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车车亮了!”刚离开麋鹿花车的小朋友,指着祝萝问,“为什么我刚才坐的时候,车车没有亮?”
妈妈拉起小朋友的手,看向祝萝和站在不远处的鹤令璟,小声对自己的宝宝说,“因为这是大哥哥为大姐姐准备的惊喜,你一个小孩家家,懂什么?”
“惊喜。”祝萝缓缓伸出手,拿起写有自己名字的礼物盒。
人生的前十九年,祝萝从来没有过圣诞节。
她知道,圣诞节会出现圣诞老公公,为幸运的孩子送上礼物。
可‘幸运’从来不会落到她身上。
谁能想到,即将二十岁的冬天,她遇到自己的圣诞老公公。
鹤令璟打开相机,远远为祝萝拍下一张照片。
他把亮度调到最高,看清楚祝萝的笑脸,格外漂亮。
亮晶晶的猫儿眼,一眼不眨凝视自己。
“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祝萝还坐在花车里,大声说。
“骗人。”鹤令璟放下相机,慢吞吞走向祝萝,“你还没有拆,怎么知道自己喜欢。”
祝萝抱着礼物盒,声音很甜,“我肯定喜欢。”
鹤令璟没再说什么,轻轻捏了下祝萝的脸。
“你笑起来,很好看。”
“那以后我多多笑给你看。”
鹤令璟很是受用,语气却保持一贯的寡淡,“为什么笑给我看?我们又没关系。”
什么呀。
祝萝默默想:我说得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怎么不说话?”鹤令璟靠过去,托着脸问,“我们什么关系?”
祝萝抱紧礼物盒,低头,安静许久许久。
然后,她才小声说,“我,回去给你跳舞吧。”
“这算回答?”
“你还想让我怎么说?”祝萝看向他,眼底有些羞恼。
她原本就不是热情主动的性格,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耗费很大的勇气。
鹤令璟把人惹生气了,这才说,“这样就好,我喜欢。”
他哪能不知道。
对于祝萝而言,单独为他跳舞,或许就是表达喜爱的意思。
“回去吧。”
“好。”
回到自己房间,祝萝迫不及待拆开鹤令璟送的礼物。
里面是一个八音盒。
但是,设计跟普通的八音盒不同。
普通的八音盒打开盖子,就会有一个小人旋转跳舞。
而这个八音盒没有盖子,小人脚下是一片璀璨的星空,广袤无垠。
跳舞的女孩,再也不会被盒子困囚。
祝萝觉得那句‘我很喜欢’说早了。
她应该说:我非常喜欢!
这应该是祝萝短暂的人生中,收到最好的礼物了。
祝萝虔诚地将它拿出来,摆在床边的柜子上,打开开关。
八音盒响起熟悉的旋律,祝萝一听就能分辨出来,是她第一次跳给鹤令璟的《枕边童话》。
这个人。
祝萝曾经以为,鹤令璟很凶,而且对什么事情都反应平淡,一定不适合深度接触。
还好。
即使自己退缩过,天意依然一次又一次把鹤令璟送到自己面前。
祝萝才有机会发现,真正的他,其实有最最浪漫的灵魂。
‘嗡嗡嗡——’
八音盒的乐曲刚刚播完一遍,手机仿佛卡点似的,开始震动。
祝萝拿起一看,刚才想着的人,发来消息。
鹤令璟:晚安。
鹤令璟:女朋友。
“咦?”祝萝翻翻之前的记录,鹤令璟没有跟她说晚安的习惯。
而且,说晚安也就算了,为什么要加上称呼?
就好像,宣誓主权似的。
祝萝盯着屏幕,瞧了一会儿,才回复。
祝萝:晚安。
过了足足两分钟,她补上后面三个字。
祝萝:男朋友。
.
圣诞庆典距离元旦只有几天,转眼这一年又该结束了。
元旦是祝萝与鹤令璟交往之后,度过的第一个节日,原本应该去福利院看望孩子们。
但是,祝萝被迫答应严丰舟的要求,别说一起约会,连独处都变成奢望。
她情绪非常低落,无数次思考要不要拒绝。
偏偏严丰舟和周青故,似乎觉得她不够烦躁,轮流送来参加晚宴的衣服、包包、首饰,每样都是价格昂贵的奢侈品。
穿在身上,混名媛圈如鱼得水。
祝萝还有两个月才二十岁,正是爱漂亮的年纪。
她当然喜欢漂亮的裙子和珠宝,但是,并不想浸润在所谓的名媛圈。
如果得到这些的代价,是被名利场裹挟,祝萝宁愿什么都不要。
只可惜,形势所迫,元旦那天的晚宴,她无论如何也别想躲过。
祝萝心烦意乱,想要跟鹤令璟商量,却发现鹤令璟连续好几天无影无踪,也不知道做什么。
——难道他一点都不在意吗?
