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镜小说 > 虐心甜宠 > 天鹅颈 > 第61章 61
    听到这个称呼,今兮才抬头看他。


    男人带了顶鸭舌帽,注意到她打量的眼神,似是为了配合她,让她看自己看得更清晰,于是将帽子摘下。


    时隐时现的光照在他脸上。


    单眼皮,高鼻梁,右眼角一颗泪痣,笑起来的模样有点儿坏,也有点儿帅。


    这是张任谁看了都无法忘记的脸,带着一股子浑然天成的玩世不恭。


    再加上他刚才叫她的那句——小天鹅。


    今兮活了这么多年,就一个人这么叫她。


    “祁燃。”


    她眉梢上挑,“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祁燃:“终于认出我了?”


    今兮:“嗯。”


    祁燃啧了声,“我这脸这么没有辨识度吗,怎么你到现在才认出我?”


    她笑容绽开,徐徐道:“那种情况下,我很难去注意你,毕竟非礼勿视,你说对吧?”


    “别提刚才那事儿行吗?”祁燃双手举起,作投降姿态,无奈地苦笑,“我真没在公共场合做这种事儿的癖好。”


    “是吗?你以前在巷子里不经常和女朋友这样?”


    今兮在江城待了十来年,关系最要好的,当属祁燃了。


    他们同住一条巷子,上下学一起,街坊邻居见到他俩一起,偶尔会打趣几句,左不过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样的玩笑话。


    到了中学,祁燃就开始谈恋爱了。他成绩并不好,但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长了张勾人心魄的脸,个高腿长,打球时,球场边看他的女生成群结队。他每次进球,都会漫不经意地朝人群看一眼,很装,但在那个年代,很讨女孩子欢心。


    他从来就不是个好学生。


    但偏偏就是他的坏,吸引了不少的女生。


    追他的女生从没断过,他身边的女朋友,也时换时新,每张漂亮面孔,都写满了对他的喜欢。


    有的人就是这样,他不是什么好人,但多的是人飞蛾扑火。


    今兮和他在中学后就逐渐疏离。


    不是刻意,只是今兮练舞的时间越发多,日常社交逐渐趋于零,每天除了学校就是舞房;而祁燃每天忙着谈恋爱,他的女朋友太多,校内的有,校外的也有,时常翘课跑到校外去找他女朋友。他父母不在身边,爷爷奶奶管不了他,老师也拿他没任何办法。


    后来,祁燃随父母离开江城,今兮也离开了江城。


    这中间,分开近十年。


    可是这些年,时光在他们身上似乎没有什么改变。


    祁燃笑起来还是那么坏,行事作风,还是那样的浮荡不羁。


    今兮依然是那只眼底漠然的天鹅公主。


    祁燃掐了烟,问她:“怎么来这儿?酒吧可不像是你会来的地方。”


    今兮:“这家酒吧老板是我朋友,而且,今天我男朋友生日,过来玩玩儿。”


    这话让祁燃面露惊讶,“谈恋爱了?”


    今兮:“嗯,你不也是?”


    “哪儿跟哪儿,”他无所谓地笑,慵懒的脸写满了薄情,“刚认识的,就喝了一杯酒,而且那女的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不是喜欢的类型,不也亲的那么激烈。


    这话今兮是在心里说的。


    但他像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亲一下而已,我可没想和她过夜,明儿个我还有行程。”


    “行程?”她不解。


    “不是吧,哥现在这么火了,你不上网的是吧?”祁燃作恼怒状,把手上的帽子往今兮脑袋上一搁。


    并不算大的帽檐压下来,几乎将她整张脸都盖住。


    那么小的一张脸,还没他手大。


    他眼里浮现绵柔笑意,一闪而逝。


    今兮摘下帽子,理了理头发,“我弄了很久头发,你别上来就搞破坏,行吗?”


    她问:“你到底干什么的?”


    这是真不知道。


    祁燃叹气。


    他说:“跟你差不多,唱歌跳舞的。”


    今兮:“跳什么舞?”


    “拉丁舞。”


    他耍嘴皮子,“男人就要长。”


    今兮习惯了他这混不吝的态度。十来岁的他就是这样,她没希望他二十来岁,会变得成熟。


    她问:“到底干嘛的?”


    祁燃:“自个儿上网搜去。”


    他手机响了,祁燃不耐烦地拧了拧眉,“我临时跑出来的,就想喝几杯酒,真没想干别的。”这算是前面的解释补充,“阎王爷催命来了,我要走了,对了,加个微信,以后常联系?”


