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配合她的穿搭, 裴寂特地挑了件灰色的羊绒大衣，里面的高领内衬和温宥安同一色系。
餐厅在市区寸土寸金的CBD，顶楼露天设计, 因着夜间的景色绝佳, 来这儿?吃饭的多半订在晚上, 白天人不多, 零散几?个。
蛋糕一早就送了过来, 温宥安没?和裴寂说，吃完饭借口去卫生间，把提前准备好的蜡烛点上, 又拜托经理把她们那片儿的灯熄了, 才推着餐车往里走。
她从来不是个多有浪漫细胞的人, 没?几?个好友, 也不怎么会主动社交，所以布置起别人的生日来，多少?会有?些?力不从心。
就像现在, 忽明忽暗的烛光跳动着，映在她的脸庞上, 从中窥探到的不是兴奋, 有?的只?有?紧张和无所适从。
裴寂已经抬头看了过来，四目相对的瞬间，温宥安脸上划过懊恼。
这些?东西就应该和那?些?花一起取消掉的，或者让服务员送过来，这样她就不会觉得尴尬了。
不过没?办法, 既然已经准备了, 那?她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她们坐在靠窗的位置，要?想过去还得经过几?个桌子, 幸而都是空的，这个认知让她有?了些?许慰藉，不过还是低着头不敢看裴寂。
她怕从他脸上看到出任何意料之外的表情。
漫长的煎熬过后，服务员好像察觉到了她的局促，笑着过来帮她把蛋糕端了上去，临走前对裴寂说:“祝您用餐愉快。”
她没?说生日快乐，潜意识觉得这句话应该交由眼?前的这位小姐来说。
等人走后，温宥安坐回原位，没?等裴寂开口就听她抢先一步道:“我五音不全，不会唱生日歌。”
说完，温宥安从包里掏出手机，打开某音乐软件，“你凑合着听一下，然后再吹蜡烛。”
整个过程完全没?给他拒绝的机会。
毕竟是公共场所，温宥安没?敢把声音开太?大，调到只?有?两人能听见的程度后，走过去把手机放到他耳边。
听着稚嫩的童声合唱，裴寂嘴角不受控制抽搐两下，最后忍无可忍。
“温宥安。”
他偏头，凉凉盯着她:“这就是你说的安排？”
明显不满意。
温宥安也不满意，心说就应该在家过的，在家她还能厚着脸皮撒个娇糊弄过去，可这是在外面，旁边已经有?人看了过来，她吞了口口水，急声催促他:“你快点许愿嘛，吹完蜡烛才有?礼物?。”
裴寂拒绝:“不要?。”
温宥安急了，“你怎么能这样？”
“哪样？”裴寂面无表情说，“我生日，我老婆就这么敷衍我，我太?可怜了。”
陈僖仪过生日都是这么个程序，她不过简化了下而已，况且温宥安也没?撒谎，她就是五音不全，多简单的歌都能跑调那?种?。
今天被?裴寂一搅和，根本没?想那?么多，直接带着人过来了，现在想想确实是有?些?仓促了。
温宥安踌躇片刻，茫然问他:“那?你想怎么办？”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裴寂就是在等她这句话，不过单从他的表情来看，也看不出什么。
“那?个箱子的东西还在吗？”
“什么箱子？”
温宥安没?转过弯，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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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寂淡淡道:“飞行?棋。”
温宥安觉得有?什么东西轰地一声在脑子里炸开了，弄得她眼?前发懵，好半天都回不了神，脸颊火烤一样直接红到脖子根。
“你……”
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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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不为难你。”
“我答应你。”
异口同声过后，两人皆是一愣。
裴寂率先反应过来，飞快吹灭蜡烛，继而拿起叉子在蛋糕顶部挖了一勺，挑唇笑道:“吃过了，我们回家。”
“这么早就回去！”
裴寂一个眼?神看过来，温宥安急忙补充:“我的意思是说我还买了电影票，要?不我们先去看个电影？”
“你不想看电影也可以，我们去挑礼物?，你想要?什么我都能买给你。”
裴寂眯起眼?睛，“确定？”
温宥安点头如捣蒜，只?要?不回家，买什么做什么她都愿意。
男人不知信没?信，上车后视线在导航上面梭寻一圈，最后落在某个不起眼?的位置上。
温宥安心里不踏实，放轻声音问他:“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裴寂懒洋洋冲她挑了个意味深长的笑，什么也没?说，却让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两分钟后，温宥安特别想咬舌自尽。
裴寂他、他居然带着她来了成?人用品店！！
明明无人自助，店里也没?人，却让她比当着别人的面唱歌跑调还难为情。
