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055
出院前一晚, 谢韶筠收到一条短信。
简晴发来的。
“我想跟你见个面。”
简晴说:“我知道是你。”
谢韶筠扯着唇,笑了一下,没有搭理。
过了不久, 几条彩信发过来, 是简晴查到并认为谢韶筠一定是谢韶筠的证据。
谢韶筠没有细看,不过不觉得可以?再隐瞒。
事实上,谢韶筠这次昏迷醒来后, 谢光旗同样发了一份所?谓的证据给?她, 无外乎是鸢尾花的手稿,谢韶筠的言谈举止, 还有一句“没有父母认不出来自?己的孩子。”
听起来, 十?分可笑, 但谢韶筠至此真正放下这群人, 该算的账,弄清楚的事情, 她都要知道。
*
隔天, 出院手续办完后,谢藏星杵在门?口。
堵住准备单独行动的谢韶筠, 问:“不回家像话吗, 老太太一直在家里等?着孙女回家。”
这事儿确实是谢韶筠做的不地道,她已经在南城待了小两个月。
虽然是在医院待着, 谢家一家四口轮流过来照顾,但老太太还在老宅巴巴等?着, 于公于私,都不能在南城久留。
谢韶筠告诉谢藏星, 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最晚明早回去。”
谢韶筠走到门?口,把刚整理好的行李箱拉杆塞到谢藏星手中。县著复
“行, 带我一个。”谢藏星挑了眉,不知道哪根筋没搭上,无论怎么?说就?是不肯松口。
谢韶筠扶住墙,抬头看她。
眼?睛撑开?,尽管还是以?往漂亮的形状,但跟妩媚绝不搭边,与谢藏星视线对上,挺横的,表示这事没商量。
“二姐,我确实有些私事处理。”谢藏星没应,谢韶筠视线下移,看了眼?谢藏星震动的手机,来电显示了联系人姓名,谢韶筠看看,勾唇提醒她:"接电话。"
谢藏星一副监视地姿态,接了电话,冲电话那头的人甜蜜的叫了声老婆。
并伸脚拦了下谢韶筠,不过脚伸过来,被谢韶筠跳开?了。
开?了门?,回头冲追过来的谢藏星说:“你也够马虎的。达美不是妲己的妲,是四通八达的达。上点心,认识这么?久,竟然连人名字都写错?”
谢韶筠这话仿佛丢出一枚手榴弹,叫谢藏星愣在原地,等?她反应过来,谢韶筠这诡计多端的狗玩意儿已经飞速脱身。
四下找不到人,时机缺失,谢藏星只好先顾自?己,匆忙跟达美解释。
“我三妹跟我开?玩笑。你别理她。”
“你的名字我怎么?可能会认错。”
谢藏星冲达美解释,电话线那端没有反应。
“你在听吗?”
“她没有乱讲,达美的达是四通八达的达。这个姓很少见,经常会被认错,能念出我姓名的人,这个世界上是有一个人……”
达美语气顿住:“不过她那人说话一直这样,没个正形,我早该想到的……”达美哽咽十?分明显。
反应到老婆联想到谁了,谢藏星张张嘴,觉得有必要说些什么?。
“抱歉 ,达美。”谢藏星说:“我妹不清楚你跟你姐妹之间那些生死?之交的默契,她没有别的意思?……”
“她知道。”达美笃定地打断谢藏星,没给?她否认“谢韶筠”不是谢韶筠的机会,声音发颤叫了谢藏星的名字:“谢藏星,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
没了谢藏星阻拦,谢韶筠离开?医院比较顺利,有人在医院门?口等?她。
谢韶筠走近了,那人便亲自?迎上来。
她叫谢韶筠的名字,谢韶筠扫视她一眼?,并没有露出惊讶的情绪。
简晴唇角梨涡陷的很深,圆眼?睛,头发齐肩,精心打理过。别在耳后,褪去上回宴会很浓的妆容,把发帘放下来了,显得纯白?无害说:“我以?为你不会出来见我。”
她这幅打扮很明显,为告诉谢韶筠站在她面前的是两年前喜欢谢韶筠的养妹简晴,而非简总监。
“那你给?我说说躲你的理由。”谢韶筠挑眉,将话题抛回去。
简晴便跟着笑,站在树荫底下,没人会把她认成是视人命如草芥的一个疯子。
她贪婪地看着谢韶筠,仿佛在看一件失而复得艺术品,亲昵的走向她,跨越两人之间安全距离时,被谢韶筠身后的保镖拦住了,简晴笑容僵了下,眉头皱起来。
渴求的目光收敛住,对谢韶筠轻声说: “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谢韶筠吊着眼?皮,同意了她的说法:“你当?然不能拿我怎么?样,但我不待见你,这一点,自?己心底没点数?”
