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风水在华国属于明里不大肆推崇,但百姓间很受尊崇的存在。
风水师是时下最热门行业之一,就是入门门槛较高没有系统教学,大部分风水师都是个人或是家族想所传。
风水街建得很宽阔,每日来逛的人络绎不绝,久而久之周围就聚集起了各种商业区。
从刻着祈福二字的廊坊进入,几十米长街道全是经营玉石跟各种老物件的铺子。
还是跟在市中心有同样感慨,明明是周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不用上班的人……
人群密密麻麻如蚂蚁似地往前挪动,如果哪个店铺前驻足观看的人多了点,后面就不得不停下来等待。
“我就说人很多,咱们非要来热闹干什么!”
与峦星河同样不耐的人有不少,在他前面的一对中年夫妻就是如此,丈夫挤得满头大汗,不住地埋怨妻子。
烫着个典型阿姨头的女人低吼:“如果不是为了儿子,我来这受什么罪。”
峦星河挑眉,这世界还真是小。
男人瞬间闭嘴,妻子却好像找到了发泄口子,机关枪似地继续吐槽。
“就你那点工资,辛苦一辈子好不容易买个房子,结果还让人住得不省心。”
“换房子你有钱吗!”
“如果有钱,我到处托人找大师干什么!换个房子不就行了。”
“那个大师是老姐妹好不容易托人才求来帮忙,儿子马上要结婚了,你不想新媳妇也和咱们一样每天都被噩梦吓醒吧!”
阿姨激动下根本没压低音量,挤在他们周围的不少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丈夫忙安抚妻子,低声下气地恳求道:“小声点,小声点。”
“叔叔阿姨是去福至居请松师傅帮忙相宅?”阿姨身旁的小年轻突然笑道。
“小伙子也去那?”阿姨倒是爽快,很干脆的承认。
叔叔脸皮薄些,脸涨得通红不敢吭声。
“松师傅是我师叔,我去给他送点东西。”年轻人笑。
“那是真赶巧。”
峦星河看向年轻人。
长得白白净净,一身中式改良道袍,气质温润如水,身上有股子淡淡的……朱砂味。
峦星河细闻,果然是朱砂的味道。
长年累月练习画符才可能留下淡淡朱砂味。
跟这年轻人走准能找到卖黄纸和朱砂的地方……
年轻人一直与阿姨轻声交谈,脾气很好地听她唠叨自家老伴,就几分钟的路,甚至连家里琐事都说了不少。
峦星河一直不近不远地跟在他们身后。
福至居。
铺面意外很小,老旧木板挡了半边,只留下一个人进去的宽度。
年轻人先将老夫妻俩请进去,随后转过身看向峦星河。
“你跟了一路,难道也想找我师叔?”
“我想买点黄纸和朱砂。”峦星河老实道。
年轻人上下打量峦星河。
个头不高,皮肤黝黑,一脸憨厚老实,无论怎么看都是劳动人民形象。
“不要轻易学网上那些半吊子的天师画什么符,容易出事。”年轻人好心提醒。
峦星河谢过,还是笑着跟年轻人一起进入了店铺。
铺子里别有洞天,刚跨入就有股子暖意扑面而来,热气暖而清新,并不是空调所吹出来的风那般干燥闷热。
利用风水布局将店铺布置成个冬暖夏凉的好地方,确实有点功底。
“峦星河。”清脆异常的一声呼唤,让峦星河满头黑线,也让那年轻人投来诧异视线。
上衣口袋里梵应钻出个红色脑袋。
“我养的鸟。”峦星河干巴巴地解释,双指把梵应从兜里捏出放到肩头。
“挺有灵性的小鸟。”不知年轻人是看出什么还是顺口说说,视线在梵应眼睛上停留了几秒钟才收回去。
【一时忘记了。】梵应表示还没适应不能开口说话的世界。
【有什么事吗?】
【我想告诉你这里没有好东西,咱们快点走吧。】梵应说。
峦星河:“……”
【我知道了,等我买完东西就走,你乖乖看着不要乱说话。】峦星河无比耐心地安抚着小龙。
能让梵应看上的好东西,估计也就咎良那颗应龙族的龙珠了。
幽幽沉香气弥漫,行走在光线微微有些暗的铺子里,竟意外地沉心静气下来。
比他们先进门几步的中年夫妻就变得安静,连说话的声音都不由放轻了许多。
百来平铺子,摆放商品的柜台只有三分之一,另外三分之二是套看上去就不便宜的中式沙发。
沙发上两人对弈正酣,一人短发方脸,和年轻人穿着差不多的改良道袍,另一人白发苍苍,衬衣袖口高高挽起,脸色红润。
中年夫妻俩走到沙发前,你瞧我我瞧他,两人好像都不敢开口。
“师叔。”年轻人走上前去,恭敬地朝方脸中年人开口:“这两位就是付姨提过的叔叔阿姨。”
“相宅子的?”
