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关于世界的融合与另一种超能力体系的管理方案初稿已经拟出……”
“长久的黑夜仍没有解决办法……”
“和东京方政府介入沟通,他们对我们很陌生……如果用地图来比喻,我们融入新世界的版块只有20%,对方却有着惊人的80%,即,平行世界(暂且这么称呼)占主导地位,对我方极其不利。”
“咒术界大乱,高层被血洗,据调查和情报结合新上台的是名为五条的派系……”
“五条悟?”
“没错,正是咒术界御三家之一五条家家主的派系,现临时管理的是五条悟的学弟七海建人,夜蛾正道辅助,家入硝子用她这些年来积攒的交际圈强行将不愿低头的人摁下,就表面看目前勉强维持风平浪静……”
“五条悟不是死了么。”
“更大的可能是失踪。”
“天空之城的主人确定了吗?”
“是另一个世界的五条悟。”
“太乱了,到底融进了多少世界?”
“调查外来人的任务就交给森先生和福泽先生如何?”
一直保持沉默,边听最新情报,边走神的森鸥外笑眯眯的应道:“当然。”
就从外表看,没人看得出森鸥外的心不在焉。
福泽谕吉相比森鸥外要认真严肃得多,他俩和从前比起来没有什么变化,福泽谕吉还是那样老成平稳——
不过以现在的年纪来说谈不上老成了,福泽谕吉今确有那个经历风雨的沉淀——森鸥外则还是那样轻佻、心思多。
俗称:想得多。
福泽谕吉点了下头,眼神锐利,气息沉稳,犹如一把为出鞘的剑,散发着凌厉的压迫感,应道:“明白了。”
吩咐完各自要做的任务,会谈解散。
刚一出门,就有两方人争锋相对。
一方漆黑,身上充满浓郁血气。一方要日常化,但气场不输敌人。终究是与普通人不同,属于放在人群中一眼就能发现的类型。
“啊,社长,终于出来了。”身穿卡其色风衣,拥有一头蓬松柔软的黑色短发,容貌昳丽的青年一改之前无精打采、提不起劲,懒洋洋的姿态,笑眯眯的冲福泽谕吉招了招手,完全忽略了白发男人身旁皮肤苍白的和吸血鬼有得一拼的森鸥外。
森鸥外悻悻收回脸上的微笑,叹了口气幽怨的说道:“治君,你可真是薄情呐。”
太宰治做出下一秒就要吐出来的动作,嫌恶的说道:“森先生,请不要说得我和你好像很熟的样子,你我的关系不过是黑心资本家与可怜的打工人——还是前任的那种。”
“喂!太宰,闭上你的嘴!”褚色中长发慵懒的搭在肩膀上,个子娇小,却是地头蛇黑手党武力值天花板的青年露出自己尖利的虎牙,恶狠狠的威胁道。
“哦呀,这不是chuya吗……你什么时候来的?抱歉抱歉,你太矮了,我没看见。”
太宰治故意拖长音调,软绵绵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撒娇。然所有人都听出了讽刺的意味。
“太!宰!你这个——”中原中也脸色阴沉,黑的仿佛能滴出墨来,咬牙切齿的说道。但话还没说完,就被顶头上司打断。
“好了中也,我们回去吧。”森鸥外说着走向自己的阵营。
早在一旁等候的手下拉开车门,恭敬的微微弯腰,低着头,露出脆弱的脖颈。
在黑手党不成文的里规则中,露出弱点是一种表示臣服和信任的方式。
就像自然界的动物里,露出肚皮表示认输一样。
坐上制作材料特殊,防弹防滑还能在水里变身轮船的黑色轿车,森鸥外打开车窗,露出头,对福泽谕吉笑道:“欢迎你随时联系我。”
语毕,森鸥外关上车窗,离开了。
太宰治抬起双手枕在脑后,懒洋洋的说道:“互利共赢虽好,但与豺狼交易总归要提防对方反咬我们一口。”
鸢色的眼眸深深的看着福泽谕吉,配合语焉不详的话、对的了解……就连国木田独步都没有反驳,默认了。
“不需要和联手。”江户川乱步抬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架,肯定的说道。
“诶?你们在说什么?是有什么要和一起动手的任务吗?”完全搞不清状况的中岛敦一脸懵逼。
太宰治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江户川乱步,然后转身搭住中岛敦的肩膀,笑嘻嘻的说道:“敦君……一会一起去吃饭吧……茶泡饭怎么样?”
关键词茶泡饭。
中岛敦眼睛一亮,疯狂点头,“好啊好啊!”
看穿太宰治想做什么的谷崎润一郎张开嘴想说些什么提醒单纯的后辈,却被扑上来的妹妹来了个胸杀,脑袋晕乎乎的,错过了提醒中岛敦的最佳时机。
谷崎直美紧紧抱着哥哥的头,快乐的说道:“哥哥,我们一会去玩娃娃机吧!我的床还能放很多娃娃。直美想睡在哥哥夹的娃娃海洋里!”
谷崎润一郎被撒娇的妹妹萌得心脏都软化了,神色荡漾,大手一挥,说:“夹!”
江户川乱步跟在福泽谕吉身旁,反翘的头发随着走路一颠一颠。福泽谕吉的余光默默收录这一幕,按下了自己想摸的手。
乱步真的很像猫。
而人形驱猫器的福泽社长真的很喜欢猫。
——
森鸥外刚回大楼没多久,中原中也就上楼找他来了。
“嗯?中也,有什么事吗?”森鸥外疑惑的问。
疑惑是真疑惑,因为来的路上中原中也有无数次机会跟他说话,却都没有动静,表明之前是没有事的,然而才回来一会就有事了……森鸥外眼皮直跳,总觉得是有什么糟糕的事要发生了。
“boss,我们前不久到的货被劫了。”中原中也脸上浮现尴尬的薄红。
作为的劳模,中原中也每天的工作量都很大,超多事情归他管,货物这块恰恰也是他的工作范围。
自从的名声打了出去,已经很少有不怕死的组织盯上的货了。
中原中也也就慢慢的放下了心,渐渐把重心转移到其他地方上,而替他管货的是的武装部门:黑蜥蜴。
核心成员都是异能力者,处理小打小闹的普通纠纷完全没有问题。
但就在刚才,他在办公室处理积攒的文件时,广津柳浪找上了他。
“中原干部,货消失了。”
中原中也:“?”你再说一遍,什么玩意?
握钢笔的手颤抖。
最后终是没忍住捏断了钢笔,墨水差点沾一手。
于是就有了现在发生的一幕。
“不好意思我没听清,中也,你刚才说什么?”森鸥外抽了抽嘴角,微笑的问道。
中原中也心里有些慌,他一开始听到这个噩耗的时候也和boss如出一辙的不敢置信。
但事实摆在那里,中原中也也去查看了,十二个小时前到的货物是真的消失不见了,一根毛都不剩。
这么干净,绝对是异能力者做的。
但鉴于现在出现了另一种力量体系,所以也不排除是那边的人干的……
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的中原中也只好纠结的找上顶头上司,如实汇报情况。
“知道是谁做的么?有眉目吗?”森鸥外压下自己的失态,面无表情的问道。
他的心在滴血。
森鸥外接手的时候穷的都要揭不开锅了,那段时间所有人都是高负荷运作,后来好不容易好点了,心理阴影却是留下了,而且到目前为止也没发展到富得流油的地步,每一笔大支出的钱都要精打细算。比如消失的那批货,是最近最大的支出之一。
你以为这是在劫的货吗?不,这是在森鸥外的头上蹦迪。
“抱歉,boss,属下没有发现。”中原中也羞愧的低下了头。
这个时候他万分想念曾经的搭档,如今的叛徒:太宰治。
别说中原中也这么想了,森鸥外也这么想。
要是太宰在,这种事情他根本不慌。
可恶的福泽谕吉!勾走了他的天使(与谢野晶子)还不够,连太宰君都勾走了!
明明你们侦探社都有江户川了!知不知道没有太宰的日子是怎么过的,他是怎么过的……光有武力缺少智慧也很伤啊。
森鸥外假惺惺的感慨了一番,起身冷声说道:“走,去看看。”
擂钵街……
横滨著名的贫民窟。
一个身型魁梧、经典的倒三角身材的少年盘腿坐在某仓库屋顶,身穿紧身黑色背心,贴得他腹部轮廓分明的肌肉块分外明显,鼓起的肱二头肌充满力量,英俊的脸神色不羁,一只脚悬在外面,身旁放着一把太刀形咒具,刀柄连接刀身的部位围着一圈绒毛。
穿过仓库外壁,近三米高的仓库堆满了铁箱子。
如果有的人在,就会立马发现这些铁箱子正是他们的货,里面装着最新的武器。
还没来么……
少年啧了一声,面露不耐烦之色。
他最讨厌的事就是等待,而如果等待的对象还是男人,那讨厌程度就是超级加倍。
少年想抽身走人,但他答应了某人要看着货安全交到他现在要等的男人手上。
现在,他已经等了那个男人快两个钟头了。
浪费了这么多时间,等完成任务,他一定要向某人索取加班报酬。
少年心里骂骂咧咧。
这时,一道修长的人影像鬼一样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幽冷的银辉落在他的脸上,将那张苍白没有血色的脸显得更加冰冷。
男人停在距离仓库一米的地方,抬头看向屋顶,和少年对上了视线。
第102章
时间倒退回两个小时前。
青鸟流从光脑那儿得到了穿越局发给他的测试卡。
配合测试卡的,是一张通知单。全文两千字,这里长话短发,一句话概括就是穿越局检测到了【咒术回战】的平行宇宙,于是开发组加班加点建立了新的人物马甲,准备给下一期的任务者用,而在正式投入前需要有人测试。第一次任务就达到了惊人的95分的青鸟流首当其冲,被选中,成为了幸运儿。
“可是我都要完工了啊!”青鸟流震惊的跟光脑说。
“我这马上就要下班了,临门一脚添加个新的任务,这是人干事吗?”
光脑:“工资上涨30%,档案加上浓墨重彩的一笔,钱拿到了,经历也拿到了,今后你就算辞职,在其他部门面试通过的概率也高于大部分人。不过你若是实在不想干,也可以跟顾明组长回消息,说明自己的意愿,顾明组长不会强迫你的。”
不如说这个任务本来也可以拿给其他人。但顾明拿给青鸟流,说明他很看好青鸟流,有意培养。
青鸟流在听到工资上涨30%的时候脸色就变了,听完光脑的分析后,直接一脸严肃,诚恳的说道:“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我想为星盟发光发热,这个任务我接下了!”
光脑:……
没出息……
青鸟流不知道他被自己的光脑唾弃了。
他打开穿越局发来的测试卡,大致看了下。
首先,穿越局只发来了三张卡。说是其他卡牌还没做完,先测试这三张卡。
三张卡分别是禅院甚尔、家入硝子和真人。
说起真人……青鸟流心虚的移开视线。
真人已经无了。被五条悟顺手干掉了。
青鸟流发誓他真的不是有意的,那会他和除夏油杰以外的马甲汇合时,由于一心四用,导致cpu处理延迟,一个不注意,顺着马甲的性格就把钉崎野蔷薇手里的真人小玩具捏死了,理由是这么个丑玩意丑到眼睛了。
捏豆腐般轻而易举的弄死了真人后青鸟流才反应过来,人都懵逼了。
不是……真人一个算得上是boss的反派居然这么好杀?
(虚弱期 动手的是五条悟不好杀才怪)
青鸟流颤抖着手打开了任务界面。
还好,他的扮演度和完成度没有掉,说明真人死就死吧,没有影响。
青鸟流松了口气。
真人按照原来的剧情线本来也是要死的。不然把一个要活到七老八十的重要人物提前弄死,青鸟流可以直接回穿越局了——在真人死亡的刹那他就会任务失败。
【禅院甚尔(测试中)】
禅院家的嫡子。天与咒缚,虽无咒力,但获得了的强大,被禅院当今家主破格列进继承者候选名单。本人不知情。
爱好战斗,讨厌同性和狗。
有个亲弟狂热崇拜他。
【家入硝子(测试中)】
孤儿。外热内冷,平时看上去是个傻乎乎的邻家少年,本人实际冷漠无情,手上沾过不少人命。
地下称号:死亡医生。
【真人(测试中)】
人造咒灵,被创造者赋予了帮助人类的指令。看到咒灵就会动手,不分场合,曾因此引起大范围普通人的轰动,后被打为失败品,准备销毁。
看上去和他反转的人设卡牌很像,但反转的没有那么彻底。
青鸟流愁闷的抓了抓头发,仔细想了会,决定去找帝焱。
他现在和帝焱是合作者关系,总得跟人家通个气,顺便看看能不能见缝插针测试卡牌。
帝焱听说后挑了下眉,挑剔的上上下下打量了遍青鸟流,勉强说道:“行,你跟着我的节奏来。”
青鸟流无不答应,虚心说没问题。
若被帝焱前辈拒绝青鸟流都不会恼怒,何况帝焱同意了。
毕竟测试卡牌的工作和帝焱半毛钱关系没有,青鸟流没理由让人家必须帮助他。
帮忙是情分,不帮是本分。青鸟流看得很清楚。
于是,就有了现在的一幕。
操纵太宰治?首领卡的帝焱和操控【禅院甚尔(测试中)】的青鸟流默默对视,最终是后者打破了死寂的气氛。
“你迟到了整整两个小时。”禅院甚尔语气冰凉的说道。
“哦,不好意思。”太宰治轻飘飘的回道,虽然口头上好像是道歉了,但语气里和表情上看不出丝毫歉意。
禅院甚尔眯了眯眼睛,心里对太宰治的好感瞬间跌破到0以下,讥讽的嗤笑道:“你家里没人告诉你做人要守时?”
禅院?不守时?甚尔理直气壮。
“你家里没人告诉你和人说话不要处于在高处?”太宰治慢吞吞的回道。
禅院甚尔眼神变得危险。他收回脸上的讥笑,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该庆幸我答应过他再生气也不会对你动手。不然就你这弱鸡似的身板,现在已经躺在地上了。”
太宰治好脾气的笑了笑,不说话。
犹如一巴掌打到了棉花上。
禅院甚尔不爽的嘁了声,烦躁的道:“东西都在里面,已经交给你了,走了。”
语毕,禅院甚尔消失在原地。
并不是瞬间移动。是禅院甚尔速度太快,人的眼睛接收不到,才产生了瞬间消失的感觉。
太宰治收回视线,走到仓库门口,把手放在把柄上,用力打开了门。
看着眼前价值保底有五百万美金的东西,太宰治心情变好。
这不得坑得森鸥外肉痛滴血。
太宰治恶劣的想。
虽然在他本来世界的森鸥外已经退位好多年,还当了孤儿院院长,与世无争。
但那是太宰治动手的结果。
如果放任不管,森鸥外和这个世界的森鸥外没有不同。
而且,他想要拯救的人在这个世界早已死去。
被森鸥外当做一石二鸟的弃子,毫不留情的推进了深渊。
综上所述,太宰治会给森鸥外好看才怪了。他巴不得弄死森鸥外。
但只是想想。
太宰治不会真的那么做。一是他志不在此,二是没必要。
这又不是他的世界,另外一切都已成定局,现在弄死森鸥外只会打破横滨的稳定,得不偿失。
若不管横滨死活,太宰治也不会在自己的世界里把横滨发展到可以和日本政?府平起平坐的地步。
要知道太宰治本人最讨厌工作了。但为了横滨,他做到了日夜不分连轴转,成了人们眼中的工作狂。
好了,东西都在这里了,可要怎么收起来呢?
太宰治苦恼的沉吟了一下,唇角勾起,鸢色的眼瞳中闪烁恶趣味的光。
然后,也不管价值昂贵的东西,太宰治转身离开仓库。
太宰治走后没多久,一道褚色的身影急匆匆的找到仓库,他犹豫的检查了下周围,又确定了他要找的人的踪迹直指仓库里,这才走到仓库门口,抬起手,试探的敲了敲。
意料之中没有回应。
褚发青年冷笑着直接推开门。
空无一人……
仍在意料之中。
然后,当视线落在熟悉的铁箱子上,褚发青年脸上闪过一道惊愕。
这些东西他太熟悉了,因为经常接触。
而为什么经常接触?
因为他是的人!
另外就算不是的人,只要是横滨的人,还认不出铁箱子上印着的黑色图案?
褚发青年的大脑里一瞬间闪过很多想法,但最后都归于平静。
不管这些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好吧,既然是那混蛋将他引来这里的,真相已经呼之欲出。
肯定是那家伙干的。
太宰治究竟想做什么?总不能是闹着玩吧。
褚发青年怀疑的看着眼前的货,强行阻止身体的习惯性冲动:比如赶紧把东西放回。
深呼吸一口气,转身出门。
不能再待了,他怕他忍不住。
褚发青年急匆匆的来,又风风火火的离开。
而在褚发青年离开后的第四个钟头,一群黑西装赶到了仓库,带头的同样是一个褚发青年。
或者说,两人长得一模一样,双胞胎都没他们这么像。
——
距离世界融合还差最后0.1%个点。
青鸟流操控着禅院甚尔的马甲美滋滋的躺在某五星级酒店的落地窗前的躺椅上,享受着奢侈的生活。
禅院甚尔好啊,用禅院甚尔的马甲他想怎么舒服怎么来。
太棒了……
伸手拿过桌子上的饮料,青鸟流含住吸管,猛吸了一大口。
【小光,还有多久?】
光脑:三分钟。
得到世界距离完全融合的时间,青鸟流又嘬了一口果汁。
考虑到人物马甲的性格,青鸟流喝的果汁是含酒精的。尽管酒精度数不高,女生都能喝,但青鸟流已经醉糊糊的了。
是精神体的醉。
禅院甚尔这具身体千杯不醉。醉是不可能醉的。
青鸟流:我还是觉得酒不好喝,为什么会有人觉得酒好喝?
光脑:因人而异。
青鸟流:好想喝不含酒精的果汁呜呜。
光脑:换个马甲?
除了禅院甚尔,青鸟流现在手上的马甲哪一个喝果汁都不会ooc。
青鸟流:现在就算了吧。光er,给我倒计时。
光脑:好的。126秒,120秒,115秒,98秒……3,2,1。
太阳升起,月亮下落,缺席已久的光明终于重新降临世界,驱散了长日的黑暗。
人们欢呼着,脸上露出希望的神色。
而具有不凡力量的人,都听见了一声仿佛从远古传来的低沉沧桑的钟声。
“当……”
看不见的能量席轻柔的推开,席卷整个地球。
伏黑甚尔举起手里的玻璃杯轻轻和落地窗撞了下,发出清脆的响声。语气慵懒的低笑道:“欢迎新世界。”
第103章
白昼以至。人们担心的问题在无形中被解决。虽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原因。
但,不重要。正如长久的黑夜蔓延也无人知晓原理。只要一切能重回正常,大部分人都不会纠结。
中原中也因为自身经历的缘故,某些方面变得更加敏感,是以一开始就察觉到了导致这个世界黑夜紊乱的原因,只是他也束手无力。
而且,他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找人,在非特殊情况下,他会优先选择自己的事。
那条青花鱼果然是个混蛋!
中原中也咬牙切齿,恨不得立马把某个热衷缠绷带的滑头鱼揪出来狠揍一顿。
他果然是在玩他!
不然怎么会故意露出马脚引他去了放有港?黑东西的废弃仓库。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共事了太多年。作为经常被太宰治恶作剧、推锅、戏弄的对象,中原中也太清楚太宰治是怎样的人。
虽然不愿承认,但太宰治的智商真的很高,只要他想,大多数人都能被他玩弄于鼓掌间。
或许只有他的同类,比如死屋之鼠的某俄罗斯人,才能做到和太宰治在计谋上势均力敌,互相挖坑。
中原中也坐在海边的山上,拎起放在身旁已经打开瓶盖的酒,猛灌了自己一口。
气死了,真的气死了。
酒精在身体里流淌。中原中也的脸颊红扑扑的,滚烫得惊人。
现在的中原中也只有三分醉意。但他的样子看起来就跟喝醉了一样。
“死青花鱼,你究竟想干什么!要不是……我才不管你!”
要不是什么?后面的话中原中也说的太模糊,估计也就只有他自己明白。
看着眼前波澜壮阔的大海,中原中也的心境渐渐恢复平静。
阳光照在海面上,海洋折射出耀眼的晶光。
钴蓝色的眸子看似平静,实则平静之下掩藏着猛烈汹涌的危险。仿佛一场即将掀起的海啸,酝酿巨大的力量。
“太宰,你最好现在出现在我面前,我可以原谅你之前做的事。”中原中也自言自语的说道。
咸湿的海风扑在脸上,凉凉的,又给人一种燥意,空气中弥漫着独属于海洋的腥味。
中原中也捂着脸低笑起来。
半晌,咬牙切齿的沉声道:“要躲你就最好给我躲好了,别让我抓到,不然——”
将最后仅剩的一点酒喝完,中原中也在山崖上坐了许久,待到身体里的酒精都消化过滤完了不少。起身离开。
上扬的黑西装外套掀起凌厉的弧度。满身低气压夹杂着冰冷的杀气。
中原中也英俊深邃的面庞没有因为阳光变得哪怕柔和一点,只有属于里世界人的深沉黑暗,眉眼间都蒙上了晦涩的阴翳。
擂钵街在横滨是家喻户晓的存在。不止是因为它有着令人惊奇的历史,还因为擂钵街非常穷,居住的人都是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不过唯独没有好人。
在这里,好人是无法活下去的。擂钵街的生存守则不适合有道德底线的人。
在平时,鲜少有人接近擂钵街,毕竟有脑子的人都不想自己被抢劫、伤害。然而今天,有一个穿着光鲜的人走进了擂钵街。
他看上去没有强壮的腱子肉,还带着副眼睛。体型偏纤细,属于恶徒最喜欢的猎物类型。
少年运气好,因为之前的黑夜,擂钵街的恶狼们暂时填饱了自己的肚子。
少年运气不好,因为之前的黑夜,擂钵街发生了很多事件,有不少人受伤,绝望等死。
然就在这时候,像极了绵羊的少年闯进恶狼巢穴,跟羊入虎口没有区别。
所以早在他踏进擂钵街的时候,就有无数双贪婪的眼睛盯上了他。
小刀弹出匣子。眼珠混浊,眼白布满红血丝满脸胡子拉碴的男人忍不住了,他加快脚步,悄悄向少年走去。
少年对此仿佛毫无知觉,坦荡的露出脆弱的后背。
男人面露凶光。
眼看一场凶杀案就要发生,一个小孩突然冲了出来,挡在少年面前。
“喂!你跟我走一趟。”小孩只有少年的大腿高,面黄肌瘦,一看就营养不良。
此时他凶巴巴的看着白净的外来人,语气含命令的意味,恶狠狠的说道。
不过就小孩的外部条件来看,少年完全可以不听他的。
如果忽略小孩紧握在手心里,抵着他腹部的硬物的话。
少年似乎有点惊讶,眨了眨眼睛,笑道:“好啊。”
他看上去一点也不怕,反而带着些许宠溺的意味。态度好的让人怀疑。
若放在平常,小孩也不会找上少年,少年的身后有太多眼露绿光的饿狼。
但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情况紧急,就算他察觉到少年很奇怪,好像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弱小,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
“快点跟我来,不然路上出什么事我可不会管你!”小孩露出个自以为凶狠的表情,龇牙咧嘴的威胁了少年一番,然后抓住少年的手,跑进旁边最近的一条暗巷。
“啧,该死!”正准备要对少年下手,反被人抢走猎物惊扰了猎物的男人杀心四起,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除了他外,还有好几个看上少年的人。
于是小孩就听见身后传来数道凌乱的脚步声。
小孩抿了抿唇,加快跑步速度,无意识的死死拽紧少年的手,左拐右绕,渐渐甩开了身后的声音。但这还不够,小孩没有停下来,继续带着少年到处乱钻。
这场亡命追跑大约持续了二十分钟才停下来。
小孩跑得有点喘气了,尽管他很努力的想要压下去。但变重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氛围里格外明显。
待冷静下来,小孩明显也发现了这点,脸上闪过一道尴尬。
他都跑累了,那个看上去像绵羊般柔弱的外来人居然没什么反应?说起来,竟然还没掉队!
