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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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被撒拉弗称呼为大小姐的人居然和她有着一样的脸,翎秋皱眉,她大概是种了迷幻类的魔法,会进入幻觉里。
那个和她有着一模一样容貌的人进入了房子内,翎秋被她强行拖了过去。
之后她见到了撒拉弗口中的老爷,一个…看起来很亲切的中年男人。
但他说出口的话却不怎么亲切。
“你这个月没能拿下和秋家的合作是什么原因,你应该清楚。”中年男人不满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翎秋从旁观者的视角能看到她“自己”攥紧了拳头,她在隐忍着。
“秋家的三个儿子都很不错,更何况小儿子还喜欢你。我是看着成闻那孩子长大的,他做你的丈夫也不是坏事,你为什么就这么固执呢?”
中年人不喜欢自己的女儿忤逆反抗他,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翎家好。
“你要想好了,你该做什么,能做什么。没了翎家,你还能当你的大小姐吗?”
“所以,不要任性。”
旁观着的翎秋心里憋闷的厉害,恨不得推站在桌子前隐忍的“自己”一把。
去反驳他,去啊!
在雪原里伴随着自由的风雪长大的女王可受不了别人框架住她,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随意说了些场面话离开。
又跟着她回了房间,看到她站在窗前默默注视着这个世界的撒拉弗。
翎秋感觉到“自己”身边的气氛非常不妙,尤其是她看向撒拉弗的眼神,粘稠的,又令翎秋头皮发麻。
幸运的是她只看了一会儿就离开了,转身去看那些奇怪文字的文件。
翎秋知道她在工作,脱离不开“自己”的身边,翎秋索性就一直陪着她。
跟着她没日没夜的工作,跟着她去和合作商洽谈,看她出席各种宴会忍着恶心和那些窥伺她的人周旋。
还要看她生病,吃药,还有每日偷偷的看着撒拉弗。
翎秋多数时候都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恨不得替“自己”把撒拉弗绑过来。
既然想要她,那就夺过来好了,总好过折磨自己。
王想要的东西,直接取就好了。
但另一个“自己”总是忍而不发,翎秋有时看她发病,被一个管家劝道:“大小姐您别替那小兔崽子收拾烂摊子了,劳心费力,她还对此一无所知。”
甚至她还带了一个女闺蜜回来,给他们大小姐刺激的当场发病。
虽然那是自己的亲女儿,但男管家多少还是觉得他们大小姐太吃亏了。
如果不是为了给那小兔崽子收拾烂摊子,她也不用累的晕倒,更不至于身体太弱牵连了本就不安稳的精神状况。
但另一个翎秋不同意。
“我的病和她没关系。”
这话没说谎,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翎秋能够感觉到,她的病大多来自亲人的逼迫。
她的父亲将她当做商品,她的母亲无力辩驳,没替她说过什么话。
一直被灌输着自己是要嫁人的工具,为了翎家的利益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自己”崩溃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一开始还想绑撒拉弗给“自己”的翎秋打消了这个念头,只能说一朵莱蒂柯花爱上了一缕自由的风,但莱蒂柯的疯狂和热爱并不能阻止风的前行,风也没必要回应它的爱。
更何况,这朵健康状况非常差的莱蒂柯花并不会把自己的爱展示给风看,这更不能怪风无情。
勇气,交流,权利和强大,这些真的是非常必要的东西。
如果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能够更强大一点,更勇敢一些的话,那个撒拉弗恐怕也会回应她的。
旁观者清,虽然撒拉弗看起来很木头,但她一天十句话里有八句话都是关于大小姐的。
这是个很明显的表象,如果“翎秋”努努力,她们大概会有一个好结局。
而不是最终另一个“自己”彻底病倒后,撒拉弗才反应过来和她告白。
两个人虽然在一起了,但更多的时间是互相折磨。
另一个自己的病将两个人折腾的心力憔悴,一方在后悔自责,一方在担心焦虑。
到最后花了很久撒拉弗好不容易照顾好了“翎秋”,但一场事故却让两人永远的分开了。
从那些幻想里抽身的雪原女王只能感叹一句:“真是戏剧性的一生。”
有许多无可奈何,但也有太多妥协。
翎秋睁开眼看着在昏迷中不停挣扎的卡尔伽,有些担心。
她不明白这种低级的幻想能够引起什么欲念,就像她现在,就算去看撒拉弗也不会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这么想着,翎秋确认般的扫了坐在一旁的方梓悦一眼。
白色的羽翼半遮住她窈窕的身躯,白色的布在她的双目上交叉的覆盖了两层。
神秘而圣洁。
“……”
该死的,那个该死的幻境!
动作慢了半拍的方梓悦只看到翎秋突然扭过头,似乎有些隐怒。
她摸不着头脑的撑起脸颊,无奈的想翎秋不会连看到她都会生气吧?
