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秋盛会进行的如火如荼,闻钧一路过关斩将,到现在都还未尝一败。
季兰枝对他能否拿到魁首还是十分有信心的,但最近却有其他事困扰着他。
距离丹秋盛会结束不剩多少时日,与之相对的,闻钧的生辰也越来越近。
该送什么礼物给对方这个问题,实在是将季兰枝难倒了。
法器灵石平常师尊给了很多,闻钧根本就不缺。
或者说,作为渡月宗掌门的徒弟,闻钧就没有缺的东西。
唯一缺的…
想起那句“我永远有时间等你考虑清楚”,季兰枝便忍不住有些脸热。
轻轻叹了口气,他趴在桌上,望着虚空中的一点发起了呆。
到底送什么呢?
……
闻钧是上午的比试,他走时季兰枝还没醒,也没舍得叫醒师兄,他便独自一人去了演武台。
过了这样久的时间,他和师兄之间的传言也传的越来越夸张。
然而他们两个当事人一个乐在其中,一个天天窝在房里不愿面对,于是所有人都当他们已经默认了。
今天依然轻松地打赢了对手,闻钧顺道去膳堂带了份甜点,准备拿回去给师兄吃。
昨天晚上师兄睡着时,不只是太馋了还是梦到了,边说梦话边不自觉往他怀里钻,而后闻钧便感觉到自己的胸口被轻轻咬了一口。
不疼,有点痒,闻钧还能感受到那截温软湿润的小舌在自己胸口舌忝了一下。
大半夜,闻钧浑身上下都热的受不了,就这么备受煎熬地了许久。
昨夜季兰枝嘴里念叨的便是膳堂的绿豆酥,闻钧买了整整一袋。
然而回到苍雪居后却发现,这个点了师兄既没有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也没有拿着话本看的津津有味,反而趴在房间的书桌上睡着了。
“师兄?”
将绿豆酥放在一旁,闻钧觉着有些不对劲,快步走到了季兰枝旁边。
这天气算不上冷,但也绝对不暖和,不盖被子便睡着了的话,很容易受凉生病。
季兰枝趴在桌上,露出来的半边小脸染着一层不正常的粉红,卷翘的眼睫微微颤抖,呼吸之间带着丝丝灼热之气。
闻钧眉头一皱,抬起手轻轻覆在了季兰枝脸颊上。
烫的惊人。
似乎是感受到了闻钧手心的凉意,季兰枝轻轻抬起脸,像只小猫似的,往他手心处蹭了蹭。
闻钧心头咯噔一声,直接将人拦腰抱起,平放在了床榻上。
季兰枝身上厚重的衣服被脱掉,只余下单薄的里衣,被褥将他清瘦的身躯团团包裹,那张粉红色的小脸露在外头,表情无甚变化,哪怕这么大的动作也未曾醒来。
这几日师兄分明都未曾受过风,连咳嗽也很少,怎么会突然发起高热呢?
心头虽有无数疑惑,但现如今给师兄退烧才是正事。
托起师兄软而无力的身体,季兰枝坐不住,滚烫的脸蛋往闻钧怀里歪,脸颊贴着他的脖颈,循着凉意小幅度地蹭了蹭。
闻钧被他蹭的呼吸一紧,轻轻捏着季兰枝的脸颊,紧闭的绯色唇瓣随着他的动作缓缓张开,闻钧盯着看了两眼后,十分克制地移开了视线。
治疗风寒的丹药体积很小,哪怕是昏迷中的人也能够很轻易地和水吞下。
做完了这一切,闻钧将季兰枝重新放平,去外头端了一盆温水进来,开始替师兄擦拭身体。
擦个身体而已,不算是体力活,然而真正替季兰枝从头到脚擦完以后,闻钧却忍不住有些热了起来。
他闭了闭眼睛,端着水出去倒了,站在走廊的风口吹了会儿冷风。
擦身体这事,不能让师兄知道。
不然他得羞死。
在门口又站了一会儿,直到身体里的热气逐渐消弭,闻钧才推开门回了房间。
服下丹药后,季兰枝的呼吸平缓了许多,他红着一张脸,似乎是冷,将被褥揪的很紧,整个人都蜷成了一只虾米。
那张殷红丰润的唇一动一动,似乎正在念叨着什么。
闻钧快步凑了过去,在床边蹲下,一声小大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气音轻轻钻进他的耳朵。
“…好,好冷…”
蓦地起身,闻钧只来得及从衣柜中取出一条干净的裤子,便疾步走向后院暖池。