这时候换做是谁恐怕都不能忽视少年身上的怪异之处了。
小孩也是……
但正如之前说的,情况紧急,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喂,我看你穿着白大褂,你是医生吗?”小孩压低声音,故意用粗鲁的嗓音说道。
你最好是!不然都对不起我!
“姑且算是吧。”少年腼腆的笑道。
毕竟没有医生执照。
“那你会做手术吗?”小孩迫不及待的问道,没等少年回复,他又补充道:“能不能取子弹?”
少年面露犹豫之色,“取子弹吗……我没有做过这种手术,不过比这更大的手术我做过。如果你不建议,我可以为伤者做。所以,伤者在哪?”
小孩眼睛一亮,刚想回答。然而立马就察觉到了不对。
太主动了,这是被威胁的人该有的样子吗?
但是……
小孩想到自己的同伴,终是咬了咬牙,深呼吸一口气,说道:“跟我来。”
接下来又花了五六分钟,才到地方。
这还是小孩绕了很多捷径的情况。
对此少年满脸好奇。
因为小孩为了走近路,什么管道、屋顶、干涸的下水道都来了遍,令人目不暇接。
而少年明显没有这些经历。
“就在里面了。你需要什么东西吗?目前我这里只有纱布和刀片……”小孩说到这窘迫的偏开脸。
“当然,如果不够,我可以马上去找,在这之前我希望你能尽量保住健久……就是伤者的命。”
“嗯,虽然有些简陋,但勉强够了。”少年温和的笑道,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一幅还未拆开的手术手套和一小瓶酒精。
小孩都看懵了,可能是在想什么样的人会随身携带这些东西。
少年看到了躺在纸板上的伤者。
伤者此时处于昏迷状态,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没搞错的话伤口应该在腹部——好吧,很明显。
小孩用一块布条简单的进行了包扎,现在那块布条都湿得能拧出血来了。
“这个出血量……”少年犹豫的说道。
“还有救吗?”小孩干涩的说道。
少年看了眼小孩,又看了眼伤患,最终叹了口气,说道:“我可能要用点其他的方式,我希望你能保密,好吗?”
“你是异能力者?”小孩下意识问道。但说完后他马上就想到了什么,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我不说!我出去守门!”语毕,也不等少年说话,小孩急匆匆的走开了。
少年眨眨眼睛,把头扭回来,目光落在脸色苍白的伤者身上。
他撕开包装袋,戴好手套,然后做了个活动手指的动作,走到伤者面前。
他高高在上的俯视脚前生命力迅速流逝的伤者,半边隐藏在阴影中的脸压抑晦暗,棕色的眼睛犹如在酝酿着什么,只看得见幽邃的黑,深得仿佛连灵魂都能摄取。
嘴角上扬的弧度明明没有变化一分。但之前给人的温和的感觉不见,只有毛骨悚然的恐怖。
他站在那里,就好像恶魔悲天悯人的注视即将拥入死亡的怀抱的生命,虚伪嘲讽,又偏偏真能把即将被死亡收割的灵魂抢回来。
在他的手里,他想让谁生谁就生,让谁死,谁就死。
地下世界人人争夺的死亡医生,谁能想到不过年仅十六。
家入硝子的能力只要还有一口气就都能给你救回来。所以其实只要一副手术刀他就能完成所有手术。
带酒精则是给自己消毒用的,家入硝子有亿点洁癖,哪怕触碰别人是隔着专用医用手套,家入硝子仍觉得脏,只有洗一遍手,才能让他心里舒服点。
但与之相反的,家入硝子偏偏喜好给人做手术。
所以能克服洁癖给人动手术。
青鸟流却是第一次搞手术,立马就被眼前一片的马赛克糊了一脸。
青鸟流:我不晕血,能不能把马赛克取消了?
光脑:未满二十五,按照穿越局规则不能看血腥程度大于标准的画面。
青鸟流:标准是什么?
光脑:你问穿越局。
青鸟流:……嘁。
第104章
“叮当……”
染血的子弹取出,被人随意丢弃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被轻薄的手套包裹的修长手指宛如在进行一场交响乐的指挥,优雅闲情,从容不迫。将眼前血与肉交辉相应的危情都显现得不是那么紧促了。
少年的眼神很专注,他把自己的一切神魂都暂且投入到了手下对他来说轻而易举的事情里。
尽管这是一场换成当世最厉害的医生都完成不了的手术。(环境恶劣 失血过多 感染并发)
但对少年来说属实算不上什么。
并不是说别的医生不如少年,而是少年有别的医生没有的非凡能力。
脱下沾染触目惊心的红的医用手套,少年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的注视着伤者快速愈合的可怖伤口,直到伤口完全愈合,才出声喊道:“完成了,你可以进来了。”
外面守门的小孩闻言飞快的跑了进来。
当看到脸色不再那么死白,甚至泛着一丝红润的同伴,小孩眼眶发红。
“健久?健久你怎么样?”
站在一旁观看眼前值得令人感动的一幕的少年好心提醒:“刚做完手术,身体还没完全适应,得过一会才会醒来。”
小孩抬手用力擦掉泪水,转头对少年说道:“谢谢你救了健久,我现在送你离开吧。”
少年摇头,“我目前不打算走。”
小孩愣了下,以为少年是不知道擂钵街的凶险,问道:“你不是横滨本地人吧?”
少年点头。柔顺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看起来软乎乎的,配合上少年一脸不晓世间险恶的单纯模样,任谁看了都不禁想咬一口——这活脱脱就是只大肥羊啊!
“我就说,如果是横滨本地人怎么可能会来擂钵街,他们巴不得离擂钵街越远越好。”
小孩嘀咕道,随后清了清嗓子,说道:“看在你救了健久的份上,我给你补充下常识吧。在这之前,你知道擂钵街吗?”
少年有一次点头,乖巧回道:“知道。”
“那你知道擂钵街是横滨臭名昭著的贫民窟吗?”
“嗯……”
小孩原以为少年会说不知道,刚想解释,哪想少年竟然说嗯,把他即将说出口的话掐断。小孩抽了抽嘴角,看怪物般看着少年,“你知道还来!不要命啊!”
少年认真解释:“我来是有目的的。”
“什么目的?”
擂钵街都穷成什么样子了,哪种人会看上擂钵街啊?或者说,擂钵街有哪里是值得被人看上的?如果真有价值,早被人抢光了!
而且哪有人会正大光明说自己有私心?
救命,是该说这个外来人太单纯还是蠢?
小孩无语了。
他看少年的眼神逐渐怜悯,像是再看傻瓜。
少年也不恼,羞赧的笑道:“其实我是来练习医术的(找小白鼠)。”
“练医术?”
“嗯。虽然有很多人都说我医术很好了,但学无止境。如果原地踏步永远不去前进,迟早会被淘汰。再说了,学医也是我的爱好啦,我挺乐意实现我的理想的。”
小孩虽然没有读过书,对社会的环境更是不了解,但好歹有常识,吐槽道:“那也不该在危险的地方练习啊。”
倒是对少年话语里透露出的某些黑暗部分接受良好。
“而且这里的人可付不起请医生的钱,大部分人受伤了生病了什么的都是选择捱过去,熬不过去就死,不会有人找医生的。”
“但你找我了啊。”少年对小孩眨眨眼睛。
小孩张了张嘴,哑口无言,最终皱着张脸,憋出句:“不一样的!反正你别想这里的人会老老实实的给报酬请你,他们要找你,也是把你绑过去,然后事后弄死你。”
“你只是个弱小的医生、好吧,就算你有异能力。但也是治疗方面的吧,根本不能保护你。你最好听我的,早点离开。这里已经有很多人盯上你了。”
“没事的……”少年说道,“其实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弱啦,至少单挑是没问题的!”说着,挽起袖子,露出一看就是不常见太阳的白皙手臂。
但凡上面有点肌肉都还好说,关键是柔柔的,一看就没有几分力量。单挑?指的是和小孩单挑吗?
那种同样生长在温室里的小孩。
他这种的就算了吧,不是吹牛,就少年这样的,他能打趴两个。
小孩怜悯的看着少年,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说道:“你的认知可能和这里有些偏差。另外,我说真的,你要赶紧离开了,不然……”
“不然就会被我弄死!”
一道沙哑的男声接上小孩的话。
小孩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条件反射转过头厉声喊道:“谁!”
“要你命的人!”
语毕,一个手里握着刀的青年挤进铁皮箱(三人现在待的地方是一个曾经装大货物的铁皮箱,连接处被暴力扯开,成了门。),眼神贪婪的望着白净的明显不属于他们这泥潭的少年,脸上闪过一道阴毒。
外面的人真好啊,一看就没有经历过什么黑暗。
凭什么有些人生来就高贵,而有些人卑贱如蛆虫。
青年恨透了外面的人上人·——哦,对他来说外面的所有人都比他过得好,所以统称人上人。
说是恨透其实也不然,更多的是嫉妒。
嫉妒世界上有那么多人活的比他好,愤恨为什么亿万分之一的概率会落在他头上?
青年常常愤慨世道不公,埋怨所有人,自己却没有勇气踏出哪怕一步去改变。
家入硝子见过太多人,什么样的人都有,而像青年这种人尤其多,所以他一眼就看穿了青年。
导致青年阴恻恻的对上他那双明亮色的眼睛时,竟感到了刺骨的冰冷,仿佛穿透了他的灵魂。
青年阴笑到一半的笑声戛然而止,犹如被掐住了命运的喉咙。后背密密麻麻爬上强烈的危机感。
青年突然后悔了,脚尖15°旋转,差点就下意识要逃跑。
这是本能……
生活在糟糕环境里的人总有些特别的地方,比如对危机的敏感。不然都活不下去。
然而青年做完这个动作就冷静下来了,他再看少年,哪还有什么被宛如被毒蛇盯上的危机感,分明就是个小肥羊嘛。
青年唾弃了一番自己刚才的举动,勾了勾嘴角,让自己看上去非常邪恶,“小子,把身上的钱财全部交出来!不然杀了你!”
尽管理智上已经认定少年没有危险。但青年还是下意识改变了一开始的说法和想法。
或许青年自己没有意识到,但他的大脑已经在向身体发出信号。
“那个,我没有带钱。”少年说着把自己身上的所有口袋翻了出来,无奈的说道。
青年:“……”
哪有人不带钱出门的啊!
“那卡呢!”
少年一脸无辜:“你看我身上还有哪里能装东西吗?”
言下之意他身上啥也没。
青年脸色铁青,险些气过头。
他为了这头肥羊骗了青虎帮,背上了要是被青虎帮发现就会玩完的压力只为搞一笔大的,结果到头了告诉他什么也没有!闹呢,玩呢!
“我不管,你要是拿不出老子就弄死你!”青年气得眼睛发红,大步向少年走去。
小孩下意识是想带着同伴跑的,但他毕竟太年轻了,还没有彻底失去人性的亮光,咬咬牙,冲过去抱住青年的腰、“快走!”
“你干什么!你疯了?”青年用力挣扎。
小孩也是擂钵街的人,现在却为了救在这之前没有任何交集的外来人把命都豁出去了,不是疯了是什么。
“快走啊!”小孩龇牙咧嘴不顾身上的疼痛,高声喊道。
可少年就像被吓傻了一般,一动不动。
小孩绝望了。
尼玛猪队友带不动啊!
“哈,大哥,我就说这小子有猫腻吧,果然,他骗了我们。还好大哥你聪明,带着我们悄悄跟了过来。”
一道谄媚的声音忽然从外面传来,青年吓得手上的刀掉在地上,忘记了挣扎。满心的完了,被发现了。
一道浑厚的声音冷哼了一声。紧接着门口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铁皮门被硬生生拉开了一个大豁口。
一个五大三粗,膀大腰圆的黑皮壮汉叼着烟,逆着光堵住了门。身后跟着好几个人。
“呃……你们也是来打劫我的吗?”少年迟疑的问道。
黑皮壮汉嗤笑道:“不然呢?你去。”对旁边跟的最近的人做了个眼神。
那人立马点点头,背过身脸色就变了,走到青年面前,啪啪给了青年几个大耳刮子,把被吓得失魂落魄的青年拖到一边。
小孩在这之前看来者不善就松开了手,此时退到一边,不再吭声。
眼下的局面他也不会帮少年了。
“小子,把你身上的钱全部交出来。”看着人被拖走了,壮汉才抬了抬下巴,一脸凶相的说道。
“抱歉,我没带钱。”少年说着把他之前翻出来没有翻回去的口袋内衬给壮汉展示了下。
壮汉:“……”
操,怎么会有人出门不带钱?
只能说历史该死的相似,同样的事情(包括心理活动)貌似不久前发生过。
“没钱?”壮汉不像青年那样好忽悠,深吸了一口烟蒂,冷笑道:“那不是还有人吗。”
本来之前就打算敲诈一把然后把人卖掉,现在不过是直接跳到最后一步。
总归不管怎么样,他都有利益可得。
“应该没人出的起价吧。”少年歪头笑道,像是在开玩笑。
壮汉第一次遇到这种人,把嘴里的烟吐出来,然后用脚使劲碾了几下,“我看是人尽可欺吧,你最好不要惹我生气。就你……”
少年双手闭拢,合上眼睛,打断道:“我也劝你不要惹我生气哦。”
“什么?”壮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少年睁开眼睛,褐色的眼瞳宛如有粘稠的锈红流淌,浸着无尽的恶意,在黑暗的视线下给人一种应是黑眸的错觉。
他咧开嘴,眼睛弯弯的,笑容阳光,像是每个女孩子心中曾幻想过的邻家温柔小哥哥。
可此时,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刺痛。
仿佛从地狱而来的恶魔。
浓烈的血腥气在恍然中铺天盖地的袭来,压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我的脾气其实并不怎么好。”少年笑道,“但是有人告诉我就算是伪装,表面上也要装得大度,这样才不会把人吓走。”
“我啊,一直有好好履行这个规则哦。”
第105章
家入硝子是个偏执冷血的疯子,生来缺乏感情,没有同理心,认定了一件事便不惜代价也要去完成。面对任何阻挡他的困难,家入硝子可以退步,但绝不可能放弃。
或许正是因为这些缺陷,家入硝子学什么都很快。当然,也离不开他那颗聪明的大脑。
毕竟天才最重要的就是那百分之一的天赋,剩下百分之九九的努力只能是添彩。
小孩面色发白的站在一旁,如今的局势简直是一边倒。
虽然一开始他想的也是一边倒,但倒的绝不是现在倒下的这边。
猎人和猎物的立场更换了,猎物变成了猎手,将自以为自己是猎人的猎物掀倒在地,用手术刀切割开他们的皮肉,神色专注,眼眸中弥漫着温柔,让人恍惚中险些以为他看的是恋人。而环境也不该是阴暗的屠宰场——
是的,屠宰场。
小孩不是没有见过血腥的场景,擂钵街经常发生斗殴事件。
但他是真没见过好好的人被切断了手脚筋,倒在地上只能爬行。
可爬行的速度能有多快?半分钟都爬不出半米,速度和乌龟有得一比。
而被选中的人则无力的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解剖,一点声音都发不出,只有虚弱的气声。因为他的声带被隔断了。
恍惚间,小孩耳旁响起少年前不久说过的话:“我是来练习医术的。”
这个练习医术,原来是这么练习的?
不过小孩倒是不觉得现在等待被宰的人可怜,若不是少年出乎意料的强大,现在惨的就是他们了。
小孩咽了咽口水,刚想说话,此时耳边传来同伴的呻?吟。
“唔……麻太?”名叫健久的小孩迷迷糊糊的喊道,模糊的视线里是一道熟悉的人影。
垂着头专心给病人手术的少年闻声头也不抬的说道:“嗯,时间和我预想的差不多。你的同伴已经没事了。”
小孩、也就是麻太:“……”
是的,他的同伴没事了,但是你看起来很恐怖啊!
麻太不敢吭声,默默把头转过去,看向坐起来的健久。
“嗯?麻太,是谁?”听到陌生的声音,健久一秒进入警备状态,立马恢复了神志,下意识抓住麻太的手腕,身体紧绷,看向声源处。
看清楚周围的情况后,健久倒抽一口冷气,“嘶!”
这、这是地狱吗?
健久受惊,一不注意用大了力气,疼得麻太面部一阵扭曲。
“健久!”麻太忍不住喊道。
这一声喊回了健久的魂。健久差点以为麻太也凉了,现在他俩是在地狱相会。
“这是什么情况?”健久紧张的问。
麻太:“呃……事情有些复杂,总之没事的。”
应该?
麻太想起一开始他大胆的挟持危险少年的举动,脸色再度变得苍白。
明明这么强,为什么起初不反抗啊!
麻太窒息的想。
完了,他不会把人得罪了吧,会不会下一个受害者就是他?
越想越害怕,身边的健久都发现了麻太的不对劲。他感受到了同伴散发出的恐惧信号。
健久从地上站起来,拽着麻太的手腕,缓慢轻巧的向后退。
眼睛眨也不眨的死死盯着面容俊美的变态医生(因为穿着白大褂像医生),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终于,退到了门口。再一点,他们就能出去了。
这时,少年青涩的声音响起,带着抱怨的意味,说道:“唉,真麻烦,你们就不能老老实实待着吗?”
健久和麻太顿时如受惊的猫,鸡皮疙瘩从头到脚炸开,僵硬的站在原地。
心理活动惊人的相似:要死了!
然而少年放下手里的事情后并没有走向他们,而是走到一个爬的最远,眼看着马上就能爬到从外面斜射进来的阳光下的男人面前,微微弯腰,用食指勾住男人的衣领,把人拖了回去。
健久和麻太不禁看向那个男人。男人脸上的恐惧几乎具现化,充满绝望的眼神哀求的望着他们,满脸是血的抖了抖嘴唇,仿佛在求救。
两个小孩子哪见过这种场面,被感染得身临其境,好似下一个上手术台的就是他们。于是不拖沓了,一到门口,就飞也似的跑了。
少年倒是有注意到他们的情况,但是不重要,他看上的病人已经足够了,跑就跑吧,再说他既然一开始选择了救人,就不会让人死掉。
嗯,暂时。
光脑:主人。
青鸟流:嗯?
光脑:你没事吧。
青鸟流:没事啊。
光脑:你的心跳速度为每分钟78上下,属于正常范围。你不觉得害怕吗?或者恶心范
青鸟流:挺平静的。
光脑:……
光脑:已经向穿越局发送主人的精神情况。请主人在三个星子日内前往穿越局进行精神评估和治疗。
青鸟流?
有事吗?
青鸟流觉得莫名其妙。不过穿越局确实在光脑提醒后不久就传来了讯息,让他找个时间回穿越局一趟。
觉得自己有被打扰到,心情变得不太美好的青鸟流按着人设加快速度把病人们都了个遍,然后留下一地可怖的血腥,离开了集装箱。
他走时有几个人还醒着,他们看着那纤细清冷的背影,鼻子眼泪糊一脸,满脸的惊惧之色。
一想到那个少年,手脚都开始发冷,身体控制不住的抽搐。属于是PTSD了。
不过少年可不管他给别人带去的心理阴影,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了擂钵街深处。
把马甲安置好后,青鸟流给帝焱发了条讯息大概说了下他有事回穿越局一趟,如果有需要他们俩合作的事推迟,等他回来。
发过去后没等多久青鸟流就收到了帝焱的回复:好。
星盟一域总星。
穿越局总司。
青鸟流轻门熟路的乘电梯到三楼。
电梯打开的时候,一个男人走了进来,青鸟流和他擦肩而过。
青鸟流倒没什么想法,大家都是穿越局下的打工人嘛。尽管那个男人长得尤其好,就算是看过了无数帅哥美女的青鸟流都不禁在心里赞叹了番。
男人则是走进电梯后转过身,眼神幽邃的盯着青鸟流的背影,直到电梯门合上,才切断了他的目光。
青鸟流并没有察觉到这个小插曲。他来到了顾明的办公室。
有差不多半年(穿越世界的时间流速)没见过这位组长,青鸟流发现顾明还和他刚开始见到时一样:冷静,散发着精英气息,银灰色的眼睛呈现出钢铁般的质感,冰冰的,让人生畏。
“组长……”青鸟流喊道。
“工作怎么样?”顾明抬起头,凝视着长相乖巧的青年,虽语气听起来仍冷冰没有人情味,但心里感情是欣慰的。
“还好……”青鸟流乖乖应答。
“部门新发下的测试卡你用了么?”顾明又问。
“用了,目前只动了禅院甚尔和家入硝子,感觉还行。”
“嗯,卡组测试之前在科研部也有进行过测验,到我们部门手上已经是二测。如果你这不出意外,马上就能投入,如果你这有反馈,就要进行三测。”
青鸟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忍不住说道:“我说了算啊?”
这算是在开玩笑吧。似乎没有那么怕他了。
顾明眼里闪过一道惊讶,说道:“我相信你。”
青鸟流其实说完就后悔了,一时得意忘形。不过组长好像没有生气。
青鸟流悄悄松了口气,说道:“那组长,你找我有事吗?”
