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萧家里出来,走出一段,林琅看向若有所思的闻昭非,“怎么啦?”
闻昭非朝林琅弯了弯桃花眸,摇摇头,“没什么大事儿……我原以为一一二二是萧栎出于感激,特意让它们来陪安安小铃铛玩些时日,现在看应该不止。”
今日,闻昭非尤其明显地感觉到萧繁对小铃铛格外的喜爱,一一二二应该是萧繁本人为了安安小铃铛专门花心思训练的。
且为了让安安小铃铛喜欢这个礼物,也为了让他愿意收下这个礼物,萧繁和萧栎一起花了近两个月的时间来让他们接受。
萧繁做这些仅仅是看在红石场里他对萧栎的救命之恩上吗?
可以解释。但闻昭非直觉不止如此。
闻昭非反复思考确认,进红石场替班前,他不认识萧栎及他之外的萧家人,闻家和林家也都同萧家没什么故交。
同萧栎的闲聊里,闻昭非知道萧栎和萧繁祖籍姑苏,萧氏本家相继出国前是海城那边的名门。
闻昭非想不明白原因也不再纠结,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别墅,浅浅一笑,“但可以确定,他们对安安小铃铛没有恶意。”
对于这点,林琅也能感觉得出来,但作为父母,她和闻昭非肯定会在儿女相关的事情上格外郑重和多思。
林琅抬手挽住闻昭非,低声问道:“那位萧太太都没有下楼来,她身体不好吗?”
“这倒没听萧栎说,也可能是……不喜欢小孩子吧,”闻昭非其实也挺纳闷,又根据现有信息作出合理猜测。
萧繁明显很喜欢小孩子,但他和妻子没有一儿半女,也没有□□,那就有可能是萧繁的妻子不喜欢小孩子。
做了父母之后,闻昭非也接触了更多的同龄人父母。
大部分父母都是喜欢自己的儿女,但也有一些父母纯粹是为完成“任务”,为了老有所依才选择生儿育女,在孩子的陪伴和教育上非常的马虎和随意。
而比起如此功利性地生而不养,闻昭非更希望这些原就不喜欢孩子的人选择不生。
林琅和闻昭非小小八卦好奇一下做客家里女主人的事情后,就不再多聊多想。
多了两个小伙伴后,安安和小铃铛格外高兴,被抱回婴儿房喂了奶也不想睡,哇哇叫着要出门玩。
看他们确实精神,闻昭非和林琅又把他们抱到书房,让他们在地毯上继续同一一二二玩耍。
安安和小铃铛很快就玩累、眯眼睡着了,一一二二也确实是很好的玩伴,它们不叫不跑,窝在安安和小铃铛身侧休息。
一直在边上看着的林琅小小吃了点儿醋,平时安安和小铃铛都是黏着她的。
“安安和小铃铛最喜欢的还是他们的妈妈,”闻昭非合上书本,走来亲一下林琅,就抱起安安。
林琅抱起小铃铛,他们送两小只回婴儿房睡觉。
一一二二立刻起来跟上,进到婴儿房后,他们就窝在婴儿床边的地毯上,但林琅和闻昭非到底不够放心它们,闻昭非俯身一手夹一只,把一一二二强行带到楼下来。
又只一会儿没看住,一一二二跑回到婴儿房门口守着,闻昭非看它们没乱叫也不再坚持一定让它们下楼来了。
一个半小时后,安安小铃铛陆续醒来,在婴儿房里照看他们的张嫂都没发现,门口的一一二二先叫起来,听到狗叫声的安安和小铃铛也跟着叫唤起来。
张嫂立刻来给安安和小铃铛换尿布,再按铃让楼下的惠婶也上楼来帮忙。
在书房的林琅和闻昭非上楼来,又给安安和小铃铛喂了点儿奶粉,他们就带上儿女和两只狗到白玉楼客厅来。
安安和小铃铛吃饱喝足又睡醒,正精神着,家里人包括林琅和闻昭非都还没来得及吃午饭呢。
吃午饭前,林琅和闻昭非也顺便让闻鹤城和七叔公七阿婆他们认识一下一一和二二,再按照萧繁告知的训练方式,让一一二二熟悉一下家里众人的气味儿。
又适应了两天,一一二二成功在安安和小铃铛睡觉时也进入婴儿房陪伴。
萧家那边还有闻昭非也想不明白的原因在,但两只小狗的心思很是纯粹,就是想时刻守在它们的主人身边。
——
26号上午10点许,一辆黑色汽车开进萧家铁门,再倒车将后备箱朝着客厅大门,萧栎和司机一起将诸多行李搬上后备箱。
行李中有两袋是今早闻昭非遛狗遛娃时一起送来给他们的。两袋各四盒带有京城特色,且获得白玉楼大多数人喜爱的糕点,萧家自己吃或送人都很合适。
