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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1  ? 第 51 章


    ◎“一起洗。”◎


    虽然再一次稀里糊涂滚到一起去了, 但餍足的明某人总算是兑现了承诺。


    程可柠坚持要以合作制接受明氏的资金,最后还是让老赵拟出合同一板一眼地和明氏集团建立了合作。


    城北的地皮项目牵涉广泛利益巨大,从最开始竞标就广受瞩目, 后来程家成功中标, 更是引来不少大大小小的企业想要合作。


    那时候为了用这个项目拉拢于家程威统统拒绝, 得罪了不少人, 前段时间程氏资金周转出现问题, 不少人见风使舵落井下石,却不想短短几天程氏便和明氏达成了合作,如此一来,淮宜市再无人敢对程氏集团使绊子。


    程威在两天后出院, 程可柠在去接他之前接到了Time Traveler慈善晚宴的邀请函。


    “哇柠姐!是Time Traveler诶!”向瑶高兴地原地蹦起来。


    程可柠淡定地撇了她一眼:“不就是个Time Traveler,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实际上那小心翼翼摩挲邀请函的手指早就暴露了她的激动。


    Time Traveler中译时间旅人,是一年一度的知名慈善晚宴, 受邀的人群来自各行各业,无一例外都是该行业知名的大人物。


    同等级别的邀请函程可柠不是没有收到过,但要么是以前在程家时作为程家大小姐受邀,要么是和明炽结婚后人家例行邀请一下明氏的夫人, 虽然这些她一概没去过。


    可这一次, 这张邀请函的抬头写的是Lemon工作室程可柠小姐, 这便意味着,主办方是将她当作自由创作导演发起的邀请。


    多半是因为Lemon的那几则宣传短片产生了较大的经济效益和社会影响。


    这对程可柠来说无异于是她事业上显著的进步。


    向瑶激动地跑来跑去:“这怎么能不大惊小怪呢?柠姐,这说明咱们工作室,不, 准确来说是你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呀!慈善晚会在下周, 这次来的估计都是业内大咖, 到时候”


    程可柠保持表面的镇定, 实际上翘起的唇角压都压不住:“行了,我先去医院接我爸。”


    程威恢复地不错,老赵早早就开着家里的保姆车在地下车库等着,程可柠坐在他旁边简单听老赵汇报了一下近期集团的账务情况。


    她后靠车背,面上墨镜遮住大半张白皙的小脸,她翘着大长腿,声音冷淡:“我就说我有办法挺过这次危机,才不跟你一样废。”


    程威脸色仍然有点病态的白,也懒得和自己女儿斗气,只哼了一声:“你就仗着人家喜欢你。”


    程可柠一哽:“什么啊,我又没有白嫖他们的,也是正儿八经签了合同的好不好,到时候按比例分成,还能差了他们的钱不成?”


    程威无奈摇头:“你啊,就是被惯坏了。”


    程可柠听到这坏顿时不干了:“什么被惯坏了,你给我说清”


    “柠柠,为什么之前那么多人上赶着想和我们家分这块地皮的利润,到现在出了事儿一个个恨不得有多远跑多远?你以为这里面真有你说的那么简单盈利?光收拾朱朗留下的烂摊子都不知道要花多少钱算了,说了你也不懂。”程威叹了口气,道,“今天上午警察来过了。”


    程可柠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怎么了?”


    程威转过来看她:“拓锐的董事长抓到了,人确实在国内。”


    程可柠一喜:“那朱朗”


    程威面色沉下:“朱朗跑了。”


    昨天晚上,在警方长达一个多月的调查下,终于找到了拓锐老总最近活跃的位置,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一直被朱朗的人保护在近郊的一处深山庄园。


    那是朱朗名下的私人园区,方圆百里都没有外人闯进去,当初察觉到拓锐老总私下和朱朗有过来往后,警方便暗中察访了朱朗接触过的所有人,最后抽丝剥茧地查到了那座庄园,并将躲藏已久的拓锐老总抓捕归案。


    拓锐老总落网后一切悬案终于落地,不仅将朱朗和他勾结转移资金卷款携逃的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连以前没有发觉地譬如挪用巨款私用、违法避高额赋税、甚至在建设项目过程中□□等惊天犯罪全部抖了出来,证据确凿只是时间问题,真到了法院宣判估计不是死刑就是无期。


    程威以前猜过这个小叔子手脚不干净,却从未料到他竟然敢做出这么多胆大包天的事。


    如今事情败露,朱朗人却消失了,要是他只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倒还好,可现下看来显然是个亡命之徒。


    程威担心朱朗走投无路做困兽之争,同样收到消息的明炽显然也有一样的担忧。


    在把程威送回程宅后,明炽的车后一步便停在了大门口。


    程可柠觉得他们实在小题大做:“我们国家的治安还不至于到夜路都不敢走的地步吧?更何况我和他又没有什么直面矛盾,见都没见过几次。”


    程可柠讨厌朱家人,除了之前去程氏集团总部被朱昊那个目光短浅的猪脑子恶心过几次,其余时候连朱芬和程雨婕都懒得见,更别说她们那边的娘家人。


    程威没做解释,和明炽交换了个眼神,看着人安全被他接走。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回到名都公馆,程可柠越想越觉得这两人不对劲。


    “有什么事能瞒得了你?”明炽靠着她的次卧吊儿郎当地笑。


    他看着程可柠脱了外套熟练地拿起马克笔在墙面上的离婚倒计时上又勾了一笔,眼神暗了暗。


    程可柠本来也就随口一问:“你们最好没事,朱朗一个人还能有翻天的本事把我怎么样?你们别搞那么紧张。”


    明炽敛着眼眸意味不明地嗯了声:“这段时间少出门。”


    “那可不行。”程可柠把马克笔放回去,“我下周日要去参加一个慈善晚宴,刚好第二天就是第三十天,我们俩去把离婚证领了,你记得把当天的行程空出来。”


    她折到衣帽间去拿了换洗衣物准备洗澡,可手刚一搭上浴室门,男人有力的手臂便从背后环住了她的腰。


    属于成年男性浓烈的荷尔蒙混杂着他独特的淡淡柠檬香包裹着她。


    明炽埋在她颈窝深吸一口气,还没说话,程可柠便率先冷声出口:“别跟我找理由说那天没时间。”


    男人低低地笑了声:“哪儿能呢。”


    程可柠嘟囔了一句:“这还差不多,还不放开我?”


    “一起洗吧。”明炽嗓音慵懒混着炙热的呼吸酥麻了她半边身体,“嗯?宝贝?”


    两个人的衣服稀里糊涂掉了一地,程可柠晕晕乎乎地被他抱坐到洗手台上时思绪还没那么清明。


    程可柠猛地抓住男人埋在腿间的短发,她垂下去的瞳孔紧缩,单薄的脊背颤抖地厉害:“那不行。”


    “为什么不行?别动。”他声音含糊,可骨指分明的手却霸道地卡住她细嫩的腿根,一条条分明的青筋在手背上肆意地凸起。


    程可柠感觉自己全身上下所有细胞都在战栗,可她就像那在案板上被剃了鱼鳞的鱼毫无反抗的余地。


    她控制不住自己发出奇怪而绵长的声音,高仰的脖颈在半空中划出绝美的弧度。


    明炽微微抬头,薄唇沾着不可言说的晶莹水渍,他含着她的味道强势地吻她,喉中滚出沙哑性感的一声笑:“我有取悦到你吗?宝贝。”


    程可柠双手后撑大口喘息,迷离地看着他的眼睛。


    纵然她再不想承认,可她在某些方法的确和他有了百分百的契合度,他那双桃花眼里流转着摄人心魄的光芒,在不知不觉中将她拉入漩涡,她又是那样奇异地发掘自己似乎并不反感。


    她不想去深究这其中到底有几分是性几分是爱,就像潜意识中希望离婚那天快点到来,这样就可以逃避某种她不愿接受的事实一样。


    她怎么会喜欢上一个从开裆裤就认识并处处和她作对的人呢?


    她喜欢的人一定是最与众不同最强大的那个,他会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在热烈的鲜花和旖旎的光影中出现,她的爱情是应该浪漫且跌宕起伏的才对。


    程可柠红着氤氲的眼眶,在明炽进来的那一刻狠狠地咬住他的肩膀,断断续续说:“刷牙之前不准再亲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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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2  ? 第 52 章


    ◎“你在舞台上的样子很美。”◎


    程可柠很烦。


    她不理解明炽为什么要因为一个畏罪潜逃的犯罪分子来限制她的人生自由。


    具体表现在包括但不限于出门屁股后面跟两位数的保镖, 每天去工作室来回全程护送,每隔一个小时打个电话确定她平安等等。


    就连她实在受不了逃到程家,跟在保姆车后面的保镖车都有三四辆。


    程家老宅的后花园被园丁修建地整整齐齐, 靠近后门的地方摆放了一张小茶桌, 程威正靠在躺椅上悠闲地抽着雪茄。


    阳光正好, 五月的微风和煦适宜。


    “你少抽点烟吧, 越抽命越短。”程可柠没好气地把他雪茄夺来摁灭。


    程威心疼极了:“诶——”


    程可柠成年后便很少回家, 不光是因为和程威闹得僵硬,更重要的是以前家里还有朱芬程雨婕母女,这次能主动回来程威很是受宠若惊。


    他很馋地捻了捻刚刚捏雪茄的指腹,又不想打破这难得能和女儿和睦相处的机会, 干脆靠着躺椅闭目养神:“小明这孩子也是为你好朱朗这人深不可测心胸狭隘, 这些年借着程家的事在灰色地带认识了不少亡命之徒,虽然我们国家治安不错, 但这人一天不落网就像个定时炸弹一样,提心吊胆啊。”


    一说到这个程可柠就来气,她撇撇嘴:“不想提他,没意思。”


    说曹操曹操到, 程可柠话音刚落, 便听到门口管家喊了声“明先生”。


    她默默翻了个白眼


    Lemon工作室因为几则出圈的短片打出了知名度, 现在来找他们工作室合作的合作商可以去淮宜排到帝都。


    但这并不是程可柠的终极目标。


    从决定读编导系开始,她就想做一个真正的导演,上导得了大电影,下拍得了小短剧, 不管什么题材和表现形式她都想尝试。


    而现在工作室走上正轨, 从这次Time Traveler慈善晚会开始就是她闯荡电影圈的最好机会。


    但这意味着会出现更多更难的挑战。


    “收到Time Traveler的邀请函这么开心?”