一边说一边想不能太放松了。果然扮演别人扮演的久了会被潜移默化的影响到。要放在之前,他哪敢这样和顾明说话。
“你在任务世界做任务也快有半年了,可以进行一次体检了。”顾明说道。
本来按照他的推算青鸟流应该是能坚持至少半年的。但刚才青鸟流的光脑传来信息说青鸟流出现了异态,顾明这才把人喊了回来。
听说是在用测试卡的时候出事的。
果然是太操之过急了么。
顾明有些头疼,对青鸟流感到歉意。
“总之你先去做体检,我已经跟奥萨克斯医院联系好了,你过去直接刷光脑就行。做完后你回宿舍等我的通知。”顾明抢在青鸟流开口前说道。
青鸟流愣了下,觉得有些奇怪,但琢磨半天也没发现哪里奇怪,点了下头,转身离开。
离开穿越局后,青鸟流让光脑替他呼叫飞行器,目的地奥萨克斯医院。
没等多久,飞行器呼啸而来,停在青鸟流面前自动打开了舱门。青鸟流走进去,找到位置坐下。
奥萨克斯医院和穿越局在同一颗星球。但它们的位置一个在最南,一个在最北,绕是用飞行器也要花半个小时。
青鸟流趁着这个时间打开自己的社交圈,立即被一连串的信息轰炸。
找他的人都是同学,还有低年级的学弟学妹。几乎都在问他实习的事。(社交圈在小世界里是打不开的)
青鸟流虽然成绩一般(他自以为),长得也一般(他自以为),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莫名的受欢迎,不过确实收到了大家的关心。
眼神不自觉柔和下来,唇角也扬起露出个帅的能醉死人的微笑,一一回复。
【嗯,是被穿越局选中了。】
【不是你想的那个部门啦,是一人饰全员组。】
【我很好,你呢?】
……
不回复还好,一回复更多的消息爆炸来,到后面青鸟流已经回复不过来了,只好让光脑替他回复。
不过倒是有一条消息引起了青鸟流的兴趣。
【沐沐学妹:学长,听说皇太子最近也在工作,你有碰到他吗?】
【我:每个人的任务世界不同,大都是一个人一个任务世界,要想碰到蛮难的。不过我这里正好遇上特殊情况,和另一个很厉害的同事前辈联手工作。】
【沐沐学妹:唉,有点可惜。】
【我:嗯?】
【沐沐学妹:皇太子一头张扬的火红长发配合那张帅气逼人的俊脸,是我们多少诡秘姐妹的梦想!呜呜,太好代了!】
诡秘青鸟流知道,现下最火的长篇小说,青鸟流也看了,确实很好看,不过他没看完,只看到主角进入了一个陵墓,遭遇了很强大的恶灵就停下了。
主要是那会很忙,之后有时间了,他也没太大欲望接着看了。
青鸟流看故事都是这样,一直追能看完,但凡中间被打断,再好看他后面都懒得去看了。
【我:红天使我知道,但是皇太子从来没有出现过在公众眼前吧,你怎么知道人家长什么样子?(猫猫伸爪.jpg)】
【沐沐学妹:我有一个小姐妹是公爵家的千金,见过皇太子!听她说皇太子简直是红天使的代餐,我也想看啊!(肥啾哭泣.jpg)】
“我:……就算我看到皇太子,也不能把人家拍下来给你看啊。”不然你那个姐妹都给你看了。
【沐沐学妹:我知道啊!就是想从理智人口里听到答案。金莎……就是我那个姐妹,她是红天使重度粉,滤镜太深了,我不信她说的。】
【我:好吧。(猫猫摇尾巴.jpg)】
之后又聊了会,以小学妹有事要忙结束。
红头发啊……
青鸟流出神的想。
说起来他的那位同事前辈就是红头发呢。不过总不可能是皇太子啦。
小世界-横滨。
正用中原中也的马甲和某个绿眼睛的侦探对上的帝焱打了个喷嚏。
第106章
青鸟流被放假了。
在体检完毕,得到报告单后没多久,他收到了顾明的讯息。
【你的精神状况有些危险,先休息两天放松下,再复工。】
青鸟流:“?”
他的精神状况危险吗?好吧,报告单上确实有这么写。但是他不觉得自己的精神有问题。
听到主人吐槽的光脑:精神有问题的人通常都不会认为自己病了。
青鸟流:有你这么说主人的吗?
光脑:AI不会说谎,是合理推测的结果。
青鸟流抽了抽嘴角,决定不和光脑计较。他早就习惯了陪伴他一整个童年直到现在的光脑。
虽然有时候死板严肃得令人生厌,但青鸟流没一会就忘了,他是能接受这种关心方式的。
嗯……
一点也不生气。真的。
“行吧,放假也好。谁喜欢工作啊。”青鸟流勉强安慰自己,说道。
回到穿越局员工宿舍,青鸟流开启了足不出户?宅男模式。
他平日本来也不喜欢出门,在学校的时候也大都是去练习教室模拟扮演。
虽然最后没能被分到他向往的技能测试组。但不管怎么说,也是扮演类的工作,而且一下就是好几个……
爽是挺爽的。这点青鸟流不否认。
其实仔细想想,一人饰全员好像也没有外面传的那样危险,至少截止到目前为止,青鸟流觉得他人好好的,一切正常。
至于体检报告上说的问题……
也只是说他有轻微的被影响到,这点毛病是每个扮演者或多或少都有的,这个时候远离扮演就好了,都不用上医疗仪器。
就像吃撑了胃一时消化不完。是同样的原理。
所以顾明给他放假。
第一天假期。
青鸟流快乐的追了一天剧。
第二天放假,青鸟流开始觉得无聊。
第三天放假,青鸟流深感索然无味,肥宅快乐餐都不香了。
第四天,青鸟流翻来覆去睡不着失眠了一整晚,天一亮就忍不住给顾明发了讯息,大致是问他什么时候能复工。
顾明说不急,再多休息两天。
得到这个噩耗的青鸟流蔫吧了,半小时里叹了十多声息。
第五天,青鸟流无聊到把之前没看完的书翻出来看,补完了诡秘。
想到小学妹前几天跟他的聊天内容,青鸟流不禁回想起原文对红天使的描写,舔了舔唇,把记忆里最相似的前辈搬出来作对比。
好像,就某些方向,两者确实高度重合。
第十天,青鸟流已经丧到对人生都看淡了,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双手交叉置于小腹,一副安详去世的模样。
“滴滴……”
通讯器特有的提示音突兀的响起。青鸟流立马翻坐起来,如垂死病中惊坐起,打开了通讯录。
【顾明:来我这里一趟。】
青鸟流控制住自己激动的心,快速回道:“好!”
然后穿上衣服,把凌乱的头发理顺,急匆匆的出了门。
穿越局总司。
顾明办公室。
“组长,我来了。”
顾明抬起头,诧异的发现青年并没有他想象中的不情愿,反而肉眼可见的迫不及待,心下惊讶,唇角勾起0.001既满意又欣慰的弧度,说道:“你看起来精神很好。”
青鸟流以为组长下一句就是让他跳彩虹河复工,表情难掩兴奋之色,愉悦的回道:“是的,随时可以复工。”
“你喜欢我们组吗?”顾明却接了句青鸟流意料之外的问题。
青鸟流怔了下。正常来说他是不喜欢这个组的,精神分裂的概率太高,但架不住节奏快,爽啊!
而且上司问员工对自己部门的看法,员工只要不傻就算不喜欢也得夸上天不是。
这么一想,青鸟流心里的那点小疙瘩平复,说道:“喜欢的。”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毕竟你简历上的去向意愿填的是技能测试组。”
青鸟流:“……”呜!扎心了。
顾明难得有开玩笑的兴致,看到青年脸上他预想中的一言难尽后见好就收,收回视线,说道:“技能测试组工作轻松愉快,大家想去我能理解,人之常情,换我我也想。”
青鸟流勉强抬起嘴角,尴尬的笑笑。
这话他可不敢接。技能测试组的老大墨冷白和顾明是人尽皆知的死对头,两个都是大佬,神仙打架他是疯了才跳进去。
“好了,如果没问题,你就去复工吧。”顾明下达最终通牒。
青鸟流一刻也不敢停,乖巧的说了声好的,组长再见,便脚底抹油飞一般的走了。
进入小世界的时间流速是可以调整的。是以青鸟流即使离开了十天,再回来也不过过了三天。
彼一回来,青鸟流就马不停蹄给帝焱发了条讯息,说自己回来了。
帝焱没有回,估计是在忙。
青鸟流挠了挠头,想了想他手上还有个马甲没用,搓了搓手,犹豫要不要放出来玩玩。
如果青鸟流不是那种强迫症,恐怕很快就做出放出来的决定。
然而青鸟流对人物的出场方式略有要求。马甲登场可以,但一定有事可做,不管大小。
毕竟放出来就收不回去了,找地方挂机很麻烦的。尽管有托管模式,可上一次托管留下的心理阴影还没消呢。
于是思索到最后青鸟流遗憾的选择放弃,决定先搞手上的事。
——家入硝子的身影刚进入众人的视线,还有很多事要忙。
擂钵街从某一天起忽然流传出了一个不可明说的流言。
“你知道的boss吗?”
“你不要命了?提他干什么。”
“嗐,放心啦,现任首领和前任首领不一样,是个冷酷但又理智的男人,不会做向前任那样残暴的事。总之我这有个小道消息,你到底听不听?不听我可就找别人了。”
“你确定听了没事?”
“我现在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就是证据。”
“好吧……”终究是拜倒在了接下来即将听到的劲爆八卦中。
“咳咳……”那人清了清嗓子,“最近咱们这来了个黑医你知道吧。”
听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身子一阵哆嗦,脸色苍白的道:“知道,说是医生,更像是个屠杀者……死在他手上的人可比他救的人多得多。而且那位喜怒无常,前一秒还和你笑嘻嘻,后一秒就动手抹你脖子,简直是魔鬼。”
说到魔鬼时,听者压低了声音。深怕被其他人听了去,传到那位的耳中。
“你知道港?黑现任首领以前是做什么的吗?”那人勾了勾手指,示意听者凑过来,小声说道。
“做什么的?”听者好奇的问。
“也是黑医。”
“什么!”听者一惊,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随后很快冷静下来,说道,“所以呢?你是想说黑医都不是善茬?”
那人翻了个白眼,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发动你的大脑好好想想!港?黑现任首领是个中年男人,而那少年是个未成年,他俩在擂钵街做的事大同小异,只有手段更加粗暴的区别,你不觉得他们很像吗?”
听者脑袋嗡嗡的响,半晌,嘴唇嗫嚅:“你是想说他们是父子?”
“对了!你也不算太笨嘛。”
“卧槽!”听者震惊。
“这算什么?再经历一遍父亲的路?话说港?黑首领有妻子?没听说过啊。”
“嗐,站在高处的大人物怎么可能把自己的私生活放到明面上,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听者浑浑噩噩,“哦……有道理。”
同样的事情在擂钵街一天内在擂钵街发生不下十次。
也有人问“你怎么那么确定人家有关系?万一是巧合呢。”
说的人虽然听了哑口无言,一时觉得好像也是,但为了面子,想尽办法解释自己的正确。
“因为他们两个长得很像啊!”
“你见过?”
“没见过,但我听别人说过港?黑首领长得很正。”
“喂喂,照你这样说天底下的帅哥美女都是一家人?”
“你爱信不信!”说不过恼羞成怒。
有人怀疑,嗤笑,但更多的是有人相信、或者说他们愿意相信突然冒出来的黑医少年和港?黑首领有关系。
人类本性?爱吃瓜,看热闹不嫌事大。他们不在意真相如何,只愿意看到自己想看的。
这也能理解。
擂钵街太穷,这里的人们可没电视看手机玩,最大的快乐就是吃瓜了。
平时都是吃吃今天这个帮派的老大绿了那个帮派的老大,这个帮派的副帮和那个帮派的人谈生死恋爱……
都是吃瓜,只是这次的瓜更劲爆罢了。
他们也更喜欢。
于是身在大楼坐,好大儿从天上来的森鸥外喝咖啡差点呛到,满脸震惊,不可置信的说道:“你说什么?”
红叶收回看首领复杂的眼神,垂下头,恭敬的回道:“外面有流言说您有私生子,被您故意放到擂钵街,让他走一遍您曾走过的路。”
后面这一句再怎么委婉也属于是踩雷了。
其他人不知道,但红叶知道森鸥外是怎么上位的,说出来确实不厚道。
森鸥外脸色霎时就阴沉了下来。
传他有私生子就算了,反正是流言,他不觉得生气,只觉得好笑。
可后面这段问题就大了,虽然没有明说,但知道内情和隐约猜到内情的一听就明白。
知晓当年他上位过程的人没几个,而他能肯定那些人不会说出去。
所以,这个流言绝对不是玩笑。
有人想搞他。
而且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很难不让他怀疑背后有操手。
第107章
自上次从五条悟手里拿到了具有生命能量的书页,天元为了吸收它就此陷入沉睡。
现在,天元吸收完能量醒了。
而他一觉醒来发现天都变了——哦不,是世界都变了。一脸懵逼的他被新上任的咒术高层顾问进行了科普:关于他沉睡这些天来发生的事。
等等,咒术高层什么时候有顾问这个职位了?还有他记忆里的人何时全都换了批新面孔?那些老伙计们呢!
倒不是天元想念他们,天元烦他们都来不及。只是事情发展的太快,他一时消化不了。
还有,这个咒术顾问好像是普通人啊?
许是天元的表情太明显,走马上任的咒术顾问矢田和也耐心的解释道:“您关心的问题稍后会有人给您一一解惑。现在,需要您和我去七海大人那里走一趟。”
七海大人?
天元一愣。使劲翻找记忆里姓七海的氏族。然而没有。
七海莫不是新冒出的权贵?
可这也太快了,他真的不是睡了几十年,而是三个月?
在察言观色方面颇有经验的矢田和也以为天元是介意七海建人没亲自来,解释道:“抱歉,最近因为太忙,七海大人实在抽不出空见您,并不是有意怠慢。”
天元:“哦……无事。走吧。”
一脸恍恍惚惚的天元出门就在矢田和也的安排下坐上了黑色的迈巴赫,低调但又散发着奢华气息的车吸引回了天元神游的魂。
咒术界什么时候有钱……不是,舍得用迈巴赫公用了?
尽管天元不出门,宅家程度令人望尘莫及。但这并不代表天元就一点也不关心外面的发展。相反,天元28G网上冲浪冲得飞起。
天元心中的疑惑和怀疑愈加浓烈。若不是车上的人全都是普通人,天元都想跳车了。
话说回来,普通人什么时候接受能力这么强了?看到他都不惊奇或者害怕的?
前?美男子。天元对自己现今的长相还是很有逼数的。
是绝对能吓哭小孩子存在的程度。
不一会,车辆驶进了郊区的一个地下车库。
停好车后,司机熄火下车,打开后车门,然后站到一旁。
这时坐前座的矢田和也过来,伸出手做出要搀扶的样子。
天元拒绝道:“不用了,我没有老到走不动路的地步。”
矢田和也毫不尴尬的收回手,“好的,请您跟我来。”
一点也让人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保守四百年了,按照人类正常的年寿来说恐怕没有比之更大的了。
还有,加上不喜欢被人触碰这点。
天元被带到了一间房门前。
矢田和也对天元礼貌的笑了笑,抬手屈指,敲了两下门。门内传来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进来……”
矢田和也打开门,转头看向天元,示意天元先进来,站他前面。
天元看这架势就知道下一秒不出意外应该是——
“七海大人,天元大人来了,属下告退。”
矢田和也走了,走前没忘把门也带上。
室内恢复之前的安静,只有笔尖轻划纸面的沙沙声和翻动纸业的哗哗声。
天元也只得看见办公桌前一抹金色:其余部分全被堆得小山高的文件挡住。
写完最后一笔,七海建人奋力在文件堆里站起来,用一张黑眼圈都快垂到脸颊的阴森森的脸看着天元,浑身散发着暴躁的低压气。
天元怔了下。
这好像是五条家当今六眼的人……所以五条悟夺权成功了?
“天元大人,实在抱歉我没能去接你。”
天元:知道了,不怪你。
“我有个很重要的问题想要请问您:您知道如何找回掉进时空裂缝里的人吗?”
天元下意识开口道:“没办法。先不说打开时空裂缝本就是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掉进去的人会在瞬间被时空乱流撕碎。谁掉进去了?”
肯定是有人掉进去了七海建人才会发问。这个真相不难猜。
七海建人平静的补充条件:“那如果是被封印在狱门疆里掉进去的,会死吗?”
谁啊这么倒霉,又是被封印又是掉时空裂缝的。
要不是碍于形象和威严,天元真想问。
“狱门疆情况特殊,若能捱过进去时瞬间产生的乱流,活着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时空裂缝真的没有一点打开的可行性吗?”七海建人又问。他没有说时空裂缝不久前就被人为打开了。
毕竟那人是五条悟(不论哪个),不能用常人评判。
“按道理来说没有。”天元道,“但能打开的人几乎不存在。”
算是委婉的说辞。
“物品呢?”七海建人另辟蹊径,“有没有什么东西是能办到的?”
天元抬了下眉,感受到七海建人想要救那个先是被封印后又掉进时空裂缝的倒霉蛋的决心,斟酌了几秒,回道:“有。”
“是什么?在哪里?”
“不存在于此世,只存在于时空的深空一族。所谓深空,是知晓它们的人对栖息在深空的所有种族的统称。”
问题再度陷入死循环。
就好像打游戏,你打不过boss想升级。但升级要材料,而材料又需要你打败boss可得。
七海建人沉默了。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他不死心的问。
天元:“很遗憾,至少我想不到。”
轰烈的耳鸣骤然响起,伴随太阳穴一阵刺痛……七海建人闭上眼睛,用拇指狠狠按压着太阳穴,待不适感好点,接着说道:“不谈这个了。您知道关于世界融合的事吗?”这次语气充满掩盖不住的疲惫。
青鸟流在擂钵街找到了据点:一间抢来的小破屋。当然,是短暂的那种。他不打算在擂钵街停留太久,他现在所做的事是为了引起森鸥外的注意。
既然接下了测试卡组的任务,就要好好做。
测试卡组并不简单,它测的是性能。
性能性能:除了能力,还包含个性等。虽然科研部已经写好了代码,但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万一程序曲解了意思呢?
某个小世界就发生过活生生的惨案。
那个世界有一个许愿杯,无论什么愿望都能实现。
有一个人许下了世界和平的愿望,许愿杯也做出了反馈,它的理解是杀死全人类。
因为在它看来人类是导致世界诸多悲剧的源头,掐掉这个源头就完美了。
许愿的人崩溃了,他许的愿是这个意思吗?就不能简单点?过度解读要不得,扭曲起来要命。
所以青鸟流现在要做的就是测试卡牌的性格正不正常。
而之所以找森鸥外的帮助(麻烦),是因为这个可以帮前辈忙。
而且人物所具的命运越强,给卡牌造成的影响就越大,越能测试卡牌的稳定性。
青鸟流把手中的红色肉块扔进铁桶里,咚的一声响。优雅的脱掉手套,扔进铁桶里。准备一会拿出去扔。
算算时间,该来人了。
就在青鸟流漫不经心的把敞开的衣领扣上、一边竖起来的衣领压下理好时,本就脆弱的门被粗鲁的一脚踢开,接着一道不算友好的男声传来。
“医生?”
钴蓝色的眸子上上下下打量了遍身材算得上纤细的少年,得出弱不禁风的评价。
但中原中也没有因此小看少年。
若少年真像表面上看起来的一样,那boss也不会派他来请人了。
“你是?”少年迟疑的问,神情疑惑,不见半点惊惧。
如果是普通人看见这阵势已经吓得不行了。
再一次肯定少年不简单。中原中也开口道:“我是港?黑的人,托首领的吩咐,请你跟我走一趟。”
少年慢吞吞的哦了声,低头故作苦恼的看向脚边血迹斑斑的铁桶。
“能等我丢个垃圾吗?”
一眼看去发现是人类脾脏的中原中也抽了抽嘴角,神色古怪的移开视线,说道:“不用这么麻烦。”
和他的声音同时发生的是铁桶被一层暗红色的光芒覆盖,接着自动飞出了窗外。
目睹这一切,少年看中原中也的眼神刹那变得炙热滚烫。
“好厉害啊,你的身体构造和正常人一样吗?”
中原中也见过科学狂人,对少年的表现没有太意外,面无表情的对离他最近的下属扬了扬下巴。
下属点了下头,走到少年身边,用手中的麻袋罩住少年的头。
中原中也这时才嗤笑道:“想知道?自己猜。”
少年一路被黑西装拖着走。
上车,下车,抬脚上楼梯,乘电梯。一气呵成。
少年全程不吭声,表现得很听话。这让跟着上司来绑人的下属们很感动。然后更快的把少年送上断头台(不是)/是港?黑大楼啦。
“叩叩叩……”
“是我,中原中也。Boss。人我带来了。”
“进来……”
感到身后被轻轻推了下,少年踉跄的踏进港?黑首领的办公室。
紧接着身后传来咔哒一道轻响。
门关上了……
下巴至脸被粗糙的麻袋蹭过。
视线豁然开朗。
少年虚虚的睁开眼睛。
阳光通过偌大的落地窗倾洒进这间高雅、处处都透露着贵气的办公室。
也照亮了那坐在红木办公桌前,双手交叉撑着下巴,脸色苍白,容貌俊美的男人。
“医生。久闻大名,今天终于得以见面,招待不周,还望谅解。”
妖冶的紫瞳在阳光的渲染下溢出清明的色彩。似晶莹纯粹的水晶。
但再望去,又分明沉淀着某种黑暗的物质,幽邃、寂静,充满死气,弥漫着浓烈的血腥。
犹如在刀尖起舞,仰脖露出修长天鹅颈濒死的舞女。又像挥舞镰刀收割生命的死神。
气势浓厚,压迫感十足。
青鸟流不禁感叹:不愧是你森鸥外。
第108章
“唉,如果您的待客之道能更温柔点就好了。”少年微笑的提出意见。若不是场合不对,倒真像一对关系很好的朋友。
毕竟日本讲究礼,若非关系好,正常不得罪人的情况下,是不会开这种小玩笑的。
森鸥外挑了下眉,对少年的不卑不亢没什么意外。
“你知道最近外面疯传的那些流言蜚语吗?”
“您是说猜测我们有血缘关系的那些话吗?”少年说道,“你我都知道是假的。”
“随便您调查,反正不是我做的,我只想好好搞医,对其他不感兴趣。”
说这些话的时候少年的眼神很平静,脸上挂着天真美好的笑。就差把不谙世事四个字写在额上。
但在场的都是狐狸,不过一个是老狐狸,一个是小狐狸,谁都知道话语里透露出的意思。
少年的话下之意是此事与他无关,他什么也没做。
森鸥外当然知道。
他一开始就让人去调查少年了。除此外,意外的是少年就像凭空冒出的人,没有来横滨之前的任何记录。
森鸥外是不想多想的,但实在是太巧了。
就像那个神不知鬼不觉把他的货偷走的杀手一样。两人的共同点是都没有来横滨前的记录。
说到这,不得不提一点,森鸥外调查那个杀手费了很大力。
要不是那个杀手对自己太过自信,留下了张扬的痕迹,他还真找不到人。
但也只是发现有那人的存在而已,至今没逮到本人。
少年的出现,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不然森鸥外也不会冒着得罪人的风险把一个未来可期的年轻人以强硬的方式请来。
当然,若真把人得罪死了,森鸥外也不会让少年活着走出港?黑大楼。
蠢货才会放仇人离开。
“不要那么严肃,把我当朋友一样放松交流。”森鸥外笑眯眯的道,在少年欲言又止的表情里,转而道:“你认识天与暴君吗?”
“称号?”
“显而易见。”
少年故作沉思了一会,说道:“如果是我知道的那位的话。”
森鸥外脸上露出不出意料的微笑,“前些日子天与暴君来港?黑做客也不通知一声,作为东道主,我很遗憾。不知你可知道天与暴君的踪迹?让我弥补上次的失礼。”
“我只是知道他而已,和他不熟。”少年干脆的回道。
第二次试探,森鸥外再度得出少年和杀手果真不识的结论。但不排除少年是装的。
“好吧,那你知道他喜欢什么东西吗——兴趣爱好之类的。”森鸥外毫不掩饰自己的动机。
不管接下来少年是遮遮掩掩左言右顾,还是透露一切……森鸥外都能得到他想要的情报。
“那位的话……”少年垂下眼眸,沉吟半晌,道:“他喜欢战斗,还喜欢酒和女人,以及赌博。如果你想找他,确定他在这座城市的情况下,去赌场碰机会的概率最大。”
毫不留情的把曾经的病人卖掉。
不愧黑医二字。
当然,在少年看来他这绝谈不上是卖。他和禅院甚尔的关系仅是医生和病人,他没有理由为了保禅院甚尔牺牲自己。
尽管禅院甚尔的肉?体很诱人,但这个世界有很多同样诱人的存在,譬如把他带来的褚发青年。
猎物多了,禅院甚尔的价值自然就低了。
他更没有为禅院甚尔说话的理由。
森鸥外高兴的收下送上门来的情报,又和少年寒暄了几句,最后向少年抛出橄榄枝。
“你愿不愿意加入我们?以你的能力,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个好位置。”
少年棕色的眼瞳闪过意味不明的光,说道:“我不会在横滨待太久,以后是要走的,所以要加入的话,只能是编外人员。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的回答是好。”
森鸥外闻言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当然,港?黑欢迎一切有实力的人。”
短期工,可以尽情压榨,还不用不负责。
他犯蠢才不干。
跟张开嘴巴就有食物跳进来一样。
属于是天上掉馅饼了。至于这馅饼包的是什么馅……无所谓。
他有能力承受。
横滨最大的赌场。
今天的气氛出乎意料的火热。一大半的人都集中在赌马区。
“那小子压6号了!”