萧栎很珍惜和闻昭非再遇后的友谊,原就打算带上,但回家说明后,萧繁又叮嘱了他一句,他那一贯待谁都清冷疏离的大美人婶婶也难得看过来两眼。
确认没有遗漏后,萧栎跑进客厅,轻声道:“小叔小婶,可以出发了。”
“好,”萧繁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同萧栎点点头。
随后,他们一齐从客厅里出来,萧栎在上到副驾驶前,他听到了熟悉的狗叫声,抬眸看去铁门外,是闻昭非牵着两只狗过来了。
此外,闻昭非没牵狗绳的手上还提着一个食盒。
得知萧家人要乘坐12点半左右的长途飞机,又已知京城机场里的东西又贵又难吃,杨婶就特意准备了这个食盒,有蛋糕、糯米饭团和果切等。
原本只想让黄成言送过来,但闻昭非一想一一二二这几日在家里的乖巧,安安和小铃铛对它们的格外喜欢,就改成自己送来,也顺便带它们来送别原主人。
今早时萧栎就给萧繁带话,说他们短时间不会回京城,一一二二以后就算是安安和小铃铛的狗,但若是他们不喜欢,也能随时退回到萧家别墅里。
安安和小铃铛还不会说话,但作为父亲的闻昭非能感觉出来他们对一一二二的喜欢,这不是随便再来两只狗都能获得他们如此的喜爱。
闻昭非对萧栎的话不算意外,只一沉吟就笑着应了。
杨婶在内的家里众人也爱屋及乌,格外喜欢安安和小铃铛好朋友的一一二二。出于感激,就有了闻昭非手上的这个食盒。
闻昭非没有看萧栎,而是在看萧栎身后一身深蓝色旗袍的美.艳妇人。
萧栎听到狗叫声,脸上的笑容还未扬起,就听到手提包掉到地上的声音,他诧异地看去身后面色异样白的小婶婶,以及有少许慌色表露在外的小叔。
闻昭非很快收回目光,提着食盒的手紧了紧,还是停在原地。
萧栎捡起手提包还给小婶婶时,萧繁拍拍美.艳妇人的肩膀,他走向铁门外没有进来也没有离开的闻昭非,他也不确定闻昭非是否发现了什么。
同样认识闻昭非,也认识他妻子的萧栎就从未有过任何联想。
“这是给你们带着路上吃的,我想……你们应该不需要,”闻昭非说明了一下手里的食盒,却没有再递出。
萧繁神情已然恢复了自然和镇定,很肯定地告诉闻昭非,“我们很需要,谢谢。”
“汪呜!”一一二二认得萧繁,跑来绕他的脚边跑两圈,再回到闻昭非身侧继续“汪呜”地叫起来。
“乖,马上就带你们回去,”闻昭非低声回应了一下两只着急回家守着安安和小铃铛的狗,再抬眸看向萧繁,同时将食盒递出。
“那好,不耽搁你们了,一路顺风。”
萧繁和闻昭非的眼神对上,低眸,他看一眼手表,“给我最后20分钟时间,这边请。”
萧繁说完率先往还未建完、大门都没安的隔壁空别墅里走去,闻昭非略一沉吟也抬步跟上来。
时间有限,萧繁语速较快地说明起来。
20分钟的前十分钟,萧繁给闻昭非说了一对青梅竹马、互许终身的爱情故事,故事在女方上大一的人为“意外”后急转而下。
早一年前出国留学的男方迟迟收不到女方的信件和电报,悄悄回国,一方打听和赶来京城,只看到病床上形容枯槁、抑郁成疾的女人。
女人身侧还躺着一个精致漂亮的小男婴儿。
“……阿颜生病了,不止是身体上的病。她很明确地告诉我,她不想活了,她无法面对我,也无法面对你。”
当时任颜的病情已经不是离婚、结束一段错误的婚姻关系就能解决,且闻昭非曾经听说过的任家外婆并不是任颜的生母,而是由姨母升级成的继母,她更爱自己生的孩子,连带着任颜的生父也各种偏心。
任颜基本是在生母好友萧母的拂照下长大,更是早早就为她和萧繁定下了娃娃亲,在任颜高中毕业的同年,他们还举行过简单的订婚仪式。
那个“意外”的发生,“孩子”的降生都是对任颜精神世界的强烈打击,她无法面对前未婚夫,无法面对全然陌生的丈夫,无法面对自己生下的孩子,她选择了内耗和自我消亡。
萧繁看向围墙,那一边的空地上有他此生挚爱的女人。
“是我决定和策划了一切,如果你有怨怪,就请怪我,”萧繁从不后悔将任颜带走,只后悔当时太过年轻,思虑还有不周全的地方,否则怎么都该让任颜和闻明轩离婚后,再让她“假死”离开。