简晴也不接话,碰不到谢韶筠的发丝面颊,只能用眼?睛去描摹,她嗓音婉转,姿态很低,不过说出的话压根不容人拒绝:“我来接你回家,阿姨给?你做了汤,鸡汤滋补身体。”
谢韶筠笑了一下,示意保镖让开?,走到简晴身边,回家是不可能的。
两人在就?近的位置找了一家咖啡厅,坐下来。
简晴取了单,侍应生走过来。
不久后,上几份甜点,并一杯牛奶。
谢韶筠没说什么?,同时也没有拒绝交流,所?以?简晴神色放松起来,她问谢韶筠:“我还能叫你姐吗?”
“你多大。”
简晴说:“26。”
谢韶筠嗯声,把翘着腿放下来,说:“几月生。”
“三月。”
“我十?月生,只要简姐不介意,叫我妈也行。”
简晴一点也不生气,侧过脸,眼?底有很浓郁的情愫、殷勤、渴求。
她说:“谢韶筠,那晚玩偶里,是你吗。”
掀了掀眼?皮,谢韶筠没什么?情绪直视她:“是我。”
“这是第二次了。”谢韶筠说。
“什么??”
“这些年你无所?不用其及的活着,挤占别人生存空间,有杀过人吗?”
简晴目光一刹那变了,有点湿腻的盯着谢韶筠。
好像的确在认真思?考谢韶筠的问题,最后摇头说:“我是合法公民。”
“但你把我杀了。”谢韶筠目光停在简晴小腹的位置:“已经是第二次了。是不是?”
简晴张了张嘴,急于替自?己辩解。
“是他们不好,我永远不会叫你死?。”
“只会喜欢你、爱你。”
她仰视的看着谢韶筠,谢韶筠也在看她,弯了弯唇。
唇瓣很艳,妩媚的勾着一点弧度,眼?底笑意散开?,是毫无保留的厌恶,但又蛊着简晴所?有的视线重复她的话:“喜欢我?要追求?”
“你也配啊?”茶杯啪的一声打翻。
谢韶筠站起来,简晴伸手拦她,所?以?谢韶筠的目光自?上而下停在简晴腰上的位置。
讥讽的笑她:“杀人证据不是一直都在你身体里吗,两年了,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连我送你的娃娃都保护不了。”
“再一再二不再三。”谢韶筠垂眼?,遗憾而残忍的看着简晴:“杀人犯说爱我,简晴你猜,在我眼?里,你算个什么?东西。”
简晴所?有表情凝固到脸上,喉头干涩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再一次想到手术是那天,谢韶筠的头掉下平车,用明媚无声的笑容说她没用,以?后无论谁提起这句话,简晴都会变脸,但那些言语中伤不到简晴。
直到眼?下,谢韶筠再次站到她面前,用无比平静地语气陈述她杀她的事实,简晴脖颈青筋爆出,手指攥紧,从指缝里渗出鲜血。
脸上浮于表面的温柔消失殆尽,丑陋慌乱地要开?口辩解,但谢韶筠指出,任何辩解都是无效的,因为证据就?在简晴身体里。
秋日的阳光迎着简晴的视线,刺目地从四面八方戳入她的身体内,她忽然跌坐在椅子上,沉重地发出一声闷哭。
谢韶筠轻笑了一声,走出咖啡厅。
简晴透过玻璃窗看着渴望地背影,因为太亮眼?了,身形合着光辉,把简晴炽热的心脏,刺出万箭穿心的孔。
至此简晴承认,无论她用怎样的手段,一生都没办法渴求谢韶筠给?予的爱情。
证据就?是那颗肾脏,谢韶筠会死?,是因为简晴。戴着它,代表简晴一辈子都将带上囚徒的枷锁。
*
从咖啡厅内出来,阳光正好,许久没有晒太阳了。谢韶筠想出去散步,没有叫保镖跟着。
她穿过一条马路,走了一阵,无意识行走,南城大街小巷她算熟悉,所?以?也没有看方向牌,皮肤因为阳光照射而微微发热。
走了一阵,肚子饿了。
左手边是一家便利店,谢韶筠走进去。
点了几样关东煮,多要了些汤,告诉店员不要加辣。
店员低着头,把关东煮捞到纸杯内,右手还抱着一个一岁半的孩子。
她身材微发福,圆脸,很和善穿着店里红色制服,装完关东煮,谢韶筠要结账。
店员也没抬头,语气温和对谢韶筠说可以?吃完再结账。
侧脸透着母亲的慈爱。
谢韶筠笑着接过纸杯,看了眼?她怀里的孩子,随口说:“这孩子长得真好看。”
女人便跟着弯起眼?睛,抬眸看了谢韶筠一眼?,随后眼?睛睁大。
“小姐……”
谢韶筠疑惑问:“怎么?了?”
