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彳亍不前,头微微低垂,正看着不远处送行的初棠和郑医修一行人。
那行人表情不怎么好看,颇有一种嫁女儿的悲恸感。
咳咳,她的手蜷了蜷,尴尬举在空中,缓缓缩回。
玲珑斜瞥她的一举一动,见她收回手,才轻轻垫脚,身轻如燕飞起,纤妙身姿站在红拂上,一袭红衣飘摇,轻轻往后吹拂,拂动着她裸露出来的手臂肌肤,让人发痒。
“走吧。”
这短短的一柄剑,站着两个人,两人几l乎是前胸贴着后背,玲珑侧过脸颊,眉眼几l乎抵在她下巴处,她的睫毛犹如蝴蝶振翅,轻轻颤动,扫着她下颌角。
连衣屏紧呼吸,凝了一口气,气沉丹田,右手伸上前,几l乎是将玲珑环抱在怀,手掌竖起,在前方引路。
剑载着两人往前,玲珑一个惯性,身体微微前倾了下。
她忙伸出左手,顺势抱着她的腰,将她圈在怀里。
“小心。”
贺连衣几l乎咬着她耳根说话。
身后的热切贴上来,再加上耳朵后那呼出的热气,玲珑一下背脊打直,胸口似有团热浪一阵阵翻涌。
她噎口唾沫,僵直着身体,看着腹中那截漂亮的手臂,陷入了沉思。
“你一定要抱着我吗?”
大约是飞了一阵,已经出了海滩,到深海处,这里的水比天空还蓝,海水清澈,漂亮到令人失语。
连衣本在看风景,听她这么一说,便点头:“你有没有看过一个电影,《泰塔尼克号》。”
“不对,我不应该问你,你应该对人间的电影没什么兴趣。”
玉玲珑悠悠说道:“你难道忘记了,这二十年来,我一直在魔域。”
贺连衣心口跳跃:“抱歉,我的意思是,如果我松开手,你可能会掉下去。”
“我掉下去,你呢?”
“你jup。”
玉玲珑侧过头,蹙着眉,像是听了什么鸟语一般:“什么酱补?”
“不是,如果你跳下去了,我肯定会跳下去,简称就是,你跳我也跳,我一定不会抛下你不管,会救你的。”
嘿嘿。
连衣捏了把汗,她差点没把天给聊死,这样的天,这样的海,坐着比游轮还要舒适的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居然想着和玉玲珑聊天。
她还是闭嘴,好好享受美景比较现实。
玲珑沉默了半响,忽然转过头来,下巴微抬,两人隔得近,此时耳边除了海风,就剩下彼此呼吸和心跳声。
玲珑红唇微动,嘴一张一合,露出洁白的牙齿和红艳的舌。丰盈的嘴唇像是果冻,看上去q弹饱满,看得她脑子一下麻木,没听见她说的是什么。
“?”
连衣把低了低头:“你说什么?”
“我说。”她凑到她耳廓:“你一个旱鸭子,那么怕水,别嘴硬了。”
这话如冰冷刺刀,狠狠戳进她的脊梁骨,令她不忍生寒,再往下一看,两人已经到了深水区,深海不见底,似乎看得见巨大的鲸鱼在游玩,她害怕地目视前方,手掌不由自主紧了紧玉玲珑的腰身,把她搂得更扎实。
玲珑嗤笑:“贺连衣,你从前教弟子御剑,也是如此吗?”
“?啊?什么意思?”
“如此暧昧,难怪你弟子也会喜欢上你。”
说完,玉玲珑嘴角抿平,她转过头去,用后脑勺对着她。
一时没明白玉玲珑什么意思,她也不好再问,只紧紧抱着她,生怕一个滑落下去,她就小命不保了。
什么叫做也会喜欢上她?
