。
虽说他平日就冷着脸,但那天,已经可以用“不耐烦”形容。
本以为,只要几分钟,人就骂骂咧咧地走光了,从此一了百了。号也直接注销。
小粉丝却小心翼翼地问他,是遇到烦心事了吗?又煞有其事地骂着让他心情不好的“坏人”,苦口婆心说一大堆心灵鸡汤。
那是他第一次记住她的名字。
小溪流。
茶餐厅里。宋浣溪听了他这话,那叫一个心如死灰,他还真想转行!
人家是追着追着房塌了,她是追着追着房没了。
这都什么事啊!
她赶忙上网搜索一番金融学专业的就业前景,网上都是说什么投行啊、证券公司啊、基金公司啊、信托公司啊,看起来还挺高大上。
宋浣溪长长地叹了口气,好像也……还行?
“哥哥。”她问越淮,“金融学专业以后能做什么?”
“你喜欢那小糊咖是金融学专业的?”越淮挑了挑眉。
“怎么这都能猜到?”她嘟嚷了句。
“金融学专业啊,这两年大环境影响,已经不行了。不过还是有很多就业途径的,像什么——”越淮佯装思索了下,慢慢悠悠地说:“超市记账啊、银行柜员啊、4s店销售啊。哦,对了,实在不行,还能去卖保险。”
宋浣溪半信半疑,“真的假的啊?金融学这专业听名字还挺挣钱的,不能当个霸总什么的吗?”
“我说你能不能,”越淮停顿了下,说:“别看不起销售?人卖车、卖保险,不也挺挣钱的。”
宋浣溪幻想了下云霁卖车、卖保险的场景,只觉得一时间呼吸困难。
不行!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云溪:「怎么会一样呢!!(着急)(转来转去)」
云溪:「卖东西什么的(太阳暴晒)(大声吆喝)(喊破喉咙)(无人问津),好辛苦的(心疼)。还有啊,我听说啊(左顾右盼)(掩住嘴巴)(小小声)当会计最容易背锅坐牢了!」
最后这句,是她在最近热播的电视剧里看到的。
云霁陷入了沉默,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经混得那么惨了。
yun:「不至于。」
云溪:「真的呀!」
宋浣溪看了眼对面的越淮,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始胡乱编排起来。
云溪:「我有个表哥就是学金融的,毕业两年,都换了好几个工作了!车、保险都卖过,听说现在在超市记账呢(叹气)(这都什么事)」
云溪:「我不是看不起超市记账啦,就是觉得,其实有更好的选择啦(疯狂暗示)」
云霁的本意是,他还不至于太阳底下吆喝卖东西。但她好像误会了。
他看了眼两人的对话,是他说得太简略了吗?比起她的长篇大论,他的语言是显得有些简洁。
她的思维太过发散。看来,以后和她说话,还是要说清楚些。
yun:「我不准备卖车、卖保险、超市记账。」
宋浣溪严阵以待,“除了卖车、卖保险之类的,还有别的就业途径吗?”
越淮轻飘飘地答:“有啊。创业。”
她想了想,好像也不是不行……
越淮慢慢悠悠地说:“租个餐车,牌子上写炒饭炒面炒米粉风险咨询,十天半个月没准就能接到大爷大妈的咨询单了。当然了,前提是做饭手艺过关。”
宋浣溪气鼓鼓地说:“哥哥!你能不能认真点?我没和你开玩笑!”
越淮啧了声,“你自己在网上搜一下,金融学毕业在街头炒饭炒面炒米粉,看一下是不是有很多帖子。”
宋浣溪将信将疑地输入关键词“金融学、炒饭、炒面、炒米粉”。果不其然,入目的帖子众多,主页图清一色的铁餐车,上面挂着红色的招牌——“炒饭/炒面/炒米粉/风险咨询”。
看着好不可怜。
如果宋浣溪年纪再大些,她就会发现“炒饭、炒面、炒米粉”,是万能的。无论是配上法学、英专还是别的什么专业,搜出来都是清一色的铁推车。大学生的自嘲罢了,并不能当真。
但她此时切切实实地信了,并隐隐地感到担忧。
他那么好听的嗓子,可不能用来吆喝。做饭油烟大,容易坏嗓子。
云溪:「卖炒饭、炒米粉、炒年糕、烤冷面、锅盔、卷饼、冰饭、淀粉肠、钵钵鸡、肉夹馍、烤包子、四果汤、鸡蛋汉堡、煎饼果子、福鼎肉片也太累了吧!」
良久。
yun:「还没沦落到那个地步。」
云溪:「那就好(捂着胸口)(呼了口气)」
“刚刚外面有一男一女在偷看我们。”越淮忽地开口。
宋浣溪熄灭屏幕,回头看了又看,“哪有人啊?”
