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一早,天空仍旧是灰蒙蒙的。
下了半夜的雨到早上又开始淋淋漓漓地飘洒。
雨滴洒在窗户上,几乎听不见什么声音。
主卧的窗帘没拉完,有些灰暗的光线透过间隙落进屋内,照在床头角落,亮起了光。
宋悠揉着眉心迷迷糊糊地往外望了眼,察觉到似乎天亮了,这才强迫自己坐起来。
身后揽着她的人亦跟着起身,肌理分明的手臂圈在她腰侧,从背后拥住她。
原本带了些凉意的后背瞬间抵入温暖的胸膛。
宋悠没怎么动,顺着他拥她的力道懒懒地往后靠在他肩窝处,手搭在他胳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醒瞌睡。
亮了半夜的电视屏幕此刻已经关了。
宋悠脑袋往后枕着身后男人的肩膀,有点儿遗憾地叹了口气。
本来想跟陆山河重温一下当初看过的电影的,结果,洗漱出来就没看成!
电影也白放了!
从她穿着他的衬衣走过主动吻他起,他就一直亲她,又温柔又粗狂。
她象征性的挣扎都还没来得及,他亲住她就没个停……还引诱她,一点儿也没给她抵抗男□□惑的机会。
最后她的睡衣都没去拿,索性穿了他的衬衣睡觉。
本来平顺的衬衣到最后皱巴巴地缩成一团被碾在他膝盖下,再拉起来的时候已经起了无数褶皱,扯都扯不平,她没了力气,也懒得计较了。
到早上这会儿,她身上的衬衣前前后后的褶子都还没被压平。
好在家里还有熨斗,熨一熨也还能穿。
眯着眼睛勉强醒了会儿神,察觉到洒在脖颈间的气息逐渐浓重,宋悠飘远了的思绪一下被拉回,抬手推开陆山河抚过来的亲吻,仰起头,声音懒哑地嗔他:“该下楼了。”
陆凌还在家里呢,得提前起床准备早饭。
他平常上课都习惯早起,周末也一贯如此,早上在家刘姨都按点儿准备早饭的,总不能让儿子跟着他们饿着。
手指抵着陆山河下巴颇有些无奈地瞪他一眼,她落回手,拍他胳膊,示意他放开她,准备去洗漱。
陆山河目光沁进她眼里,搂着她默然顿了片刻,轻“嗯”一声,留恋着吻了会儿她侧脸,最后才在她不满意的嗔视中勉强收回胳膊,跟着她一起进了洗漱间。
窗帘打开,室内昏暗被微光驱散。
外头的雨明显大了起来,打在窗户上的声音窸窸窣窣地传进屋,听着分外安宁。
两人洗漱出来,到旁边衣帽间换衣服。
陆山河的衬衣一件穿在他身上,半敞的衣襟已被宋悠拽出了无数折痕。
另一件白色的穿在宋悠身上,同样满是褶皱。
两件衣服都得熨。
宋悠看着他站在衣柜前没动,好笑地瞥他一眼,伸手推他:“我要换衣服了,你去拿熨斗,把衣服熨一熨再穿。”
男人垂眸看着她撑在他胸腔的手,岿然未动,默了一瞬,抬手握了她手指,一步踏过去,将她拢在身影下,低头揽过她腰肢,声音带着晨间睡意刚退的喑哑:“我帮你?”