中年人抬头,视线直直越过夫妻俩落到峦星河脸上。
随即一怔,视线重回年轻人面上:“若宇,那位也是客人?”
“他想买些朱砂和黄纸。”苗若宇说。
“那你带客人去拿东西,有事叫我。”方脸中年人又望了眼峦星河才略带着奇怪疑惑的神色转身。
【他身上有串受道观香火气供奉的沉香木手串能感应到气场波动,但没法确定是不是你。】鹤顶红解惑。
【本来就不是我。】峦星河笑,气场波动肯定来自梵应。
“你要的黄纸在这,跟我来。”
被叫若宇的年轻人领着峦星河来到柜台前,弯腰从底下柜子里取出个盒子。
“那再给我十张五色纸。”峦星河突然又道。
“五色纸?”若宇又重复问了遍,好像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皱了皱眉又说:“镇五方才可用五色纸,一般祈福消灾用黄纸就可以。”
“多谢师傅指点。”峦星河笑,但还是没说有什么具体用。
若宇不再劝,按照峦星河所要的东西给他装好,随后按动计算机报价格。
“一百二十五。”
峦星河点头,然后伸手从裤兜里拿出支手指长短的细笔:“能借我个纸杯吗?”
“你要现在画符?”若宇震惊。
画符需沐浴净手,沉心静气,虔诚诵咒画下的符才有用。
把纸杯递给峦星河,只见他竟然从饮水机里接了口矿泉水,然后把密封袋撕开抖些朱砂进去
若宇:“……”
短笔倒转,直接用笔头搅拌。
若宇重重叹气,也不想问峦星河到底在闹些什么幺蛾子,看师叔那边有事发生立即转身离开。
白酒化朱砂乃是常识,从第一步起若宇就知道峦星河是个门外人。
他离开,峦星河的动作却并未停下。
朱砂一细腻后立即提笔,游龙走凤般在黄纸上画下净心雷咒。
【梵应,借一丝雷力。】
收笔,提起梵应的爪子按在黄纸上,而后迅速折成正方形。
第二道重复上述过程,全程快得只需两分钟就全部完成。
【竟然用焚悟笔来画符,可真有你的。】鹤顶红看得无语。
一笔可修命格的神笔竟然被拿来画符,真不知该不该再说峦星河抠门的话。
这么贵重的笔当年是完成更改国运之后才得到的奖励,现如今竟拿来画个静心符而已。
简直是……暴殄天物。
【放在你那几百年都,好不容易派上用场,有作用就行。】峦星河无所谓。
多亏前千年拼命搜集各种好东西的习惯,只要随便找找准能找到合适的东西。
“大师,您是说没办法!”
沙发边上的中年叔叔很是激动地站起来,身体不停颤抖,好像受到了不小打击。
倒是那阿姨镇定许多,双手紧紧地扣着自己膝盖沉声问:“只要儿子儿媳搬出去就没事了吗?”
“她是冲你们老两口来的,应该不会迁怒到其他人身上。”松师傅抹了把短发,干脆道。
“师叔,它与叔叔阿姨到底有多大仇连您都说没办法。”若宇神色凝重。
峦星河走到沙发边,静静立在一旁听他们继续交谈。
“也许是前世孽缘,也许是你们年轻时不小心惹下的祸事,总之因果在你们夫妻身上,我无法插手。”松师傅叹道。
“那可否用法器先镇压,等找到有能力收服的天师再处理。”白发老者提意见。
“涉阴阳讲因果,就是张天师行事也得先问因再论果,况且它并未起杀心……”松师傅为难地摩挲着下巴没几根的胡须:“我只有先与它讲讲搭理,若是不行你们就去找张天师吧。”
峦星河张眨巴眼睛,这松师傅道行太浅,好多事都没看出来。
“张天师我们请不起啊!”叔叔哭丧着脸嚷嚷了出来。
张天师大名在外,听闻出手狠辣绝不给委托人留后患,但这收费价格也能吓跑百分之九十的人。
就他们夫妻那套房子,怕是得卖房借钱才能付得起。
“……”
沙发上几人都露出惋惜之色。
“光凭叔叔身上这么点阴气怎么就断定一定是因果报应?”峦星河终于开口。
梵应帮腔似地吼了句:“就是……”下一秒就被峦星河捏住了嘴。
“你……”松师傅先抬头,目光有丝错愕:“你看出他身上有阴气?”
