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 相认
◎嗑瓜子小分队◎
说真的, 扶声前后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做过一件亏心事,如今立在凌逍宗山门前,她心中划过无数罪过。
实在是太紧张了,扶声只能从灵戒中拿出一块面纱戴上, 这掩耳盗铃一般的举动倒是让她心安。
齐舒媛看到师姐如此紧张忍不住就想逗弄, 可看到师姐眼神中的惶恐后她打消了这个想法。
前世时, 齐舒媛不止一次这么做过,但对上如此强大的宗门也还是第一次。
和扶家的萧瑟冷清不同,凌逍宗矗立在开满花的山谷中, 十分浪漫。
当然,凌逍宗如此体量的宗门不可能就这样被人找到,这片花海看起来近其实离她们很远。
不过这样的迷阵对于如今的扶声两人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安全起见, 齐舒媛走在师姐前头, 边走边给扶声说些凌逍宗的故事,这些故事是扶声无法从原著中得知的事情。
相比其他灵修门派,凌逍宗最亲近凡人,因此宗门外不曾设有带攻击性的阵法,每当有凡人误入, 凌逍宗弟子会热情地请之喝上一壶。
待误入的凡人醉得不省人事时,凌逍宗弟子会将其送回山谷之外的安全处, 待第二天天亮时凡人自然醒来时这些记忆并不会消失。
凡人回去之后便会将这些经历说给众人听,久而久之, 在这山谷之外的村庄城镇便有了寻仙这样的传统。
听到最后一句, 齐舒媛和扶声已经到了花海中。
一只白色的小兔停在扶声腿边, 它没有任何惧怕, 红色的眼睛紧紧盯着扶声, 对这两外来者非常感兴趣的样子。
扶声看着师妹的红眼睛, 正想说她和这兔子一样,可师妹看着白兔肥美的身躯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这兔好肥,师姐想吃吗?”
想要说的话卡在喉间,扶声差点给憋死,她摇头:“不吃。”
兔兔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而且这兔这样干净,显然是人养的宠物。
果不其然,有人寻了过来。
那人漫步在花海中,身形丰腴,环佩叮当,若不是腰间配剑还真会以为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大小姐。
扶声总觉得对方在哪见过,仔细想想才明白,在她攻入魔宫时似乎见过这人。
那人看到扶声两人忍不住瞳孔一缩,可惜齐舒媛动作更快,在她想要通风报信之时将其擒住。
将来人五花大绑后,齐舒媛笑道:“你好啊,盛宗主。”
盛馥雪并不慌乱,她直视着齐舒媛从容道:“你们来此所为何事。”
说不紧张是假的,因为天道限制的原因,灵魔两界的渡劫期五根手指都数不过来,如今一次性在她面前出现两个,这如何不怕?
扶声倒也算了,虽然她不怎么待见扶家,但对家的人品她还是非常信得过,即便是入魔的扶家人那也不会滥杀无辜。
可齐舒媛这个新出的魔头她不是非常了解。
从两人对话中扶声也明白了这是凌逍宗现任宗主盛馥雪,或许是前些日子听了这人的八卦,扶声除了歉意外还带着十分浓厚的兴趣。
谁懂啊,这种吃瓜突然抓到了正主的心情。
若是扶声手中有话筒的话她一定会递到盛馥雪嘴边问无数问题。
“你觉得我家家主如何?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家家主?”
不过也就想想,社恐的扶声紧张得拳头握紧,看上去倒还真有点冷美人样子。
齐舒媛向来是个爽快人,前世她若想报复哪个门派会直接向那个门派下战书,包括行动时间和行动地点都会说明白,主打的就是一个嚣张。
重活一世,她的行事风格还是没变,于是她十分有礼地说着十分无礼的事情,笑道:“盛宗主也是爽快人,我们是想请贵派的无念尊者去扶家喝喝茶。”
盛馥雪差点将一口好牙咬碎,这礼貌吗?一开口就打上她家老祖宗的主意。
可她仔细算算,都是渡劫期,老祖宗的情劫一直没过为此境界一直没上升,二打一的话祖宗她真的没有胜算。
盛馥雪不动声色给祖宗传音,在得到祖宗回应的那一刻却发现自己的传音内容变了,她怒视着齐舒媛。
齐舒媛耸耸肩,模样像在说“是我干的又要如何。”
季无念被传音吵醒。
“老祖宗,强敌入侵,救救弟子。”
季无念展开神识,可神识反馈回来的信息却让她忍不住道了一声糟糕。
齐舒媛控制住那彩色的神识,笑容温暖却让人不寒而栗,她轻声道:“抓到你了。”
坐在地上的盛馥雪脸色惨白,她只觉得天都塌了下来。
躲藏并无意义,季无念出现在几人面前,知道来者不善但她也只能苦笑。
扶声看着她,想着对方好歹是她的救命恩人,于是轻轻碰了碰齐舒媛的手背:“尽量不要伤人。”
这是师姐的请求,齐舒媛自然会答应。
渡劫期的战斗太过可怕,战斗的余威会将此处夷为平地,季无念自然不想毁了自家根基,提议道:“换个地方如何?”
盛馥雪只能眼睁睁看着几人消失,一炷香时间后她身上的枷锁自动脱落,她没有任何犹豫朝着几人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可是她并未找到老祖宗,仿佛这一切只是她做的一场噩梦。
但这不是噩梦而是现实。
想到绑走祖宗的人中有扶家弟子,盛馥雪冷静下来。
这件事非常严重,光靠凌逍宗一个宗门的力量无法处理,但她可以要求扶家给个说法,如此也能获得扶家的助力。
想好之后她便回了凌逍宗。
话说她已经很久没和扶唤霜正式联系,因为两人一见面不是开骂就是打架。
扶唤霜不曾经历过人间的风霜,在家风良好的扶家环境下便养出了她那张不会骂人的嘴,骂来骂去无非就是可恶两字。
若有其他的脏词她也骂不出来。
为此盛馥雪打嘴仗从未输过,后来那人学聪明了,她见面就拔剑开打,根本不给机会开口。
这么多年过去了,盛馥雪不再是当初那个吊儿郎当混日子的弟子,只是她的实力和扶唤霜相比还是差点。
当然这时也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扶唤霜从不会接收她的灵鸢或信件,她只能让手下的大长老代写。
要不是这件事太丢面子不能声张,盛馥雪真想打上扶家去,但那样只会被别的门派看乐子。
而当这封信摆到扶唤霜桌上时,她的表情没有愤怒或震惊,只觉得麻木。
抬眼往前看,扶唤霜只觉得一阵头疼,她虽厌恶凌逍宗,但不厌恶凌逍宗的老祖宗,也从没想过把对家宗门的老祖宗绑架。
扶声也觉得这事做得不地道,可是她们也没采用什么暴力手段,该怎么说呢?季无念这人还挺识时务的。
虽然是被绑过来的,但季无念的人身自由并未受到限制,她只是不明白扶声两人想干什么?
不过眼下还是安抚住快要厥过去的扶家主为上,于是薄唇轻启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放轻松,就当我是来做客。”
好歹是见过大风浪的人,扶唤霜崩溃一会儿也就冷静下来,她恭敬道:“此事多有冒犯,请尊者不要怪罪。”
“自然不会。”
齐舒媛就看着她们客套,她和师姐耳语一番,不一会儿沈荷和扶如是就到了门外。
这才半天不到齐舒媛就把事情办妥了,距扶声观察师妹其实一开始就想着强绑,那为什么要说三天。
扶声好奇道:“你为什么和她说三天。”
师妹的回答总是出人意料,扶声本以为她会说保险起见,结果这货的猖狂思维中不存在保险两字。
齐舒媛毫不在意:“没什么,因为我喜欢三这个数字。”
好吧,你是女主你任性。
扶声想想也觉得好笑。
她们在这里乐呵呵,可是季无念就不淡定了,因为她感受到了扶如是的气息。
她终于明白齐舒媛两人打的是什么主意,于是又想躲起来。
齐舒媛哪里会让她如意,她红着一双眼睛威胁道:“今日若敢迈出这一步,明日我便血洗凌逍宗。”
季无念迈出的腿又收了回来,她不敢赌,她明白齐舒媛就是一个疯子,这话她说得出便做得到。
扶声受不了如此紧张的气氛,她忍不住拉住师妹的手传音:“师妹,不要这样。”
齐舒媛气势略温和下来,她面色不变,传音和师姐解释:“我吓她而已,她会信我的。”
果不其然,季无念重新坐了下来,但脸色不再和善,闭着眼似是不想看到齐舒媛。
她虽觉得此世的齐舒媛不至于如此丧心病狂,但她如何能赌。
她赌不得,更赌不起。
扶唤霜一阵头疼,这屋里就四个人,除了她之外都是难惹的祖宗,她不头疼谁头疼。
一向不信黄历的扶唤霜突然想看看黄历,看看今天是不是不宜宅家。
不过她很快就不烦恼了,甚至和沈荷一起嗑起了瓜子,不过相对沈荷来说她剥瓜子的姿势更加优雅。
扶唤霜觉得自己的无情道大概是白修了,竟然会有这么强烈的感情波动。
可是对头宗门的骨灰级祖宗突然成了自己晚辈的爱人,盛馥雪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沈荷在旁边白眼一翻,心中吐槽:“你就不觉得你们扶家出情种的名声洗不掉了吗?”
作者有话说:
季无念:没关系,反正脸不同,我死不承认!
齐舒媛:上吧沈荷!让她们听到彼此心声!
沈荷/季无念:……
突然找到老婆不再空巢的扶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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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 ? 说明
◎?◎
在季无念原来的设想中, 这一世她要远离扶如是,只要两人不再见面,随着时间流逝,自己的影子就会在扶如是心中淡化。
然后, 痛苦的人只有她一个了, 扶如是她能好好过完这一世。
就像一只乌龟遇到危险时会缩进自己的壳里, 从前季无念看不上这种行为,可临到她自己身上时才发觉逃避也是有用的办法。
可现在齐舒媛和扶声两人一棒槌将她的龟壳打碎了,她想躲都不成。
很久没有这么紧张过了, 偶然醒来时她总是凝出水镜看看扶如是过得如何,如今不需要通过水镜,她却目光游移, 始终就是落不到身边人。
在扶声的请求下, 扶唤霜贴心地给她们腾出了一间房。
这当然不是全部,扶声和齐舒媛这对妻妻一左一右当起了门神,大有今天你们不说开就别想从这出来的气势。
当然这不是全部的手段,齐舒媛贴心地交待沈荷,让她用金线将这屋子像打包礼物那样缠了一遍。
然后这间屋子里的两人被迫心灵相通了。
许是外边看戏的人太多, 两人干脆来了一场心理交流,可她们不知道沈荷能读到她们的对话, 然后来了一场现场转播。
从前都是季无念主动,如今倒是相反。
找到人之后的扶如是并未崩溃, 她是一根心理素质特别强大的木头, 点火都烧不起来。
扶如是盯着季无念的侧脸看:“你知道我在找你。”
这是肯定的语气, 但其中没有怨气, 可正是如此季无念才难受, 因为愧疚感快要将其淹没, 所以她希望扶如是骂她一顿或者打一顿。
突然右侧脸颊一痛,季无念捂着肿起来的脸陷入懵圈状态。
扶如是缩回手淡淡道:“不是你让我打的,现在舒服了吗?”
季无念揉揉脸,虽然脸上很痛但心里还是舒服多了,于是弱弱回道:“舒服。”
这些话是通过嘴说出来的,结合心理来看倒是正常,但单看这两句还是挺怪。
闻讯赶来吃瓜的扶逸雅一来就听到这么劲爆的两句,忍不住瞪大眼睛又眨了眨,心想:“这是什么玩法!刺激!”