房间里的气氛逐渐变得沉寂尴尬,两人都有些不自在。
“唔……”
还好善解人意的骑士长及时的发出了一声痛呼,对此方梓悦决定看在她出声时机很巧的份上可以少讨厌她一些。
黑色的咒文从卡尔伽的心脏处逐渐被逼到脖颈上,最终被拔除。
等卡尔伽睁开眼时,就看到她尊敬的弗泽亚女王还有那个救她回来的怪物正好奇的看着她。
两人心里痒痒,都想知道这个平日里一本正经的骑士长心里有什么欲望。
甚至这欲望强烈到能将“牲畜徽记”这么快就逼出来。
但不想细谈的卡尔伽只说了她怀疑自己是在上一场战役中,因为离赫格加姆那个伪神比较近,所以才被他下了咒印。
这不可考证,但也没必要考证。
因为方梓悦会帮忙将雪城的人都检查一遍,身体里有牲畜徽记的她也会帮忙救治。
但代价,就是她不准翎秋无视她。
不能敌视她,不能无视她,每天还要跑到她这里来讨酒喝。方梓悦的侵占太过分了,翎秋觉得非常不舒服。
“以后会有人往你的住处送莱蒂柯酒。”
所以,没事别来她这里。
“不行。”
方梓悦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开玩笑,这可是她争取来的回报。
她踱步到翎秋面前,微微低头给了对方压迫感:“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想让她配合设计杀死赫格加姆,还要她帮忙救卡尔伽,帮忙排查牲畜徽记,那就要给够相应的酬劳。
话是这么说,但翎秋微微皱眉,抬眼是不悦的神情:“但我没准许你可以若无其事的闯进我的房间。”
更过分的是,这个女人每次都从窗户进来,连门都不会敲。
“从小教导你的礼仪被狗吃了?”翎秋不高兴的时候嘴会很毒。
她和撒拉弗从小一起长大,算是青梅竹马的关系,虽然她猜不透撒拉弗的心思,但她把能教给撒拉弗的东西都教给她了。
方梓悦闻言摊了摊手,毫不在意的反问回去:“那就要看弗泽亚陛下您怎么定义我的身份了。”
“如果是人,那我会敲门问好,会用道德和礼仪来约束自己。”
“如果是怪物……”方梓悦突然笑了起来,带着翎秋不喜欢的肆无忌惮和侵略感,低声道,“那我可不会守这些没用的东西。”
可惜翎秋并没有被她问住,反而冷淡道:“如果连你自己都不认为自己是人,我不觉得你配得到别人的认可。”
翎秋从不在意其他人对自己的褒贬,她心中有自己的标尺,所以觉得方梓悦刚刚的话非常愚蠢。
就像她不信神一样,她同样不信别人对她的否定。
如果连她都认为自己的存在是错误的,那雪原又该何去何从呢?
曾经觉得她不配做女王的人在她一次次打下胜仗后早就闭上嘴跟着民众一起喝彩,曾经觉得她是外来人不可能对雪原忠心的人早就改口叫她“陛下”。
“想要我的尊重,就拿出你的诚意。”
翎秋不会尊重一个怪物,但她会尊重一个心怀正义,做好事的“怪物”。
如果不是这样,翎秋也不会准许方梓悦现在还在她的房间里说话。
方梓悦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禁不住低笑起来。
她的声音是低磁的中音,并不沙哑反而还带着撩人的尾韵。
尤其是在她喝了莱蒂柯酒后,清香的气息似乎散满整个房间。
翎秋在花香里悄然移开视线,连耳朵大概都红了一些。
她的爱人总会教她珍爱自己。在最初的世界,方梓悦是翎家的园丁,充其量也只有管家女儿这个身份更高一点。
然后就是在最开始她真的非常非常讨厌学习,她的学习成绩一直不好。
因为那时她的父母总说要她好好学习,不能辜负了大小姐的信任。
这也是方梓悦之前不愿意成为翎秋管家的一个原因,翎秋就像别人家的孩子,难得能回家陪伴她的父母嘴里总念叨着她的名字。
甚至有一次方梓悦曾和他们大吵一架,问他们到底谁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可惜他们爱工作胜过她,说来好笑,十岁以后居然是翎秋陪伴她的时间更长一些。
大概翎秋那时候也知道自己有一个小管家,所以她就把方梓悦接进了翎家,两人一起长大。
一个越大越不喜欢靠近对方,甚至企图离开,一个深知对方要离开,所以不敢靠近。
方梓悦的眸光闪烁着,在翎秋诧异的眼神中起身轻轻的抱了抱她。
“抱歉。”
虽然,这是一个迟来的道歉——
作者有话要说:
搬完家了,后面可以正常码字了!
第92章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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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您在想什么?”前来汇报战况的卡尔伽禁不住皱眉问着,这已经是翎秋第三次走神了。
回过神来的翎秋闭上眼,捏了捏眉心,努力把脑子里那个张脸甩出去。
都怪撒拉弗那个该死的家伙,自从那天她突然发疯站起来拥抱住她,对她说了抱歉之后,这个家伙就好像扎根在了她的脑海里。
白天,夜晚,尤其是闲暇时间,翎秋总会想起来那声道歉。
然后…她的心里会非常不舒服。
酸涩又有一点甜意。
好像她等这声道歉等了很久一样。
用力按了按眉心,甩出心中的杂念,再睁开眼时翎秋深蓝的眼底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明和沉静。
“赫格加姆一直想要探寻冰渊的秘密,所以希达丝必须被保护好。”
希达丝的“真实”之眼是冰渊的馈赠,也是叩开冰渊的钥匙,所以希达丝也是赫格加姆的下一个目标。
“我会保护好她的。”卡尔伽不着痕迹的抿了抿唇。
“你一个人恐怕不行。”翎秋深知赫格加姆的疯狂,所以她一早就和方梓悦做了交易。
“你想让我将剔除徽记的魔法教给希达丝首席?”
方梓悦咬着从冰渊附近拔的莱蒂柯花,轻啧一声:“你怎么不直说是让我去保护她呢?”
