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只毛绒绒
“沧旻?”姜里里的手被他抓的生疼, 就喊了几声。
一直昏迷的人大概是听到了他的?呼唤,轻颤着睫毛睁开了眼。
沧旻的?视线迷蒙了片刻, 看到一张模糊的?脸,他唇张了张大概是说了句什么,但是姜里里已经没力气去分辨了。
她疲惫至极的?身体在看到他睁开眼睛是瞬间彻底没了力气,直接昏了过?去。
沧旻感觉到自己?抓住的?手?腕一沉,逐渐清明的?眼睛看到昏迷的?姜里里,脸色一变,急忙伸手?碰了她的?鼻息, 能感受到温热的?呼吸后,他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
这才注意到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 望向浴桶中放着灵药的?热水。
这药水多半是用来逼出他体内的?孤魂散的?。
但是这药只是暂时压住,没办法根治, 不过?好?在也将他从鬼门关上?拉回来了。
他缓了会, 虚弱的?身体有了几分力气, 从浴桶之中出来, 将昏在一旁的?姜里里抱上?了床。
宽大的?衣袖散开, 上?面是斑斑点点的?血迹。
沧旻望着那些血迹,弯下身,将她紧握的?掌心打开, 掌心之上?是一条深到见骨的?伤痕。
还有手?臂上?。
鲜红的?血将她雪白的?肌肤染红,看起来触目惊心。
沧旻呼吸闷滞在胸膛, 耳边尽是嗡鸣, 她用自己?的?血救他。
难怪热水之中那些灵药作用不大, 却把他从鬼门关拉回。
现在看来是她身上?的?血起了作用。
沧旻都不敢碰她身上?那些狰狞的?伤口, 眼眶却热的?厉害,之前他不明白她对自己?的?感觉。
只知道她一心想要离开自己?, 不愿意跟自己?交心。
可如今她不顾一切地?救自己?,沧旻已经不愿意去计较她对他是出于道义的?不忍,还是感情?的?呵护。
他只想往后都不能再让她陷入这样的?境地?。
昏睡的?人不安地?蜷缩成一团,纤细的?手?指像是触角握紧了他的?手?,连带着缠上?了他的?心。
此刻,沧旻似乎理解了喜欢的?涵义。
过?快的?心跳以及挪不开的?目光。
或许也可以说是眼前的?姜里里。
他心中微动俯身而下,在她唇上?落下一个亲吻,珍惜又轻柔的?。
这时门被重重地?推开,他抬头?看过?去,就看到乌瑟正逆着光站在门口,手?中还端着伤药。
沧旻随着也挺直后背,站在床边望向乌瑟。
“我以为你会死呢。”乌瑟开口便是阴阳怪气的?话。
沧旻倒是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他废话:“有话直说,本尊要疗伤。”
“呵。”乌瑟走?了进来,“你觉得若不是我们,你还有机会疗伤吗?”
沧旻没搭话,他知道乌瑟对他的?敌意很?深,他只是坐在床边:“所以你想跟我说什么?”
乌瑟看他毫无波澜的?神情?,心中怒火肆意:“你能不能离她远比一点?”
沧旻听到这话直接站了起来,就算是重伤,他身上?的?气势也不曾消减半分。
“你逾矩了乌瑟。”他言辞严肃,眼中都是冷冽的?光,“而且现在并不是你宣誓主权的?时候。”
他说完直接将乌瑟带来的?药拿到手?里:“出去!我给她上?药。”
“你凭什么命令我。”乌瑟反问道。
沧旻转头?看向他,伸手?一把扼住了他的?喉咙:“凭本尊就算是现在也能弄死你。”
他眼神阴鸷的?可怕。
乌瑟没有丝毫的?畏惧,看着沧旻,眼眶因为愤怒涨红:“沧旻你从未好?好?爱过?她!凭什么你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她选择!”
这一声将昏睡的?人给惊醒了。
姜里里醒来就看到这样的?场景,不解地?问道:“你们干嘛?”
沧旻将扣住乌瑟脖颈的?手?收回来,警告地?看着乌瑟,回道:“没什么。”
姜里里当然不信沧旻的?话,而是看向乌瑟问道:“你们怎么了?”
乌瑟在姜里里面前永远缺少勇气,只能低下头?来:“没什么?”
姜里里自然是听到了刚才他喊的?那句话,沉默地?望着两人。
乌瑟先撑不住,寻了借口就离开了,只留下沧旻和姜里里。
沧旻并不在意乌瑟,转头?看向姜里里,看到她眼中的?默然,将药瓶打开想给她擦手?上?的?伤。
但是姜里里缩回手?朝他说道:“是乌瑟救了你的?,你不该那么对他。”
这话让沧旻所有的?动作停住。
“你知道乌瑟喜欢你吗?”沧旻也没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她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下,才点了点头?:“能感觉到。”
他倒是没想到她能感觉到,眼睛盯着她。
“他太?明显了。”姜里里轻咳了声,“但是我觉得他喜欢的?应该不是我,而是一个跟我很?相似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沧旻清楚姜里里是完全不知道无花的?事?情?。
“感觉,他看我的?眼神不是看我,好?像要透过?我找谁的?影子。”姜里里也是无奈,乌瑟看她时目光炙热,但是她从不会自作多情?。
乌瑟不是喜欢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就是喜欢一个跟这张脸相似的?人。
沧旻心里微微诧异,这只小狐狸其实也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笨。
“你不会因为这个跟他起争执了吧?”姜里里问道。
沧旻没回答只是重新垂眸给她伤口上?药。
姜里里抿着唇,看他的?侧脸,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沧旻,看在他救了你的?份上?,你别为难他行吗?”
沧旻嗯了声,她还来不及松口气,沧旻将药粉撒在她的?伤处,掌心传来微微的?刺痛,她想收回手?,但是沧旻捏的?紧,她退无可退。
“有点疼,你轻点。”姜里里只能弱弱地?说着。
沧旻低头?轻轻地?吹了吹她的?伤处,暖流轻抚而过?,减轻了几分痛意,她也没再往后退。
他沉默地?给她每一处伤痕擦干净,上?药,动作轻缓带着小心翼翼,大概是怕再弄疼她。
姜里里也安然地?靠在床头?,望着他的?脸,想到之前在无尽仙门的?场景,还有些心有余悸。
而且她也没救出自己?的?娘亲,也不知道灵狐族现在怎么样了?
她心里担心,看着沧旻苍白的?脸色又不敢问。
或许是她的?目光过?于直白,沧旻这次抬头?看过?来了,他大概是把她的?伤口处理好?了,药瓶丢在一旁。
伸手?就将她困在方寸之地?,深邃的?眸子落在她的?眼中:“那我们两呢?”
“我们两怎么了?”她不解地?望着他。
沧旻问道:“那我们还是配偶吗?”
姜里里听到这话感觉后颈上?被他标记的?地?方都在发?烫,她转过?头?,露出后颈的?痕迹:“标记还在啊。”
这个答案他似乎不满意,姜里里转过?头?来,望着内敛的?神情?,给了他准确的?回答:“嗯,还是配偶,但是……”
“但是什么?”沧旻蹙着眉心。
“以后我们有事?情?不能这样了,我知道你很?聪明,你能猜到很?多事?,我十分愚笨。”
沧旻伸手?压着她的?唇,不想她这么说自己?,朝她诚恳地?道了歉:“抱歉,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这句话重重砸在姜里里心里。
沧旻这么高傲的?人……
她看着他,眼眶热的?厉害,鼻尖酸涩伸手?搂抱着他把脸埋进他的?脖颈处,温热的?泪碰上?他的?肌肤:“不是的?,我知道你怕我有危险。”
“沧旻,以后我们都不吵架了,我说了那么多伤害你的?话,你是不是很?难过?。其实你很?好?的?沧旻,你一点也不冷漠。”
“好?。”他伸手?碰上?她的?脸,擦去她的?眼泪,欲言又止地?望着她,一句话到唇边还是不敢问,只是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个个轻吻:“你以后别用血救我,本来就很?多伤了。”
“但是我不知道怎么救你,我怕你真的?死了。”
“对配偶来说灵修是最好?的?疗伤办法。”他把她搂到怀里,指腹碰上?她的?后颈,姜里里抿着唇,手?紧紧地?抓着身后的?枕头?,比他侵略的?气息逼的?冒出了热汗。
沧旻似乎没看出她的?紧张,只是不紧不慢地?说:“以后用灵修疗伤知道吗?”
姜里里嗯了声,手?死死地?揪着他的?衣服,小声地?问道:“那……那现在要来吗?”
五十二只毛绒绒
沧旻真?要被她这个?样子给逗笑了:“你若是想?, 还是能?勉强一下的。”
“我才不想。”姜里里伸手把他推开,自己挪到一旁, “反正不疗伤死的也不是我。”
“都?从鬼门关被你拉回来了。”沧旻躺在她的身侧,身上的孤魂散没了药和血的压制在开始发作。
孤魂散是魔界独有药,作用就是能让人静脉尽数融化,这个?过程是痛苦万分的。
现在这里除了姜里里的血没有任何可以疗伤的东西。
他需要尽力压制身上的毒性,强行恢复几层功力,在寻找解毒的办法。
姜里里见他不吭声,转头看过去, 沧旻把消瘦的脸埋进了被子里,乌黑的发遮住了他的眉目, 看起来?脆弱不已。
她心里担心他出事,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你不去继续泡药浴吗?你身上的孤魂散还没逼出来?多少。”
“那?灵药没用, 我自己躺着疗伤。”其实身体的疼意已经让他没办法起身了, 只能?屈身缩在她身边, 伸手把她揽到自己怀里。
“你也休息。”他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心口。
姜里里看到他身上的伤不敢乱动, 任由他把自己抱在怀里。
两人安静的依偎, 心跳都?彼此相同,她微微抬头看他:“沧旻。”
“嗯?”沧旻感觉到她的视线,垂下眼瞧她, “怎么?了?”
“以后我们不跟无尽仙门的人接触了好?吗?”她知?道周无裕是主角,定?然是存在主角光环, 沧旻若是一直同他们纠缠肯定?下场凄惨的。
她做不了什么?, 只能?尝试着去左右一些剧情的细节。
沧旻知?道姜里里这话?说的很天真?, 他本就不想?跟他们多做纠缠, 奈何他们不想?放过他。
姜里里或许也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说的不太恰当,又补充道:“我知?道这次是他们故意引你去的, 下次不要孤身一人,虽然我很菜,但也不是完全没作用是吧。”
沧旻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姜里里,你对自己认识挺清的。”
“我向来?有自知?之明。”她哼了声,“反正我的话?就这些,你要听我的话?知?道吗?”
“为?什么?我要听你的话??”沧旻故意装作不明白,深邃的眸子望着她,满含深意。
“反正人间都?是这样的。”她眼睛心绪地看向别处。
“人间什么?是这样的?”他就想?听她说,但是姜里里已经不配合了,伸手捂着他的眼睛,喊道,“你快疗伤。”
但是这并没有阻止沧旻继续说下去。
“你是想?说人间的夫妻……”他的话?还没说完,姜里里直接翻身想?离开他的怀抱。
沧旻紧忙把人给拉回来?:“不说了。”
说完唇边依旧是意味深长的笑,姜里里羞恼地用脑袋撞了下他的胸膛。
“不许笑,我只是打?个?比方。”姜里里不肯承认自己的想?法,沧旻倒也乖乖地闭上嘴,还应承地点了点头,“是。”
他自己说完便?没忍住笑了,捏了捏她的脸:“脸皮怎么?时厚时薄?”
“因为?你有时候有病有时候正常。”姜里里缩在被子里,背对着他,摆明了不会搭理他了。
沧旻倒是没有再去打?扰她,自己坐起来?,运气疗伤。
但是脑海总是能?想?到她在无尽山抵挡住的那?些箭矢,心里也清楚,她的能?力若是全部迸发出来?,绝对是毁灭性。
只是他至今也没看出来?她的力量为?什么?被压制住了。
身体涌上的痛意将他的思绪打?断,他急忙凝神压下涌到喉头的血。
姜里里没有注意他的异样,躺在一侧,她和沧旻的隔阂消除,本来?就疲倦的身体现在完全放松下来?,躺在床上不过片刻就睡着了。
她轻缓的呼吸让沧旻因为?忍疼而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他转头看向她,发现她熟睡了,便?撑着床柱缓缓地站起来?,往屏风之后去,寻了个?地方坐下,便?忍不住吐了一大?滩血,乌黑的血在地面看起来?触目惊心。
他压着急促的呼吸,看着地面的血,眉心紧蹙,这毒当真?是霸道。
看来?需要尽快去找解药。
*
姜里里这一觉睡得很踏实,等醒来?时还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
她坐起身来?,发现沧旻不在床上,吓得她紧忙起身,着急地喊了声:“沧旻!”
她喊着就想?出去找人,就看到小煤球飞了进来?。
“小狐狸你找尊主吗?”小煤球问?道。
“对,他没事吧?”姜里里担心地问?道。
小煤球摇头:“没事吧,你已经睡了两天了,他也出去两天了。”
“出去了?”姜里里脸色带着不悦,“他是不要命了吗?中毒了还敢出去这么?久?”
“尊主肯定?没问?题的。”小煤球都?沧旻有种盲目的自信。
姜里里却没那?么?淡定?,她知?道沧旻身上的伤很重,不说只是不想?她担心。
“你知?道他去干什么?了吗?”姜里里把披散下来?的头发用发带简单的束好?。
“应该是出去找东西了?乌瑟也被他安排出去了。”
找东西?难道是找解决孤魂散的办法?