眼瞅着她就要贴到门上吃瓜,沈荷赶紧将她拉住并比了个“嘘”的手势。
窥探强者的心理实在太难,沈荷没有精力再拉个人连线,所以扶逸雅只能听到她们说出的只言片语。
季无念不喜欢这种被人看笑话的感觉,但她打不过门口那两个狼狈为奸的家伙。
真是,一个被窝里果然睡不出两种人。
她想着以后逮着机会一定也让这两家伙狠狠无措一回。
将季无念心理活动听了个全的扶如是十分淡定地泼了冷水:“你做不到的。”
虽然这是事实但季无念还是受不了对方的直接,几千年的风霜也没让这头倔驴改改性子。
扶如是:“从前你说我是木头,如今又说我是倔驴,为什么?”
季无念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她忍不住摆弄自己的配剑,剑柄处有一圈彩色的光环绕。
她有些想不明白了,当初到底是怎么看上的扶如是,怎么看上的来着?
只记得当时她没有记忆认定自己就是季绮凌。
平常娇生惯养的小公主突然被倒塌的废墟掩埋,黑暗将其吞没,身体因为失血越来越冷。
她发不出声音,但又不想死,只能清醒而又绝望地迎接死亡。
在意识就要消散时,一束光照在她的眼睛上让她不自觉闭紧流泪。
暖流流过全身,眼睛的不适感就此消失,再次睁眼看到的是清冷出尘的白衣仙子。
白衣仙子将其从废墟中抱出,从此占领了她的后半生。
扶如是听着听着皱起眉,心道:“好肉麻。”
季无念拳头硬了,她深呼吸两次然后牵动了脸侧的伤,不过还能忍没失态。
她怒了:“不准随便想!”
扶如是倒也听话,看上去还特别高兴的样子,这倒是让季无念不明白了。
这木头坏掉了吗?
扶如是也是诚实,她笑得傻呵呵:“只是觉得怀念,你能不能再骂我两句,最好再朝我丢两根簪子。”
扶逸雅听了这句差点就被瓜子反杀,她捂住嘴震惊,又不好发出声音怕打扰里边的人。
从前还是季绮凌时,因为扶如是性格原因她们时常吵架,扔簪子离家出走这些事情简直是家常便饭。
虽然如此,但季无念还是感觉到了无语,作为季无念的她绝对不会做出如此幼稚的事。
她低头看着自己下裙上的纹路,心中想着:“你不恨我吗?几千年岁月的奔波。”
扶如是摇头:“选择你是我自己做出的决定,你从未要求我去寻找你,这几千年怎么能怪到你身上。”
“我之前不懂爱时你从未因为我冷漠生出怨气,只是受不住发发脾气。”
“这是你教会我的,若是因为爱意未得到回应便生了怨怼,这样的爱太过扭曲,我的付出与你无关。”
季无念一愣,她没想到木头心里是这么想的,忍不住一笑,可更觉得心中难受。
她们两人悲惨的结局是天道想要的结果,季无念没有勇气对抗天道,于是也选择和扶家一样的做法。
在天道设置的规则之下尽力挣扎,回避锋芒,这般委屈苟且,只为扶如是能够安安稳稳走过这一辈子。
凡间的她是被娇纵宠爱的小公主,在灵界她是当世最强的人,不管在哪里她都不会低头。
可是她会时常梦到前世的残酷,梦到那座孤零零的坟墓,坟墓逐渐长满了杂草,墓碑逐渐风化。
梦到爱人身躯腐烂只剩下一副骨架,世人逐渐忘记了扶如是这个人,唯一记得她的人在天上。
于是,她的骄傲变得不值一提。
她想的这些事扶如是自然也能知道。
在寻找的路上,扶如是不止一次怀疑自己,想着是不是季绮凌她爱累了所以决定放手,但就算如此她也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现在看来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季无念一直很爱她,而且这份爱让她饱尝思念与痛苦。
心疼自然是有的,但是扶如是嘴笨不知道该怎么说。
也许这个时候就该诚实一点。
眼瞧着季无念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出不来,扶如是又朝着她的右侧脸颊来了一拳,直接将对方物理拉回人间。
季无念捂着更加肿的脸颊怀疑人生。
扶如是收回拳头:“我问你,前世和今生,作为季绮凌为我而死时,你想的是什么?”
季无念:“当然,想让你幸福地活下去。”
扶如是:“那我为你而死时也会是这样的想法,你觉得你妨碍了我本该拥有的人生,你觉得离开你我就会安稳,可我不愿。”
“在已知结局的情况下,我还是会选择从废墟中救起你,还会选择爱上你,选择为你入魔,然后再寻上几千年找到你。”
季无念看着扶如是的眼睛,对方不会撒谎,一旦撒谎就会不安,会不自觉垂眸。
可如今的扶如是直视着她,显然说的都是真话。
BaN 只是奇怪,这块木头有这么能说会道吗?
其实季无念这个问题很好回答,因为她的信号只和扶如是连接,但扶如是可不是。
在沈荷的操作下,扶如是能和扶声齐舒媛两人对话而不被季无念听见。
扶声觉得这功能还挺像拉了个小群。
本着我嗑的cp绝对不能be的原则,扶声结合扶如是的内心想法说出这番话,但显然用力过猛惹了怀疑。
怀疑归怀疑,季无念又没有什么证据,况且这也是扶如是的内心,扶声只是教她如何表达而已。
季无念自然很感动,她笑笑随后又是很久的沉默,她过不去这道坎
对于她的犹豫,齐舒媛显得不耐烦,她忍不住和师姐传音:“她怎么这么多事,师姐,要不我使点手段让她们直接生米变熟饭?”
停!哪有你这么嗑cp的!
扶声无语一瞬,又觉得自己的处境也很危险,师妹哪天等不及了该不会也想这些馊主意用在她身上吧?
奇怪,她心里竟然还有点期待,原来她是这么变态的一个人吗?
收回内心的吐槽,扶声传音制止:“不能,这样只会引起季无念的不满,且诅咒不除时如此只是害了别人。”
齐舒媛忍不住头疼,她才不在意别人怎么想,她只要自己高兴,但师姐不让她如此她自然不会违背。
可还是不甘心啊,她还想用扶如是这一对来试试水,试试她的牵线搭桥功夫有没有到位。
如今师姐名气大了,以后若是解决了扶家危机,身旁围绕的人只会更多。
可她折腾了许久,师姐身边原有的人也还是个个单身,这怎么行!
齐舒媛差点把指甲咬断,真是奇怪的,她们这群人怎么都不谈恋爱?这合理吗?这不合理!
不谈恋爱也别缠着她的师姐啊!
扶声不知道师妹在想什么,毕竟沈荷没给她俩连线。
重新观察屋内情况,扶声又想了很多。
她在想天道到底是什么?是这个世界的意志还是……
可一切都只是猜测,如今的扶声唯有叹息。
作者有话说:
齐舒媛:怎么增加相亲的成功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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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 取代
◎世界还是好人多啊◎
剖心置腹聊了那么久, 可季无念还是摆脱不了前世的影子。
扶如是看着她肿起一边的侧脸,用手轻轻抚过,那处很快就消了肿。
“害怕的话就先不要想,我找到你并不是要逼迫你再次与我一起, 但我能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吗?”
季无念恍惚一瞬, 身体放松下来, 忍不住又自嘲起来。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扶如是永远这样勇敢,即便前路难行但只要她下定决心就会一直坚持下去。
怎么说呢?好像没有什么事能够打倒她。
叹息一声, 季无念终于敢直视扶如是的眼睛:“你说。”
扶如是咬破自己的食指,鲜血涌出,她拉过季无念的手在她掌心处画了一个同心咒。
同心咒是定位用的咒法, 有着方便施咒者寻找受术者行踪的作用。
这东西操作简单, 也没有其余代价。
季无念看着手中的红色咒纹,咒纹逐渐消失,可季无念知道它还在。
扶如是松开她的手:“请不要再次消失。”
良久,季无念轻轻嗯了一声,又说:“要来凌逍宗玩吗?”
扶声在外头听得心花怒放, 这就是妥妥的约会邀请啊!快答应她!
扶如是被扶声吵到了,但她不太想去凌逍宗, 那边太吵,她无法承受, 于是这家伙竟然直接拒绝了。
“不了, 要不你留在这?”
季无念无奈笑笑, 她现在可是凌逍宗最大的宝贝, 如今被人明着绑架, 其中还有扶家的弟子, 这很容易加重两派之间的矛盾。
可不能因为这件事让两方从小打小闹变成流血冲突。
于是季无念也拒绝了,她觉得这样也挺好的,这突然的相见两人都没有做好准备,所以各待一处冷静冷静。
扶声头疼极了,不过她也不能按着屋内两人的头亲吧?这太不礼貌了。
齐舒媛见事情进展也不差,于是放过了自己的指甲,她朝着沈荷挥挥手示意可以解除术法。
累到翻白眼的沈荷一屁股坐地上喘气,她委屈道:“你们是不是叫我叫得太频繁了。”
扶声还算有良心,她愧疚道:“对不起,想要什么补偿吗?”
听到补偿两字沈荷就不困了,她激动地问:“师姐可以开辟一个人能生活的空间吗?”
扶声对这不熟练,于是尴尬起来:“按道理是可以的,你等我学会,不过你要这做什么?”
沈荷苦笑:“之前正阳门秘境时我就想过,一个单独开辟的秘境可以控制身处秘境中的人,我听了太多心声,从有意识时起我就没睡过一个安稳的觉。”
这么一解释扶声倒是明白了,她问:“你想让我造出这样一方空间,然后控制住你读心的能力。”
沈荷点点头,不过她也不只是为了这个,世间万物在她这里没有秘密,所以呈现给沈荷的就是一个虚伪的世界。
这些声音曾经污染过她,但在最后一刻她恢复了理智。
扶声也理解她的苦处,她将此事放在心上,想着让师妹教教她。
“吱呀~”
季无念打开了门,她看着扶声两人也不知该是个什么想法,初衷是好的,方法过于暴力。
扶如是跟在她身后,语气竟然带了不舍,还真是难得一见的场景。
她看着季无念的背影说:“要走了吗?”
季无念转身,随后从头上拔下一根今簪插在扶如是头上,过于张扬的头饰配上扶如是那张冷脸,感觉非常奇怪。
她松开手,眼底情绪流淌,最后只道:“是,但这次是再见不是永别。”
扶如是突然想冲上去抱住对方,她这么想了也就这么做了。
从前她不懂,总是季绮凌欢呼雀跃地奔向她,如今她懂了,只是她生来力气大,这一抱差点给季无念抱出内伤。
感觉自己的肋骨快要碎掉的季无念制止了她的热情,她擦擦头上冷汗,有种死里逃生的错觉。
这份爱太过沉重,她受不起。
扶声:“前辈先别急着走,我有问题想问您。”
季无念看着扶声真诚的双眼,最终还是点点头。
两人瞬时消失在原地。
齐舒媛想要跟上去却被扶声制止,“师妹你待在远处,若是盛宗主找来了你与她好好解释。”
没办法,齐舒媛只能停在原地。
她阴恻恻看了一眼扶如是,在对方疑惑不解的眼神中斥道:“管好你的妻子。”
扶如是歪头不解:“她还不是我的妻子,她有自我想法,身份上她也比我高上很多,于情于理我都不能管她,她不是我的附属品,这不尊重人。”
齐舒媛被这一通话怼住了,她不过是醋意上头看谁都不顺眼,如今就对扶如是更看不顺眼了。
不过她说的也对,老实说无法反驳,就像她如此吃醋也不愿强迫师姐做任何事情。
齐舒媛抬头望天,天空高远,如今却是触手可及,她伸出手想要触碰。
一朵花出现在扶声手中,她新学了一门小法术,可以控制万物的生长,不过只对低等级的植物有用。
扯下一片花瓣让她随风飞向远方,在花瓣彻底消失在视野之内时扶声又会扯下第二片续上。
见扶声只是站在那里摆弄花瓣,季无念还是先开了口:“想问什么?”