她见过希达丝那个女孩儿,很纯真善良的人,有一双能窥探真实的眼睛,这让她帮其他人规避了很多危险也让自己陷入了危险当中。
在雪原外的内陆,那个有各种魔法师存在的地方,几乎每个人都窥伺着真实之眼。
希达丝还年轻,并没有完全挖掘出真实之眼的用途。
她不仅仅可以看出别人身上虚假的部分,真实之眼可以破除一切的魔法咒文上的掩饰咒。
所以在希达丝那里,她可以轻而易举的记录下别人费劲心力创造的魔法,可以将其他人高价拍卖的咒文复刻下来转卖。
她就是一个行走的记录者,危险而珍贵。
如果希达丝的天赋够高,她甚至可以学会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魔法,可惜她不行。
年幼时跌落冰渊,虽然那个果子救了她一命,但是也毁掉了她的基底,如今的希达丝不仅体弱,魔法天赋也平庸无奇。
但她足够努力,勤能补拙这一点被她发挥到了极致。
“看来赫格加姆非常信任你。”
翎秋觉得方梓悦知道的未免太多了点,牲畜徽记的解除方法,真实之眼,甚至她还能没事人一样出入冰渊……
“别把我和那种恶心的东西放一起比较。”方梓悦最讨厌那种一边吊着喜欢自己的人,一边又追其他人的人渣。
“更何况他知道的还没我多。”作为聆听圣音的天使,方梓悦的那双眼睛能看到太多太多的东西。
只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是个白痴,错把赫格加姆当成了需要效忠的神,所以错失了自己身体的绝大部分潜能。
信徒不会比自己的神还要强大,这是许多人的想法。
但事实并不是这样,术业有专攻,这是方梓悦见过的。
翎秋眸光微凝,她曾经让医生给撒拉弗治疗过眼睛,医生说她的眼睛治不好了。
一个瞎了的人能看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她很好奇。
“嘘──”但方梓悦却提前一步制止了她的询问。
就像…她真的看到了她的动作一样。
“别问。”纤白的手指抵住红唇,蒙着双眼的女人带着极强的蛊惑力弯唇低语,“现在,你还付不起这个价格。”
翎秋听后移开视线,看着手里的书信在想要不要把这个混账女人赶出去。
但某人见好就收,又嬉笑着蹭过来,趴在她的桌边说道:“要我保护希达丝也可以,但是我需要你的早晚问候。”
翎秋抬眸,视线冰冷而凛历,语气不善道:“你想我怎么问候?”
让一国的女王问候她,她是大祭司还是主教亦或是神?
据翎秋所知,撒拉弗哪个都不是。
“别误会。”方梓悦摇了摇头,“只不过是早安和晚安而已。”
她的话消解了翎秋的冷意,这个还不过分,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不过这个她只和自己的朋友们说过,话说她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太近了?
但方梓悦摆明了是翎秋不说早晚安她就不保护希达丝,最终翎秋也只能说服自己,就当是随口一句话算了。
“哦,对了。”
得了肯定的回应,本来要起身的女人突然俯下身靠近翎秋,她的长发落在翎秋的肩膀上,拨的她脖颈发痒。
笑的开心的女人看不见眼底的神色,但扣住翎秋后颈的手,以及她令人悚然的语气都让翎秋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她说:“我说过,别让我看到你敌视我的眼神。”
扼在她脖颈上的手收紧又松开,就像冰冷的猎手在戏弄自己瑟瑟发抖的猎物。
翎秋莫名的感觉到窒息和恐惧,但放在她后颈上的手突然变得滚烫,似乎还有火焰在舔舐着她的皮肤。
来自灵魂深处的寒冷和皮肤上的滚烫造成的冰火两重天并不好受。
翎秋不适的皱眉,却并没出声求饶。
她的骄傲不允许她低头,当然方梓悦也没下狠手,她只是没放两秒就把人拉过来,开玩笑的说道:“再有下次我就吻你,你会比现在还要难受,如果不想遭罪就记住你的承诺。”
翎秋身上的冷汗似乎也被那股火焰带走了,只留下浑身的燥热以及脖颈处的红色。
但翎秋听到那句话后并不觉得撒拉弗的亲吻会比这次的惩罚更难受。
这,很奇怪。
不,应该说自从出了那个幻境后,她就变得很奇怪。
翎秋紧抿唇,不想回答对方。
方梓悦也没强求,说不定翎秋现在正在心里想怎么把她大卸八块。
想起那天的情况翎秋就忍不住眉心发疼,她和撒拉弗之间的相处越来越不对劲了。
说到底还是那个女人每次开的代价都太奇怪。
她确实要得不多,甚至可以说要的东西非常无所谓,没什么必要的东西,但却次次踩在翎秋的底线上。
哪怕再多出一分,翎秋都会勃然大怒把这个胆大妄为的混账打出去。
“让她来保护希达丝?不,不行!”卡尔伽的态度非常坚决。
就算撒拉弗救过她,但说到底她还是个怪物。
更何况从小到大撒拉弗说的谎话还少吗?她不信任撒拉弗,更不会把希达丝的安危交在那样的人手里。
“如果你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那最好去听听希达丝的意见。”这是翎秋给卡尔伽最后的建议。
真实之眼可以分辨出谎言,靠着人灵魂上的变动可以看出来。
而且希达丝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她有自己做选择的权利。