温宥安扭头就走，裴寂没?拦她，漫步跟了上来，嗓音染了几?分笑意，“还要?在外面逛吗？”
“……”
“回！家！”
*
箱子里的东西除了飞行?棋，两人一概没?动，温宥安本着能拖延一点儿?是一点儿?的心思，在浴室磨蹭了将近一个小时，最后直接被?裴寂从浴缸里提溜了出来。
他应该是在隔壁洗了澡，头发湿哒哒的还在滴水，也没?管，拿了条干毛巾帮她擦头，整个过程耐心十足。
温宥安坐在床上慢悠悠晃着脚，不死心问他:“现在还早着呢，确定不要?跟我出去看电影？”
“家里也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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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不一样？”
裴寂收了毛巾，在手心试完温度才给她吹，“你要?是想拖延时间，还是趁早放弃这个想法，对我来说哪都一样。”
“没?有?拖延。”温宥安小声反驳，显得很没?底气。
裴寂嗯了声，“这个力道可以吗？”
温宥安点点头，重重吐了口气，她现在特别像是砧板上的鱼，裴寂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更好的把她吃干抹净。
想通这点，她干脆不再挣扎，跳下床去衣帽间挑了件还算保守的睡衣换上，再出来时裴寂已经在客厅等着了。
茶几?上摆了瓶醒好的红酒和两个酒杯，听见动静，男人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明明什么也没?说，温宥安却仿佛听到了恶魔在耳边低语的声音。
她不情不愿走过去，却没?坐他身边，而是挑了个离他最远的单人沙发，虽然没?布艺的舒服，但胜在安全，想着万一裴寂要?是不做人，她还有?机会逃跑。
裴寂将她这点儿?心思看得一干二净，勾勾唇没?说话，走到一旁把顶灯关了，只?留了盏昏黄的落地灯，映得室内暖洋洋一片。
“开始之前，你可以提三个规则。”
温宥安有?些?意外于他的让步，五官皱成?一团仔细想了会说:
“一条就行?，就是你不能趁机提一些?奇怪的要?求。”
裴寂未置可否，只?问她:“什么算奇怪？”
“我不能接受的都算奇怪。”
“可以。”裴寂应下，“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愿赌服输。”
言外之意，抽到什么就要?做什么。
“行?。”
反正不是她一个人玩，她就不信裴寂脸皮能厚到对所有?事情都无动于衷。
裴寂扬了扬眉梢，“你先还是我先？”
他之前也是这么问的，温宥安斟酌片刻，用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
骰子滚了几?圈，叮叮当当的声音由急促转向缓慢，渐渐平歇后在桌子上落定。
“脱件衣服。”
这是个特别简单的指令，和上次的开局一样，温宥安不由松口气，非常爽快地把上衣脱了。
裴寂起初还有?些?惊讶，等那?件白色吊带完全暴露在视线内后，一切都明了了。
“没?规定说脱哪件。”
“确实。”
裴寂没?多说，捡起骰子抛了个数，三个点，是他们还没?解锁的内容。
温宥安轻飘飘睇他一眼?，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与她不同，男人神色还算镇定，指尖在第?三个格子上逗留几?秒就揭了贴纸，看清内容后，面上闪过一丝失望。
这下温宥安更好奇了，狐疑弯下腰往他臂弯处凑，耳边传来男人不徐不疾的嗓音。
“换上正装，被?对方捆住双手直至惩罚结束。”
前半句温宥安还觉得没?意思，毕竟裴寂把正装当饭吃，毫无新鲜感?可言，听到后面半句，瞬间笑得不怀好意。
“怎么绑？就只?有?绑吗？不用做别的？”
裴寂睨她一眼?，“你好像很失望。”
“是有?点儿?。”
说着她就去翻箱子，在最底下翻到一个皮质软缚，拿起来在手腕上试了试，手感?确实比袖箍好不少?。
回头见他还在客厅，忍不住呵斥:“你快点啊！”
她已经等不及报仇了。
裴寂面色复杂地盯着地上还在翻箱子找道具的人看了会儿?，刚要?抬腿往卧室走，就被?人喊住了。
“还有?这个，你也戴上。”
闻言，裴寂垂眼?看过去。
那?是一小块蕾丝布料，镂空设计，被?她勾在手指上，从外形来看应该是个眼?罩。
男人眸色瞬间变得炙热滚烫起来，黑漆漆的瞳孔锁定着她，一瞬不瞬，压得温宥安有?些?不敢与他对视。
她咬着嘴唇强装镇定，颐指气使道:“西装穿三件套，不要?打领带，袖箍和衬衫夹都要?，脚上换成?皮鞋。”
不知过了多久，指尖忽地一轻，连带着心口那?块石头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卧室的门打开又合上，温宥安脱了力般倒坐在沙发上。
耳尖烫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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