他方才在风口吹了好半天的风,浑身都泛着凉意,若是此刻上床,只会让师兄更冷。
“噗通”一声,闻钧已经脱去了浑身衣物,整个人浸到了暖池中央。
苍绫玉不断散发着灼灼热意,将他身上的寒气驱散,待到浑身都发着热后,闻钧没在池中多待,水声哗啦作响,他从池中站起离开。
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锋利的下颚,一路流过线条流畅的胸肌,正要再往下落时,又瞬间被升起的灵力蒸发吞噬。
闻钧动作麻利地套上那条干净裤子,趁着浑身热气腾腾上了塌。
被褥掀开时,有冷风灌入,季兰枝瑟缩地一抖,一张透红的小脸皱皱巴巴,像是在埋怨风太冷,将他都冻坏了。
秀眉紧皱,嘴唇似乎也有要嘟起来的趋势,看上去好不可怜。
闻钧心头塌了一角,动作轻柔地将人揽进了怀中。
刚从暖池带回来的热意顿时驱散了寒冷,这样大一个热源躺在自己旁边,季兰枝像是只被冻坏的猫,几乎是用尽全力将自己往闻钧怀里塞。
闻钧光着上身睡觉时,不是没抱过季兰枝,但那时的师兄变作了狐狸团子的模样,闻钧只觉得又小又乖,可爱得的紧。
然而此时此刻,师兄只穿了件单衣,浑身软的像没有骨头似的,整个人都贴在了他的怀里。
呼吸灼烫,触感温软的唇肉与鼻尖毫不避讳地贴着他的胸膛,依稀还能听见一声声撩人的低口今。
闻钧本来就热,被他这么一折腾,顿时
()
火从小腹而起,燎原一般席卷了全身。
刚在冷风口冷静下去的牛勿亻牛立即又因为这区区一个动作再次拔地而起。
闻钧用力地闭了闭眼睛,将季兰枝佣地更紧,泄愤似的在怀中人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平常脸皮薄的跟什么似的,抱太紧了要脸红,说情话要脸红,现在生病了却将脸皮羞涩都抛之了脑后,贴他贴的这样紧,力气大的像是挤进他的身体里一样。
挼了把师兄因为发烧而又热又软的脸蛋,闻钧将下巴搭在人头顶,低声喃喃道:“你就馋我吧,要是哪天你答应我了,看我不亲死你。”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他平常哪里敢说,如今温香软玉在怀,他被撩的心头火起,才敢趁着师兄熟睡之际过过嘴瘾。
说话过嘴瘾其实不是特别爽,要是能过过别的嘴瘾就好了…
他这般想着,低头看了眼师兄温软的嘴唇。
发烧时师兄浑身都发着热,此时此刻的唇肉一定又软又湿,亲一口能哆嗦很久。
喉结攒动,胸口起伏,闻钧猛地闭上了眼睛。
差点初吻不保的季兰枝对身边的危险浑然觉。
他依然闭着眼睛,氵衮烫的正扌氐着他月退间的车欠肉,有生命力般微微足兆动。
然而熟睡着的人却丝毫未知,依然安心地将自己送入那火热撩人的怀抱之中。
……
时间缓缓而过,从太阳高挂到日薄西山,药效起了作用,季兰枝身上的高热缓缓褪了下去,待到天色完全黑下去时,他才从一片混沌中清醒过来。
睡了一下午的季兰枝还有些懵,他脑子又钝又痛,睁眼后眼前花了一片,过了许久才看清了眼前事物。
一只有力的臂膀横在他的胯骨上,那只大手的手掌正紧紧扌圼着他的囤肉,将他整个身体都按在怀中。
季兰枝睁眼的第一幕,便是两块贴的极近的胸肌,就这样不着寸缕大摇大摆地放在他的跟前。
脑中轰隆一声,季兰枝下意识一巴掌拍了过去。
“啪!”
一巴掌直接把也睡了过去的闻钧从美梦之中拍醒了。
他身体一颤,立即睁开了眼睛。
季兰枝举着巴掌,像是在看登徒子似的看着他。
刚刚师兄下了死手,不用看闻钧都知道,他的胸口现在肯定顶着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
师兄生病,自己忙前忙后照顾对方,谁知人家醒了不仅没投怀送抱感谢感谢他,反而一巴掌把他从梦里直接拍醒了过来,闻钧顿时委屈的不行。
“师兄,你打我干嘛!”