等卡尔伽走了以后,翎秋才思索到,卡尔伽对希达丝的态度变了很多。
之前她对希达丝并没有太多关切,应该说对她的关切远不胜对雪原的关切。
但现在,这位正直的骑士长心里似乎冒出了一棵嫩芽,名为希达丝的莱蒂柯花在她的心里悄然盛开。
喜欢上了自己保护着的姑娘,嗯……也很不错。
翎秋偏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莱蒂柯酒,那是为某个混账准备的,她有点头疼。
她该怎么做才能让撒拉弗放弃肆无忌惮的行为呢?撒拉弗的出格举动严重影响了她的心态,更阻碍了她的工作。
正因为是雪原女王,所以她处理的事情才要更多。
可那些用来仔细思考问题的时间会莫名的被撒拉弗占据,这让她非常不悦。
莱蒂柯酒,早晚的问候,还有她在自己的眼前不时出现。翎秋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她的存在着。
这关系太过亲密了。
“嗡──”轰鸣的号角声突然吹响。
翎秋几乎是立刻起身,握紧手中的剑召集人马。
这个号角声,是大规模的怪物入侵。
在和赫格加姆撕破脸后,这已经是等五次大规模怪物入侵了。
而且后面三次的间隔时间越来越短,或许赫格加姆掌握了某种可以让怪物们快速分裂的魔法。
第二次怪物入侵的时候,她就看到了许多分裂出来的怪物,它们的攻击性非常强但也很脆弱。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赫格加姆的魔力越来越强,那些分裂出来的怪物也变得越来越强大和坚实,不再是一戳就破的薄冰。
在翎秋带人到达城墙上后,雪城已经变成火城。
铺天盖地的赤红色火焰包围着雪城,而被其中蓝色火焰包围着的希达丝和卡尔伽一个正在替卡尔伽分担压力,一个正在疯狂的杀死从火焰中漏进来的怪物。
城墙上的人都面色古怪的看着城下的两人,或者说是一火两人。
甚至在翎秋的眼里,也是撒拉弗那个家伙故意漏出来怪物让卡尔伽去打,就像…呃,就像是看不惯卡尔伽,所以故意在折腾她。
方梓悦确实看不惯她,也折腾的光明正大。
希达丝是去雪城外的城镇给受伤的士兵治疗去了,回来的路上碰到了大批怪物,在卡尔伽的拼命掩护下她们抵达了雪城附近。
但突然被传送来的大型怪物潮将她们拦住了。
方梓悦本想带着两人直接走,雪城有魔法阵保护,怪物们打不进来。
但希达丝和那个死人脸非要和怪物们战斗,保护雪城。
方梓悦答应翎秋要保护好希达丝,所以只能自己动手。
在火焰中腾飞掠起的天使手持火焰长剑引领着熊熊燃烧的火扑向怪物潮,冰雪被高温融化,白雾与怪物的惨叫声腾腾升起,就像是一场末日的审判。
罪者聆听天使的号角,在审判中投入火海化为灰烬。
无辜者被火焰掠过,带着生和希望的雨露指引他们回到人间或是去往天堂。
座天使的羽翼振开白雾,劈来嘶鸣的黑暗,斩向渎神者。
以神名行恶事,火焰凝成的长剑直指踏在空中的黑袍人。
赫格加姆,必须死。
而一向只将目光投给翎秋的赫格加姆,第一次看向了撒拉弗,看向了他曾最不屑一顾的懦弱者和无能者。
第93章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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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拉弗,过来。”赫格加姆对自己的魅力非常自信。
他现在觉得一直被自己嫌弃的怪物突然变得有吸引力了,所以他可以容忍对方用剑指着他的大不敬。
他会回去狠狠地责罚她,但也可以大发慈悲的留她在身边。
撒拉弗一直绞尽脑汁的想让赫格加姆疼爱她,这都被对方看在眼里,但又恶劣的吊着她,让她做出更多丑态。
但很可惜现在这具身体里的人不是女主,而是一个想要男主狗命的女人。
来自神赐的火焰咆哮着奔涌向赫格加姆,空间在高温下甚至都出现了扭曲,冰雪在一瞬间化雾消失,连冰原仿佛都变得炙热起来。
赫格加姆脸色大变,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毁掉了心口的咒文,细微的光芒闪过,一个和他长相差不多的男人瞬间被火焰吞没殆尽。
那个灵魂…方梓悦能够看到,那个哭泣的男人灵魂是赫格加姆血缘上的弟弟,一个修习黑暗魔法却心地善良的天才。
他深得父母的喜爱,但也被父母教导要保护平凡的哥哥。男孩很听话,乖乖的保护赫格加姆,爱护赫格加姆,同样听他的话。
但最终他被欺骗了,他被他最爱护的哥哥抽走了魔力,拔去脊骨被做成了一个傀儡。
他成了赫格加姆的替身傀儡,这种东西可以在必要时刻替他死一次。
尤其是手足这种,替换他的时间更短。
所以赫格加姆才能逃过审判。
火焰缠绕着座天使的指尖,无辜的灵魂在冰天雪地中找不到出路,他寻求着神的庇护,高喊着天使的名字祈求她能够带自己去往该去的地方。
“嗡──”高天的号角吹响。
那是不同于雪城充满压抑和危急的号角声,它长鸣,清透,带着希望和庄严。
它是云端吹响的审判之声,带着圣裁,让罪者伏诛,让无辜者归去,善者踏上光明的长梯,踩着雨水和青草,进入充满芳香的天堂。
洁白的翅膀遮住方梓悦双脚,另一对翅膀在身后轻扇保持平衡,还一对化作认知过去现在未来的眼,审判灵魂。