峦星河点头。
凡是涉及阴阳之事万不可轻看任何一人,松师傅深知这个道理,当即起身朝峦星河拱了拱:“还请赐教。”
若宇神色怪异地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压下满心怀疑,也跟着站了起来。
“叔叔身上有阴气不假,但那阴气并不是冲他,而是……”峦星河微笑,目光落到阿姨所穿的玫红色雪纺上衣。
“难道是我。”阿姨惊得跳了起来,双下巴都跟着抖了抖。
“不是……是你家的衣柜。”峦星河说。
“……”若宇用一言难尽的神色望着峦星河。
“衣柜,怎么可能因个衣柜就入梦好几个月。”白发老者满头黑线,双手拍得啪啪作响。
松师傅虽然没有质疑,但看神情分明也觉得荒唐。
峦星河接着又说:“你们家衣柜用了人家的棺材板,人家能不找你们麻烦吗!”
“……”
一瞬间,峦星河从五个人脸上看到了五种颜色。
夫妻俩吓得脸色惨白,此刻就算峦星河立即说开玩笑,估计回家也会马上把衣柜丢掉。
松师傅神色又青又白,双手掐诀,疾步走到叔叔身前,凝神仔细感受。
好一会儿,他才满脸恍然地垂下手,深深地看了眼峦星河。
“大师所言是对的,怨气就集中在衣服之上,鬼只骚扰他们,就是因为他们穿了衣服而儿子儿媳没穿。”
他也算一叶障目了。
只通过两人身上有阴气就草率断定是因果报应。
松师傅一承认失误,立即让中年夫妻像是找到了救星,二人上前一左一右围住峦星河。
“大师,求你帮帮我们。”
“大师……”
也许是早上落水有些着凉,峦星河被两人轮番喊大师吵得头昏脑涨,有些烦躁地捏了你眉心。
若宇惊骇地望着,目光下意识移下看向那个红色袋子。
“阿姨。”峦星河哭笑不得地往后退了一步,伸出食指指指自己鼻尖:“你不认识我了?”
阿姨迷茫。
“早上我被您一屁股怼下池塘,换件衣服就不认识了?”
从听到阿姨声音的第一瞬间峦星河就认出了这位阿姨。
本着要在小区买房子,以后要打交道的机会肯定多,能帮一把就帮一把的原则。
加上夫妻两就是喜欢贪点小便宜的普通人,本身没什么孽障,这次被鬼缠上纯属无妄之灾,峦星河这才开了口。
“是你!”阿姨张大嘴,狠狠吞了几口口水:“是我们小区刚来的保安?”
“保安!”
松师傅三人都失了语言。
“是我。”峦星河微笑:“我回小区就画道符给你,你放到衣柜里,然后连着衣柜一起烧干净就没事了。”
“就这么简单,不需要驱邪?那我们穿的衣服怎么办!”阿姨追问。
“就这么简单。”
阿姨激动起来那个嗓音都跟女高音似的,峦星河歪了歪脑袋避开魔音,无奈又确认。
“大师说能行就能行,你别再多话,再说就住一个小区,你还担心什么。”
俗话都说柳暗花明又一村,叔叔今天可算领教到了这句话的意义。
早上出门时还无比沉重的心情瞬间云开雾散,高人大师就在他们小区上班,就算一次不行还能找二次。
而且看人家态度那么随意,一看就觉得不是大不了的事。
“你说得对你说得对。”阿姨恍然大悟,根本顾不上是在人家店里,忙催促老伴快把红包拿出来。
他们也是听人说的道上规矩,不管事办没办成,只要出主意了就得送红包。
峦星河摆手拒绝:“都是邻居,红包就算了,我还想麻烦阿姨一点事。”
双手用力,把红包往阿姨怀里推了推,认真道:“我想在小区买套房子,要麻烦阿姨多帮看看。”
“咳咳——”白发老者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两声。
说真的,如果不是松师傅亲口承认自己看走了眼,他都要怀疑这三人在唱双簧呢。
等会峦星河就该拿出符咒来卖钱……
正这么想着呢,峦星河突然转头看向他:“一看先生就是大公司的老板,需要买符吗?”
“……”
“就是刚才你拿水画的符?”若宇惊问。
峦星河点头,拍拍梵应,它立即钻回上衣口袋,叼了枚正方形的符纸探出头来。
“净心雷咒,除邪祟,静心沉妄,能挽救你的错误决定,仅限一次哦!”
非常具有推销意味的话让白发老者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接话。
若宇道行还浅,所以一看到符纸脸上怀疑的表情藏都藏不住。
三人中只有松师傅神色一凛,紧紧盯着那枚夹在峦星河指间的符。
“雷霆之力!”
一团明媚闪亮的气息环绕在符上,不时有丝雷霆之力滋滋闪过,一枚符上竟蕴含了天地雷三道力量。
峦星河所说的沉心静气仿佛菜刀砍蚊子……大材小用了。
这道符完全可以镇宅化煞,佑整个公司不受外邪入侵。
“松师傅有眼光。”峦星河目光灼灼地望着他,目光一转立即笑道:“那……您要买吗?”