“反买反买!我压2号!”
“可是6号之前有连续赢三场的前例啊?2号一次都没赢过,你们疯了吧?”看热闹,新过来的人奇怪的说道。
旁边的人不耐烦的为他解释道:“哥今天心情好,告诉你一个大机遇。看到那个穿黑色背心的年轻人没?他赌运奇差,是我见过最差的人,再好的牌放他手里都会因为各种稀奇的原因变成烂牌。
你就只管跟着他反着来就行。而且这人是个大肥羊,都输了一亿了还不停手——我我我,还有我,我也压2号!”
新人被这气氛炒得蠢蠢欲动,但又担心是局,一时难以下定决心。
“最后十秒,要买的人赶紧买了!”
新人咬着牙一冲动,挤到前面喊:“我!我买二号!”
比赛开始了。
挂着二号牌的马瞬间掉到最后面,反而是6号冲到了第一。
新人眼睛通红,暗恨后悔。
这明显是局啊!他怎么就上当了呢?
正在新人悔不当初,垂头丧气的打算离开时,人群中忽然爆出惊呼。
“6号被自己绊摔了!”
“5号受惊了!”
“4号被5号撞倒了!”
“3号也被连累了!”
“卧槽2号因为跑得慢正好躲过!”
“卧槽卧槽1号怎么停了,看热闹呢!”
“2号第一了!”
“哈哈哈果然!”
“财神啊那家伙!”
新人满脸懵逼的抬起头,看见显示大屏上排名第一的2号,张大了嘴巴。
居然真的赢了?
新人顾不上兴奋,下意识抬头去找那个被称为冤大头、肥羊的年轻人。
那人很好找,尽管这边挤满了人,但他周围却形成了真空圈。
年轻人坐在单人沙发上,双腿交叉搭置于前面的玻璃桌上,俊美的容颜在暖色调的灯光下散发着矜傲的气质,他神色慵懒,手中摇晃着装红酒的高脚杯,绿色的眼眸深邃幽远,望不见底。看上去有股说不出的奢靡的颓废感,又夹着神秘感,令人着迷。
6号输得莫名其妙成了垫底,也不见他皱一下眉,仿佛他买的不是6号。
这人也太……
太什么?新人一时找不到贴切的词语。最后堪堪憋出个牛。
青鸟流:我已经输了一亿了。
光脑:是的主人。
青鸟流:我的心好痛,这都是我的血汗钱啊呜呜呜!
光脑:换算成该世界的日元,您还有……
青鸟流:停,不要告诉我。
光脑:好的。
青鸟流:森鸥外怎么还没来啊!急死我了。
光脑:马上就来了。
“各位,非常抱歉,赌场即将闭馆,请大家立即离开。作为补偿,今天大家输出去的钱由我们全部承担。”
一时有人抱怨,有人庆幸。
但没有人闹场。
虽然不说,但大家都知道赌场背后的势力是港口黑手党,他们不要命了才闹。
禅院甚尔放下酒杯,嗤笑一声,倒没有急着走。内心从10开始倒数。
在数到3时,一个长相秀丽的女性高级荷官走了过来,满脸歉意,语气又不容置喙的说道:“先生,上面有人想见您,请您……”
“呵……”禅院甚尔曲起手肘,枕着头,似笑非笑的说道:“搞清楚是你的上司想见我,而不是我相见你们上司。既然想见我,就亲自来,难不成还要我上门请见?”
高级荷官不愧是高级荷官,神色如常的说道:“先生,想见您的人是您得罪不起的大人,希望您做出正确的判断。”
每一个字拆开来看都很正常,但连在一起,每一个字都无不在诉说你惹不起。
禅院甚尔的心情被破坏了个干净,他一脚踹碎八毫米的玻璃桌。只见玻璃桌迅速开裂,然后到达了某个临界点,咔嚓碎成粉末。
击碎玻璃很简单,可要想让玻璃碎得这么整齐很难。
高级荷官立马就猜到了什么,脸色霎时苍白。
她可能……理解错上司的意思了。
高级荷官张了张嘴,想弥补自己的错误,这时经理走过来,按住她的后脑勺,用力向下。
“非常抱歉先生,是我们员工的错,作为补偿,您今天的一切开销我们全面,希望您解气。”
禅院甚尔乐了,嗤笑道:“红脸白脸全让你们唱了,当我傻么?”
他才不信一个最大黑手党名下的赌场会培养出没有眼色的员工,还是高级的那种。
经历赔笑道:“若先生不肯原谅,就让若莱想办法供你消气吧。”
说着,经理对身旁的打手使了使眼色。
打手识相的走过来架住脸色苍白的女何官,押到禅院甚尔面前,然后用膝盖顶了下女何官的腘窝,迫使女何官跪下。
女何官明白了,她这是被当成弃子了。
为黑手党工作,女何官虽然一开始就做好了自己有天可能会不得善终的准备。但真等发生了,接受和知道是两回事。
女何官也不敢反抗,迅速调节好心态,抬头对年轻人露出甜美的笑容,声音娇柔的说道:“大人,还请让若莱服侍您。”
禅院甚尔脸上闪过一道厌恶。
“在你们眼里我饥渴到这种程度?”
若莱的笑容僵在脸上。
经理感到从年轻人身上传来的压迫感,额上冷汗直流,“先生,您别误会,我们……”
“行了,要见就麻溜的出来,不见我就走了,浪费时间。”禅院甚尔不耐烦的说道。
“呵呵,不好意思,是下属过度解读了妾的意思。”
突然传来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禅院甚尔转头望去,眯了眯眼睛。
第109章
来人正是尾崎红叶,港?黑干部之一。
这个女人很有日本古典美人的风味,一笑一颦都牵引人心,又偏偏穿着颜色鲜艳的和服。若她站在人群中,绝对是最夺目的那个。
“港?黑可真是给了我好大的面子。”禅院甚尔嗤笑道,语气慵懒,充满磁性,犹如一根羽毛轻飘飘的扫过耳朵。饶是同性,脸颊都不禁染上了一丝薄红。
“先生说笑了,您当然值得我们尊为贵客。”红叶抬起手,用宽大的袖袍遮住嘴巴,轻笑道。
“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先生可否愿意抽出时间,与我一聚?”
禅院甚尔抬眸,审视的目光在尾崎红叶身上冰冷的扫过。
天与暴君的威压从来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幸好尾崎红叶也不是普通人,她笑意盈盈,没有丝毫不适。
禅院甚尔收回目光,起身道,“走吧。”
尾崎红叶眼睛弯了弯,看得出她心情还算不错。
——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某甜品店……
一个黑发碧眼的青年对着菜单看也不看指了几个菜。服务员微笑着记下。结果少年却说:“除了这些,其他都要。”
服务员绕是经过严肃的培训,脸上也不禁露出一抹惊诧。
“呃客人,你说的是除了这些都要,而不是只要这些吗?”
虽然这个人还有个同伴,但也只有两个人啊!真的吃的完吗?
“嗯,没说错。”青年重重点头。
服务员:“好的。”
服务员抱着满肚子的问号去后台要餐了。
这边……
黑发青年转头看回坐在对面的褚发青年,得意洋洋的说道:“怎么样,进展如何?”
褚发青年张开嘴,刚想说话,黑发青年却自顾自的接道:“好吧,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肯定没抓到。”
褚发青年:“……”
嘴角抽了抽,褚发青年烦躁的忍不住抓了抓头发,硬是把头发抓出了凌乱的美感——主要是人好看。
“那家伙又跑了!可恶,明明就差一点!”
“差一点是因为那人逗你玩呢,真是恶趣味。”黑发青年撇了撇嘴,说话半点不留情。
要不是褚发青年之前有个比他还恶劣的同伴(后来升级成上司了),心里肯定是有几分不舒服的。
但是现在,褚发青年内心毫无波动。他只恨没逮住那条比泥鳅还滑的青花鱼。
“你真的不带我一起?你传给我的消息都是有时效性的,加上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无动于衷,不带上我,只要那人不愿意见你,你永远都别想抓到他。”黑发青年说道。
“不,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褚发青年否决。
“嘁……”黑发青年孩子气的抱着手冷哼一声,故意用不小的声音嘀咕道:“要不是我乐意,你求我我都不去。”
褚发青年假装没听见。
这时服务员推着餐车过来,将一车的甜品一碟碟放到桌上。
看得褚发青年牙疼。
这人也太能吃甜了,不嫌齁得慌吗?
对了……
褚发青年眯着眼睛,怀疑的说道:“你吃这么多甜食,真的没问题吗?说起来,你们社长管你这方面吗?”
记忆里,那个白发银狼好像一直都把江户川乱步当小孩子照顾。
江户川乱步耳朵动了动,心不跳气不喘,理直气壮的说道:“没问题,再来一桌我都吃得了。还有我已经是大人了,社长才不管我这种小事情。”
也是……
褚发青年下意识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这一口差点把他腻翻。
“咳咳、这是什么?”
“咖啡啊……”江户川乱步一手一个蛋糕,嘴里还嚼着一个,用你何故大惊小怪的目光奇怪的看着褚发青年。
“咖啡?好像确实有那个味道,但更多的是甜,这真的不是甜水?”
“哦,我特意让多加了奶和糖。”
“呃……”眼皮跳了跳,青年把杯子放回去,打定主意自己绝对不会再碰一下。
“我们刚才说哪了?哦对,说到另一个太宰治故意让你看到他的一点衣角……”
青年安静听着,决心不回任何一句话。
你看,江户川乱步果然都是自问自答,没有他说话的必要。
“要我说,你死心算了。还是那句话,他不想见你,你就永远也别想见他。不过说起来,不管是哪个太宰,果然都是胆小鬼。”江户川乱步一边说一边吃。
要是社长在,肯定会横眉竖眼,沉声教训江户川乱步食不言寝不语,由此展开万字长篇论述。
但是话又说回来,若福泽谕吉在,江户川乱步也没胆子点这么多甜品。
他完全是仗着中原中也不会把他们俩私下有联系这事告诉别人。
是的,武装侦探社的江户川乱步,港?黑的中原中也,两个争锋相对、某种程度称得上敌对的组织的人,此时约在甜品店谈笑风生。
并不是说江户川乱步心大,中原中也不顾立场。
主要是此中原中也非彼中原中也。
这个眉眼间蒙上散不去的愁绪,一眼看去就给人一种他很疲惫的感觉的中原中也,来自另一个世界。
不然江户川乱步也不会和中原中也保持联系。
“我不会放弃他。”面对江户川乱步扎心的相劝,中原中也沉默说道。
他抬起眼睫,钴蓝色的眼瞳充满能让人很快冷静下来的某种沉稳。
那蓝是最冷的颜色,也是孕育万千生命的摇篮,如大海般忧郁,又有它的包容和浩瀚。
中原中也身上有一股常人所没有的气质。那是经历过太多摧折沉淀下来的底蕴。
江户川乱步拿小蛋糕的手一顿,随后嗷呜一口吃掉,吧唧吧唧咽下肚子。
“当然,我猜你也不会放弃,不然也不会追着他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
“看在你请我吃大餐的份上,我再帮你出出主意吧。就凭你自己,你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
傍晚……
橘黄的太阳与地平线同高。天空火一样的红,将那悠闲自在飘忽的云都染上了醉人的颜色。
乱步一脸餍足的回到侦探社。
最近侦探社的大家都很忙,作为侦探社唯二的头脑担当太宰治更是早早就被派了出去。否则他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和某人约会。
屁股刚挨到板凳没多久,侦探社就来了人。
因为没有敲门,是直接用钥匙开的,乱步不用抬头也知道是同伴。
而且这个时间,也该他们回来了。
乱步对自己掐点的行为表示很得意。
不愧是他!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乱步先生,我们回来了!还给你带了蛋糕哦!”提着蛋糕盒子的中岛敦高兴的说道。
乱步的眼睛霎时就亮了,但很快又弱下来。
不好,早知道大家会给他带蛋糕,他刚才就不吃那么撑了!
乱步有些纠结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其实努力撑撑也不是吃不下?
悄悄把手又放下去(有办公桌挡着,没人发现乱步这个小动作,能发现的人也不在。),乱步在与谢野晶子起疑的眼神下立马跳出来,假装迫不及待的走到中岛敦面前,接过足足有八寸的水果奶油巧克力蛋糕。
“哼!算你们还记得乱步大人。不过,谢谢啦。一起吃吧。”乱步佯装肉痛的说道。
放在平时他才不会分享。绝对不是他小气,因为侦探社喜欢吃甜的就他一个。
“不用了,我们吃了回来的,你自己吃吧,反正才8寸而已,对你来说很容易就能解决吧。”
左看右看总觉得哪里不对,以及乱步衣服上一点白色的痕迹,加上离乱步近了,从乱步身上飘来的香甜气味,怀疑、不,是肯定的乱步偷吃了的与谢野眯了眯眼睛,打断本来也是要拒绝的三人,说道。
江户川乱步:……
可恶!绝对不能让与谢野发现,她肯定会告诉社长的,社长知道了,他就完蛋了!
“你们不吃算了,我自己也能吃完。”乱步哼哼唧唧的说道,抱着蛋糕回到座位。
与谢野晶子跟了过去。
其他三人(中岛敦、谷崎兄妹。)虽然发现两人间的气氛很奇怪,但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面面相觑,安静如鸡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小心观察这边的动静。
“怎么了与谢野,还有事吗?”乱步不死心的挣扎。
“没事,等你吃完,我把垃圾拿下去丢掉。”
“不用这么麻烦,待会我自己去扔。”
“不麻烦……”与谢野晶子最后属于是明晃晃的表示她怀疑乱步了。
乱步:啊啊啊死定了!与谢野肯定是发现什么了!QAQ
究竟是哪里不对?
事情发生到自己身上、尤其是生活方面的常识,乱步就跟三岁小孩一样,丝毫没发现自己早已暴露。
像甜品和火锅,都是属于味道很容易留在身上的食物。
想必乱步经此一遭,以后就会留意了。
乱步见挣扎无用,只好颤抖的抱着蛋糕,内心眼泪直流。
他好恨……
为什么下午那会吃那么多,但凡少吃一个蛋糕,都不至于现在吃不完。
多洗哟QAQ……
最后乱步勉强逼自己吃了四分之一。
其实他还能继续撑,但突如其来的牙痛让他表情瞬间扭曲,接着如当头一棍,懵了。
与谢野晶子踩着高跟鞋哒哒哒走过来,一只手掐住乱步的脸颊,捏开这个仿佛永远也长不大的青年的嘴巴。
果不其然,看见了明显遭虫蛀的牙齿。
“乱步,你这两天是不是吃了很多甜食。”
虽然是疑问句,但用的却是陈述句的语气。
乱步:“你听我狡辩、不是,解释!”
第110章
“啊——张大点。”
咔哒打开手电,灯光照进口腔,将乱步被虫蚀得乱七八糟、一片惨象的现状放在与谢野晶子面前。
显然乱步刚才苍白的解释(狡辩)是没用的。
与谢野晶子作为医生,若看不出造成乱步蛀牙的原因,那她就是傻子。
“乱步,我记得你每天的零花钱并不足以让你两天就把牙齿吃到蛀牙。”与谢野晶子关掉手电,面无表情的说道。
如果是长期还能理解,可是才两天。那得吃了多少蛋糕?
铁证如山,乱步知道他已经隐瞒不了自己这两天狂吃甜食的事。但还好,至少没被发现请他吃的人是谁!
“人都有小金库呢……”乱步捂着自己被捏得隐隐作痛的脸颊含糊道。
“哦?你还有小金库?不是前不久才被社长收了么。”与谢野晶子眯着眼睛,看着乱步心虚的偏开脸移开视线的样子,意味深长的接道:“就算你有小金库,短短时间里你也存不了那么多钱吧。”
“你是在怀疑乱步大人的赚钱本事!”乱步犹如被抓住了尾巴,跳脚的说道。像只张牙舞爪的猫咪。
与谢野晶子抱着手,一乱步气急败坏的样子就知道乱步绝对还有事瞒着,悠闲的说道:“可我记得最近你也没接到什么委托。”
乱步疯狂运转大脑,试图反驳与谢野晶子。
但是没有……
当他决定撒谎的那刻,就被与谢野晶子看透了。
乱步?危!
到底谁是侦探啊!明明是掐准了太宰不在,他才!
没想到啊,看走眼了!
乱步宛如被针扎破的气球,沮丧的低着头,不再吭声。
“我会如实转告社长的。”与谢野晶子叹了口气,表情担忧乱步,但这不妨碍她打定主意要把这事告诉福泽谕吉的绝情。
或者说正是因为担忧,她才会告诉福泽谕吉。
乱步:QAQ
福泽谕吉作为侦探社的社长、武力最强,忙碌程度不低太宰治。
但是听到与谢野晶子说乱步最近两天可能和外人有接触,福泽谕吉还是抽空赶了回来。
不是他不相信乱步。乱步很聪明,如果是坏人,乱步一眼就能看穿。
可是乱步太单纯,有时头脑一热也会放任自己陷入危险。福泽谕吉担心乱步玩脱。
“乱步,跟我去办公室。”
匆匆回来,福泽谕吉第一句话就是喊无精打采的趴在桌上,一脸紧张的青年跟他走。
乱步心中哀嚎:惨了惨了!早知道就不贪心了!但凡少吃一点,也不会落到如此境地。
看着垂头丧气的乱步和社长一前一后进入办公室,外面的众人除了与谢野,一脸懵逼。
到底发生什么了?
不过只是个蛀牙而已啊?难道蛀牙对侦探社来说是一级警报?
国木田独步用笔在记事本上记下:乱步先生的牙齿健康很重要。
此时,办公室内。
福泽谕吉走到办公桌前坐下。乱步站在桌前,低着头,一脸自己错了的可怜样。
“是谁?”
话题跳的很快。但在场的两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乱步张了张嘴,试图挣扎,“那个人不会有事的……”
“既然没有事,就告诉我他是谁。”福泽谕吉耐心的说道。
但他身上常年散发出的充满压迫感的气场以及那张线条坚硬的俊脸并不能让他看起来有多温和,只会让人害怕。
尽管乱步知道自己监护人是怎样的人。
只是在心虚的时候……果然很恐怖啊!QAQ。
“社长,我保证他没有问题,能不能不说?”乱步细若蚊吟的说道。显然,他也觉得这不可能,社长不会答应他的。
“乱步,现在是非常时刻,没人能保证人会不会变。”
乱步张开嘴,似乎想为自己辩解两句,福泽谕吉一抬眼就知道乱步想说什么,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很聪明,永远能第一时间看到真相。但你瞒着我们,万一那人突然改变主意要对你不轨,你怎么办?”
“如今局势紧张,我们每个人都很忙。如果你出事,我们不一定能立马发现,若耽误了救援的最佳时机,你能保证自己在那段时间里的安危吗?”
“侦探社是以你为核心建起的高楼。乱步,要是有人想打击我们,你猜他们会优先针对谁?所有人都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你又是我们之中武力最弱的。”
“你要知道,有时候任凭你有一颗多聪明的大脑,在绝对的武力面前,再高明的决策也是枉然。”
“乱步,不要让我担心你。”
若说之前的所有话乱步听后都是不服气的,只是因为是社长,他才没有反驳,但心里终归是气呼呼的。
然而在最后一句话出现后,乱步心中的郁气一消而散,他不自觉的抓紧衣角,心脏又酸又暖,抿了抿唇,小声说道:“Na……hara……ya……”
乱步说的很模糊,有些音节还故意跳过去。所以饶是福泽谕吉也没能听清,不得不让自家孩子再说一遍,而且这遍说清楚。
乱步涨红着脸,张着嘴纠结半天,最后闭着眼睛破罐子破摔般说道:“NakaharaChuuya。”
福泽谕吉一怔,“港?黑的重力使?”
乱步飞快解释道:“但不是你想的那个。”
福泽谕吉:“不是我想的那个?还有第二个不成。”
乱步:“是平行世界来的啦。”
福泽谕吉?
内心冒出很多的问号,福泽谕吉一瞬间想了很多,只是最终千言万语只汇成了一句话:“港?黑那边知道么?”
“暂时不知道,但是估计再过两天就知道了。”乱步撇了撇嘴。
“我知道了。关于你蛀牙的事,接下来一个月戒甜,我会让大家监督你的。”
“不要啊社长!”乱步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一脸控诉,“没有糖分我会死的!”
“蛀牙疼起来也要命。”福泽谕吉沉声说道,然后起身拎起某只不老实的小獾,走出办公室。
当着一脸心碎的獾獾的面,直截了当的宣布接下来请大家监督,不允许乱步吃一口甜品。
吩咐完,福泽谕吉就走了。
他还有很多事没做。
再加上新得到的情报,最近有够他忙的。
禅院甚尔揣着五亿离开赌场。比他来时还多四亿。
多出来的四亿嘛……当然是雇佣他的身价钱。
四亿听起来很多,但其实也不多。现在雇佣一个顶级杀手差不多就是这个价格。所以森鸥外虽然肉痛,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还是黑医好,没找他要钱,只说希望港?黑能帮他弄到他弄不到的东西。
(提议研究中原中也这条被森鸥外愉快的bang掉了。)
当然,森鸥外也不可能一分钱不给人家,至于给多少……自然是由他说了算。
为缺人的港?黑找到两个得力帮手的森鸥外怀着美好的心情回到大楼,和爱丽丝玩了场你追我赶的游戏。
但是森鸥外美好的心情没能持续太久。
“两个中原中也?”