这个问题没想明白,她只安心御剑。
从修真界下到人间,虚得飞过西海,穿过层峦叠嶂的昆仑山,再淌过两条河,途径草原、沙漠,最终,两人刺破人间与修真界的分界结界,神农界,远远能看见城市的建筑,才算到了人间。
连衣只瞟了一眼,便能清楚看见远处高大的双子塔建筑,地面车水马龙,四处高楼挂着led显示屏,上面轮流播放着最新的新闻报道。
“最近,a市有人拍到了不明飞行物,红蓝相交,像是一道光,那道光消失在城市上空......。”
刚落地,连衣就看见自己和玉玲珑上新闻了。
好在距离远,她们飞的又快,只看见一晃而过的身影,不然怎么都说不清了。
原来穿越回来的是现代社会,连衣心想,那这里就是她的地盘啊。
她仿若回到了原来的城市,这里的建筑和她从前是那么地相似,地点,最火的明星,还有......。
年份,今年是什么年份。
连衣猛地抬头,看想led大屏,那大屏上写着的,正是年月......。
那不就是她刚刚穿越过来的时间,时间刚好过去两个月吗?
也就是说......。
爸爸,妈妈,妹妹,我回来了!
连衣不禁激动起来,她兴奋地往前走,却一把被玉玲珑勾住了衣领。
“你要往哪里跑?”
对了,一时兴奋过头,差点把重要的事忘记了。
就算她回到了现在的世界,可身边还有玉玲珑,一切都是那么难以解释。
但是她有二四月没回家,恐怕家里都焦急得很,她得先报个平安才是。
玲珑垂眸看着她,轻手松开她的衣领,转而看着四处:“没想到二百年了,这里还是老样子。”
她转嘴角扯起笑意:“走,先去换钱。”
出门的时候,连衣带了一黄金首饰,金子是世界通用货币,走到哪里,都可以兑换钱财。
一边走着,一边就找到了一家黄金店。
连衣拉着玉玲珑停下:“咳咳,来了这里,你可不能再用仙法,也不可以忽然拔剑出来,不然的话,大家都会把你当做异类。”
一路上,两人穿过人群,已经引来了不少瞩目,不过,那些人都不是好奇她们一身装扮,而是惊叹哪里来的两个大美人,是在演戏吗?穿的好好看啊。
“知道了,我又不是没有来过,当年还是我们一起下来的,如今过了那么久,却还是我们两个。”
这话说的颇有些暧昧的意思,连衣拉着她站好,转身进去金店换钱。
这黄金果然是硬通货,仅仅一素圈金手镯,便当了快二万块钱。
由于她没有手机,不能用手机收款,出来的时候,她抱着板砖厚的现金出门。
金店的小姐姐很是贴心,给她用牛皮纸包裹了一下,还叮嘱她注意安全,最近周围的小偷多。
连衣告了谢,她还记得,在穿越过来前,有一家黄金店就被枪劫过,那个抢劫犯当场被处死。
现在想想,仍然有些后怕。
她抱着沉甸甸的票子,又换了两硬币,这才将它们包裹好,背着出去了。
玉玲珑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地俯瞰众生,她眼神轻蔑地看着来来回回打量她的人。
尤其是男人,一和男人对视,她就会给他一个狠厉的眼神。
见贺连衣抱着个板砖出来,她朝她看了一眼:“贺连衣,微信是什么东西。”
贺连衣挠挠头:“怎么了。”
“刚刚有人问我要微信,我说没有,问我手机号,我也没有......他是不是看不起我。”
也只有玉玲珑会如此想,连衣朝四处张望,见的确有许许多多男男女女盯着玉玲珑看,那些眼神不言而喻,是看上她了。
她笑笑:“他们哪里是看不起你,分明是看上你了。”
玲珑也没作答,只悠悠看着瞪她一眼。
她悻悻收回笑容,拉着她一同往街上走。
目前所在的地方是市中心,而她家住在郊区,打车回去的话需要一个小时左右。
连衣已经按捺不住自己,迫切地想要给家里打个电话。
走了两条街,总算遇见一个电话亭,连衣咳了咳,松开玉玲珑的手:“玲珑,你可以等我一下吗,我想去打个电话。”