    在楼下大厅吃过晚饭, 程可柠便回到了自己房间。


    男人从背后虚环着她, 程可柠回过神来。


    她蹙眉:“你怎么在我房间?”


    明炽自然地坐到她身侧,轻笑道:“你忘了,我们还没正式离婚。”


    因为还没正式离婚,所以他回程家还是女婿七恶峮污二司酒零八一久尔追更最新肉文的身份,打扫的阿姨自然没有专门给他准备房间,更何况这其中还有程威的暗自授意。


    现在除了明炽,最不希望他们两个离婚的恐怕就是程威了。


    程可柠懒得计较这些,一张证而已对她来说区别不大。


    她专心欣赏手上镂金点缀的邀请函,然后小心翼翼地放进文件夹的夹层。


    “我记得上个月也有好几个类似的慈善晚宴邀请,你如果喜欢的话要一起去吗?”


    明炽手臂搭在她椅背后方。


    程可柠把文件夹收好:“不去。”


    “嗯?”


    程可柠淡淡道:“你不懂我的梦想。”


    明炽笑了:“我怎么不懂?”


    程可柠瞥他:“我不需要任何资本背景的邀约。”


    明炽若有所思地点头:“我老婆这么厉害当然不需要。”


    程可柠被夸的心情不错,双手撑在座位两侧晃了晃腿:“算你有眼光。”


    说到这里,她忽然低下头无声地叹了口气:“你说我真的可以拍电影吗?”


    程可柠鲜少有不自信的时候,她虽然是科班出身,但因为私人感情耽误了太多年,这个圈子毕竟是吃青春饭的,哪怕她不是演员,但论创造力,新人总是拥有更多灵气。


    更何况在这个圈子里有个不成文的歧视链,那就是拍电影的看不上拍电视剧的,拍电视剧的看不上拍网剧的,拍网剧的看不上拍广告的。


    她拍广告出身,在履历上似乎就低了别人一头。


    “算了,和你说这个干嘛。”程可柠站起来。


    明炽单手撑着下颚,视线掠过书桌,透过窗台看到后院大花园的边边角角:“小时候我经常从这里翻墙,然后借你抄作业。”


    程可柠:“”


    明炽:“你的数学和理综真是一塌糊涂,有的时候我都不敢给你抄太多所以故意写错,你下手也没个收敛,什么都敢抄,结果每次考试原形毕露。”


    程可柠瘪嘴:“反正我又不是走普通高考的”


    明炽侧眸,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弯起勾人的弧度,可细看那黝黑的眼底,却又夹杂着一闪而过的自嘲落寞:“是啊,你后来转学了。”


    “还记得你经常在这里练舞。”明炽顺势将人拽来,程可柠踉跄一下坐到他腿上。


    程可柠的卧室有四十多平,和名都公馆那边比起来并不算大。


    衣帽间旁边开辟了一个连同卧室的门,另一边是她的练舞房,她从小学舞,直到读高中程威希望她走普通高考或者直接出国留学然后慢慢搁置下来。


    明炽不说,程可柠都快忘了自己还有过这样一段经历。


    她撇嘴:“你还老诱惑我吃高热量食物,真的很烦。”


    “现在又怪我了?”明炽挑眉,语调揶揄,“也不知道当时是谁饿得泪眼汪汪求着叫我哥哥给你偷点零食过来。”


    程可柠忽然语塞。


    舞者为了保持身材饮食尤其严苛,程可柠的私教对她更严格,一日三餐除了水煮菜就是水煮菜,虽然营养师搭配的水煮菜味道不算很差,但水煮菜终究是水煮菜,程可柠吃的感觉人生都无望了,只能寄希望于隔壁明炽。


    少年时期两个人虽然算不上水火不容,但犯贱的感觉也没两样,程可柠有求于明炽当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于是明炽仗着比她大几个月逼着程可柠被迫叫了他好久哥哥,这才求爷爷告奶奶地换来某人“飞檐走壁”带来的垃圾食品。


    想到过去,程可柠有些感慨:“所以那个月我胖了一斤,然后被私教骂了一顿。”


    明炽垂着眼睛勾住她的手指轻轻揉捏,宠溺低笑:“但是还敢。”


    程可柠鼻腔哼了声。


    过往的记忆如开闸的江水汹涌而来,她凝望着那扇连接练舞房的小门出神。


    说起来,她和万施月就是因为某次舞蹈比赛“不打不相识”。


    万施月的母亲是当时国内的芭蕾首席,她是家里最小的那个被宠着长大,却在那次比赛输给了程可柠,这还得了,万施月当场就不干了,于是两个人便开始暗自较劲。


    小女孩们的胜负欲惊人,程可柠为了压她一头没日没夜拼命练习,就算磨破了脚摔青了膝盖也从不停歇。


    明炽总会在她摔得片体鳞伤时出现,带着旺仔小馒头或者其他垃圾食品从两家交接的地方翻墙过来。


    那时候,张扬的少年总是等在舞蹈室外面的阳台上,倚着栏杆晃动手里的东西朝她笑。


    也不知道练舞房现在是不是被改成了杂货间。


    “你在舞台上的样子很美。”


    程可柠怔住。


    明炽轻抚她的侧脸: “柠柠,那时候我真的太嫉妒他了,我嫉妒他只用了一个眼神就让你把我忘了,我更嫉妒你愿意为他蛰伏自己的梦想,牺牲自己的未来给他铺路,明明你是那么闪耀发光。”


    程可柠不自在地别开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让自己不后悔的最好方式就是不要去回忆过去,一旦复盘记忆,总会找到那么些蛛丝马迹发觉自己蠢得可以。


    她不免又会想到自己为了可笑的单相思浪费的时光,然后懊恼如果能早认清现实,是不是早就已经完成了自己的梦想,而不是像如今这般停留在一个不尴不尬的时间节点,惶恐下一步的选择是否正确。


    “现在也不迟。”明炽将落下的一缕碎发给她别到耳后。


    程可柠抿唇:“可我已经二十九岁了。”


    “我也二十九岁了。”


    明炽温柔地在她额间落下一枚轻吻,缭绕的柠檬香淡而清冽:“你的朋友们,许奈奈、万施月,她们也都二十九岁了,二十九岁又怎么样?你依然可以尝试可以失败可以去选择任何你想做的事情,无论成败。”


    你的背后都有我


    程可柠只在程家住了一个晚上便回了名都公馆,主要是她大部分工作资料都在那边,等之后搬家估计还要花费不少的时间。


    四天后就是Time Traveler慈善晚宴,这次晚宴不光是露个脸,更重要的还是结识业内大佬,如果能谈下合作就更好了,为此程可柠看上了好几套新季高定礼裙。


    “柠姐,你干嘛不让你老公直接都给你买了,也省的挑来挑去。”向瑶在办公室笑着打趣。


    程可柠啧了声:“看来你还是工作不够多,要不——”


    “别别别,柠姐我错了,昨天的视频还没剪完呢!”向瑶赶紧求饶。


    程可柠没好气拍了拍桌子:“都给我过来开会。”


    程可柠和万施月、许奈奈约了下午四点,她看上的那几套高定现在应该已经送到了名都公馆。


    会议结束后时间正好三点一十,程可柠关了电脑拿着包出门,按了好几下电梯都没有动静。


    “又坏了?”程可柠狐疑。


    青黛总部大楼历史悠久,电梯年份也很老了,是时候拨经费过来翻新一下了。


    程可柠绕路去走安全通道,可刚往下走了两层便在拐角处迎面碰上了一个双手插兜低头带着鸭舌帽的男人。


    她愣了愣。


    他们公司有这样打扮的人吗?