——
按照乱步的推测,再过两天,港?黑就会发现另一个世界来的中原中也。
但是乱步没能算到人为因素。
主要中原中也芯子里的人不可能坐以待毙。就像他一开始故意暴露在乱步面前。现在,他故意暴露在港?黑面前。
否则按照真正的中原中也,还真有可能是两天后才被港?黑发现。
事情是这样的。
当天乱步回去后没多久,心情低沉的中原中也就一时脑抽,跑到墓园碰机会。
中原中也知道太宰治有个很看重的人,起先他不明白那个人都没和太宰治见过,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太宰治重要的人。但是之后看了书,中原中也就明白了。
原来在主世界里,织田作之助是太宰治的朋友。不仅如此,织田作之助还是太宰治的救赎。
要不是看了这段内容,中原中也是真不知道那个自甘堕落烂成黑泥的太宰治竟然心向光明。
哈,简直可笑。
太宰治那样的人居然会向往光明。
……
好吧……
他作为太宰治曾经的同伴,在前首领的强压下吃住一起,连衣服都买一样的,明明距离都那么近了,他却从未发现太宰治的异常,确实不是个好同伴。
但是就太宰治的表现,谁猜得到啊?他又不是福尔摩斯,更没有通人心的本事。
好烦……
那条死青花鱼但凡坦诚点,他也不至于什么也没发现。
明明是太宰治一直在拒绝他,他却非要像个傻子一样凑上去。
真就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中原中也在心里唾弃自己的行为。但一想到放弃,又怎么也不愿意。
不管怎么说太宰治是他的首领。他作为属下,找到丢下偌大的组织不负责任转身就跑的首领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烦闷的中原中也头脑一热,他能想到的太宰治会去的地方可能性最大的就是墓园。
毕竟太宰治什么也不在乎,就连他亲手创造的黑暗帝国都能毫不留情的抛下,而这一切都是为了织田作之助。
竟然如此,那就去有织田作之助的地方找。
万一呢……
于是中原中也来到墓园(书里有写主世界织田作之助的墓在哪),按照记忆里的印象找到了那座冰冷的墓碑。
此时正直黄昏,日本人相信黄昏是连接里侧通道和人间界的逢魔时刻。所以墓园除了中原中也,再找不到另外一个人。
值守的工作人员不算。
中原中也闭上眼睛,感受周围以他为圆心的一切事物。
意料之中,并没有他所熟悉的那个气息。
好吧,这也正常。
中原中也郁闷的想。
本来也是碰运气,既然没找到人,中原中也自然打算离开。觉得自己还是按照江户川给他的计策好了。
偏巧这个世界的中原中也因为任务正好经过墓园。
两人一个出来一个路过,就这样对上了目光。
第111章
两双一模一样的眼睛对上。一双略微泛起一丝波澜就恢复平静,另一双惊愕的睁大,神色不可置信。
中原中也低头拉了拉帽檐,转身就走。好像对和自己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人不感丝毫兴趣。
事实也是如此,中原中也对主世界的自己没有什么想法。
或者说,他对这个世界就没有想法。
他的目的一直很明确:把抛下偌大的摊子甩手不认账的首领抓回去。
不论首领愿意与否。
中原中也知道,太宰治要是愿意就不会走了。
“你给我站住!”中原中也回过神来一边喊一边使用异能追上去。
中原中也好似没听见,脚步和表情没有一丝凌乱,只是在中原中也伸手即将碰到他时,睨眼轻轻的看向另一个自己。
钴蓝色的眼眸如古井一般死寂,撞进中原中也的心里。
下一秒,青年凭空消失。
是真的凭空消失。中原中也抬起的手什么也没碰到。
中原中也愣了下,放下手,一时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转头问下属。
“你们刚才看见了吗?”
目瞪口呆的下属们赶紧摆好脸上的表情,说道:“看到了。”
横滨某处街道。
一道人影莫名出现。
有人见到了,但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这个世界人与人是不一样的,有些人拥有异能,然绝大多数人都是平凡的普通人。
尤其是在异能力者人数最多的横滨。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早已习惯不要多管闲事——多管闲事的已经丧命了。
中原中也能瞬移,还要多亏太宰治。为了抓人,中原中也被迫学会了很多技能。
瞬移就是其中一项。太宰治太能跑了,人家跑路顶多是出国。总之还在一个世界,太宰治是直接跳出世界。
瞬移是中原中也为了穿越世界举一反三学会的能力之一。
另一边……
七海建人不知道要怎么把可能救不回五条悟这个噩耗告诉虎杖悠仁,只能尽可能的拖延。
但是虎杖悠仁几乎每天三问有办法了吗?天元大人不是已经出来了,有说怎么做吗……
成熟靠谱的大人忧愁的觉得自己可能要不靠谱一次了。
这时,有下属跟七海建人汇报,说找到了夏油杰之前的据点,在里面翻出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因为给他们的感觉危险又无害,非常的矛盾,他们不知道怎么处理,询问七海建人处理方法。
七海建人一怔,问那东西长什么样子。
下属说像一只手。
七海建人猛的想起了什么。
【五条悟(反转):“这个东西有很强的媒介传到能力,用来召唤英灵或者别的存在第三介质空间的生物是非常好的选择……”】
【天元:“有。不存在于此世,只存在于时空的深空一族。”】
七海建人腾的站起来,吓了下属一跳,以为怎么了。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按捺下心中的激动,七海建人勉强维持住了冷静,说道。
下属揣着满腹问号走了。
七海建人把批改了一半的文件处理完,随后拿上挂在椅靠上的外衣,匆忙离开,去找天元。
但是在走出楼后,又顿住,像是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得到想要的信息,七海建人脚尖一转,走向了和天元完全相反的方向。
还不确定是不是,先把东西拿到了再说。
东京某偏远郊区别墅里的地下室。
大门敞开,里面的东西被整齐的堆在一角,显然是经过处理了。
“七海大人。”
“嗯。东西呢?”
“在这……”
被派驻守的咒术师将七海建人带到茶几前。
一只被绷带包裹,绷带上写满咒言的巨大人手形状的东西映入七海建人眼底。
诡异的气息从巨手上传出,冰冷刺骨的危险激起七海建人的警惕。但是很快,那气息又消失,像是被压制了,变得平平无奇。
确实是危险又无害。
想必危险的是里面的手,让它不那么危险的是封印它的绷带。
而绷带的封印手法,显然不可能是他们任何一个人,所以应该是夏油杰做的。
夏油杰的能力是可以相信的。
七海建人对咒术师点了下头。
咒术师弯腰拎起地上的箱子放在桌上,咔嚓打开,把手放进箱子里。
“你们等会确认了没有其他东西就封起来吧,列入禁区。”七海建人吩咐完后离开。
把箱子放到副驾驶位,七海建人启动车子。现在他要回办公楼,问被他暂时安顿在办公楼区的天元。
车辆刚开进市区,车顶突兀的传来碰的一声巨响,同时车顶塌下,路边传来人们的尖叫。
七海建人脸色一沉,这种表现让他想到了最差的情况。
普通人是看不见咒灵的,但现在有人显然是看到了才会尖叫。
还有他并没有察觉到诅咒的气息,说明袭击他的不是咒灵。
是人?
七海建人一边转动方向盘稳定方向,一边伸手去拿放在副驾驶位的武器。
还好他一直足够谨慎,箱子和武器是并排放的,没有出现武器被压在箱子下面,他迟迟拿不出来的尴尬地步。
“怪物!”
“这是什么东西!”
街道上不知何时出现了身穿漆黑长袍,飘在空中形似电影里死神形象的非人类。
这些怪物戴着大兜帽,里面没有脸,黑洞洞的,加上黑袍很大程度的飘动,让人不禁怀疑袍子下面到底有没有东西。
马路上原本正常行驶的车辆开始乱了,堵在一起进退不得,刺耳的鸣笛声此起彼伏。
七海建人稳定好方向好一脚踩下刹车,漆黑的轮胎印证明他的刹车有多猝不及防和危险。
停下车后,七海建人打开车门,一手提着箱子,一手握着刀柄下车。
刚下来,车顶上袭击他的人就跳了下来,干瘪死青的手指袭向七海建人。
以这个角度,七海建人很轻易的就看到了袭击者的脸——不,他根本就没有脸!
顾不得思考这东西是人是咒灵,七海建人的战斗本能驱使他一刀劈向袭击者。
一种很轻的触感,像是穿透水那样。
袭击者竟一点也没反抗的被劈成两半,然后化成一滩灰烬被风吹散。
好弱……
七海建人紧皱眉头,感到不真实。
放这么弱的东西袭击他有什么必要?排除是要他的命。
那他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幕后使者想要的?
七海建人觉得没有。不……还是有的。
男人垂眸凝视手上的箱子。
他能想到的,只有这个东西。
如果这东西真如天元说的那样珍贵,那么有人想抢也是正常的。
到底……
“啊!救命啊!”顾不得七海建人再展开联想,有人被袭击了。
本来以为应该、至少不会对普通路人动手的七海建人脸色一沉,赶紧上前帮忙。
渐渐的,七海建人好像发现了真相。
这些怪物应该都是向着他——应该说是向着他手里的箱子来的。
但或许是智商不高,除非离得近,不然找不到他。而找不到他就会本能的对周围的生命体发动攻击。
这怪物到底是什么?肯定不是他们原本世界的产物,考虑到最近与另一个世界融合,那个世界有异能。所以大概率是那个世界的物种了。
七海建人叹了口气,抬头环顾四周,找到了一个路灯。不是太高也不是很低,足以让他与众不同。
暗自发力跳上去,七海建人举起手里的箱子面无表情的晃了晃。
瞬间,他就是最靓的仔,直接万众瞩目。
怪物怔了下,随后发疯的朝他涌去。
人们一脸看勇士(神经病)的看着七海建人,逃跑的脚步不减。
虽然是在逃跑,但是并不影响看戏(误)。
把怪物都吸引过来后,七海建人接下来准备把这些怪物带到人少的地方。
这时,一道温和的嗓音忽然从他耳旁响起。
“无为转变。”
七海建人猛地转头看去,要知道他现在是踩在路灯上,能从他耳边传来声音,那人莫不是悬在空中?
而且无为转变……好熟悉的声音!
怪物们突然停下所有动作,犹如被按下了停止键。
七海建人也看清了那暂时不知是敌是友的来者的脸。
是足够令他下意识反手打一波攻击的长相。
但是还好,因为脸上没有狰狞恶心的缝合线以及称得上清心的气息,七海建人能勉强分别两者,强行压下了过激反应。
没等七海建人询问,那人转头对了露出个安抚的微笑,然后消失在他身边,一次次闪现出现在怪物的身边,用手去接触怪物。
他的速度很快,不出半分钟就摸完了数量快到半百的怪物。
摸完最后一只怪物,只见所有怪物身上同时裂开缝隙,从中爆发出金黄色的光——下一刻,怪物全部被光吞噬,化作灰烬。
七海建人解决过好几只怪物,所以他知道这些怪物死亡的特征就是变成黑灰。
确认了望眼所及的怪物全灭,七海建人也没有放松下来,相反,他更抓紧了手里的箱子。
不仅仅是因为那完全和特级咒灵真人一样的模样,还因为此人莫名出现,目的不明。
“没事了……”那人回到七海建人身边,伸出手像是要摸他。
七海建人立马用手中的刀横在他们之间。
“你想做什么?”
那人愣了下,放下手,说道:“帮助你。”
“帮我?为什么?”
“帮助人类是我的使命。”那人笑了笑。明明同那张令人深恶痛绝的脸一样,给人的感觉却不同。
很温暖……
七海建人的神情顿时更凝重了。
他不相信此人和真人没有关系,就凭这张脸。
第112章
七海建人把人带回了办公楼。
但在进去前,七海建人让属下把手里的箱子拿去给天元,说天元看了后要是有事与他商谈,先等一会,他处理完手上的事就去。
“好的,七海大人。”
下属提着箱子去找天元了。
七海建人回头看向少年,想说跟他走。少年却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对他露出个温柔的笑容。
精致的五官在黄昏的轻抚下散发着金子融化了般的温度,滚烫惊人。
七海建人被这个笑容闪了下,一阵恍惚。
他对特级咒灵真人的影响非常深刻,包括不限于真人的长相。
明明是一样的脸,在两人身上给别人的感觉却完全相反。
客观的来说,这张脸很好看。尽管真人是从人类的无尽恶意中诞生的咒灵,但他的人类形态非常漂亮。
是的,漂亮。
如果真人是个正常人类,想必会吸引很多喜爱漂亮事物的人。
可惜真人不是,他是在人类之恶中诞生的恶之花,贪婪、卑劣、奸诈、恶劣……世间一切糟糕的形容词都在他身上体现。
七海建人与真人交过手,他亲眼见到真人是如何残忍的玩弄人类的。在真人前,七海建人从未见过如此恶劣……或者说智商高的咒灵。
真人很聪明,自然进化的也快。就像一个婴儿在短短的几个月里就学会了说话、算计、领悟自己的咒式等。
幸而真人在涉谷战后被钉崎野蔷薇带走。不然还真不知道他们抓不抓得住逃跑技能满级的真人。
还有寄生夏油杰身体的东西……
之前隐藏在平静下的罪魁祸首被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人解决,七海建人至今恍恍惚惚。像是在做梦。
去年下半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一样接一样,压得人喘不过气。
七海建人在瞬间想了很多,但在外界也不过是过去了两秒。
男人收回目光,说道:“跟我来。”
七海建人并没有把人带去办公室或是会客厅,他带人去了审讯室。
该房间贴满了封印黄纸,这样一来就算出现最糟糕的情况,也能限制少年。
“为了方便接下来称呼,请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是真人。”
七海建人闻言眉头狠狠皱了下,他刚想说些什么,少年疑似看透了他心中的顾虑,解释道:“不是你们世界的真人。我了解过这个世界的我,很遗憾,是个彻底的咒灵。但我不是,我和他不一样,保护人类是我的使命,屠戮天下咒灵是我的责任。”
七海建人看到少年的时候就知道少年不是彻底的咒灵。少年给他的感觉很奇怪,像是人与咒灵的混合,对了——和虎杖悠仁给他的差不多。
男人心中浮现不好的猜测。
少年笑道:“嗯,和你猜的大致相同。我是实验产物,咒灵与人类结合诞生的胎儿。但与九相图不一样,我的母亲才是咒灵,父亲是人类。”
“我没有灵魂,性格、行动、思考都是由核心计算而出,所以不用担心我会伤害人类。”
少年微笑着,笑容很温柔。
七海建人却终于明白了他从少年身上感受到的违和感从何而来。
嘴角的弧度和面部细微的变化全是精心计算而出,完美符合人类的审美,怎么能不温柔?算法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七海建人喉咙发紧,心中说不出的为眼前这个温柔的少年悲哀。
尽管他知道这都是假的。
但,即使这样,毋庸置疑,这是一起因人类的欲望造成的错误。
七海建人对人类的底线永远持问号。他知道有些人为了达成某个目的,不惜一切,即便那会给无辜之人带去灾难。
收起心底滔天的情绪波动,七海建人平静的说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相信你。”
少年眨了眨眼睛,笑道:“没关系啦,我不在乎。我的任务始终只有一个:祓除咒灵,保护人类。你们的想法和对我的态度怎样都无所谓。”
他是有的Artificial Intelligence (AI),除了会流血,会觉得冷,需要食物……他和机械无异。
——
“它们是使徒,深空渊族的仆人。你刚才箱子里的东西是它们主人的肢体。显然,它们的主人很生气,派奴仆来替祂找回肢体,顺便还能给你们带去些麻烦。”
“使徒很弱小,但对普通人而言它们依旧充满危险。不过也正是因为弱小,它们才能够降临这个世界而不引起法则的注视。不然深空渊族自己就来复仇了,或者派遣更强大的仆人。”
“使徒没有脑子,行动全靠本能和主人的命令,这意味它们经常办不好主人吩咐它们的任务,搞砸一切。”
“深空渊族派它们过来,找回肢体想必才是副任,祂真正想做的是给你们找麻烦。”
“另外,虽然它们能够来到这个世界不引动法则波动,但数量不能太多,否则仍会引起法则的注意。”
“刚才围攻你的那些是大部分,有少部分不在,估计是降落在了其他地方。”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少年看着七海建人,异色瞳泛着机械的空洞冰冷,“使徒的特性聚合能力。如果不能尽快消灭它们,即使是最少的部分,也会狂化。狂化后的使徒会比现在危险百倍。”
禅院甚尔摆弄手上新买的咒具。
森鸥外刚给了他四亿,他转头就花了三亿买了这把小刀。
禅院甚尔对武器方面的开销从来不心疼,上亿的东西眼睛也不眨说买就买。
对了,迫于身份原因,禅院甚尔找的是老熟人帮他办这件事。这个(倒霉的)老熟人就是孔时雨。
不得不说平行时空的自己有很多方面是相似的,比如中介人孔时雨。
只是比起他那个世界的孔时雨,这个世界的孔时雨看起来要活得更滋润。
嘁……
禅院甚尔对此略有不爽。是以他找孔时雨时,一声也没提前打招呼,直接闯进孔时雨的家,反客为主,喝孔时雨的酒,吃孔时雨的下酒菜,看孔时雨的电视……
一直等到晚上孔时雨回来,差点以为家里闹了贼。
孔时雨开灯,看清不速之客是禅院甚尔时,还以为是那家伙的亡魂回来了,吓得撒丫子就跑。
不过被禅院甚尔阻止了。
前一秒还躺在沙发上的禅院甚尔下一秒出现在孔时雨身后,用手勾住孔时雨的衣领。
脖子向后的桎梏勒得孔时雨翻白眼。
孔时雨连忙往后缩,苦着脸道:“伏黑,我可没有对不起你,你找谁都不应该来找我啊。我以后天天供你行不行,你放过我吧。”
禅院甚尔挑眉。
伏黑?哦,对,这个世界的他改姓了。
“你看清楚我是谁。”禅院甚尔把孔时雨转过来,高高在上的垂眸俯视孔时雨。
孔时雨刚开始听到还抱着侥幸心理,可能是他看花了眼。
但转过来仔仔细细看完不速之客的长相,孔时雨脸上的愁苦更深了,“别逗我了,我们俩共事那么多年,我还能认不出你?就算你变成鬼还变得年轻了,但谁能完全模仿堂堂天与暴君啊。我不至于眼瞎到认不出来的地步。”
禅院甚尔乐了,一时兴起,故作阴森的说道:“我已经知道你对不起我的那些事了。”
孔时雨大脑空白,下意识喊道:“什么?是指我故意给你报低价,还是我用你的名头搞事,或者我两头通吃,吃了你的钱也吃了黑市商人的钱?”
禅院甚尔:“……”
原来你真对不起我啊。
禅院甚尔抽了抽嘴角。
他倒不生气,就如厨子不偷五谷不收,这点小油水和便利禅院甚尔并不计较。但放到明面上说听到还是很不舒服。
“全都是。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我。”禅院甚尔咧嘴笑道,故意舔了舔尖利的虎牙。
感觉禅院甚尔要吃人了的孔时雨:“你儿子现在被欺负!我可以帮他!”
禅院甚尔一怔,他哪来的儿子。
后来又想到不是他的儿子,孔时雨说的是这个世界的他的儿子。
禅院甚尔故作考虑,心里实则在想他还没见过自己儿子呢,不过倒是听说那小子继承了十影法。
喔……
废物的儿子继承了禅院家求之不得的术式。
禅院甚尔觉得好笑极了,也十分痛快,临时改变了主意。
“可以……”
孔时雨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
“我也要去。”
“啊?”
“儿子被欺负了,当亲爹的当然要管。”
看着伏黑甚尔理直气壮的样子,孔时雨非常茫然。
伏黑甚尔不是对他儿子不感兴趣么,一直奉行的都是放养制,后来还把人两头卖,将人渣两字体现到了极致。
怎么现在这会想起儿子来了?难道是死后看开了?
虽然但是,孔时雨并不敢表现出来,苦哈哈的应道:“好好,没问题。”
之后禅院甚尔和孔时雨交换了电话(孔时雨:鬼怎么还能用人间的电话啊?总觉得哪里不对。)就回横滨了。
然后就是现在。
禅院甚尔坐在楼顶,把玩着走前从孔时雨那用低价薅来的咒具,内心蠢蠢欲动。
禅院家……
伏黑惠莫名打了个喷嚏。
好像不是生病。所以是有谁在念叨他么?
会是五条老师吗。
说起来,七海前辈虽然一直跟虎杖的说辞都是还在找办法,但伏黑惠知道,如今天元已经出来了两天,真有办法早就说出来了,七海前辈按兵不动,只能是没有办法。
但是,如果是那个男人的话,说不定某天会突然跳出来,说他故意开玩笑吓他们的。
……
他不会死的,五条悟怎么会死呢。
伏黑惠握紧拳头。
一声轻叹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轻得让人怀疑是错觉。
第113章
森鸥外自从雇佣了禅院甚尔,秉着不浪费那四亿,派给禅院甚尔的工作真不少。
以禅院甚尔的性子肯定是不干的,就算雇主给了钱,可才4亿,他如今干了那么多活早做完了4亿的本分,再来他就罢工。
看穿禅院甚尔性子的森鸥外自然不可能把好用的刀磨烂。于是给禅院甚尔放了三天假,还放话说会报销禅院甚尔在此期间的一切支出费用。
禅院甚尔这还能拒绝?那必可不可能。
惯会享受生活的禅院甚尔是变性了才不干。于是他舒舒服服的接下森鸥外的示好,浪完了三天。
这三天孔时雨给禅院甚尔发过消息。因为害怕禅院甚尔等不及,孔时雨几乎是空出一切时间来准备,结果关键时候伏黑甚尔居然说:“哦,我都忘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忙,挂了。”
听着电话里传出的嘟嘟声,孔时雨脸都黑了,差点捏碎手机。
很好,不愧是伏黑甚尔,人渣的作风他是一点没改变。
但好歹是答应了要帮伏黑惠,孔时雨也不敢阴奉阳违,只是看了伏黑甚尔的表现,他临时改变了计策。
之前是尽全力保住伏黑惠,保住的同时还要让伏黑惠不难受。现在么,自然是他怎么舒服怎么来。
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那个渣爹吧。
孔时雨咬牙切齿的想。
伏黑惠如今的日子确实不好过,虽然如今上位的是五条悟派系的人,但咒术界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收拾之前的高层留下来的烂摊子就是一个,还有其他的事,根本管不了他。
而且禅院家尽管元气大伤,但毕竟是御三家之一,留下的底蕴不少。
伏黑惠作为五条派系的人,怎能不被禅院家的长老怨恨,加上禅院直毘人看好他,似乎有让伏黑惠继承家主的意向,禅院直哉气得眼睛都红了。
这样一来,伏黑惠的日子能好过到哪里去。
可为了帮助稳固五条派系的位置,伏黑惠不得不回禅院家——他和看清局势的禅院直毘人做了个交易。
如若不是这样,伏黑惠打死也不可能回禅院家。
幸好禅院真希也回来了,她回来一是同样为了稳固五条派系的位置,二是辅佐伏黑惠。
禅院真依则虽然嘴上不说,行动上却是偏于他们的。
这让伏黑惠不至于被压得喘不过气。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直哉少爷!”
外面传来下人惊慌的声音,伏黑惠脸色一沉,起身推开门,果不其然看到禅院直哉在找他的下人麻烦。
“怎么回事?”伏黑惠隐忍怒气,神情冰冷的问道。
禅院直哉勾起唇角,狭长上吊的眼睛让他看上去有股妖异的邪魅,与面相更偏向清秀漂亮的伏黑惠是两个极端,他们之间唯一相似的地方只有嘴唇——同样的冷薄。
“你的下人不长眼踩到了我的脚,你作为主人教不好他,就由我帮你教训,毕竟是一家人,不用谢。”禅院直哉越看伏黑惠的脸心中的怒火就越燃得更甚。
这是甚尔的孩子,身体里流着甚尔的血,脸也和甚尔很像,只是要更柔些,估计是随了那个女人。
禅院直哉不嫉妒伏黑惠继承了十影法。既然是甚尔的孩子,自然是最强的。禅院直哉嫉妒的是那个能替甚尔生孩子的女人。
不过是个普通人……家族里明明有更多的资质优秀的女人,他送给甚尔甚尔都不要!那个女人凭什么?相貌最多勉强合格,然后呢?没有了。
禅院直哉是怎么看都看不出那个女人有哪里好,明明平庸得扔进人海里就找不出,甚尔如果喜欢这类女人,他也能送啊!
而且最让他接受不了的是甚尔入?赘?了,他居然入赘一个根本配不上他的女人的姓!
禅院直哉当初收到消息的时候气得脸都扭曲了,嘴巴上火起泡,连吃了好几天的清粥。
可是尽管如此,他想到甚尔时依旧会因当初甚尔强势逼人的气场而颤栗。
禅院直哉永远也忘不了,那时他因为好奇去找听说一点咒力也没有的废物时,阴差阳错与禅院甚尔擦肩而过那从少年身上传出的强者气息。
只那一眼,就将小少爷所有的注意力吸引,惊艳了小少爷的一生。
之后无论禅院直哉怎么邀请,甚至软下来去示好,禅院甚尔都不屑一顾,他说:“你是谁?”