扶声手掌往下一翻,那朵山茶花就消失不见。
这里是悬崖边上,石子投下听不到落地的响声,而扶声就站在如此危险的地方。
扶声看着季无念变得严肃的脸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想打听天道的事情。”
季无念并不意外,她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抛出了新的问题:“你想如何?”
扶声看着她,只轻轻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转身望向悬崖底部,扶声笑得无奈:“我并不是自己想要站在这个危险的地方,而是没办法。”
季无念明白她的意思,可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如愿以偿的事。
她摇摇头,劝道:“就算天道不仁,但世界不能没有天道,而且以你的力量无法杀死天道。”
扶声依旧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若是我能呢?”
季无念震惊于她如此强大的自信,她很想说没有这个可能,但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如果你真能做到,那这个世界也会毁灭,除非你成为新的天道。”
季无念很想从她的背影中看出几分情绪,可对方没有任何动作。
说实话,这条路并不好走,无论成败与否,结果上对于扶声来说都是致命的,而且消灭了天道世界就能变成她所期待的样子吗?
这也不确定。
季无念继续劝:“成为新的天道你就再不能和齐舒媛在一起了,你会丢失属于扶声的一切。”
扶声终于动了,她笑得很开心:“前辈真是一个很好的人。”
突然的夸奖让季无念愤怒,“你不要转移话题。”
扶声摇摇头:“不,我并没有转移话题。”
扶声伸手像是要触碰天空,前世她也总是这样伸出手,想给生命一个支点。
但那时她的视线中只剩下了医院的白色天花板。
扶声缩回手,看着季无念不解的脸解释道:“我只是觉得这一路上碰到的都是好人,对比我的前世,这一世是难以想象的幸福。”
季无念只能沉默。
扶声说的都没错,她这一路上遇上的都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在这错综复杂的修真世界里,这确实是一种幸运。
见话题好像扯远了,扶声笑道:“我不会成为什么天道,前辈只需将知道的信息告诉我即可。”
见她坚持,季无念将能说的都说了。
但她还是担心扶声有了不该有的心思,皱着眉看着。
绑架犯和被绑人正在互相关心,然而盛馥雪已经等不及了。
为了夺回季无念她带走了凌逍宗全部精锐,可以说连家都不要了。
来到扶家就是一剑将护宗阵法劈开,下一秒扶唤霜的怒吼声传来:“盛馥雪你找死!”
盛馥雪看着严阵以待的扶家弟子,以及站在最前方的扶唤霜,她直接就啐一口:“呸!是你们扶家有错在先,先把我家祖宗还回来!”
两边实力差不多,扶家毕竟占了主场优势,盛馥雪在赌,赌扶唤霜不会接受这场无意义的争斗。
沈荷在地面看着天上这壮观的场景,那该死的心声又传进她的脑海。
只听盛馥雪心头急道:“别打!”
扶唤霜心道:“盛馥雪你拿命来!”
沈荷直觉不好,这打起来多亏,两方都是极为正派的。
不过她的担心也是多余的,因为季无念悠哉悠哉地走了出来。
扶如是一直跟在她身后,这让季无念失笑,她伸手刮了刮对方鼻子,举止亲密:“再跟着,你就要和我回去了。”
如此一说,扶如是才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但她的眼睛还是紧紧盯着季无念,“你不如之前娇纵,不过成熟的你我也喜欢。”
季无念笑笑:“记忆回来了哪里还能做出那样的姿态,你,保重。”
盛馥雪和凌逍宗所有人就这么看着他们的老祖宗。
突然怀疑,老祖宗被扶家驱逐的弟子拐跑了?
季无念来到盛馥雪面前时她还没回神。
看着呆滞的盛馥雪,季无念轻咳一声:“回去。”
盛馥雪一个激灵,屁颠屁颠就跟着祖宗跑了。
她忍不住小声问:“老祖宗,您这是?”
季无念没理她,一个加速就没了影。
作者有话说:
季无念内心:我这是?难不成要跟你说我老树开花了
感谢在2023-08-04 23:17:55~2023-08-05 23:12: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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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 飞醋
◎蚊子觉得奇怪◎
“师姐是说我们所在的世界其实只是一本书。”
即便活了两世, 遍识无数风雨,齐舒媛还是觉得惊异。
可既然她是这本书的女主,为何命运会如此悲惨,重生的这一世也注定会回到所谓作者预设好的剧情里吗?
眼瞧着齐舒媛的眼睛越来越红, 扶声站起来用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安抚道:“冷静下来, 我不会背叛你。”
齐舒媛只是一瞬就恢复了理智, 对于灭世的魔女来说,她不至于在得知这个真相就慌得丧失自我。
只是关心则乱,这些事情有关师姐, 她也不能保持完全的淡定。
在这之前齐舒媛有过很多猜想,她知道这壳子里装的不是原本的人,也明白眼前这个师姐熟知她前世之事。
她想过很多种可能, 可事实远比想象中更加难以置信。
从前她以为师姐会就这样一直装下去, 可坦白来得如此快,不过这样她就能光明正大地询问一些事情。
比如师姐所在的那个世界是个什么样子。
师姐的手还搭在她的肩上,于是顺势揽住对方的腰往下一拉,然后扶声就扑倒在师妹的怀里。
近在咫尺的心跳声让扶声脸红,可她没有逃避, 只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师妹腿上。
齐舒媛看着她的动作,眸中全是笑意, 不过此刻她更想知道师姐的过往。
这份过往可以看做是她俩之间的秘密,围绕在师姐身边的那些人都不会知道。
这样她就是这个世上最了解师姐的人了。
齐舒媛这么美滋滋想着, 倒有了几分没入魔前的味道, 扶声不明白她的好师妹到底在美什么。
不过好在她不知道, 若是她知道师妹是为此事开心的话, 扶声就容易生出愧疚。
因为在师妹之前, 季无念和沈荷就已经知道了这事, 不过知道的不是很详细。
要真算独一份的事,那扶声主动交代自己的来历这倒是第一次。
用手在师妹眼前晃了晃:“回魂了。”
齐舒媛的目光重新锁定在师姐身上,她低头与师姐额头相贴,撒娇道:“师姐可以给我讲讲你所在的世界吗?”
这个问题问得太大,扶声不知该从何讲起,思来想去还是说:“那是个凡人世界,没有灵气。”
其实扶声还是很怀念,怀念着前世的车水马龙高楼大厦以及相对安宁的生存环境。
但怀念并不代表留恋,那个世界没有能让她想留下的人,但这个世界有。
齐舒媛看着师姐的眼睛:“那就和我们这个世界的凡间一样吗?”
扶声摇头:“不是,那个世界要比此世的凡间更加繁荣。”
扶声和师妹说了很多事情,汽车飞机手机以及各式各样的热武器等等。
只是齐舒媛越听越慌,她突然发现师姐所在的那个世界并不差。
于是她突然拉住师姐的手:“师姐。”
可就只是说了这两个字她就没办法继续说下去。
扶声任她握着,轻轻说:“我在这里,永远在,我的好师妹在这里,我怎么能走。”
齐舒媛被这哄孩子似的语气逗乐,可她确实像个怕糖被抢走的孩子。
只是这个样子太过脆弱,齐舒媛只有在师姐面前才会表现出来。
不过这个世界是一本书,而师姐是这本书的读者。
一想到此处,齐舒媛就明白了师姐所有行为的起因,可这并不会让她质疑师姐的爱。
毕竟书中讲得那样明白,她齐舒媛就是一个大麻烦,可师姐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是一次又一次心软。
真是一个傻到天真的人。
眼中热意翻腾,为了不让眼泪掉落,齐舒媛选择抬起头,可声音还是带了轻微的哽咽。
“师姐。”
扶声:“嗯?”
齐舒媛终于将情绪收回心底,她笑得温柔:“没事,我就想叫叫你。”
为了不让师姐看出她异常的情绪,齐舒媛继续问:“师姐看完这本书后,对我是怎么看的?有没有觉得我不够坚强。”
扶声无语,她看完这本书后郁闷了很久,还特地用小号找上了作者的微博,天天催着人家更番外。
她想着正文都这么苦了,来个if线的番外甜一甜,哪怕女主死后做个甜美的梦都行。
可是她没有如愿,那个作者始终没有回复过,任粉丝如何在她社交媒体上哀嚎她都不为所动,偶尔一个动态也是关于宠物的。
扶声的执念太深,深到她想要自己动手写同人文的地步,但自己产出是痛苦的,她更想吃别人的粮。
于是她工作之余唯一上心的事就是这个作者的动态,有空的时候她会顺手翻一下。
对方发图绝不配文,一窝鸟、一只流浪猫、蝴蝶等等。
至于女主说的不够坚强,这简直是无稽之谈,她是在看小说又不是去看什么圣人。
于是她给了胡思乱想的师妹一个脑瓜崩:“瞎想,换做我是你也做不到心中毫无怨气。”
齐舒媛摸着被弹的地方傻乐,还灭世魔女,乍一看就一大傻子。
真就奇了怪了,扶声看原著的时候也没觉得对方是个恋爱脑啊,她是不是穿错书了?也许这是某位读者看不下去写的同人文。
想到这一点扶声就开始迷茫了,会不会她根本就没有穿书,她其实就是某一部穿书文里穿书的主角?
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就要走火入魔了。
扶声赶紧打住,她扯起嘴角笑得勉强,想着:“不要想了不要想了。”
齐舒媛见师姐冷汗直冒,二话不说上手把脉。
扶声见此也不乱动,只是见师妹越来越凝重的表情,忍不住心里咯噔一声问:“如何?”
齐舒媛收回手叹息一声:“师姐,我,唉。”
扶声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更快,急道:“你说就是,我能承受。”
齐舒媛愤恨极了,不甘心道:“我把不出来。”
扶声:“……”
把不出来你直说啊!我叫沈荷来不就好了!都快吓死了。
上辈子的无语加起来都没有这辈子的一半多,这个修真界就没有正常一点的人类了吗!
扶声自顾自吐槽,她本来浑身冒冷汗现在变成浑身冒热汗了。
对,就是气的。
齐舒媛见师姐的脸又憋红了,想想就知道是气着了。
她怕师姐气坏了身体,于是赶紧哄:“师姐别气了,是我的错。”
扶声眼睛一眯:“你错在哪儿了?”
齐舒媛苦笑着,又将师姐圈在怀里:“我错在学艺不精,师姐的身体太复杂以我的经验看不出来,可我又实在吃醋,不想让沈荷来。”
扶声也知道自己身体没事,她还挺享受师妹这番自我剖析似的道歉,但还是装成生气的样子:“只有这些?”
齐舒媛的声音变低,温柔而又缱绻:“还有,日后我会精进医术不让沈荷有可乘之机,另外我会尽早熟悉师姐的身体。”
扶声听着听着突然发现不对劲,可看着师妹一脸无辜,她就觉得是不是自己心太脏所以看什么东西都是黄的。
还有沈荷的可乘之机是什么鬼?师妹你的飞醋有点离谱了吧。
难不成蚊子吸了她一口血,师妹也要和蚊子吃醋不成?
说话间手背一痛,扶声一个低头还真看见一只蚊子在吸她的血。
“啪!”
师妹的手随之落下,那蚊子竟然还没死,在师妹手中不断挣扎。
齐舒媛捏住蚊子一条腿,目露寒光:“我都没有吸过,你竟敢!”
扶声一整个呆住了,她听到了什么?
师妹她还真能和一只蚊子吃醋,好小的心眼,好大的醋。
但是师妹你想什么?你也想吸我的血?
扶声默默缩起了自己的脖子。
不过这蚊子也算很厉害了,吸了渡劫期灵修的血,又在渡劫期魔女的手中死里逃生。
没错,这蚊子跑了,它十分果断地弃了一条腿,然后从窗户处溜了出去。
扶声神识一放,附近再也找不到这只蚊子。
这时她才意识到不对,这不是一只普通的蚊子。
齐舒媛咬牙道:“让它跑了。”
扶声觉得手背挺痒,她挠了挠后舒服很多,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看着齐舒媛阴沉的脸,扶声感受到她的不快,于是想着逗逗她,可要怎么做呢?
