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吃多了影响智商◎
胡宁月揉了揉眼睛, 强忍着哭意道:“没什么,我感觉有点不太舒服,你们俩去食堂吃吧。”
话刚落音就跑走了。
何念音双手环在胸前, 用腿撞了一下夏晚晚:“她怎么回事?好像心情突然不好了, 是咱们说错什么话了吗?”
夏晚晚回忆起在寝室里胡宁月和赵灵韵说过,她妈妈过世很久了,爸爸又另娶了一个妻子, 妻子还带了一个女儿, 她的父亲对继女比待她还要好。
夏晚晚扭过头去看校门口的李央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好像明白了什么, 但一切都是她自己的猜测,她也不好说出来,朝食堂方向扬扬下巴:“没事, 咱先去吃饭吧, 一会儿人太多抢不到位置的。”
何念音也懒得再琢磨胡宁月,天大地大干饭最大:“行。”
用过午饭回寝室的时候, 夏晚晚给胡宁月带回去一份烤肉拌饭。
夏晚晚到寝室时,胡宁月正闭着双眼躺在床上,整张脸上布满泪痕。
她眼皮一颤一颤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赵灵韵从阳台挂好衣服出来,俯在夏晚晚耳边低语道:“宁月不知道怎么了, 回寝之后连校服都没脱直接就躺床上了,一句话都不说,她是不是病了啊?”
夏晚晚眉头微蹙, 把烤肉饭放在桌子上, 走到胡宁月床边蹲下去, 开口问道:“你中午没吃饭吧, 我给你带了烤肉饭,你要不要尝尝?”
赵灵韵也很担心胡宁月,跟夏晚晚并排趴床头:“宁月,你到底怎么了啊?”
胡宁月缓缓睁开被泪水糊住的眼睛,瞧见趴在床边的两个小脑袋,瘪了瘪嘴,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
“你别哭,到底因为什么呀?谁欺负你了?”赵灵韵伸手去给胡宁月擦眼泪,可胡宁月的泪就像泄了阀门的洪水,汹涌不止。
她啜泣着从床上坐起来,一个劲地哭,上气不接下气,泪水把额角的碎发沾在了脸上。
赵灵韵还想问什么,夏晚晚扯扯她的袖子,摇了摇头,然后坐在床上面对着胡宁月,一把抱住了她,一下下地用手顺着她的后背。
胡宁月哭声停了一下,她将脸埋在夏晚晚的右肩上,像是终于给情绪找到了可以寄托的地方,再无顾及地放声大哭。
夏晚晚和胡宁月找到了共鸣。
也许,在某种程度上,她们都渴望被爱,却又得不到亲人的爱。
她只能在梦里幻想着内心缺失的那份爱,而胡宁月面对的比她还要残忍一些——明明已经失去了母爱,还要眼睁睁地看着本应该属于自己的父爱分给别人。
胡宁月滚烫的泪水浸湿了夏晚晚单薄的T恤衫,女孩的眼泪好似熔浆滴落在她的心上,把她的心烫出一个洞。
那份烤肉饭最后也没人动。
饭凉了个彻底,可根本没人在乎。
胡宁月哭的太狠了,眼睛肿的像桃子,下午的运动会自然是没法参加,夏晚晚替她跟郝辉请了个假。
胡宁月本来是负责往主席台上送各个项目的加油稿的,她一请假,郝辉便把这个活安排给了没报项目的夏晚晚身上。
夏晚晚坐在班级座位第一排的太阳伞下,把下午的稿件按照运动会的项目分好类后,去主席台送稿。
她再次遇见了李央。
李央长发微曲,扎着高高的马尾,本就漂亮的脸上花了点淡妆,显得她的容貌愈发艳丽。
她见夏晚晚过来,冲夏晚晚露出一个亲切的笑。
夏晚晚也朝她弯眼一笑作为回应,把稿件放在收稿处,转身下了主席台。
坐在李央身边的女同学注意到她们的互动,问李央:“你和那个女孩熟吗?她早上在这做方阵解说的时候,声音好甜啊。”
李央收起笑容,声线淡然:“不是很熟。”
一想起上午林慕白和夏晚晚在主席台的相视一笑,她捏着稿纸边缘的手用力了几分。
夏晚晚中午光顾着安抚胡宁月,忘了带水,走下主席台后顺路去学校拐角处的超市买了瓶矿泉水。
超市正对着篮球场,那里站了一排检录完毕的运动员,等着参加定点投篮。
林慕白穿着深蓝色的短袖,黑色的运动裤,脚尖点地来回转在热身,他出挑的身高在运动员里格外显眼。
站在他身边的凌程紧了紧自己头上的运动发带,坏笑着指着主席台的方向跟林慕白说了些什么,而林慕白只是懒懒地瞅了眼,多一秒都没停留,弯腰双手撑在膝盖上,满不在乎。
运动会这几天学校破例让学生们带手机,宿管阿姨也把住宿生交上去的手机都发了下来,晚上再收回去。
夏晚晚从校服裤兜里摸出手机,躲在超市门口的大树下,暗暗地拍照。
她用手指将像素放大,直至手机屏幕只容下林慕白一人。
在她即将按下拍照键时,有人从身后叫了她的名字:“夏晚晚?”
