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这阵法莫名的吸引他，可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却说不出来。
很简单的阵法，其中意味高深，隐隐透过这简单的阵法看到了什么，是谢玉从未触及过的领域。
这到底是什么？
从未有哪一刻如同现在这般，让谢玉觉得自己就是个门外汉，守着宝藏却无法窥见宝藏真容。
他像是从来没有修炼过的孩童，面对着一座高山，仰而止步。
无解久了，难免郁郁，谢玉止住了疑惑，看向了时九澜。
时道友很入神的看着阵法，身上的气息十分微妙，还透露出玄之又玄的意味，很奇特，如同这阵法给他的感觉一样。
不，时道友给他的感觉更不一样。
时道友的气息在变，变得他更不知怎么形容了，似乎消失了。
谢玉看着这个人，他像是不存在，又像是存在了很久，如同山峰，屹立千年万年，始终不朽。
站在山峰前，谢玉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开始叩问，他为何修炼？
为何会走上修炼一途？
为何修剑道？
何为……道？
从前种种，慢慢浮现于眼前……
他生于富贾之家，自幼爱修习剑术，后来被师傅发现了天赋，便走上了修炼一途。
修炼从来不是轻松的，哪怕有着过人的天赋，也需要倍加努力，才能不负天资。
师傅说他是天才，近千年来最出众的天才。
可他依旧很迷惑，越是修炼越是迷惑，无人能解。
他仿佛天生拿剑的，合该修习剑道，有时候他也迷惑，修剑道真的是对的吗？
没人告诉他，是对还是错的，就连师傅也无法解释，他只能一路摸索，继续修行。
他在剑道上的进步突飞猛进，可是他心底还是有着深深的疑惑。
何谓剑道？何为道？
至今，他都不解。
刹那间，对上了时九澜的眼睛，清澈平静，明亮极了，没有迷惑，没有茫然，从来都很坚定。
时九澜：“你有惑？”
他答：“是。”
谢玉茫然：“我不知为何修习剑道，也不知何为道？”
时九澜：“问心。”
谢玉：“问心？”
时九澜：“可曾悔？”
谢玉：“我……”
后悔修习剑道吗？
假如从来没有修过剑道，会是什么样的？
如果……
如果他不知道修炼这条路，大概还是会拿剑的。
如果师傅没有带领他修炼，他还是会对剑一见钟情，情有独钟。
没有为什么，他只是单纯的喜欢练剑。
他只是喜欢而已，没有为什么。
所以……
谢玉：“我不悔。”
谢玉：“我从来不后悔拿剑。”
仅此而已。
时九澜：“还有惑否？”
谢玉：“一些。”
他顿了一下：“我还是不知，何为道，但我不后悔拿剑。”
时九澜：“问心。”
谢玉：“问心？”
时九澜：“对。”
谢玉陷入沉思。
零零七：【九澜，不可以说得简单一点吗？听起来，很高深的样子。】
系统实在没有慧根，悟道看起来很复杂的样子。
时九澜：【简单来说，他想太多。】
零零七：：……？
这解释，也太简单了点，还有，话题是怎么转到男主想太多的？
时九澜：【剑修拿起剑，必然是无畏无惧，坚定不移的，怎么会疑惑自己的道呢？】
零零七想想，竟然很有道理，九澜从来不疑惑为什么修道，并且在剑道的路上越走越远。
零零七：【可是，九澜你一点点疑惑都没有过吗？修士不是很经常疑惑自己的道的吗？】
时九澜：【我很遗憾，大道广阔，无法一窥到底。】
疑惑和遗憾，完全是不同的。
零零七沉默了一下，大概……人和人的境界真的不一样吧。
人和系统的境界也天差地别。
零零七：【那道呢？】
时九澜：【我心。】
我道即，心之所向。
一直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所以，他才能无畏无惧，坚定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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