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模特们基本都聚集在了酒吧这边,调酒师忙得晕头转向,直接从吧台后搬出了冰桶。
水果与冰块浸泡在随意调出的鸡尾酒中,摆了三桶。大家玩得嗨,爵士乐队的歌曲越来越欢快。
“小心水肿!”alice拿着一杯莫吉托,她一边喝一边绕着圈地大声劝那群模特们。
段赛西已经喝得迷迷瞪瞪,她的额头顶在酒吧与露台之间的玻璃上,使劲用鼻尖把玻璃上吹满雾气。
露台开了门,空调凉气早就都跑光了。她费半天劲儿也没法搞出一片雾气再在玻璃上画个爱心。
玻璃之后,深蓝夜空下点点灯光。她不爽地揉了揉鼻尖,转头看了看热闹的四周。
这聚会行,这才不到俩小时,都有好几对已经抱着啃对方的嘴了。
段赛西端着一杯鸡尾酒,她绕过玻璃,也上了露台。她像刚刚跟黄星莳玩乐一样,挤着人群跟着爵士乐一蹦跶一蹦哒地自娱自乐。
刚刚接酒时酒杯中顺进来了一片柠檬,她用吸管把它插了出来。
她对着举在面前这片湿淋淋的还滴着酒的柠檬片,使劲眨了几下眼睛。
舔一口。
咦~
柠檬刚刚擦过舌尖,那股酸涩像触电一样。段赛西缩起脖子,她一下子把柠檬甩在了地板上。
好酸!
“a组去美国之后,maureen大概就会全面接管群山。至于上海时装周的话——”贺至饶停顿一下,“先看看a组在九月份的表现吧,我们希望这次a组能有新人通过四大时装周的面试——”
“贺总!”
突如其来一声大喝打断了贺至饶的话,引得他和围着他的人们一同转头看去。
段赛西板板正正地站在旁边,她高举手臂,把酒杯也举得高高的。
她看到贺至饶回头,眯着眼睛咧开嘴傻笑。
“贺总!”段赛西一蹦一大步,她蹦过来一把勾住贺至饶的肩膀,把酒杯‘叮’地一下撞到贺至饶的酒杯。
鸡尾酒被撞进了威士忌的酒杯,那群模特经纪人已经看傻了眼,刘秘书也是。
他看着贺至饶脸上也一副震惊的表情。
刘秘书先感慨了一下这还真是头一次见到这位情绪稳定的老板有点别的反应,第二下——
哎?不是。
刘秘书这才反应过来,他火速冲过来拉开抱着贺至饶不撒手还一个劲儿呵呵傻笑的段赛西。
他把段赛西拉到了一旁,一边推着她,一边慌忙回头看:“你没事儿吧贺总!贺总!贺总你没事吧!”
贺至饶低头看了看腰间传来的一片微凉,刚刚的一番事故,他的衬衫已经被混合的酒水沾湿。
他又看了看手中的酒杯,拿起酒杯凑在鼻尖闻了闻变了味道的威士忌。
“没关系。”他不动声色地把酒杯放在了露台围栏的栏杆上,随意用手背扫了扫衬衫上的酒水。
“贺总!”段赛西又是一声中气十足,她搂着刘秘书,再次冲贺至饶举杯,“以后蒙您照顾啊!这个,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都在酒里了!我敬你!”
她说完,不顾周遭的目瞪口呆,不顾贺至饶的错愕,只顾自己仰头一口闷。
段赛西喝完酒就推开刘秘书跌跌撞撞往别处走,一群人看着她的背影,还全都继续一副目瞪口呆。
李瑞先转回头来,他难以置信地摇摇头:“这孩子喝傻了?”
商务处蓝姐问:“哪个组的。”
“这小女孩,真笑人。”riva抽了一口烟,她想了想,答,“c组。”
段赛西已经在爵士乐队面前继续蹦跶了,贺至饶收回视线,他对于这个女孩总是做出一些让人感到离奇的事情感到荒唐,有点好笑。
从他不肯让她进a组开始。
刘秘书刚刚跑去拿了纸巾回来,贺至饶重新看向城市夜景。riva继续聊起b组在国内的前路,刘秘书就对着他腰上湿的那片衬衫使劲擦。
“好了好了。”贺至饶挡开刘秘书的手,“不用麻烦。”
刘秘书后悔莫及,他哭丧着一张脸,站在一旁把纸巾攥在手里:“贺总,以后我拿个警戒线把您圈起来!”