季兰枝低头看了眼自己,还好好地穿着衣服,立刻松了口气。
他又看向闻钧,光着上半身就到床上睡觉了,还摸他屁月殳,不害臊!
但他后半句不好意思问,只能先问前半句:“你怎么不穿衣服?!”
闻钧更委屈了:“师兄下午发烧趴在桌上睡着了,我给师兄喂了药盖了
被子师兄又说冷_[,情急之下才没穿衣服,师兄怎么一醒过来就打人。”
季兰枝闻言顿了顿,面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尴尬之色。
原来他醒来时头疼欲裂,是因为发烧了。闻钧不穿衣服就上床也只是因为着急他的身体,而不是所谓的耍流氓。
误会了,还打错了。
季兰枝瞅了眼对方那刚刚被子里一巴掌拍的啪啪作响的胸口,满脸歉意地伸手摸了摸:“师兄错了,我还以为…”
抚摸在胸前的那只手又软又小,每摸一下都带着些许酥酥麻麻。
闻钧心里美的要死,嘴上却不饶人:“师兄打的我好痛,还冤枉我耍流氓,师兄同我认识那么久,难道还不了解我的为人吗?”
他要是真流氓,早就趁着季兰枝病着无法反抗之时把人吃干抹净了,又怎么还会这般有耐心地等人亲口答应他。
季兰枝闻言顿时更加愧疚,声音中带起了丝丝心虚:“师兄错了嘛,你别生气…”
“师兄得补偿我。”闻钧抓住他那只纤细的手,小声道:“不补偿我,我是不会原谅师兄的。”
“……”
季兰枝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琉璃色的眸子闪着微光,看上去有些可怜:“你要什么补偿?”
闻钧被他看的心里一软,低声道:“没想好,等我夺魁以后,想好了再和奖励一起同师兄说吧。”
季兰枝鼓了鼓脸,总觉得自己欠闻钧的奖励好像越来越多了。
等真到了那天,这小子不会让他答应什么过分的要求吧?
但他还是小小声道:“哦…知道了。”
他的脸颊鼓成了一个圆,看上去像一只不服气的小金鱼,可是嘴上却又干脆地应了。
闻钧觉得他好乖,看的心里痒痒,想捧着人的脸亲两口。
也不知是不是丹秋盛会夺魁日将近,他对季兰枝的欲望再也难以压制了。
什么时候去看师兄都觉得可爱,想亲,想亲很多下,想亲的师兄气喘吁吁,看他时眼睛里弥漫着淡淡的水雾,一眨眼便能变成泪珠流下来,可怜兮兮地让他亲轻点。
闻钧活了几千年,头一次这样喜欢一个人。
若想的再疯点,他此时还有些感谢九楼和徐怀真,若不是他们,自己这时可能还是上魔域高高在上的玄烛尊者,与季兰枝不会有一点点的交集。
而不会像现在这般,抱着师兄,拥着师兄,趁师兄睡着了,还能在那人的额头上偷个香。
他能与季兰枝相遇,完全是老天注定。
闻钧看向自己的眼神越来越灼热,那里头仿佛蕴含着冲天而起的风暴,让人忍不住畏惧。
季兰枝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受不住他这样的眼神,抬起手一把捂住了他的眼睛。
“你想什么呢,干嘛这么看着我?”