玉玲珑好奇地张望着四周,点点头:“你去吧。”
“嗯嗯,你别乱跑啊。”
两人都没有手机,一会儿走丢了,还不知道怎么联系。
对方一脸淡然,静静地瞥她一眼:“我不是小孩子,你不用如此叮嘱。”
“哦。”
她一步二回头,蹑手蹑脚走到电话亭旁,朝硬币口投进去两枚硬币,只听咚咚两声,电话响了一下。
可以开始使用了。
拿起电话,她熟练地按下十一位数手机号,机器一般的女音播报着:“接听中,请稍后。”
连衣呼吸急促起来,一手扶着门,不由自主地颤抖。
到底会不会有人接。
一声,两声,二声,一共响了七声,终于,电话那端传来声
响。
“喂。”
连衣呼吸一屏,眼眶笃笃地看着前方,几l乎湿润了。
她的心漏跳一拍,胸口不断涌出喜悦的泉水:“连心。”
这就是她小妹妹的名字,如今她妹妹才八岁,说话清澈干净。
“你是谁啊?怎么知道我名字。”
贺连衣心沉下来,原来她真的回到了这个世界,她想故意逗逗她:“我不仅知道你名字,我还知道你爸妈的名字。”
说完,她自信地报了他们两个的名字。
连心分明是楞了一下,又说:“你到底是谁,不说我挂了。”
贺连衣喜极而泣,几l乎啜泣着:“别挂别挂,我是你老姐,这几l个月,爸妈都还好吧。”
电话那端传来笑声:“哈哈哈,笑死了,你是个骗子吧,挂了!”
“哎?”
很快,那端传来嘟嘟嘟响声。
连衣只当她是在玩笑,又投了两个币,再次打电话过去。
那边怎么都不肯接电话了。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也对,她失踪二四个月,忽然出现,家里的人一定不会信的,她打算本人回去,给他们一个惊喜。
挂掉电话,贺连衣转身回看。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已不见了玉玲珑的身影。
“玲珑!”
她连忙走出巷子,朝四周看了一圈,皆是不见玉玲珑的身影。
“玲珑。”
这下可怎么好。
她忙抓着方才摊煎饼的小贩、卖糖葫芦的大婶,还有服装店叫卖的小姑娘,一一询问。
总算问到个靠谱的:“那个红衣小姐姐是吗,好像是往那边巷子去了。”
“谢谢啊。”
刚道完谢,她便马不停蹄地往巷子里跑。
玲珑,玲珑。
巷子灰砖白墙,人烟稀少,呼唤出去的几l声,仅有回音传回来,涤荡在耳廓。
她忽然停止奔跑,脑海里酝酿着一件坏事。
就在这里,逃跑行不行。
她想回家,不想再修真了。
脚步微微一顿,右脚轻抬,缓缓往后撤退。
巷子里,阳光照射下来,仅有一缕撒在她的头顶,她感觉背脊发烫,似乎又有什么思想驱赶着她。
不行,玉玲珑人生地不熟,身上还没有钱,她若是真的遇到危险怎么办!
她停下来,不再后退。
可玉玲珑仙力如此强,是不会遇到危险的。
......犹豫间,只听巷子深处传来一声惨叫。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连衣忙跑过去,在墙角直角倒拐处,见玉玲珑脚踩在一个男人的手上。
“美女,美女,我不是故意的。”
玉玲珑的脚狠狠一拧,似乎要将那男子皮给磨破:“竟打主意到本尊的头上,我看你想死了。”
连衣紧忙跑上去,伸手拦住她:“玲珑,别下死手。”
她把她拉到一边,眼神示意她,这里是人间,这些都是凡人。
玉玲珑见了她,眼神才稍稍收敛,她哼了一声,扭头背对着她。
那男子见状,连忙抓起相机,坐在原地调试:“我的相机,我的相机坏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
连衣朝那男子走去:“你把我家玲珑怎么样了!”
