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离了你,有的是人为我一掷千金。”
祝萝语气冰冷,比刚融化的冬雪更加寒凉。
也不知是为了刺激鹤令璟,还是虐待自己。
说完,她决绝地转过身,打算离开这个漆黑无光的地方。
“别走!”鹤令璟似乎瞬间门清醒,开口挽留祝萝。
祝萝脚步没有停,凭借幽微的光,绕过蜿蜒曲折的小路。
背后脚步声没停,鹤令璟一直追着她。
都已经分开了,还追过来做什么?
祝萝气闷地转过弯,听到背后似乎有碰撞的声音,伴随着痛苦的闷哼。
糟糕。
祝萝气昏了头,差点忘记鹤令璟看不见。
“你没事……”祝萝停住脚步,正要折回去。
结果还没动,就被人从背后勾住腰,从背后重重压过来。
“别走。”
“你放开我!”祝萝低头,用力掰开他的手,“我们已经分手了!”
“没有。”鹤令璟否认。
祝萝莫名来了脾气,开始用力挣扎,本来止住的眼泪又开始满溢。
“没有分手。”鹤令璟握住她手腕,认真解释,“我只是说,分开一段时间门。”
他能够感觉到,自己最近的处境非常凶险。
与他对立的人,不乏为了利益能够铤而走险的家伙。鹤令璟不想牵扯祝萝,所以才决定分开一段时间门。
等他度过眼前的劫难,再去把女朋友找回来。
鹤令璟不解释还好,这么一解释,祝萝反而更生气了。
“你意思是,我只能与你共享乐,不能同患难吗?”祝萝生气地说,“我说过的话,你根本没有当真。”
“对不起。”鹤令璟再次道歉。
他性格寡淡,从来不向谁低头。
短短几分钟,好像把这辈子的软都服完了。
祝萝却还是不满意,用力推开鹤令璟,“总之,我们分手了,这辈子都不会有以后了!”
她留下狠话,头也不回跑出好几步。
背后,鹤令璟叫她名字。
祝萝打定主意,再也不要理了。
然后,听鹤令璟说:
“祝萝,我看不见。”
祝萝仿佛被人施了咒语,霎时停住脚步。
“你真是……”
居然卖惨?
要不要脸!
事实证明,某些时候不能要脸。
祝萝望着窗外的满月,想不通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半个小时前,她跟鹤令璟站在一片漆黑的园林,闹着要分手。
现在——
“你放手。”
鹤令璟仿佛听不懂人话,非但没有放手,还把她整个抱进怀里,顺势亲了过来。
“唔,你放……我们……唔……”祝萝想发脾气,却被他亲得说不出一句完整地话,态度也渐渐软化。
等回过神来,她已经遵循本能,抱住鹤令璟,主动挺着腰往他怀里送。
怎么会变成这样?
鹤令璟被她抛在后面,可怜兮兮说自己看不见。
祝萝终究心软,推回去,抹黑握住他的手。
然后一直走出园林区,鹤令璟没有松开。
一直到打车回到家,祝萝打算走向自己房间门,却被他强行拽到隔壁,一路上楼。
“喂,你在家里应该能看到吧?”
“你不是说,不许外人来楼上吗?”
“放开,我要回家。”
祝萝抗议,鹤令璟仿佛耳朵和眼睛一起瞎了,强势拽着她往楼上走。
中途,瓷儿跳出来想要拯救妈咪,却被鹤令璟气势吓到缩在一旁,软软地叫唤。
太吓猫了。
祝萝第一次进入鹤令璟房间门,跟自己想象中不同。
他房子很大,睡觉的地方却只有刚好容纳一张床的面积,床边堆满破破烂烂的玩具。
墙上贴着奖状和全家福,都已经他褪色。
门框旁边有一个尺子贴纸,贴纸旁边画着几道线,线上记录着时间门。
最后一道,标注是八岁半。
然后永远停留在那里。
这个房间门,原本是属于鹤令璟的婴儿房。
他小时候闹腾,父母怕房间门太大摆设太大,会让孩子撞到头,所以装饰了一个可爱的小房间门,里面只有床和玩具。
后来鹤令璟年纪大了些,睡相也变得规矩,家里为他准备大房间门。
这个儿童房依然保留下来,父母去世后,鹤令璟搬了回来,一直住了十多年。
十多年中,祝萝是唯一进入这个房间门的人。
“你……”祝萝被亲得晕晕乎乎,想让他放自己回去。
但是,看到鹤令璟难得露出脆弱的一面,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别走,不要离开我。”鹤令璟卑微地请求。
祝萝委屈极了,“明明是你说要分开的,现在又求我,好像我是那个无情的人。”
“我错了。”鹤令璟紧紧抱住她,拼命从祝萝身上汲取温度,“我现在后悔了。”
长大以后,他逐渐理解父亲的决定,但有一件事始终想不通。
既然父亲那么喜欢母亲,为什么要带她走?