女人表情变得慌乱,她把孩子放到儿童车内,盯着谢韶筠的脸又看了几眼?,说:“您能不能帮我照看一下他,我想出去打通电话。”
女人眼?眶有些湿润,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急切的向谢韶筠散发需要求助的信息。
谢韶筠没有很在意,说:“可以?啊。”
不过提醒她,以?后不能随便把孩子交给?陌生人照顾。不安全,也不合适。
女人情绪激动点头,告诉谢韶筠孩子的名字叫“朱念”。
“他爸取的名字,为了纪念我们全家的恩人。”
谢韶筠莫名其妙被她感激的眼?神注视着,端着关东煮坐到距离孩子比较近的凳子上。
三分钟后,女人返回,紧随其后是一个男人,个头高,皮肤黝黑,脸颊横了一条狰狞的刀疤,快入冬了,他穿着短衬,露出了手臂,手臂上缠着一条生龙活虎的青龙。
谢韶筠视线看过来,男人眼?底滚烫的眼?泪便直直的砸在地面上。
“谢……”他嘴皮发干,搓着手臂,甚至不敢上前,站在门?口,叫她:“……小谢。”
谢韶筠抬手遮了下光,后知后觉回头看了眼?儿童椅上的小孩。
反应过来,咬掉手里最后一串关东煮。
竹签丢入垃圾桶里,对朱思?成说:“你这不是挺会取名的吗?”
*
谢韶筠被朱思?成留下来,在他家里用了晚饭才离开?。
朱思?成谈这几年,房地产公司的发展,南城西区的工地开?放商是他。
说他老婆生完孩子后,一直在减肥,纯母乳喂养,孩子长得很好,叫朱念,希望有个念想,他们所?有人都很想念谢韶筠。
谢韶筠同朱思?成碰了杯,给?孩子包了压岁钱。
孩子笑的很开?心,谢韶筠唇边跟着沾了笑意。
两年前,去世的时候,谢韶筠曾想过,这个世界如此不堪。人渣活着,好人却得不到正义?伸张,所?以?谢韶筠奋而抛弃了这个世界,但她遇见了池漪、朱思?成、达美……
过去的风景里,每一个人都有鲜明的笑脸。
酒过三巡,谢韶筠问朱思?成,为什么?当?时没有把录音笔交给?警察或者媒体曝光。
朱思?成脸上复杂之色一闪而逝,他抬手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告诉谢韶筠。
“报警了,除了家里人,没有人能听见录音笔的内容。”
“好像简晴恶劣的心思?被什么?东西抹掉了一样一”
只有身为当?事人的朱思?成以?及家里人,听见了那些内容。
后来池漪找上他,朱思?成破罐子破摔,录音笔放给?池漪听,没指望池漪能听见,但她听见了。
“她问我要录音笔,我拒绝过很多次。直到最后一次,她身上带了一个笔记本,要给?我看,上面内容我看不见。她的表情就?变得很奇怪,问我,谢韶筠为什么?想死?,是自?愿的,还是别人逼她走向死?亡。”
“你怎么?说。”
“我说,当?然是被逼迫。小谢不会轻生。”
谈话到这里,谢韶筠沉默下来,许久后,她问朱思?成,什么?时候把录音笔给?池漪。
朱思?成报了日期,今年六月份,池漪做出看海决定前一个月。
令谢韶筠再次陷入无言中,她向朱思?成打听池漪拿出来的笔记本是什么?样的。
“上了锁,密码6个1。封皮上写着笔记本主人的名字:1号。池小姐说里面是一个人走马观花的一生,但是别人看不到。”
*
这晚,谢韶筠住酒店,在记忆里遍寻有关笔记本内容,但是脑海里有一段记忆是不开?放的,她不知道自?己在这个笔记本上写了什么?。
池漪笃定谢韶筠是任务者,跟笔记有关。
想到池漪很多次的问自?己,你这一次要攻略谁?池漪应该看见了一些东西。
她们和好已经两个月了,池漪对这件事闭口不谈,谢韶筠看得出来她十?分抗拒,所?以?没有逼她。
隔天一大早,谢韶筠回四九城。
谢藏星说达美要见她,谢韶筠人在机场,约着下回奶奶寿宴见。
然后池漪的视频电话便打进来了。
控诉谢韶筠昨晚打电话,她这边一直无人接听。
谢韶筠很快认错,并岔开?话题问池漪:“你回法国了?”
