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镜小说 > 穿越快穿 > 我死后的第十年 > 第 74 章【VIP】
    第74章 喜欢


    用最平静的语气, 说着杀伤力最大的话。


    男人盯着她,额角青筋狠狠跳了下,绷不住气笑了:“什么?”


    “我说你没你自己想得那么厉……”


    “可?以了, 我听见了。”傅应呈冷冷打断, “哪能?有你厉害,你最厉害。”


    季凡灵矜持:“……确实?,你留着自己用吧。”


    男人盯了她一会, 垂下的手?指难耐地屈了下,还是把药膏放在她床头,转身出去:“没事就?起来吃饭。”


    “哦对了, ”


    他顿住了脚步, 转过头,语速放慢了些,“以防厉害的人没注意到,”


    “?”


    他慢慢看了眼表, 眼尾投来一瞥, 勾唇意有所指道:“现在已经下午两点了。”


    季凡灵:“……”


    *


    过了几天?,季凡灵在家的时候,收到了快递来的A大录取通知?书。


    她拍照发给了傅应呈, 又发了朋友圈,还是心痒难耐,给陈师傅发了消息, 让他来接自己。


    女孩换了身洁白的长裙,提前下楼,在附近花店买了一束小雏菊。


    等陈师傅到了, 她拉开车门,坐上迈巴赫的后座:“陈师傅, 你去过枣山墓园吗?”


    “确实?没去过,但是您甭担心,”陈师傅输入地址,“我导航就?行了。”


    季凡灵不好意思道:“有点远。”


    “没事儿,”陈师傅笑,“我专业开车的,还能?怕郊区远?”


    到了地方?,迈巴赫停在了墓园外面,女孩捧着花下车。


    空气中浮动着盛开的木槿花香,江婉的墓跟上次来时一样?干净整洁。


    季凡灵用湿巾抹了一遍墓碑,把小雏菊放下,蹲在墓前,从包里?掏出自己的录取通知?书,展开给她看。


    “妈妈,我考上A大了。”


    “还挺容易考的,我其实?也就?那么,随便一学吧。”季凡灵说完自己都笑了。


    “学的是法律,以后就?可?以把季国梁那种人,抓去蹲局子了,”


    “当律师,好像还挺酷的。”


    ……


    她盯着地上的小雏菊,憋了半天?:“还有一件事,我有男朋友了。”


    她一边说话,一边忍不住薅地上的小草,“他叫傅应呈,人特别厉害,也特别好,我很喜欢他,但是他好像还要更喜欢我。”


    她薅了一把草,歪头想了一会:“其实?我想不到他有什么缺点,上次跟他都是乱说的。”


    她站起身:“我先走了,下次再?带他过来给你看。”


    季凡灵话说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耳边响起嗡嗡的杂音。


    微风携着花香拂过她的脸。


    她低下眼,感?到胸腔里?心脏越来越快的跳动。


    “你是不是其实?,早就?见过他了,”女孩喃喃道,眼里?突然涌起一阵酸涩。


    “……他就?是把你的相框,放在墓前的那个人。”


    “你说他怎么拿到相框的呢,他怎么知?道这个墓地的呢,”


    季凡灵自言自语,脑子忽地一空,“他是不是来过……不止一次。”


    她死后的十年,他曾来过多少?次她的墓,站在她此时站着的地方?。


    她甚至不敢想,傅应呈站在她墓前时,是什么样?的心情,有没有跟她说过话,有没有给她带一束花。


    原来。


    她死后的十年里?,一直有人在想她。


    女孩抬手?,盖了盖眼睛,再?开口时,声音里?带了点鼻音:“妈妈,你也支持我们的吧。”


    因为我是,非他不可?了。


    “你要是支持的话,就?给一点暗示呗。”


    季凡灵静静等了一会,点头道:“没有否认也是一种暗示了。”