刘秘书这一句话,大家又开始哈哈笑,贺至饶刚开始没太听懂。riva把这句话翻译成英文告诉他后,他也被逗得笑。
聊天继续,大家不想聊工作了,李瑞就聊了点前段时间在意大利度假的事。
口袋中突然震动,贺至饶掏出手机。
「maureen」
“不好意思。我有电话。”
贺至饶拿着震动的手机,他快步穿过露台聚集的人群进入酒吧,又大步横穿酒吧,找着离开这片喧嚣的那扇门而去。
他走到酒吧门口时按了接听,可贺穆琳已经挂断了电话。他握着酒吧玻璃门上的长条木质把手推开大门,顺便又把电话拨了回去。
“明天我会和负责商务的蓝女士开会,到时候再说吧。”贺至饶一边下着楼梯,一边隔空对着贺穆琳的话连连点头,“好的,周末见。”
厚厚的玻璃门关上,隔绝了酒吧的吵闹,彼时空荡荡的宴会厅内,只有贺至饶的皮鞋在瓷砖上的脚步声。
贺穆琳的声音与电话一起在耳边结束,他才听到身后一个高跟鞋的脚步声。
慢吞吞的,下一阶楼梯,会有一个停顿的空拍。
在又一个接上空拍的脚步声踩下,贺至饶把手机放回口袋中,他侧身寻声看去。
大理石楼梯的尽头,黄星莳正站在那里。
她扶着楼梯的扶手,腰间的深蓝色波点裙子蹭着硬邦邦的石头,支撑着她看起来已经醉意十足的身体。
她虽慢,但她的高跟鞋还在一阶接着一阶沿着楼梯而下。
现在宴会厅中只有那双高跟鞋的声音。一下,一下,像心跳一样,清脆地敲击着耳膜。
贺至饶站在楼梯下方,他彻底转过身来,看着黄星莳一步一步走近他的面前。
“你。”黄星莳距离贺至饶还有几步之遥,她抬起手臂,准确无误地指着他,“送我回家吧。”
她又下了两层台阶。
他们这次离得够近了,脚下一层台阶给她添了一些高度,她差不多可以与贺至饶平视。
她伸出手臂,一左一右搭上了贺至饶的肩膀。
“不过——”她痴迷地盯着他的两片薄唇,“我们不要让jessica看到,好不好?她会来找你的——”
那个坏女孩。
总是报复她,抢走她所有的男朋友,再让她成为所有人嘲笑的对象。
她还必须只能装作不在乎那些男人,否则她会彻底成为笑柄。
黄星莳说到这里,她已经有些不开心了。
她的手指触摸着贺至饶的鼻尖,听着他平缓的呼吸。
她的指尖慢慢滑下,随着她的视线一起来到贺至饶的嘴唇。
这张让她把自己的理智用细绳强行绑起来的嘴唇慢慢张开了,她瞧着那嘴唇上的纹路,还有唇边剃光胡须后隐隐约约藏着胡渣的皮肤。
她心中的那根细绳,‘啪’的一下,再也不堪重负。
贺至饶轻声笑:“why?”
“why?”黄星莳一下子不再迷离,她皱起眉头,“我不是老外,不要叫我老外。”
她说完,又对着眼前这张英俊到她时时刻刻都惦记的脸恢复了她最擅长的撩拨。
“嗯——”黄星莳搂着贺至饶的脖子,她凑过去埋头闻了一下他的肩颈。
她的鼻尖在紧绷的皮肤与硬挺的衬衫布料边徘徊。
“你好香呀。”她甜甜地夸赞他。
她抬起头来,手指轻捋贺至饶的鬓角。
她的指尖,大概是因为酒精才带着几分滚烫。
它滚烫地掠过贺至饶也因为酒精升起温度的皮肤,贺至饶的视线直直穿过黄星莳的手指,他细细打量着她的表情。
“贺总?”黄星莳歪歪脑袋,“你喜欢别人这样叫你吗?”