明明有可以避免的方法。
直到祝萝用冷漠地声音,说出那句话,鹤令璟才恍然大悟。
恐怕,父亲也曾经和自己一样,想要亲手推开爱人。
但是推开以后,外面真的是生机吗?
鹤令璟不知道当初的情况。
但是对祝萝来说,肯定不是。
分开之后,她真的如自己设想的那样,走上安稳无忧的人生吗?
未必。
唯一确定的是,真的分开之后,她遇到什么事情,自己连插手的权利都没有。
过度干涉,或许会导致她厌烦。
鹤令璟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究竟吃错什么药,才会在深思熟虑之后,得出最最糟糕的解决方案。
“你如果生气,可以揍我。”
“你……真是。”祝萝虽然生气,却不可能真的揍他一顿。
她看向鹤令璟,居然连太重的话都说不出。
“算了。”祝萝妥协道,“虽然我不想就这么原谅你,但是,我不会离开的。”
祝萝真的很生气。
超级生气,一时半会哄不好那种。
但即使再生气,她也不打算用分手作为报复手段。
她真的好喜欢鹤令璟,想要每天见到他。
如果真的分开,也不知道惩罚谁。
鹤令璟总算安心,再次得寸进尺亲过去,把她吻得喘不过气。
祝萝觉得这样很没气势,严肃地补充,“我话还没说完,如果再有下次,我真的会分手。”
“不会有下次的。”
“哼。”祝萝才不信。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我喜欢你。”
鹤令璟突然说。
祝萝原本生着气,听到这话,还是没出息的心动。
“想要一直跟你在一起。”他重复祝萝说过的话,也算是为她新年夜的愿望,做出回应。
就算世界上没有神明,愿望也会实现。
“现在才说,过分。”祝萝感觉眼底又有些湿润,为了不让泪水落下来,她主动扑进鹤令璟怀中。
鹤令璟抱住她,顺势双双滚在床上。
彼此气息交融,亲吻渐渐变了意味。
鹤令璟手扶住祝萝的腰,细细一段,好像用点力就能折断。
祝萝明明害羞,却没有躲开,怯生生看了她一眼。
“不行。”鹤令璟凭借最后一丝顽强的意志,适时叫了停。
太仓促了。
他和祝萝都没有准备好。
“啊?”祝萝懵懵看向鹤令璟,好像不明白,他为什么不继续亲了。
突然拉开距离,祝萝有些寂寞,再次朝热源贴过去。
“什么不行?为什么不行?”祝萝软软地问,似乎真的处在状况外。
鹤令璟心情复杂的看了她一眼。
总觉得有种罪恶感。
“啊!”祝萝对上他挣扎的目光,感受到比平日更甚的高温,似乎有些懂了。脸跟着热起来,红得发烫。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祝萝舔了下唇,尴尬的避开鹤令璟视线,“最近有舞台,所以我,那个……”
祝萝害羞到爆炸,剩下的话说不出口,递了个眼神希望鹤令璟意会。
学舞蹈的女孩子,每个月都有几天身体不太舒服。为了避免因为这个原因,影响舞台发挥。通常重要时刻,都会服用调整生理期的药。
祝萝准备舞台的时候,正好请医生开了几天的分量。
她记得,那种药物的主要功效应该是……避孕。
“如果,你非要……”
“祝萝。”鹤令璟捏捏眉心,打断她,求饶般说,“放过我吧。”
太仓促了。
怎么都不应该是这种时候。
祝萝虽然不排斥,也确实没有准备好,内心紧张的要命。
“那我回去了……”说着,她要起身,却被拉住手腕。
“留下来吧,”鹤令璟说,“陪我睡一晚。”
“好。”祝萝红着脸点点头。
之前有过一起睡觉的经历,祝萝虽然害羞尴尬,倒也没有在这种时候逃避。
她脱掉外套,躺到鹤令璟身边。偏过头,发现他已经睡了过去。
睡得这么快。
这几天应该很困吧?
真是。
忙的要死,好不容易抽出时间门,居然跟自己提出‘分开一段时间门’。
真会气人。
祝萝不禁反思,是不是自己脾气太好,才让男朋友这么嚣张,觉得单方面分开,自己也不会生气。
看来,就像傅妗说得那样,自己应该把黏人又难缠的一面展示出来,让鹤令璟认清楚,自己究竟找了个怎样的女朋友。
鹤令璟又做了熟悉的梦,梦中的祝萝因为自己,哭得梨花带雨。
过于几天,他梦到这个场景,总会惊醒。
而真正见过祝萝哭得梨花带雨后,反而不会因此心生畏惧。
“别哭。”
“我在。”
鹤令璟睁开眼睛,正好看见窗外第一抹晨曦。
祝萝蜷在他怀中,脸皱皱的特别可爱。
混沌的大脑放松之后,思维变得格外清明。
与其害怕危险,把祝萝推到远离自己的陌生领域,倒不如……
“祝萝。”鹤令璟叫醒祝萝,突兀地说,“我们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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