    她转身沿着小路离开,从身后突然掀起一阵凉爽的风。


    女孩回?过头,一朵小雏菊顺着风晃晃悠悠地飘来。


    她伸出手?。


    好像冥冥之中已经有了预感?。


    那朵小雏菊,不偏不倚地,正好落进她的手?心。


    *


    风晃动着远处的树梢,树枝的缝隙里?,影影绰绰露出穿着布满油污的牛仔外套的中年男人。


    他眉头紧皱,像是看到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在女孩走后,跌跌撞撞地冲出树林,跑到墓前,确认墓上的名字。


    “真?他妈的见鬼了。”


    季国梁骂了声,从怀里?摸出烟,大口猛抽了起来。


    半个小时前,他又被房东轰了出来,没地方?去,猛然想起自己还有个墓可?以卖。


    当初买的时候,这墓也算是花了他老大一笔钱,因为本打算等他死了,也要埋进来,当然不能?搞得太不像话。


    但现在活着的事都搞不定了,谁还管死后。


    结果墓地管理员说这墓不是他的。


    “整个枣山墓园都被别人买下了,懂吗?”


    管理员不耐烦道,“你还想买卖?你只?有使用权,哪有的所有权?而且你十一年没交管理费了,我们有权收回?墓地,这墓早就?不是你的了!”


    季国梁:“怎么不是我的!老子花钱买的墓!我现在要卖给别人,我有这个权利!我要去工商局告你们欺骗消费者!”


    管理员摆摆手?,跟轰苍蝇一样?:“快去快去。”


    季国梁一边往外走,一边嘀嘀咕咕地臭骂管理员八辈祖宗,却忽然看见墓园里?有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蹲在他买的那个墓前。


    稀奇,居然还会有人来看江婉?


    他正要走近,就?听到那女孩的声音顺风飘来:“……妈妈。”


    季国梁停住了脚步。


    ……


    真?邪门。


    那小兔崽子竟然没死,还穿得人模人样?的。


    养了她十七年,要点抚养费不过分吧?


    想到这里?,季国梁将?烟丢在地上,用脚碾灭,往下追去。


    他慢了一步,没能?追上女孩,气喘吁吁地站在墓园门口,眼睁睁看着她坐上迈巴赫的后座,绝尘而去,只?能?仓促用手?机拍下车牌,气得往地上啐了一口。


    凭什么小的享福,老的遭罪?


    她说她在哪个学校来着?


    季国梁眯眼想了一会。


    好像是……


    A大?


    *


    入夜,将?近十二点。


    洗漱完,傅应呈坐在床前,屈着膝,看着平板。房间门被轻轻敲了敲,他说了声“进”,女孩探了个头进来。


    “总敲门干什么,”傅应呈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不都早被你看光了。”


    “……”


    “我是来问?你,怎么还不睡觉。”女孩抱着胸,跟监工一样?板着脸。


    她还是很在意傅应呈的心理状况,虽然不好明查他还在不在吃药,但每天?都定点催他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


    傅应呈最近确实?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心情也好,少?了点平日的冷淡厌倦,简直可?以说是神采奕奕。


    “快了,”傅应呈说,“在看书。”


    “睡前还看书?”季凡灵爬上他的床,凑过去看他的平板,蹙眉道,“你看全英文的?”


    “看点法学,省得有人嫌我不懂……”傅应呈垂眼看她,话语又顿住。


    女孩抱着膝盖坐在他旁边,长发松松地披在肩上,温热的体温透过睡衣传到他肩膀上。


    他现在算是了解季凡灵的脾性了。


    对不喜欢亲密接触的人来说,主动靠近就?是一种无声的示好。


    她像只?有点高傲的小猫,只?会若无其事地靠近你,等着你主动,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就?只?能?等下次她的宠幸。


    她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


    才会半夜跑过来贴着他。


    傅应呈心里?软了一片,将?她拽进怀里?,两条长腿轻松地把人圈住,亲了一下她的头顶,顺手?将?平板上的书切了出去:“……不好看,给你看点别的。”


    女孩果然没有反抗,被亲了下头顶,耳尖发红:“看什么?”