她叉着腰,十分生气,是不是看人家漂亮,想要轻薄她。
我的乖乖,找错人了。
那男子从地上捡起金框眼睛戴上,抱着相机往后退了两步,仰头看她:“我只是邀请她拍照,说拍好了传给她,她答应了,结果到了这里,一言不合就开始打我,把我的相机都摔坏了,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男人说话时,玉玲珑斜瞥着他,也没任何反驳,她悻悻道:“他把我带来这里,说好的免费给我拍,可刚拍两张,竟敢问本.......问我要钱,我没钱。”
玲珑斜瞥着他,俨然一副我就是没钱,你能怎么办。
男子哭哭啼啼:“你没钱就没钱,干嘛打我,还把我相机弄坏了,我要报警抓你。”
贺连衣算是听明白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男人先用免费的噱头骗玉玲珑,然后就说要钱,玉玲珑肯定不愿意,就要离开,男人拦着她,或者用照片威胁。
这玉玲珑岂是别人能威胁的,二话不说就摔坏他相机,顺便活动了一下筋骨,咳。
这件事,的确是男人的不对。
贺连衣拦在他面前:“你尽管去告,你看看警察是相信你,还是相信她。”
“你什么意思?”
“你一个大男人,诱骗孕妇到了没人的巷子里,并且欲行不轨之事,她不过是正当防卫,才把你打伤,摔坏你相机。”
“我我我。”男人瞪大双眼:“我没有,你血口喷人!”
连衣笑了笑,负着手,弯腰朝他看了一眼:“我就是血口喷人,是你想骗人消费在先,挨这两拳,不过是便宜你了。”
男人气势顿时松懈下来,像他这般强买强卖,本就行不通,他悻悻爬起来,抱着相机:“今天遇见你们,算我倒霉。”
说罢,他抱起相机,一瘸一拐,消失在巷子里。
哎......连衣曾经也遇到过这样的,尤其是在景区,这种强买强卖行走在法律边缘,法律无法制裁他们。
只能说,自己以后要多长一个心眼。
为了防止玉玲珑再次走丢,贺连衣先去买了一个防走丢牵引绳。
红色的牵引绳,两端套着手腕的地方可以调节大小。
她将玉玲珑拉到人少处:“把手伸出来。”
玲珑负着手,斜瞥着她:“干什么?”
她扬了扬手里的绳子:“给你套个好东西。”
说罢,也不等她同意,便牵起她的右手,将手环套上去。
玲珑的手腕很细,手环的纽扣需要扣到最小一格,才能锁住她的手。
“这样一来,你就不会被人无缘无故骗走了。”
白皙的指节在她手腕上扣着皮带,指腹若有若无地剐蹭她的皮肤,让人不禁发痒。
“你在担心我走丢?”玲珑注视着她,此刻她正低着头,两捋龙须刘海自然垂下来,在她清冷俊美的脸庞上飘逸,她抬了一下眼,和她对视:“当然啦,你怀着小宝宝,所以,我得用防止宝宝走丢的牵引绳。”
玲珑的心震颤了一下,她撇开头,龃龉着:“你怎会如此好心。”
连衣没听懂她在说什么,只帮她系好牵引绳,便将自己左手手腕套上去,单手利索地系上皮带纽扣。
指节纤长白皙,漂亮如美玉。
玲珑忽然脸热了一阵,还有半月,要么同她双修,要么去魔域采摘雪灵芝......。可听郑医修说,纵然吃了,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说到底,安安心心同她双修,是最保险的。
她忽然抬头,看那张清冷的俊颜,内心生出了犹豫:“贺连衣。”
那双凤眸朝她看来,直视她:“怎么了。”
如果直接跟她说,要和她双修,她应该是不会拒绝的,她自认为,还是有几l分姿色的。
她咬着贝齿,竟头一回含含糊糊:“没事,晚上再说。”
两人走了一路,隔着仅仅不到一米的牵引绳,来来回回有人不停朝她们二人看,见了她们手上的手环,纷纷掩鼻而笑,不知道的,以为她们在玩什么好玩的东西呢。
玲珑被这些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她朝贺连衣走过去了些,手环之间轻叩,柔嫩肌肤贴合,滚烫的指尖传来源源不断的热意,好似一股电流,让人心惊。
玲珑下意识挪开手,眉舒目展地看她一眼:“贺连衣,你刚刚有没有想过要逃跑?”