“已经走了。那两个人在外面来回走了两遍,每次都往里面看。”
“噢。管他呢,反正不认识。”她不以为意,叉起菠萝包往嘴里塞,含含糊糊地说:“吃好了,我们走。”
大半个小时后。
两人绕着西门附近的篮球场一块,走了一大圈,眼见越淮要带她走第二圈。宋浣溪终于忍无可忍。
“哥哥!咱们能别绕这一块走了吗?这地方不就是我们来的那个门附近吗?”
她看了眼光秃秃的篮球场,“什么风景也没有,一点也不好玩。”
“你想看风景?”越淮垂眸。
“本来是想的,现在走累了。脚都快走断了,不想再走了!”她气呼呼地说:“我们回家吧,累死啦。”
“这才多久就累了?”
宋浣溪哼了声,原地蹲下,“拜托。我只是一个柔弱的小女生,体力能好到哪里去?我不管啦,我不要再走了。我要回家吃饭。”
他抬眸,没好气道:“起来。”
她疯狂摇头,“不要!不要!都说了让你自己先逛,非要来找我。你想把我累死呜呜呜,我要告诉小姨,哥哥一回来就欺负我呜呜呜……”
呜呜呜了半天,一滴眼泪也没流。被她吵得头疼,越淮无法,“走吧,回去了。”
宋浣溪从地上跳起来,“咻”地往外跑,“耶。”
“……”
前头的人活蹦乱跳,在后的人不紧不慢。
宋浣溪刚跑出校门,就听到远方传来机车的轰鸣声。风驰电掣没几秒,黑色的酷炫机车停在校门外的公交站旁。
她向来好奇心重,爱看热闹又八卦,看到新鲜事物总要多看两眼。眼见那男骑手、女娇客下了车,两人都戴着偌大的头盔,看不清正脸。
但从身材也能看出,两人绝对是帅哥美女。
男生身穿黑色机车服,aj高帮鞋。远远地,她看见他耳钉上的钻在闪。潮得很。他身量虽高,看着却有些单薄,少年感十足,看着年纪不大。
女生身材玲珑有致,玉臂胜雪,纤腰楚楚,婷婷袅袅。一袭白裙,更显温柔动人。
她看了看大美女凹凸有致的身影,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胸,又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屁股,而后默默地站远了几步。
没几秒,她又慢慢地挪近了些许。
这大美人怎么越看越眼熟?
宋浣溪眼睁睁地看她摘下头盔,只见那黑直长发,如瀑布般落下。几缕额前青丝,随风温柔地摆动,美人葱白的手指轻拂过脸颊,将不听话的碎发拨开。
真容乍现,青山远黛,唇红齿白,好一个标致大美人。
这……这不就是,大魔王绕了一大圈,也没偶遇的坏女人吗?
还不如不碰到呢。
宋浣溪连忙往后看,越淮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保安拦了下来。保安正神神秘秘地和他说着些什么,她一个字也听不清。
看样子,大魔王还未发现远处的情况。
怎一个惨字了得?
千里迢迢来偶遇,人家却在外边约会。
宋浣溪跑回越淮身边,听到保安在说:“……趁你不在,勾搭别的男生。”
保安说得过于投入,乍一看见她的脸,马上噤声,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宋浣溪莫名其妙,大魔王什么时候贿赂了保安?保安在替他监视坏女人?坏女人经常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
奇怪。
明明他们刚来的时候,他们看起来完全不认识。
她扯过越淮的手腕就往外走。
殊不知。
保安和越淮的对话是这样的——
“诶!帅哥,你先别走。”
“?”
“我本来也不想多管闲事。看你也是个可怜人呐。实在是于心不忍。长这么帅气,还是河清大学的高材生,年纪轻轻就开上辉腾了……我这辛苦一辈子,钱都被家里的婆娘花完了。什么时候能买辆辉腾开开,我就知足了……”
越淮:“我很忙。”没空听你废话。
他拔腿就要走。
保安看宋浣溪已经走远了些,小声叫唤道:“诶!你被绿了,知道不?”
一句话成功将他硬控。
越淮:“……?”