宋悠愣了下,抬眸睨着他,眼里带了几分看破他心思的意味深长。
目光落进男人韵起深潮的眸底,她款款笑起来,从他掌心中抽回手,食指点着男人衣襟下分外紧致的线条,慢悠悠地要求他:“那先说好,不能做别的。”
顿了下,她往门外看了眼,轻睨着他,提醒,“得给儿子去买点儿早饭。”
“还早。”陆山河磁喑声音自她头顶上洒下来,任她指尖在衣襟处滑落而过,掌心倾落过去,握了她肩胛,如他所说,帮她。
男人修长有力的指节落上衣领的那一瞬间,宋悠呼吸停了须臾,平静心底蓦地荡起了微澜,仿佛心绪也随着他手指动作而轻晃着。
这样的温柔亲昵,她也很喜欢。
她默然垂下眼帘,看他动作。
衣服最后还是没换成。
衬衣扣子解到一半,陆山河便握住她胳膊将她扯进胸膛前,低头亲住了她。
衣柜旁置了条松软的沙发凳。
他抱着她坐进沙发里,从背后用力拥揽着她。
男人潮湿呼吸顺着她耳后肌肤辗转逡巡着往下,略带干涩的薄唇挤开衬衣领口,或轻或重地吻她。
宋悠背对他坐着,微仰着脖颈回应他的亲吻,手撑在他遒劲有力的胳膊上,任由他掌心蔓延着托住了她。
·
两人下楼的时候雨幕已经开始遮蔽视线。
天色仍旧暗淡,屋里却一片温暖。
陆凌已经起来了,小小的身影正端正地坐在餐桌旁,戴着耳机,将平板横屏立在桌上,一边敲着虚拟键盘一边跟几个同学说话。
少年身边,餐桌正中央,还放着几个食盒,封得好好的。
余光瞥见父母从楼上下来,少年手指停住,跟耳机另一头的同学简单交代了一句,默默起身,去厨房拿了筷子,递给走进餐厅的两人,又偏头看了眼桌上的食盒,开口解释:“早餐刚送过来,应该还是热的。”
宋悠接过筷子塞给身边的男人,埋怨地嗔他一眼,随后拉着儿子上下检查了下,见他身上没什么水汽,这才笑问道:“你点的餐?怎么这么早起来了?”
“跟他们讨论一下程序框架。”陆凌指了指立在桌上的平板,转身收了自己的东西,规矩地放在了餐厅旁的置物架上。
宋悠也不多说什么,看他收好东西,抚了抚他后脑勺有些翘起来的头发,笑着招呼父子俩打开食盒吃早饭,自己去厨房拿了杯子,倒了温水一人递过去一杯。
一家三口坐在餐桌旁,由宋悠主导着打开话题,从游戏程序聊到了陆凌的学业上,顺便问了他自己的打算。
室外的阴雨微风笼罩着天幕,倒衬得室内分外温馨和谐。
·
日子转眼划到四月中旬,陆凌的生日快到了。
先前宋悠跟岳老师通过龚老师定的小瓷人也正好寄过来了。
因为是潜在投资人,龚老师侄子还附送了一套全家福的杯子,釉面烧得很是细腻,杯壁上还依着身份特点区别绘了卡通图样,古典绘画的笔法,却又带着现代卡通的俏皮朝气,很有意思。
宋悠把小瓷人跟杯子拿回别墅的时候,刘姨一看见就赞叹地亮了眼睛,直说好看,点着头,都给了个十分的好评。
将杯子拿出来时,瞧见里头还有自己跟老陈的,刘姨愣了下,哎哟一声,笑着笑着也不知怎么的就红了眼眶,忙背着宋悠往厨房去,说是要给她把茶端出来。
正好宋悠先前跟刘姨提了一句要给父子俩挑衣服的事儿,刘姨便提前问了她下班的时间,约好人,赶着宋悠下班的点儿将衣服送过来。
刘姨端茶出来的时候送衣服的人也到了,一打岔,宋悠就没留意到刘姨眼里的异样,认真挑衣服去了。
不同于上次的大张旗鼓,这会儿刘姨安排的显然就比陆山河细致可靠得多。
来的两家都十分清楚家里主人的性子,又听刘姨提前交代了一遍一大一小的喜好特点跟要求,因此送过来的样衣看着都很不错。
成年跟少年的款式都有,有商务的,也有休闲的。
送衣服来的师父跟服务人员也训练有素,服务周到地跟宋悠介绍了衣服,既不过分殷勤,也不显得敷衍,三言两语说重点,再依着宋悠的反应推荐。
父子俩都不在家,宋悠一圈看下来,也听了一遍介绍,很满意,一个款式挑了一件,打算等人回来试一下再看。
选完衣服,还不到七点。
陆凌下课时间晚,陆山河集团也有事儿估计早不了,宋悠也不多耽搁人家时间,让跟着送衣服的小姑娘把衣服先留着,等人回来试了再定。
刘姨乐呵呵地将一群人送了出去,转回来,指着桌上放好的杯子问宋悠:“太太看,这杯子要先消消毒吗?还是过一阵再给先生跟小凌一个惊喜?”