甚尔根本没有记住他,他看的眼神永远疏离带着讥笑。
禅院直哉气死了,他是谁?他可是禅院家未来的家主,肯拉下脸来已经给了禅院甚尔好大的面子!可是……
可是真的不甘心。是啊,不甘心。
就像现在……
对甚尔的不甘是他心甘情愿,而眼前这个小子——
果然让他生厌,有句话怎么说?在我看来,你连呼吸都是种错误。
禅院直哉不是第一次找他麻烦了,伏黑惠自然不信他的说法,走过来把下人拉到身后,然后询问下人真相。
下人惨白着脸支支吾吾不敢说话,两个主子谁他都惹不起。
“哈,伏黑惠,从外来的……”本来想说杂?种,但顾及这是甚尔的血脉,禅院直哉勉强换了个词,“下等人果然没有学会什么叫尊卑,你以为你帮他出头是为了他好?省省吧,你上次为了另一个仆人和我争吵,你看看现在那人还在你这么?”
“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就算老爷子看好你,你毕竟现在还不是家主。再说,我俩谁以后谁继承还说不定,你有什么底气和我争?”
下人听完脸面完全失去血色,惊慌的从伏黑惠身后出来,给禅院直哉跪下。
“直哉少爷,是奴没长眼脏了你的鞋,请您大恩大德放过奴吧。”
伏黑惠抿紧嘴唇,眼神越发冰冷。
禅院直哉哈哈大笑,伏黑惠不爽他就快乐了。
“所以你来我这有什么事?”伏黑惠强压下怒火,平静的问道。
“哦没什么事,就来看看你在禅院家过的怎么样,适不适应。”禅院直哉假笑。
呵,我过得怎么样你还不知道?最大的麻烦就是你。
伏黑惠告诉自己要忍耐,没有理禅院直哉这番挖苦的话。
禅院直哉日常找完伏黑惠麻烦,心情舒坦了,临走前又假惺惺实则恶毒的踩了伏黑惠的痛点,这才离开。
伏黑惠觉得他在禅院家这些日子曾经的暴脾气都激活了。要不是为了大局,禅院直哉早被他揍趴在床上躺着了。
“他已经走了,你起来吧。”伏黑惠垂眸看向还跪着的仆从。
现在还没入春,地上凉得刺骨,没有咒力保护的仆人被冻得瑟瑟发抖,裸露在外的手指胀红,伏黑惠不忍的皱了下眉,想要说些什么,仆人先唯唯诺诺的道了谢,然后犹豫了下,小声对他说道:“惠少爷,奴知道你心善,但是以后请不要再那么做了,上次春姐姐回来……”
仆人张了张嘴,终是没把话全部说出来,站起来对伏黑惠恭敬的鞠了一躬,然后抱着扫帚匆匆走开到角落继续扫雪。
伏黑惠听得不是滋味,对禅院家这种不把人当人看的封建行为深恶痛绝。
而且上次那个女孩怎么了?禅院直毘人不是说只是把人送回去了么?
越想越不对劲,这时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
“伏黑?你站在那干什么。”说着走了过来。
是禅院真希。
伏黑惠把事情跟禅院真希说了,禅院真希神情复杂的说:“走正常流程是没有问题,可要是上头的人不愿放过,那下人就惨了。结合你的情况,我估计那姑娘情况不太好。”
闻言,伏黑惠神色一变,就要去找人,禅院真希拉住他。
“没用的,惠。我小时候因为惹怒禅院直哉被罚禁闭两天,期间没饭吃,我的女仆不忍给我送了两个馒头,后来被禅院直哉发现,我出来后再没见过她。”
“禅院家很大,大到吃人不吐骨头。禅院直毘人是家主,注定他不可能会为了一个仆人得罪颇有前程的儿子。而既然又不想得罪你,只能跟你说只是把人送走。但送到哪里去,你知道吗?”
伏黑惠捏紧拳头。
“我当初离开禅院家,发誓要让自己变得强大,然后回来抢夺主位,把我看不惯的那些东西通通改掉。可是长大了后我才发现,很多事情都令人无力。”
“可是至少我们现在都在为了改变而努力。”禅院真希放开拽住伏黑惠的手,握拳摆在伏黑惠面前。
“加油吧,曙光就在前面,让五条悟回来大吃一惊。”
——
禅院直哉找完伏黑惠麻烦神清气爽的回屋,一开门,就被房间里坐着等他的几位长老用或不争或愤怒或复杂的眼神盯着。
禅院直哉:“?”
发生了什么?
等等、那些是!
禅院直哉差点没忍住冲上去把放在桌上的东西收起来,迷茫的问:“各位长老,这是?”
“直哉,这些是什么东西?”平日里最不好惹的长老鸣阴沉着脸语气咄咄逼人的问道。
“是我的东西。你们不仅允许乱动我的东西,是要干什么?”禅院直哉心里不舒服,态度自是称不上好。
鸣看禅院直哉一副还不知道自己有错,还反过来怪他们的样子,气得怒吼:“胡闹!这是不是都是那家伙的东西!”
脾气最好,实则是笑面虎的和元笑眯眯的提醒道:“伏黑甚尔。”
禅院直哉觉得长老门简直莫名其妙,生什么气,“是,所以怎么了?”
“还怎么了!外面传言说你暗恋那个废物我本来还不信,觉得是无稽之谈,结果居然真被说中了!你是不是疯了?脑子有病?”
第114章
在横滨享受美好生活的禅院甚尔打了个喷嚏。
远程操控导致这一切的孔时雨:乐了家人们。
莫名其妙被扣上暗恋大锅的禅院直哉?
接下来被用或怜悯或复杂或纠结的眼神看的伏黑惠?
就连青鸟流都没料到会是这个发展,简直是朝着不可预估的(沙雕)狂奔。孔时雨,看错你了,早知道你这么能搞事,就早点和你合作了!
青鸟流在精神空间笑得眼睛都眯起了,乐不可支。
只可惜操控人是他,换成真的伏黑甚尔才好玩。
——
孔时雨敢拉伏黑甚尔下水,真是好big胆。按照他平时谨慎的作风本来不至于此,可是在冷静下来发现真相后,孔时雨黑化了,再加上假伏黑甚尔、至少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态度极其敷衍,一看就是不打算管了,孔时雨才敢暗戳戳的下手。呵,我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孔时雨把谣造起来后就开始坐享其成,看猴戏般看禅院家鸡飞狗跳。
多亏禅院直哉配合,导致本来一言两语能说明白的无妄之灾越演越烈。甚至严重到了家主禅院直毘人都不得不出面的地步。
禅院直哉的下场是被关禁闭,可以预见的是没了禅院直哉添麻烦,伏黑惠接下来的日子会好过些。
孔时雨非常精明,任务他可以完成,但过程怎样……你若是招惹了他,他会换着花样整你。
禅院甚尔目前还不知道这阵由他引起的腥风血雨,从孔时雨那得到了他儿子那边的事情暂时处理好了的消息,不耐烦的回了句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
什么儿子他才不在意,何况又不是真的是他儿子,他之前会提这么一嘴不过是无聊。现在不无聊了他管那个便宜儿子去死。
禅院甚尔是个典型的享福主义者,走及时行乐那套。行事标准全按照他自己来。
其他的?禅院甚尔不在乎。
他只爱他自己。
过于极端利己的性子让他那个世界的禅院家主颇感头疼,若不是如此,他早把位置放给禅院甚尔了。
但是禅院甚尔的性格太垃圾,他没有责任感。
禅院家主相信,真把位置给禅院甚尔,禅院甚尔要是某次赌博赔钱了,把禅院家抵进去都有可能!
禅院甚尔干得出这种事。
快乐的三天转瞬即逝。
要禅院甚尔打卡上班是不可能的,森鸥外心知肚明此事。所以并不要求禅院甚尔做到其他同事都能做到的最基本的任务。
只要禅院甚尔能完成他每次下派的任务,森鸥外不介意容忍他的一些坏习惯。
果然是黑心的资本家。
禅院甚尔垮着脸从森鸥外的办公室出来。
才被放了三天假,一回来老板就给他布置了那么多任务,把张弛有度有进有退这招玩得挺熟的啊。
但是不得不承认,森鸥外每次都是站在他的底线前面一点点舞,没有真的逼急他。
有种被人看透了的不爽。
禅院甚尔啧了声。
这时电梯终于上来了,打开了厢门。
一个只有他肩膀高,看起来瘦瘦弱弱,穿着医生白褂的少年走了出来,与他擦肩而过。身上有股很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
禅院甚尔没有太在意,走进电梯,按亮了1楼。
他对男人不感兴趣,就算是长得好看的男人。
电梯门合上后,少年回头望了眼,自然下垂的手指痉挛般抽搐了两下。
是年轻的禅院甚尔。
与十年后的他看起来变化不大,身体状态都是一样的完美。
“叩叩……”
“进来……”
少年开门走了进去。
“您叫我?”
森鸥外坐在柔软的老板椅上,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撑着头,微笑着说道:“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他的脸色一如既往的苍白,眉眼间夹着在杀瘴中堆砌起来的阴翳;
半边脸隐于阴影中,让他看起来一半光明一半邪恶,亦正亦邪,充满了危险。
少年被带到了刑讯室。
刑讯室里阴暗潮湿,各种狰狞的道具挂在墙上,到处血迹斑斑。光是站在门口就让普通人腿软。
“家入大人,到了,就在里面了。”
带他来的人没有再前进,只是指向最里面隔出来的房间,恭敬的说道。
少年嗯了声,走进去,打开门。
房间面积不大,但放两个停尸台绰绰有余。
家入硝子把门关上。
停尸台旁边各放有一个手术台,上面摆着最基础的解剖用的器具。
停尸台上有两个用无纺布盖住的尸体。显而易见,森鸥外让他解剖的就是这两具。
尽管无纺布把尸体挡得严严实实。但家入硝子对人体很了解,闭着眼睛都知道哪是哪,是以他觉得这两具尸体的形状很奇怪,似乎并不是人。
家入硝子的眼神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瘆人的色彩。
他走到离他最近的停尸台前,掀开了盖在上面的无纺布。
“碰!哗啦哗啦……”
下面的根本不是死物,是活体。不知道光是不刺激它的反应物,原本安安静静的躺着,此刻却开始发狂,试图挣脱锁住他的手铐和锁链。
家入硝子也确定了,这果然不是人类。
换成正常的医生没转身跑掉都算好的了,更别提上手解剖。
可家入硝子哪是什么正常医生,他兴趣盎然,眼神灼热的盯着穿着停尸台上穿黑色长袍,没有脸,散发着黑雾的病人。上手摸了摸。
很冷,体感温度零度以下,他没摸多久手就立刻冻僵了。
这还只是衣服,不知道衣服下的黑雾有多冷。
家入硝子虽然没有揭开衣服看下面的本体,但他大致估得出黑雾才是本体,衣服不过是固定形态的特殊材质。
虽然他对材质不感兴趣,但看得出一定很珍贵,或许他可以切下来给自己整点福利。
学医很花钱的。
家入硝子给自己加了层咒力形成的防护罩,这样可以避免一些伤害。
虽然会大大降低他的手感,但等到找出解决方法再说也不迟。
少年伸手向怪物的兜帽去,想要把兜帽摘下来。
感觉到少年的意图,黑袍怪物开始嘶声尖叫。它的声音很难听,完全可以归于噪音,刺得人耳朵疼。
得亏家入硝子提前开了防护罩,不然耳朵得出血。
少年面无表情没有丝毫停顿,摘下了黑袍怪物的兜帽。
黑袍怪物发出凄厉的惨叫后不再动弹,同时有很多黑雾涌出。
家入硝子突然的停下了动作。
有一股深厚恐怖的威压瞬间涌了进来,像是被什么强大的存在注视,家入硝子的大脑瞬间宕机,俗称大脑一片空白,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等家入硝子回神来后,他先是对自己在做什么迷茫了两秒,随后眼神恢复清明。
他想起来了。
而停尸台上的两个黑袍怪物也都不见了。
家入硝子知道刚才出现的注视是什么,那是世界法则察觉到不属于该侧世界力量体系的异常,进行了处决。
家入硝子不知道黑袍怪物是什么,但敏锐的察觉到了危险。
此地不宜久留。
家入硝子迅速做出了决定。
至于他来这个世界本应该完成的任务……出于不可抗力,他也没办法不是吗。
——
灾难比真人预估的时间更早发生。
此时咒术界好不容易在普通人中洗白,七海建人那边也在尝试开通时空隧道救出五条悟。
禅院甚尔撞上伏黑惠,前者被后者拦住。
家入硝子那天被派去解剖黑袍怪物后消失,连着黑袍怪物也不见了,森鸥外怀疑家入硝子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带着黑袍怪物跑路。
毕竟以家入硝子医学狂人的性质,发现了什么他认为的特质跑路是正常的。
也许现在正躲在哪捣鼓。
所以他是怎么带着两个存在感明显的黑袍怪物逃跑的?港?黑的防御机制没这么拉吧?
东京……
灾后人们才刚重建没多久的建筑又遭了大难。
一个巨大的黑袍怪物凭空出现,再一次将好不容易恢复希望的人们打入绝望。
“怎么又是我们啊!”有人崩溃。“去哪里都好,为什么偏偏还来东京!”
“这次过后我绝对要远离东京!”有人恨恨发誓,“东京简直是灾难吸引体!”
……
不管人们再怎么崩溃怒骂,事情已经发生,只有想办法解决。
还好真人一早就给七海建人提醒过,七海建人做了防备。
“你们继续尝试连接五条悟。”七海建人对天元和吉野顺平说道。
吉野顺平术式上的天资虽然没有他的同期高,但吉野顺平动脑动手的能力不差,被七海建人安排了辅助天元打开时空通道找回五条悟的重任。
当然,除了吉野顺平外天元还有其他助手,只是这些助手更大的作用是保护。换言之,他们是保镖。
不过天元也不需要太多助手就是了,开启时空通道目前除了他没人做得到,其实他自己一个人来也行。
但是有了顺平速度是要快点。这就够了。
精神空间……
青鸟流:“前辈,准备好了吗?”
帝焱:“嗯。”
外界……
真人飞在使徒头上,抬手展开了领域。
“自闭圆顿裹。”
七海建人眼睁睁看着狂暴化的使徒被拖进领域,人是懵的。
真人怎么会出现在那!他不是把人算是变相的囚禁在了特殊的房间里吗?
七海建人可没完全信任真人。
“七海大人,那是谁?”不了解情况的咒术师还以为是帮手,崇拜道:“能使用领域,好厉害。”
七海建人脸色难看,没心思回复咒术师。要不是局势难控,他都想回去看看真人是怎么逃脱的。
第115章
没人知道领域内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领域展开后的第二分钟,领域消失,那施展领域的人不见,黑袍怪物身上的黑袍破破烂烂,看起来应该是受了些伤的,只是这伤并不足以令它停止行动。
显然,领域主人未能消灭它。
而领域破碎,人不见……
人们想到了最坏的情况。
那人可能……死了。
七海建人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脸色十分阴沉。
助手问他怎么办,要不要启动方案。
七海建人张开嘴刚想说话,一道暗红色的身影从高空飞了过来,停在狂化使徒的面前。
这是谁?
七海建人眯了眯眼睛,觉得今天怎么一切事物的发展都脱离了他的控制,感到很是头痛。
“咦?这好像是那边世界的中原中也。”助手看着暗红身影不确定的说道。
关于世界的融合给两边世界都造成了巨大的影响,七海建人这边之前的烂摊子还没收拾完,自是抽不出空关注那边。所以大部分有关那边世界的事情都由助手处理。
而两边人都同样最关心的一个问题就是:他们/他们有多少力量?排得上号的强者能力是什么?
中原中也作为横滨出名的人物之一,咒术界没道理放过他,把中原中也的资料翻过来翻过去的研究。
题外话。
那边世界的文豪体系很奇怪,大多数文豪居然弃文从武,有些实力还不低。这导致那边世界的文坛凋零得简直令人不忍直视。
唯一写了几本书的夏目漱石也好不到哪去,只能说人家至少百忙之中抽出空还动了两笔。
总之,那边世界的软实力堪忧。
另外,那边世界弃文从武的文豪们能力的名字全和这世界他们写的书有关。
譬如大名鼎鼎的太宰治,异能力名为【人间失格】。而提到他就让人不禁想到曾把太宰治骂哭过的中原中也,异能力名为【污浊了的忧伤之中】。
还有同样提到太宰治,就让人联想到无赖派另外两个比较让大众熟知的人:坂口安吾、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就不说了,已经死了。
坂口安吾的异能力名为【堕落论】……
发现没有,全是他们这边文豪的代表作之一。
咒术界光是情报上就领先那边世界一大步,让那边臭着脸捏着鼻子吃了个大亏。
这怎么玩?都剧透完了!
话说回来……
助理越看那暗红色人影越熟悉,直至看到那人操控周围的东西攻击狂化使徒时才确认。
“七海会长,那是横滨的中原中也。”
很好,果然不接单。
七海建人深呼吸一口气,说道:“我记得我们并没有向横滨求助?”
助理:“可能是哪里走漏了风声。”
七海建人做计划的时候就想过有可能泄密的情况,但,对方是不是太猖狂了?居然明着来。
“我是否可以认为那边是在挑衅我们。”男人压抑着怒火说道。
“属下马上联系那边的负责人。”助理脸色也不好看。
那边什么意思?打他们脸啊?
七海建人未阻止。
确实是要讨个说法。
另一边……
接通电话就被对方开口一顿阴阳怪气的横滨异能特务科接电员:“?”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港?黑重力使?没听过他们有动静啊!
一脸懵逼的接电员立马让同事去确认。
于是同事又赶忙去联系港?黑的首领。
结果人家也很懵。
“什么?你确定是中原中也?中也现在就在我面前。”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首领皱着眉看的中原中也怔住。碍于首领还在通话,忍着没有询问,但耳朵和注意力诚实的都放在了森鸥外那边。
“不可能……”
“你觉得我那样做会给港?黑带来什么好处吗?”
“我想我没有蠢笨到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与其怀疑我,你们不如去确认那边的真实性。”
“是,现在是特殊情况。所以我要做动筋骨的事都会给你们打一份报告,鄙人以为已经很识时务了。”好久没出现的自称都出现了。
“你是在刻意激怒我吗?”森鸥外嘴角上扬,但眼底没有丝毫笑意,只有刺骨的冰冷。他一直知道异能特务科想找机会上上下下查他港?黑一次。
发生了什么?首领现在很生气。
中原中也更好奇了,但作为好下属,中原中也注定不能去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只能任由猫抓般的心痒。
“或许,那是另一个中原中也。”森鸥外耐着性子说道,“你如此不依不饶,让人不得不怀疑你有别的心思。”
关于另一个中原中也的事不仅他知道,异能特务科随之很快也知道了。
既然都知道有两个中原中也的存在,不去确认一直在这刻意给他甩锅,很难不让人多想。
与此同时,异能特务科,某办公室。
穿着工作服的男人背对着接电员,情绪不满的和电话说着什么。
接电员一边安抚咒术界打来的电话,一边分出心神注意同事那边的动静,听到同事越发充满质问和怀疑的语气,心情跌入谷底。
真的是港?黑做的?森鸥外疯了?
接电员怎么想也想不出森鸥外这么做的意图。但考虑到森鸥外确实是个有野心也有能力的聪明人,接电员只能猜测森鸥外有更大的图谋。
不过纵然如此,接电员也不可能立马跟咒术界道歉,这不是变相的承认就是他们干的了吗。
尽管这事是森鸥外一声不吭做的。但在咒术界看来他们可都是一边的人,所谓一损俱损……港?黑真是害死他们了。
接电员不愧是专业的,即便好像真的是他们这边理亏了,接电员也神色自如的装傻,说她去跟上司汇报,看看情况是不是属实。
挂断电话后,接电员转身看向背对她的同事。
“我才怀疑你有异样的心思!”
听到同事这么说,对同事十分信任的接电员确定了的确是森鸥外在捣鬼,回身转线上司。
听到身后拨弄电话的声音,容貌俊美的男人唇角上扬,玫紫色的眼瞳深邃幽暗。他语气激动,但表情平静,简直让人怀疑是另一个人在说话。
“你最好能证明你是清白的。”
男人一边激动的说,一边垂眸漫不经心的看向脚边昏迷的特务科员工。
——
中原中也飘在空中,想起江户川乱步随口的一句话。
“除此外还有个方法,不过比较极端,还很考验人。”
“你将自己陷入濒死的状态,那家伙但凡对你还有点良心,应该会现身救你。毕竟你的那个状态只有【人间失格】能解除。”
“我是不建议你那样做,而且没机会的啦。”
不会再有像涩泽龙彦那种情况发生,自无需中原中也开大。彼时乱步信誓旦旦的肯定。
中原中也收回思绪。
他看着狂化使徒,感到棘手。
他也看到了这个世界的人做出的努力。但仅凭这些,根本治不了狂化后的使徒。
幸好有人撕开了狂化使徒的防护。不然他就算开大也最多是惨胜,而且不保证能不能成功。
既然如此……
中原中也深呼吸一口气,身上白皙的皮肤蔓延出像岩浆般的纹身。
就算首领不愿出现,还有另一个太宰治。
有人能阻止他的。
东京某办公楼八楼。
如果有其他人在,就会发现这个角度居然能完美的看到重灾区。
可惜人跑的跑,能离开东京的更是毫不犹豫。这倒方便了某个穿黑色衬衣的青年。
青年一头黑短发蓬松柔软,刘海随着微风轻轻飘动,隐隐露出饱满光滑的额头,和那双仿佛泡在血里的鸢眸——泛着铁锈般的暗红。
青年懒散的坐在原本属于老板的位置,领口大咧咧的敞开,衣袖挽至胳膊,贴身的西装裤将他修长完美的腿型展现得淋漓尽致,精致的容貌更是将他的颜值推到了极致。
毋庸置疑,这是一个无比俊美的男人。
男人将椅子转到了正对落地窗的方向,坐在上面,看着远处发生的一切。
即使看到了后来出现的某个熟悉的人影,男人表情也丝毫未变。
他冷漠的看着那人爆发,污浊撕裂他的身体,看到他七窍流血,血液几乎染红他的衣服……
男人的表情终于有了松动。
他站起来,浑身散发着令人畏惧胆怯的气场。
战场中央……
人们惊愕的看着一大块地皮连着上面二十多层高的大楼悬空。
然后在被暗红色能量包裹、看不清面目的人的操控下狠狠砸向黑袍怪物,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这真的是他们能看到的、呃……人能办到的事吗?
看来针对中原中也的方案要再添一笔了……
武装侦探社。
乱步从今天早上起来眼皮就在狂跳,看见太宰治被一通电话叫走后,心中不妙的预感更是达到了顶峰。
“是中原中也?”他问。
这句没头没尾的疑问问的人知道,答的人也明白。
福泽谕吉点了下头,“嗯。”
乱步:“……”
敏锐的察觉到自家孩子一会恍惚、一会纠结、一会心虚,福泽谕吉眼皮一跳,问道:“怎么了?”
乱步瞬间回神,尴尬的说道:“哈哈,没什么啊,乱步什么也没做,大叔你知道的,上次后我就没出过门!”
说到后面乱步觉得十分有理,立刻支棱起来,变得有底气多了。
但福泽谕吉还不知道自家孩子是什么德性吗?更加相信乱步肯定是背着他做了不好的事了。
“说……”男人板着脸,一脸严肃。
乱步内心崩溃:QwQ
为什么啊!想他绝世大聪明居然连续栽在一个人手里。
可恶!