    程可柠直觉不对,加快了下楼的步伐。


    也就是这个时候,本来在上楼的男人忽然调转了方向。


    程可柠心里咯噔一跳,还没往下跑两步后脖颈便被人拽住。


    “救”


    她瞳孔猛缩,那人从后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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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3  ? 第 53 章


    ◎交易。◎


    “目标人物最后出现的地点为和平大道十字交叉路口。”


    “车牌是套牌查不出信息。”


    “按照目标车辆最后出现的方向往前四十公里的近郊是”


    “荒山区。”


    巨大的监控屏幕前方, 男人五官分明,俊朗的容颜散发着浴火战场过的肃然。


    他一袭深色虎斑纹武警特战服,劲瘦的窄腰圈着战术腰带, 侧边别着一把军用□□手.枪。


    此时, 这个男人双手环臂, 沉静如水的瞳孔倒影出错综复杂的监控图像, 明明看上去不过二十七八岁的青年, 可那同色的臂珩却挂着两杠一星,这是位极其年轻的武警少校。


    “队长,据我们调查所知,此次参与绑架案件的还有T国的头号通缉犯巴里, 对方手上可能持有枪械。”


    电脑前端, 与他装扮相似的武警队员迅速在一块分屏中掉出了巴里的资料。


    姓名:巴里.丸田萨库(Barry Wanitsakul)


    性别:男


    国籍:T国


    此人为先贩毒集团毒鹰二把手,2021年边境跨国贩.毒案后失踪, 国际刑警组织向各成员国颁布了最高红色通缉令。


    “啧竟然逃到了中国。”男人微昂冷硬的下颚,薄唇扯出一抹讽刺的弧度,“Vuclan,我们又见到老朋友了。”


    距离程可柠失踪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二个小时, 整个青黛总部上上下下由警方排查过后发现绑她的人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 根据监控图像以及先前掌握的各种信息推测, 对方人数虽然不多,但有国际通缉犯,而那个通缉犯很有可能就是直接对程可柠出手的人。


    国际通缉犯涉猎罪项据多,且极大可能携带杀伤型武器, 此次案件由一般绑架案上升到恐怖案件, 由武警特战队协助当地公安出警。


    明炽双手抵着额头, 一夜未眠的眼底布满红血丝。


    他微微闭眼, 语调平稳地仿佛机器,可沙哑的声线昭示出他并不如表面平静:“Barry Wanitsakul,平民出生,十三岁加入国际知名雇佣兵团Coyote(野狼),担任团内后勤器械师,后因利益冲突被逐出Coyote,以其出色的制兵器手法被毒鹰招募,传闻拥有一台机床,他就能以最高精准度制造出整个AK系列。”


    明炽没有半分卡顿地道出对方的过往,当真如久别的老朋友那样娴熟。


    ——或者说,是他对曾经毒鹰集团的每一个人都如此熟悉。


    少校挑了挑眉:“记忆力不错。”


    明炽冷笑:“很难忘。”


    他敛下眸中闪烁的戾气火焰,紧攥的拳头骨指泛白:“他们手中的武器不少。”


    这才是他刚刚说出那段背景的原因。


    一个脑子里面装满精密武器图纸的国际通缉犯无论走到哪里都像个定时炸弹,哪怕是武器管控严苛的中国,只要拥有一架简易机床便能拥有一切。


    而这也是他们现在最不乐观的情况。


    若非如此,公安部门也不会和武警特战队联合,对于常年平稳安定的国内环境来说,这次绑架事件的恶劣程度已经和恐怖袭击旗鼓相当。


    少校单手摸下巴,若有所思:“你说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报复你?那直接干掉你老婆估计比现在更让你痛苦。”


    明炽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镇定分析:“上个月我查到程氏集团有不少境外私人转账,他们掩盖地技术很成熟,每次都是以不同商线作掩护,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是朱朗在国内接应他,两个人达成合作,企图以某种方式离开中国境内。”


    三年前的跨国缉毒案件结案后抓获了一大批毒贩,但由于牵涉人员数量太多,总有漏网之鱼,运气好的顺着中缅边境逃到了国外,还有一些则到了中国境内,在没有外力支援的情况下很难通过个人手段毫无动静地离开中国海关。


    正因为猜到了这其中的关联,明炽才会在这段时间非常警惕,可千算万算都没想到,在自己的人层层包围看护的情况下,此人还能潜入公司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程可柠绑走。


    少校修长的手指抚上闪烁的战术耳麦,听到里面传来部署完成的信号,似笑非笑:“看来咱们的老朋友还是了解你的,知道现在只有勒索你才能把他给送出境外。”


    明炽漠然地看着屏幕上调出来的荒山区卫星图:“我跟你们一起行动,这个地方我比你们熟悉。”


    少校遗憾道:“理论上来说不行。”


    明炽一字一顿:“邹卓。”


    少校无奈耸肩:“你现在的身份无法持枪。”


    明炽面无表情地起身,留给他一个冷戾的背影:“不需要。”


    *


    荒山区某废弃矿场。


    “Vuclan那种人会为一个女人妥协?不信。”一句粗犷而蹩脚的中文响起。


    “你现在还有别的退路吗?”这是一道夹着淮宜本地方言的普通话。


    “你@#¥%老子一枪崩了你?”


    “那你就永远别想走出中国。”


    “”


    葱郁的树枝将早被遗弃多年的厂房穿破,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和生锈的铁窗撒进破败的角落,落在女人紧闭的眼皮上。


    窈窕的女人被简单粗暴地捆在看上去随时都会断裂的木椅上,她双手背扣,嘴里堵着一大团散发着难以言喻味道的抹布。


    程可柠被外面的声音吵醒,口腔恶臭和腥咸的味道简直要让她第二次晕厥,后颈疼的好像被人生生折断,脖颈被掐过的地方火辣辣地刺痛。


    失去意识前的记忆慢慢回笼。


    她在公司开完会然后准备回家去试数天后慈善晚宴的高定礼裙,电梯坏了,于是她选择走安全通道再然后她遇见了一个打扮诡异戴着鸭舌帽的壮硕男人。


    她被人硬生生掐晕了过去。


    砰!


    破烂的废旧铁门被人暴躁地踹开,大亮的日晕陡然倾泻,程可柠猛地一缩,眼睛由于突兀地照见白光下意识紧闭。


    走进来的壮硕男人穿着黑色背心,和她大腿差不多粗的手臂纹着张狂的黑鹰纹身。


    他嘴里骂骂咧咧地说着她听不懂的鸟语站定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地一把踹向她的椅脚。


    “唔!”


    程可柠心脏猛缩呼吸凝滞,本就糜烂地长满青苔的椅子几乎就要这样断掉。


    下一秒男人拎着她背后的绑绳单手把人连着凳子一起提了起来。


    身体骤然腾空,程可柠心脏狂跳眼底蓄积起恐惧的泪光。


    她毫不怀疑眼前这个堪比拳手的男人有直接把她摔死的能力。


    “巴里!”显然有人比她更害怕她现在就死在这儿。


    朱朗怒气沉沉地从外面走进来:“把她放下来。”


    “老子他妈的感觉被你耍了!”巴里凶神恶煞地盯着瘦小无助的女人,口中呼出夹着浓烈烟味的恶臭,“你说的人呢?怎么还没来!”


    程可柠被熏地几欲呕吐,砰的一声凳子被重重地扔回地面,猝然重重地落地她感觉脊椎都要碎了。


    朱朗鄙夷地看了眼巴里,上前抽出堵在程可柠嘴里的抹布,恢复了从前那般笑面虎温文尔雅的模样:“好久不见了,小柠。”


    这声小柠叫的实在亲切,他伪善从容的模样完全不像个走投无路的丧家犬,倒似乎仍然是那个程氏集团的二把手在某个高级会所谈公事前例行寒暄。


    “咳咳咳呸!”程可柠咳得脸都红了,极度恐惧之下看到朱朗那张脸还是忍不住啐他一口。


    朱朗偏过头,笑意不变:“小柠还是跟以前一样性子那么烈,如果我那没用的姐姐和你爸没离婚的话,你应该还要叫我一声舅舅才是。”


    程可柠狠狠地瞪着他,散乱的黑发贴在她唇边竟生出几分凌乱的绝美:“你要钱还是要人?呵,是走投无路了吧,你以为把我绑过来就能改变你现在被全国抓捕的现状吗?你跑不掉的!”