她走?到门口心想?他会去哪里找,就看到晨雾之中缓步走?来?的人。
沧旻这段时间真?的消瘦了很多,沾满鲜血的白衣已经被他换成了墨色的衣衫,在晨雾之中清冷冷的。
“你醒了?”沧旻看到她站在门口,快步走?过去,“何时醒的?”
他的手还抓上她的手腕,想?给她诊脉,大?概是还不放心。
姜里里把手抽回来?:“你出去做什么??你现在身体什么?情况不知?道吗?”
她板着脸,训斥着他。
沧旻却觉得她这个?样子可爱的不行,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寻了些用来?压制毒性的灵草。”
“那?你也别一个?人出去啊,上次刚跟你说完的,不要单独行动。”她不高兴地看他。
沧旻有点哭笑不得:“行,那?下次便?裹着被子将你一起带走?。”
他说着单手将她直接抱起来?带回了屋内,小煤球立刻跑了还给两人带上了门。
“我真?的睡了两天?”她被沧旻放到床边,有点不敢相信。
“嗯,你太累了。”沧旻给她诊过脉,除了失血过多体虚看不出其他的问?题。
姜里里也能?感觉到身体的疲惫,大?概是睡了两天身体都?有点缓不过来?。
“可能?是有点紧张。”她抿着唇看他,看他苍白的脸色,有些担心,“你的毒真?的没事吗?”
“暂时无事。”他也没有欺瞒她,“需要找到解药。”
“是要问?天昊拿吗?”她还记得之前在漠城魔界的君主天昊。
沧旻听她这么?问?,心里不免有点担心:“你不会当真?以为?天昊是你兄长?”
姜里里摇头:“我是有点半信半疑,他知?道我的名字,而且他看起来?对我没有丝毫的恶意。”
“但是天昊从未有过妹妹。”沧旻倒是知?道这些的。
“谁说的?天昊有一个?妹妹,只是不是亲妹妹。”姜里里知?道书中天昊确实一直在找自己的妹妹。
天昊年幼之时受父亲故人庇佑,后来?故人也糟了变故,他就带着故人之女逃亡。
两人相依为?命,自称兄妹,长大?后妹妹知?道家里变故跟天昊逃不开干系,两人反目成仇,而后那?个?妹妹便?没了踪迹,直到天昊大?婚才得到她已经死了的消息。
沧旻听到姜里里的话?,觉得不对:“谁同你说的?”
她咳了声:“我从一些话?本中看到了的。”
她总不能?说自己看的书中便?是这样的吧。
“话?本编造的可能?性比较大?,不要靠近天昊,他绝不是善人。”沧旻说完,见她点点头没重视的样子,伸手按着她的脑袋,让她看自己的,“解毒之事我们一起想?办法,不要太过担心,暂时死不了。”
“嗯嗯,我们一起想?办法。”她也知?道不能?太过莽撞,两人刚经过无尽仙门一场大?难,实在不能?再折腾了。
“你洗漱一番,饭菜等会清灵会送来?,我去疗伤。”
“清灵是谁?”姜里里有点不解。
沧旻: “小煤球。”
“啊?它叫清灵啊。”她有点惊讶又不免觉得好?笑,“我都?忘了问?她的名字,一直喊她小煤球来?着。”
“你取名字向来?随意。”
姜里里想?到之前自己喊他大?龙,嗤嗤地笑了,伸出手朝他说:“你的药给我,我给你熬药去,你先休息。”
沧旻没有犹豫,将取来?的药给她:“这药只有这些,若是煮坏了可没了。”
“啊?”姜里里一时间都?不敢了,沧旻看她收回去的手,笑了起来?,“不用熬药,这是泡在水里的。”
“那?我给你烧热水去!”她迫切地想?给他做点什么?。
沧旻也没拦她,任由她离开了,等门关上,他坐在床边捂着心口,擦去唇边溢出的血迹。
运气平息有些紊乱的气血,等平复下来?,便?有人敲响了房门。
“你要的药我给你找来?了。”乌瑟在外面喊了声。
沧旻走?过去打?开门,乌瑟就将竹篓之中的灵草丢给他:“这些都?是你要的。”
沧旻接过就想?离开,乌瑟诶了声:“你还没跟我说这些是用来?要对无花干什么?的。”
“去除她身上的伤疤。”
“她身上有很多伤疤吗?”乌瑟都?不知?道,“她身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
“你知?道这么?多,不知?道她身上的伤疤的来?由?”沧旻讽刺地笑了。
乌瑟脸色难看起来?:“她消失前的一段时间,她解除了我跟她的主仆契约,我寻不到她,自然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主仆契约?
沧旻想?到了他心口的图腾还有乌瑟身上的图腾,试探地问?道:“既然解除了,那?你身上的图腾是怎么?回事?”
“后来?我寻到她踪迹时,只余下一缕孤魂,我强行恢复了我和她的主仆契约,守在了幽阴之地的深林之中。”
沧旻想?到自己心口的图腾,那?他的图腾又是怎么?而来?的?
五十三只毛绒绒
“你身上难道没有图腾吗?”乌瑟朝他问?道?。
沧旻不?动声色:“你觉得本尊会有图腾?”
“自然, 沧旻如?今的你再人模狗样,当初也是无花的小奴隶。”乌瑟
铱驊
现在也是完全不?装了, 他知道?沧旻被封印的这几千年,该忘记的和不该忘记的都忘了。
沧旻呵了声:“本尊身上确实有图腾,但?是跟你身上的不?同。”
“不?可?能!”乌瑟不?愿意相信。
沧旻手微抬,半空就出?现中间如?烈烈火焰的图腾:“这是我的图腾。”
乌瑟沉默地看着没说?话,只是看着半空浮动的图腾标志,眉心紧锁,这个图腾他从未见过。
沧旻从他的神情之中隐约猜到这图腾的意思大概不?平常:“这不?是奴仆图腾吧。”
乌瑟望着他:“不?是, 但?是我也不?知道?这个什么图腾。”
“这不?是灵狐族的图腾?”沧旻问?道?。
“无花本就不?是灵狐族的,怎么会是灵狐族的图腾。”乌瑟的话让沧旻意识到一个问?题, 无花不?是灵狐族的,那么姜里里难道?真的是无花的转世?
乌瑟见他不?说?话, 又说?道?:“我不?知道?无花真实身份是什么, 但?我知道?她好像跟天昊是兄妹。”
沧旻心神一震。
原来姜里里说?的是真的, 天昊当真有个妹妹, 可?他为?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诶, 你们又在干嘛!”姜里里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沧旻看过去?,就看到姜里里正努力地提着热水过来。
将竹篓丢到地上快步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水桶:“你的手还伤着。”
姜里里摊开掌心:“已经好的差不?多, 只是你跟乌瑟又干嘛?”
“没做什么。”沧旻淡淡地应着。
“乌瑟你们又起争执了?”姜里里走到乌瑟身边。
乌瑟阴阳怪气?:“我可?不?敢,反正你就护着他。”
他说?完转身就走了, 姜里里啧了声:“这脾气?也是越来越大了。”
“嗯, 年纪小难免不?够沉稳。”沧旻悠悠地补道?。
“确实, 你年纪大沉稳一些。”
沧旻:“……”
姜里里将地上背篓拎到屋内, 沧旻跟着进去?露出?桌面的琉璃镜时往那边看了眼,心想瞧着年纪大吗?
“这些药又是做什么的?”姜里里问?道?。
“用来去?除伤痕的。”沧旻把热水倒进去?, 房间之内便热气?弥漫,他来回了几趟热水才?满了。
姜里里将洗干净的灵草丢到热水之中:“你要泡多久啊?”
她说?着抬头看他,见他已经脱了外衣,宽肩窄腰在朦胧的雾气?之中更是诱人。
沧旻似乎没注意她的目光,将里衣直接脱下,丢到了她的脑袋上。
他身上浓欲的气?息将她覆盖,视线被蒙住,她知道?自己偷看被抓包了。
脸瞬间就红了,扯下他的衣服,嘟囔着:“又不?是没看过啊。”
沧旻倒也不?是小气?之人:“那需要我脱光?”
“不?用了!我没兴趣了。”她说?着又低下头来给他放灵草进去?,余光偷偷瞥他。
看到他穿着裤子进去?了,啧了声,感觉这人还真的见外了。
谁知下一刻水中便出?现一条尾巴将她直接一起缠入了水中。
龙尾圈上她的腰间,顺着她的背脊往上,酥麻的感觉让她都有些撑不?住。
“别,别……”她喘息着拒绝,沧旻却是沉沉地笑了,“想给我疗伤?”
两人挤在浴桶里,水位漫到了她胸口?,姜里里倒也不?是很扭捏害羞,伸手搭上他的肩膀,点?了点?头。
沧旻看她被热气?蒸红的脸,娇艳欲滴,好像含苞待放的花等着他将她身上的花瓣剥去?。
湿漉漉的衣服被他丢到地上,沧旻摩挲着她后腰,眼底是翻涌的欲望。
“你怕不?怕等那天我死了,你连清白都没了?”沧旻的话让她有些错愕。
“你当初怎么不?问?这句话?都睡多少次了!”姜里里揪着他的头发哼了声。
“之前我觉得我定?然能保护你,现在我有点?不?确定?了。”世间变数太多,他沧旻就算是自视甚高也不?能面面俱到。
“没事,你死不?了的。”她不?想听这样的话,“就算是死了,你也说?过,我要给你守节的。”
他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手捏着她的下巴,低头便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姜里里你好像真的有点?傻。”
姜里里在他怀里瑟缩着,嘟囔道?:“亲多了你也会变傻的。”
但?是这话并没有阻止他抵开她的唇齿,尽情地掠夺。
争吵,冷战以及生死过后,两人似乎更懂得怎么取悦对?方。
姜里里汗津津的脸蹭到他的脖颈,呜咽了几声,水波动荡,日光落在她泛红的脖颈之上。
沧旻轻吮在她的后颈:“姜里里,在人间我们这样是一定?要成婚的。”
姜里里此时已经被浪潮冲的脑袋空白一片,眼眸轻合地贴在他的怀里,喘息着,耳边是如?雷的心跳声,没有听清楚这句话。
只是含糊地嗯了声,脸贴在他颈窝处就闭上了眼睛。
*
白日当成春宵过,姜里里感觉疲倦的身体更是没了力气?。
醒来后,发现自己在浴桶里,但?是没有沧旻抱着自己。
她看向四周燃起的蜡烛,有点?意外现在居然晚上了,不?解地看向四周。
只见沧旻推门进来了,手里还提着食盒,他把食盒放在桌上,走到浴桶旁:“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感觉。”姜里里看向水中漂浮的花瓣还有灵草,有点?困惑。
“那就好。”沧旻伸手擦干净她额头的汗,“等会可?能会疼一点?。”
“这是要干嘛?”姜里里问?道?。
沧旻将有些冷下的水加热了几分:“我在漠城得到了修颜花。”
“修颜花?”姜里里想到书中修颜花是被天昊得到了,因为?天昊的妻子修为?损耗,导致容貌巨变,修颜花具有修改容貌的作用,天昊费尽心思抢了过来。
怎么会是沧旻得到了修颜花呢?
她突然想到之前乌瑟跟她说?沧旻去?漠城城主山庄内跟天昊大战一场。
所?以他身上的毒是因为?修颜花中的。
还是因为?自己……
她看向他眼眶瞬间就热了,沧旻还在将体内浊气?排去?灵草丢进浴桶之内,还未抬头姜里里就伸手紧紧地抱着他。
“沧旻你是不?是因为?得到修颜花才?中毒的?”她仰着头看他,眼中流转着水光,好像他说?一句是,她的眼泪就会掉下来。
他指腹碰上她的眉梢:“我答应过你,要帮你消掉身上的伤痕。”
“你才?傻吧!”她气?的眼睛通红,“这是伤痕消不?消去?有那么重要吗?我脸上又没有!”
他无奈地笑:“好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你就喜欢好看的!”她气?的咬他的手。
沧旻指腹抬起她的脸:“你当初没化成人形时也不?好,我何时嫌弃过你。”
“反正你就是这样的。”她心里难受的厉害,也开始不?讲道?理了。
沧旻也知道?她心里难受,她本来就心软:“木已成舟没必要难过了,这些灵草已经将你浊气?排出?,在等半个时辰就能用修颜花了。”
姜里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紧紧的抱着他。
“若真觉得亏欠,等会吃多点?,你最近真的瘦了很多。”就算是在幽阴之地,她也不?曾这般瘦弱过。
方才?两人欢好之时,摸到她后背伶仃的蝴蝶骨似乎在告诉他,这段时间他真的不?曾让她安稳过什么。
“好!”她重重地点?头将心里的情绪隐藏。
沧旻轻拍了她的头:“我给你拿过来,修颜花需要半个月不?能外出?,这段时间便吃好喝好。”
“不?能外出??那你身上的毒怎么办?”她有点?忧心,“你身体内的孤魂散能撑多久?”
“没大碍。”沧旻心里有计划,他知道?自己肯定?能撑过这段时间的。
但?是姜里里直接从水里出?来:“等你孤魂散的解了再说?吧。”
没想到她刚想出?去?,沧旻伸手把她再次捞到了水中:“刚还乖乖的,现在就叛逆了,再泡半个时辰。”
他说?着就用术法把她定?在水里了,姜里里气?的瞪他:“沧旻!”