火焰化作云朵,托着哭泣的灵魂进入高处,在号角的身后,那是一片灵魂向往的纯白天地。
没有看出赫格加姆的恶,是他弟弟的愚钝。
但爱护手足,爱顾父母,听从父母的言语指令,从未做过坏事,这是善。
它该去那片安逸的地方,享受温暖和祝福。
金色的光芒照耀的雪原好像温暖了许多,但光芒一闪即逝,很快雪原又恢复了风雪交加的模样。
大雪被狂风卷积着打在脸上,带着冰粒非常疼。
如同刀子在割,留下一道道白色的裂口和红色的痕迹。
金属的铠甲变得冰冷刺骨,摸上去似乎比冰雪还要寒冷。
天空是永远都不会散去的乌云,没有金色的阳光,更没有洁白的云朵,只有漆黑的,带着压抑的厚云。
这才是雪原,充满了死亡和绝望的地方。
这是神弃之地。
从一开始神就不曾聆听信徒的祈求降临,如今也没人会相信神的存在。
即便是拨开乌云的撒拉弗,那位和神座前的炽天使一个名字的女人,她在雪原人的眼里依旧是一个怪物。
长着洁白的双翼,拥有炽热的火焰的怪物。
只不过她是一个好怪物,一个可以被雪原人再次接纳的怪物。
当然,前提是她不再说谎。
在方梓悦落下后,浑身是血的卡尔伽给了她一枚功勋章,这是每个骑士团的骑士长都会有的。
按照卡尔伽的看法,撒拉弗的能力和刚刚的作为有资格成为一个骑士长,但再多的需要观察。
毕竟一个曾经刺杀过女王的骗子,还不足以完全获得她的信任。
同样,这也是其他雪原人的想法。
奖励归奖励,信任归信任。
他们算是在用这种方法绑住撒拉弗,期望她能够为雪原效命。而这个糟心的点子,最起码是经过了翎秋的同意的。
也就是说,翎秋还是更看重她的利用价值而不是她这个人本身。
方梓悦倒没有气馁,因为好处是曾经见她就忍不住吐唾沫的雪原家伙们开始和她认真打招呼了。
虽然扭曲着脸,不情不愿,但这是个改变的好兆头。
“怎么样?”落到心心念念的人身边,方梓悦忍不住想讨个夸奖。
“很厉害。”方梓悦给了她肯定的回应,但也仅仅是一个认可罢了。
“傲慢。”方梓悦轻笑着摇头,话语里带着调侃道,“都说神是傲慢的,没想到还有比神更傲慢的存在。”
不信神,不敬神,不畏神。
来自雪原的女王手中的利剑可以审判一切反叛谋逆,不需要神的允许,她自己就是审判者。
包括评判座天使撒拉弗的价值。
“说笑了,你们这些自称神的存在比我们人类傲慢的多。”
翎秋冷哼道:“神自诩掌控着人类的命运,但祂从没想过命运这种东西是人类穷尽一生对抗的东西。”
雪原人的命运是被风雪掩埋,化作莱蒂柯花的养料,最终魂归冰渊。
但这不对,他们对抗着漫天冰雪,在寒冷中找到火种,传递温暖。
“别说这些没营养的话了,你该想想怎么对付赫格加姆。”翎秋抬眼看着面前强大的女人。
她提醒道:“赫格加姆的自负自满不允许有人背叛他。”
尤其是曾经跪舔他的奴隶,突然有一天拿起鞭子抽打他这个主人,他会气的发疯的。
“无所谓。”方梓悦不在意的摆手。
赫格加姆又打不过她。
翎秋见状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雪城里的人三三两两的将目光投在方梓悦的身上,带着少许的崇拜和探究。
在战火弥漫的时期,强大的人很容易用她的战绩来扭转自己的名声。
但前提是她得是人类。
“或者说,撒拉弗已经变成一个怪物了,所以为了能被人们接纳,她去打更多的胜仗不才最合适吗?”年老的公爵振振有词。
旁边的胆小鬼们也在附和着:“没错,为了让人们赶快接受她,这次出战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翎秋冷眼看着这些蛀虫,她知道这些人怕死,但没想到他们能怕到连尊严和颜面都不要。
“一边唾弃着撒拉弗是个怪物,一边又想说两句好话哄骗她为你们卖命。”翎秋的语气里带着薄怒,“吃相未免太难看了。”
这和赫格加姆那个伪神有什么区别?当初他不也是这样哄骗着自己的信徒为他出生入死的?
“赫格加姆事件没给你教训,难道三年的战争还不能让你们醒悟吗?”
这些人里上到公爵,下到侍从,骨子里的懦弱和逃避让他们自遮耳目只想依靠别人。
这和翎秋的理念相悖,所以她选择剥去他们的权利地位,让这些人安安静静的待在家里,就像个普通人一样。
而这事不知怎么的传进了那个得寸进尺的女人耳朵里。第二天一大早,翎秋的窗外就挂了个大号咸鱼。
“嘿,不放我进去吗?外面太冷了。”眼看着翎秋当做没看见她,要离开,方梓悦赶紧敲了敲窗。
无视这人的目的没能达成,翎秋顿了顿,只能转身把人放进来。
但她有点不满:“有门不走,你的礼貌喂狗了?”
方梓悦搓了搓身上的霜雪,身上的冷气激的翎秋紧了紧衣领,而罪魁祸首还有脸笑。
“我这不是怕打扰你睡觉吗?”
忙碌的雪原女王好不容易睡个懒觉,方梓悦当然舍不得吵醒她。
翎秋才不信她的鬼话。
撒拉弗的骗子形象深入人心,虽然她现在凭借着自己的行动稍稍扭转了一点,但翎秋还是不敢完全信任她。
“还不到给你莱蒂柯酒的时间,你来做什么?”
如果可以,翎秋并不想和方梓悦相处太久。
自从那次的幻境之后,每每和这个人相处,翎秋都会觉得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别这么无情嘛,陛下。”方梓悦非常自然的找了个椅子坐下,还给自己倒了杯热水。
她撑着脸颊笑道:“我是来道谢的,毕竟昨天某些嘴硬心软的人帮我说话了,不是吗?”