等任颜病情渐渐好转了后,萧繁又有了另一后悔,任颜不爱闻明轩,也怨恨当时设计了那一切的“表妹”、以及各种包庇“表妹”和贬低她的任家人,但却不是对儿子没有感情。
任颜和萧繁自觉亏欠闻昭非,这些年没有要孩子,他们给不了闻昭非母亲父爱,也不会给其他人这些感情。
闻昭非在同萧繁来这个空别墅前,并没有那么确定那个女人会是自己的生母,但萧繁没有给他迟疑和否定的机会。
“我祖母……是知情的,对吗?”闻昭非又想起阮琇玉偶尔对着他,格外愧疚的模样,大抵可能……她是知情的。
且萧繁要将“病逝”策划得如此完美,不露破绽,闻家里没有人配合是难以做到的,这个人……闻昭非想了一圈大抵就是自己的祖母。
萧繁少许诧异,又很快点了点头,“阿颜不是很清楚,是我……求的老太太。”萧繁在阮琇玉身上看到了和自己母亲相似的特质,选择坦白和跪地相求。
阮琇玉曾经问过他,要不要一起带走闻昭非,是他替任颜拒绝了。他担心闻昭非的存在,会时时刺激任颜想起那些糟糕的回忆。
萧繁这些年都在后悔没有当时没有答应,否则,他和任颜怎么都比闻昭非的生父和继母要负责和有底线。
当然,闻昭非也被阮琇玉和闻鹤城教育得很好,没有受生父那边太多影响。
“阿颜很早前就想见你,但又怕打扰到你,一直犹豫不决……一一二二是我找来和训练的,我也是真心感激你在红石场救了萧栎。”
萧繁其实也很无奈,闻昭非自己就很有本事,还背靠着京城闻家和林家,基本没有他和任颜能动关系帮助到他的地方。
思来想去,他就只能给安安和小铃铛找两个可靠的玩伴。
现在,萧繁还要担心闻昭非知道真相后,拒绝这份其实算不上珍贵的小礼物。
闻昭非眸光落到脚边乖乖趴着的一一二二身上,眼底的复杂很快就收敛干净,他看向萧繁轻轻点头,“我是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
“另外……我很高兴她还活着,祝你们幸福。”
任颜活着,闻昭非有惊讶,却没有怨愤,或许很小的时候曾经恐惧于自己的出生,承载着生母的性命……但如今的幸福早已将那些伤痕治愈。
萧繁露出一个浅笑,语气更是郑重地道:“谢谢。”
二十分钟已经超过了五分钟,萧繁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同时他也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地在闻昭非这里,获得了梦中才敢奢望获得的“祝福”。
但他更清楚,这句话和两只小狗就是闻昭非给他们的最大极限,其他的闻昭非不需要,他们也无法穿梭时空去弥补。
从空别墅大门出来,闻昭非就牵着两只狗回白玉楼去了。
一贯都是从别墅园新区的西门进出的萧家车这次往北门走,又在北门外的路边稍稍停留,才继续往机场去。
闻昭非回白玉楼不久,就带上睡醒的安安小铃铛和两只狗往简家去。
暑假即将结束,他这样带着孩子来简家煮午饭和吃午饭的机会也不多。
而在路边停留的那辆车,闻昭非认出来,却没有过去寒暄。
闻昭非解决心中一桩疑惑后,就将精力专注回妻子、儿女和家人身上。
12点刚过,林琅和简帛庞胜俱是第一时间往家里赶。
简家里,姜心明和两只狗在客厅里陪安安和小铃铛玩,闻昭非和简家保姆一起在厨房煮饭。
闻昭非从厨房出来,揽过林琅浅浅一拥,再看向简帛和庞胜,“爷爷,庞叔,饭菜马上就好。”
“好,我去洗脸洗手,”简帛笑呵呵地应了,他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安安和小铃铛,也不再耽搁,快步去洗脸洗手,再回来客厅陪安安和小铃铛说话。
闻昭非将厨房的事情交给保姆阿姨和洗手后进来的庞胜收尾,他拥着林琅回楼上客房去洗漱。
林琅忍着亲亲抱抱儿女的冲动,乖乖给闻昭非牵走,再被按在关起的客卧门上,极为深入地亲了会儿。
五分钟后,闻昭非拥着被亲懵的林琅继续进到卫生间里,他帮着给林琅洗脸洗手。
林琅一边儿配合一边忍不住反思起来,她最近大抵应该是没有冷落到闻昭非才对啊。
闻昭非继续给林琅换上舒适的家居服,才揽着她出门来,“早上的水果和蛋糕都吃了吗?”