“好好泡药浴。”沧旻点?了点?她的额头,转身将食盒拿过来,里面放的是一碗粥,还有几碟小菜。
姜里里这段时间都没好好吃饭,就弄了些清淡的瘦肉粥。
他舀了一勺粥喂到她的嘴边:“刚答应好好吃饭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姜里里心里不?悦还是乖乖张嘴吃了下去?。
但?是几口?下肚或许是许久没吃东西,有点?反胃。
她抿着唇,摇了摇头:“我有点?想吐。”
沧旻瞧她脸色确实有点?难看,以为?这粥有问?题,急忙丢在一旁,解了她定?身下一刻就看到本来想吐的人像只小兔子,咻的一下就没了踪影。
“姜里里!”沧旻扶额,这笨狐狸都开始跟自己玩心眼了。
“我不?要!我要先帮你解毒!”姜里里跟只小蚕蛹一样缩在被子里反抗道?。
沧旻走到床边,双手搭在胸前:“那起来先把粥喝了。”
“不?要,都是你的计谋。”她瞥他,眼中都是不?信任。
沧旻一时间还真拿她没办法,勾着唇看她:“姜里里,你脸皮也就这个时候厚一点?。”
他说?着将那些小菜还有剩余的粥摆在床边的矮凳上:“吃完了再聊。”
姜里里还是摇头:“其实我真的有点?反胃,不?是很想吃。”
“方才?在水里着凉了?”
姜里里红着脸摇头:“我缓缓再吃,肯定?是被你气?的。”
沧旻失笑弯腰把她从被子里捞出?来,掌心压在她的腹部:“大概好久没吃东西,等会再吃点?。”
“好,那你答应我先给你解毒再给我用修颜花吗?”
“不?答应。”他的话让姜里里急忙想跑路,沧旻倒是没有客气?把她按在怀里,将修颜花拿出?来,“天昊已经知道?修颜花是我拿走了,你现在不?用恐怕会多生事端。”
“可?是你的孤魂散怎么办?”她揪着他的衣领,眼中都是焦急,“我知道?孤魂散,你不?可?能一点?事情也没有。”
“你把修颜花藏进我的身体内,这样就不?会被人拿走了。”
沧旻看她坚持的样子,沉默了许久,姜里里眼巴巴地望着他:“修颜花在我身体内虽然效果没有直接用好,但?是也能将伤痕减淡的。”
“你知道??”沧旻倒是有点?意外。
“我从书中看来的。”姜里里心虚了,“先这样行吗?容貌不?过是外面,先把孤魂散解了才?是重要的。”
沧旻还是被她说?动了,将修颜花直接藏进了她的掌心。
上面被割伤的痕迹已经淡了很多,但?瞧起来依旧有点?触目惊心。
他指腹碰上她的掌心,顺着掌纹轻轻地划过,最后全部握在掌心。
他能真切地感受到她对?自己的感情,近乎是直白的关心和担忧。
她是在愧疚吗?还是处于喜欢?一时间他也感觉不?到。
沧旻对?感情本就是很迟钝,现在更是分不?清她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感情。
姜里里不?知道?他所?想,看他妥协了,心里便高兴地端起粥打算喝干净,但?是喝完没一会她就不?行了,急忙起身在屋外全吐了出?来的。
沧旻跟出?来看她这样,心想自己煮的粥难道?有问?题。
但?是自己之前也尝了几口?没有任何的问?题。
清灵大概是听到了声响跑过来,手里还端着装着粥的小碗,看到姜里里这样急忙问?:“小煤球你怎么了?”
“沧旻你煮的粥是不?是放了什么?”她吐得难受不?已。
“没有啊,尊主的粥我已经喝了三大碗了。”
姜里里:“……”
“大概是着凉了,清灵去?寻汤婆子过来。”他把吐得脸色煞白的人带回了屋内,“不?吃了,等会我给你煮点?别的。”
“鸡蛋面。”
“你是故意等着这一茬是吧?”沧旻真的拿她没办法,“你躺会我去?给你做。”
姜里里点?头,吐完虽然没什么胃口?,但?是不?吃沧旻肯定?担心坏了。
沧旻去?到厨房,小煤球跟乌瑟蹲在小火炉前喝粥正喝的欢。
小煤球嘴里还嘟嘟囔囔地说?着:“这么好喝的粥,小狐狸为?什么喝吐了。”
“难喝呗。”乌瑟哼了声,但?是嘴也没停,喝了几口?。
小煤球看不?下去?了:“那你还喝!”
“我是给小狐狸看看有没有毒。”他光明?正大地说?。
小煤球:“……你看我信吗?”
乌瑟也没觉得不?好意思,继续喝着:“这段时间她吃的太少了,身体承受不?了,难受难免的。”
“不?对?,按照我师姐地说?法,突然的呕吐不?是吃坏东西就是坏小宝宝了!”
在身后的沧旻陷入了沉默,难道?小毛球可?能是怀孕了?
五十四只毛绒绒
小煤球说完, 抬头就看到沧旻若有所思?的神情,感觉要完蛋.
刚才自己的话不会被尊主听到了吧?
“尊, 尊主。”她朝沧旻喊了声,一旁的乌瑟朝朝沧旻说,“你不会听了这团黑的胡话,觉得小狐狸怀孕了吧?”
“也不是不可能。”沧旻嘴上说着,但是心?里?却觉得不太可能。
她这两天昏睡他都?给她诊脉了,若是怀孕了他定然能看出来,只是他心?里?还不确定。
乌瑟在一旁喊着:“反正不可能!”
他喊完就直接走了摆明?了不想接受现实。
小煤球看着乌瑟离开的方向, 小心?翼翼地?望着沧旻:“尊主,我只是胡说的, 你别乱想啊。”
沧旻摆了摆手,想让她走, 小煤球立刻就如释重?放想要离开。
但是还没?飞出去, 沧旻又?叫住了她:“回?来。”
“尊主怎么了?”小煤球胆颤心?惊地?朝他问?道。
“你上次跟我说你的师姐叫无花。”沧旻问?道。
“对的, 只是她已经死了。”小煤球想到自己?最喜欢的师姐心?里?还是有点?难过, “我师姐可是最好的人。”
“她为什么死了?”沧旻装作好奇地?问?道。
小煤球叹了口气?:“我也不是很清楚, 很多人说师姐是以身殉道了,但是我问?我的师尊,她说无花师姐的命注定如此, 没?有人能阻拦。”
“以身殉道?”她能殉什么道。
沧旻想到姜里?里?身上万泽之力:“你师姐身上有没?有万泽之力?”
“什么是万泽之力?我只知道师姐养那些花花草草很厉害。”
看来无花身上也是万泽之力,万泽之力能殉的只有生灵道。
万泽之力本就是来源于世间万事万物, 姜里?里?身上的万泽之力强大到从未有过, 那只能是无花以自己?的身躯殉生灵道, 世间生灵反馈, 她身上的万泽之力才突破到这个境界。
姜里?里?身上的万泽之力用不出来,很有可能是因为无花殉道损了神魂, 导致她没?办法驱使这股庞大的力量。
可是转世为人怎么能承下这么强大的力量?
难道不是转世,是有人利用无花的神魂重?塑身体??
沧旻一时间想不出来能利用神魂重?塑身体?的人是谁。
小煤球看沧旻不说话,就问?:“尊主你为什么突然问?我师姐啊?”
“因为乌瑟之前提过无花。”
“什么?他怎么知道我师姐的!”小煤球十分地?惊诧。
“你可以问?问?他。”沧旻没?有耐心?跟她解释这个问?题。
小煤球嗯了声,望着沧旻小声问?道:“尊主,你能帮我找到我的师姐转世吗?大黑鸟说人死了都?会转世的。”
“或许你师姐没?有转世。”沧旻这话让小煤球深思?了。
“不是转世,难道是灰飞烟灭了吗?”小煤球一直都?不太相信自己?师姐真的不存在了。
“-乌瑟知道的可比本尊多。”
小煤球听到这话道了谢,就飘走了,多半是去找乌瑟了。
乌瑟若是经常在姜里?里?面前转就有点?碍眼了。
沧旻在厨房专心?地?把面给做了好了,端回?去时,姜里?里?正坐在床上,她给自己?换了身衣服长发披散下来,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正在写着东西。
大概是看到他进来就把手中的东西都?塞到枕头下了,意思?很明?显不想他看到。
那倒是有点?好奇了。
沧旻端着面走关过去:“在写什么?”
“秘密。”她故作神秘,起身坐到桌前,望着沧旻放到自己?面前的面,看起来还不错。
“我没?做过面食,不好吃就吃鸡蛋。”沧旻对自己?的厨艺也不是很自信。
姜里?里?曾经也是见识过他煮鸡汤的样子,心?里?也有点?底,先瞅了瞅有没?有不该存在的东西,这才下筷子吃了起来。
吃了一口感觉还行,不是很美?味,但是能果腹:“有进步哦。”
沧旻坐在一侧给她倒了杯热茶:“狐狸应该是肉食动物,你怎么总爱吃人间的东西?”
“因为我现在是人啊。”姜里?里?吸溜着面条,“我肯定要吃人吃的食物。”
沧旻啧了声:“道理不少,慢慢吃。”
“你去做什么?”姜里?里?不解地?问?道。
“疗伤。”他说着就进了之前她泡的热水之中。
姜里?里?也没?打?扰他,自己?努力地?把一碗素面吃了,等她吃完轻手轻脚地?走到屏风后,看到沧旻被灵力所包裹自己?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心?里?却清楚他的伤真的很严重?,要不然沧旻不会疗伤的这么频繁的。
孤魂散的作用刚才她已经回?忆起来了,若是发作的快就会让人痛不欲生地?死去。
若是发作的慢,会先把人的五感减弱,最后会全身腐烂而死。
她要想办法给他找到解去孤魂散的办法。
除了去找天昊,还能有什么办法?
她站在门口望向外面的天,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夜空之中挂着一轮明?月还有稀疏的星辰。
她是第一次认真地?观察四周的环境,发现这个地?方很荒凉,五六间小竹屋错落有致地?围着荷花池。
最大的竹屋应该就是自己?住的这间,除了房间还有好几个房门,都?落着锁。
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姜里?里?也没?事,就往旁边紧闭的房门靠近,伸手碰了下挂在的锁上。
看到锁面之上有一个纹路,她接着月光看了下,发现居然是个可爱的笑脸,简笔画的。
这让姜里?里?有点?大为震惊。
她试图把锁打?开,本以为会有点?难,她刚摆弄了几下,这锁就咣当一声掉地?上了。
这一声在寂静之中有点?明?显,沧旻担心?地?声音从屋内传来:“小毛球你在干嘛?”
“没?事!我就碰到一个东西,你继续疗伤。”姜里?里?朝他说完,就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发现这个房间居然挂满了女子的衣服,还有巨大的琉璃镜靠墙而放。
姜里?里?有点?看傻了眼,这是哪家大小姐的穿衣间啊。
这个地?方大概也被结界护着,没?有落灰,姜里?里?看了几件衣服样式还挺好看的。
从门口往里?面走去,她脚步听了下来,里?面居然还有男人的衣服。
所以这里?曾经是一对夫妻住的地?方吗?
“你在看什么?”沧旻的声音传来,姜里?里?转头看过去,发现左侧墙居然有个可以打?开的暗门,沧旻从房间径直走进来。
“你知道这里?有暗门?”
“嗯,这处都?有暗门。”沧旻早已经将这里?摸透了,将能用的都?找了出来。
他说着走到地?面的墙,伸手就推开了另一扇暗门:“旁边是书房。”
姜里?里?急忙走进去,看到了一排排书,整齐地?放着,本以为会是一些文学?史话,但是放眼望去都?是一些话本还有图本甚至她还从中看到几本春宫。
她有些叹为观止:“住这里?人肯定很幸福。”
“为什么?”沧旻倒是看不出什么,不过是一些衣服和书而已。
姜里?里?走到窗边,推开窗,窗外就是一池秋水,还有一棵桂花树在旁边,夜风袭来桂花香味阵阵。
“感觉到这里?的安逸和舒适啊,我也很喜欢这里?。”姜里?里?看向靠在一旁的沧旻,烛光落在他的侧脸上,恰到好处地?消融了他身上和眉目的凌厉和淡薄。
“沧旻。”她靠近他,“等你身上的毒解了,我们来这里?隐居吗?”