    今兮出来上厕所,没有带手机,她说,“你加我的吧。”


    祁燃按断通话,输入她报出来的手机号码,发送申请,“记得通过啊。”


    今兮:“会的。”


    他戴上鸭舌帽,又从口袋里掏出口罩。


    这会儿,只剩下那双蛊惑人心的眼,泪痣都在勾人,“小天鹅,下次再见面,我保证,不会再发生这种事儿。”


    今兮顿了下,随即冲他笑。


    -


    这算是一段小插曲。


    今兮回包厢后没提及,贺司珩并不认识祁燃,她不认为这有什么好提的。毕竟今晚是他的生日,他才是主角。


    只是包厢里,趁她去洗手间的工夫,这堆人使了各种法子给贺司珩灌酒。


    都是厮混了这么多年的朋友,贺司珩也没法子拒绝。


    今兮坐回他边上,他靠过来,一身酒气地埋在她肩颈,“你总算回来了。”


    今兮扶着他腰窝,抬眸,眼风冷淡,一个个扫过去,“谁给他灌的酒?”


    江泽洲指名道姓地喊方才可劲儿灌贺司珩酒的那些人名儿。


    “周杨。”


    “傅闻声。”


    “……”


    “……”


    被喊到名字的人,瞬间嚷嚷,怒斥江泽洲。


    今兮冷嚇,“趁我不在灌他酒是吧?”


    她一剂眼刀飞过去,“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周杨笑:“天鹅公主,你家怎么回事儿,你在外撑场子是吧?”


    今兮:“对啊,我家阿珩脾气比较好,任人拿捏的,可不得我来撑场子?”


    众人嘴角抽了抽。


    就连江泽洲都看不下去,冲贺司珩喊:“就喝了三杯啤酒,加起来都没一瓶,你至于装的跟喝了三箱啤酒一样吗?”


    颈窝里传来阵阵热气。


    贺司珩喉里荡出笑,“这不是你们要看的吗?”


    “什么?”


    她不解地低头。


    “你走之后,他们打了个赌,赌我要是喝醉了,你会不会生气。”贺司珩直起腰身,眼里一派清明,没有任何被酒精沾染的醉色,他摊摊手,“——结果,显而易见。”


    &a;赌,当然有输赢,也有赌注。


    今兮问:“赌什么了?”


    贺司珩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这个。”


    三叉戟标识的车。


    不知是谁的。


    他拿车钥匙的手往空中一抛,抛物线滑过,最后的落点,是一只颇具骨感的手,在灯光下,呈冷白皮。


    江泽洲成了唯一的赢家。


    周杨苦着脸:“我刚到手的车!”


    随即,又转头问今兮,“你哪儿时候再回阿珩家住几天,我来陪你玩儿水怎么样,随便滋,绝对不躲的那种。”


    感情是当时那台车。


    归根结底,还是贺司珩的钱。


    今兮看都不看他一眼,“不回。”


    周杨自从拿到那台车之后连发不知多少条朋友圈,那股子炫耀劲儿,看的众人都烦。这会儿见到这台车转手了,大家落井下石地奚落他,同时还和江泽洲说,“千万别把这车给他了,宁可把这车放在车库积灰都别给他。”


    “这人跟没见过世面一样,整天发朋友圈,这跟我初中弟弟上个王者截图发扣扣空间有什么不一样?幼稚死了。”


    “对对对,别说滋水,滋尿都不行。”


    周杨气的脸都黑了,一个个对骂。


    这场生日宴,格外热闹。


    今兮和贺司珩,在这场热闹中相视一笑。


    ……


    那晚回去,贺司珩身上酒气挥散不去。


    吻里都带着酒气。


    今兮没什么礼物可送他的,真的把自己再次当做生日礼物送他。


    她这条连衣裙就靠身上两条绑带维系,绑带在颈后打成蝴蝶结,也算是礼物的包装了。但贺司珩显然没那个耐心拆包装,他手沿着光滑的脊背伸进去,把她压在玄关处,动作急切,连去浴室的时间都懒得等。


    玄关处的廊灯是声控的,亮起,又暗。


    房间里响起的喘息声和呻.吟声交织,廊灯又亮起。


    今兮被刺的阖上眼,艰难地说:“去……洗澡。”