“嗯,”林琅乖乖点头,从月子期间延续到现在,她上午下午都还有额外的点心吃,今儿上午给她带去的就是水果和昨儿王爱琴带回来的蛋糕。
到客厅抱到和亲到安安和小铃铛,林琅立刻就将闻昭非那点儿“异常”抛开,安安和小铃铛也早对林琅翘首以盼。
闻昭非也给安安和小铃铛煮了肉糜鸡蛋羹,等他们都吃地差不多,再将安安和小铃铛也抱到婴儿餐椅上来,林琅和简帛各拿一个小碗和小勺子喂安安和小铃铛。
闻昭非则是给一一二二把属于它们的午餐端到客厅门外的墙边,也是肉鸡蛋蔬菜等的混合物。
“啊!”小安安习惯性地把嘴.巴张大,但小碗里光溜溜的,已经找不到一点儿能喂他继续吃的肉糜了。
“安安和小铃铛的胃口真好,”简帛放下碗把安安抱下来,门外一样吃光食物的一一二二第一时间跑回来。
林琅这边也将最后一口给小铃铛喂下,再将她抱回安安身边来。
“这大概是随我,好养活,”林琅语气难掩骄傲地说明。
安安和小铃铛都随了她的不挑食,闻昭非厨艺不错,加上他们有意引导,安安和小铃铛吃饭时都很专心,看起来就是胃口格外好了。
简帛哈哈笑起来,附和道:“佩佩说的是。”他又一个赞许的目光看去闻昭非,林琅能如此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好养活,闻昭非功不可没。
在客厅聊聊天消消食,林琅闻昭非就带上安安小铃铛和两只狗回客卧里去午休。
半小时后,林琅起来和简帛回研究院去上班,闻昭非继续等着儿女睡醒,再带他们和两只狗回家。
在小区外,他们和骑着自行车来找简帛的简之徽不期而遇,只目光一对视就各自移开,闻昭非继续推着“咿咿呀呀”中的儿女和狗狗们回家。
简之徽一愣,自行车转个弯骑着追上来了,他的车后绑着两捆东西,他是来给简帛送东西的。
六七两个月的月底休息日时,简帛安排车去将简暖和照顾她的保姆接来,回程时,还给带上不少女婴用品。
简之徽很希望能维系这段祖孙亲,时不时也给简帛送些东西来,知道简帛忙碌以及小区所在特殊,他都是放到警卫亭就走。
但闻昭非这个时间点推着儿女从小区里出来,就给简之徽一种非常强烈的对比和被比下去的感觉。
在简之徽追上前,姜心明和另一警卫员就先将人拦下来了。
一辆停在路边的汽车也启动往这边开来,车上还有四个警卫人员是负责安安和小铃铛的安全保护。
“汪汪汪!”一一二二回头冲着被拦下来的简之徽叫起来。
闻昭非回头看去,简之徽收敛了面色里少许表露在外的嫉妒和不郁,“我没有恶意,我是来给爷爷送东西。”
“简爷爷的小区警卫亭在那边,”闻昭非提醒后,摆摆手让姜心明不需再钳制着人。
姜心明和另一警卫员上前来替手过婴儿车的推把,闻昭非走到简之徽身前三步,“你想说什么,说吧。”
简之徽也不再迟疑,将心底最迫切的希望说出来,“我希望你能谅解我们一家刚和爷爷相认的不易,给机会和空间让我、我家小暖儿同爷爷培养感情。”
“你有自己的亲爷爷不是吗?请你不要再以抢夺我的东西为乐!”简之徽知道自己不该用这种口气同闻昭非说话,但闻昭非表情得过于云淡风轻和不在意,让他忍不住措辞更为激烈和极端了些。
闻昭非也果然更认真地打量起了面有愠色的简之徽,片刻,他疑惑道:“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是简宜晖。”
被祝家老太婆抱错的简宜晖才是“抢占”了简之徽“人生”的人,简之徽的遭遇确实值得同情,但闻昭非同事件的核心人物毫不相干,简之徽这份嫉恨来得过于突兀和莫名其妙了。
“什么是你的东西?你想说我爱人?还是下放十余年一众亲人不闻不问的简爷爷?”闻昭非从简之徽眼里获得了肯定答案。
“首先,他们是人不是东西,其次,他们不属于你,最后,我同你不熟。抢夺你的东西为乐?我忙得很,没空干这么无聊的事情。”
闻昭非对着林琅之外的人稍有些沉默寡言和高冷,但不是不会说话。
几句话就将简之徽说得面色苍白又仓皇,他瞪眼看向闻昭非,对闻昭非最后说的那点儿最不能接受,“不熟?我和你从小学就开始同年级读书!”