“好。”他没?有任何的犹豫。
姜里?里?伸出手勾着他的小拇指:“说好的,可是要说话算数的。”
“我何时说话不算数?倒是你,总是偷奸耍滑。”沧旻轻笑,手拍在她的头上,“看完了就回?去了。”
“我挑几本书看看。”她说着就从他的臂弯了出来,跑到书架前翻找着。
但是选择太多了,反而一直往里?面走,里?面没?有前面那么满,有些空,还放着一些信。
姜里?里?心?里?很好奇这里?的主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便顺手带走了几封。
等重?新回?到房间,沧旻继续疗伤,姜里?里?坐在床上将自己?拿来的信拆开。
字迹有些熟悉,苍劲有力。
【离开两日,想念万分,你每日都?要好好吃药,过几日我便回?来了,勿念。】
很简单的一封信,落款都?没?有。
姜里?里?把剩下的两封信也拆了。
【离开三日,你昨日定然没?有好好吃药,等我回?去一定把你收拾一顿,等着。】
这封信底下还有另一个人的字迹——【哼!】
满是对写信人的不满。
第三张隔得时间有些长。
【入冬了,等我回?来。】
姜里?里?一时间还很好奇对方到底有没?有按时回?来。
起身重?新往书房去,走到之前的书架之前,弯腰将剩余的几封信拆开。
发现剩余的几封信是之前的内容,没?有入冬之后的信了。
姜里?里?捏着几张薄薄的信纸,心?里?都?跟着沉到了底。
入冬后,原本在这里?生活的夫妻也不知道有没?有再见面。
她坐在地?面看着那些信,没?有关紧的窗户呼啸着冷风。
这里?也要一夜入冬了。
“怎么又?在这里?,之前拿的书看完了?”似乎有人影靠近,衣摆轻动要碰上的脚尖。
但是她抬头,只看到四周晃动的火光,狂风把窗彻底吹开,屋内的烛火熄灭,只余下看不见五指的黑暗。
耳边风声猎猎,还混着男女不真实的声音。
“天气?冷,把窗关起来。”
“窗外的荷花开了,明?年?还会开吗?”
“还没?回?来啊,我好像等不了了。”
但是她的眼睛却看不到任何人影。
姜里?里?手紧紧地?抓着那些信,想起来但是全身都?没?了力气?,脑袋疼的厉害。
有脚步声匆匆而近,下一刻听到窗户被关上,漆黑再次给烛光照亮,沧旻便蹲在了她的面前,无奈地?看她:“窗户不关紧点?,冷吗?”
“沧旻,这里?曾经的主人好像入冬后就分别了。”姜里?里?没?头没?尾地?说了句。
沧旻瞧她多愁善感的样子伸手把她抱起来:“你怎么知道?”
“信上写的。”姜里?里?紧紧地?搂住他的肩膀,“他们分别时一直通信,然后断了好久,直到有一封信说入冬就回?来了,但下面已经没?有回?信。”
“或许入冬那天团聚了。”沧旻把她放到床上,弄来热水给她擦了擦手,“团聚了就不用写信了。”
姜里?里?听他这么一说觉得很有道理,心?里?便好受一些:“希望他们现在依旧幸福地?在一起。”
沧旻瞧她这操心?的样子用被子把她裹住:“别乱跑了。”
“好!你还要疗伤吗?”姜里?里?担心?地?看着他。
“好了,你快睡。”他说着便躺在她的身侧,想着之前从小煤球嘴里?得到了消息,思?索着有谁有借神魂重?造身体?的能力。
姜里?里?最近睡得太多了,此时也睡不着,裹在被子里?翻来覆去,最后被掌心?按着脑袋不给乱动这才安静了。
姜里?里?百般无聊地?躺在那里?,最后艰难地?露出两只手,翻开了话本,余光无聊地?瞄沧旻在干嘛。
见他直挺挺地?躺在一侧,眉心?紧锁,看得出他没?睡着,只是在思?考问?题。
今夜骤寒,姜里?里?也不知道他怕不怕冷,还是试探地?将被子掀开一些,直接把他裹进来了。
沧旻正在思?索,感觉身体?涌上暖意还有馨香,睁开眼就看到姜里?里?脸红了。
她抿着唇还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天气?冷了盖被子暖和。”
她说完自己?先难为情了,转过身背对着他,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是真的愈发的胆大了。
紧张地?抓着自己?的书,打?算看点?东西让自己?不要太尴尬。
紧接着后背就被他的胸膛紧贴,他的掌心?碰上她的腹部,不知道在摩挲着什么。
她跟着都?莫名地?紧张起来。
“小毛球,这里?面真的没?有孩子吗?”他在她耳边问?。
姜里?里?感觉耳根都?麻了,急忙点?头:“嗯嗯。”
他的手从她的腹部搭在她的手腕上,沧旻确实没?有看出任何喜脉的迹象。
也不知道是自己?医术不行,还是她身体?特殊。
姜里?里?看他收回?手,哼了声:“真的没?有,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沧旻失笑,眉梢都?带着暖意,伸手把她揽到怀里?:“我又?不是人。”
姜里?里?:“……”
她气?的踹了他几脚,他只是将抱着她的手收紧,沉沉地?笑了声。
姜里?里?从未见他这般开心?过,一时也不太好意思?欺负他了。
两人闹腾完,姜里?里?趴在他怀里?,手中的书没?翻几页,心?里?的话犹豫半晌,才小声小气?地?问?:“沧旻,我想问?你一个事情,你别生气?好吗?”
“你想问?灵狐族是吗?”
“嗯,他们还活着吗?”姜里?里?之前一直不敢问?,怕他生气?,现在见他心?情好了很多才敢问?。
“我以为你早该问?了。”沧旻望着她,深邃的眸子似乎能看透她的心?思?,“怕我生气??”
她点?了点?头:“她怕你难过,你身体?已经很虚弱了,不能再生气?了。”
“虚弱?”他手扣住她的后腰,眼中带着戏谑,“之前是谁咬人说不行了。”
姜里?里?一把捂着他的唇:“说正经事。”
沧旻扣住她的手拉倒伸手,低头就贴在她的唇上,又?微微退开一些距离:“让我满意,我就告诉你。”
“沧旻!你!”她觉得沧旻学?坏了。
沧旻却老神在在地?躺在那里?,一副等着她的架势,姜里?里?撇了撇嘴:“今天已经双修过了。”
“那说些让本尊高兴的话。”他也是油盐不进。
姜里?里?看他不罢休的样子,钻到他怀里?,睁着清澈的眼睛看他,显得无辜又?可怜。
“一句就行。”他心?里?有点?期待,望着她,坚持着。
但是姜里?里?只是望着他,一副不知道说什么的模样。
他心?里?的期待慢慢地?消去,掌心?摸了摸她的后颈,妥协了:“他们都?没?事。”
“真的?”之前在无尽仙门她看到了火焰将许多灵狐者?淹没?,心?里?便感觉可能另有隐情。
“当初他们被无尽仙门的人拦住,我用火焰遮掩利用阵法将他们带出来了。”他说着,怀里?的人突然伸手紧紧地?抱着他,脸埋在他的颈窝处。
“沧旻,我就知道你不会伤害他们的,我就知道。”沧旻看着冰冷的心?,捂一下就热了。
沧旻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觉得自己?不会伤害灵狐者?,其实排除她,灵狐族跟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
死了还是活下来都?不会影响他。
“明?天就带你去看他们。”他扯了被子把她盖在被子下,垂眸看她泛红的鼻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什么事情都?能哭一遭。”
姜里?里?指尖碰上他的右眼下:“眼窝浅很容易哭的,你的眼窝也浅,你好像就不哭。”
“我倒是喜欢看你哭。”他咬着她的手,她在自己?怀里?磨蹭半天,早就燃起他心?里?的火。
大掌揽着她轻而易举地?换了个姿势,扣住她的手压在头顶,俯身就深深地?吻住她的唇。
五十五只毛绒绒
沧旻似乎要将?她吃了干净, 连身上的单薄的里衣都被他撕碎成两片。
姜里里感觉沧旻这不是中?孤魂散了,这?是中?春.药了吧。
或许是她的心不在蔫, 让沧旻停了下动作?。
他伏在她颈窝处,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锁骨上,激的她瑟缩了下。
“想什么。”他问?道,温热的呼吸洒在肌肤之上好比唇的触碰。
“我在想,你中?的好像是孤魂散。”她小声地应着。
沧旻抬起头看她,一时?没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可劲的折腾我做什么?”她揪着枕头,脸红了一片。
沧旻轻碰上她的唇角:“你说呢?”
“你好像不高兴?”姜里里能察觉到他的情绪, 唇角没动过,多半是闷着气, “不高兴什么?”
“一句讨我开心的话都说不出来吗?”他深深地望着她的眼睛,“一句而已。”
姜里里倒是没想到, 他这?般雷厉风行的人会在意这?个。
“你在意这?个啊?”她心里有点懊恼了, “我以?为开玩笑呢, 未曾想你真想听。”
沧旻没吭声, 似乎在等着她说。
但是姜里里一时?间真的想不出什么话能讨她欢心。
“算了。”他最后还是收回了手?, 侧身躺在她的身旁,合上眼一副要睡觉的架势。
姜里里偏头看他,两人裹在被子里, 更多自愿加抠抠君羊,四而儿贰五九幺伺七姜里里里衣被他撕了,身上只剩下贴身的衣服, 动一下冷风就会吹来。
“好冷啊。”她试探地说出一句话, 等着沧旻的回应。
沧旻倒是没说话, 手?却伸过来, 把她揽到了怀里。
男人的体温高熨贴在她微凉的肌肤上,身体回暖了几分。
姜里里脸压在他颈窝处, 犹豫半晌才?抬起头贴在他耳边,瓮声瓮气地冒出一句:“沧旻。”
沧旻敛着眸看她:“嗯?”
“以?前我一直想离开了幽阴之地我们?两就会桥归桥,路归路,后来我们?真的分开了,我发现?我还在想,沧旻有没有事啊,他会不会受伤,会不会来找自己。”她声音轻轻柔柔的,好似两人的闺房叙话。
沧旻揽着她的手?收紧了力道。
“后来,你真的找到我了,带我离开,那段时?间我一直处于恐惧和不安之中?。”
沧旻嗯了声:“你确实一直很?怕我。”
“你知道当初你不给我去?无尽仙门,我为什么会那么愤怒吗?”
“因为我阻拦了你的计划?”
“不单单是这?个,还因为我发现?我在你心里好像也不是特殊的存在,我以?为我一直是你心里最特殊的存在,你永远不会伤害我,杀我,会护我甚至会一直纵容我。”
“事关你的性命,我不能由着你。”沧旻望着她在烛光之下晕着暖光的长睫,郑重道,“但你一直都是特殊的。”
“沧旻。”她的指腹碰上他的脸上还未消除的伤痕,“我也会把你当成我生命特殊的存在。”
沧旻眼中?的光似乎被她这?句话点亮了,望着她的眼睛明亮耀眼。
“你说什么。”他声音微颤。
她真切地回望着她,掷地有声地说道:“你也是我特殊的存在。”
沧旻的手?扣住她的后颈,仰头再次深深地吻住她的唇,唇瓣厮磨生热,好像要将?两人的理智彻彻底底地烧毁。
“我很?高兴。”他在她耳边喃喃道,“姜里里,我从未这?么高兴过。”
沧旻从未成为谁特殊的存在,他永远是被抛弃,被追杀,被厌恶的。
在这?个寒冷的冬夜,有人把他珍重地放在了心里最特殊的地方。
*
姜里里感觉沧旻高兴起来的兴奋比方才?不高兴还猛。
天色微亮,她潮红的身体碰到床就昏睡过去?了。
沧旻把睡过去?的人抱起来放到矮塌之上,把凌乱不堪的床铺收拾干净,又带着她洗干净了身体,这?才?安稳地抱着人入睡了。
沧旻很?少做梦,但或许是太过高兴,他梦到了姜里里。
她脸色不是很?好,身上披着厚重的狐裘披风,安静地站在书房的窗边看着窗外的秋水涟涟池塘。
他想走过去?想告诉她天气冷别?站在窗边,就看到外面走进来一个男人。
手?里端着一碗血红,轻声唤她:“里里,该喝药了。”
沧旻看向来人,看到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对方起来眉目清隽少了几分明显的戾气,温和像是春日融化的水,
这?是什么梦?
站在窗边的姜里里转头看向他,眉心都是心疼:“你别?用你的血给我熬药了,我不会喝的。”
但是那人只是端着药自己喝了,扣住‘姜里里’就吻了上去?,强行把药喂了进去?。
“最后一次,我明天就出去?给你寻更好的药。”
‘姜里里’没说话,只是沉默地将?那碗血红的药喝了进去?:“我不想你走,马上就冬天了,这?里可太冷了,没了你我会冷死?的,你忍心我一个人独守空房啊?”
“这?几日都不知节制,若不是双修能让你身体好一些,你看我让不让你独守空房。”他点了点她的脑袋。
“这?还没成亲了你就让我独守空房,我可不答应了啊,反正就不许去?,我最讨厌冬天了……”‘姜里里’喝下的药可能起作?用了,她眼皮越来越沉,昏昏欲睡地缩在他的怀里,最后话都成了梦语。
沧旻看着这?一幕,心在猛烈地跳动,这?一切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
这?是梦还是幻境?
他看着梦里的沧旻将?姜里里抱到床上,听到他说:“再等等,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
说完他便离开了。
沧旻在书房之内看到姜里里昏睡了两天,才?醒过来,她起身便伏在床边吐出了乌黑的血。
本?来虚弱的身体更是脆弱,就连黑发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几缕白发。
“沧旻……”她虚弱地唤着。
沧旻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她喊的是谁?
他心里困惑之时?,就看到乌瑟着急地走进来,急忙扶着‘姜里里’躺下,塞了几颗药到她嘴里。
“沧旻呢?”‘姜里里着急地问?。
“他出去?给你找药去?了,叮嘱我每天给你喂药丸,昨天你昏睡了,药喂不进去?。”乌瑟满脸都是担忧,手?拿出两封信递给了‘姜里里’,“这?是他这?两天给你的信。”
‘姜里里’急忙拆开,展开信封,沧旻看到了上面的字迹诧异不已。
这?信中?居然是自己的字迹!