要不讲个笑话?
扶声仔细想想,一本正经道:“可惜它咬的是手背。”
齐舒媛一听这话更不高兴:“师姐。”
扶声不管她,继续道:“要咬的是脸,那它根本攻不破我的防御。”
一阵风吹过,好冷。
自己自嘲的笑话没有得到当事人的承认,扶声默默用袖子盖住了自己的脸。
可她才逃避了那么两秒钟袖子就被人拉开,然后师妹那张作弊的脸越来越近。
看上去师妹是想要吻她的脸颊。
扶声脸皮薄,师妹越近她的脸越红,但眼中却带着期待。
可预想中的吻并未落下,师妹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咬了一口然后松开,笑道:“师姐惯会骗人,哪有那么厚。”
明明没喝酒扶声却觉得自己醉了,醉得大脑不听使唤。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最后只能瞪了师妹一眼。
可她满面通红,眼睛水盈盈的,眼神带的这几分恼怒便成了别人眼中的俏。
总之,没有任何杀伤力。
齐舒媛如何能不心动,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大概就是她喜欢的人也在义无反顾的喜欢她。
若这也是神的安排。那她这个不屑神的人暂且感谢神的恩德吧。
作者有话说:
想说点什么,但觉得话被扶声说完了(修了一个小bug,不影响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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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 ? 命运
◎~~◎
“如此懦弱, 竟是我的族人。”
银杏看着对面水镜上的龙忍不住如此嘲讽。
其实被困住的这些年她一直在思考,思考自己被族人抛弃的原因,起初她以为是自己性格异常之故,可被封印的另一条龙证明她的想法是错的。
在这漫长的岁月中, 银杏渐渐不去思考, 自由时她学了许多知识, 为此开始卜算天命。
天命告诉她,只要保持理智一直等下去就会重获自由。
这是她无趣绝望生活的救命稻草,可是身体先于理智一步撑不住, 在生命将要耗尽时又被人类所救。
濒死的她让出了自己的身体,还给她取了银杏这个名字。
周围的温度逐渐下降,水镜的边缘逐渐凝成冰, 而镜子中心的眼睛瞳孔一竖显然非常愤怒, 只听他叫嚣道:“你若不回去,我这就去打碎你的肉身!”
一股火焰飞了过来,那水镜在烈焰灼烧下直接化为水汽,那讨人厌的威胁话语自然听不见了。
银杏抬头发现窗外的青羽收回自己的手,指尖一簇小火苗悄然熄灭, 便知是她按捺不住出手。
也不管银杏如何想,青羽从窗户处飞了过来。
这卧龙凰雏又或者说是不穿鞋二人组还挺合得来。
青羽一把拉住银杏就想走, 可惜没拉动,扭头问:“走啊, 把你的身体挖出来。”
银杏轻轻挣脱, 又埋头写自己的话本, 她倒不是不理人, 就是不太在意这件事:“不用, 他们不敢。”
见银杏如此笃定, 青羽又不高兴了,她抢过银杏手中的笔,逼迫她与自己对话:“你是不是又卜算了?”
不得已停下的银杏收好自己的手稿,举起双手投降:“我真没有。”
青羽不太信,她坐在银杏的桌案上低头凑近:“确定真的?”
银銥譁杏点头,一双眼睛里满是真诚。
这样的态度让青羽暂时相信她没说谎,于是将手稿还了回去。
最近发生了许多大事,青羽对天地感应非常敏锐,虽然她平常大咧咧没怎么思考,但这种大厦将倾的紧迫感让她不得不紧张。
银杏见她心情不快,猜想一番也明白对方难过在何处。
她思考过后提议道:“要不要出去散散心。”
平日里这只高傲的凰肯定会嫌弃一番然后再同意,这一次倒是同意得很是爽快。
两人无论是人形还是兽形都太过显眼,于是离开冷月宫往海中心走去。
一路上青羽都没有说话,但银杏在等。
突然青羽停了下来,她摇头失笑:“虽然我说不让你卜算,可我还挺想知道最后的结局。”
银杏十分冷静:“你也曾说过,你如今卜算得到的未来也是促成这个未来的因。”
青羽当然知道,她只是不想再玩了,抱着一种想要提前知道结果的心情。
银杏很少见到萎靡的她,关心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青羽看着她淡色的瞳孔然后轻轻点头:“扩散了,族长命令在外的凤凰不得回去。”
看着她如此难过,银杏不太能理解,但她不喜欢青羽难过的样子。
看着蔚蓝的天空,白云缓缓移动,天空之上是否住有神明?神明看得到世人的苦难吗?
银杏一直没有活着的方向,卜算为她提供了行动的力量,她按照指示行事,直到遇见了扶声才开始自己的思考。
有时候她会想,这卜算出的未来是不是上天与她的对话。
银杏伸出手开始掐诀,她决定为青羽算一次。
可她没算到想要的未来,只有熊熊烈火下的梧桐林,那些是凤凰涅槃时的火焰,火光中所有凤凰都化为了灰烬,包括青羽。
火光将天幕烧成红色,美丽而又神圣,像是神明临世。
银杏看着青羽涅槃后的蛋,久久失语。
她想上前带走那颗蛋,可却扑了空,再次睁眼却发现自己回到了现实。
青羽怒:“你干什么,在我眼皮子底下卜算,你刚刚一下就失温了,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
银杏沉默了,她第一次对自己的卜算结果产生了怀疑,因为她的内心在极力排斥这个结果。
凤凰涅槃重生后会失去记忆,会拥有新的身体并且身体不会和之前一致,性格和所擅长的东西也会变化。
即便是样貌一致,但他们不是同一人。
银杏往前走了两步,在青羽不解的目光转过身:“你涅槃过吗?”
这话对于凤凰一族来说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但鉴于对方是一条蠢龙,青羽还是忍了,她咬咬牙:“没有,这是我的第一世。”
青羽觉得银杏的情况不太对,她忍不住追问:“你到底算到了什么?”
“……没什么。”
青羽没有强迫别人坦诚的习惯,她哼了一声又想起扶声和齐舒媛,想到她们二人进展顺利,心情也算阳光很多。
银杏看着海里游动的鱼群,心中的情绪越来越多,终是忍不住问出口:“那若是你的族人涅槃了,原本与她熟识的人该怎么办?”
一簇火苗出现在青羽指尖,赤红色中流淌着淡淡的金,火苗突然壮大而后变成一个细环套在青羽手腕上。
当然这漂亮的火圈并未和皮肤直接接触,青羽用同样的办法又在左手上做了一个。
青羽伸出双手给银杏看,笑着:“你是不是看上我凤凰族哪个妖了?说出来我给你介绍介绍?”
看着青羽一脸八卦的表情,银杏只觉得无语直上心头,或许是为了让这笨鸟尴尬,她面无表情地说:“我看上你了,如何?”
青羽手上的焰环啪一下碎成了火星,她一脸茫然外加失措然后经过短暂的思考人生之后她翘起了尾巴。
她一脸骄傲:“哼,我们族规很严的,不准和外族谈恋爱。”
银杏淡淡评价:“迂腐。”
青羽炸毛:“你!蠢龙!”
见银杏还是很鄙视,青羽忍不住为凤凰一族辩解。
“才不是迂腐,只是之前出过事,有龙族等了某个前辈几世,每一世都是悲剧收场,最后那龙族抢了蛋离开,等我们在海中发现他们时只剩下破碎的蛋壳和烧焦的龙骨。”
银杏眨眨眼,她的童年阴影突然浮上脑海,不会那么巧吧……
青羽眼睛一眯,“我说的这些事你可不能当成话本素材,听见了没?”
银杏伸手将耳朵捂住,然后眨眨迷茫的双眼:“啊?”
见她如此态度,青羽忍不住想歪了,她一把拉住银杏头上的角就开始摇晃,同时恶狠狠地说:“话这么多你就是拿我们当素材是吧!”
银杏的角入手冰凉凉的很舒服,青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爱不释手。
可她全然没发现银杏的脸已经开始红了。
龙角是龙族最为敏感之处,虽然这对角是银杏幻化出来的,但是该有的感觉还是不会少。
她一把挣脱,头一次羞恼:“别摸。”
青羽看着她通红的脸突然间明白了什么,她得意道:“原来你的弱点是角啊,以后你可有罪受喽~”
这就是无知的力量吗?总之银杏快要吐血了。
她深呼吸尝试忘掉方才的感觉,然后发现自己越想忘就忘不掉。
人说龙性本淫,她的本性现在觉醒了吗?
银杏无语望苍天,一个转身准备回去睡个觉,然后忘记这污染她灵魂的感觉。
青羽追了过来拍着她肩膀:“哎呀,生气了?”
银杏不理。
青羽投降:“好啦好啦,我准许你拿我当素材可行?”
银杏停了下来,她这一停青羽也跟着停下,在对方不明所以的眼神中,她说:“那我想写涅槃前恩爱的爱人,涅槃后形同陌路,你看怎样?”
这一听就很悲伤,青羽将头摇成了拨浪鼓,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不行!你不能写!”
银杏看着她如此拒绝的模样笑了:“你觉得不好吗?”
青羽恨恨道:“好什么好!一点都不好,我不喜欢这样,光是前辈的事我都气愤好久,现实都已经这么惨了,话本为什么不能好一点,凤凰就不能不涅槃吗?”
因为生气的缘故,青羽瞳孔的金色更加明显,现在的她或许是一只愤怒的小鸟。
银杏继续往前走,青羽飞过去缠着她:“给我改结局,不准这样写,喂,听见了没有。”
银杏并未因她的纠缠停下脚步,她一边往冷月宫飞一边回答青羽的问题:“是啊,我也不喜欢这样的结局,所以要改变它。”
青羽再笨也听出了几分意思,她觉得这条蠢龙好像意有所指。
她加速挡在银杏前面:“说话神神叨叨的,你到底卜算到了什么?”
银杏停下,她想得很明白:“一个美丽的结局而已,回去吧。”
夜幕降临,银杏就着月光离开了冷月宫,最大限度赶路之后她来到了扶家所在的山脚下。
扶声知道她会来所以在山下等候。
银杏看着她沉默了许久,最后只说了一句话:“所谓的天命,是神的恶作剧吗?”
扶声点头。
银杏又说:“那就可以更改。”
扶声向她伸出了手,银杏本想搭上去,但她眼尖看见躲在暗处的齐舒媛。
在齐舒媛杀人的视线中,她缓缓收回了自己的爪子。
作者有话说:
今天到这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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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 ? 鲛人
◎我是在劝你们珍惜生命◎
数不清这是第几次梦, 扶声睁眼看见的便是电脑屏幕。
绿色的界面非常健康,健康到扶声有些无语,她在梦中将原著看了不知道几遍,连带着文章底下的评论她都能背熟了。
就比如这最顶上一条评论说自己是原作者基友, 说作者身体抱恙需要停更一段时间。
而这条评论底下有许多评论, 扶声并不感兴趣所以没点开看。
她直接去看作者的社交动态, 果不其然,和前面梦境发生的事情一模一样。
这次还是一张图片,但不再是小动物而是一个话筒, 很普通的话筒,看不出任何东西。
扶声随手点了赞,心中算着时间, 没过一会儿她真的回到了现实。
齐舒媛躺在她身边, 还未睡醒的她不具有任何攻击性,睫毛卷翘而长,嘴唇抿得很紧,一只手搭在扶声的腰上。
天幕已晓,扶声想要离开, 可刚坐起身就将身旁的师妹吵醒。
衣物松垮,以扶声的目力能够很好地看到那精致的锁骨。
“师姐, 好看吗?”