吓到小狐狸了。
纤长的眼睫在季兰枝手心轻轻剐蹭了几下,带起了一连串痒意。
()
手指忍不住微微曲起,季兰枝不自在地将手收了回来。
此时此刻闻钧的眼中已经没了方才那股让人退避三舍的热,反而充斥着愉悦的笑意。
他凑近季兰枝,勾起唇角低低笑了一声。
“我在想,这辈子能遇到师兄,是我命中注定的幸运。”
季兰枝愣了愣,随即耳根通红,差点又忍不住把头埋进枕头里。
这个臭小子突然发的什么疯。
怎么又开始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了。
丹秋盛会即将结束,能够继续留在擂台之上的弟子越来越少。
从每天不间断的比试,一直到如今一天仅剩几场比试,看台上也多了越来越多被淘汰下来无法继续晋级的弟子。
如今能继续留在台上的,几乎都是各门各派天赋极高的亲传,以及元婴境今年从天而降杀出来的黑马——闻钧。
入门一年便能修到元婴,天赋百年之间无人能敌。
这样一个人,说他是元婴境的弟子他也确实是,可若是说他只是初出茅庐的新弟子也没毛病。
赢了感觉胜之不武,输了又特别丢脸。
总而言之,元婴境留到现在的弟子几乎都不想碰到他。
闻钧那厢在擂台赛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季兰枝每日窝在苍雪居中也有正事要干。
他正在给闻钧准备生日礼物。
离夺魁日不过还剩三天,距离闻钧的成年礼也仅剩四天时间而已。
这个礼物从时间上来看,准备的有些仓促,毕竟还要躲着闻钧不让他提前看见,这小子每天又喜欢和他黏在一起,能用来做礼物的时间也不过对方出去比试的这几个时辰而已。
但尽管时间仓促,季兰枝却很是用心,这些天连懒觉都不睡了,每天一睁眼就是起来做礼物。
可随着日子越来越近,他的身体也逐渐有些不对劲起来。
上次莫名其妙发了烧,虽然闻钧将他照顾的很好,仅用了一下午烧便退了,可过后的几天时间里,有许多次他都能感受得到,自己的体温似乎有些高的不正常。
原本以为是因为受了风寒,加上他的身体不好,发了高烧也总要再难受好一段时间才能好全,只当是后遗症,熬一熬便过去了,也没同闻钧说。
可时间过得越是久,这体热之症便越是奇怪。
发热便罢了,他偶尔走着走着还会双腿一软,若不是自己眼疾手快,恐怕身上得多出好几处淤青。
渐渐的,又从腿软发展成腰软手软浑身软,伴随着热量攀升,一股子耐人寻味的空虚从尾椎骨缓缓升起,如同附骨之蛆般攀附在他的身体之中。
每一回发作,季兰枝都如同从水里捞起来一般,带着满身薄红与羞耻去暖池里自我疏解。
看着水中自己不断颤抖的身体,他这才反应过来,根本不是什么后遗症,而是发情期将至,身体所发出的预警。
戳着手中那团要送给闻钧
做礼物的毛球,季兰枝幽幽叹了口气。
虽然身体早有预兆,但按照经验,发情期应该不会那么快来,所以撑着替闻钧过完成年礼应当绰绰有余。
等发情期真的要到来的那天,再找个借口躲密室里闭关就好了。
万无一失!
……
三日后,夺魁之日在万众瞩目之下到来。
偌大一个演武台,如今只剩下了从万军丛中厮杀出来的六人。
最引人注目的比试便是元婴境的比试,晋级的两人,一个是今年的黑马,渡月宗掌门渡月仙尊的徒弟闻钧;一个是曾经被誉为中州大陆元婴境第一人的沧溟山掌门明澈真君的徒弟江洵。
这是属于第一大宗与第二大宗之间的较量。
夺魁之战热闹非常,看台之上已经挤满了人,消失了大半个月的季兰枝已经做好了要送给闻钧的礼物,终于肯从苍雪居出来了。
林风御坐在他旁边,眼中又激动又憧憬:“我猜肯定是闻师弟赢!”
人越不想要什么便会越来什么,昨天林风御抽到了自家人闻钧做对手,闻钧丝毫不顾念同门之情,怎么打别人的也怎么打他。
万剑峰出身的弟子总是遇强则强,两人风驰电掣般过完数招之后,林风御猝不及防输给了闻钧,反应过来后抱着他的佩剑下台找连宿真君哭诉去了。
不过连宿真君嫌他打输了还哭哭啼啼的丢人,给他骂了一顿,挨了骂的林风御神清气爽,今天又是生龙活虎的万剑峰首徒。
季兰枝也听闻钧说了这件事,闻言轻轻笑了一声:“昨天他那么不给你留面子,你今天还帮着他说话啊。”
林风御点头道:“那肯定,虽然输了很难受,但闻师弟是自己人,而且他确实很强,我输给他不丢人,今天和江洵打,我肯定希望自己人得第一。”
上一届的元婴境第一就是江洵,林风御去年打到了最后,但却在最终之战输给了江洵,此时此刻看着台上那气势磅礴的两人,打心眼里希望闻钧能赢过江洵,将魁首这个荣誉带回渡月宗。
他又道:“要是闻师弟能打的过江洵,那元婴境第一人的宝座,江洵就要退位让贤了。”
季兰枝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你不要毒奶啊。”
林风御一脸痴呆:“什么叫毒奶?”