方梓悦唇边的笑意看的翎秋心口一跳,清晨的阳光照在方梓悦身上带着圣洁的美丽,翎秋将自己的异样归为还没睡醒。
她平静的点头:“我接受你的道谢,如果没事,你现在可以走了。”
这个女人太危险了,再这么下去,她很可能会变得不像自己。
抿紧唇的女王,有了这种危机感。
方梓悦听后咋舌,她老婆现在真的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大概也只有搞事业能让她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和她谈了。
但她又不是对自己没有一丝好感……
方梓悦的狐狸尾巴动了,掩藏在白布下的眼转了转,她或许需要创造个机会……
“赫格加姆不会放弃探寻冰渊的机会,所以你的计划需要尽快完善。”
方梓悦已经保护了希达丝一次,但不能次次都保护她。
希达丝和那个死人脸骑士长之间有猫腻,方梓悦还没追到自己的老婆,更没心思老吃别人的狗粮。
“计划我已经做好了。”翎秋早就布置好了一切,因为不是完全信任方梓悦,所以计划最后告诉她。
“……”
方梓悦唇角下压,心里叹气。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的翎秋总有办法让她不高兴。
“既然我是最重要的棋子,弗泽亚女王,您这么排挤我是不是不好?”方梓悦皮笑肉不笑的说着。
她的不悦让翎秋皱眉。
她只不过是做了最保险的事,有什么错吗?
“你答应我了,要重新认识我,而不是保持着对撒拉弗最初的那个骗子印象。”
方梓悦难得对翎秋发了脾气,“您这样也是在骗人呢。”
这种阴阳怪气的说话方式确实让翎秋不爽,但她也确实有反思。
翎秋捏了捏眉心,低声道:“我的错,我会改正。”
这么想想,她确实屡次违背自己的誓言。
好像……好像面对撒拉弗这个人,她总会变得奇怪。
就像恃宠而骄一样。
翎秋心底咒骂了一句,觉得自己不太清醒,居然会想到这么愚蠢的词。
第94章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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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秋的计划是用自己作为诱饵,然后方梓悦在后面给赫格加姆补刀。
而这个计划的前提是翎秋对赫格加姆还有致命的吸引力。
“我不同意这个计划。”方梓悦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她看过剧情,非常清楚赫格加姆是个利己主义者,为了自己的利益他可以牺牲一切。
对他来说,如果不能得到翎秋,他会彻底毁掉她。
尤其是在牲畜印记无法打入翎秋的心脏后,保不准赫格加姆会发疯攻击翎秋。
“他能把自己的亲弟弟做成替身傀儡,就还有其他的底牌,别去冒险。”
明明有更多更好的计划,为什么非要冒进?
“没时间了。”翎秋撑着桌面,她不知道自己将一切告诉撒拉弗是对是错。
但在这个计划里,撒拉弗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什么?”方梓悦疑惑,难道还有她不知道的剧情?
“冰渊的门就要打开,到那个时候赫格加姆不需要任何钥匙就能进入冰渊。”
“冰渊里到底有什么?”
看着翎秋凝重的脸色,方梓悦不禁皱眉询问:“那里面有什么是赫格加姆非要拿走的东西?”
雪原的人敬畏冰渊,赫格加姆想要进入冰渊,希达丝因为冰渊获得了真实之眼。
所以,冰渊里除了亡灵还有什么。
翎秋沉默了一会儿,才斟酌道:“是神格。”
冰原曾经有一位神明,祂掌控风雪和寒冷,驾驭着野兽驱策信徒为她献上信仰和热血。
冰渊深处的寒冰是血红甚至漆黑的,那是神屠杀信徒留下的东西。
因为祂的残暴,雪原的人逐渐憎恨祂,甚至开谋逆弑神。
随着信仰之力的减少,神的力量变得薄弱,在祂对自己最得意的信徒说出自己的真名后,雪原的人杀死了祂。
神死去时的愤怒给雪原带来了无穷无尽的诅咒,雪原人死后灵魂不能解脱,会永远的被拖入冰渊深处,陪着神格永眠在冰雪下。
方梓悦突然心中一悸,她叹了口气:“难怪赫格加姆拼了命也要进冰渊。”
如果没有她穿过来,在原剧情里,翎秋死后赫格加姆借着女主的力量将翎秋做成了傀儡。
翎秋的身体为赫格加姆服务着,她的心脏也成了开启的冰渊的钥匙。
而希达丝也因为被赫格加姆证实了不能借着她进入冰渊后被同化为怪物。
希达丝并不是神的宠儿,她之所以能进冰渊只是孩子时期纯洁天真,所以被神格容忍了靠近。
长大之后的希达丝心里住了个人,有了欲望自然也被神格排斥。
而翎秋她是个例外。
“所以具体还剩多少时间?”方梓悦揉了揉发疼的额角,她怀疑这个世界在恶搞她。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翎秋同样苦恼:“不到两天。”
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急。
“好吧好吧。”方梓悦突然站起来抱了抱翎秋。
被猝不及防抱住的翎秋怔了一瞬间,紧接着在她突然清晰起来的心跳声中她听到对方说道:“原谅我的僭越吧,女王陛下。这就当做是提前预支一下报酬,毕竟……算了,希望我还能回来。”
说着方梓悦不给翎秋一点反应的时间就抽身离去。在窗子被打开后,寒冷的风雪扑面而来打醒了怔愣的女王,她及时的勾住了方梓悦的衣袖。
声音里带着难得的凛历和急促道:“你什么意思?!”