扶声不想落了下风便忍住羞意逞强:“自是好看。”
齐舒媛也不客气,她一把抓住师姐的手就往自己锁骨上贴, 并且位置逐渐向下。
感受平坦之处逐渐变得丰腴高耸, 扶声像触电一般挣脱, 脸色通红但也只是说了一句“别闹”。
师姐如此便是纵容, 齐舒媛知她并不排斥, 眼底全是笑意。
她坐起身伸了个懒腰, 然后一声响指过后,那披散的长发自己盘了起来。
齐舒媛摊牌之后一改之前的小清新风格,头上的珠翠日益增多,但以剑簪最多,扶声还挺喜欢这种精致的小玩意,有时拿来看,发现那剑簪拔出来还真是一把小剑。
自己的头发用术法对付对付就成,可师姐的头齐舒媛硬是要自己亲自梳。
扶声不太习惯有人这样照顾她因此一再推脱,但在师妹的眼泪攻势下大败而归,最后也就随她了。
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扶声的脸色比平常人白上很多,而她又总是垂着眼睛,看上去有很多心事。
但当她抬眸时,眼睛灵动又有光,顾盼之间自有别样的风流。
齐舒媛盘起师姐的头发,然后摆出一堆首饰问:“师姐喜欢什么样的。”
那些首饰浮在空中,扶声一时看花了眼,她有些无语,这堆首饰的样子和昨日那些又不同,和前日那些也不相同,这人是把首饰铺子给搬空了吗?
虽然如此吐槽,但扶声还是很开心的,这种被人认真对待的感觉。
一一看去,那些首饰什么材质都有,扶声从中选了一些不太张扬的。
齐舒媛没有给出自己的意见,她只是将师姐选择的那些好生配在师姐的头上。
待完成之后,她再凝出一面水镜给师姐看,询问:“师姐看看,这样可好?”
镜中人比之画中仙更美几分,这并不是扶声臭屁,而是她真有资本说出这句话。
只是看着这张脸她突然想起了扶素,忍不住问起娘亲近况:“娘亲她如今如何?”
齐舒媛一向思虑周全,扶素身边她留了人,虽然她很想把那人给掐死,但还是忍住了心中的暴戾。
她想掐死的那人也叫扶声,那人才是真正的扶声,说来也神奇,轮回转世竟然还能携带记忆。
这家伙投成猫之后自己跑到了清合宫,最后被扶素捡到。
因为有她之前赠送的丹药,她提前化形了,并且化出的模样和前世一模一样,只是多了猫耳朵和尾巴,眼睛也是明显的竖瞳。
齐舒媛说不上自己的心情,前世被原来的扶声推下山崖摔成重伤,若不是血液唤醒了杜佑欢,她的人生一开始就结束了。
所以她会恨也是应该,但是时日长久背叛太多,她早就记不清最开始的恨意。
而且她让出了自己的身体和身份,这一点恩情齐舒媛代师姐记在心里。
不过要是让师姐和这个原来的扶声见面,想必会很有意思。
想想齐舒媛就忍不住嘴角上提,“娘亲她现在很好,而且有了新的孩子。”
扶声本来下了床慢条斯理地穿衣,听这一句直接把一边袖子给撕了下来。
她咬牙,眼中满是怒火:“什么,娘亲她恋爱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这进展速度还有点快,才多久啊,孩子都出来了。
扶声倒也不是限制娘亲的自由,只是扶家的诅咒是很要命的事情啊,按照原著中的说法扶素在一开始就被诅咒克死了。
这第一次躲过了,谁知道第二次能不能躲过。
扶声穿着自己只有一边袖子的衣服拉着齐舒媛就想回去。
眼见着齐舒媛不动,扶声也急了:“怎么不走,扶家人谈恋爱可是要命的事。”
齐舒媛看着因为关心所以分寸大乱的师姐无奈叹气:“师姐,你用水镜与娘亲联系不就是?”
扶声愣住,然后使劲在自己的木鱼脑袋上敲了一记:“你看我,总是忘记。”
对她这种伤害自己的行为,齐舒媛表示很不满,她凝出水镜,水镜中心逐渐出现扶素的脸。
扶声眨眨眼,她发现水镜中不止有扶素还有一个长着猫耳竖瞳的她自己。
是不是今天醒太早了大脑还没开机,所以才会看到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揉揉眼睛再看看,结果还是同样的结果。
扶素看着女儿这样忍不住笑,其实她一开始也是这样不敢相信的表情,但她想了两秒就接受了自己拥有双胞胎女儿这个事情。
真是强大的心脏。
扶素解释道:“声儿快看,这是妹妹,她也是笙儿。”
对方身上猫的特征太明显,而且那个不屑嫌弃的眼神也很明显,扶声的小脑袋瓜稍一运转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感情原主投胎成了猫又回来了。
扶声忍不住笑,也明白了师妹说的新的孩子是什么意思。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扶声还是问出口:“娘亲最近可有遇上心仪的人?”
扶素一脸不明白,她皱眉:“开什么玩笑,别拿我寻开心,我还想多活几年。”
扶声点头狠狠同意:“对,娘亲你可不要被外面的坏男人或者坏女人骗走了。”
坏女人齐舒媛看着师姐义愤填膺的小脸若有所思。
没过一会儿,程婉的脸又出现在水镜中,她的穿衣风格还是同以前一样绿到发慌,一张娃娃脸欺骗性十足。
可惜一开口就打破了外貌给人的好欺负感觉,她嬉笑着:“喂,你啥时候回来,我们一起去炸鱼。”
扶声看着这突然出现的脸惊道:“你不是出去游历了?”
程婉也很无奈,她叹气道:“我哥身体虽好了,但不能修炼,因此寿命最多也就百余年,这时间对我来说只是一瞬。”
扶声看懂了对方脸上的无奈。
看着自己拼命救下的亲人不断变老然后轮回转世变成陌生人,这确实是一个痛苦的过程。
曾经她也只想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那时的师妹是怎么想的呢?
大概是慌乱的吧。
扶声不敢回头,她怕见到师妹伤心的样子,突然意识到这个话题不可继续,扶声赶紧换成另外的话题。
扶声:“回来也好,你这么弱在外头不给人打死,还有炸鱼是怎么回事?听上去就没意思。”
听到这句话,还没炸鱼程婉自己就要炸了,她大喊道:“什么叫这么弱,打不过我也能毒死他们!你懂个屁!”
这话扶声倒是信的,程婉可是原著中的小boss,她最难对付的就是用毒。
很难想象她这样一个没接受过系统学习的人,甚至连医书上的字都不能认全的人,竟然能拥有这种成就。
扶声笑了笑:“你当然厉害,炸鱼的事以后再说,我明日就要去龙族居住的外海瞧一瞧。”
程婉眉头一皱,外海这地方很神秘,神秘到众人怀疑根本没有这样的地方,这要怎么去?
或许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扶声回答:“有个朋友是从外海而来,我请她带路便是。”
见扶声表情不像有假,程婉眼睛亮晶晶:“我也要去。”
扶声/齐舒媛:“不行。”
这极高的同步率倒是让程婉委屈起来,然后开始在地上打滚。
“让我去让我去!”
扶声头疼:“你去干嘛。”
见扶声有松口的迹象,程婉停止了打滚,她一把擦掉眼泪:“听说龙族有自己特有的医治手段,我想研究研究。”
这个理由倒也还正常,扶声还有些犹豫,毕竟她不是去玩的。
第二日,扶声还是将程婉带上了。
这家伙不知从哪里学来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扶声奈何不了这个无赖,想着带着也不碍事,程婉不是喜欢惹事的类型。
几人坐在一艘小船上,欧阳文茜在船头控制方向。
沈荷使用空间功能接了欧阳文茜和程婉后直接睡得不省人事,同样情况不好的还有扶声。
晕船的渡劫期,说出去都要笑死人。
不过只要走这一次,等拿到外海的具体坐标之后就可以不用这么麻烦,直接空间跨越就是。
即便是晕成这样,扶声还在吐槽:“这不是和玩游戏开地图一样吗?到过的地方就会被点亮,然后可以直接传送。”
程婉拿出一颗丹药给扶声服下,无语道:“你这真是。”
扶声躺在师妹腿上无奈一笑:“感觉好多了,幸亏有你。”
程婉不想冒领别人的功劳,指着累昏过去的沈荷说:“我对这些向来不感兴趣,这药她给我的,你谢她就是。”
突然齐舒媛表情一变,严肃地看向船舱之外。
甜美诱人的歌声渗入船舱之中,齐舒媛捂住扶声的耳朵低吼一声:“封闭听觉。”
众人闻言照做,银杏看着舱外的海浪眼神一冷,因为在那海浪之上有不少人身鱼尾的鲛人在歌唱。
而这证明,她们快到了。
欧阳文茜认识那些鲛人,她着急道:“姐姐们,快停下!”
海浪正中的鲛人墨发雪肤,尾鳍淡蓝如纱,她看着文茜冷冷道:“文茜你太不懂事了,快点让她们离开,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还能留她们性命。”
欧阳文茜急得说话都结巴了:“不不是的!”
开什么玩笑,这船里个个都是变态,她们饶你们鱼命才对!
扶声轻轻拉开齐舒媛捂她耳朵的手,笑着对程婉说:“看来我们现在就可以炸鱼了。”
银杏起身,“我去吧。”
那些鲛人的实力不差,银杏一条龙去没有绝对胜算,不过扶声相信她不是莽撞性子,于是点头同意。
银杏走出船舱,没过多久她又回了船舱,只留下欧阳文茜看着被冻住的鲛人姐姐们欲哭无泪。
都说了让你们停下了,现在倒好,差点变成生鱼片。
作者有话说:
听了程婉理由后的扶声内心:她想改行当兽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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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 ? 爱意
◎唉◎
事情如此轻松就得到了解决, 扶声好奇极了,她忍不住问那一脸淡定的银杏:“那鲛人中有许多与你同境界的,你怎么这么快?”
银杏摊开手心,手心中躺着半张符咒, 根据扶声经验来看, 这东西是应师姐制出的天级符咒。
不得不说天生符心就是厉害, 这才离开多久,应师姐的符术造诣直接往天级上品靠了,真是变态的天赋。
不过应师姐和银杏的关系有这么好吗?不过和师姐聊天时她曾溏淉篜里说过, 她比自己更早认识银杏,当时还吐槽对方身上鱼腥味很重。
没过一会儿银杏手中的半张符咒化成了飞灰,银杏淡然解释:“代宫主看在主人的面子上给了些防身之物予我。”
虽然事实不是这样, 但这个借口简直无懈可击, 扶声听了也没起疑心,注意力又放到慌忙跑进船舱的欧阳文茜身上。
银杏见这一关过去松了一口气,她哪里敢说这符咒是她用主人和齐舒媛的话本换的,要是说了银杏怕主人会当场气晕。
欧阳文茜两眼泪汪汪,可怜兮兮地替那些鲛人求情:“恩人, 放过外面那些鲛人吧,她们没什么恶意的。”
扶声转头看着天真的欧阳文茜, 忍不住无奈。
恶意?若不是她们这一船人够强,她们就只有葬身海底这一条路可选, 只能说欧阳文茜是个天真的孩子。
不过扶声不喜欢杀人, 鲛人姑且也算人吧。
冰块碎裂, 被禁锢在其中的鲛人恢复了自由, 他们不再傲慢, 只是警惕地看着扶声所在的一艘小船。
“鲛人竟也被你寻到, 倒是和书上说的差不了太多。”
扶声眼睛一亮,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师尊的声音了,微有些激动喊道:“师尊!”