池漪嗯声,说自?己在巴顿红酒庄园,晚上要宴请英国来客。
“要不要看看我的庄园。”
“好啊。”
庄园有五六百亩,占地面积十?分广。
很大的葡萄园里,有专人打理,但因为昨晚下雨,土地很稀,不好往里走。
池漪只是绕着庄园四周走了一圈,问谢韶筠:“红酒要喝吗?”
“酿造的葡萄是我亲手种下的那几株葡萄藤。”池漪拢了拢吹散的头发,强调说。
谢韶筠心底诧异,一时没有接话,因为她并不认为池漪有时间可以?种葡萄。
两人接着视频,屏幕晃动好几下,池漪应该是朝庄园里面走。
几分钟后,她同一个果农用法语交流,手机不再晃频。
谢韶筠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些葡萄藤,池漪指着最旺盛的那几株葡萄藤,摘掉一颗大到发紫的葡萄,为谢韶筠介绍:“这几颗,是我种下的,不过不在法国出差的日子里,会有果农帮忙打理。”
谢韶筠仔细看了眼?,说:“看涨势还不错。”
“以?前没听你提过。”她随口问:“感觉有些年头了,是最近两年买下的吗?”
池漪说不是,注视着谢韶筠,过了片刻。
“那是什么?时候?”谢韶筠怔然。线驻敷
“恋爱那年。”池漪目光停留在谢韶筠脸上,观察了好几眼?谢韶筠,确认她不会生气。
才缓缓开?口说:“你二十?一岁生日,我们看环球记录片,你当?时看见电视里闪过的一座庄园,说自?己太穷了,不过以?后会努力?挣钱。去法国买一处庄园,未来我们一起相约去养老。”
“海米当?时在法国刚好有代加工厂,我一年会有两个月时间在这边出差,庄园距离加工厂三十?分钟车程,有次合作伙伴带我过来这里,发现环境不错,而且你比较爱喝酒,外面酒精不安全,女孩子少量的喝一些红酒美容驻颜。所?以?我把它买下来了,想等?葡萄藤枝繁叶茂的时候,再告诉你,你肯定会喜欢。”
“你二十?四岁生日那年,葡萄开?得十?分旺盛,密密麻麻的紫葡萄一捧一捧的被摘下来,管家说,可以?带另外一位主人回家了,但……”池漪语气顿了下,垂眸没有看谢韶筠,低声说:“我把你弄丢了,所?以?就?没来得及说。”
谢韶筠好半天没有说话,呼吸放得很轻。
她太安静了,令池漪感到不自?在。
所?以?用陈述的语气解释说:“你要把所?有积蓄给?我了,所?以?这处庄园算你买的。可以?吗?”
谢韶筠以?前觉得池漪在恋爱里,反馈给?恋人的情绪很少,与谢韶筠给?出的情绪是不对等?的。
让她感到疲惫。
即使再在一起,池漪仍旧会强势地或者用商人谈判的姿态要求谢韶筠。
像一只坠在自?己双脚的包袱,拖着谢韶筠下沉,但谢韶筠现在发现,自?己给?池漪贴上了太多绝对化的标签。
即使池漪内心确实没有那么?多丰富的,游刃有余的感情去支撑一段浪漫的爱情,但池漪预设了这段爱情里的从前、现在以?及很久以?后的未来。
她把谢韶筠随口一句话记在心底,然后按照谢韶筠的意思?精算地走向她们的未来。
因为池漪没怎么?开?口,谢韶筠并不知道有这些爱一直存在过。
她感到眼?底发酸,过了一段时间,感到好受一点,才对池漪说:“那以?前怎么?不说?”