偷拍的夏晚晚被吓了一跳,手一抖,手机没拿稳,屏幕朝下摔在了地上。
夏晚晚捡起手机,心疼地拍着手机屏幕上沾着的尘土和杂草。
屏幕的右下角摔出一道裂痕,不过还好不是很显眼。
“你拍什么呢?”迟峻弯下腰,似笑非笑地平视着夏晚晚的眼睛。
夏晚晚连忙把手机揣进兜里,随口应付道:“没什么。”
她侧过头,正好看见那边的定点投篮已经开始比赛了,林慕白第一个上场,利落地投出球,篮球被抛出一个漂亮的弧线,精准落在篮筐里。
迟峻跟着夏晚晚的目光望过去,不甘心地握了下拳,直起身子道:“之前,是我听了一些传言,对你有偏见,所以才会冒犯你,我跟你道歉,对不起。”
夏晚晚眨巴了两下眼睛,不明白迟峻为什么突然就向她道歉,她挠了挠额头,笑道:“没关系,都过去那么长时间的事情,你不提我都快忘了。”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这次方阵解说的事情,篮球场的方向哨声响起,林慕白投篮结束,换下一个参赛同学上场。
迟峻往球场瞄了一眼,朝夏晚晚走进几步,故意斜过身子,让外人看起来两个的站姿很近很亲密,继续和夏晚晚找着话题聊。
夏晚晚表面笑嘻嘻,内心飘过一堆省略号。
她觉得直接打断迟峻的话好像不太好,寻找着迟峻话里的缝隙,好结束这场尬聊。
林慕白退到赛场外,走到另一片空场地拿起自己刚才放在地上的矿泉水喝,拧瓶盖时却瞧见了不远处站在大树下的夏晚晚和迟峻。
他们站的很近,特别近。
最关键的是夏晚晚还笑盈盈的,和迟峻聊得蛮开心的样子。
迟峻看夏晚晚的眼神,充满着炙热。
那眼神林慕白再熟悉不过了。
一股酸意翻涌进林慕白的心间,他连水都忘了喝,死死地盯着夏晚晚的方向,瓶子都快被他捏爆了。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林慕白右手用力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在应不应该走过去悄悄听一下之间来回纠结。
他正矛盾着,只听见“哐”的一声,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颗篮球砸在球框边缘被弹出,对准他的后脑勺就飞了过去,人被球打在了地上。
他趴在地上双手捂着脑袋,周围的老师和同学围了过去,焦急地问:“同学你没事吧?”
把球不小心扔篮筐上的男同学赶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夏晚晚也注意到了篮球场的动静,匆匆跟迟峻说了声“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后跑了过去。
迟峻一个人留在原地,落寞地叹口气。
她跑过去的时候,凌程一马当先地蹲在林慕白跟前,用手晃了晃:“哥们,你还好不,能看清这是几吗?”
林慕白就感觉自己晕了一下,也没多疼,没必要大惊小怪,抬头跟老师道:“我没事,您去忙,别耽误比赛。”
“行,”老师往周围扫了一眼,指指凌程,“你是不是参加完比赛了,我看你们俩好像认识,你陪他去医务室看看。”
“下一个就是我,我比完赛就带他去!”凌程摸摸林慕白的脑袋,“你暂时一个人行吧?”
“我没事,你比赛去吧。”
周围的人都散了,林慕白一只手撑着地起身,站起来的一瞬眼冒金星,身子一晃又要倒下去时,一双手扶住了他的身体。
“我扶你去医务室看看吧吧。”
夏晚晚的声音如同六月的和风,洋洋盈耳,清澈的好听。
“你,”林慕白往超市方向看了眼,“你怎么过来了?”
“我在超市那边买水,看见你被球砸了,”夏晚晚搀着林慕白的手臂往医务室走,“你感觉怎么样,晕不晕?”
林慕白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唔了一声:“挺疼的。”
“你倒地下的时候不是说不疼吗?”
夏晚晚和林慕白寻声回头。
凌程不知何时跟在他们身后,转而对夏晚晚道:“我跟你说,你知道林慕白为什么没听见球砸筐的声音么?”
夏晚晚摇头。
林慕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啊,”凌程颇有深意地一笑,“是醋吃多了,影响到智商了哈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之林茶茶的两幅面孔
被球砸后的林慕白面对其他人:“没事,一点不疼,这点伤对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看见夏晚晚之后的林慕白:“好疼,头都肿了……”(委屈小狗眼)
凌程:……这哥们看起来好像不太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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