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镜小说 > 穿越快穿 > 只朝你澎湃 > 8、澎湃
    “算了。”


    徐青梵不假思索否决了严中的提议。


    原是瞧着小姑娘头也不回的朝外奔,想到作为长辈,这种把人从学校带出来,怎么着也得给点零花钱以示关心爱护。


    就算他不喜欢她,面子工程还是要做的。


    可很不巧,她惹了他不高兴,而且他手上也没现金。没办法,这次只能这样了,下次有机会再给。


    “去公司,谈合同。”


    男人沉声下达命令。


    严中不懂少爷七拐八拐的脑回路,只知少爷的行为有他自己的道理,他负责听从就行。


    车上,徐青梵看着窗外的景色,眸光凛冽,冷声说:“严叔,下不为例。”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严中却瞬间听明白了。


    他额头冒虚汗,少爷是在指责他今儿的行事放肆。


    ——未得到同意对丁若静实施的的种种帮助。


    “我知道了,少爷。”


    严中战战兢兢回道。


    徐青梵没有要追究到底的意思,看到严中紧张的模样,宽慰道:“嗯,这次算了。再有下次,就要请严叔自觉领罚了。”


    —


    丁若静在附中上了近三年的学,没多久就要毕业了。对于附中周围的各种情况可谓是了如指掌。她很快确定好了最近的路线,乘公交车到了学校,时间卡的刚刚好。


    她到教室的时候,离上课还有五分钟。临近高考,班上学习气氛浓郁,基本都在看书刷题。


    应学校要求,学生的座位并不固定,一周轮换一次,每个人都有坐在前排的机会。


    这周丁若静的位置在倒数第二排,她选择走后门进入,以免打扰到别人。


    闺蜜付茜坐在她前面一排,正在做试卷,似乎是被难住了,正心不在焉的左顾右盼,由此一眼就注意到了从教室后门进来的她。


    “阿静,饭卡和学生证拿到了么?”


    付茜见到她,没了做题的心思,等丁若静一落座,便彻底转过身,整个人趴到丁若静的桌子上,小声问道。


    少女之间的友谊纯粹,付茜帮不上忙一直在干着急,而丁若静性子温婉柔顺,关键时候靠得住,一直在安抚付茜的情绪。


    “别担心了,已经拿到了。”


    丁若静轻声说。


    付茜松了口气,下意识问:“谁给你送过来的?阿姨不是不方便吗?”


    丁若静僵了一下,好朋友也不是什么都会告诉对方的,她进徐家的事,除了邻居,学校里知道的人不多。


    “亲戚送的。”她避重就轻。


    付茜也只是随口问问,得到个答案后便没再追问,接着说:“嗯嗯,下次别忘记了,教导主任那么凶。不过,我好奇你学生证都不带,早上怎么进学校的?”


    “我来的早,门卫没有仔细查看,我就进来了。”丁若静对于这个问题早有准备,回答起来没任何压力。


    付茜对丁若静有种盲目的崇拜和信任,听到这番说辞,倒也没有怀疑,十分自然的换了话题:“我有道数学题不会,你等会有时间的话给我讲讲可以吗?”


    “可以。”


    丁若静的成绩要比付茜好一些,她所有科目里数学还算拿得出手,付茜有不会的都会请教她。


    讲完付茜找了题类似的题做,待有不明白的又再问她。


    丁若静翻开桌子上的课本,但并没有看书的意思,脑海中想起徐希睇冷漠疏离的面庞,于是她问付茜:“你知道我们学校的徐希睇吗?”


    付茜做着题没多想,毫不犹豫的回答她:“知道,第二名嘛,我们班的大多数都知道她。”