翎秋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再加上方梓悦话说一半,语焉不详的更加重了她的顾虑。
“没什么。”平常恨不得黏在翎秋身边的人一反常态的强硬扯开对方的手。
“如果没事,我就先去准备了。”立在风雪中的人送给了心上人一枚戒指。
一枚简简单单的莱蒂柯花戒指,冰蓝色的花瓣被封在不知名的矿石里,透露着坚强和脆弱感。
“生日礼物。”方梓悦将戒指放在翎秋掌心里。
这一次她没有强硬的让翎秋戴上,反而笑道:“要是不喜欢,你可以直接扔掉。”
说完手一松就消失在了窗外,连往常死皮赖脸的拥抱都没有。
翎秋伸着手想要抓住什么,但也只抓到了满掌的飞雪,除了寒冷什么也没拦下。
沉静果敢的女王突然迷茫了一瞬间,她似乎缺少了什么,让她非常不适应。
当她一成不变的世界里突然强硬的挤进来一个人,每天早晚和她问好,霸道的讨要一个拥抱。甚至得寸进尺的侵入她的私人空间,等她潜移默化的习惯对方的存在后她却突然抽身离开。
这一刻的空白感是难以忍受的,翎秋不自觉的攥紧手中的戒指。
精致的戒指一眼看去就耗费了制作者大量的心血,如果丢掉的话……有些可惜。
不着痕迹的将戒指收进抽屉里,翎秋捏了捏发痛的眉心,自觉自己被撒拉弗影响的太厉害了。
不知不觉中她对撒拉弗的关心已经从她的利用价值偏移向了奇怪的地方。
这不应该。
还在反省自己的翎秋并没看到守在她房门口的侍女不甘心的轻咬着唇,两手搅紧,骨节发白。
……
“站起来,你身上的恶心味道会弄脏我的床。”回到自己的房间,方梓悦一火鞭抽向床边的男人。
身披黑袍的男人躲得很快,但方梓悦的火焰更快,火星点燃了黑色的外袍,迅速吞噬着男人的身体。
但很可惜,这只是个□□虚影,那层黑袍被烧干净后,男人晃动着半透明的虚影呵斥着方梓悦的不敬。
“撒拉弗,这就是你对待自己主人的态度?!”
曾经跪在自己脚边谄媚的女人突然变得高高在上,这让赫格加姆恼羞成怒,但又忌惮对方的实力令他无可奈何。
“讲道理,我不觉得我和你有什么好谈的。”方梓悦点燃了自己的床单,她不能忍受自己的东西被这种人渣弄脏。
“你没有选择。”赫格加姆眯起眼,不悦道,“如果你不想死,就最好帮我得到弗泽亚。”
那天被撒拉弗这个叛徒毁掉替身傀儡后赫格加姆回去大发雷霆,就在他为如何杀死叛徒而感到苦恼时,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的人身边围绕着蓝色的回路,他们的眼底有不同的符文,他们自称是来自外世界的存在,是新的神明。
“冰渊下藏着一枚完整的神格,开启神格的钥匙是女王弗泽亚的心脏。”这是真神们留给他眷语。
“当然,还有这个。”一个冰蓝色的盒子被送到赫格加姆手里。
那个盒子非常奇怪,赫格加姆并不能从中察觉到魔力,也看不出特别之处。
但如果是系统在的话,它会看出一段数据流,那是一段用于清理异常数据的程序码,目标就是方梓悦这个被他们归为“病毒”的存在。
“哦?”方梓悦饶有兴致的挑眉,她开始好奇到底是什么给了赫格加姆底气和她叫板。
赫格加姆知道现在的撒拉弗不会再轻易臣服,所以她需要接受一点惩罚。
虚影手中的蓝色盒子散发出数据乱流,即便隔了很远很远的距离,方梓悦还是能感觉到她体内有什么东西被锁住了。
力量,生命,甚至是灵魂。
白色的羽翼渐渐蒙尘,变成脏兮兮的灰色。
方梓悦弹了弹羽翼上的灰色,赫格加姆的这张底牌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不过,也不失为一个好时机。
“很好,我可以和你做交易,说说你的计划。”
窗外的雪被踩进深处,发出细微的咯吱声。方梓悦伸了个懒腰,张开的翅膀无意的挡住窗角,以至于用虚影来谈判的赫格加姆并没有发现窗下那位不合格的窃听者。
“计划是这样……”
屋内的细语伴随着风雪卷入骑士长的耳朵里,卡尔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就知道撒拉弗这个骗子不可信!
她居然再一次背叛了女王陛下!