五十六只毛绒绒
“沧旻?”耳边不断地传来呼唤的声音, 沧旻知道?是姜里?里?的声音,抬头看过去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一场白雾。
他猛地睁开眼, 就看到姜里里担心的目光。
“你做噩梦了?”姜里里擦了擦他额头的汗。
沧旻望着她许久:“我刚才梦到你了。”
“那?你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难道?我对你做了什?么?”姜里?里?笑着问道?。
沧旻摇头,重新闭上眼,似乎还有几分心有余悸。
姜里?里?看他状态不是很好,拿过他的衣服自己随便地穿上,想下床给?他倒杯热水。
“别走!”沧旻扣住她的把她给?捞了回来,眼中还有惊慌。
“我不走,我给?你倒杯热水。”姜里?里?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沧旻这才?松开了禁锢着她的手, 看她起身?,挥手房间内的蜡烛全部点?亮。
目光追随着她单薄的身?影, 想到之前她看的那?些信。
“不过是梦而已,你以前也跟我说梦只是梦, 别害怕了。”姜里?里?将热水递给?他。
沧旻也将情绪收回, 接过热水喝了几口, 就放在一旁把她拉回到被子里?。
“别冷到了。”他想到梦里?脸色苍白的姜里?里?, 不由地将她搂紧, “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很累啊,被你折腾了那?么久。”姜里?里?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腰间,“揉揉。”
沧旻指腹用力捏着她酸痛的后腰, 问道?:“之前你看的那?些信还有吗?”
“在书房吧?你怎么问那?些信了?”姜里?里?不解地问道?。
沧旻微垂的长睫掩藏了他眼中的情绪:“梦里?梦到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嘛,我去给?你拿过来, 你歇会。”姜里?里?说着就想起身?, 但是沧旻更快地用被子把她裹起来, “我去, 你躺着。”
他说完就起身?往书房去,姜里?里?不放心急忙跟上去, 寒风在屋内肆意,她穿的单薄裹紧了衣服到了书房。
沧旻已经找到了之前放信的地方,他将所有的信都拆了,似乎想从中看到什?么。
姜里?里?走过去,靠在书架旁,好整以暇地问道?:“难道?你梦到这些信是你写给?我的吗?”
沧旻没应声,拿着信的手收紧,平整的信纸多了褶皱。
信上的内容跟梦中的一模一样,可他完全没有看过这些信,只是从姜里?里?的只言片语之中知道?信的存在。
所以,那?到底是不是梦?
姜里?里?见他神情严肃,以为怎么了凑到他的面前,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沧旻回过神来,看向她,若有所思。
“你做梦做傻了啊?”姜里?里?捧着他的脸笑着问。
沧旻望着烛光之下,脸颊泛着红晕的人,跟梦中苍白脆弱的少女气色差别甚远,心想,大底真的是一场梦。
他伸手握紧她的掌心,带着凉意,他这才?意识到姜里?里?穿的单薄陪他在寒夜之中。
“回去了。”他把她拉倒怀里?,单手把她直接抱起来。
她原本身?形便娇小,这段时间更是瘦了些,臂弯拖着她臀抱小孩似的,把她带回了床上。
床榻已经冷了,她碰到被面都冷的缩了缩脚,等沧旻躺在身?侧,她坏心思地用自己的脚贴在他的脚背上。
确实冷的沧旻一个激灵:“怎么冷成这个样子。”
“冬天?了嘛,脚冷是正常的。”她说着,沧旻已经捞着她的脚踝往他怀里?贴。
“不要,会冷到你的。”姜里?里?想挣扎开,沧旻却固执压的她动不了。
脚底立刻涌上热意,她抿着唇看他,眼睛亮亮的。
“高兴什?么?”沧旻宽大的掌心还贴在她的后腰。
“你对我太好了,没人对我这么好过。”姜里?里?暖和了几分的手贴在他的耳朵上,“小时候我没有家人,人小的时候特别幼稚,每次看到别人的生辰都要蹭一个他们的愿望,就是希望能有自己的家人,慢慢地我长大后,感觉到有没有家人没什?么区别。直到我遇到了娘亲,遇到了你,才?知道?原来被人关心着的感觉是不一样。”
他心疼地把她揽紧了几分:“如今跟以往已经不一样了。”
“那?你呢,你小时候有没有什?么愿望?”姜里?里?好奇地问道?。
沧旻对自己的幼年很模糊:“我从睁开眼便是在深林之中,深林之中没有生辰,只有厮杀。”
就算是之后他幻化为人在人间历经无?数也不知道?生辰是什?么。
也无?人告诉他,他出生在何年何月何日何时。
姜里?里?想到书中对出沧旻的身?世后面才?写过一些。
他的亲生母亲蜃龙一族的圣女,后在人间跟人生情,误食禁果怀了沧旻,本以为是一段良缘,却不曾想孩子出生那?天?沧旻的亲生父亲离开了。
而蜃龙一族的圣女必须纯洁无?瑕,圣女不得?不将新出生的沧旻给?丢在深林之中,自己独自回了族内就销声匿迹。
直到后来沧旻搅弄着整个天?下都不得?安宁,她才?同消失几千年的蜃龙族出现要大义?灭亲。
这也是书中压死沧旻最后的一根稻草,他没了任何的仁慈,意图将所有人都斩杀在他的刀锋之下,甚至是不惜自毁。
她想到书中那?些情节,都觉得?心里?发寒,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想过你的父母吗?”
“没有,野兽从能捕猎开始就不需要父母。”
所以沧旻其实从未期待过任何人的温情和爱意。
他自始至终都认为自己是一只深林之中的野兽,到了配偶期获得?配偶后,只需要忠诚爱护自己的配偶。
她伸手主动地抱他:“沧旻,以后我不惹你生气了。”
沧旻不相信地瞥她,这眼神让姜里?里?立刻就炸毛了。
“你不相信我!”
“你最会耍赖。”沧旻已经知道?她的性?子了,不想做的事情就耍赖。
仗着他不会对她做什?么。
姜里?里?瞧他不信任自己的模样,贴在他身?上的脚轻踹了他几下,沧旻压着她做乱的脚,凑近她的唇就吻了上来笑说:“姑且再?信你一回如何?若是再?耍赖,本尊可得?狠狠收拾你。”
“我才?不会!”姜里?里?不满道?,有点?凉的手还恶作剧一样贴在他的后颈 ,但是沧旻也没躲,只是紧紧地搂着她。
外面寒风呼啸,藏着两人的被褥之下却温暖舒适。
“冬天?是不是真的来了?”姜里?里?听着外面的风声阵阵,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缩。
“也该入冬了。”沧旻怕她冷到扯了扯被子,把她全副武装地包裹起来。
她舒服地合上眼,在他耳边喃呢地说道?:“可我真的很讨厌冬天?啊……”
我真的很讨厌冬天?啊……
梦里?和现实意外的重合让沧旻浑身?一僵,此?刻,他已经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眼前的人是姜里?里?,梦里?的人也是姜里?里?。
这两人以一种十分割裂的方式存在他的脑海里?,一个是病弱一个是活蹦乱跳。
怀里?的人已经安睡,呼吸轻缓,但是沧旻没有任何睡意。
他思索不出其中的名堂,心神反倒被扰乱,体内被微微压制下去的孤魂散再?起起作用。
沧旻小心翼翼地起身?不想惊醒安睡的人,自己衣着单薄地孤身?回了书房,走到窗边打开外面风声潇潇。
一池的水都是涟漪。
他的手碰上窗棂,闭上眼梦里?姜里?里?披着狐裘斗篷的模样就入了脑海。
他不知道?为何,他心里?隐约觉得?这或许不是梦。
而且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喉咙涌上血腥,思绪被强行打断,他径直坐下一旁的矮塌上进行疗伤。
烛光燃尽,外面天?光渐亮,吹了一夜的寒风也算是停息了,天?边露出熹光。
姜里?里?迷迷糊糊地摸身?边的人,但是没摸到,眼睛努力地睁开一条缝,发现沧旻不在。
她吓的急忙坐起来,喊了声:“沧旻?”
四周没有回应,她急忙下床看到通往书房的暗门是打开的:“不会又去看那?些信了吧?”
她快步走过去,到了书房看到正坐在矮塌之上,窗户大开,吹入的风将她身?上的余温彻底吹散。
姜里?里?没走进去,她看到了他唇角的血迹,心里?清楚他肯定是孤魂散发作了,怕影响她就躲起来疗伤。
她叹了声,转头看向房间内挂的衣衫,取了一件厚实些的披风小心翼翼地靠近他。
将滚着毛边的白狐裘披在他的宽肩之上。
疗伤的人缓缓地睁开眼,就同姜里?里?对视,幽深的眸子里?满是她的缩影。
“你还好吧?”她将披风搭在他的肩侧,拢了拢,想给?他的身?体回温。
“没事。”沧旻手按在她的头顶,似乎是安慰,揉了揉。
姜里?里?指腹碰上他的唇角,擦去上面的血迹:“那?就好。”
“收拾一下,我带你去看灵狐族。”他说完就起身?打算出去给?她做些果腹的早饭。
他走得?快,到了置放衣服的房间,余光看到琉璃镜中自己身?上的披风,厚重的白狐裘披风。
他转头看向那?一排排衣服,看到了熟悉的墨色衣衫,梦里?的沧旻穿的便是这件。
沧旻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披在身?旁的姜里?里?身?上,扯下她束着长发的发带,一头乌黑柔顺的头发搔过他的手背。
“你怎么了?”姜里?里?不解。
他却看着她这张绝艳的面容,神色怔然,同梦里?全部重合。
不是梦,真的不是梦。
一切都有迹可循。
五十七只毛绒绒
“怎么了?”姜里里问道。
沧旻松了?手, 收敛了眼中的情绪朝她说:“没事,今天有些冷穿厚一些。”
他说完拢了拢她肩头的披风:“早饭想吃什么?”
“面。”她仰着笑脸, 眼中?都是生意。
“嗯,我去给?你煮。”他说完就转身离开,姜里里瞧着他离开的背影总觉得很不对。
刚才他盯着自己看的神情跟乌瑟看自己的神情一模一样。
她一时间也想不出其中?的原因,伸手想将披风取下,抬眸就看到琉璃镜中?的自己。
一张漂亮的脸再晨光之?中?,好像莹润着露水,更是透亮明媚。
她捏了?捏自己脸, 嘟囔着:“难道沧旻被我美貌迷住了?。”
还没走远的沧旻听到这话,紧绷的神情到底是没忍住露出一丝笑意。
这只小狐狸怎么会这么臭美。
他快步离开径直往乌瑟的住处去, 乌瑟正跟小煤球坐在房门前也不知道在干嘛,两?人呆呆地坐着。
等沧旻走近, 小煤球感觉到危险先?跑一步, 乌瑟站起来, 拍了?拍身后的灰尘问道:“找我?”
“这里是谁的住处?”沧旻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呵, 看来这是故地重游让你想起了?什么。”乌瑟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他的问题。
沧旻没说话 神情看不出喜怒, 乌瑟看向远处,冷笑一声:“这个?地方是谁的住处?我能说这里是无花的葬身之?地吗?”
葬身之?地?
沧旻神情这才有了?几分变化?:“她不是死在这里,她死在幽阴之?地。”
“你都记起来了??”乌瑟诧异地看着他。
“我猜的。”当?初荒草不生的幽阴之?地出现?深林本身就很怪异。
之?前他未多想, 现?在从一些蛛丝马迹之?中?寻到原因。
当?初无花在幽阴之?地殉道,身上强大?的万泽之?力?让寸草不生的幽阴之?地长出了?新的深林。
“你到底记起来多少?”乌瑟审视着眼前的人。
他知道沧旻一直都是聪明狡猾的。
“我记起来无花原本的名字就叫里里。”
乌瑟似乎还不敢相信:“你果真都记起来, 没错, 无花原本的名字就是里里, 这里是你亲手给?她亲手做的隐居之?处, 她想跟你在这里安稳地度过剩下不多的日子,但?事与愿违, 那年入冬她孤身一人离开,而后我就没有她的消息,直到幽阴之?地出事我赶去去时,她已经神损了?。”
这写话,让沧旻意识到乌瑟口中?‘你’指的是如今的他,没有前世这个?词。
“当?初是里里先?招惹你的,但?你们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她对你也算是问心无愧。”
沧旻此?时说不出一句话,那场浅显的梦不足以让他能接受所有的消息。
乌瑟说完那些话,又不放心地叮嘱:“现?在里里什么都没想起来,你最好跟我一样装聋作?哑,什么往事都别同她说。”
“为什么?”沧旻问道。
“前世对她而言背负的太多。”乌瑟说完看到走过来的姜里里,最后很沧旻说了?句,“沧旻,我现?在相信一些因果,你确实更适合她,待她好一些。”
乌瑟说完就朝姜里里说:“小狐狸,你饿了?吗?我给?你烤了?鸟蛋!”
他说着就朝姜里里献殷勤去了?。
沧旻却立在那里回头望向走来的姜里里。
不同和相似这两?个?词在他脑海打转,最后他闭上眼睛,想将纷杂的思绪压下去。
姜里里带笑的声音传来:“沧旻,你吃吗?”