    丁若静还想再问两句,但上课铃声响了,付茜转了回去。


    看着付茜的背影,丁若静暗暗叹气。


    只能下课问了。


    关于徐家的事情,她半个字都不敢在外面乱说,非有意骗付茜。


    老师讲课的声音于耳畔炸响,扯回了丁若静乱飞的思绪,她急忙端正坐姿,认真听讲。


    总算有惊无险的开启了下午的课程。


    丁若静抓着课后的时间,扒拉着付茜打听了不少关于徐希睇的事情。


    付茜家里条件不错,人又八卦,附中的事,她大多知道。


    时间过得快,转眼一天的学习就结束了。


    附中放学时间不一,普通学生基本都是夜里十点放人,砸钱进来的则是随意,什么时候走都可以,请假也比普通班学生方便。


    令丁若静感到意外的是,中午吃过一顿饭的徐耀祖竟然特意带着司机等她,要与她一同乘车回徐家。


    徐叔叔给她安排的司机已经被徐耀祖三言两语打发走了。徐希睇好像也有事,今天并没有和徐耀祖一起。


    她最后两道题没写完,出教室的那会儿,路上没几个人了。


    学校的白炽灯亮如白昼,经过明学楼的时候,从天而降一滩水,精准无误的砸在她身上。


    丁若静震惊之余仰头看上面,只瞧见了一抹黄色的残影。


    可能是学校的清洁工。早前就有同学反映过,清洁工为了省事,直接朝楼下倒污水的行径。


    学校对于这事不容姑息,当即就彻查,发了经管不严的致歉通告,把几个清洁工开除了。


    丁若静没想到会这么倒霉。


    她浑身湿淋淋,呆滞了片刻,急忙捞过身后的背包查看。


    书的情况比她本人好不到哪里去,但晾晾还能用。


    云城处于湿季,多雨阴冷的季节。薄薄的校服浸了水,紧紧的贴在身上,冷风一吹,冻的人骨髓都在阵痛。


    校门口车停满了,丁若静身上黏糊糊,很不舒服。她扫视一圈,找徐家司机的车牌号。


    徐耀祖就是在这时候看到她的。


    —


    车内的装饰和徐叔叔给她配的差不多,徐耀祖就坐在丁若静身侧。


    她尽量缩成团,减少占地面积。


    毕竟,她现在浑身湿透不说,还散发着股难掩的馊味,熏的她自己都头脑发晕。


    “你叫丁若静,对吧?”徐耀祖懒洋洋的靠在车靠椅上,出声搭话。


    “嗯。”


    车上开着冷气,丁若静难受的不想说话。


    “进了徐家后,去看过你妈妈吗?她可是拼了半条命送你入豪门的。”


    徐耀祖阴阳怪气道。


    他年纪小,还不会掩饰好恶意。


    这也是徐家人里头一个这么直接对丁若静表示不满的。


    冷气见缝插针的往骨头缝隙里钻,她冷的牙齿直打哆嗦。


    听闻徐耀祖的话,心脏瞬间被燥意侵占。她眸色幽暗,笑着反问道:“关你什么事?”


    同一个学校,就算丁若静“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徐耀祖这人,她也略有耳闻。


    成绩稀烂,砸钱进来的。


    附中“一霸”。


    果然,这种人最禁不起激。


    徐耀祖脸色一变,怒气值蹭蹭往上飙,句句朝丁若静心窝子扎:“跟我呛声,你特么算老几?说到底你不过是二叔心软时养的一条狗。”


    在他看来,丁若静身份低贱,一个金丝雀教养出来的孩子,讨厌程度和他名义上的弟弟徐誉白一样。


    更何况丁若静还不是二叔的种,她永远不可能成为徐家人。


    二叔的股份最终会交到堂哥和他的手上。


    所以,现在丁若静的挑衅,对他而言,无疑是火上浇油。


    “那又怎样?”


    丁若静仍旧笑着反问。


    少女杏眼清澈,语气柔软,好像真的只是疑惑,偏偏惹的徐耀祖暴躁不已。


    “被搞成这幅样子,爽吗?”


    他打量着丁若静狼狈的模样,换话题使出绝招。


    徐耀祖话里的意思浅而易见。


    今儿丁若静被水泼的事,不是意外,是他安排的。


    丁若静的脸色白了一瞬,随即恢复正常。


    原来是徐耀祖。


    看来昨晚上戏耍她的人也非徐家小姐。


    中午饭局上徐希睇整个人表现的清清冷冷,本就不像是个会做那么幼稚的事的人。


    “一般。”


    她瞥了眼徐耀祖,收回视线,温声说。


    徐耀祖第一次碰到这种软茬子,每句话都能在他雷点蹦跶,但是女孩的语气态度又挑不出错。


    他气乐了,出声命令前面的司机。


    “停一下。”


    司机他的话,找到能停车的地方就把车停了,回头问徐耀祖:“少爷,要做什么吗?”