也不需要隐藏什么,杜佑欢直接从灵戒中飞了出来,事到如今她心中还是复杂,不过知道了也好,她也不用急着拆散这两人了。
人世间的许多事真是无法解释,就比如前世的爱徒和今生的爱徒爱得要死要活。
杜佑欢发现齐舒媛在冲着她笑,和初见时不一样,齐舒媛如今灵魂中满是快乐。
想要摆出一个威严的脸色,可想到对方所受的痛苦,杜佑欢就心软了。
最终她只是看了两徒弟一眼,哼声道:“这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吧。”
程婉是不知道杜佑欢存在的,大白天见鬼这事还真是惊悚,但好歹是修真之人,不至于当场昏厥。
听到扶声喊那鬼为师尊,程婉挪动到扶声边上,可齐舒媛护得紧,她不得不保持距离犹豫开口:“这位是?”
扶声差点忘了程婉这号人,她笑着介绍:“这是我师尊,杜佑欢。”
程婉读书少再加上杜佑欢的痕迹被家人和时间刻意抹去,所以她也只能点头:“哦哦哦,原来是杜前辈,失敬失敬。”
杜佑欢斜了程婉一眼,鉴定为大字不识一个,和自己这种风雅人物搭不上边,为此只是轻点头颅礼貌回应。
欧阳文茜插不上嘴,她担心外头那些鲛人的安危为此又走出了船舱。
鲛人并未走远,他们随船一起游动,之前与欧阳对话的鲛人离船最近,她看着欧阳问:“这些人要做什么?”
欧阳文茜十分老实地说:“为了破除诅咒。”
鲛人迷茫一瞬,随即更加警惕。
他们这些妖族与世隔绝太久,能认识到的人类也就是浮望门那群人。
他们坚信外面的人类是奸诈而又危险的,就比如这时她能听到船舱中的讨论声,她们在研究让人死而复生的办法。
鲛人心中发寒,因为死而复生的办法她们知道。
取龙的护心鳞,凤凰涅槃后的灰烬以及鲛人情伤后的泪水以及一个元婴修士所有的修为倾注,这样就能让人复生。
这就意味着一个人的复活得有四个生灵牺牲。
欧阳文茜:“浅柠姐在想什么,你要撞船上了。”
这话提醒太晚,名为浅柠的鲛人额头与船结实一撞,显而易见的是船赢了。
浅柠摸着自己红了一片的额头冒险给两人之间开了隔音,她看着欧阳文茜懵懂的脸,严肃的表情是怎么都摆不出来。
欧阳文茜蹲在船上看着浅柠笑得很甜:“姐姐想和我说什么?”
看着对方如此,浅柠又忍不住生气,她尾巴一甩,欧阳文茜就被迫洗了脸,可她傻在原地懵道:“姐姐泼我做什么?”
浅柠怒得又甩她一脸水,“你能不能长点脑子,怎么什么人都往外海带。”
浑身湿透的欧阳文茜委屈极了,她极力为自己辩解:“她们是好人,我这次外出闯了祸,好在遇上的是她们,不与我计较。”
欧阳文茜为了证明自己说得没错,就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只是她越说浅柠的脸就越黑。
这才多久没见,这小家伙竟差些把对方的宗门毁了,若真是如此,这一船人倒是算得上宽宏大量。
只是事情一码归一码,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浅柠有些忧虑。
在她顾虑时,船只正式驶入了外海,浓雾逐渐出现,但对修真者而言这些都不能算什么。
扶声看着海上漂着的那几艘船,船与船之间用铁链相连。
这并不是普通的船,每艘船都可以看成一块小型的陆地,而船上有人的气息。
龙吟声响彻在耳边,水下不断有龙抬头,天空中也有他们飞舞的影子。
鲛人们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往龙群所在方向游去。
扶声看着那些巨龙,又看着银杏:“他们的体型比你的本体要差上一些。”
银杏的本体还被困在湖底,自从她卜算到了那样的天命之后,拿回自己身体的执念更加强大。
她如今借用人族躯体,到底是修为受限,若是拿回本体,修为还能再往上一个境界。
齐舒媛没有说话,她只是紧紧盯着那龙群中的一条。
前世时她也有过一条龙,但后来这条龙为了妖族背叛了她,再次重逢竟是如此场景。
憎恨并没有烧尽她的理智,她冷笑着拿出了解龙弓。
在这群龙中,一条金色的龙体型大于其他龙族,他口吐人言极尽威严:“人族,速速离去。”
齐舒媛将师姐安置在船上,走出船舱立在船头。
陈速年龄虽大但不至于老眼昏花,他一看那船头的蓝衣人差点炸鳞。
这什么情况,这位祖宗怎么就来了这里,明明外海这么远,要想找麻烦她应该先去灵界魔界才对。
齐舒媛可不管他的错愕,她拉弓搭箭,箭头指向的地方是陈速的龙头。
死亡的威胁笼罩在陈速的心头,正想求和时,齐舒媛抬头换了方向,再然后她一箭射向了头顶上方的天空。
一箭化万箭,箭雨簌簌而下,威力虽已分散但若是落到身上还是不好受,最起码得躺一个月左右。
一时间那些威严的龙族变成了到处乱窜的泥鳅,他们慌乱躲避着箭雨,惊叫声不绝于耳。
齐舒媛不慌不忙又搭了第二箭,这一次她收敛了力度,松手后箭矢贯穿了一条青龙的爪子。
海面上瞬间染了一层血色,青龙吃痛沉向海底,齐舒媛站在船头看着她的身影淹没在海的蓝色之中。
前世之仇以这一箭作罢,齐舒媛心情稍有开阔,她随手将解龙丢给欧阳文茜,在对方不解的眼神中冷笑一声:“怎么?不喜欢?”
这解龙原本就该是欧阳文茜的,这一世她抢先拿走了弓,但她本就是为了恶心前世的对手,可欧阳文茜没有前世记忆所以这事也没了娱乐的意义。
欧阳文茜抱着弓不知所措,她再傻也能感受到那些龙叔龙婶敌意的目光。
而且这弓不是那害她坠入冥河的人所有吗?怎么又会在这里。
奇怪的是她竟然觉得自己和这弓挺有缘分。
齐舒媛见前世的敌人还是如此傻,忍不住一脚把对方踹下了船。
在欧阳文茜的尖叫声中,齐舒媛十分优雅地坐回了船舱里。
扶声知道师妹并没有下死手,那海面上的血看着唬人,对于龙来说,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休息个一天就差不多了。
不过扶声还是担心,她担心师妹太过执着于前世的痛苦,但要求对方平静对待那些伤害过她的人,这又是强人所难。
再多的顾虑都只化成一句:“感觉如何?”
齐舒媛让师姐躺在自己的腿上,她沉默了很久,最终说道:“师姐你比仇恨更重要。”
扶声一愣,随即失笑,怎么她那么大一个事业型女主突然就变成了恋爱脑,真是无可救药了。
齐舒媛看着师姐好看的眼睛,她喜欢这样,师姐的眼睛里只有她一个人。
空虚的心被某一个人填满,齐舒媛也想把快乐的自己送给她。
她低着头询问:“师姐喜欢这样的我吗?”
若是之前的话扶声或许会推诿,但都这么久了,有些话逐渐能够说出口。
她伸手轻拍师妹的脸颊,笑得明艳:“我喜欢你,不是喜欢什么样的你,就只是喜欢你而已。”
齐舒媛眼睛一亮,“师姐你这是在唔!”
意识到情况不对的扶声一把捂住师妹的嘴,她扭头一看,发现船舱内的其他人静悄悄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虽然她们没有动作,但那几双眼睛亮极了,尤其是银杏。
扶声闭上眼睛,明明是白天,她怎么觉得天黑了呢。
作者有话说:
银杏:这是什么?(看一眼)新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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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 ? 确认
◎她会来找我◎
浮望门迎来了避世之后的第一次热闹, 然而这个宗门的人都是社恐,待在原地一句话也不说,甚至把门窗都关得死紧。
扶声也是个社恐,但面对比自己更社恐的人时她就是一个社牛了。
天空被龙族遮挡, 扶声踩在浮望门的船上, 而这些船被龙族团团围住。
齐舒媛向来不喜欢有人俯视自己, 她慢悠悠拿出一把菜刀,正打算让这些龙见识一下威力。
不过被她踹下水的欧阳文茜从水里飞了出来像小猫小狗那样转动自己的头甩水。
菜刀折射日光晃了她的眼,心中咯噔一下直道不好, 这下也顾不得湿透的身体大喊一声:“刀下留龙!”
然而她的话没用,还是扶声眼疾手快制止了师妹。
死亡威胁突然而至又突然消失,为首的陈速吓得龙筋都抽抽了。
见过大风浪的人能屈能伸, 他小心询问着, 完全没有了傲气:“两位尊上来此是为何?”
扶声简而言之:“为了龙族未来。”
这片外海除了龙族和鲛人还有很多其他的海生妖族,它们都在远处听着这场对话,一时间扶声几人又成了中心。
齐舒媛往师姐身前一站,恶狠狠地往周围扫视一圈,那些看热闹的小妖怪便都钻回了水里。
如此嚣张的行为可是陈速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龙族近些年在不断衰退, 新生龙族的天赋越来越差,如今族中天赋最好的龙族还被封印在原址的湖底。
当然那条龙借用人族躯体站在他们面前, 并且不久前他们之间还有了冲突。
陈速暗戳戳想着这一堆人该不会是来寻仇的吧?
扶声不喜欢说话,自然不爱废话, 她直言道:“劳烦族长带路吧。”
在他们离去之后, 浮望门众人又将门窗打开探出头看, 在扶声转头后他们又迅速回屋关上门窗。
扶声无奈摇头, 又问化作人形的陈速:“这海上资源匮乏, 浮望这些人是如何撑过来的。”
陈速回答:“起初这批人是误入这里出不去, 恰巧我们搬迁至此,那时这里还没有那么多化形小妖,出于解闷的心理我们将这群人养了起来,教他们修炼,偶尔放点血给他们提升体魄。”
这不就是养宠物吗?
等等!宠物!
扶声瞪大眼睛一脸懊恼,她放在冷月宫的鱼好像没安排人喂。
张叔他也被应师姐借走了,那栋房子整一个就是空的。
现在想起这事,鱼都已经臭了吧,扶声为那两条金鱼默哀三秒钟。
胡思乱想到此结束,因为扶声来到了龙族的领地。
龙的居所在海下,珊瑚林,珍珠帘子,还有许多的大贝壳,一个贝壳打开后从中钻出一条小龙。
看上去倒是如梦似幻,比在合欢宗看到的那个更加豪华。
扶声发现一个规律,那就是这些龙可以改变身体大小,等要睡觉的时候就变小身体钻进贝壳里,睡醒了钻出来再变大。
有龙沉睡的贝壳是关闭的,而没有龙沉睡的贝壳口子是张开的。
可这一大片的闭合贝壳也太多了些。
陈速看着那些贝壳眼神哀切:“天罚来了。”
扶声看着这条龙,许是年岁长久,陈速的化形是一个白胡子小老头。
天罚应该与天道有关,扶声闭眼感应却并未发现天道的气息,只是此处沉睡的龙族生气越来越少。
与凤凰一族相比,龙族所受到的惩罚更加温和,至少没有疾病的痛苦,只是睡一觉,这一觉或许会醒来或者永远如此。
扶声并未下去查看,她立于水面上,容色淡淡,脸颊带着病态的苍白,时不时掩嘴咳嗽几句。
这看上去风一吹就会碎的人竟然是渡劫期的强者,陈速只能感叹一句人不可貌相。
这海风吹得猛些扶声就想咳,不过师妹贴心给她施法挡了风她这才好些。
扶声看着那些贝壳淡淡开口:“将天罚之事说明清楚。”
陈速做了那么多年高位,一时被一个小丫头使唤,这让他打心底里不自在,可形势比人强他也得听。
其实还是天道的原因,龙族受其影响逐渐沉睡,当年陈速意识到这一点后就折损自己寿命算了一卦。
上天给的答案是让龙族举族搬迁,并且要搬到远离人族居住的海上,同时得用族中天赋最高的两条龙镇在原地,这两龙还得一雌一雄。
走投无路之下,陈速选择了这个办法,然而这个办法真的有用,那些沉睡的龙族逐渐苏醒。
“现如今镇压湖底的两龙一死一逃,诅咒又开始侵蚀我们。”
说完陈速看了银杏一眼,这次没有愤怒只是无奈。
龙族已经找不出第二条冰龙了,甚至新出生的龙族很多都是身残体弱。
一条龙体弱到游不动,这说出去都让人笑话,可事实就是如此。
扶声摸摸下巴,说实话,天道无情也不至于毁灭世界吧,一般来说只是对于某部分人或者妖施加苦难。
可现在来看,这天道并不是针对一部分祂是针对所有。
心中的猜想越来越确定,可扶声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欧阳文茜听着听着也确定了事情的严重性,她和这些龙关系好,自然不忍心他们如此受难,于是扯着扶声衣角,声音哽咽:“恩人,有办法救救他们吗?”