    贺司珩抱着她,一步一顿地朝洗手间走。往日两分钟走到的路,硬生生拖了半小时。


    深夜,窗外台风声阵起,呼啸的风声卷席着茂盛大树,室外树影摇晃,室内交叠在一起的人影也在水中摇晃。


    -


    台风过境,天气依然炎热。


    整个八月,南城像是座大火炉,好在今兮不用去舞团,整日躲在冷气里。


    很快到了九月,今兮询问万樟的意见,确定自己的身体可以重新跳舞,就回舞团销假。


    这么久没回来,舞团好似没变,又好似变了。


    最大的变化,大概就是有事没事就和她斗几句嘴,然后被她一句话轻而易举打回去的周橙不在了。


    算是少了点儿乐趣。


    但她大部分的乐趣还在。


    那就是孟宁。


    暑假结束,江渝汀的练琴时间调至每天晚上。孟宁是个特别在乎自由时间的人,因此辞去了这个工作。也就是说,她又开始看她那些徒手撕眼角膜、男主挖女主肝给女二用的言情。


    每天中午吃饭时间,今兮就会听孟宁说她看的那些。


    比如说。


    女二拿起滚烫的凉水泼向女主。


    女主边哭边质问男主,同时她的眼珠子一颗颗从眼眶里掉出来。


    &a;女主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竟然是女二的孩子。


    今兮一开始还会提出疑惑,后来,直接听这个下饭。


    “对了,”又是一天中午,孟宁在说完一部匪夷所思的剧情后,提起正事,“明天是不是要录节目了?”


    转眼已是九月底。


    今兮刚回团的时候签了录制节目的合同,上面写着的录制时间,是九月二十六号,也就是明天。


    录制地点,在郊区的影视基地,据说为了这个节目,节目组特意搭了个特别大的摄影棚。


    今兮:“嗯。”


    孟宁很兴奋:“那明天岂不是就要见到祁燃了?”


    冷不丁听到这个名字,今兮眼皮颤了颤,“祁燃?”


    孟宁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山顶洞人,“你不会连他都不知道吧?他现在可火了。”


    今兮:“我认识一个祁燃,但我不确定,是不是你说的那个?”


    “你认识祁燃吗?不会是我知道的那个祁燃吧?”孟宁惊恐无比,于是掏出手机,上翻找出祁燃的照片,给今兮看,“呐,他长这样,超帅的!”


    男人标志性的泪痣,隔着屏幕都好似在和她调情。


    今兮看了眼底下的微博认证。


    说唱比赛冠军。


    她诧异:“说唱比赛?”


    孟宁点点头,“对呀,他是rapper。”


    孟宁收起手机,刚才还在讲非主流言情的她,眨眼间开始给今兮科普起祁燃来。


    祁燃之前是名地下rapper,混迹于国内各大酒吧。他作词奔放热辣,在酒吧那种场所,很受欢迎。但更受欢迎的,是那张浮浪不羁的脸,坏到骨子里的笑。


    真正被大众熟知,就是上个月结束的说唱比赛。这档节目热度很高,祁燃甫一出场,就靠那张脸出圈,而他初登场的30秒的freestyle,直接登上微博热搜。


    节目组靠祁燃刷了不少关注度。


    祁燃也靠这档节目身价水涨船高。


    但,今兮困惑,“他不是rapper吗,怎么来参加跳舞节目啊?”


    孟宁也很困惑:“虽然是rapper,但他学了很多年街舞。节目组拉他来当特邀评委,这你也不知道吗?”


    上面无论哪句话,今兮都真不知道。总觉得,和她认识的祁燃,不是同一个。可那张脸,分明又是同一张。


    孟宁喝了口汤,随口问:“你不是也认识一个祁燃吗?他俩是一个人吗?”


    今兮:“嗯。”


    意料之外的回答,孟宁惊得被汤呛到,咳得脸通红。


    今兮没想到她这么大反应,拍拍她的背,“慢点喝。”


    孟宁:“你俩认识?不是,你怎么会和他认识啊?”


    今兮言简意赅:“小时候的邻居。”


    孟宁快哭了,“为什么我没有这么帅的邻居?”


    今兮忍不住笑,“你喜欢他啊?”


    孟宁摇头,给出的答案却是一反常态的:“也不是喜欢,就是吧,他长得是挺帅的。”


    “嗯?”今兮眉梢轻挑,笑。


    “帅是挺帅的,但你也知道的嘛,我喜欢的是霸道总裁。”孟宁颇为遗憾地摇摇头,“祁燃总是笑,霸道总裁不能经常笑的,就算笑,也得是那种三分讥笑四分薄凉五分漫不经心,你懂吧?”


    “他不够霸道,我不喜欢。”


    “……”


    今兮竟然找不出理由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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