第116章
“哒哒哒……”
直升机在高空停旋。
太宰治站在机舱门口,狂风吹得他衣服猎猎作响。
“嗯?”他眯眼看着下方哈哈狂笑失去理智的中原中也,总觉得有违和感。
是哪里不对呢……
原本背对太宰治的中原中也忽然转过身来,露出了脖子上的choker。
太宰治扬了下眉,嘴角翘起。
确定了,这是另一个蛞蝓。
他们这边的中原中也脖子上的choker是他送的,他要认不出来就怪了。
当然,太宰治并不会怀疑有没有可能是中原中也换了条。以太宰治对中原中也的了解,中原中也是个十分念旧的人,他当时叛逃、至今中原中也都没有更换,现在怎么可能换。
而且,刚才在飞机上他从特务科嘴里听到的信息量,他们好像笃定是森鸥外让中原中也这么做的。
虽然森鸥外被怀疑了太宰治表示幸灾乐祸,但大方面来看,这说明里头有鬼。
所以,为什么他们会这么肯定?
太宰治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不过不等他将思路梳理清晰,身后的特务科开始催了。
“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么?”
“不……”语毕,太宰治跳下飞机,高空自由落体坠下。
坐太宰治身边的特务科人员A余光一晃好像看到了个背包,下意识转头看去确认,这一看A差点厥过去:“等等、他没带降落伞!”
之前催促太宰治的驾驶员B:“啊?”
A:“他不会忘了吧!”
B:“是因为我催他吗!”
A:“不不不,那可是太宰治,他肯定有其他准备!”
太宰治神奇的骚操作让人为他提心吊胆,而太宰治本人毫无感觉,他是对着中原中也跳的。
虽然是另一个世界的中原中也,但太宰治知道他会接住他。
这并不是无端的信任。
时间回到一周前。
太宰治罕见的忙得连日常的自?杀活动都暂时取消了,他懒洋洋的瘫坐在公园里的休闲长椅上,两手后搭,一副快要融化的模样。
正当太宰治神游天际时,他忽然看见了一抹熟悉的颜色。
太宰治立马就支棱起来了,噌的坐直身体,认真仔细的看去。
瞧他看到了什么。
不好好工作还有闲心买花的蛞蝓。
这是要送给谁?
太宰治摸着下巴好奇的想。
中原中也身边的女性数来数去就那几个。而那几个近期都不是她们的生日,而且搞错没有,那小矮子在搞笑吗?买白百何……
等一下,是要送的人生病了?
太宰治沉思,感觉不像。
问就是直觉。
太宰治想了想,最终决定悄悄跟上去看看。
反正他现在手上要做的事都暂时告一段落了,他在空闲时间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和吃瓜欲没毛病(理直气壮)。
太宰治的跟踪技术一直是可以的,就算是中原中也也没能发现。
在中原中也没有提前准备的条件下。
嗯嗯,这条路通往的方向有一家医院。
他拐弯了?
没关系,说不定是抄近路。
怎么又转弯了。算了,这边也有一家医院。
……
嘶,是不是越来越偏僻了,再往前走可就没医院了。
他明白了,一定是那种地下诊所。
……
快到海边了啊?总不能在下水道里吧。
等等,陵园?
太宰治怔住,直到看到中原中也确确实实是朝着陵园走,还进去了,脸上的笑意收敛。
中原中也的手下里最近没有伤亡,他来陵园做什么?
而且这里也不是埋葬港?黑人员的地方。
倒是葬下他好友的安眠之所。
太宰治如果之前还有玩乐的心情,此刻只剩下怀疑。
他没有跟着进去,这里的老保安认识他,而且陵园人少,中原中也要注意不到他才怪。
于是太宰治毫不犹豫的转身找了个观望点。
这里正对织田作的墓,虽然不知道中原中也是准备看望谁,但从这个方向看去至少能收进眼底七七八八,剩下的他猜也能大致猜到是什么范围,到时候中原中也离开,他在过去看谁的墓前放着花束就明白了了。
等待了两分钟,视野里进入褚色身影。
太宰治看着那人目的明确的走到织田作的墓前,皱了皱眉。
中原中也把花束放下了。
居然真的是给织田作的。
太宰治觉得莫名其妙,中原中也给织田作上坟干什么?他和织田作只不过点头之交,mimic事件后更是从未看过织田作(来看才奇怪/中原中也至今不知道他出国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现在突然来一下是想做什么?
中原中也张开嘴了,他好像在说什么。
太宰治精通唇语,如果是他国语言太宰治或许还要转换一下。但若是日语,他可以读得一字不差。
【抱歉,上次冲动过来连束花也没带,惊扰你了。】
【今天过来给你道个歉。】
小矮子之前还来过?
【是我想当然了,忘了他是个胆小鬼,不敢来看你。】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会不会把事情变得更糟,我只是知道,如果不去做,那事情只会糟糕。】
【我想要救他。】
太宰治回过神,急速降落带来的窒息感让他胸口闷痛。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停下了……
七窍流血的中原中也凭着本能将他安稳的放在地上,同时自己也飞了下来,向他走来。
不知道会不会又是要给他一拳。
太宰治甚至有闲心的想。
眼看着越来越近,中原中也突然停下并转头看向旁边。
太宰治跟着望了过去。
那里站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男人,男人穿黑衬衣、西装裤,不伦不类的像是下一刻就要去上班,又像是下班后脱掉外套准备休息的样子。
他神情冰冷,安静的站在那儿,像是在等待被怜爱的后宫妃子。
太宰治被自己的想法逗乐,眯了眯眼睛,故意喊道:“chuya。”
听见熟悉的声音,中原中也把头转了回来。他似乎一时搞不清为什么会有两个太宰,导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太宰治满意的对那边另一个阴沉着脸的自己笑眯眯的做了个耸肩的动作。
挑衅意味十足。
从那天中原中也透露的信息里他就推测出了另一个自己是什么性格。
简直糟糕。
再看看现在。
一副想要抛弃、又不愿意被其他人捡走玩具的自己……哇哦,眼神真是恐怖呢,一副想杀人的样子。
明明喊一声就能解决的问题,可对于自己来说真是困难,好像出声就认输了一样。
果然是个怯弱的胆小鬼。
不会以为可怜巴巴的望着,想要的东西就会主动落进他手里吧。
“呃噗……”中原中也吐出一大口血。他身体的承受力已经跌到了难以承受的情况,吐出的血中有好几块小小的肉块,猜得出是破碎的内脏。
太宰治收回脸上的笑容,想要走过去解除中原中也的异能力状态。
但一阵风比他更快。
男人迅速走过来抬手摸上中原中也的脸,异能力【人间失格】发动。
中原中也失焦的眼睛逐渐恢复焦距。但此时他也只是恢复了点理智,靠着眼前熟悉的模糊人影和气味认出了是他找了那么久的人,下意识喊了声太宰,就身体一软,彻底失去了意识。
男人接住倒下的中原中也,都不顾身上被蹭上黏糊糊的血。
“啪啪啪……”
鼓掌的声音吸引了男人的注意,男人冷冷瞥眼看去。
太宰治海豹鼓掌,见男人看了过来,夸张的说道:“恭喜恭喜,你终于踏过心中的难关了。”
男人没有搭理他,抱着软软的像没有骨头的中原中也,消失在了太宰治面前。
远处……
看着狂化使徒先是被中原中也砸稀碎。然后中原中也本人又开始发狂到处搞破坏,最后那边搬来唯一能让中原中也安静下来的人,确实令中原中也冷静下来,那边也不再砰砰砰的响以及四散灰尘后,七海建人的脸色终于变得好看些。
异能特务科的人率先赶过去,他们得把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保护好,还有清理两人留下的痕迹——比如血之类。
咒术含括范围太广,有些咒术跟印象里他们知道的诅咒差不多(不过咒术本来也是一种诅咒),能利用血或者头发诅咒他人,还有就是万一咒术界用此找到他们的弱点呢?
太宰治的反异能能力太过稀有,还是正方,得保住了,中原中也虽然是黑方,但异能力特殊,也不能被对方研究透,所以也得保。
七海建人能理解,所以看那边派来的负责人一边笑呵呵的安抚他商量赔偿事宜,一边让人赶紧去处理干净时也没多说什么。
倒是助理很生气。
什么意思?就这么防着他们?
虽然他的确有想过搞点血,咳咳。
但这是送上门来的啊!搞了破坏收点利息怎么了。
另一边……
套着禅院甚尔马甲的青鸟流匆匆忙忙把纠缠不休的伏黑惠打晕,然后切换家入硝子的马甲,坐在天台上观那边事情落幕。
靠着和前辈合作,真人的性能测试完毕,感觉除了使用的时候有点点迟钝导致手感不好,其他还行。
另外家入硝子也有点瑕疵,性格做得太极端了,有些不理智。他使用家入硝子卡组的时候随便看到个路人都想解剖。
禅院甚尔的话还成。
光脑:主人,天元那边找到五条悟了。
青鸟流:嗯,知道了。
青鸟流没真的打算要五条悟的命。所以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把封印五条悟的狱门疆推到天元眼皮子底下。天元也没掉链子,成功找回了五条悟。
那边……
天元看着破破烂烂的狱门疆,心想这恐怕都不用找钥匙了,以五条悟的能力怕是能直接破开。
就在他这么想的下一秒,狱门疆真的裂开了,五条悟神色冰冷的出现在他面前。
青鸟流收到光脑的提醒。
家入硝子晃着腿伸了个懒腰。
青鸟流:希望他能发现我给他的惊喜吧。
光脑:以五条悟的性格,他会觉得你是在挑衅。
青鸟流:要不是我,夏油杰的身体能不能保存下来都是个问题。
镜头转移之前五条悟把夏油杰埋葬的地方。
夏油杰穿着整洁的寿衣,额上没有难看的缝合线,安静的睡在黑木棺材中。
这黑木棺材用料来自黑暗大陆,要是还有人想盗尸,那下场就是被吞掉。
这次,夏油杰不会再被打扰了。
世间也不会再有第二个羂索。
第117章
将报告单上传给顾明后,没多久青鸟流就收到了回复,大致意思是先表示辛苦了,然后问青鸟流打算什么时候回穿越局,最后补充说明根据他的表现目前正在算分,约莫三个工作日就能出成绩,希望青鸟流这三天里注意看讯息。
青鸟流回了个好,然后跟帝焱发了条消息。
帝焱那边没回,估计是在忙。青鸟流犹豫要不要等,毕竟任务期间前辈帮了他的忙,他做完任务就走未免太不礼貌。
反正任务世界的流速比那边慢很多,等等也不碍事。
思及此,青鸟流打开任务界面,把手上所有马甲确认提交,弹出成功的对话框后,青鸟流的马甲后台空空如也。
接下来他没有马甲用了,只能以自己的虚拟形象现世。
倒不是青鸟流不想用马甲,报告单写完发给顾明后他后台的所有马甲就锁定了,即使不交他也用不了。
这不是那时候没想到到要停留吗,嗐。
青鸟流的虚拟形象和他本人差别不大,只是改了下眼睛颜色和发型。如果是相熟的人,一眼就能认出青鸟流。
星网上奇形怪状的拟象其实真不少。但大部分人还是把自己往好看了捏,青鸟流当初注册星网进入打造虚拟形象环节时嫌麻烦,随手点了两下把最前边的眼睛颜色和发型改了改,就下一步了。
之后长大,进入校园,偶尔要在星网上课,用到自己的虚拟形象时,教授也说过不允许学生把自己捏得太奇怪(至少得是个人),如此,青鸟流就更没必要去改了,而且除了注册时的第一次是免费,之后改变形象要钱的,青鸟流可舍不得在这上面花钱。
“光,能查到前辈的位置吗?”
光脑:“不能。”
皇太子光脑的等级不是它能僭越的。
“好吧,也是。”青鸟流失落的叹了口气。
大家都有隐私设置,禁止其他光脑检索是正常的。
青鸟流准备从天台离开,这时他的光脑响起。
【主人,帝焱回复了。】
嗯?这么赶巧?
青鸟流愣了下,随即查看帝焱的回复。
只有一个字:“嗯。”
青鸟流汗颜。
前辈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呃,那啥啊。
青鸟流挠了挠后脑勺,觉得这样不行,总觉的自己欠了人家人情,心里不自在。于是试探的发了句:“前辈,等下次你有空了,我请你吃饭吧?”
青鸟流是土生土长的Z星人,在Z星,吃饭是一种很特别的文化习惯。
这种现象体现在不论Z星人和谁交流,都会有一句你吃了吗,由此衍生出很多不离其中的话。
青鸟流的约饭行为对于Z星人来说是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不论对方是答应还是拒绝,Z星人都没有别的想法。
但帝焱不同。
帝焱是M星人,还是家中规矩一大堆的皇太子,在他的国家,一起吃饭是件很亲密的事。所以对于青鸟流的约饭邀请,帝焱挑了下眉,心下不悦。
这审美奇差无比的小家伙上来就这么热情,莫不是对他有想法?
帝焱不是没被人追过,但即便是矜持的贵女,也不会上来就邀请吃饭。青鸟流是否过于放荡了?
完全没想过会不会是文化习俗不同的帝焱越想越觉得烦躁。
青鸟流看上去乖乖的,内里竟如此放肆。听顾明说青鸟流的成绩不错,能让顾明说出不错两字,说明青鸟流确实优秀。
尽管帝国从来不缺人才,但也不会嫌人才多,青鸟流既然有这个实力,走什么歪路。
他之前没遇到就算了,现在见到了,还是作为前辈的身份,自然有矫正青鸟流的责任。
帝焱用手指敲了敲大腿,打开了与顾明的对话框。
【我建议你加一门思想品德课,组员每年都要定时测试。】
忙得要死的顾明看到:“?”
气笑了……
别说他不同意,要是他这边真通过了,柳风鸣几人第一个掀摊子。
他们组本来就是穿越局压力最大的部门,还添加工作量?信不信人全部跑完!
不过介于帝焱的身份,顾明忍着性子问了句“为什么?”
帝焱没有明说,而是举了古今中外很多例子,洋洋洒洒一篇三千字小论文,发给了顾明。
他可真是个好前辈。
帝焱惆怅的想。
为了后辈,他付出了太多。
青鸟流:“阿嚏!”
奇怪,没感冒啊,谁在念叨他?
话说前辈怎么还不回消息。
青鸟流搓了搓手手,心想前辈难道又开始忙了。
正当青鸟流这么想的时候,帝焱回消息了。
【以后说。】
很中性委婉的回答,青鸟流不知为何有些遗憾。
本来以为前辈会毫不留情的拒绝呢。
倒不是青鸟流不舍得花一顿饭钱,主要是帝焱看上去就是个很高档的人,他总不能请人家吃好吃又便宜的街边摊,而且和帝焱聊天一定很累,想想到时候不谈工作和任务,就他们两人……他已经开始尴尬了。
蹭了蹭鼻子。青鸟流觉得前辈这应该是委婉的拒绝。
但是以前辈的性子,真的会有委婉的可能吗?说不定就是字面意思。
不不不,前辈怎么可能看得上他的饭啦。
青鸟流安慰好自己,回了个表情包:【兔兔点头.jpg】;
【好哒!(?  ̄3)(ε ̄ ?)】
帝焱看到第一个表情包时有种欣慰感,然而看到后面(?  ̄3)(ε ̄ ?)的颜表情后,眉头再度狠狠皱了下。
青鸟流怎么能……
不行,思想道德课迫在眉睫!他不难眼睁睁看着帝国年轻的血液误入歧途!
可是顾明好像很不看好他的提议的样子。
……
顾明的光脑不停响,等他终于忍受不了打开讯息,就看到帝焱给他转发了足足三十八个有关思想道德的重要性的论文。
男人深深叹了口气,决定冷处理。
不可能的,谁也别想再给他们组增加工!作!量!
无意义的工作只会消耗的精神,导致工作质量下降。他顾明决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青鸟流还不知道他引发的腥风血雨,回到星盟后看着卡里一长串的数字,幸福的抱紧了自己的小棉被。
等待顾明消息的第二天傍晚,青鸟流收到了穿越局盖章的总文。
要他于明日上午九点在组长顾明那儿拿实习成绩单。
同时青鸟流也收到了顾明的讯息:“恭喜。”
尽管青鸟流目前不知道自己的总分如何。但就这两个字和他对自己的预估,青鸟流就知道等级肯定不低,高兴的在床上蹦了两下。
光脑这时问他:拿到成绩后你要转组吗?
青鸟流兴奋的心脏逐渐平复,他迷茫的转头看向窗外,半晌,说道:“我不知道。”
光脑:我记得你之前一直想去技能测试组。
青鸟流垂下眼眸,略感沮丧的说:“虽然我的履历可能比大多同龄人好看,但估计也不够进技能测试组吧。”
技能测试组太受欢迎了,人员一直是饱和状态。而且大家都很优秀,相比起来,他实在算不了什么。
光脑计算了下,赞同的说:的确如此。那基于人类命运观测体研发的英灵测试组呢?
“听起来不错。”
光脑:我感到你似乎并不是很情愿。
“啊?没有吧,只是没有那么热情而已。”
光脑:如果你实在摇摆不定,不如延长实习期,继续在一人饰全员组工作。
“再说吧……”青鸟流抓了抓头发,纠结的说道。
翌日……
青鸟流八点半就到了穿越局。顾明对他的提早到来并不意外,将文件袋交给了少年。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吗?”顾明问。
青鸟流怔了下,一边接过文件袋,一边犹豫的问道:“是有新的任务吗?”
顾明从青鸟流的回答中察觉到青鸟流的留恋。近日和皇太子就到底要不要添加思想品德课争吵不休,导致非常糟糕的心情瞬美好起来,温柔道:“嗯,任务难度不高,比你之前做的要简单。如果你愿意,我想把这份工作交给你。”
“是什么?”青鸟流还有些犹豫,挣扎的问道。
顾明是老江湖了,哪看不出青鸟流的动心,温声说道:“一个关于吃人鬼的世界。”
“你只需要用人物卡让我给你的名单中的角色惊讶值达到100%就算任务完成。期间角色卡牌的性格由你自己订,自由度相较更高,而且不会因为ooc扣分,只要你圆得回去,不让人物产生强烈的怀疑就行。”
听起来确实比他之前那份工作简单多了。
青鸟流可耻的动摇了。
“那……我……”他口干舌燥的说。
顾明微笑着打开光脑,将任务文档划给青鸟流。
顾明平时很少笑,给人的感觉是冰冷的、不好相处,当他笑起来,犹如冰山融化般的奇景,青鸟流立即就愣住了。
顾明见状收回笑容,又变成了那个看起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语气平静的道:“你先回去休息,我们组没有苛刻到要求组员连轴不断的工作的地步。具体何时开始工作我会通知你。”
青鸟流晕乎乎的抱着文件袋回宿舍了。
半晌,慢半拍的跟系统反应:“我好像能理解反差带来的震撼了,我决定写人物卡信息的时候反着来。”
光脑:依旧是反转人设?
“嗯,太有趣了。我似乎明白我为何舍不得离开这个组了。”
光脑:为什么?
“因为我其实也算是个恶趣味的家伙吧。”青鸟流眨了眨眼睛笑道。
第118章
青鸟流看着新任务世界的文档,眨了眨眼睛,重新数了遍,得出人物卡确确实实有高达数十张之多的结论。
好吧,看来难度虽然是下降了,但任务量相对的也增加了呢……
不过青鸟流并不后悔,他喜欢这样的挑战。不如说人物卡多说明他发挥的地方也多,自小喜爱扮演角色的青鸟流高兴都来不及。
随便点开了一张人物卡,里面不出意料是一片空白。这些空白都是接下来要由他自己填补的。
嗯,填补前,他需要先观看任务世界的剧情。毕竟青鸟流打算搞一波人设反转来的。
囫囵的把文档里的东西大致了解了下后,青鸟流打开了视频。
……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青鸟流睁开了眼睛。
新任务世界的危险程度相较上个世界而言要安全一点。因为这个世界的鬼害怕太阳,只能在夜晚出没,有很明显且不可能克服的弱点。
对了,鬼其实就相当于是上个世界的咒灵,也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们要对抗的反派。
青鸟流沉吟片刻,把人物卡一张张打开,划分出阵营。
首先是鬼杀队。
既然要反转,那么鬼杀队这边就变成鬼。
他手头上有七张鬼杀队的人物卡,正好与原世界的鬼王与他的六个上弦加起来人数一样。
那么……
青鸟流看着展开的七张人物卡,给他们各自调了个顺序。
灶门炭治郎、我妻善逸、富冈义勇、嘴平伊之助、栗花落香奈乎、炼狱杏寿郎、时透无一郎。
身份分别对应:鬼王、上弦一、上弦二、上弦三、上线四、上弦五、上弦六。
那么人设的话。
【灶门炭治郎?鬼王厌恶生命,讨厌太阳,冷冰冰的不懂人情世故,面对曾救过自己的医生,误会医生要举报他后,毫不犹豫留情的杀死了医生,即使后来发现自己错了,也没有感到愧疚。?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我妻善逸?上弦一因年幼遭遇,对女性怀有强烈的恐惧,包括不限于动物。即便后来成为了鬼,心中的创伤也未能愈合。
曾有过因被女性包围而晕过去的经历。被富冈义勇狠狠嘲笑过。?能和女人交往甚至结婚生子的男人恐怖如斯。】
【富冈义勇?上弦二嘴巴极碎,热衷八卦,经常加油添醋传播流言蜚语。
?【那个男人被情妇的丈夫打死了】→(那个男人和情妇与情妇的丈夫玩多人运动时兴奋过度猝死了)】
【嘴平伊之助?上弦三出生皇室,身份尊贵。变成鬼后吃人也保持优雅。?一位赏心悦目、尊敬女性的贵公子。】
【栗花落香奈乎?上弦四被亲生父母卖到花街,坚决不愿接客差点被打死,被灶门炭治郎救下,从此把灶门炭治郎当成神明——即使知道这位神明吃人、杀戮。她也依旧视他为神明。?他救了我,是我的神明。别人?与我何干。】
【炼狱杏寿郎?上弦五不爱动,最大的愿望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究极家里蹲。
曾是上弦一,后来被挑战烦了干脆卸位不干了,战斗力不输如今的上弦一。?谁没有个拖延症,我只是比较严重罢了。】
【时透无一郎?上弦六哥哥……?时透有一郎:男孩子不要总是撒娇。】
差不多了……
青鸟流满意的将卡组缩小,然后点开另一组。
这一组不需要排序,因为走的是鬼杀队的路。
【产屋敷月彦?产屋敷当代家主(鬼舞辻无惨)产屋敷千年前与鬼王结下深海血仇,族人被屠杀大半,还被鬼王诅咒。
如今一为复仇,二为解除诅咒,产屋敷家一直想要杀死鬼王,为此不惜代价。
因诅咒,产屋敷月彦生来体弱。但他从未抱怨,对人温柔友善,加上容貌精致,让人每每看到,都不禁埋怨上天不公,为何要让这样的人受苦。?像太阳一样温暖的人。】
【继国严胜?月柱知道自己原本有一弟弟,却因为荒唐的所谓双生子不详的话被父亲扔出去导致夭折,母亲夜夜流泪哭瞎了眼睛后,愤然离家出走。
母亲在世前会回去(继国严胜本想接母亲走,母亲拒绝了。),母亲去世后再未踏进过继国家半步。
得知父亲立马继弦,第二年就有了孩子,更是厌恶那个家,后连听都听不得。
?如果弟弟还在世,母亲就不会因为伤心过度得了心病,早早离世吧。如果弟弟在世……他们一定是最好的兄弟。】
【童磨?冰柱天生面瘫,不爱说话。小时候村子里的人曾一度以为他是哑巴。?讨厌富冈义勇,富冈义勇为什么还不去死。】
【猗窝座?岩柱暗恋老家的青梅,为了变强加入鬼杀队,得知鬼杀队的工资很高后更努力了。?冲呀!攒钱结婚!】
【半天狗?花柱年龄十四,鬼杀队最年轻的柱。明明是个美人,却喜欢扮老。喜欢恶作剧,曾同时招惹四个柱,被揍成猪头脸,然后表示下次还敢。?略略略,吓你的!】
【玉壶?水柱艺术上有很强的天赋。但偏生不喜欢艺术,觉得那是娘们才喜欢的事。被某大师邀做弟子,断然拒绝了。?我不就是随便涂了涂画了画么?不懂为什么说好看。骗子吧。】
【梅?蝶柱(堕姬)是个迷糊鬼 终极社恐,对人多的地方害怕的不行,站在人群里连路都不会走了。?这里是人,那里是人,好多人——呜呜呜救命!】
【太郎?刃柱(妓夫太郎)是个傲娇妹控,对胆敢对自家妹子有想法的人通通施以宫刑。遗憾的是至今没有成功一例。妹妹总是阻止他。?觊觎我妹妹?西内!】
完成。
将写好的人物卡牌全部重新拖出来检查了遍,青鸟流伸了个懒腰。
现在就等顾明组长的通知了。
“咕咕——”
房间里突然响起异样的声音,青鸟流怔了下,低头摸了摸肚子,又看了眼时间。
哦豁,都下午三点半了。忘记吃午饭了。
青鸟流想了想,决定点个外卖。
在此之前先打开账户确认下余额。
一二三四五六……六个零!什么是一夜暴富?这就是。
青鸟流大手一挥,慷慨的给自己点了一堆之前舍不得吃又念念不忘的菜。
星际时代外卖很快,利用空间分子传送,省去路上一切时间。
青鸟流刚点下确认键付了款,房间里的接收器就发出了提示的声音,青鸟流起身去打开接收器的盖子。
一股诱人的食物香味扑面而来。
青鸟流美滋滋的吃了一顿大餐,拍拍肚子,一脸餍足。
舒服了……
等待顾明消息的日子里,青鸟流胖了两斤。
都怪伙食太好了。
青鸟流叹了口气,跟提示他短短时间长胖太多超过健康值的光脑说。
光脑:我想你接下来几天可以不要再那么暴饮暴食?