她捧起贺至饶的脸颊轻声笑:“嗯?贺总。”
她的声音突然低了很多,像羽毛,轻飘飘的,那声轻笑比羽毛还轻,搔着耳朵阵阵发痒。
贺至饶勾着嘴唇,他只是笑着看她。
“你喝醉了。”他说。
他听着耳边黄星莳那徐徐的呼吸声与的笑声,喉结上下滚动。
他的声音也低下来:“走吧,我送你回家。”
“你的家住在哪里?”虽然他站在这里一动不动。
黄星莳的手指点着贺至饶的嘴唇,她哼哼一笑:“在你的心里。”
她好像误认为他们正在调情。
“好吧。”贺至饶又笑。
他继续任由她触碰着他,她不再摩挲他的嘴唇,而是轻揉他的耳垂。
黄星莳的手臂从贺至饶的肩膀上滑下,她的左手摸索着找到了他一直垂在腿侧的手。
她拉起他的手,拽着他往楼梯下走。
她走,贺至饶就跟着她走。
虽然她也不知道,这偌大的酒店中每一条路都通往何处。
黄星莳拉着贺至饶走下楼梯,她漫无目的地带着他拐进宴会厅唯一一扇门后。
他们来了一条明亮的走廊,她迫不及待地把贺至饶一把推在了墙壁上。
黄星莳的手,再次抚上贺至饶的脸颊。
贺至饶已经闻到她那股带着酒精与香水气味的呼吸了,或许,是因为他早就为她低下了头。
黄星莳垫脚仰头凑了过来,她却只在他的嘴边轻轻打着转地嗅着他。
她的手在下面缠着他脖子上垂下的领带,一圈又一圈,暗暗强势地一点点收紧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她歪着头,看着他。
那忽闪忽闪的眼睛,像——某种小动物一样好奇。
他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的鼻尖已经抵在她的脸颊,可她无论如何都不肯再进一步。
“cecilia?”贺至饶忍不住唤她。
“what。”她的声音沙哑又甜蜜。
贺至饶微微抬头:“这里应该不是你的家。”
黄星莳噗呲一下笑出了声,她低头看了看绕缠她手掌的领带。
她趴在贺至饶的怀里,倚靠在他的胸膛上。
她的手掌不断地摸着贺至饶的颈侧,她的手指用力收缩,指甲隔着一层衬衫忍不住抓了一下。
“贺至饶。”黄星莳的声音轻如气息,“kissme。”
她不等贺至饶低头,她就先吻了他。
长廊贴满金色花纹壁纸的墙壁上,两道身影紧紧重叠,这里寂静无声,他们清晰地听着对方与自己交换的气息。
贺至饶低着头,他的手臂紧紧揽在黄星莳的腰后,他的手掌几乎占据了她腰后的一半,轻易地握住她轻薄的腰身。
她搂着他的肩膀,翻来覆去只咬他的嘴唇,她就好像肆意报复一样,咬得他疼得一声闷哼。
这个吻像骤雨一般袭来,又瞬间离去。
贺至饶的嘴巴忍不住追着黄星莳而去,她已经转身离开,继续拉着他到处乱走。
长廊上唯一一个大门,是jacqueline顶层的会议室的门。
黄星莳推门而进。贺至饶跟在身后,他的手熟练地在他们闯进一片黑暗时打开了门口的开关。
灯光亮起,他还没来得及将门关紧,他就被黄星莳拽着推着摔坐在会议桌边一张皮椅中。
黄星莳舒服地叹了一口气,她抓着脑后现在稍显乱蓬蓬的金发,靠着桌边看着贺至饶。
他衬衫凌乱,领带松散。他的嘴唇红肿,大概是刚刚被她啃咬的成果。
他露在袖子外的手臂,也渐渐蔓延了一层红色。沿着凸起的青筋,在手背上一片青色的血管之间,手上关节泛着一片欲感的粉红。
他懒散地坐在黑色皮椅中,靠在椅背上的胸膛一起一伏。
他眯着眼睛笑着看她,眼中充满那丝藏不住的意犹未尽。
就是这股气定神闲、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黄星莳绞尽脑汁想了一下关于她对贺至饶的迷恋来源。
他很健康,看起来又很聪明。
她还没碰到过这样的男人。
他就好像躲在阴雨连绵的古堡中用手指轻撩窗帘看向窗外的神秘莫测的人,她站在窗下,抬头与他对视。
黑色的玻璃让他的脸庞模糊不清,她却能看清他眼中直勾勾的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
然后他就把窗帘放下来了,只留下一个让人总是猜想的身影。
但她知道肯定他还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贺至饶。”
“yes?”
黄星莳十分平静地张开嘴巴:“you’resomkinghot。”
辣得冒烟?
贺至饶没忍住笑:“what?”
黄星莳又是不回答他的问题,她蹭了过来,抬膝跪坐在他的腿上。
她弓着身子,俯视着他,掰起他的下巴,让他看她。
他抬手轻轻握住她的大腿后侧,等着她的吻。她却冷不丁,用力揉了一把他的胸肌。
“hey——”贺至饶低声笑起来。
黄星莳低着头,她急切地上手解着贺至饶衬衫的扣子。
“让我看看它是不是真的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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