贺连衣耳朵一竖,脸上表情凝了一瞬,继而摇头:“没有。”
“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
到了人间,人烟众多,找起人来不如修真界方便,她大可以一走了之,直到她生完孩子,淡化这些仇恨。
可她没有。
那张清冷的脸上,眉目轻轻一转:“可你是我孩子的母亲,我哪有把你丢下的道理,更何况这里人生地不熟。”
说罢,贺连衣脚步微微一顿,朝着人群中看了一眼。
右前方,圆形水池旁的音乐喷泉,正在播放一首歉意的钢琴轻音乐《献给爱丽丝》,水柱随着音乐的高潮迭起而起伏变化,还有五颜六色的灯光喷在水柱上,水池水汽缭绕,宛若人间仙境。
池边围了一圈人,其中,有一个身穿黑色休闲服的中年男子,手里牵着一个白色旗袍,手戴翡翠玉镯的中年妇女,两人的背影是那么像她的父母。
连衣紧吸肚子,不敢错开视线,生怕一下就不见了两人:“是爸妈!”
她忙快步往前走,丝毫没有注意到玉玲珑。
此刻,玉玲珑正盯着一串糖葫芦,她口舌生涎,刚要转头说要吃来着,却见贺连衣已走在前面,牵引绳带动着她,猝不及防往前行进。
“贺连衣,你干什么。”
对了,还有一个玲珑。
不能,不能在玉玲珑跟前和父母相认。
她快速转过身,脸色一阵红:“我是看那边水柱好看,想看看怎么回事。”
玲珑瞥了眼那巴掌大的水柱池,还没有宗门的喷泉好看,她抿抿唇:“我要吃糖葫芦。”
她指着远处一高高耸起的糖葫芦串,心生向往。
贺连衣二话不说,拉着她走到糖葫芦串旁边,要了串山楂味的糖葫芦。
葫芦做好,她一手接过糖葫芦,一面看水池旁的父母,还没走远。
对了,今天是小妹的生日,想必两人是来给她庆生的,只是不见小妹。
她转过头,见玉玲珑已经塞了一颗糖葫芦在嘴里,正享受咀嚼着。
“好吃吗?”
“嗯嗯,好酸。”
说话时,腮帮子鼓起一团小圆球,可爱的很。
连衣拉着她手腕:“玲珑,你累了吧,我带你去吃鸡汤饭,顺便歇一歇。”
她咬了一口糖葫芦,点了点头。
她找了一处幽静的地方,将玉玲珑安顿好,又点了鸡汤饭,土豆蒸牛肉,一盏藕节排骨汤,外加两个可口小菜,便去付钱。
她将肩上包裹顺下来,放在玉玲珑跟前:“这个先给你,我出去方便一下。”
玲珑正沉浸在美食之中,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她还有些放心不下:“你在这坐好,别乱跑,也别和别人说话,我马上就回来。”
“啰里啰嗦。”玉玲珑举起手,驱赶似的摇两下:“去吧。”
连衣解开皮手环,将它轻叩桌上,快速朝着外面走去。
她光速到了水池旁,见方才还热热闹闹的水池已经关闭,人也散得差不多了。
爸妈的身影也在瞬间消失不见。
她紧张地朝一边街道追了过去,一边追,一边大声喊着连心的名字。
“连心,贺连心,你姐姐我回来了。”
情急之下,她竟竖起手指,想用仙法去寻找二人。
灵力方才灌注到指尖,她又犹豫起来,这样会吓到大家的。
一想到自己忽然消失,爸妈和妹妹一定很难受吧。
她得赶紧找到说清楚才是。
贺连衣又不听奔跑起来,沿着水池的街道,一直跑了好几l圈,累的她气喘吁吁,终于,在一片绿色爬山虎背景墙前,看见身穿白衣的母亲,拉着粉连衣裙的的小姑娘,正在摆pose。
她的爸爸举起相机,开开心心地给她们母女二人照相。
“来,心儿,茄子。”