季兰枝:“…解释不清,比试开始了,咱们不纠结这个。”
随着裁判弟子喊声落下,台上两人瞬间便动了起来,身形快如残影,短短几息之间便交手了数百招
看台上所有人顿时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两个对打在一起的身影,生怕错过一招一式。
比试已然开始,林风御顿时顾不得再去问什么毒奶不毒奶,盯着擂台看的聚精会神。
这种程度的比试,元婴之下根本就看不清他们的剑招,只能听见两把神兵碰撞在一起的叮当声,以及那快到快如闪电般的残影。
而对于元婴境弟子来说,观摩这场比试,对自
身境界的领悟与提升是巨大的。()
一时之间,整个演武台除了震撼的抽气声和刀剑碰撞的抗啷声外,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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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两人身法虽快,但在渡劫期的眼中却还是如同慢动作一般,看的一清二楚。
明澈真君聚精会神看了一会儿,便没忍先住灭了自己的威风:“你这徒弟从哪儿找的,竟然能将小洵压制至此,若不是出自你口,我真的要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只修炼了一年了。”
此番不留余力的比拼所显现出来的凛冽的剑意,已经隐隐有了化神之势,许多渡妄之境修为的修士也不一定能达到。
难得看到他服软,渡月仙尊忍不住哼笑一声,谦虚道:“没办法,天才就是让人如此捉摸不透。”
明澈真君:“……”
如明澈真君所说,没过多久,江洵的剑招便呈颓势,而闻钧依然游刃有余,打斗的间隙甚至还有空往季兰枝的座位那里瞟几眼。
半刻之后,江洵落败。
看台一片哗然。
“江洵竟然输了??!!”
“他可是元婴境第一人,上一届丹秋盛会的魁首啊!”
“闻钧真的才修炼了一年吗??他居然打败了江洵!”
“老天爷,为何同样是人,我就没有这样的天赋啊!!”
“从今往后,元婴第一人该换人了才是。”
原本寂静的演武台顿时被叽叽喳喳的嘈杂声填满,擂台之上,江洵以佩剑支撑身体,喘着粗气,真心实意朝闻钧道:“你很厉害。”
夺了魁首,闻钧一心想去台上找师兄,闻言敷衍地点了点头:“谢谢。”
江洵又问道:“方才比试之时,我观察到你一直再往同一个方向看,难道这也是你剑招的关键所在吗?”
闻钧:“不。”
江洵拱手:“愿闻其详。”
闻钧:“我只是在看我师兄。”
江洵:“?”
闻钧拿着剑就往台下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找师兄了。”
江洵:“。。。。。”
他下场快步朝季兰枝跑去,只给无言的江洵留下了一个匆忙离去的背影。
裁判弟子也在此刻举起了手中旗帜,灵力裹挟着声音,传遍了演武台的每一个角落。
“本届丹秋盛会元婴境魁首为——渡月宗闻钧。”
……
渡月宗今年拿了筑基与元婴两个魁首,举宗欢庆,而作为魁首之一的闻钧第二天便要过成年的第一个生辰,渡月仙尊预备将他的成年礼与夺得魁首发放奖励放在同一天。
与季兰枝一起回苍雪居时,闻钧脸上充满了笑意。
他拉着季兰枝的手,边走边道:“师兄,我赢了,你说好了答应给我一个奖励,不可以反悔。”
“明天是我的成年礼,师兄有没有给我准备什么礼物?”
“但奖励是奖励,礼物是礼物,师兄不能混在一起给。”
这几
()
句话他絮絮叨叨念了一路,念的季兰枝烦不胜烦。
“知道了知道了,师兄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吗?说会给你肯定会给你的。”
闻钧嘿嘿笑了一声,突然弯腰凑近道:“师兄,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季兰枝一顿,抬眸看向他。
闻钧见状又直起身,补了一句:“我没有催师兄的意思,师兄不要误会我。”
一副无赖样。
季兰枝忍不住磨了磨牙。
还说不是催,臭小子心越来越坏了。
闻钧夺了魁首,这一路每遇到一个弟子都会被道一句恭喜,还有人因为他打败了江洵,名声传遍了中州大小宗门,一见到他便上前来想要攀谈。
然而夺魁这种事对于闻钧来说不过是信手拈来,他自己并没有多少夺魁的喜悦,此时此刻只想和师兄过二人世界。
这一路上来了多少人他便拒绝了多少人,回苍雪居的步子都快了不少。
他不知因何很是兴奋,话都比平时多了不少:“师兄,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啊,能不能现在偷偷给我先看一眼?”