欧阳文茜虽然算不得小孩子,但她的成长环境过于单纯,也从来没遇上过什么大事。
扶声知道对方是个好孩子,也总是有种保护的心思在里面,就跟当初护着师妹一样但又有不同。
笑了笑,却发现师妹的表情变得非常委屈,想必是又在吃飞醋。
扶声赶紧收起自己的笑容,承诺道:“自然有办法,无论是凤凰一族还是龙族,又或者是扶家凌逍宗,你们都会得到拯救。”
潜伏在附近的小妖怪们纷纷探出头,他们都是受龙族点拨化形的,自然希望龙族安然无恙。
陈速听着如此掷地有声的承诺,他不太明白。
天地循环皆有因果,越是修为强悍,因果便更重,所以修者的话是真不能乱说,一个不好永无来世。
陈速失笑:“尊者为何帮我们?银杏被我们镇压这么久,你不想帮她报仇吗?”
还没等扶声回答,银杏便抢先一步开口:“我不恨你们。”
陈速一愣,不敢置信道:“什么?”
银杏眼中根本没有他,她又重复一遍:“我不恨你们,若是我处在你的位置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她看着那些沉睡的同胞们,心中并无波澜。
或许是镇压之所的湖水太过平静,偶有微风吹过才会泛起波澜,时常看着,她的心也和那湖水一般很难波动。
一次波动是那个给她取名的人类,二次波动是与扶声结契,再后来是认识青羽。
她逐渐拥有了很多,逐渐理解了许多人类的感情,逐渐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不是通过卜算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
所以那些囚禁的日子忽然就变得模糊,事情其实没过去,只是她选择忘记,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当然她得先拿回自己的身体,那样才能更好地帮到主人,然后对抗那既定的未来。
凤凰为什么一定要涅槃,她所希望的是青羽永远是青羽。
陈速一脸不能理解,他知道整个龙族都愧对于银杏,当然不只是银杏,还有已经死去的那条龙。
扶声也不跟他绕弯子,“你不必揣度我们的来意,至于对龙族的承诺只是顺带而已,你可以将我看成你印象中那些自私的人类。”
对方如此坦然,倒是让陈速放下了戒心,但他还是问道:“那您的私心是?”
扶声牵过齐舒媛的手,笑容真诚:“自然是打破所谓的命运,和师妹一直一直在一起。”
陈速一双老眼差点被闪瞎,他突然想起之前扶家家主找他们开会,当初扶唤霜信誓旦旦地说扶声待在齐舒媛这个魔女身边只是忍辱负重。
可要说忍辱负重的话,这扶声的演技也太好了。
扶声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这不就是大庭广众之下表白吗?
她刷一下就红了脸,之后又假装镇定地咳嗽两声:“总之,你信我便是。”
这也不能说信就信,恰在此时又有一条龙钻进贝壳中,随着贝壳合上,陈速的心情愈加沉重。
他怀着微小的希望询问扶声:“那您准备怎么做?”
扶声看向天空,天空之上的神明或许也在看着她。
不一会儿乌云密布,看上去就要落下雨来。
扶声并未直接解释,只是说了一句:“我在想神明会不会也在哭泣呢?”
陈速一头雾水:“您在说什么?”
扶声低头一笑:“没什么,只是觉得世上无奈的事情太多,我不能与你透露太多,你若是不信,我们可以立个生死契约。”
齐舒媛听这话就坐不住了,她不敢对师姐如何就只是睁着一双眼睛盯着陈速,大有一种要做龙肉羹的架势。
陈速冷汗直流,他哪里敢立这个契约,于是又屈了起来:“哪能哪能,我自是相信尊者的。”
龙王态度如此,扶声自然知道是谁的原因,可回头时师妹又变成了乖巧无害的样子。
对此她只能无奈一笑,又感慨她们这是不是妥妥的反派作风?
不过,事情进展顺利也就无妨。
也不知下一场梦里会是什么?但扶声总有预感,总有一天天道会自己来找她。
作者有话说:
天道:让我康康她们在干什么?
扶声:师妹~
齐舒媛:师姐~
天道(头顶问号疑惑版):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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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 ? 理想
◎花语◎
鲛人的歌声很美但很危险, 不过当她们真心愿意为人歌唱时,危险便消失了。
齐舒媛想尽办法才把其他几人支开,如今只剩她和师姐在船头看海,与此同时她用武力屈服了几个鲛人给师姐唱歌。
扶声看着那几个鲛人一边哭一边唱的样子实在于心不忍, 就让师妹放他们走了。
齐舒媛倒是有些不开心, 她觉得这个节目师姐会喜欢。
最近总是看天, 看着云朵按照轨迹逐渐飘远,然后另一朵云逐渐出现在眼前。
扶声并没有表面上表现出的那样淡定,归根到底她只是一个普通人,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成这件事,但什么都不做也不是她想要的。
只是偶尔还是会迷茫,自己能不能做到?
轻叹一声扶声问道:“师妹觉得现在的日子如何?”
齐舒媛毫不犹豫回答:“除了不能跟师姐亲热, 其他方面来看都是神仙日子。”
面皮薄的扶声一时失语, 她这可爱的师妹时不时给她整点惊世骇俗的话出来,也不嫌臊得慌。
但扶声并不讨厌,她只是觉得不好意思,所以羞恼地瞪了一眼,不过这一眼在齐舒媛眼中就变了一个意思。
齐舒媛拉住师姐的手, 开始认真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想着想着唇边的笑意就止不住:“相比于前世的生活, 这一辈子真的已经很好,哪怕我现在死去那也是唔!”
扶声捂住她的嘴巴, 眼底染上一层怒气, “不许说, 什么死不死的, 快呸掉!”
虽是被人训斥了, 但齐舒媛只觉得高兴, 她依着师姐意思,“呸呸呸!”
这样的行为十分幼稚,但能换得师姐开心就好。
想起这所谓的呸掉是师姐家乡会有的做法,齐舒媛又忍不住好奇,于是将头靠在师姐肩膀上撒娇:“师姐前世是什么身份?”
扶声没什么好隐瞒的,她撑着头笑看逐渐落下的太阳:“歌手,嗯,按这边的话来说就是歌姬。”
齐舒媛一愣,她在凡间行走的时间也不少,自然知道歌姬是什么意思。
扶声没想那么多,自然也不会知道齐舒媛误会了,她还在傻愣愣地看着夕阳,感叹着古代没有污染过的景色就是美。
“师姐受苦了。”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将扶声的注意力从夕阳处拉了回来,可当她看到齐舒媛那双心疼的眼时一愣。
扶声不太明白,她又没说自己的悲惨身世,只是说了一下职业而已,要不要这样一副我受了人间疾苦的模样。
扶声忍不住探向她的额头,发现对方没发烧后更加困惑:“你怎么了?”
她的疑问换来的是一个拥抱,当然齐舒媛下手知道轻重,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将师姐给抱吐血了。
齐舒媛声音坚定,其中潜藏的心疼让扶声心脏不自觉加速,甚至放齐思考。
或许是两人相隔太近,师妹的那些话就在耳边,那么清晰。
扶声听见她在承诺:“师姐放心,我再也不会让你过从前那种苦日子。”
扶声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理智,老实说这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想:“苦日子?她日子也算不得苦吧,就前期苦了点,后期富裕充足,就是死得早了点。”
眉头一皱,扶声发现事情并不简单,她忍不住问:“什么苦日子?”
齐舒媛见师姐是这反应也不太理解,她松开师姐问:“师姐前世不是歌姬吗?”
扶声点头:“是。”
齐舒媛继续追问:“歌姬不是没有自己的自由,生死都捏在其他人手中?”
扶声这才意识到不对,这里的歌姬和现世的歌手是不一样的,可看着师妹这认真的样子她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
她笑得停不下来,夕阳的光落在她的身上,降世的神明突然有了人间的烟火气息,让齐舒媛觉得不再遥远。
齐舒媛不知她的师姐在笑什么,但看着师姐开心她也跟着笑,两人在夕阳之下不顾形象的大笑。
笑到最后扶声擦擦眼泪,终于停了下来,她轻轻一推师妹的肩膀:“你笑什么。”
齐舒媛抬手擦去她眼角的泪痕,神情温柔:“那师姐又在笑什么?”
扶声从船上跳了下去,她站在水面上转了个圈,不多时就有鱼儿以她为中心围着转,偶尔有鱼儿跳出水面又落下,溅起晶莹的水花。
这是她的师姐,这是她可望也可即的月光。
从前踏遍世间,眼中的红是尸山血海,如今心有归处,眼中的红却换了师姐的红衣。
扶声只是觉得好玩,她对自己的姿色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她笑得开怀看着师妹的眼睛说:“我笑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很开心。”
兴致到了,扶声突然想要给自己的爱人唱一首歌,但现代的歌古人可能听不惯,扶声便又想起了笛子。
准确来说,齐舒媛精心营造出来的二人世界还有一只鬼在。
扶声和师尊传音:“师尊师尊,给我拿一下笛子,我找不着了。”
被迫塞了一口狗粮的杜佑欢抬起一只眼皮,她啧了一声随手将笛子丢出灵戒。
扶声接住这与她自身风格极其不符的笛子,嫌弃两秒还是上嘴吹了起来。
笛声悠扬而又欢快,因为扶声吹时带了灵力在里面,为此围在她身边的鱼儿越来越多。
浅柠在远方看着,黑发一半散在海中,是独属于海妖的美艳。
她能听到这一阵笛声,惊奇发现在这笛声作用下,修为竟有缓慢上升的迹象,同时心境更加平和,不自觉降低了对扶声的防备。
浅柠一惊,这笛声竟然和她们鲛人的歌声有些相似,不过她们用来迷惑人的歌声没有提升修为的作用。
这个人的领悟力真是可怕。
浅柠想要封闭自己的听觉却被欧阳文茜制止。
浅柠不悦看向欧阳文茜,对方抓住了她的手,而浅柠发觉自己一时挣脱不得。
欧阳文茜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浅柠姐姐相信她吧。”
浅柠将手挣开,可她手侧有鳍,因为太过锋利划伤了欧阳文茜的掌心。
这只是个意外,浅柠闻着淡淡的血腥味又冷着脸将欧阳文茜的手拉过来,随后闭上眼睛,一颗泪从她的眼角落下。
落泪成珠,莹白的珍珠滚落在欧阳文茜的掌心,又沾染上血迹。
这点小伤欧阳文茜并不在意,无奈道:“浅柠姐,这点划伤一下就好了。”
浅柠也不听,她将那颗鲛人泪碾成粉末仔细均匀地敷在欧阳文茜的伤处,那道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相比于浮望门其他人来说,欧阳文茜这个性子可谓是活泼至极,她向往外海之外的世界就总是一个人跑出去,到最后都会因为太过单纯带一身伤回来。
外海的物资匮乏,更别提丹药之类,通常欧阳文茜那一身伤都是浅柠用自己的鲛人泪救回来的。
这东西也不是说有就有,流泪会损耗鲛人的修为,后来文茜心疼,就在外边买许多丹药屯着。
浅柠松开她的手没有说话,她看着远处鱼群中央的扶声,突然问:“外海之外的世界是什么样?”