    啪啪啪。


    朱朗缓慢地鼓起掌,笑意更深:“还不算太笨。”


    话落,他脸色骤变,猛地掐住程可柠纤细的脖子,笑容变得狰狞:“不过你也真是太小看你老公了。”


    程可柠无助地张着嘴被迫后仰,肺腑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掐在脖子间的手掌缓慢收拢,她不断挣扎着被困在背后的双手,手腕都蹭出了血丝。


    “咳咳咳——”朱朗松开她,又是一阵剧烈到快要把肺呕出来的剧咳。


    “你知道明炽在东南亚被人叫做什么吗?”朱朗居高临下地揉了揉手腕,语调缓慢就像刚刚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


    程可柠一边咳嗽一边瞪他,她别过头显然不想搭他的话。


    朱朗笑了声,为难道:“叫毒藤,藤蔓这种植物分布极广凡是缩在土地之下都有它的经脉,尤其是含毒的藤蔓霸道非常,我们也是敬而远之,只不过现在局面不太乐观,我单纯想和他做个小小的交易,小柠你是个聪明人,我这做舅舅的也不想伤你,现今实在是无奈”


    “你他妈的还在废什么话!”巴里鼻腔重哼,早就忍得不耐烦了,咔嚓两声子弹上膛,架在旁边的摄像机滴滴响了两下开启了录制模式。


    黑洞洞的枪口直对自己,从没见过这种架势的程可柠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朱朗满不赞同地看了一眼自己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搭档,显然是在怀疑这种蠢笨如猪的人是怎么能记得住那么多武器图纸的。


    他慢条斯理地从怀中掏出一把军用匕首抵住女人颤抖的大动脉,摄像机对准了他们。


    朱朗看着闪着红光的镜头,殷红的血迹顺着锋利的刀口蜿蜒,他轻轻笑了:“外甥女婿,没想到从十九年前你孤身背着我这可怜的外甥女从同样的地方逃离后,我们还能以这种方式故地再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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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释一下小明的背景,说在前面,是绝对遵纪守法的良民(狗头)


    在持枪合法的国家持枪在我国是不犯法的,所以明炽会玩点枪,他在开拓东南亚市场的时候和正在当地执行任务的特战队有过合作,因此和大邹比较熟,是友军(为什么叫大邹,因为他弟弟小邹在隔壁当中二校园文男主,不出意外的话,大邹也会是淮宜一中系列最后一本的男主~)


    ps.三次元实在是忙的我晕头转向,只能这样每天挤几百个字几百个字堆成一章T_T安慰自己至少没有停滞不前(躺平任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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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4  ? 第 54 章


    ◎“别怕。”◎


    “我们要的也不多, 只需要一架飞机将我们送离边境,到时候我自然会放了她。”


    武警装甲车内。


    明炽面无表情地掐断对方发过来的单方面通讯,技术人员迅速将信号发射的范围定位在了荒山园林的某一个区域。


    从确定位置到现在, 警方出动了全部警力, 但因考虑到对面绑匪手中可能拥有枪械武器, 不敢轻举妄动, 只能在外围布防。


    “队长, 这边荒废的时间太久了我们无法精准定位到他们具体的位置。”技术人员为难地说。


    邹卓握着对讲机,严肃道:“你有什么想法吗?”


    明炽闭了闭眼,淡声道:“让你的人分一队从西面的第二座山后方绕上去。”


    技术人员更为难:“可是我们这边检测到那边根本没有路,如果现在直接上去的话在中途或许会浪费不少时间”


    对于特战队来说丛林作战并不是难事, 可现在情况紧急, 多耽误一分钟程可柠受到的威胁就多一分,他们不能为此冒险, 更何况没有精准定位支撑,他们也无法快速地找到绑匪。


    “有路。”明炽笃定地在卫星地图上圈出一条路径,“这座山虽然荒废了很久,但深山里面还有零星的住户, 西山半山腰往下有一条通往静水湖的溪流, 山上的住户由于经常过去捕鱼挑水所以有一条人为走出来的小路。”


    他视线扫过地图, 手指放大一座最不起眼山峰:“他们在这里。”


    邹卓探究地眯起眼:“你怎么知道?”


    他并没有忽略刚刚那段通讯中强烈的暗示意味,什么叫“十九年前从同样的地方逃离”?


    程可柠出事的第一时间他们便调查了她周围所有人脉关系推测可能结仇的相关人员,自然也知道在十九年前的确发生过一起恶劣地绑架勒索案件,当时被绑的两名人质就是程可柠和明炽。


    后来他们被顺利救出, 主要的几名绑匪也落网判刑, 由于情形恶劣再加上那些人都有案底, 当年涉世的犯罪分子数罪并罚判了国内最高的刑期二十五年, 所以这些人完全没有打击报复的能力。


    除非当年涉及的幕后另有其人。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明炽咔嚓一声收紧折叠匕首。


    此时,装甲车已经行驶到他刚刚圈画的山脚,武装后勤直升机已经准备就绪。


    邹卓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拉开车门的瞬间接通战术耳麦,他声音冷沉:“第二小队都有,跟我出发!”


    摄像机滴滴两声结束了拍摄。


    横在脖子上的军刀收回,程可柠紧绷的身体猛地松懈。


    包裹着大动脉的一层薄皮拉开一道刺眼的伤口,丝丝鲜血随着她急剧跳动的脉搏一缕缕渗出。


    她虚弱地垂着头,脸颊抵着肩窝 ,胸口吃力地起伏:“你们什么意思?”


    十九年前的那绑匪不是早就落网了吗?朱朗是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细节的?还有什么叫明炽带着她离开?


    将那段交易的视频对话发过去之后朱朗仿佛认定了明炽一定会妥协,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


    他拍了拍巴里的胳膊示意人出去站岗:“小柠啊,这些年我一直在想,要是当年直接做掉你,我那愚蠢的姐姐或许就不会走到今天了,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着哪还有现在这么多事呢?”


    程可柠被绑架的那一年正是她母亲去世后不久,那时候程家乱成一锅粥,程威陷入丧妻之痛时被朱芬趁虚而入,根本没有人顾及到她。


    她性格倔强离家出走被人绑架,就算真的死在野外,估计也只能算是个意外死亡。


    “只可惜跟在你身后的明家那小子太难缠,我都只想退而求其次搞点钱收手了,哪知道他还能带着你偷偷瞒过我的眼线离开?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腿都被车压断了还想着把你先扔出去呢。”


    朱朗哪怕胆子再大也不敢和明家为敌,更何况还是在十九年前。


    程可柠瞳孔猛缩,仿佛一道晴天霹雳炸在耳边,整个人都僵硬了。


    实际上她对当年被绑架的细节记得不多了,那时候太小,再加上和她捆在一起的小明炽一直在安慰她,她完全没有现在这样濒死无助的情景,后来因为挨饿晕过去,更是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醒来后所有人都告诉她是于嘉礼在路边发现了浑身都是擦伤的自己。


    医生说她是从山坡摔下来的,所幸丛林中树杈做了阻挡没有致命伤,这才捡回来一条命。


    朱朗洋洋得意地回想着过往在程家的光辉事迹,无外乎“如果不是你爸优柔寡断道德感太强程氏集团一定会更上一层楼”“就算离开了程家又怎么样我照样能换个地方东山再起”。


    朱朗仿佛看到自己东山再起的未来越来越兴奋,程可柠由于失血过多已经快要说不出话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突然外面传来直升机螺旋桨嗡鸣的声音。


    巴里用蹩脚的中文大吼:“把她带出来!”


    程可柠和椅子捆在一起的绳索割开,她被人强拽着头发抵上铁锈大门的缝隙。


    巴里和朱朗分别躲在她身后,避开暗中可能存在的狙击手的视野。


    废弃厂房前拥有一处面积足够大的空地,印有Vuclan集团logo的直升机缓缓降落。


    螺旋桨带起飓风,山林落叶被卷地呼啦作响。


    尘土飞溅,视野迷乱,混沌雾蒙中男人颀长的冷然身姿越来越清晰。


    程可柠只觉头皮一紧,整个人被强硬地抬起头,蓦地对上了不远处一双情愫复杂的赤红眼眸。


    她呼吸骤然凝滞。


    此时,女人脆弱的脖颈上布满青紫的掐痕还有被匕首伤到的那道无比刺眼的伤口,和刚刚短短数秒的视频不同,她是那样鲜活又脆弱地近在咫尺。


    这是他无论如何都舍不得伤害一根汗毛的女人,却被他们——


    明炽死死咬紧后槽牙。


    殷红干涸的血迹仿佛点燃干枯丛林的最后一把火,烈焰刹那间点燃他浑身的血液,他垂在身侧的手腕都在颤抖,紧攥的骨节泛白到咯吱作响。


    “放开她,我跟你们走。”他言简意赅。


    朱朗躲在程可柠身后荒诞地笑了一声:“明炽,哦不对,现在应该叫你Vuclan更合适,我可没你的身手,你真当我蠢得把你放过来掐死我吗?”


    明炽阴沉的目光敛下一闪而过的杀气,他没有废话。


    “她不过来,你们也别想走。”男人单手解开外套扔到一边,并从中拿出一对手铐。


    朱朗诧异。


    程可柠一惊,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滚烫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不要”


    “等等。”朱朗眼珠子转了几转,“你把眼睛蒙上。”


    “不要!”程可柠哽咽着拼命摇头,“不要,明炽你别过来,他们有枪唔——”


    巴里粗暴地往她嘴里堵上一团抹布,明炽呼吸骤沉,下意识上前一步。


    “站住!”朱朗整个人都缩在程可柠和巴里后面,透过缝隙阴笑道,“我劝你别冲动,你知道巴里的能力的吧,猜猜这间旧厂房周围埋了多少炸弹?你要是胆敢有任何小动作,咱们就一起死在这里!哈哈哈,反正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了……你给我站住!不准再往前!”