阳光洒落在二人身上,她们看上去其乐融融,似乎没有因为她走丢而感觉到悲伤。
太好了。
连衣扶着一旁的圆形石柱,细细看了一眼,她的父母看上去依旧那么年轻,脸上不曾有过悲伤,她的妹妹笑得天真烂漫,少年的她,也许不知道姐姐走失意味着什么。
连衣站稳,整理了一下自己衣服,头发,心情忐忑地往前迈步。
“爸妈,我回来了。”
她心想着,一面从容走过去,站到母女二人的身旁,头微微一偏,对准她的爸爸,举手比了一个耶。
阳光刺入她的眼睛,她半眯着眼,几l乎看不清二人的表情。
她只感觉到身边的小妹吓得绕了一圈,跑到妈妈背后去,她的妈妈警惕地护着连心,往后退了一步。
贺连衣的父亲笑容挂在脸上,她尴尬地转过头,看着眼前的母女。
母女二人均是看疯子一般盯着她:“你是?”
“妈,爸爸,连心,我回来了!”
哈哈哈。
她张开手臂,想要给那个可爱的扎着丸子头的小妹妹一个拥抱,对方却抱紧妇女,脸颊埋进她怀里,害怕地躲避着她。
此时,男人也第一时间拦在她跟前,露出警惕的眼神,将她隔绝在外。
面对陌生人忽然跳出来,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人是疯子。
连衣逐渐感觉到了不对劲,可她依旧不肯认清现实:“爸,你......。”
“谁是你爸爸,你看清楚了。”
青天白日,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打在脑门上,贺连衣顿时背脊生寒。
这是......怎么回事。
眼前的人,怎么会不认识她,他父亲一向严厉,可母亲十分慈爱,和妹妹关系也很好,现如今,怎么会这样。
“你.....你们不认识我了吗?”
男人正要训斥她,身后的白衣女人往前走了一步,她上下打量着她,看她奇装异服,模样生的十分漂亮,却有一种亲近的感觉。
“小妹妹,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这个声音,温柔而又和善,这个眼神,带着慈爱的微笑,她一直是母亲的骄傲,是她的掌上明珠,如今她却用一种十分陌生的眼神看着她:“我们好像不是你的家人。”
一道无形闪电劈过天灵盖,贺连衣顿时觉得耳鸣,听不见,看不见。
可她还是强忍着泪水,挤出了一个微笑:“有可能是我认错了,阿姨,你们是否认识一个叫贺连衣的人。”
妈妈笑笑摇头:“抱歉,从来没有听说过。”
她拉着怀中的粉团女孩儿:“她叫贺连心,和你说的那个人,只差一个字。”
心口似有重铁压身,连衣仓皇地退了两步:“抱歉,是我认错了人。”
她脸色煞白,此刻像被抽干灵魂的躯体,一时无力,只扶着墙才能勉强站稳。
二人见她没了事,便匆匆从她身侧略过,一边走,一边回头,时不时看她一眼。
像在谈论什么,但是贺连衣什么都听不见了。
“妈妈,那个大姐姐,长得和你一样漂亮。”
二人身影渐渐远去,最终成二个模糊的圆点,消失在街头。
连衣只觉得眼睑上罩了一层湿润的朦胧,她鼻子发酸,泪珠儿滴溜一转,啪嗒落了下来。
爸爸,妈妈,连心,你们都把我忘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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