男朋友情绪稳定,不会乱吃醋,祝萝原本应该高兴。
然而,鹤令璟实在稳得过头,导致祝萝不禁胡思乱想。
鹤令璟对于她,是否一点占有欲都没有呢?
对于刚刚开始交往的恋人而言,这种事情,正常吗?
祝萝想了很多很多,结果只是庸人自扰。直到元旦前一天,鹤令璟依然没有出现。
严丰舟已经为她安排好出席晚宴的一切细节,甚至威胁,如果她到时候不愿意出席,就算用绑的,也要把祝萝绑过去。
祝萝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被迫换上华丽的礼服,戴上名贵视频,坐进周青故派来的车里。
听说周青故举办的年末晚宴,声势浩大。
不仅邀请漠城有头有脸的朋友,还向世界范围的顶级大佬发出邀请函。
宴会举办的地点,特意安排在海岸边的七层豪华大游轮。游轮里设有拍卖展厅、酒吧、赌场等等,富人常去的销金窟应有尽有。
为了筹备这场宴会,周青故前前后后忙了好好几个月。
尤其最近,都顾不得联系祝萝。
祝萝原本以为,被自己拒绝两次。
周青故那样自负的人,应该已经死心了。
当她拎着裙摆,坐进停在路边接她的车子里,发现宴会的主人周青故正坐在自己旁边。
祝萝捂住胸口,往车门方向缩了缩,明显被他吓到。
“你很意外?”周青故见她一脸惊恐,露出嘲弄的表情,“你已经答应做我的女伴,跟我同乘一辆车,不是很正常?”
“周先生。”祝萝警惕地看向他,表明自己的态度,“我这次出席,是因为答应了严丰舟的条件,请你不要误会。”
她咬咬牙,明知道会激怒周青故,却还是掷地有声地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哦?”周青故挑眉。
他上次见祝萝,对方还是单身状态。
短短几天,就已经找到男朋友了。
想也知道,肯定是自己无暇顾及的这几天,让祝萝和鹤令璟确定了关系。
真有种。
无论是敢违逆他的祝萝,还是敢得罪他的鹤令璟。
漠城这个地界,周家势力几乎能做到手眼通天,很少有人明目张胆得罪周青故。
这两个人,真有种啊。
“无所谓。”周青故冷笑,“我上次说得很清楚,我要把你留在我身边,你的意愿不重要,你男朋友的意愿更不重要。”
顿了顿,他又补充,“如果今天之后,他还是你男朋友的话。”
“你想做什么?”祝萝急急地问。
“怎么?背叛我的时候那么大胆,现在还是着急了?”周青故阴阴瞪她,“姓鹤的小子,三番五次挑衅我,早就应该想到今天的结局。”
“他没有挑衅你,别动他!”
“你想命令我?”周青故彻底撕破伪装,将祝萝推到旁边,“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从小到大,我看中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跟我作对的人,注定要吃苦头。”
“趁我对你还有耐心,你最好顺从一些。”周青故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祝萝的脸,“否则,下场你自己掂量。”
祝萝脑袋磕到车框,疼得厉害,肿了一个大包。
她清楚意识到,周青故这样身份的人,是不会跟自己讲道理的。
就像严丰舟。
只要祝萝在所谓的名利场呆一天,她说出的话就永远不是话。
没有人会听,没有人把她当做‘人’看待。
同样的遭遇经历过太多次,祝萝已经习惯了。
但是,听周青故的意思,他肯定不会让鹤令璟好过。
鹤令璟……
祝萝恍惚想起,鹤令璟已经失踪好几天了。尤其昨天,他连晚安消息都没有发,让祝萝攥着手机,一直等到后半夜。
该不会——
祝萝心里咯噔一下,绝望地想:鹤令璟该不会出事了吧?
与此同时,鹤凌皇跟在鹤天行背后,登上举办晚宴的游轮。
周青故家大业大,在漠城拥有举足轻重的分量。
当地的企业家,只要没有利益冲突,与周青故或多或少有利益往来。
鹤凌皇钻进船舱,看见内部的装潢布置,酸溜溜评价道,“周青故可真是大手笔。”
相比之下,他虽然也是豪门继承人。但是迟迟不能掌权,导致多买几辆车,都得看爸爸和大伯的脸色。
估计再等个十年,他才能拥有承包游艇的自由。
“你少说两句。”鹤天行瞪了他一眼,吩咐道,“等会儿见了周青故,一定要跟他表明态度,别让鹤令璟的事情,牵扯到你。”
“那当然。”鹤凌皇无所谓地说,“反正我本来就没有把他当弟弟,撇清关系正合我意。”
鹤凌皇找了一圈,发现周青故还没有到场,宴会厅暂时的主角是方凭序。
近几年,方家与周家旗鼓相当,同为漠城数一数二的大公司。两家继承人,经常被放在一起比较。
方凭序年轻,处处比不过周青故,原本和他很不对付。
今天不知为何,竟然出现在周家的地盘。
“方少,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
方凭序端着一杯香槟,意有所指地说,“哪有什么风?看乐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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