    傅应呈退回?主页,当着她的面打开微信往下翻列表,一闪而过的瞬间,季凡灵看见自己被置顶了。


    备注还是直白的“女朋友”。


    ……傅应呈总是在她意想不到的地方?,干一些跟他那张脸截然相反的事情。


    傅应呈在她微信里?还是全名。


    女孩心虚地眨了下眼。


    “月底打算搬家,”傅应呈没注意她的心虚,点开聊天?记录,打开文件。


    “这是装修公司那边提供的最终效果图,你看一下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或者明天?你也可?以去实?地看。”


    “搬家?”季凡灵一愣,“那我呢?”


    “你不搬?是想跟我分居吗?”


    “行吗?”季凡灵觉得好笑。


    “不行,”傅应呈冷淡拒绝,“我住哪你住哪。”


    季凡灵没意见,伸手?扒拉了两下立体示意图,一整套独栋别墅,带花园车库和游泳池:“……什么时候买的?”


    “前两年买的,一直在装修,主要是提前散甲醛。”


    季凡灵忍不住心算了下,又是在她穿越过来那阵子买的。


    傅应呈说:“买的几套里?,这套只?能?算是勉强将?就?,胜在离A大最近,所以这几年先住这个。”


    “……”跟你们有钱人拼了。


    “你看一眼你会用到的这几间,有什么要改的?”


    傅应呈一边说一边手?指点着屏幕,挨个介绍,“书房,厕所,浴室,卧室,步入式衣柜,健身房,游戏房,宠物房。”


    “猫还有房间?”没想到加勒比还能?有这待遇。


    “那不是你养的么,”


    傅应呈淡淡道:“正好它住进去就?不必再?见我了。”他用手?指比量了下平面图上宠物房和他书房的对角极远距离。


    季凡灵:“……”


    她伸手?扒拉平板,挨个房间看过去:“我要健身房干什么?”


    “锻炼,”傅应呈说,“省得体力那么差。”


    他话说得正经,却因为贴的近,声音沉沉贴在她耳畔,莫名有种暗示的意味。


    女孩耳朵血色上涌,梗道:“差,哪里?差?”


    傅应呈没回?答,只?是低低笑了声,她靠在傅应呈怀里?,感?到背后胸腔的震颤,呼出的热流拂过她敏感?的耳廓。


    季凡灵耳朵烫得厉害,面无表情地反手?怼了他腹肌一拳,又问?:“游戏房又是干什么的?”


    “玩游戏。”


    “我就?玩个消消乐还要单独开个房?”


    “……”傅应呈也沉默了,改口:“看电影也行。”


    季凡灵撑起身子,回?头看他,刚看了一眼就?被亲了,但还是面不改色继续说:“我用不了那么多房间,改成你的。”


    傅应呈看着她的眼睛:“这是你买的房子?”


    季凡灵:“……不是啊。”


    “那怎么还安排起来了?”


    傅应呈像是懒得理她似的盯着屏幕,语气冷淡:“我的房间爱给谁用就?给谁用,懂?”


    季凡灵:“……”


    她抿了抿唇,有点想笑,又觉得笑出来,好像太不给他面子,忍得很难受,别过脸去靠在他怀里?:“行……行吧。”


    傅应呈这个态度,让她忽然想起刚穿越来没多久,两人去买衣服,他不肯去批发市场,偏要给她买贵的,还说自己的钱爱怎么花怎么花。


    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


    就?已经是。


    明目张胆的偏爱。


    ……


    看完效果图,傅应呈又改了之前不让她安排的说辞,逼她提意见,季凡灵觉得他装修得很好,没有一点意见,威逼利诱下只?勉强想出一条,想把她的书房从二楼挪到三楼。


    ……他在家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在书房里?,她想离他近一点。


    傅应呈给对面发完修改意见,转头看见女孩平躺在他旁边,愣了下:“怎么不回?自己床睡?”