    明炽忍无可忍地收紧拳头又松开,与此同时耳道中微型耳麦传来邹卓的提醒:“狙击手已就位,你别真把自己换过去了。”


    明炽眯了眯眼,他不敢再多看一眼程可柠。


    嘶啦——


    他猛地撕开黑色T恤的下摆,黑色的布条在他修长的手指尖展开,他利落地蒙上眼睛,薄削的腹肌随着他往前的走动轻微起伏。


    程可柠泪流满面拼命摇头。


    男人双眼被黑色的布条缠绕,高挺的鼻梁下方是淡漠的薄唇,他在朱朗越来越惊愕的目光下站定在距离大门三米的地方。


    手铐搭上手腕,他捏着还没上锁的锁扣:“让她过来。”


    朱朗犹豫片刻给巴里递了个眼色,巴里鼻腔冷哼一声,很有技巧地推着程可柠挡住他的身体一步步试探着往前走。


    两个人的距离逐渐接近,程可柠眼泪浸湿了满脸,口中不断呜咽却说不出话。


    “别怕。”


    身体交错的那一瞬间,程可柠被猛地推过去,咔得一声明炽的手铐上锁,巴里以极快地速度交换钳制住他。


    远在后山埋伏的邹卓见状在望远镜后嘴角抽搐了下,口中低骂了声什么


    作者有话说:


    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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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5  ? 第 55 章


    ◎她好像从未了解过他。◎


    跟着直升机上来的医务人员赶紧支起担架给程可柠解绑检查她身上的伤口。


    可一得到自由, 她便剧烈挣扎着要起来。


    “程小姐您现在非常虚弱,需要尽快治疗!”带着口罩的医生不赞同地将人按回担架。


    程可柠失血过多脸色苍白的吓人,她大脑因为长时间紧绷的神经已经混沌不清, 哭得话都快说不明白:“让我过去, 他——”


    砰!


    一声巨大的枪响贯彻丛林, 哗啦啦惊起一大片飞鸟。


    程可柠倏然愣住, 瞳仁呆滞地往那边移动


    半个小时前, 和武装直升机一起抵达现场的还有明炽派人依照朱朗要求准备的小型直升机。


    这架小型直升机内除了配备的一组医疗小队外,就只有明炽和飞行员。


    朱朗老奸巨猾,巴里又因为国际雇佣兵的背景具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他们不能在直升机中冒险安插警方的人, 正如朱朗所说, 他们并不知道这座废弃厂房周围布设了多少他们的□□。


    最重要的是,对面的人质是一个毫无反击之力甚至有可能因为受伤有生命危险的女人。


    倘若激怒他们让他们感觉到自己毫无活命的机会, 届时亡命之徒鱼死网破,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因此,邹卓答应明炽孤身前去谈判,并尽可能将两个人往厂房外引诱, 给他们的狙击手制造机会争取将最大的威胁巴里一击致命。


    可他们还是低估了巴里的警惕性。


    这座厂房看似破烂实则非常精妙地做了修整, 每一扇窗口处都摆放了大小不一的反光镜, 借用光的折射干扰狙击手视线的同时,这两个人还一直在死角的位置。


    而只要稍微露出身体便会推着程可柠当挡箭牌,狙击手无法精准锁定,一时之间就形成了僵持的局面。


    直到明炽提出将他换过去。


    巴里探查完直升机内并无异样后给朱朗比了个OK的手势, 朱朗军刀横在明炽的脖颈一步步往直升机的方向移动。


    变故就发生在这个时候。


    明炽后脑勺猛地朝后一撞, 并以所有人都没有看清的速度迅速转身肘击。


    咔嚓。


    是鼻梁断裂的声音。


    “啊——!!”朱朗凄厉哀嚎, 手握的军刀啪嗒落地, 捂着鼻子在地上打滚。


    与此同时明炽抬手扯下眼睛上的绑带后仰借力,在巴里手.枪上膛的同时修长的双腿在半空划出一道圆弧瞬间绞住他的脖颈!


    这是一个致命的剪刀腿。


    巴里只觉脖颈剧痛,超出亚洲男人数倍的体重仿佛一座大山,两个人纠缠着朝后重重倒下,四面迸溅飞扬的尘土。


    “@#¥%……”一连串吐词不清的异语接连蹦出。


    砰砰砰!


    巴里由于窒息脸色涨的通红,胡乱对空开了几枪,而后双手抓住明炽的脚腕大力扭掰。


    明炽顺势松开双腿往旁边滚了几圈,身后紧跟着落下几枚子弹坑。


    “@%¥*&7#!!”巴里面目狰狞两手交替握枪连连扫射。


    明炽在混乱中一脚踹飞刚摸出遥控器的朱朗。


    他大吼一声:“邹卓!”


    狙击手浸透电流的声音紧跟着响起:“队长,目标无法锁定。”


    他们两个人实在隔的太近了。


    “邹卓你还在等什么!”


    邹卓咬紧后槽牙,艰难蹦出两个字:“射击!”


    狙击枪的子弹划破虚空,明炽腰身拧成不可思议的弧度,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侧身闪躲。


    弹痕划过他的侧脸,嗖的一声从后脑击穿巴里眉心。


    巴里表情霎时空白,他瞳孔难以置信地涣散开,壮硕的身体顿时僵硬砰的一声栽倒在地。


    早就埋伏在后山的武警队员倾巢而出将废旧的厂房围了个水泄不通,排爆人员取出仪器开始安装探测。


    明炽剧烈喘息,被弹风刮破的侧脸流下一到蜿蜒冷绝的血痕。


    他居高临下地踩住朱朗狼狈爬过去够遥控器的手来回碾压。


    “啊”


    “你是用这只手掐的她?还是这只手?”男人冰冷的声音仿若淬毒。


    咯吱几声,指骨咔嚓碎裂。


    朱朗痛得涕泗横流丑态百出:“啊啊啊啊——!!”


    “明炽。”邹卓安排后善后人员确定周围没有其他危险后将枪别到后腰。


    他眼神示意队员把朱朗从明炽脚下铐上带回去,掏出钥匙打开了明炽的手铐:“你还真锁上啊。”


    邹卓虽然挂着漫不经心的淡笑,实则心里松了一口气。


    此前坚决拒绝明炽真的交换过去并不是因为担心他因此受伤,邹卓非常清楚这点束缚根本挡不住当年在东南亚名震一方的Vuclan,他也看得十分明白明炽在刚刚的某一瞬间是起了杀心的。


    巴里本来就是国际通缉犯又在中国私下制造枪械绑架勒索极其恶劣的情况下完全可以当场击杀,但如果朱朗也在此殒命则会变得麻烦的多,至少他不能在毫无反击余地时死在明炽手下。


    好在明炽刚刚尚存理智,邹卓无声拍他的肩膀,朝他身后抬了抬下巴。


    明炽赤红的瞳仁颤了颤,方才控制不住的戾气强压收敛。


    他攥紧拳头转过身,正见跌跌撞撞朝他走过来的程可柠。


    女人眼睛红肿,单薄的身体披着救援队提供的外套,脆弱地好像一阵风都能被吹走。


    “柠柠”明炽心脏蓦地收紧。


    他喉咙艰涩,还没来得及说出话,便见程可柠双腿一软,不省人事地晕倒在地


    *


    滴——滴——


    鼻间缭绕过淡淡的消毒水味道,监护器平稳地滴滴响动。


    程可柠睁开沉重的眼皮,厚厚的纱布围裹着她受伤的脖颈,她平躺在病床上,模糊的天花板在瞳孔中逐渐聚焦。


    “柠柠你醒了!”许奈奈焦急地上前抓住她的手。


    程可柠张合唇瓣一出声就被自己沙哑的嗓音吓了一跳。


    万施月帮她倒了杯温水吗,难得没有呛她:“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点水?”


    程威在床头小心翼翼地给她把病床摇到合适的高度。


    程可柠闷闷地咳两声牵动脖颈的痛处,视线一一扫去才发现病房内站满了人。


    不仅有许奈奈万施月和程威,连工作室的助理向瑶等人都来了,唯独没有


    依誮


    看见明炽。


    她忍着疼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他呢?”


    万施月没好气地喂她喝水:“你先管好你自己吧,要不是他你怎么会被那种危险分子盯上?”


    程可柠呆呆地捧着水杯摇头。


    恰恰相反,要不是因为自己,或许明炽都不会经历这些。


    她虽然不知道明炽这些年在国外具体做了些什么,但如果朱朗说的那些话是真的


    程可柠摸了摸脖子上缠绕的纱布,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我睡了多久?”


    “两天一夜了。”


    许奈奈宽慰道:“明炽没事,他在送你更多肉文在企饿群幺污儿二漆雾二吧椅回来后不眠不休地照顾你,后来明老爷子过来发了火,今天早上被强硬打了镇定剂,现在就在你隔壁休息呢。”


    程可柠捧着水杯的手指愈发收紧,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我要过去。”


    “不行!”万施月赶紧按住她,皱眉道,“你还在输液,手不要了?”


    “是啊柠姐,有什么事等明总醒了再说也不迟呀。”


    “柠姐你伤的可比明总重多了,现在还是要好好养身体。”


    “对啊对啊,柠姐你忘啦,马上就是TR的慈善晚宴,你到时候可要美美地出席呢!”


    周围一圈人七嘴八舌地劝着她。


    可程可柠却越来越烦躁。


    她有好多话要问他,必须要现在就问他。


    “我知道,你们”


    后半句话戛然而止,病房大门被推开,其他人默契地闭了嘴。


    程威蹙眉率先道:“阿炽,你怎么不多休息会儿?”