她说着便跑过来,寒风袭来混杂着她身上的气息,沧旻心中?悸动。
心想,罢了?,无论如何,眼前的人只是姜里里,前尘往事本就不需要再提。
他睁开眼就看到姜里里捧着几颗鸟蛋到他面前。
她大?概是高兴,就算是不施粉黛的脸也是漂亮的让人失神。
他伸手将她插歪的簪子给?弄正:“你吃。”
“那我就吃独食了?,我们什么时候去找我的娘亲啊?”最后一句话她还故意压低了?声音,似乎是怕乌瑟听到。
乌瑟瞧这两?人神神秘秘的样子,觉得自讨没趣说了?句去找小煤球就走了?。
“我发现?乌瑟最近跟小煤球经常呆在一起。”姜里里眼睛还跟着乌瑟的背影一会,“他们两?不会偷偷摸摸地想着怎么谋杀你吧?”
“为何不是谋杀我们俩?”沧旻的手就伸过来将斗篷的帽子给?她戴好。
“因为我是他们的朋友啊。”姜里里朝他得意地说到,“你是欺负他们的人。”
沧旻笑:“那想来你也想谋杀我?昨晚一个?劲地说我欺负你。”
姜里里想到昨晚脸红透了?,手拧了?下他手臂:“你那不是欺负我吗?你是想要折腾死我吧。”
他伸手揽过她的肩膀:“瞧你好像是舒服的要死了?。”
姜里里差点?被呛到,沧旻拍了?拍她的后背:“吃饱了?吗?该出发了?。”
乌瑟给?她烤的几个?鸟蛋都被她吃完了?。
“饱了?饱了?,走吧。”再不走,沧旻还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她呢。
她说着突然想到什么:“我们把小煤球和乌瑟带上吧。”
“乌瑟,小煤球你们过来。”她朝在不远处的两?小只喊道。
乌瑟一听到姜里里喊自己,跑的比兔子还快,瞬间就到了?姜里里身边。
正高兴主?人总算记得自己了?。
然后就听到姜里里说:“沧旻现?在身体不便,你带我们去吧。”
乌瑟:“……”合着我就是这个?作?用。
但?是迫于姜里里的身份,乌瑟只能甘愿变成?大?鸟,带着他们两?人还是小煤球离开。
“往九河城的方向去。”沧旻朝乌瑟指路,乌瑟一听这个?名字,立刻就不飞了?,“你疯了?吧,九河城的城主?向来排外,就算是无尽仙门的人去了?也不给?进的。”
沧旻没反驳,看向正撑着下巴跟小煤球一起看话本的姜里里。
姜里里也是心领神会:“乌瑟你就听沧旻的话,只有他知道我娘亲在哪里啊。”
乌瑟没想到沧旻这人居然愈发地狡诈了?。
知道姜里里是他的主?人后,就开始知道怎么对付他了?。
他只能在心里骂骂咧咧地往九河城的方向去。
姜里里虽然要乌瑟听沧旻的话,自己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侧头看向他,在他耳边问道:“九河城若真的很排外,我们能进去吗?”
“无事。”沧旻简单的连个?字让姜里里的担心平复了?几分。
她点?了?点?头,继续低头看自己的话本,心里却思索着书中?关于九河城的事情。
九河城之?所以叫九河城不是因为有九条河,而是当?初九河城发生过一场动乱,直到鲜红的血汇聚成?九条溪流在城中?流淌才结束,这才得名了?。
她记起那场动乱沧旻好像也在其中?。
她眉心深锁,跟死亡相关的地方,总能让她心里发慌。
沧旻现?在的身体是经不起任何的问题了?。
“小狐狸你还没看完吗?”小煤球见书中?的一页久久没动,朝姜里里问道。
姜里里这才回过神来,翻开下一页,但?是她一个?字也看不下。
沧旻看出她的心不在焉,手轻压在她的头顶:“不用担心,真的没事。”
她望着他:“沧旻我娘亲医术不错,到时候我问她有没有其他办法解孤魂。”
“你很怕我死吗?”沧旻饶有兴趣地问道。
“很怕啊,你这么好,死了?岂不是少了?一个?对我好的人?”
“只是因为这个??”沧旻伸手将她冷红的手握到掌心里,宽大?的袖口遮住了?两?人紧握的手,这样故意隐藏的动作?似乎在偷情一样。
“是啊,还能因为什么啊。”她闪躲着目光,想抽回自己的手 ,可是沧旻握的紧。
逼得她不得不收了?力?道任他握住。
他深邃的眸子带着笑意瞧她红透了?,如同芙蓉花粉白的耳垂,垂首在她耳边低声道:“我死了?,你可是要给?我守节的。”
“知道啦。”外人在姜里里还是有点?含蓄的,用没被他握住的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胸膛,要他退回去。
沧旻瞧她是害羞了?,也没得寸进尺,安静都坐在一旁给?她暖手。
一夜之?间天地都被寒流笼罩,乌瑟这只小黑鸟飞行速度很快,不过半个?时辰就朝他们说:“看到前面有九条河渠都城吗?那就是九河城。”
姜里里只在书中?看过九河城,没有亲眼所见,紧忙伸长脖子去看,看到不远处满目红色。
“怎么一片红啊?”
“九河城当?年血流浸透了?土壤,以至于他们长出来的桑叶是血红色的,蚕食用后吐出的蚕丝也是红色,这种红色的蚕丝织成?红纱做出的嫁衣不仅颜色鲜艳夺目,而且轻薄如无,一件就能价值千金万金,所以九河城每家每户都会养红蚕织红绸。”
“我知道九河城的红纱,我师姐当?初就有一件九河城红纱制成?的衣服!”在一旁的小煤球兴奋地说。
“你师姐好厉害啊,这都有。”姜里里眼中?流露出羡慕的目光。
“那是,我师姐可是最漂亮最好的师姐了?。”小煤球仰着圆乎乎的脑袋,一脸自豪。
沧旻之?前不知道姜里里真实的身份还好,现?在知道了?姜里里就是无花,在看这两?人的对话。
眼中?是戏谑的笑,还挺会自夸,臭美的厉害。
姜里里注意到他的目光,眼睛撇过去:“笑什么?”
“九河城所织就的衣服也看品次,普通的也不算出色,精品一年大?概也就一两?件。”
“那她师姐得到的肯定是精品中?的精品。”
沧旻不置可否:“定然是的。”
姜里里这才满意地继续看越来越近的九河城。
小煤球也趴在她的肩膀上期待地往下看,嘴里还叭叭地说着:“小狐狸,你说这里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不知道啊。”姜里里哪里知道这些啊,下意识地看向沧旻。
沧旻碰上她的视线,无奈地说道:“大?概有你喜欢的。”
他对食物向来不注意,怎么知道九河城有什么。
“好吧,不过还是找娘亲比较重要。”姜里里期待自己跟娘亲再见面,不知道娘亲会不会生气。
随着视野越来越清晰,乌瑟往下飞去。
一直安然不动的沧旻这时起身朝姜里里说:“先?委屈一下,我带你们入城。”
他说完,姜里里就感觉自己变回了?原形,还被迫缩小巴掌大?,乌瑟和小煤球也一样地被缩小了?。
她被沧旻塞进了?怀里,小煤球和乌瑟就没这么幸运了?,直接被沧旻丢尽了?一个?袋子里往袖口一丢。
她毛绒绒的身体卡在他的衣领口,仰着头回望着他:“我们要去哪里啊?”
“进九河城。”
“所以要偷偷摸摸地进去吗?”姜里里声音都放低了?,似乎已经在偷偷摸摸了?。
“光明正大?的进去看到的眼睛太多了?。”沧旻并不想扰了?这里的安宁。
姜里里知道沧旻的意思,几天前无尽仙门大?战一场,若是被人看到沧旻在这里,大?概又是一场麻烦。
“那你小心哦。”她叮嘱完,就乖乖地缩回去了?。
沧旻瞧她这懂事的样子,眼中?都是笑意,就算他中?了?孤魂散,这种小结界也是拦不住他的。
他带着这三只悄无声息地进了?九河城。
他如一阵风直接落到一间装修富丽堂皇的屋内。
姜里里感觉他停了?下来,从他怀里小心翼翼地冒出头,想看看四周怎么样。
眼睛露出来就感觉自己要被金色给?亮瞎了?眼,这处大?的宛若一处宫殿,房柱大?概是纯金打造,上面盘踞的龙纹眼睛都是硕大?的夜明珠镶嵌,就连地面镶嵌的都是金镶玉,这人是多有钱啊。
之?前他觉得沧旻撒金豆豆的行为很败家,没想到现?在看到一个?更败家的。
“这是谁的住处啊?”姜里里好奇地问道。
“自然是本城主?的住处啊。”一道话音自带三分笑意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下一刻红豆杉木打造而成?的门应声而开,只见身穿红色衣衫的男子走进来。
一张温润如风的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望着沧旻,没有诧异,甚至还带着好友重逢的喜悦。
反倒是沧旻没有任何神情,淡淡地望着对方。
姜里里抓住沧旻的衣领,眼中?有不安,小声问:“这人是谁?”
“爱穿女人衣服的叶秀。”
姜里里了?然地点?头:“哦~”
叶秀:“???”
五十八只毛绒绒
姜里里是第一次从沧旻的口中听到别人的名字。
叶秀这个名字跟眼前的男人确实很适合。
就算他眉目看不出任何女?气, 但是一身红衫将他衬托的莫名妖冶外秀。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直白了,沧旻的手伸过来挡住了她的眼睛, 朝叶秀说:“灵狐族的人怎么样?”
“定然是吃好喝好地?伺候着?。”叶秀说完,瞧他怀里那只粉粉的小绒团,啧了几声?,“没想?到许久未见你口味都换了,那个?大美人呢?”
姜里里一听猛地?看向沧旻,心想?那个?大美人?
难道沧旻还有初恋白月光啊?
沧旻没搭理叶秀的话,直接说:“带我们过去看看。”
叶秀见对面没回话, 也没紧抓着?不放手,倒是十分利落地?带着?他们两去别?处。
“沧旻这次算是还了你当初的人情了啊。”叶秀在前面碎碎叨叨地?说着?, “我可是把九河城最好的山头?给灵狐族了,够尽地?主之谊吧。”
相对叶秀的碎碎叨叨, 沧旻一路沉默, 姜里里都佩服这个?话痨。
“沧旻, 他平日是没人跟他聊天吗?话怎么这么多?啊?”姜里里趴在他的肩头?, 朝他小声?地?问道。
“或许呢。”沧旻完全不受叶秀话痨的影响, 不紧不慢地?走在上山的路上。
“那你跟他是怎么认识的啊?”姜里里还是蛮好奇的,沧旻从未说过自己有朋友,书中也没写沧旻有什?么朋友。
他永远是孤身一人, 无人能靠近他,也无人能走进他的心里。
所以他在最后死了, 也算是一种解脱。
“以前的往事, 救过他一次罢了。”
“诶, 沧兄不是救过我一次, 是救过整个?九河城一次。沧兄太?过谦虚了。”叶秀说话总是文绉绉的,有种书呆子的感觉, 但是他给人的感觉又是纨绔子弟,瞧起来莫名地?有点好笑。
姜里里求知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叶秀的身上。
“陈年往事有什?么好奇的?”沧旻摆明了不想?姜里里的目光落在叶秀身上,再次把她按到怀里。
叶秀在前面继续说:“沧兄是个?深藏功与名的好人。”
然后沧旻抬脚直接踹他屁股上了。
叶秀走的好好的扑腾一下直接趴地?上了,还疼得哎呦叫。
“你说废话的本事见长。”沧旻甩出这句话,就抱着?姜里里径直往前走快了几步。
姜里里则在他怀里嗤嗤地?笑着?,沧旻伸脚踹人屁股真的好好笑啊。
她看他紧绷的脸都莫名觉得可爱了。
“乐什?么?”沧旻看她笑的有些停不下来了,大掌捏着?她的脑袋,看到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
“第一次看到你踹别?人的屁股啊。”
沧旻倒是没想?到她笑点这么清奇:“那我多?踹几脚,让你开?心开?心?”
追上来的叶秀听到这话:“???”你还真的是会哄人啊!
他急忙护着?自己的屁股,朝沧旻说:“我夸你!你还踹我?”