池漪动了动唇,不吭声。
“是担心我太穷了,会感到在你面前吃软饭?”谢韶筠一字一顿说出池漪的顾虑,视线停留在池漪脸上,池漪半阖眸,好像不知道怎么?回答,欲言又止,安静的看着她。
谢韶筠回视她,说:“你担心的那些没有错,以?前我是这样想的。”
池漪为难的看着她,要解释。
谢韶筠打断她:“不过以?后,我打算委屈一下我自?己,在你面前吃些软饭。”
池漪看着谢韶筠,不知道怎么?了,想喊两声“老婆”、“宝贝。”、“亲爱的”那些肉麻的称谓,但是动了动嘴皮,喊不出来。
她遗憾于自?己嘴巴笨拙,谈恋爱做出的事情也很笨,但同时庆幸谢韶筠没有嫌弃她。
并且再次和好后,越来越包容。
池漪觉得自?己好像要更爱一点谢韶筠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脏跳的的很快,眼?底有呼之欲出的热意。
她缓了很久,才没有让那些酸涩的东西溢满出来。
只是低低地喊谢韶筠的名字。
谢韶筠问她:“你想我现在过来见你吗?”
池漪想了想,出乎预料拒绝了谢韶筠,说:“不想。来回跑耗费精力?,谢倾城说你工作室出现了变故,出院后,会有一阵忙碌期,你不要过来。等?我回来。”
池漪很珍惜的看着谢韶筠,用的是陈述句,像是在叙述一件事,语气里也没有太多感情,所?以?显得生硬强势。
如果在以?前,谢韶筠会感到失望疲惫,其实只要给?池漪更多一些耐心,谢韶筠发现能够轻易地看出来池漪眼?底流露出的不舍。
“那……”谢韶筠说:“等?我处理完手头事情,过来看你。”
池漪没说什么?,但告诉谢韶筠,她会早点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好回来见她。
*
十?二月份,比谢韶筠预想之中要忙碌。
回四九城后,琴晚离职,带走了工作室大部分骨干力?量。
工作上的琐碎,都落到谢韶筠的头上。
助理那天敲门?问谢韶筠中午外卖吃什么?,谢韶筠手指都懒得抬起。
说:“咖啡,谢谢。”
然后办公室静下来,没有得到回应。
谢韶筠后知后觉感到一点奇怪,抬头去看,池漪站在门?口。
四九城天气寒冷,初冬十?二月,池漪穿一套单薄白?色西装,长发散着,手中女士腕表盘正对着谢韶筠,仔细看,表盘裂开?了。
谢韶筠感到少许意外,托着腮,视线没离开?,直直问:“你来出差?”
"没有。"池漪迅速答,然后想了想。
告诉谢韶筠:“你不要笑我,以?后我过来的次数可能比较频繁。”
谢韶筠被池漪逗笑了,故意问:“海米在四九城业务有很多?”
“我说话都这么?明显了,你听不出来啊?”池漪责怪的语气说她,随后又觉得谢韶筠的确有可能是笨蛋,所?以?关上办公室门?,在谢韶筠面前的办公桌前站定。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池漪低头看着谢韶筠,说:“小狗,你现在变笨了。四九城发展机会没有南城多,工厂条件不算好,购买力?不足超一线城市南城北城。所?以?没有必要在这里发展业务,而且我不跑业务。”
谢韶筠从转椅站起来,走到池漪身边,池漪还没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谢韶筠撑着手,把池漪圈在红漆木办公桌之间,凑到她耳朵边,眨了眨眼?睛。
承认自?己是很笨。
“所?以?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以?后会经常来四九城?”
池漪头往后仰,谢韶筠的手垫在池漪腰上,身体凑过来往前倾,呼吸喷洒在池漪脖颈细腻的一条直线上,然后池漪看向谢韶筠的眼?神便变得奇怪。
嘴唇很软,很红。
呼吸频率加快,她可能觉得有点热,架在鼻梁的镜片尽染白?雾,池漪摘掉了眼?镜,眼?神没有回避,定定地看着她,说: “我已经回答过很多次了。”
“如果你要再听一遍的话……那我……”
“我想你了,池漪。”谢韶筠截了池漪的话,盯着池漪无比柔软的唇瓣,扣住她放在桌面的手,低头吻了她。
池漪反应过来,毫无反抗的张开?嘴,所?以?谢韶筠把手放到了池漪腰上,池漪眼?睛蓄了一些湿润的水汽,谢韶筠便吻得更温柔一点。
桌面边缘蓝壳文件夹被扫到地上,谢韶筠垂眸去看,池漪攥住谢韶筠的手,不让她分神,表情难忍,所?以?谢韶筠只好把视线毫无保留给?了池漪。
……
助理再次敲门?时,谢韶筠让她在外面等?着,等?了很久。
谢韶筠才叫她进来,只是说话声音有些沙哑。
天气冷,谢韶筠身上深绿色的牛仔外套披在池漪身上。
助理感到奇怪,看着垃圾桶多出很多的纸巾团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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