    男人身上仍然穿着那件来不及换的黑色衬衫,下摆被撕开地破破烂烂,腰腹的伤口简单地处理过了,那张俊美的右脸在擦伤处很粗糙地贴着张创可贴,显然是来的匆忙。


    病房内的人识趣地逐渐离开,许奈奈是最后一个走的,临走前给虚弱的程可柠披了件外套。


    咔嚓一声房门关上,程可柠这才发现自己待的地方不是医院,而是名都公馆。


    明炽怕她受惊过度不敢在陌生的医院住,让私人医生把医疗设备带到公馆里了。


    男人一步步朝她走近,程可柠深吸一口气:“你”


    他忽地俯身将她搂紧怀里,泥塑般的臂膀死死地扣着她瘦削的肩膀,带着隐忍克制的战栗:“对不起。”


    明炽眼眶通红,声音颤得厉害:“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他身上的味道并不算好闻,以前淡淡的柠檬香在此刻被血腥味代替,程可柠有些呼吸不过来,皱着眉挣动了下:“你先放开我。”


    “柠柠”


    “你抱的我很疼。”


    明炽立马松开她,紧张地扶着她的肩膀上下打量,慌乱到手足无措:“哪里疼?对不起我现在去给你叫医生——”


    “不用了。”程可柠拉住他的手腕,又在他视线看过来时很快松开。


    她偏过头,生硬道:“我有些话要问你。”


    明炽垂下眼睛,他轻柔地把她还吊着针的手放好,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嗯,你说。”


    那天孤身潜入敌窝周旋、狠戾暴击巴里的男人仿佛从未存在过,现在的他更像只斗败的狮子,忐忑不安地耷拉着耳朵等待审判。


    程可柠神情复杂,明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对象,可她在这个时候竟然觉得他是那样陌生。


    就好像她从来没有了解过真正的他是什么模样


    作者有话说:


    本章后半部分补完啦!


    看到有宝宝说看不见封面了,我这边电脑手机平板都显示正常诶,现在能看见吗?


    祝大家2024年快乐开开心心~


    56  ? 第 56 章


    ◎“我好看吗?”◎


    她的沉默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明炽心脏闷闷地仿佛被人用钝刀厮磨, 早在一进来他就看到了她脖颈上刺眼的白纱布,不用揭开他都知道她受了怎样的伤。


    他强压着快要溃散的呼吸频率,不敢多看她一眼。


    她很痛吧。


    她会排斥他的吧。


    她本来就不喜欢他。


    如果不是因为他, 她怎么会陷入这样的险境?


    一定把她吓坏了吧, 她明明可以永远不再经历这些的。


    男人下颚紧绷, 垂在身侧的手指收紧蜷缩, 劲瘦利落的人鱼线条顺着腰腹没入到白纱布中, 他的右脸颊粗糙地贴着创可贴,撕扯过的下衣摆仿佛浸透着硝烟的气息。


    他受伤了,不算重,但很惊险。


    程可柠无论如何也忘不掉狙击弹划过他侧脸时自己心跳瞬间的停滞。


    她深吸一口气, 明明有那么多疑惑, 开口却是:“你为什么会和那种人有来往?”


    程可柠斟酌了一下,把“仇怨”换成了“来往”。


    明炽淡声回:“以前在T国的时候帮国内政府做过事。”


    话说到这里后面的不用解释程可柠大概也知道是什么情况。


    东南亚那一带机会多危机也多, 她听说过不少黑白道的纠葛,曾经还专门去调查真实事迹找过灵感,明炽家大业大在那边几乎是白手起家,现在和国内政府交好, 想必没什么大问题。


    不知为何, 程可柠松了一口气。


    似乎比起自己被打击报复这件事来说, 明炽的背景是否合法她更为在乎毕竟,当时看他和那个特战队的队长关系也挺不错的,万一他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恐怕是逃都逃不掉了。


    明炽并不知道程可柠心里在纠结什么。


    他只能看见女人眉头越拧越深, 不知道想到哪里又缓缓松开。


    他的一颗心提起来, 看到她纤细手背上的吊针因为无意识的握拳, 想都没想勾挡住了她的手指。


    程可柠一惊:“你干什么——”


    明炽抿着唇将手指轻轻掰开, 嗓音晦涩:“你还吊着针,待会儿回血会痛。”


    程可柠不自在地扭了扭手腕,把手放好,清了清嗓子:“知道了,你站过去点,我还没问完。”


    明炽乖乖松开她,薄唇张合想说什么终究又是没说。


    他这个样子让程可柠不太适应。


    记忆中的明炽总是吊儿郎当漫不经心的样子,和她讲话也是三句要呛两句。


    程可柠捻动指尖:“当年我们一起被绑架的幕后黑手是朱朗?”


    “是。”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久前。”


    程可柠停顿几秒:“是朱朗畏罪潜逃后吗?”


    “嗯。”


    这样便也说得通了。


    依照当时朱朗的语气,当初他绑架自己显然存的是杀人灭口让他姐姐朱芬毫无后顾之忧上位的心思,毕竟那个时候,程威再婚前最犹豫就是二婚后自己的处境——虽然也没有犹豫多久。


    却没想到会连带着绑来明炽,事情陡然变得复杂,不得不从害命变成谋财,就是不知道当年还没有成为程氏二把手的他哪来的资本让那些人替他顶罪坐牢,也难怪他后来在程家掌权,在暗地里背着程威做了那么多违法的事。


    “为什么不告诉我?”程可柠补充,“当年我们两个一起被绑走,明明是你带我出来的。”


    明炽自嘲扯唇:“你也没问。”


    程可柠倏地愣住。


    当年年仅十岁的明炽带着同样年龄的小程可柠趁着凌晨的黑夜,猫着身体从废旧厂房的狗洞钻出去,那时小程可柠已经因为断食晕厥了好几个小时了。


    小明炽抱着失去意识的小程可柠穿过根本没有路的荆棘丛,他全身上下都是被尖刺刮破的大大小小伤口,年幼的胸口却护着同样年岁的小女孩毫发无损。


    幸运的是他找到一条当地村民走出来的小路,不幸的是就在他以为曙光在即时,他们被发现了。


    朱朗开着车狰狞地撞过来,电光火石之间,小明炽把小程可柠推到公路下方的丛林,经过重重枝丫的阻挡她停在了山脚下的盘山公路口,再然后就被从孤儿院跑出来的于嘉礼发现了。


    警方和医院迅速将她带回去治疗并包围了山顶的犯罪团伙,而伤势太重的小明炽由于跑的地方太偏僻,在六个小时后才被找到。


    那时候他早就失去了意识,浑身是血,被来回碾过的右腿几乎看不出原本的形状,时琴差点当场晕厥,还好明父明承辉尚且稳重,他们一家三口第二天便包机去了美国,从此便是长达一年的残酷治疗。


    室内沉默的这几分钟,程可柠竟然发觉自己完全回忆不起来那件事后他的处境。


    她拼命在脑海中搜刮,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关于明炽的记忆。


    因为她从来没有问过。


    她的世界里从来没有过他。


    程可柠觉得喉咙中仿佛堵了团棉花,声音是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颤抖:“你明明可以告诉我的。”


    男人很轻地笑了声:“告诉你,你就会爱我吗?”


    为什么不呢?


    这句话差点冲口而出。


    程可柠猛地顿住。


    她忽然觉得荒诞。


    她喜欢于嘉礼那么多年,归根结底就是少女时对英雄救美的痴迷。


    这层滤镜伴随着她从少女到成熟,甚至对于嘉礼的冷漠也甘之如饴,可现在却有人告诉她,自己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救她出来的另有其人。


    那么她曾经对于嘉礼一厢情愿的十多年算什么?


    程可柠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她颓丧地垂下头,隐忍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于嘉礼吗?”


    “知道。”明炽稍微俯身与她平视,“他把你带回来了,我虽然嫉妒他,但我也很感谢他。”


    程可柠心中一震,有什么东西突然断了:“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情绪骤然溃败,她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要钱般从眼角簌簌掉落。


    “看着我像个不值钱的恋爱脑追逐于嘉礼很可笑对吧?是不是也觉得便宜犯贱只知道倒贴?我就像个傻子眼巴巴地等着他回头”


    “不是。”她的泪灼伤了他的眼睛,明炽心痛如绞。


    他明明那么妒忌于嘉礼,可现在只要她不那么难过,他什么都愿意去做。


    于是明炽捧起她的脸,指腹一寸寸揩拭她的眼泪,低沉的嗓音温柔如水:“拧柠,恋爱脑不是贬义词,你全心全意的爱一个人也不是你的错,因为我爱的就是这样一个敢爱敢恨的你。”


    他吻上了她。


    男人温热的舌头从眼角卷走泪珠,勾出她的舌尖时,涩咸的泪意在两个人唇齿间蔓延,他顾着她扎针的手将她半圈在怀里,程可柠只剩一只手无助地揪着他的衣领被动地仰头。


    她在浅浅的回应自己。


    嗡的一声。


    数日的奔波和经历硝烟后的疲倦在这一刻被热血点燃,明炽只觉所有奔腾的冲动都在往下腹汇合。


    彼此熟悉的身体无法承受这样的撩拨,凉薄的空气都覆盖上濒临失控的炽焰。


    他声音喑哑到仿佛被砂纸打磨:“张嘴。”


    “唔”


    女人闪烁着湿漉漉的眼睛微张的红唇溢出几声难以自持的喘息,而他记得她更妩媚辗转的模样。


    明炽额角青筋猛跳,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放开她。


    男人充满掠夺的荷尔蒙早将她冲击地晕晕乎乎,过了好几秒程可柠才清醒过来。


    “你”


    “我”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顿,程可柠偏过头露出通红的耳朵。


    明炽按捺冲动,嗓音仍然存在情.欲未散的沙哑:“还不开心?”