“废话太?多?,快带路。”沧旻倒是没那个?闲情跟他说这些不着?调的马屁话。
叶秀也只能委屈巴巴地?说:“有些人真的是无情的很,小毛团你可要小心了哦。”
姜里里还没明白要小心什?么,沧旻一脚又踹了过去,这一次他大概也没真想?踹,让叶秀躲了过去。
沧旻警告的眼神瞥过来,叶秀也知道自己这话是说错了,也没再提,自若地?说着?:“小毛团你应该听过一句话,无情之人最为深情,所以沧兄也是个?深情之人啊。”
沧旻是真的受不了这种废话太?多?的人,更是走的快,似乎要将人远远地?甩在身后。
叶秀就自己在后面狂追。
姜里里更是趴在他的怀里笑的肚子疼:“沧旻我发现,他好像一点也不怕你。”
沧旻嗯了声?:“这样的人只是伪装的友善,心里弯弯绕绕不少。”
“笑面虎是吗?”能跟沧旻这般玩笑的人,自然不是普普通通的人物。
“嗯,远离。”沧旻见过世间太?多?恶意,旁人眼中藏着?什?么心思,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像叶秀这种人看到他的眼底除了笑意,就是精明的人,不能太?过深交。
沧旻也没有交友的需求,朋友与他而言不是必需品。
若是有利益驱使反倒可信几分。
就像叶秀这次帮他是偿还当初他帮他的人情。
若无这层关系,他绝不会让叶秀帮他这个?忙。
沧旻带着?姜里里行了一段山路,叶秀也跟了上来,指了指前面枯树形成的拱门朝他们说道:“灵狐族就在这个?结界之后。”
叶秀的手结成法印,往前一推,只见枯树变成了一道光门,叶秀指向那道光门:“我们进去吧。”
沧旻带着?她往前,越是靠近,姜里里心里就愈发紧张。
她其实?还没想?好怎么跟娘亲说自己和沧旻的事情,也不知道娘亲看到她会是什?么反应。
“紧张什?么?”沧旻能感觉到她紧绷的身体。
“我在想?娘亲会是什?么反应,我怕她会大发雷霆。”姜里里的手紧紧地?拽着?他的衣服。
沧旻安慰地?轻拍她的后背:“没事,我在,有事喊我就好。”
“好。”姜里里望着?他,眼中都是动容,伴着?眸中稀碎的光芒,明亮到灿若星辰。
两人跟着?叶秀进了结界,就看到了在山间欢乐奔跑的灵狐族。
林中鲜花盛放,还有郁郁葱葱的树木跟之前的生?活是那般地?相似。
“叶城主来了!大家快去找族长!”小灵狐族跟以前一样,总是聚在一起玩,碰到有谁来了,都是成群结队地?去找族长。
族长来的永远都是最快最及时的。
果真没没一会姜里里就看到了族长快步走来。
她下意识地?缩到了沧旻的怀里不敢面对。
周元明自然是看到了那躲起来的一抹粉,也没强求,而是看向沧旻。
他一句话还未说就先跪了下来,行了个?大礼:“谢谢你救下了我们灵狐族一族的人。”
“诶,这这么客气嘛,沧兄一直都很热心肠的。”叶秀倒是很自觉地?充当了两方会晤的接话人。
“救命之恩自然不能轻视。”周元明的性子向来都是一板一眼的。
沧旻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灵狐族族长,说道:“一切因本尊,救你们是应当的。”
“我们知道是无尽仙门欺辱我们灵狐族弱小,把我们当成诱饵棋子了。”周元明岂不会清楚无尽仙门最终的目的。
心里知道目前沧旻是整个?灵狐族最大的壁垒和靠山,他不能得罪他。
周元明的态度让沧旻神情多?了些警惕,他态度好到让他觉得怪异。
“因果罢了。”沧旻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想?法,四个?字将可能存在的话题苗头?都掐了。
“是啊,要不是沧兄救下你们,我这处就要荒废了。”叶秀说完,还礼貌贴心地?询问着?,“周族长在这里生?活的可还好?”
“大家都已经?恢复过来了,等来年春天我们便?寻找其他的地?方隐居了。”周元明语气重还有深深的无奈。
“这处叶城主说送给你们了。”沧旻这时又开?口。
叶秀也是应和着?:“现在灵狐族是腹背受敌,九河城向来排外?,无人敢进来,隐居这也合适。”
他说着?说着?就有点肉疼,这处深林灵气充裕适合修炼,现在都要送出去了。
躲在沧旻怀里的姜里里此刻小心翼翼地?冒出一个?头?,看向周元明,又仰头?朝沧旻说:“还是听族长的吧,这里虽然好,大家也不一定喜欢。”
周元明应和着?点头?:“我们虽然能力微弱,但是自保能力还是有的。”
周元明这么坚持,大家都不好说什?么。
但是这也难不倒叶秀,只见他乐呵呵地?说道:“等来年春天再做商讨,只是你们的姜芝姐姐呢?”
姜芝姐姐?
姜里里差点被口水呛死,不敢相信这声?姐姐是叶秀喊出来的。
“芝芝正在休息。”
“姜芝姐姐是生?病了吗?”叶秀神情是肉眼可怜的紧张起来,说着?还往前面快步走去。
“他喊我娘亲什?么?”姜里里错愕地?望着?沧旻。
“你没听错。”沧旻瞧她不能接受的样子,笑着?带她往叶秀的方向去。
周元明也还跟在身后,看向正被沧旻抱在怀里的小粉狐狸,神情带着?深思。
等走到一处小木屋之前,姜里里就闻到了娘亲身上熟悉的茉莉花清甜的气息。
娘亲就在里面。
还能听到屋内传来的阵阵咳嗽声?。
“你娘亲染了风寒,已经?用药了,不用太?担心。”周元明朝她说道。
姜里里望着?微合的门,还能听到叶秀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姐姐你没事吧?”
姜里里听到这左一声?姐姐,右一声?姐姐的很不顺耳,直接从沧旻身上下来打算去见娘亲。
但是刚走过去,就看到跟过来的沧旻。
急忙停了脚步,仰着?头?眼巴巴地?瞧他:“你等会进去,我怕我娘亲会生?气。”
沧旻眉梢微微挑起,带着?几分不理解。
姜里里见他这神情急忙解释:“之前无尽仙门的事情她大概会觉得是因你而起,等会迁怒你。”
这个?理由很勉强,但是沧旻看出了姜里里此刻确实?不想?带她进去见她娘亲。
只能往后退了一步作罢。
姜里里看他后退,于心不忍,爬到他的肩膀上,在他耳边说:“放心啦,我一定会带你见我娘亲的。”
她说完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急忙从他身上下来,跑向屋内。
沧旻的心情倒不是那么糟糕了,看着?姜里里消失在微合的门缝间,立在原地?没动。
余光在看站在一旁的周元明,他酝酿了片刻,开?口问道:“里里的娘亲只是单纯的风寒吗?”
灵狐族也不是普通的妖族,感染风寒不算是一个?好借口。
“不是,当初在无尽仙门她独自一人去梅山将剩余的族人带出来了,途中受了重伤。”
“那为何骗里里?”沧旻眼神锐利让周元明倍感压力。
“芝芝自己说的,她不想?里里担心。”周元明解释完,又说,“你做好,里里被罚的准备吧。”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沧旻心却跟着?一沉,周元明这话是侧面提醒沧旻,姜里里的娘亲不太?认可他跟姜里里的关系。
他眉心微蹙,看到叶秀走出来,朝他问道:“姜里里在里面怎么样?”
叶秀摇摇头?:“我感觉不是很妙。”
沧旻脚步往前了几步,打算直接进去,门却嘭的一声?直接关上了。
他心也跟着?一震,果真会出事。
他想?将门弄开?,就听到屋内传来一道严肃的声?音。
“沧旻我跟我女?儿有些话要说,劳烦你回避几分。”
沧旻的脚步停住,他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手也死死地?握住。
正犹豫,姜里里的声?音也随之传来:“沧旻我没事,你跟叶秀先去休息吧。”
沧旻倒是没想?到姜里里也想?支走自己。
他这回没有任何的犹豫转身便?离开?。
叶秀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紧紧地?跟上去,朝沧旻问道:“你这是没得到岳母的肯定啊?”
沧旻眉目阴沉的要滴水了。
叶秀也看出他心情很不好,不敢老?虎头?上拔毛,只能沉默地?跟着?。
沧旻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愤怒来自于哪里。
或许就是叶秀所说的,姜里里的娘亲不认可他,让他担心姜里里也可能不会选择他。
等两人走到一处高树之下,沧旻身上的气势已经?吓飞了无数的麻雀。
叶秀拍了拍他的肩膀,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小毛团要我给你的。”
沧旻转头?看过去,就看到早上乌瑟给的小小的鸟蛋,她没吃完,还留了几颗给他。
所以……她还惦记着?自己。
五十九只毛绒绒
沧旻不安的心情被这份小小的礼物给平复下来。
“坐会吧, 也不定很糟糕。”叶秀坐在了草地之上,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沧旻沉默地坐在他的身边, 看向远方飞去的鸿雁,掌心握住姜里里给自己的‘小礼物’。
“你不会真的担心姜芝姐姐不喜欢你吧。”叶秀侧目看他,好奇地问道。
沧旻侧脸冷峻如寒霜:“这世间本就无人喜欢本尊。”
就算是姜里里也不曾说过喜欢他。
“谁说的?我?就很欣赏你。”
“呵。”沧旻冷冰冰的眼神看过去,“你不用跟本尊虚以为蛇。”
“我?可是很真诚的,若不是欣赏你,本城主才不想管涉及无尽仙门的事。”叶秀躺下来,“当初九河城风雨飘摇, 无人助我?,是你帮我?的。”
“顺路罢了。”沧旻倒也没?有那么?好心帮谁。
“无论是顺路还是有意为之, 在叶某人心中你便是最好的人。”叶秀说着又?是轻叹了口气,“当时我?想给你无数金银财宝作为补偿, 而?你却只要一套红纱所制的女子婚服, 我?还以为你成婚了……”
“你说什?么??”沧旻看向他, “我?向你要过婚服?”
“对啊, 你还亲手绣了红盖头。”
“我?师姐当初就有一件九河城红纱制成的衣服!”小煤球的声音跟叶秀的声音重合。
这一刻他才对自己和姜里里存在过往有了真切的感受。
他给她送过嫁衣, 他们在竹屋隐居,他们在冬夜里相互依偎。
可是他的脑海没?有任何痕迹。
“你不会忘了吧?你这个?渣男啊,你这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了。”叶秀颇有些嫌弃。
“我?是全部忘记了。”他闭上眼, 脑海依旧没?有前尘往事的痕迹。
“啊?”叶秀错愕地望着他,“那你怎么?记得我??”
沧旻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记得所有跟姜里里无关的事情, 但是忘记了跟她相关的。
甚至连天昊有妹妹也忘记了, 这其?中肯定有原因。
或许跟当初无花以身殉道有些关系。
沧旻心里那点飘忽的感觉落到了实?处, 至少他知道自己从?始至终心里便只有她一人。
沧旻起身认真道:“不记得而?已,又?不是不喜欢了。”
他说完就原路返回, 姜里里的娘亲不喜欢他又?如何,姜里里属于他就行。
等重新回到姜芝住处,沧旻没?有听到任何的声响。
他便安静地望着院子中还没?建好的篱笆,走过去把木枝插入地面。
而?屋内姜里里已经变回了人形,望着给自己诊脉的娘亲,眼中都是忐忑,小声地开口问道:“娘亲我?身体?没?什?么?问题的,倒是您身子还好吧?”
她讨好地给她倒了杯热茶,但是姜芝只是专注地给她诊脉。
姜里里看她严肃的神情,有种自己命不久矣的错觉。
“你跟沧旻同?房了几次?”姜芝语气冷冰冰的,把姜里里给吓的浑身发抖。
她紧张地说:“我?也不记得多少次了,他没?什?么?问题的很健康。”
姜芝:“……”
“你觉得娘亲需要知道他房事有没?有没?问题吗?”
姜里里抿着唇:“对不起娘亲,我?知道我?跟沧旻无名无分的,行男女之事很不好,但是当时在幽阴之地我?不跟他双修他就会死,那我?也出不来了。”
姜芝将诊脉的手收回来:“那你现在带他来这里是打算让我?谢谢他占了你的清白?”
“娘亲,当初是他救了灵狐族的,他来这里是因为带我?来见你的。”姜里里只能尽可能地缓和语气。
“现在我?们见到了,你可以要他走了。”姜芝从?未这么?不近人情过。
看的姜里里都有点不知所措:“可是……我?还想带他见见你。”
“以什?么?身份?你未来的丈夫还是一个?朋友?”
姜里里抓了抓脑袋,有些难为情:“只是见见你,他想跟你道歉来着,为了当初在无尽仙门的事。”
她也不知道自己娘亲现在的态度,只能挑好话说了。
“他不用跟我?道歉,无尽仙门是他自己的因果,我?们灵狐族没?有什?么?损失,倒是他中了孤魂散。”
姜里里没?想到娘亲知道沧旻中了孤魂散。
“娘亲你怎么?知道的?”姜里里困惑不已。
“魔界已经将沧旻中了孤魂散的消息散出去了,把所有解孤魂散的药物都收走了。”
“什?么?!”姜里里震惊地看着她,“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呢?仙门之中谁不想沧旻死呢?现在就连魔界都蠢蠢欲动想抓到沧旻得到他拿走的修颜花还有你。”
“那沧旻身上的孤魂散怎么?办?”姜里里不在乎其?他,只想着如果没?有治疗孤魂散的药物,沧旻身上的毒怎么?办啊。
“沧旻自己都没?办法,你觉得你有什?么?办法?”
娘亲的话让她全身宛若坠入冰窟一样:“娘亲你也没?办法吗?”
“没?有。”姜芝两?个?字简单直接。
姜里里却着急不已:“娘亲求你帮忙看看,沧旻不能死的。”
“他为什?么?不能死?这世间没?有人必须活着。”姜芝说完闭上眼,“你把沧旻送走,然后自己回来生活,你跟他不是一路人。”
姜里里还想求情,但是姜芝摆了摆手,要她离开去送人。
姜里里看着自己娘亲的背影,沉默地转身离开,打开门就看到正在修篱笆的沧旻。
他很专注,筋骨分明的手将麻绳和树枝捆绑在一起。
姜里里走到他的面前,从?身后抱住他。
沧旻也没?惊讶,他能听到她的脚步声,也能听到屋内的交谈声。
“饿了没??”沧旻没?用沾了泥泞的手碰她,也没?用他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看他,他只是垂眸将最后一根树枝绑好。
完整的篱笆将整个?院子围住了,他们也被困在了里面。
“沧旻,你听到是不是?”她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喉咙梗的生疼,“治疗孤魂散的药都没?了,你怎么?办?”