    “不是你说的么,”季凡灵安详地复述,“你说不用走,就?在这睡。”


    “……”她是会选择性记忆的。


    “就?这么看得起我的自制力,”


    傅应呈轻嗤一声,看着屏幕淡淡道,“先说好,以后我不蒙眼了。”


    “为什么?”季凡灵惊愕支头。


    “你说呢?”傅应呈目光凉凉地看着她,“上次……”


    “挺好的啊?”季凡灵下意识接话。


    空气凝固了。


    男人眉尾微挑,打量着她的神色,慢慢地、意味深长地发出一声:“——哦?”


    “不是,”


    季凡灵脸颊蹭地红了,硬着头皮道,“我的意思是,蒙眼挺好的。”


    停了两秒,傅应呈伸出手?,捋起她的袖子,看她手?腕上的淤青,无言地看她。


    “这不都没了?”季凡灵说。


    “你色盲?”傅应呈淡淡道。


    “你显微镜?”季凡灵咬牙切齿。


    傅应呈没有理会她的反驳,冷冰冰地重申立场:“不蒙眼。”他不能?接受看不见她状况的风险。


    季凡灵无言看着他。


    明明她根本没有不舒服,也不需要涂什么药。


    傅应呈太在意她的身体,以至于让她受一点点伤都要自责。


    季凡灵在旁边躺了一会,突然窜上来,骑在他身上,眼皮绷着,开始扯他上衣扣子。


    她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傅应呈觉得好笑,仰起头看她:“怎么,想强上我?”


    季凡灵不理他,把他衣服扒开,露出肩膀和胸膛上乱七八糟的牙印:“你自己看,我不是也咬你了。”


    “……”


    她看清以后,表情又变了:“这么多天?过去,怎么还这么深?”


    当时意乱神迷,她没注意自己咬得多重,傅应呈也没吭声。


    ……她没想咬这么重的。


    “……不会留疤吧。”女孩眉头蹙得很紧,神色有点低落,手?指挠了下他肩膀上的痕迹。


    “可?惜,应该留不下来。”傅应呈语气很淡,“要不然岂不是更好看了。”


    “……”


    季凡灵还在用力抚他肩膀上的牙印,像是想把印子给抚没,低声自言自语:“……会变丑的。”


    傅应呈顿了几秒,听到丑这个字,之前已经压下去很多次的情绪,又一次翻涌起来。


    “疤痕是可?以去掉的。”


    他把她往上抱了一些,沉声道:“我们公司早就?在研发祛疤系列的产品,你的情况和火灾毁容那些相比算得上非常轻,再?给我四个月……三个月左右的时间,你试试新产品。”


    “能?行吗?”季凡灵迟疑:“我那都是很多年前的……”她对上傅应呈冷下去的目光,又把话咽了回?去。


    “质疑我的产品?”傅应呈问?。


    季凡灵:“……没有。”


    傅应呈看了她几秒,神情微动:“还有一点你得先搞明白。”


    “不是因为我不喜欢才帮你祛疤的,”他很慢地说,“是因为你不喜欢。”


    “……”


    季凡灵垂着眼,喉咙发干,心脏也酸涩地紧了起来。


    “之前不就?跟你说了,我看不出你身上哪里?不好。”


    他话里?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傲:“连我都看不出,别人更不可?能?看得出。”


    男人靠着床头,微微仰着头,漆黑的眼里?映着她身后天?花板上顶灯的光晕,像是倒映了一轮清亮的月亮。


    “季凡灵,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他就?这样?仰视着她,眼底藏着从少?年时期起就?没变过的深切炽亮:


    “我说喜欢你的意思是,”


    “……连你不喜欢的那部分,我也一起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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