保安指了指宋浣溪的背影,“你女朋友这个人,三心二意、见异思迁呐!刚才你一去停车,她就开始问我,学校里有什么帅哥。说说也就算了——”
他压低了声音,颇有些难以启齿地说:“她刚才还趁你不在,勾搭别的男生。”
话没说完,保安看宋浣溪气势汹汹地出现,马上识趣地闭上了嘴。
看着两人的背影,他心想,拉着人就跑,果然是心虚了!
走了几步,越淮不配合地停下脚步,“走这么急干嘛?”
拉也拉不动,宋浣溪甩开他的手腕,双手叉腰,抬着下巴,往远处“喏了”一声,“那机车好酷。”
越淮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于是,她清楚地看到。他的表情由多云转暴雨。
一双桃花眼,一瞬不瞬地看着远处的两人,眼也不眨。本就熬了多日的长夜,瞳孔旁血丝细密,此时还睁大了眼,有些骇人的凄凉。
宋浣溪还在往他伤口上撒盐,“我们过去看看吧,我还没坐过机车呢。那个男生看起来好酷哦!”
半晌,越淮“啧”了声,“你没坐过摩的吗?小时候不是在火车站外面坐过?”
“那是摩的,这是机车,不一样的。”
他的语气不好,“有什么不一样?”
宋浣溪一时半会儿,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算了,看在他可怜的份上,不和他争辩了。
她本以为,按照大魔王不撞南墙不死心的性格,绝对会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走到坏女人面前,嘴硬地来一句“这么巧啊?你对象?”之类的,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后槽牙都快咬碎了的话。
哪知,他带着自己,走到马路对面,避开了他们。
那两人不知在聊些什么,十分投入,压根没发现有人在看他们。
宋浣溪跟着越淮,背对着他们,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他忽然回首,往远处深深地望去。她随着往后看。
遥远的道路尽头,两人正在道别。男生坐在机车上,高高挥手。坏女人在男生不远处,微笑着挥手。
越淮冷笑了声,收回目光,眼底嘲弄一片。
因着这一出,回程的路上,语音导航几度提醒“您已超速”。宋浣溪几番欲言又止,左思右想,还是不敢再触他的霉头。
本着不饿死就行的带娃原则,中午越淮点了外卖,她嘀嘀咕咕,“怎么每次都吃米饭呀?我们不能吃点汉堡炸鸡可乐什么的吗?”
他眼也没抬,“有的吃就不错了,再挑三拣四,下次自己点。”
她“哼哼”两声,愤愤地把菜塞进嘴里,不说话了。
虽说大魔王待她不仁,但她不能对他不义。见他中午没吃几筷子,宋浣溪有些担心。
饭后,她在房间里待了没多久,又悄悄摸摸地走到越淮房间门口。他房门半开,室内的窗户开着,半掩的窗帘随风大摆,使得房内光线明明灭灭。
他背对着她,垂首倚在窗边,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踮起脚尖,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后,只见他在鱼鱼软件的评论区打字——“今天有事?怎么没开播?”
她“嘶”了声,冷链洗内裤啊这是。
越淮摁灭屏幕,凉凉回首,把正要跑路的她,捉了个正着。
宋浣溪笑得很尴尬,“那个……这个,要不要吃下午茶呀?肯德基怎么样?”然后被人丢出了房间。
下午上完课后,云霁回家拿乐器,在家门口,碰到正要外出的云卷。
云卷停下脚步,讪讪地说:“哥,你回来了。”
“嗯。”
云卷生怕他问话,马不停蹄就要走。怕什么,来什么。脚刚抬起,他被叫住。
“你上次好像说——”云霁回忆了几秒,“你和那个小姑娘握手言和了,现在关系好得很?”
撒一个谎,就要用一百个谎来圆。
云卷见他莫名提到此事,以为是哪里出了纰漏。心里发虚,硬着头皮说:“是啊,我们俩现在关系好着呢!我发现她人还真挺好的!”
话音刚落,他见云霁扯了扯唇,心里纳闷,这话是有什么笑点吗?
云霁看着一脸茫然的云卷,又想到她滔滔不绝的告状,老气横秋的补刀——“云卷实在太不像话了。”
这就是云卷说的,关系好得很?
陈雷有句话真没说错,姑娘家记仇,不能随意招惹。
“对了,哥。”云卷装作宽宏大量的样子,“你不知道,她之前还跟高振国要你的微信来着。女生就是爱告状,要不是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没和她计较,我们也不能握手言和。”
虽然,两人也没握手言和。
他就是想在云霁面前,表现出他的大度。
听了这话,云霁却是有些发愣。过了好几秒,他才问——
“那他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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