宋悠好笑地望着刘姨,摆手:“都拿回来了,先洗了用吧。”
惊喜不惊喜的,她倒不是那么在意,家人之间,更多的是彼此心意相通的润物细无声,不在一时的惊喜。
至于陆凌的那个小瓷人,她自己去楼上放进了他卧室。
等父子俩到家的时候,刘姨早洗好了杯子,一人用新杯子倒了水递过去,笑眯眯地强调:“这是太太才拿回来的杯子,说是人家专门定制的,一套,家里人人都有,看着就很精致。”
说着又指了指陆山河手里的杯子,十分中肯地评价,“先生这个,最有气势!”
赞完了陆山河的,刘姨又一碗水端平,慈爱地看陆凌,冲他笑,“小凌这个也好看,一看就像你。”
宋悠看着高兴得话明显比平时更多了些的刘姨,也不打断她,听她说完了,才迎着父子俩走过去,笑着开口:“给你们俩一人挑了几件衣服,都挂衣柜里了,赶紧去试试,看合不合身,也穿出来让我们看看好不好看。”
陆凌默然地望了眼分外高兴的刘姨,又看了看宋悠,抿起的嘴角微微上扬,捧着杯子“嗯”一声,往楼上走。
宋悠没跟着他去,只笑着看他。
这个年纪的少年,换衣服的时候她站在旁边不合适,等他换完再看。
她把他的瓷人放在卧室的案桌上了,他应该也会看见。
希望他能喜欢。
目光刚从少年背影上收回,陆山河已捏着茶杯走至她跟前,低眸看她:“衣服在主卧?”
自从他的东西从客卧搬到主卧后,刘姨便很少进他们卧室,屋子里的东西大多都是宋悠收拾。
她喜欢整洁。
他的东西,她都帮他收过,知道他习惯放在哪儿。
刘姨瞥见他脸色,眼里笑意更深了些,赶紧转开了。
宋悠仰头看他一眼,无奈又无力地泄了口气,推着他胳膊,嫌弃似的催促他:“不在主卧还能在哪儿?快去。”
陆山河稳稳当当地握着水杯,反手拉了她手,垂了视线,缓声问她:“你去看看?”
宋悠滞了滞气,好笑地瞪他一眼,跟着他上了楼。
进了屋,将杯子放在门口矮柜上,两人进到衣帽间,新挑的衣服就挂在衣柜外头的一排衣架上,很显眼。
给陆山河挑的衣服基本都是深色系,他适合深色,穿着又冷峻又有种摄人心魄的气势。
宋悠将衣服取下来递给他。
陆山河目光沉缓地看她一眼,接过衣服搭在臂弯,抬手,当着她的面,极其自然地解扣子。
衣襟敞开,宋悠看着他动作,默了一瞬,伸手过去拽了他衣襟合拢,遮住蔓延起伏的肌理,极其不满地嗔看着他:“陆山河你故意的吧?”
她喜欢看他换衣服,有种……不同于肌肤相亲时的异样禁欲诱惑,让人情不自禁地想去挑动他的欲念。
他就是知道才故意在她面前换衣服的。
分明就是引诱她!
也不看看时间合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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