青鸟流嘴上说好好好,然后下一顿依旧。面对光脑扎心的话,一边呜呜呜,一边吃的香。
干饭人干饭魂,干饭都是人上人。
光闹无语了,不过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
青鸟流倒不在意,胖从来不是问题,去医院做个身体塑形项目就好。虽然有点小贵,但现在的他完全承担得起√
好吧,开玩笑的。
青鸟流满足了自己的欲望后就停止了,早晨起来晨跑,饮食也逐渐控制恢复到了正常。
很快,青鸟流就瘦了回去。
也是在这时候,他收到了顾明的消息,通知他下周上工。
这次青鸟流总共休息了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他没有收到帝焱的任何消息。
或许帝焱前辈真的只是委婉的拒绝他。
心里犹如放下了块石头,青鸟流安心了。
一个月里和帝焱就到底要不要增添思想道德课你来我往的顾明:烦死了。
——
“你是说那位医生治好了你奶奶的病?”灶门炭治郎看着眼前笑容幸福轻松的女孩,喉咙干涩发紧。
“嗯……”女孩点了点头,“要不是医生,奶奶可能就……总之多谢医生,他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
“对了小哥哥,你问这做什么?”女孩好奇的问。
灶门炭治郎手指颤抖,他不知道要怎么高速小女孩残酷的真相:她的奶奶并不是被那所谓的医生治好了病,而是变成了鬼。
鼻子里充满浓烈的属于鬼的腥臭味,炭治郎抬头看向那扇紧闭的门。
“我只是好奇。”
小女孩对此并不意外,奶奶的病所有医生都说治不了,只能拖延时间。只有前几天那位经过村子的西医说可以治。
而后来西医也确实治好了奶奶。
果然奶奶的病不是无法治,是那些医生治不了。
“你奶奶她……治好病后,有离开过房间吗?”炭治郎深呼吸一口气,问道。
“没有……”小女孩回答道。
没有的话,那还新鲜的血腥味怎么解释?
或许女孩只是不知情。
炭治郎张了张嘴,感到很难解释。
少年是两个小时前来到这个村子的,他需要去往的地方路经这里。
一开始少年没发现异常,买了个饼填饱了肚子,就准备继续上路。然而这时,他闻到了熟悉的令人呕吐的腐臭味。
那是鬼身上独有的气味。
少年眼神一凛,立马随着气味追去,结果发现源头竟然来自一个人类小女孩。
她肯定不久前近距离接触过鬼。
少年不可能冲上去就说你遇到了吃人鬼。于是随便找了个理由,跟着女孩回了她家。
到了女孩家后,少年的目光立刻就锁定了里面的房间。
没有错,鬼肯定就在那里面。
可是女孩却说:里面的是她的奶奶。
第119章
“我可以看看你的奶奶吗?”炭治郎问。
如果女孩的奶奶即使变成了鬼也能像弥豆子一样克服本能不去吃人,那他可以假装没看见。
不过该报告的他也会报告,毕竟没人能保证女孩的奶奶永远不吃人。
而且,弥豆子不吃人的后果就是沉睡,很少有清醒的时候。
而且如果弥豆子有天发狂了,他也有能力阻止。
女孩的情况没有他好,以防万一,他肯定是要报备的、至少,他会跟师傅说一声。说不定师傅有办法杜绝最坏的可能,就像给弥豆子的竹筒一样。
然而,他闻到的浓烈血腥味已经验证了女孩奶奶并非不吃人。相反,她可能几个小时前就进食过了。
腥臭味熏得他想吐。
炭治郎尽力让自己看起来表现的和不知情的常人一样,只是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勉强。
不过问题不大。女孩涉世未深,同样青涩单纯,并未注意到少年的异常。
“奶奶自从病好后就变得不喜欢见人,我都有好几天没见她了。明明之前她说过最舍不得我了,想亲眼看着我长大。”女孩垂下眼眸,失落的说道。
炭治郎张了张嘴,半晌,抬手揉了揉女孩的头,温柔的安慰道:“你奶奶说不定是怕把病传染给你。”
女孩噘着嘴,嘟哝道:“好吧,但是她最近的态度也很古怪。”
其实这几天来女孩心里也不安稳,像有块看不见的乌云压在头上,明明对于奶奶病好她应该感到高兴的,可不知为何她有些害怕奶奶了,夜里奶奶的房间总是传出咚咚咚的声响,女孩问过,奶奶说那是她睡不着敲地板的声音。
直到某天夜里,女孩又被吵醒,这次她鼓起勇气抱着疑惑轻手轻脚的走到奶奶房间门口,听见里面传来毛骨悚然的咀嚼东西的声音。
女孩张了张嘴,想问奶奶你在做什么。但恐惧让女孩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来,大脑一片空的回到房间,睁着眼睛一夜未眠。
或许直觉和理智已经做出了正确的答案。
但感性压倒了一切,女孩拼命让自己不要去在意。她只有奶奶了,如果奶奶也不在了,她要怎么活下去?
心中压着事,又迟迟无人能让女孩倾诉,是以当温暖的大哥哥出现后,女孩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然而就是这一句,让炭治郎迟疑犹豫的心定了下来。
对于曾经朝夕相处的亲人,因为不舍所以包庇,甚至成为帮手都是正常合理的。
但这不代表正确。
错了就是错了,没人能替代受害者原谅凶手。
而且……作为当事人,女孩比谁都有资格知道真相。
即使这个真相很残酷。
“接下来我想对你说一些可能听起来让你觉得疯狂,不可思议的话,但那是你必须知道的。”炭治郎弯下腰,直视女孩懵懂茫然的澄澈眼眸。
……
一番解释后。
炭治郎以为女孩会生气的反驳,又或是惊慌的赶他走。
但女孩没有那么做。
她只是转头看向窗外,表情呆呆的,什么也没说。
炭治郎知道女孩需要时间消化这个残忍的消息,没有出声打扰,默默的陪着女孩。
半晌,他听见女孩隐忍哭腔的声音。
“其实、我有想过奶奶是不是换了一个人,她变得暴躁易怒,再也没有抚摸我的头,说囡囡真乖。”
“我的奶奶本来是个温柔的人,就像大哥哥一样……可是现在什么都变了。”
“奶奶说过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我也舍不得奶奶啊!”女孩终于崩溃了,眼泪大股大股的流出,“什么方法我都做了,只要能让奶奶活下去——我是不是很自私?”
炭治郎没有说话,他知道女孩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她只是需要有个人听自己倾诉。
“奶奶要是知道她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恐怕会埋怨我这个孙女吧。都是我的错。”小女孩呢喃道,满脸泪痕。
炭治郎蹲下身,握了握女孩的手,唤回女孩的神魂,然后轻轻抱了抱她。
“不会的,没人想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错的是那个医生,不是你。”
女孩抬手死死抓住炭治郎的衣服,她好像闻到了太阳的味道,夹杂着青草的清香。
熟悉的味道有那么一瞬间将她带回了美好的过去……女孩失声痛哭起来。
那时奶奶没有生病。
她犯困的躺在被太阳晒得温暖的草地上打盹,奶奶就在一旁守着她,老牛围绕周围吃草……
那时家里没有像现在这样窘迫,老牛非常通人性,经常驮着她漫山遍野的走。
后来为了治奶奶的病,卖了老牛。老牛走时流下眼泪,似是不舍,哞哞的哀叫两声,随着新人家离开了。
女孩伤心的哭过,但没有办法。
之后啊……之后花光了所有的钱,也没能治好奶奶的病。直到那个医生的到来,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只是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就出来了,说奶奶的病治好了。
女孩以为终于可以回到从前了。
这时有人告诉她:那都是假的。
更痛苦的是她自己其实也早就察觉到了。
炭治郎轻轻拍打女孩的后背。
女孩逐渐平复下来,抽泣着问:“那怎么办,你要杀了奶奶吗?”
炭治郎还没说话,房间里传来了一声苍老的声音,语气平静。
“你进来吧。”
有多久没听到奶奶这样正常的语气了?
女孩几乎是下意识的从少年怀里弹出来,喊道:“奶奶!”
“囡囡,你乖,在外面等着。”
炭治郎对红着眼睛的女孩点了点头,露出个安抚的微笑,随后转过身神色严肃的走过去,打开门,进去后反手把门合上。
显然,即便把自己置于不利的环境,炭治郎也不想女孩看见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血腥场景。
房间里很暗。
所有会透光的地方都用东西遮挡得严严实实。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腐臭味,有好些地方染上了可疑的褐红色。
那是氧化后的血液的颜色。
“我恢复神志的时间很短暂,是囡囡的哭声叫醒了我。”老人用被子将自己罩了起来,对比刚才变闷了的声音,说明她是在炭治郎进来前才用被子罩住自己的。
很多变成鬼的人形象都不是那么好看,只有那些强大的鬼,看起来和正常人差不多。
老婆婆是不想吓到他吗。炭治郎想。
联系老婆婆之前说的恢复神志,或许老婆婆其实并不想吃人。
女孩也说过她奶奶是个很温柔的人。
“你们刚才的对话我都听见了,拜托你,斩除我吧。”老婆婆说着行了个跪拜礼。
她本就是跪坐在床上的,所以即便罩了个厚厚的被子她的动作也很明显,一眼就能看出。
“我害了人,尽管那并非我意。我的神志从一开始就很模糊,浑浑噩噩犹如在观看另一个人。我知道那是错误的,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再这样下去,恐怕我还会伤害囡囡。”
“对于被我伤害的那人,他也并不无辜。若非他闯进我家,想要强行掳走囡囡,我也不会对他下手。”
“那个人说来我其实认识。自从囡囡的爸爸妈妈死后,就有人盯上了我们。我一个老婆子他们自是看不上,可囡囡是个年轻女孩。在我生病后,那些人的手段就更加放肆,闯进我家之人正是其中一个痞子。”
“这世上啊,不仅有吃人的鬼,还有吃人的人。谁说得清他们和鬼有什么区别,他们甚至比鬼还可恶,想尽办法榨干你身上的利益。”
“有些时候,人和恶鬼又有什么不一样呢……”老奶奶回忆的说道,语气疲惫。
“小伙子,我死后,能请求你让囡囡也加入你们吗。”
“我知道那很苦,可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本就是不拼尽全力就活不下去。有力量至少还有选择的机会。”
“我也知道那或许很难……你只需要给一个机会,囡囡争不争气是她的问题。”老人也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但是她别无他法。
如果少年拒绝她,她也不会埋怨他。
炭治郎张了张嘴,心中的悲伤让他红了眼睛,哽咽着吐出一个“好。”
他没有告诉老人进入鬼杀队也是有条件的,如果女孩没有那个资质,那鬼杀队也不会收。否则就是害人。
不过鬼杀队除了战斗派,也有后勤【隐】,实在不行,女孩要是有那个心也愿意努力,那么进入【隐】也不成问题。
“谢谢你……”被子下老人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你不跟她说些什么吗?”
“道别是最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它会将离别的痛苦无限延长,到头来变成记忆里最无法释怀的一间事……囡囡很坚强,她会放下的。”
……
在意识最终消散的那刻,老人看见儿子儿媳在朝她招手。
老人勾起唇角,笑容温暖慈厚,走了过去。
被刀划破的布料再无法阻挡阳光的倾洒,光明驱散房间的阴霾。
炭治郎握紧拳头,终是忍不住狠狠锤了下墙壁,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只要天底下还有鬼,这样的事情就会不断上演。
他一定要杀了鬼舞辻无惨!结束一切!
松开手,炭治郎转身打开门。
一直等在门外的女孩立即偏了偏身体,透过缝隙看进屋内。
她似乎猜到了真相,眼睛一下子就黯淡了,强颜欢笑的问出自己早已知晓的事:“奶奶走了吗?”
炭治郎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住女孩。
女孩的眼眶瞬间蓄满泪水。
——
老人:“你有亲戚吗。”
“那个医生很像你。要是你在长几岁,就更像了。”
“你要小心。”
“囡囡不知道他的真实长相,他一开始并未用真面目示人。我也是在最后晃一眼才看到的。”
第120章
因为女孩的缘故,炭治郎在路上多花了点时间。(他送女孩去鬼杀队隐分部据点之一)
待他赶到鎹鸦报给他的任务地点时,已经迟到了两天。尽管他已经很快了,但顾及女孩,前半段路他的速度很慢,后面一个人时才加快。
“咚咚……”
背着的箱子里传出声音。
炭治郎赶忙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箱子放下来,打开柜门。不出意料,他沉睡了好几天的妹妹醒来了。
“弥豆子,早上好。”少年温柔的说道。
身体缩小至幼童时期的女孩歪了歪头,没有回应哥哥,而是做出努力嗅什么气味的动作,鼻翼两侧的肉往内缩了缩,看上去可爱极了。
“怎么了?弥豆子。”炭治郎疑惑的问。
妹妹的异常让他也不禁跟着闻了闻,然而并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气味。
少年的鼻子比任何人都要灵敏,他甚至可以靠闻气味,得出一个人是个怎样的人。
原本他家有这一特异功能的只有他一个,后来仅剩的妹妹变成了鬼后,靠着鬼敏锐的五感,也能发现很多隐藏在平静下的危机。
炭治郎担忧起来。
不会真的有什么他没发现吧?
“唔格……”弥豆子轻轻的发出了声音。
炭治郎眼睛一亮,下一秒泪如雨下。
“弥豆子,你能说话了?”
弥豆子却发出了那一声响后再没说话,也不知道是不能还是不愿。
炭治郎不肯放弃,内心挣扎的按住妹妹的手,小心翼翼的道:“弥豆子,你刚刚是在喊我吗?”
那个发音,应该是哥哥……
弥豆子呆萌眨了眨眼睛,纤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颤抖了两下,随后毫无征兆的扑进哥哥的怀里,像小狗一样到处闻。
被扑了措手不及的炭治郎险些摔倒。幸好他力气大,在即将打破平衡的时候稳住了。
“弥豆子?”他手忙脚乱的想把往身上爬的妹妹弄下来,最后却又变成抱紧妹妹,以防妹妹掉下来摔了。
虽然就弥豆子现在的身体素质而言,炭治郎属于担心过度。
“弥豆子,你到底怎么了?”炭治郎担忧的问。
妹妹现在的状态太奇怪了,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
还有,他从弥豆子身上闻到了疑惑、迷茫的气味。
……
最后炭治郎也没搞明白妹妹异常的原因。
在弥豆子犯困的睡着后,只好轻轻的重新背上了箱子,然后找了家宿屋暂时住下。
他从鎹鸦口中得到的任务是调查这个地方到底有没有鬼。
起因是这样的。
大约一个月前,在这个地方扎队的隐成员发现了疑似鬼的踪迹。
而这个鬼的血鬼术很可能是变形——顾名思义,可以变成其他人的样子。
发现的那名队员代号疾风,接下来是疾风的报告书节选:
【当时我以为是水柱,正奇怪我们为什么没有收到消息。而且这里目前我们是没发现有鬼的存在的……水柱为什么会在这?】
小贴士1:柱们很忙,根本没有可以到处闲逛休息的时间。
小贴士2:为了配合柱的行动,隐作为后勤,都会提前得到消息。
【我下意识叫住了水柱,水柱转过身来,对我笑了笑——太奇怪了,我的意思是,平时几乎没有表情的水柱竟然会笑。
这很奇怪。而且水柱当时给我的感觉很别扭,我全身都在发冷。我起初以为是夜深了气温低,所以没有太在意。】
【后来越想越奇怪,第二天我就将这件事告诉了队长。队长说水柱应该在九州出任务,不可能出现在我们这,我们这和九州可是隔了好几座山。】
后来疾风和队长商量了下,背后直冒冷汗。他这很大可能是遇到了鬼。
于是立马就写了这封报告,加急送到了产屋敷耀哉的手上。
鬼杀队一直缺乏人手,在评估了一番危险性后,决定交给灶门炭治郎——这位潜力卓越的小将。
这其实是件很无奈的事。
既然那个鬼可以变成其他人,那么就说明他是会血鬼术的。
不是天底下所有的鬼都会血鬼术。因此觉醒自己血鬼术的鬼,实力一定不差。
炭治郎虽然进步非凡,但毕竟太年轻(指经验少),如果不是那么着急,他其实不用做这种对他而言危险程度算高的任务的。
前面说了,鬼杀队缺人。
所以,炭治郎优秀的实力 他可以闻出很多味道的天赋,使他脱颖而出。
但产屋敷耀哉也特意嘱咐了:没有要你必须斩除那个鬼。确认了鬼的踪迹和实力,评估后觉得自己打不过就退,然后让鎹鸦给他传消息。
炭治郎站在窗前,一时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调查。
嗯……
或许他可以去问一下这块的隐。
打定了主意,炭治郎背着从不离身的箱子离开了宿屋。
根据鎹鸦的指引,炭治郎找到了隐的据点之一。
从留守的成员口中他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他们知道的东西都写在报告单上给产屋敷耀哉了。而产屋敷耀哉早就整理出重要的情报告诉他了。
好吧,这条路走不通。
炭治郎道了谢,背着妹妹在街上乱逛。
万一就让他撞了运,闻到那个鬼的气味呢?
遗憾的是天快黑了,炭治郎几乎走遍了全城,也没有发现异常。
失落的回到宿屋,炭治郎叹了口气。
早知道这个任务没有那么简单……他还是喜欢直截了当的战斗,调查什么的好难。
唉,能找出鬼的行踪的隐好厉害啊……炭治郎感慨的想。
华灯初上……
不夜城初步展现了它的美丽。
与一到这个点就黑暗的乡村、只有偶尔几家店铺亮灯的城镇相比,城市就好像明明很近,却又遥远得令人望而生畏的贵人。
它高贵,优雅,奢华。
到处都充满了热闹。
炭治郎不是第一次来城市。
上一次来,他还运气好的撞见了鬼舞辻无惨。
不知道这一次,他是否还能那样好运。
炭治郎抓了抓头发,神色焦躁,但当目光落到箱子上,又变得柔和。
晚上十点……
炭治郎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虽然床很软,但或许就是因为太软,炭治郎无论如何也睡不习惯,所以失眠了。
精神良好的炭治郎最终从床上坐起来,决定出门逛逛。
今晚他没有带上妹妹,因为他觉得自己很快就会回来。
夜晚的风很凉,炭治郎走着走着就来到了河边。
黑漆漆的河水看不见底,很容易让人无端的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不过炭治郎不在其中,他胆子一向很大。
炭治郎在河边的一个路灯前停下,暖色的光照在他的身上。
四周很安静。因为他站的地方比较偏僻。
心里感到无比的宁静,炭治郎仰头看着繁星璀璨的夜空,红色的眼睛宛如宝石般清澈透亮;将星星尽收眼底,眼睛里就仿佛有了光。
肩膀忽然一重。
炭治郎猛地弓步拔刀,然而刀只抽出三分之一,拔刀的手就被人按住了。
“嘿,别那么激动。”身后传来熟悉的嗓音。
可吊儿郎当的语气导致炭治郎没有第一时间听出来。
什么时候出现的!
炭治郎全身紧绷,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
鬼都出现了!离得这么近,他居然才闻到那属于鬼独有的味道。
不过气味真的很淡,要不是离这么近,他恐怕还闻不出。
“我只是好奇来看看,不会伤害你的。”身后的人说着收回手。
炭治郎趁机想把刀全部拔出。
前方这时传来刀刃快速划破空气的声音。
炭治郎低头一看,预想成真:手中空空如也。
这个鬼好强!
炭治郎突然庆幸还好他没有带上弥豆子。
“嘶——好烫。”那站在黑暗中的人突然发出一声痛呼,原来是他手贱摸了下日轮刀的刀刃,指腹立马就滋滋冒出了烟。
炭治郎:“……”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给你……”那人吃了痛,把日轮刀扔向炭治郎。
炭治郎下意识接住。
“唉,意外意外,习惯了。”那人甩了甩手,被灼伤发黑的手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
这就是鬼,和人的脆弱是两个极端。
习惯?习惯什么。手贱么。
炭治郎抽了抽嘴角,无语了。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炭治郎重得日轮刀,立马就将刀尖对向了黑暗中看不清面目的人。
声音很熟悉,他一定在哪里听过。
可是任凭炭治郎绞尽脑汁的回忆,也迟迟得不出答案。
这时,那人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炭治郎凭借空气的流动,迅速找准了方向转过身去,如临大敌。
那人站在路灯上,没有了阴影的遮挡,幽幽月光照亮了他。
及腰的头发扎成高马尾,俊美的脸庞在皎洁的银光下泛着妖异的神采;
蓝瞳深邃阴沉,嘴角上扬,似笑非笑,自然那笑意也不达眼底。
与脸上虚伪的笑容相比,最能体现一个人真实态度的眼睛毫不意外的冷得冻人。
“晚上好啊小先生,不好好睡觉在外面游荡,可是很容易遇到鬼的哦。”男人嘴角高高扬起,眼瞳逐渐浮现刺目的二字:上弦。
炭治郎因为那张熟悉的脸心脏骤停了一瞬,在发现果不其然是鬼后,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
吓死他了,差点就以为真的是富冈前辈了——
呃,其实也没有。
主要是身上的气味和态度,炭治郎并没有真的以为是富冈义勇,夸张的修辞罢了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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