    程可柠维持着不想说话的姿态没有搭话。


    明炽笑了声,摸出一包旺仔小馒头晃了晃:“吃点儿?”


    颗粒分明的小馒头哗啦啦响动,他像诱哄小朋友一样半弯着腰看她眼睛。


    程可柠羞恼地推开:“不吃,我又不是小孩子。”


    “但你永远比我小三个月。”


    “”


    明炽贴心地给她撕开包装袋。


    程可柠不情不愿但还是悄咪咪地试探过去一把夺过来。


    明炽笑弯了眼,看她咀嚼鼓动的腮帮摸她脑袋:“想点开心的事儿。”


    他余光掠过窗台旁的倒计时——这几天变故太多,空了三天没有打勾,实际上的倒计时只有四天了。


    明炽锋利的喉结艰涩滚动,却故作轻松:“比如你马上就要如愿和我离婚了。”


    闻言,程可柠咀嚼的动作变缓。


    落在明炽眼里无异于肯定。


    他眼底闪过落寞,呼吸沉了几度。


    可以不离婚吗?


    说过很多次的话又到嘴边,可事到临头,却再也说不出来。


    “嗯。”她轻声应答。


    明炽手掌蓦地收拢,在她看不见的角落红了眼尾。


    “可以把我的裙子拿出来吗?”程可柠咽下最后一粒旺仔小馒头,低敛的眼底眸光闪烁。


    明炽垂眸看她,很艰难地才说了声好。


    在被绑架之前,程可柠本来就是准备回来试几天后的晚宴礼裙。


    之前叫来一起参谋的闺蜜们在刚刚离开了,现在留在这里的只有他们两个人。


    明炽从隔壁衣帽间拉进来一长排衣架,几乎占满了整个房间。


    守在楼下的家庭医生上来给程可柠拔了针,她按着手背从头走到尾。


    大部分款式的色调都是她喜欢的藕粉色系,也是她以前总被诟病的穿搭色系。


    可这一次,她忽然不想再穿这种颜色。


    每一款礼裙都是按照她的身材量身定制,所以基本上不存在大小尺码不合适的问题。


    程可柠选了一件大红色抹胸礼裙,宽大的裙摆华丽又大气,配备一条挂脖白丝巾刚好可以遮住她脖子上短时间褪不下去的伤痕。


    她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同时对上始终站在她身后的男人。


    明炽眼里的惊艳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程可柠心情忽然好极了。


    她转过身,朝他莞尔一笑:“我好看吗?”


    作者有话说:


    红包~


    ps.有没有觉得这条裙子很熟悉(暗示●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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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7  ? 第 57 章


    ◎“你回一下头,我就在那里。”◎


    Time Traveler慈善晚会在三天后准时举办, 地点设在明氏旗下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程可柠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今晚的慈善晚会最大的赞助商是明氏集团。


    只不过让她惊讶的是,明炽本人并没有出席的意思,派来的是他的总助理杨峥致词。


    大礼堂聚光灯锃亮, 主持人慷慨激昂地在台上宣告晚宴正式开始, 然后便是嘉宾入场红毯签名。


    今晚到场有不少明星, 红毯那边的闪光灯闪烁璀璨, 程可柠一出场便吸引了所有媒体镜头的视线。


    大红色的曳地长裙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 大波浪半卷,纤细脖颈上的白丝巾搭着精致的锁骨,她自信地仰着绝美的天鹅颈,面对无数闪光灯从容又大方。


    服务生送来签字笔, 她在背后的幕布上写上“程可柠”三个字, 立马引起现场以及直播弹幕上的骚动。


    “竟然是她!Venus!这长相和她的英文名也太搭了!”


    “我还以为是哪家新签的小花,这脸真的横扫内娱了!”


    “上次南华影视的创投会我就觉得她巨好看, 姐姐明明可以靠脸非要靠才华呜呜呜”


    参与活动的不少艺人工作室提前买好的热搜就这样被一个“圈外人”热度给压下去,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虽然当事人本人毫无在乎。


    程可柠不是艺人不需要这些抛头露面的热度,走完红毯的流程便直奔晚宴区。


    这种规模的慈善晚宴,明星只不过是表面最微不足道的点缀, 其中更加重量级的人物是被邀请的商界名流以及业内大拿。


    “程小姐你好。”然而让程可柠没想到的是, 她刚进宴会厅, 便有人主动上前打招呼。


    “詹前辈。”程可柠端着侍应生递来的香槟惊讶转身。


    对面的中年男人一身古朴的中山装,后面还跟着几个年轻人,赫然是现今电影节名声显赫的詹邱明导演。


    程可柠今天来参加晚宴最重要的便是见见这位前辈,如果能和对方搭上几句话建立关系就更好了。


    可她自己还没找过去, 这位老前辈竟然先找到了自己。


    “程小姐, 我很欣赏你的工作室最近出品的系列短片。”詹邱明和蔼地笑笑, 示意助理递过去一张名片, “我很希望日后有机会能和程小姐合作。”


    程可柠简直受宠若惊:“当然,这是晚辈的荣幸。”


    要知道在影视圈一直存在不成文的歧视链,在这条歧视链顶端必然是电影圈,拍电影的看不上拍电视剧的,拍电视剧的又看不上拍网剧的,而拍网剧的更看不上拍广告的。


    程可柠自己是拍广告出身,这段时间的系列片再出圈本质上也是广告。


    哪怕她读大学时的专业是正儿八经的编导,但经过这么多年摸爬滚打,对她来说再次尝试电影无异于跨界挑战。


    詹邱明并不吝啬夸她:“小柠,你对光影的构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人,无论是广告还是电影,本质是相同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你的毕业作品我给你打了满分。”


    詹邱明也是央影毕业,算起来算是程可柠很老辈的学长,每年都会受邀回母校参与新一届毕业生的毕业作品评定,


    程可柠想起来了,当年毕业前詹邱明的助理曾找上过自己,只可惜那时候她只想着怎么样给于嘉礼谋利就直接拒绝了。


    想到这里,程可柠有些羞愧:“那时候年纪小,实在难得詹前辈看重。”


    詹邱明哈哈笑了两声,他是惜才的人:“别把自己看的太低,相信除了我还有不少人想与你合作,我先说好啊,今天是我先过来和你交换名片的哦。”


    程可柠被他逗笑,原来老前辈这么好相处:“那当然。”


    詹邱明并非夸张,后来更是有不少业内大大小小的导演编剧过来寒暄,甚至还有些她以前见都没见过的小演员过来攀谈拉近关系,其中不乏以前试镜过她片子的演员。


    程可柠在这种场合愈发游刃有余。


    时隔多年,她终于以程可柠这个名字本身,不借助于任何背景站到了这里。


    晚宴接近尾声,程可柠喝的微醺,她脸上泛着淡淡的红霞,手机震动两声。


    是明炽。


    [快结束了吗?我来接你。]


    程可柠呆了呆,准备说她有司机跟来,结果手一滑发了个“好”表情包。


    “”


    算了。


    她搓了搓脸,站起来笑着好周围的同伴告别,而后拎着包走出去。


    程可柠知道自己的酒量很烂,但今天晚宴的酒度数不高,更是贴心地为一些不能饮酒的人准备的几乎能叫果汁的香槟。


    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除了脸上越来越热。


    程可柠拒绝了侍应生的引领,没去地下停车场,站到宴会厅外面透气。


    “柠柠。”身后响起一道男声。


    程可柠慵懒地歪过头。


    她似乎已经有很久没见于嘉礼了,其实算起来应该没到一个月。


    大抵是最近的事情太多,她几乎快要忘了还有这样一个人。


    程可柠没骨头般倚着栏杆,想到刚刚遇见了詹邱明,忽然觉得有趣。


    她以前竟然为了一个现在都快要想不起来的人拒绝了那么多机会。


    可实际上,她和于嘉礼“分手”不过短短一年,还不抵之前喜欢他时间的十分之一。


    “你来了啊。” 女人微醺后嗓音绵软,及腰的卷发搭着她精致的侧脸。


    她没有和之前一样见着自己就跑,于嘉礼心中有些欣喜。


    今天的他不仅是作为顶流艺人出席,更是作为商界新贵来参加晚宴,刚刚晚宴的最后拍卖捐款环节,除了主办方最大投资商明氏集团,就是南华影视捐的最多。


    不得不承认,于嘉礼是个智商很高的人,丁朗倒台后他迅速接手南华,短短半年就已经做到了行业前沿,甚至又更多横向发展的机会。


    他看到了她手上詹邱明的名片:“恭喜你,受到了詹前辈的青睐。”


    程可柠娇娆地将长发别到耳后,轻描淡写勾起红唇:“如果不是你,应该会更早一点。”


    于嘉礼脸色白了白。


    以前他不是不知道程可柠一直都在因为他的事情来回奔波,可那时候他总是下意识去回避她的付出,看见她苍白但仍然冲自己露出喜悦的脸总有说不出的烦躁。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在他们毕业的那一年,程可柠本来有可能直接获得詹邱明前辈的橄榄枝,如果如此,她现在的身价和影响力必然连自己都很难企及。


    程可柠不知道他在纠结什么,她看了眼手机的时间,眼底柔和了不少。


    很显然比起这个让她失去过理智的前男友,明炽快要到这儿的消息更让她心情愉悦。


    于嘉礼艰涩地滚动喉结:“柠柠过去是我对不起你。”


    骄傲如他,是第一次朝人低头。


    “那时候是我总是忽略你的感受,没有让你——”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程可柠的重点明显不在他这里。


    她想走,却被人一把抓住手腕。


    程可柠蹙眉:“松开。”


    于嘉礼摇头,眼底浮现祈求:“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


    “我知道你和明炽已经去提交过离婚申请了。”他说。


    程可柠愣了愣,刚想说什么楼下忽然传来一声汽车鸣笛。


    两人同时往下看,是一辆黑色的迈巴赫,车窗缓缓下降,露出明炽面无表情朝上看的脸。


    程可柠挣开于嘉礼的手,后退几步揉揉手腕,淡声道:“提交离婚申请就一定会离婚吗?”