欧阳文茜突然来了精神,但又觉得困惑:“浅柠姐不是不想听这些吗?”
浅柠淡声道:“现在想听了。”
扶声几人的到来让浅柠认识到以前的思维完全错误,外面的强者都已经这样多了,可他们还停留在原地。
这几位暂时对他们没有想法,如果真的有想法的话那简直不敢想。
所以浅柠才会询问外海之外的事,他们脱节太久了。
欧阳文茜见浅柠想通,心中自然高兴,可她看着浅柠泡在水里的鱼尾巴一时犯了难。
可又想到冷月宫也在海上,她说再多也不如让他们自己去看,而且有应师姐和恩人她们在,浅柠他们也不会受到不好的对待。
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欧阳文茜激动提议:“我说不如浅柠姐自己去看,去冷月宫吧。”
欧阳文茜又给她讲了苏玉的事,听得浅柠一愣一愣的,同时心中也生了些许向往。
听得扶声是冷月宫的内门弟子,浅柠决定先为日后的拜访送上一份礼物。
于是她一头扎进水里往扶声所在的地方游去。
扶声见这地方灵气实在是稀薄就用笛声将这范围内的灵气聚拢过来。
她这行为也不过顺手,但对这些小妖怪而言却是有些天上落馅饼的意思了。
扶声其实挺怕众人环绕的感觉,但没办法,她现在是众鱼环绕,所以怎么都紧张不起来。
正觉得这一人的演奏缺点什么,可四面却传来歌声,没有歌词只是轻哼。
扶声环视一圈,发现不少鲛人跟着自己的笛声歌唱。
鲛人本就生得美丽,但此时的她们也压不住扶声的风采。
扶声一笑,心想这还能有伴奏,她闭上眼睛让心静下来,笛声更加悠扬。
齐舒媛在船上看着,夕阳还未落下,鲛人浴海而歌,鱼群环绕,可她的眼中只有师姐一袭红衣。
而红衣上的山茶花开得艳丽。
师姐曾说过,山茶花的花语是理想的爱。
作者有话说:
搞个小抽奖,明天六点开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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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 ? 时候
◎~◎
“你知道是我?”
扶声又一次来到了梦境中, 这一次她很清醒,并能控制自己的行为。
天道的声音很特别,样貌也是,扶声怪物见得多了也不怕, 或许她早就期待这一次的见面。
此处是一片星空, 有许多碎片悬浮在这里。
扶声轻轻触碰其中的一块, 发觉是前世的记忆。
天道就站在前方,长袖一挥后祂变成了一个完全的女子。
虽然笑容虚假,但这张脸生得温柔, 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她道:“或许以这样的形态与你交谈,我们更能聊得来。”
扶声没说话, 她还是很警惕, 面前的这个人,或者说是神,也许是师妹一切悲剧的起点。
天道知她所想,于是捏住一个记忆碎片笑:“陪我走走如何?”
扶声的腿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她心中大惊, 尝试抵抗无果后咬牙沉默。
似是觉得这片星空不符审美,这片星空不断破碎最后成了一片草地。
看样子现在是冬日, 枯黄的草叶上堆满了雪,当然雪下也有绿色。
银装素裹本是一番美景, 但扶声没心思欣赏, 因为这是高处, 从这向下望就是她前世生活了一辈子的城市。
语言还是自由的, 扶声的声音比这冬日更冷:“带我来这是为什么?”
天道并未回答, 她穿着一身白衣, 雪落在她的肩头根本看不见。
不知道是不是扶声的错觉,天道眼中似乎有一闪而逝的伤感,可对方真的能明白伤感是为何物吗?
天道转身看着扶声,或许是觉得笑容太过虚假可怖,她干脆省了这个拉近关系的办法,面无表情道:“我可以回答你三个问题。”
对方的眼神很是空洞,被这双眼睛看着心里会有悚然可怖的感觉。
扶声想问的问题可不只有三个,先不管对方是否真诚,这个机会很难得。
深吸一口气,扶声的眼神带着审视:“为何要灭世?”
天道看着城市的某一角,声音淡淡:“这并不是我的意志。”
此话一出,扶声心中的猜想越来越明确,她看着天道所看的地方。
很幸运,她的视力还是渡劫期的实力,往那一看发现是一个趴在书桌上睡着的女孩。
那栋楼很破旧,没有电梯,女孩房间内的墙壁上脱落了许多墙灰露出里边的砖来,没坏的墙面也不干净,充满了其他租客生活过的痕迹。
这地方离扶声原来居住的地方太远,但她曾经路过那里,但也只是路过而已。
根据季无念的说法,天道的赌注是齐舒媛会变好,这和天道自身灭世的行为很是矛盾。
扶声的眼睛还没从那个女孩身上离开,对方面黄肌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她的短发上。
第二个问题迟迟未到,天道并不着急,“不继续吗?那我帮你选择如何?”
扶声盯着天道的脸沉默了很久,“和我想象中的不同,你话很多。”
远处的女孩醒了,她似乎睡得太久站起来时闭眼捂着头撑着桌子不让自己倒下去。
在调整好状态后,女孩终于睁开了眼睛,她拿起桌面上的黑框眼镜戴上,小小的脸带着些稚气。
对方穿得简单,一件发白的棉袄,脸上带着睡出来的红印子。
一只狸花猫突然蹿上她的书桌,竖着尾巴喵喵喵叫个不停。
女孩从抽屉中翻出一根火腿肠掰开,其中多的一半掰成几块喂给那只小狸花。
扶声沉默了,那只小狸花和她投喂的那只一样,但也有可能不是同一只。
天道让她看这些应该不是没理由的,扶声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问出了第二个问题:“你现在找我是为何事?”
天道轻笑:“时间不多了,虽然我还想继续看着你们,研究一下所谓的情感,但是我已经没有能力再开启下一个轮回,所以我来见你是为了。”
突然的挺顿之后,天道终于将视线放回扶声身上,“让你杀死我。”
也不等扶声反应,天道消失在这片天地之中,只有声音还在回荡着:“第三个问题还是我来提吧,等你渡劫飞升之后自然可以杀死我。”
扶声发觉自己可以自由活动后环视一圈,最后抬头往上望。
什么都没有,只有纷纷扬扬的大雪。
扶声内心忍不住吐槽:“装什么谜语人啊!能不能说明白!渡劫飞升这种事是想有就有的吗!”
她刚这样吐槽完,天道的声音又突然出现将她吓了一跳。
“哦对了,想要快速飞升,可以和至阴之体双修。”
扶声的脸瞬间红成了猴屁股,她怎么觉得这天道不太正经。
抬手摸摸耳朵,发现真的烫。
其实和师妹双修她不是不能接受,也不能这么说,应该说她其实非常乐意。
转头看向那小女孩所在的方向,只见她双手捧着手机在打字。
手机屏幕上的内容印在她的眼镜上,为此扶声在这个角度也能看到她在干什么,她在备忘录上写了一个字,叛。
看着对方稚气的脸和苍白的嘴唇,扶声心中有着说不出的难受。
梦境没了天道的控制,扶声想离开的话只是一个念头的事情,可是她没有这么做,只是在原地站了很久。
女孩打了一个哈欠后放下手机,她搓搓自己的手掌,又摸摸已经睡过去的猫,打开窗户吸了一口冷风,双手合十似乎在虔诚地祈祷。
扶声能听到她的声音,她说:“保佑我之后顺顺利利,一切都会变好的。”
小狸花被冷风吹醒,伸了个懒腰后继续和女孩撒娇。
女孩关上窗户摸摸猫猫的头:“你说我把扶声写进文里会不会不太好?”
“喵~”
女孩苦恼了一会儿,“没事的吧,又不是反派形象。”
接着女孩看向窗外,明明相隔很远扶声却感觉对方是在与她对视。
正愣神时,那女孩看着窗外的大雪又说:“该回去了。”
一睁眼,扶声发现自己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还是在外海这里舒舒服服地躺在师妹的腿上。
“师姐醒了,要喝点什么吗?”
师妹还是一如既往周到,可现在的扶声没有胃口。
她醒得太早,如今繁星低语,鲛人和龙族都已睡去。
不过也有例外,那就是欧阳文茜和程婉。
程婉手里拿着一本书翻着,但她看不懂,于是找了个会妖族文字的欧阳文茜帮忙翻译。
欧阳文茜顶着一双黑眼圈,脖子上的蝴蝶纹路一闪一闪的很是惹眼。
她打了个哈欠,翻译道:“灵脉滞涩,龙血二两配合鲛人泪一颗。”
程婉眉头一皱。
又翻一页,欧阳文茜道:“灵脉轻微断裂,龙血二两配合鲛人泪一颗。”
程婉眉头紧锁。
强忍困倦,欧阳文茜强迫自己睁眼,继续翻译:“灵脉粉碎,龙血。”
程婉抢答:“二两配合鲛人泪一颗?”
欧阳文茜摇摇头,身体一晃差点掉进海里,她迷糊道:“不是,是八两配合鲛人泪二十颗,只能维持一段时间,短期方法。”
程婉终于忍不住了,她死皮赖脸来这学习到底是为了什么,这所谓的妖族医术里除了龙血就是鲛人泪。
这还不如人族的。
她忍不住在地上打滚然后痛哭流涕,一边哭一边控诉:“就这!”
欧阳文茜何时见过这种大场面,吓得她连觉都飞了。
她想拉住程婉让她不要再滚了,可是程婉滚得太快她根本无从下手,只能急出一身汗在旁边喊:“道友别滚了,停下吧!”
扶声也没想到自己睁眼就是一出好戏,但又觉得挺丢脸的。
想想她认识的人好像就没几个正常,最开始的时候就是这个程婉,乱用成语。
现在对方不怎么卖弄自己的成语了,开始满地打滚,一点修者风度都没有,很难想象这货在原著中是个心机深沉反复无常的小boss。
不过女主都从事业脑变成恋爱脑了,这么一想,程婉变成这样也不是不能接受。
欧阳文茜实在没办法,向扶声求救:“恩人,你看这。”
扶声直接一个禁言术落在程婉身上,顿时这夜色就清净很多。
虽然发不出声音了但程婉还是在滚。
扶声也不管,她收回手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师妹腿上:“没事,她喜欢滚。”
欧阳文茜擦擦头上的冷汗不太确定:“是这样吗?”
扶声点点头,她看着天上的星星,想起刚才那个梦还是无法平静。
她问师妹:“你觉得我们的敌人是谁?”
齐舒媛立马回答:“是天道。”
扶声摇头,突然间就觉得很沉重。
齐舒媛发觉师姐心事很重,她有些担心:“我在这里,有些事情我们可以一起面对。”
是啊,有些事情可以一起面对。
扶声笑了,“那你帮师姐想想,有没有什么迅速飞升的办法?”
齐舒媛认真思考很久,然后给出答案:“师姐不如和我双修。”
这答案真是意料之中。
齐舒媛原本只是逗逗自己的师姐,虽然她心里也真有这个想法,但一直都很克制。
不过这次的结果让她意外,师姐虽然还是红着脸,但是轻轻“嗯”了一声。
天边逐渐亮堂起来,虽然还是很朦胧,齐舒媛缓过神来果断拒绝:“不,现在不是时候。”
扶声看着一脸坚决的师妹有些无语,她换了个姿势跨坐在师妹腿上,双手捧着对方的脸,红着一张脸说:“不,现在正是时候。”
隔壁吃瓜的欧阳文茜突然被一双手捂住眼睛,她正想扒开,就听程婉给她的传音:“小孩子不能看。”
欧阳文茜心想:“这有什么。”
在龙族的影响下,欧阳文茜有些东西还是理解的。
所以说这里面最单纯的还是程婉,她脑子装的都是医学知识和错误的成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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