季兰枝躲开他的狗狗眼攻击:“不给,明天再看也是一样的。”
闻钧:“好吧…”
季兰枝受不了他这个样子,抬手将人的脸推开:“明天,你要的祝福、礼物、奖励,一个都不会少。也就剩下几个时辰而已,你耐心一点嘛。”
闻钧继续拉长音:“好吧——”
季兰枝白了他一眼,不想说话。
闻钧连忙服软:“知道了师兄。”
这么长时间他都等了,也不差这一晚上。
“对了。”季兰枝问道:“方才师尊跟你说了什么?”
闻钧答道:“师尊说,明日是我的成年礼,需要我早些过去。”
季兰枝歪头:“早些是多早?”
闻钧估摸着道:“大概是…天还没亮的样子?”
季兰枝又把头歪了回来:“那你自己先去。”
闻钧:“……”
闻钧叮嘱:“好吧,那师兄记得不要迟到,不要睡过头了。”
季兰枝小声嘟囔:“我才不会…”
说说闹闹间,苍雪居已然近在眼前了。
修士在成年礼那天,需要趁着天未亮之时去到长辈设下的阵法当中洗经伐髓。
也正是因为有这道工序,幼时便开始修道的修士,修炼速度远比成年以后才开始修道的修士快。
魔域也有这个传统,只不过比起千辛万苦地画阵法,他们则更加简单粗暴,直接将人扔进伐髓池自行脱胎换骨。
缺点是进了伐髓池的魔修会痛的半死,而修真界的阵法则相对来说更加温和。
第二日一早,闻钧便轻手轻脚地爬了起来,离开之前顺便在季兰枝额头上偷亲了一口。
榻上之人还在熟睡,对此毫无所觉。
闻钧走后,又过了小半
个时辰,窗外天色渐亮,苍雪居内却传来了一声闷响。
季兰枝裹着被子摔在了地上,这一摔摔得他满眼茫然,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
然而还没站稳,腿便忍不住一软,再次跌坐在被褥上。
我这是怎么了?
季兰枝后知后觉地摸了把自己的额头,这时才突然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像烧着了一般,又烫又热,连呼吸都带着灼人的热气。
他喘着粗气,想要再次站起,然而腿软的像是一根面条,根本无从发力。
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腿,季兰枝被烧的如同浆糊般的脑子缓缓转动,过了许久才发现,腿边似乎还出现了另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东西。
那是…
一根硕大的狐狸尾巴。
他愣在那里,随后慢半拍地抬起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摸到了两只触感毛绒绒的耳朵。
意识到什么的季兰枝身体止不住地抖了抖,他细白的手死死扣住床沿,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爬了起来。
淡紫色灵气从苍白的指尖飞出,书柜上的小狐狸摆件亮了亮,密室大门也随之开了起来。
季兰枝扶着墙,哆哆嗦嗦穿过昏暗的甬道。
等他终于来到密室时,汗水已经浸湿了他单薄的里衣。
衣料贴在身上,勾勒出身体玲珑曲线,发丝凌乱,面色潮红,眼神迷乱而茫然。
又狼狈,又美的勾人心魄。
汹涌的情/潮不断地从尾椎骨涌上来,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季兰枝像一只被煮熟了的虾子,抖着腿,一步一步往他那专门为发情期到来而布置好的蒲团上走去。
可他才迈开步子没多久,便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
黎明已过,日头高悬。
闻钧成年礼这天,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
然而作为成年礼备受瞩目的那个主角,闻钧此时却感受不到丝毫的兴奋。
刚过了辰时,天色已然大亮了,可师兄还没过来。
他昨日答应过自己,今天的成年礼绝不会睡过头,也不会迟到。
闻钧耐着性子,又收了一圈渡月宗同门的礼物。几欲回首,大殿之前却依然没看到那个他期盼已久的身影。
在这种事上,师兄绝不会骗他。
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不多时,殿中弟子便发现,作为这次成年礼主角的闻钧,突然不见了。
…
素尘峰,苍雪居。
“啪——!!”
主卧门被大力推开,闻钧一进门便高声喊道:“师兄!”
无人回应。
榻上没人,被褥却掉了一地。
闻钧心头咯噔一声,正准备再去后院找找,却突然之间视线一凝。
他缓缓蹲下身,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洁白的被褥之中,捏起了一根长长的动物毛发。
雪白的、沾染着师兄气息的、属于雪山灵狐的毛发。
比起作为吱吱时的那股干净的气息,这根毛发中似乎带着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捏着那根狐狸毛,闻钧站起身,视线直直地看向了书柜上的那只晶莹剔透的狐狸摆件。
他好像知道师兄在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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