“天无绝人之路,不用太担心。”沧旻想抱她,但是一双手沾满了脏污,实?在不能把她弄脏了。
“可你还能支撑多久?”她已经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说明不久之前他身上的孤魂散发作了。
“至少是你娘亲见我?之后。”沧旻倒是轻松,还能开玩笑。
姜里里却一句玩笑也开不出来,她知道沧旻真的什?么?都听到了。
*
姜里里以为见到娘亲是一件无比高兴的事,可是事与愿违,从?见到娘亲到夜深时分她眉心就没?舒展开。
沧旻出去办了些事,回来就看到姜里里撑着下巴坐在房门前的台阶上,呆呆地望着夜空。
他走过去,弯腰单手将她直接抱到怀里。
突然的悬空,让她下意识紧紧地搂着他的肩膀。
“你回来了啊?”她露出一抹不算好看的笑。
“回来了。”下一刻沧旻就把她压在刚关上的门上,低头便狠狠地吻了上。
他的吻向来炙热猛烈,似乎要将她的理智都呼吸都给吞了才好。
“唔……”她仰着后颈,被他吻到窒息,纤细白皙的手抵开他的身体?,却被他直接压过了头顶。
稀薄的呼吸和炙热的空气包裹着他们两?。
沧旻吮着她的舌尖,勾缠着湿热,酥麻沿着背脊蔓延全身。
她呜咽着像是含糊地哀求,全身都失了力气,双脚软的站不动,被他直接扣着腰翻了个?身,脸隔着他的掌心压在门上的花纹之上。
她低吟一声,眼眶就被逼的留下了生理的泪水,眼眶红彤彤一片。
他却不紧不慢,俯身在她后颈标记处轻吻,郑重又?怜惜地吻过一次又?一次。
姜里里已经神志不清了,脚尖死死地绷着连地面都触碰不到,只能一下又?一下地点在他的鞋面上。
此刻她像是案板上的鱼,烦恼和忧心都被他逼到九霄云外?了,完全沉溺在沧旻给她织就的情.欲之中。
她似乎听到他在她耳边,用几乎祈求地语气朝她说:“姜里里说句喜欢我?行吗?”
六十只毛绒绒
姜里里被汗水迷蒙的?眼睛望着他, 她有些?理解沧旻的?想?法,书中的他未曾感受过旁人对他坚定的?喜欢和选择。
现在活生生的他又何尝不是。
他还听到了娘亲那些话, 心里肯定不?是滋味。
“我娘亲不是那个意思。”姜里里朝他说道。
“我?只是想?听你说。”沧旻并不?在意旁人的?想?法,只是想?知道她对自己的?想?法。
“说什么?”姜里里的?目光开始闪躲。
沧旻捏着她的?脸,强势地逼着她看自己:“你说呢?”
姜里里装傻地摇头:“不?知道,不?知道。”
沧旻没有再问,只是这么安静地望着她,眼底黑沉沉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姜里里是有点不?好?意思, 这样羞人的?话在这个节骨眼上,她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姜里里。”他声音嘶哑, 带着失落,“你同我?这么亲密是因为什么?”
他说着却没有放开她, 似乎要将她弄死?一样, 狠狠地撞了进来。
姜里里短促的?哼了声, 细白的?手收紧, 手下的?被子被拧成了无数褶皱。
“你混蛋啊。”她伸脚想?将他踹开, 但是沧旻却没给她机会,扣住她的?腰,下一刻就?是天旋地转, 她坐在他的?身上,掌心下意识地撑着他的?腰腹。
她的?脸瞬间就?红透了, 急忙趴在他的?身上, 羞恼不?已?:“沧旻!”
沧旻似乎是生气了, 没应她只是专注地欺负她。
姜里里承受不?住, 死?死?地扣着他肩膀,像是没有根系的?浮萍, 在他的?控制下漂浮着。
“不?行了。”她咬着唇,呜咽着在他耳边哭泣着。
沧旻却没有任何的?心软,要用情.欲碾碎她身体的?内一寸,连带着她的?理智也开始脱离了身体,只能被他掌控。
“说喜欢沧旻。”
他大概是看出了她的?丢盔弃甲,唇压在她的?耳边,引诱着,她游离的?神智被他这句话瞬间拉了回来。
接着昏暗的?烛光她看到他眼中?真?切的?渴望。
姜里里眼眶泛热,纵容着到底是说出来了:“我?喜欢你。”
他心满意足地将她抱紧:“我?听到了。”
他吻她的?眼睛,她看到他眼中?的?光亮,心口酸涩。
沧旻就?算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也会渴望她这么微不?足道的?喜欢。
*
一夜狂风骤吹,次日?天边更是阴沉下来,靠近北边的?九河城隐约有下雪的?趋势。
沧旻踏着寒风,往灵狐族栖息的?山头去。
陪同的?是叶秀。
叶秀一如既往话很多,沧旻也是跟平时?一样少言寡语。
他缓步往山上走,听着叶秀在身后的?说话声,也没听几句。
因为叶秀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诶,沧兄昨天那只喜小狐狸是你的?新欢吗?”
沧旻没有回答这么无聊的?问题。
“我?听闻昨天你被那只小狐狸的?娘亲给拒绝了?”
沧旻的?目光这才勉为其难地落到他的?身上。
“我?是听灵狐族的?人说的?啊,他们说姜芝姐姐肯定不?喜欢你。”叶秀的?话也是实打?实的?。
沧旻没有反驳而是嗯了声,他自然?知道姜芝不?会喜欢他。
他也没想?过姜里里之外的?人喜欢他。
“你就?不?怕她给你棒打?鸳鸯了?”叶秀眼中?是戏谑。
沧旻转过头来看他:“你觉得在她眼里我?跟姜里里是鸳鸯?”
叶秀想?了想?:“多半是狗男女。”
沧旻:“……”
他伸脚就?要踹过去,叶秀自觉地闭上嘴,跟在沧旻的?身后继续往上,但是沉默了一会他又问:“那你这次去灵狐族做什么?难道是想?杀人灭口?好?去除一切障碍?”
“若是杀人灭口我?何必带你这个累赘?”沧旻轻嗤。
叶秀一听这话,不?满地诶了声,正想?争辩几句,沧旻却已?经开了结界,径直走进去了。
“合着你带我?来是想?让我?证明,你没有行不?轨之事?啊?”叶秀急忙追上去。
沧旻没回答,但叶秀说的?是对的?,他怕多生事?端,带着叶秀来当着见证人。
他们两大清早的?到来,扰乱了正在吃早饭的?灵狐族人。
周元明看到沧旻还有他身后的?叶秀,却没看到姜里里,心里有几分?不?好?的?预感,看向正坐在长桌前喝粥的?姜芝。
姜芝看到沧旻眉心微蹙,神情带了几分?严肃。
“哎哟,来的?可真?不?巧,居然?碰到用早饭了。”叶秀说着就?想?坐到姜芝的?身边。
但是姜芝直接起身离开了,摆明了不?想?见他们两人。
沧旻这次的?目的?是为了找姜芝商量事?情。
他看姜芝离开,急忙拽着叶秀跟着离开。
三人前后地走了一段路,姜芝突然?停了下来,她转过头看向沧旻。
“姜芝姐姐,沧兄找你有事?相谈。”叶秀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在姜芝面前说话的?机会。
姜芝神情默然?,看得出她此刻不?是很高兴,但还是朝沧旻说:“你跟我?来。”
“那我?呢?姜芝姐姐!”叶秀在身后喊道,却被沧旻一掌推开。
一时?间只剩下他一人,沧旻和姜芝都消失不?见,叶秀只能骂骂咧咧地往回走:“真?是过河拆桥啊!”
但是这也不?妨碍他重新走到灵狐族人之中?,坐在之前姜芝的?位置吃起来早饭。
看着叶秀一人回来的?周元明,满脸担忧地望向姜芝的?院子。
而姜芝并没有带沧旻会住处,两人站在高山最高处,寒风席卷两人的?衣衫,吹得烈烈作响。
姜芝站在面前,沧旻以示尊重避开了一米的?距离。
“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姜芝先开口问道。
“你应该不?是里里的?亲生母亲。”沧旻开门见山地说道。
这话让姜芝转头看过来:“你说什么?”
“你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她曾经是天昊的?妹妹,而灵狐族和魔界向来没有瓜葛。”
沧旻的?话姜芝一时?没有招架之力。
她以为沧旻是来跟她说姜里里的?婚事?,却没料到他直接说了身世?。
姜芝看着他,眼中?带着审视:“你以为你的?猜测就?是对的?吗?”
“对还是错这不?重要,我?知道你对里里没有任何恶意。”沧旻走到她的?身边,望向天边阴沉沉的?云,“你希望她能平安幸福。”
姜芝眼中?的?锐利收走,她的?目光落在下方飞翔的?鸟儿身上:“你知道就?好?,所以请你离开她。”
“你对我?的?敌意很深。”沧旻说道,之前他隐约能察觉到,现在是万分?确定。
姜芝冷笑:“你觉得一个母亲会对占了自己女儿清白的?男人好?脸色?”
“不?是因为这个。”沧旻知道这不?是真?实的?原因,姜芝对姜里里的?呵护绝不?是因为清白有损。
定然?是有更重要的?原因,只是不?知道。
姜芝轻嗤:“你觉得你的?想?法和猜测都对吗?你不?免有些?太过自信。”
她说完就?想?离开,转身时?,沧旻又道:“晚辈今日?来只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他自降身份,以晚辈自称。
姜芝的?步子硬生生地僵在了原地,沧旻居然?会谦卑地自称晚辈。
曾经那个孤傲不?逊,自负的?沧旻,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是怔神也是瞬间,她定了心神:“我?跟你也没什么好?商量的?。”
沧旻自顾自地说着:“我?身上的?孤魂散确实撑不?了多久,你没必要把我?横在你和里里之间,让你们彼此为难。”
姜芝转头看向他:“你想?做什么?”
沧旻转过身背手而立,缓缓道:“你告诉她治不?了我?身上的?孤魂散,还说天昊收了所有的?解药,不?就?是逼着她去找天昊,你应该也知道她跟天昊的?关系。”
这话让姜芝反应过来了,按照姜里里对沧旻的?心思,她定然?会想?尽办法,甚至不?惜去找天昊要解药。
“今天她大概还会来寻你,你就?假意承了她的?想?法,给我?诊治说有回转的?余地,让她别想?着去找天昊。”
沧旻感觉天昊和姜里里就?算是兄妹关系,但是其中?也不?是单纯,为了不?让姜里里涉险,也不?想?她烦忧,他才寻来这里跟姜芝说这些?。
姜芝现在才看出了沧旻的?意图。
他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来,而是为了姜里里而来。
天空飞来白絮,落在脸上微凉,九河城居然?飞了雪花。
沧旻擦去脸上的?凉意,淡淡道:“我?不?过是个你们两之间的?外人,让你们心生间隙实在没必要,而且她确实是千里迢迢,满怀担忧和期待地特地寻你的?。”
他说完侧目看姜芝的?神情,看到她脸上的?懊恼,心里就?知道自己的?话她懂了。
“我?就?算是她的?污点,也只是她身上最能擦去的?,何必让她一腔欣喜变成烦恼。”他说完就?微微弯腰行了一个礼,便挺直背脊离开了。
姜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就?想?到当初他抱着奄奄一息的?姜里里跪在她面前说:“我?替她死?,你让她活下来。”
他一如既往的?那么深情。
只是深情不?寿。
他注定跟姜里里有点缘薄。
*
姜里里这一觉睡得格外长,醒来时?,屋内已?经点了灯,但寂静无声。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看向四周,看到了正坐在书桌前的?沧旻。
他坐在那里,手撑着额头,不?知道在思考还是睡着了。
姜里里小心翼翼地起床,蹑手蹑脚地走到他的?身边,正想?看他到底怎么了。
腰间就?搭过来一只手,把她直接揽到了怀里。
姜里里一屁股坐在他的?腿上,目光微垂就?碰到他眼中?促狭的?笑意。
瞬间她就?想?到自己跟他说的?那句喜欢。
假装镇定地轻咳了几声。
正想?说话,沧旻掌心拢了拢她凌乱的?长发,低声道:“睡一天了,外面的?雪都下了大半天了,再不?醒该出不?了门了。”
“下雪了啊?”她眼睛里都是惊喜,挣扎着想?从他怀里出来,但是沧旻将搭在一旁的?披风给她披上,又给她穿了鞋,这才任由着她往门外跑去。
打?开门外面就?是纷纷扬扬的?雪花,在烛光之下如鹅毛落在她伸出的?掌心之内。
“好?漂亮啊。”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四周的?雪白,“沧旻这是初雪吧?”
沧旻站在她的?身侧,他也没看过这样的?雪景,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落在她的?侧脸上。
眸光落在她眉目上,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来。
姜里里这时?转过头来,朝他笑弯了眼眸:“初雪可以许愿的?,你学我?这样,然?后许愿望。”
他学她双手合十抵在唇边,看着她紧紧地闭着眼睛,念念有词。
沧旻也闭上眼,想?应景地许个愿望,但是思索了许久,只许了一个。
——愿身旁人所愿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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