    徐耀祖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他就不信拿丁若静没办法。


    然后,他看着神色平静的少女,说:


    “下车。”


    丁若静听到这话并无意外,转头无谓的与他对视上,眸色里充斥着徐耀祖没有的干净纯白。


    容色殊丽,眼睛像小鹿,倒是难得的好姿容。这样的人儿,换了常人,估计疼惜都来不及,怎么会多加为难。


    可惜,徐耀祖不是常人,他只要一想到,眼前的少女是和徐誉白同一类人,就感到恶心。


    “耳朵聋了吗?我让你下车。”


    徐耀祖高声道。


    丁若静被吼的鼓膜痛,憋住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反应过来后干脆利落的打开车门遂了徐耀祖的意。


    言女士很宠她,她没遭人如此对待过。


    面前的少年又冲又难以沟通,字字句句都要戳她痛点,甚至直言泼她水的人是他安排的。


    她面上表现的淡定,实际心里不免畏惧。在徐耀祖一系列反常的行为后,她便有些害怕和徐耀祖共乘一车,但又没法拒绝。


    上车后,几句话下来,他便生气了。


    这么容易暴怒,她很担心他会一言不合就打她。


    被赶下车,属于意料之中。


    她本来的目的就是这个。


    “记住,是你自己主动下去的。若是敢把我供出去,高考前的这段时间,我会让你尝尝不一般的对待。”


    徐耀祖恶狠狠的威胁完,便把车门关上,命令司机开车离开。


    司机明显了解他的脾气,并没有劝解,顺从的驱车离开。


    不久,徐耀祖回到家中,正打算回房间洗澡睡觉,却被下班回来的徐正良撞个正着。


    徐正良看了眼周围,随口向他询问丁若静的下落,“耀祖,阿静不是和你一起吗?”


    听到这个名字,徐耀祖上楼的脚步僵了一瞬,对上徐正良温和慈祥的面容,他的心慌乱半秒,随后面不改色的撒了个谎:“她去同学家里住,今晚上不回来了。”


    徐正良想到少女乖巧恬静的性子,下意识的皱起了眉,说:“嗯,那她等会应该会联系我,报备安全。”


    他得知司机被徐耀祖遣返司机时就觉得不对劲,他这个侄子素来叛逆,着实不像个会与初来乍到的丁若静和睦相处的人。


    徐耀祖神色淡淡,没辩驳徐正良说的话,看上去坦坦荡荡,“二叔,没事的话,我上楼休息了,明天要上学。”


    毫无破绽。


    徐正良点头让徐耀祖离开,他揉了揉太阳穴,想着可能是工作太累了,居然对小辈都起了疑心。


    然而,事实证明,徐正良的疑心是正确的。


    上了楼的徐耀祖脸上浮上抹焦躁,想到徐青梵训斥他的话,有些气馁自己的行事作风过于急躁,他把把柄全部留给了丁若静。


    直接承认泼水,由于是临时起意,学校监控也没来得及删。


    他还当着司机的面把人赶下车。


    只要二叔追究,人证物证都很容易找到。


    越想越觉得自己废物,他只能暗暗劝慰自己:丁若静肯定会自己打车回徐家,人丢不了。只是赶她下车的地方偏了点,回到这儿的时间要花费的更久。


    二叔作息规律,睡的熟,只要丁若静管住她的嘴,他做的事就不会被揭露。


    真正让徐耀祖开始慌的是凌晨一点,小女佣告诉他,丁若静还没回来的消息。


    他觉得,他大概率又闯祸了。


    凌晨了,还没有回来。


    他把人扔在了大马路上,又是个小姑娘。要是遇到危险,人烟罕至的,谁也救不了她。


    徐耀祖联系了徐青梵,他只是想捉弄她,没有想让她出事。


    他不敢跟父母或者二叔说,要是说了铁定是家法伺候,而找徐青梵不仅可靠,还不用挨家法。


    他从小到大惹了事,第一个告知的人,一直都是徐青梵。


    电话甫一接通,他立马就认错:“堂哥,我又惹事了。”


    —


    天色已黑,昏黄的路灯照亮着柏油路。


    丁若静背着包,缓步走在人行道上。


    与徐耀祖针尖对麦芒的时候,她的确只是害怕他,就想着要下车,完全没有考虑过后果。


    她身上的现金中午打车就已经花光了,而徐叔叔给的卡她也放在房间里没有拿。


    至于通讯工具,附中要求不准带手机进入校园,她就没带,想着应该用不上,直接把它放房间抽屉里面了。


    徐耀祖把她赶下车的地方旁边是废弃的施工地,周边没有任何人烟,她连跟人求助的机会都没有。


    好在丁若静知道回徐家的路,她只能接受摆在眼前的事实,慢吞吞的朝前走着。


    全身都是麻木的,湿透的衣服贴在肉上,像是整个人陷在冰里。


    时间流逝飞快,夜愈来愈深,丁若静不得不加快脚程。脚都走酸了,才到有人居住的地方。


    她进了间灯火通明的小超市。


    小超市装饰陈旧,货架上的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守着小超市的是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女人,慈眉善目,看着很好说话。


    “阿姨,您能帮我个忙吗?”