    “可是你们本身就是因为利益结婚的不是吗?柠柠,以前的种种是非都是我的错,只要你愿意回来”


    “我不愿意。”程可柠朝他微笑,语气出奇地镇定,“于嘉礼,如果你在过去的十九年里有任何一天对我说这样一句话,我或许都会答应,可是这世界上还有错过这个词,实际上,就在刚刚的几分钟前我还在后悔,我竟然喜欢过你。”


    于嘉礼如遭雷击,僵在半空中的手都忘了放下。


    女人眼神平静地仿佛再看陌生人,她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曳地的大红礼裙翻飞出绝美的涟漪。


    高跟鞋清脆的声音越来越远,他呆滞地看着她窈窕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脑中却如走马观花般跳转到了那被他刻意忽视过的十九年。


    他不合时宜地想起那天程雨婕溃败时失控的指责。


    “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人吗?”


    “你为什么施舍我,不是为了保护你那可怜的自尊心吗?”


    “你这个于家的私生子,除了程可柠谁会多看你一眼?为了你和家里决裂,到头来还要被你那可怜的自尊心伤害得体无完肤,真是蠢货哈哈哈哈”


    “她偏要跟着你转艺考的时候被程威打得半个月都没下床她狼狈地在北京天桥底下和流浪汉睡一起就为了省点钱给你她在四处乞求为你接戏的时候”


    当年,如果不是意外找到晕倒在路边的程可柠,他也没有机会被于家发现还有一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他在家里不受待见,除了那个不知道为什么永远看上去都那么开心的小程可柠,他几乎没有朋友。


    可她像个高高在上的公主永远明媚灿烂,身边还有一个同她那么般配更加耀眼的王子,衬得他愈发像个小丑摇尾乞怜。


    他讨厌那样居高临下的施舍,讨厌到要将她每一次的笑容都打碎,可阳光终究是照进了他的凛冬,孜孜不倦地温暖了他,他被一步步带到光明里,同时愈发厌憎这种关系。


    他无止尽地伤害着她,又期待她进一步的妥协,好像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不断证明他真的以自己的名义拥有这份纯粹炙热的爱。


    于嘉礼狼狈地扶稳栏杆,呼出的空气都是扎心扎肺的痛,他手指颤抖,眼底红了一片


    他明明拥有过光,却也是他亲手将其驱赶


    程可柠穿着高跟鞋下楼缓慢,她提着裙子站到楼下时,男人已经斜靠着阶梯的墙面等了有一会儿了。


    “和他讲话就这么开心?”明炽漫不经心地开口。


    程可柠哼笑了声,走到他旁边昂起下巴:“你吃醋了?”


    明炽偏过头,似乎是想给自己留最后一丝颜面:“走了。”


    他避开不答,程可柠心情愈发好,她迈着轻快地步子往前走,可还没走两步就又被拽回来。


    明炽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你喝酒了。”


    是肯定句。


    程可柠竖起一根手指,弯着眼睛哼哼道:“就一点点。”


    “”


    明炽眉心跳了几跳,揽住她的肩膀,“先回家。”


    “不。”程可柠却不动了,她抬起头,恰好望见一轮皎洁明月,“我想走回去。”


    他早该知道这女人沾酒就疯。


    “真的!”程可柠晃了晃他的胳膊,指着那边一条通往外界的小路,“你不觉得今晚的夜空很美吗?”


    这座五星级酒店其实是度假村形制,建设地点在郊区,方圆十里都是度假村的范围,也因此人烟寥寥。


    原理都市中心的夜空能望见璀璨的银河,程可柠享受地仰着头,白皙的脸颊蔓延着诱人的红晕。


    明炽喉结微动,知道劝不住她:“只准走这一条路,出去就上车回家。”


    程可柠连连点头,提着裙子就往前跑:“你今天怎么没来参加晚宴?”


    酒精暂时没有上头,她还有点理智。


    明炽单手抄兜在她身后放慢步子跟着:“你不是不希望这种展露个人风采的宴会有任何私人背景吗?”


    他是晚宴最大的投资商,如果到场程可柠必然不再是独立创作人,而是明氏夫人。


    程可柠愣了愣,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个。


    她说:“明炽,你知道吗,我今天遇见了詹邱明老前辈,他给我他的名片啦!”


    程可柠转过身晃动手里捏了一晚上的名片,那双涟漪的眸子如浸了一汪水。


    明炽一颗心柔软下来:“嗯,我知道。”


    今晚是他投资的慈善晚会,能来的大咖也由他过目过。


    程可柠背着手歪头:“其实我应该更早一点有这样的机会的。”


    清醒时,程可柠尚且能够说服自己迟来的机会也一样珍贵,可大抵酒精作用,平日的防备和骄傲在此时卸下,她的情绪每分每秒都在面容上变化。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蠢,浪费那么多大好的岁月就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她耷拉下脑袋,红了眼睛。


    同样的话他不是第一次听见。


    可她总是用张牙舞爪的质问和一次次风轻云淡伪装。


    除了现在的脆弱。


    想必这才是她内心中最真实的感受,亦是执念。


    明炽心疼地抬手勾起她的下巴,他柔和地摩挲她的脸,再次给出同样的答案:“全心全意的爱一个人不是你的错,只是你要记得,在未来如果还要决定去爱一个人不要太毫无保留,柠柠这么爱哭,万一被欺负了怎么办?”


    程可柠吸了吸鼻子,被说的有点呆,半响才吐出一句:“那你去哪?”


    明炽却听懂了。


    他弯下腰,对视她闪烁的眼睛,像是开玩笑:“你回一下头,我就在那里。”


    程可柠迷茫地眨眨眼。


    明炽不指望和醉鬼讲明白这些,反正她清醒时也不会给出什么他想要的答案:“上车回家吧。”


    程可柠嘟着嘴很不愿意:“还没走完呢!”


    她拖着长长的裙摆走在蜿蜒的小路上,没头没脑说了句:“为什么一定要回头呢,你不是就在这里吗?”


    明炽心口微怔。


    程可柠忽地停下来:“我不想走了。”


    “”


    他们已经走到了小路中间,不论是折回去还是往前走都是一样的路程。


    明炽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还没说话,程可柠提着裙子一屁股坐到地上,委屈极了:“明炽,我脚疼。”


    边说着,她露出一双磨破了皮的后脚跟。


    明炽皱着眉头蹲下来:“怎么不早说?”


    程可柠脸颊通红,看着夜空泪眼汪汪:“很少看见这么漂亮的星空。”


    明炽垂眸给她揉脚腕,又把两只高跟鞋脱下来,他压下腰身:“勾住我的脖子。”


    喝醉的程可柠听话极了,双手乖乖地搂住他的脖子。


    “啊——”


    她惊呼一声,男人竟然单手穿过她的膝窝将她给抱了起来!


    悬空的感觉让程可柠感到不安,她死死地收紧胳膊将脑袋埋在他肩窝。


    明炽低头看她,胸腔传来低笑的震动,甚至轻松地颠了颠:“这么怕?”


    程可柠吓得搂得更紧:“你也太突然了。”


    他挑眉,状似无意道:“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程可柠不解:“嗯?哪句?”


    “自己想。”


    程可柠真靠着他的肩膀在想:“你也太突然了?”


    “不是。”


    “很少看见这么漂亮的星空?”


    “不是。”


    程可柠又猜了好几句都不对。


    她脑袋浑浑噩噩地酒精又上来了。


    好久没有听到声音,明炽垂眸,怀里的女人竟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头顶星空悬挂着璀璨的银河,星子闪烁,光辉夺目。


    广袤无垠的夜空下,皎洁的月色把男人颀长的身影拉的很长。


    他单手拎着女人的高跟鞋,另一边有力的臂膀托抱着她娇小的身躯将人搂护在怀中。


    女人纤细脖颈上的白色纱巾与曳地的红色长裙在夜风中交织浮动,像一幅盛大美丽又神秘的水墨画,与黑夜融聚。


    夜寂无声,明炽迈动长腿替她走完前方剩下的半条路。


    良久,他喉中滚出一声喑哑的低笑:“娇气公主。”


    作者有话说:


    红包~


    聪明的小伙伴们都猜对了嘿嘿,最后一幕的高清大图放大眼仔啦!@晋江江城以西


    感谢在2024-01-03 23:03:03~2024-01-07 03:24: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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