尊称都用上了,峦星河只希望松师傅能大方点,最好能让他凑齐首付。
“您真的要卖!”松师傅同样用上了尊称,而且好像还有些不敢相信。
“卖!”峦星河斩钉截铁,转手又拿出枚:“两枚,要的话可以全卖给你。”
松师傅呼吸一滞,目光剧烈颤动。
“第一枚一百万,第二枚三百万,如果你觉得少了我们还可以加价。”松师傅立即报价。
“成交。”峦星河笑,一把将符塞到松师傅手心,笑眯眯地拿出手机摇了摇。
“好。”
松师傅连忙反应过来,捧着符交给若宇后,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转账。
双方交易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到账提示音一响,峦星河笑得更是开心,拉着叔叔阿姨很是热情地邀请他们一同回家。
三人走出店铺,松师傅脸上震惊的神色都没有减轻。
他追到门口,恍惚地望着三人有说有笑的走远。
“若宇,那两道符真的是那位大师刚才画的?”
“我只看到他用水调朱砂,之后的就……”若宇后悔得要死。
就算看不出那两枚符有多厉害,但看师叔一副如梦如幻的样子,也知刚才究竟错过了多大的机缘。
松师傅重重一叹:“如果你刚才在大师身边亲眼看他画符,对你符之一道肯定大有受益,可惜啊……”
若宇脸色刷一下变得惨白。
白发老者忙问:“这到底是什么符?竟然让你都如此感慨。”
松师傅挑眉,忽地朝老友露出个得意笑容:“老李你这回可是真眼拙了,大师说得没错,那道符里的雷霆之力对你可比任何风招财水法阵都要有用。”
“什么!”
李老爷子如遭雷击,整个人呆立当场。
“可惜现在被我买下,我今晚就连夜回本家,这符是没法送你了!”松师傅大笑。
“……”
不管福至居里几人如何懊悔,峦星河一趟就赚足买房首付,心情好得不得了。
回到小区,阿姨迫不及待地就请峦星河去家里。
叔叔姓孟名唐,与老伴周丽雯结婚三十年,以前原本是家塑料工厂的员工,后来工厂倒闭给员工都赔了点钱。
那点钱只够在郊区买房,所以他们在福慧园买了套一百二十平的房子。
住进来五年,儿子去年辞职,跟女朋友打算去附近镇里开家小餐馆,以后就住家里了。
就是因为儿子急于回家住,老两口才着急想清除麻烦,省得连累了孩子。
周阿姨家住在三栋1607。
从进入房子大厅就没见到一个人影,据阿姨说,他们这栋楼就住了十几户人,平时十天半月就见不着一个人。
人气少得可怜,难怪阴气如此放肆,能直接登堂入室骚扰阿姨一家。
进入家里,叔叔反倒是不忙着催促峦星河快收鬼,反而是热情地把人迎到客厅坐下,又是端茶又是端水果的招呼起来。
“儿子不常回家,家里就我们老两口,这都好些年没人来家了。”周阿姨说。
孟家的房子装修得很简单,电视还是早些年的款式,简单但很干净。
一阵檀香味缓缓从客厅背后的屋子里飘了出来。
峦星河看向门口,屋子里应该供奉着佛像之类。
阿姨见状,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尊佛像是我一个姐妹带我去请回来的,老姐妹说只能供奉荷花,这大冬天的上哪买荷花去,所以我才把主意打到池塘,还连累了你。”
周阿姨越说越不好意思。
孟叔还是没忍住埋怨了句:“请回来供奉了快一年也没见起什么作用。”
不怪他怀疑,为供奉这尊佛像,家来天天都是股子呛鼻香味,儿子每次回家都说他们搞迷信。
峦星河突然又问:“我能看看吗?”
“当然。”周阿姨现在对峦星河完全是百分百相信,站起来就领着人去专门看腾出来供奉的房间。
刚一推门,峦星河就皱了皱眉。
他站在门口没再往前走,凝神看向佛龛中笼罩在红光中的一尊佛像。
“叔叔阿姨,这尊佛像是你们去哪请的?”峦星河问。
孟叔心里咯噔一声,心顿知不妙,忙转头去看还一脸迷茫的周阿姨:“当时我记得是你老姐妹帮忙请来的。”
“是,是张燕帮的忙。”周阿姨迷迷糊糊地回忆起当时场景:“张燕说我们不是虔诚信徒,所以不能亲自去请,咱们在家里接的。”
“张燕肯定有问题。”孟叔气,随即又着急地询问峦星河:“是不是咱们供的佛像有问题?”
峦星河点头。
这是座邪佛,而且雕刻所用木头还是招阴的槐木。
有这么座邪佛在家,难怪那抹灵魂能入老两口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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