    她走近柜台小心翼翼的询问。


    中年女人正在无聊的刷视频,没注意到店里进了人。丁若静的出声吓到了她,中年女人低低尖叫一声,手上的手机都差点给扔了。


    回过神后,中年女人眼神自然而然的落到面前的少女身上,歉疚的笑笑:“阿姨在刷鬼片片段,这一惊一乍的没吓到你吧?”


    丁若静连忙摇头。


    她长相纯,又穿着校服,身上又脏又湿,还大汗淋漓的,一眼就能看出来被欺负了,很容易勾起人的保护欲。


    “哎呦,小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大半夜的出现在这不说,还这么狼狈。是不是受欺负了,你不要怕,阿姨帮你报警。”


    中年女人眸中满是心疼,几步从柜台里走出来,抚摸着丁若静脏兮兮、湿漉漉的臂膀。


    陌生人的关心像是温暖的热泉,一股脑的淌进心脏。


    丁若静眼睛微红,摇摇头,说:


    “阿姨,我没有受欺负。我只是和家里人走散了,手上没有带着通讯工具,我怕家里人找不到我担心,您能借我手机用一下吗?”


    条理清晰,可信度高。


    中年女人听见她这么说,狠狠的松了口气,当即就大方地把手机解密递给她。


    丁若静没有特意背记过徐叔叔的电话,徐青梵的更不用说了。


    换而言之,现在的情况就是徐家人的私人联系方式,她一个都不知道。


    天无绝人之路,她中午联系上过店里老板,借机找到了徐青梵。


    自然,目前也可以用同样的方式寻求徐青梵的帮助。


    罗敬生估计在忙,她连着拨打了四遍。


    终于在阿姨越来越同情的目光下打通了电话。


    她修饰一下说辞,把目的给罗敬生讲明白了。


    挂断电话之后原以为还要等很久才能有消息,毕竟现在都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正常人早都已经睡下了。


    出乎意料的是几乎是刚挂掉罗敬生那边的电话没多久,就接到了徐青梵的来电。


    她记不住他的电话号码,但是对大体的数字有印象。


    “哥哥。”丁若静低声唤。


    那边传来阵阵呼啸的风和男人沉重的呼吸声。他没说话,就好像电话那头没有人。


    她换了个称呼喊人:“徐少。”


    徐青梵依旧没有开口回应她,响起的是打火机“刺啦”点火的动静。


    他在抽烟。


    丁若静面对这个人,心里是没底的。


    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帮她。


    她就像是个专门惹事的麻烦精,短短一天,她要麻烦他跑两次,他会愿意吗?


    若是他不愿意,她也是没法谴责他的。


    这事怪不到徐青梵。


    帮她是他好心,不帮她也非人家的错。


    “哥哥,不好意思,打扰您休息了。我不清楚罗先生有没有把我的请求转达给您。您不用过来接我的,帮我告诉徐叔叔一声,或者安排个司机就行。”


    说出这些话让丁若静感到难为情,她知道谁都不欠她的。她只是没有办法了。


    “我身上没钱了。”


    在男人的沉默里,丁若静前言不搭后语的解释了一句。


    但徐青梵听懂了。


    小姑娘敏感多疑,最后这句话是在告诉他,她不是故意要麻烦他的,她走投无路了。


    又是可怕的静默,若非那边断断续续传来的呼吸声,她都要以为这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丁若静抿紧唇瓣,想着可能是她强求于人了。正打算开口说算了,不麻烦时,男人低沉富含磁性的声音终于响起来。


    他说:“你在哪?”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蕴含了暴怒的信号。


    他跟徐耀祖是完全不一样的人,情绪较委婉内敛。丁若静一时感应不到男人在生气,只低声汇报了小超市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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