简之徽和闻昭非虽然没有同班过,但一直同年级,在闻昭非被保送到医学专科院校前,他一直是紧追着闻昭非名次的第二名。
然而简之徽这么提醒,闻昭非还是没有想起学生时代的简之徽来,“所以呢?同一个年级而已,我为何要抢你的东西。”
简之徽大概是一副要被气炸的模样,在他做出下一个举动前,姜心明和另一警卫员俱是凝眸看着他,似乎是担心他被气到失去理智而攻击闻昭非。
简之徽倒是想,但他太过关注闻昭非的结果之一是,他也很清楚闻昭非本人的战斗力,学生时代就是一打三、一打五的存在。
现在的闻昭非更加高大,不用其他人帮忙,闻昭非也能轻轻松松放倒他吧。
除非简之徽能给闻昭非表演一个当场气晕过去,闻昭非都不会收敛自己的言行,他又恢复到简之徽刚追上来时那漫不经心的神态了。
“无话可说了?那就好。简爷爷如何补偿你是他自己的事情,同样的,他如何同我们家往来,也是他和我们的事情。”
闻昭非又停留两秒,看简之徽确实被气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就转身回到婴儿车前,蹲下身来,同抱怨中的安安和小铃铛道歉。
“抱歉啊,爸爸被怪叔叔拦下来说了会儿话,我们继续回家,太爷爷和太叔公他们肯定想你们了。”
安安和小铃铛同时朝语气温柔的闻昭非露齿一笑,他们嘴.巴里俱是长了两颗冒出小尖尖儿的小巧乳牙。
简之徽一回神要再追上来就给姜心明留住了,这回闻昭非没再停留同他说什么话了。
闻昭非的背影彻底不见后,简之徽也冷静下来了,毫无疑问,闻昭非告知他的每句话都不无道理,他该怨愤的人怎么都不该是闻昭非。
但偏偏,他心底就是忍不住嫉妒闻昭非,忍不住想若是他没有被换,那么如今闻昭非的幸福美满是否能属于他。
——
白玉楼里,闻鹤城和七叔公七阿婆都已经到大门附近等着了,一进门,他们就替手过婴儿车,继续领着安安和小铃铛逛园子去了。
闻昭非对这一幕早有预料,他独自回红枫楼二楼主卧的卫生间洗漱和换衣服。
走向房门两步,又走回林琅的梳妆台,闻昭非取出闻鹤城交给林琅的那对玉镯。
仔细一对比就能发现,它们确实不属于一对儿。
这两只玉镯的另一只还分别在林可萱和任颜手里吧。
闻昭非放好玉镯后,又取出短信,点开后,短信的内容同闻昭非猜测的一致。
萧栎道歉和说明,他对任颜同闻昭非的关系并不知情,也不知道萧繁和任颜这趟回来是为了闻昭非。
顺便,萧栎也同闻昭非说明了他获知的关于小叔小婶更为具体的信息。萧繁和任颜在8年前,萧老太太病逝前几日,才登记结婚。
此前他们虽然在一起,但一直没有登记,且至今都没有举行过婚礼仪式。萧栎以前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现在却猜测这同闻昭非有关。
短信的最后,萧栎也将自己的身世同闻昭非更具体地说明了一番。
萧栎的父亲出.轨,在父母离婚时,他选择了同母亲留在国内,但母亲没几年就病逝了,时局变化,他有一个海外父亲的事情被重新拉出来清算和批判。
日子最难过的时候,萧栎心中不乏怨愤,红石场出来后,他选择出国原本是想去看看当年抛弃了他和母亲的人过得如何,再顺便帮他母亲报复回来。
但萧栎抵达海外萧家后,只看到了一块墓碑。他血缘上的父亲在他找去国外的两年前就病逝了,留下遗嘱,将萧家属于他二房的那份资产留给了萧栎。
萧繁要同萧栎了解国内的消息,又偶然得知萧栎获得过闻昭非的帮助,因为这层需要,他们多有往来,才渐渐熟悉起来。
萧栎同萧家大房那边的关系普通,对鹣鲽情深的小叔小婶更有好感些。
而到现在,他才明白萧繁和任颜为何从一开始的平淡对待,转换为后来的关切,这都是之于他同闻昭非有交集的那份移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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