恼怒的骑士长没有打草惊蛇,她听到了全部内容后,小心翼翼的离开。
在翎秋的房间里,卡尔伽站在桌案前,犹豫不决。
她讨厌撒拉弗的欺骗,迫切的想要揭露她的罪恶,但她突然怀疑对方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卡尔伽,你不应该是这个性子。”优柔寡断,犹豫不决,这可不是一个骑士长该有的品格。
卡尔伽一顿,斟酌道:“撒拉弗和赫格加姆谋划要囚禁您。”
紧接着,卡尔伽把她听到的计划全部说了出来。
“嗯。”翎秋听完却没多大反应。
“您不应该做些什么吗?”卡尔伽对女王的沉默表示质疑。
如果撒拉弗真的要反叛,她们就应该先下手为强,先一步处理掉撒拉弗。
“卡尔伽,这件事你该去希达丝那里问问,她掌握着真实和善意,她会解答你的疑问。”
对于自己这位正直却又矛盾的骑士,翎秋给予了足够的耐心和容忍。
卡尔伽闻言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撒拉弗那家伙是没有背叛女王。
不然以陛下的性子,早该举起手中的剑审判她了。或许,这是撒拉弗和陛下的一个计划?谁知道呢。
而刻意等了很久才过来的方梓悦,不走寻常路再次翻窗进来。
“怎么,我们死板的骑士长大人来告我状了?”方梓悦撩起黑色的长发,俯身在案,直视翎秋手中擦拭的利剑。
“起开。”翎秋皱眉,不耐烦方梓悦打扰她护理自己的长剑。
方梓悦挑眉,嗯哼,她之前走的时候翎秋可不是这个态度。
“你不会真的相信我和赫格加姆要合谋囚禁你吧?”温热的吐息打在耳边,让翎秋不着痕迹的偏了偏脸。
她当然不信。
从一开始的发觉卡尔伽身上的牲畜徽记,救回卡尔伽,到后面保护希达丝,保护雪城。
方梓悦的一举一动翎秋都看在眼里,不可否认她确实变得不一样了。
曾经满口谎言的女人开始变得真实起来,甚至有时真实的有些摆烂,光明正大的咸鱼,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多懒散。
懒散的人不适合身兼要职,因此方梓悦不会影响到一些人的地位,也就不会被他们排挤。
甚至因为她清闲的时候四处溜达,今天去帮侍女摘莱蒂柯花,明天帮骑士团清清怪物,使她的名声越来越好。
唯一不好的就是她的改变引起了自己的注意力,翎秋很多时候会不经意的将目光投向她,甚至连她本人都没有意识到。
当意识到的时候,那个危险的计划已经要开始了。
翎秋吸了一口气,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她首先是雪原的女王,其次才是她自己。
所以,雪原的安危要放在首位。
“根据赫格加姆的计划,我们直接布置的法阵和地址需要重新更改。”一天的时间太短了,雪城里没有那么多魔力强大的魔法师。
所以她需要撒拉弗的帮助。
“可以,但在这个位置多加两层保护措施。”方梓悦手指的地方是翎秋到时候会站的位置。
翎秋顺着她的手看过去,不明白她的意思。
“赫格加姆手里有能对付我的东西,很厉害,我可能不能保护好你。”虽然很不情愿,但方梓悦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感受到了威胁。
她可以重创赫格加姆,到不能同时保护好翎秋不受伤,所以当时候翎秋得自己保护好自己。
听到方梓悦肯定赫格加姆手里底牌的厉害,翎秋的喉咙突然干涩起来。
有什么话在她嘴边转了很久,却迟迟说不出口。
最终,她也只能捏紧拳头,低声道:“小心一些。”
第95章星蓝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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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开始的那天雪原上难得露出了一个晴天,从云层中千难万险挣扎出来的阳光落在天使的羽翼上,闪烁着金色的暖意。
站在方梓悦身边的女王一身冰冷的铠甲几乎和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心性成熟的雪原女王难得有了一丝嫉妒,这不公平。
至于嫉妒什么,或许是被阳光青睐的天使,又或许是被方梓悦手捧在掌心的光。
“吼──”怪物的怒吼突然而至,连带着厚雪卷起雪浪涌向看似脆弱的城。
“战!”震耳欲聋的号角吹响,白色的屏障拔地而起,雪浪撞击在屏障上发出的巨响足以让毫无准备的人短暂的失去听觉。
这或许是最后一场战争,所以每一个人都拼尽了全力。
套了七八十个屏障和防护咒文的赫格加姆,一出场就被方梓悦狠狠地嘲笑了一番。
“你也太怕死了。”方梓悦摇摇头,包的跟只乌龟似的,胆子这么小还敢威胁她?
嗤,脑子怕是不清醒。
而被绑在她旁边的翎秋正“昏迷”着,方梓悦点了点脚边的人,询问赫格加姆:“我要的东西呢?”
她把翎秋绑过来,赫格加姆把那个盒子给她。
这对赫格加姆来说是一个亏本买卖,但他依然这么做了,为什么?
方梓悦接住赫格加姆抛过来的盒子,里面蕴含着能够锁住她力量的数据流,是真的。
但,赫格加姆既然敢和她交易,就证明这东西不止一个。
“轰!”赤红的火焰霎时间形成尖刺直直的撞上席卷而来的蓝色数据流。
方梓悦的眼被长布覆盖,却能看到那股力量的源头就来自赫格加姆手中的钥匙。
一把蓝色的钥匙,似乎打开了两界,越来越多的数据流涌入,导致雪原这处战场出现了雪花般的诡异卡顿。
‘宿主,最终boss要露面了,记得做好伪装。’休眠许久的系统突然出现。
金色的数据流从系统的外壳散开,慢慢覆盖在方梓悦的身上,方梓悦能明显的感觉到身体里禁锢她灵魂的力量在被溶解。
“把钥匙放进容器里,你这个蠢货!”冰冷的机械声在怒斥赫格加姆的迟疑。
但赫格加姆看着面前沉睡的女人,还是舍不得下手。
这可是他费了很大力气才到手的珍宝。
赫格加姆的犹豫彻底激怒那些人,他们操纵着数据流强行打开这个世界。
随着数据流的进入,雪原开始崩塌,甚至人和怪物的身体都在化成蓝色的数据。
赫格加姆终于害怕了,比起翎秋他更珍爱自己的性命,于是他将钥匙插进了翎秋的心口。
蓝色的钥匙诡异的融合进了翎秋的身体里,原本装晕的翎秋被禁锢住无法逃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把钥匙靠近。
但就在她用尽全力进行最后的挣扎时,一个低柔的女音在她耳边响起。
‘不要抗拒,接受它,它会帮你找回遗失的一切。’
翎秋一怔,也就是这个瞬间钥匙融合进她的身体,翎秋突然被拉进了一个奇怪的幻境中,与外界断了联系。
白色的空间没有尽头,翎秋赤脚踩在柔软的地面就像踩在了云端,轻飘飘的没有实感。
蓝色的莱蒂柯花在她的脚下形成一条蜿蜒的小路,一路向着远方延伸,没有止境。
还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呼唤她:“过来吧,到这里来。”
翎秋像是被蛊惑一般向着前方走去,路上她遇到了长满白色果实的树木,在声音的牵引下她吃掉了一枚果实。
一段日常的记忆随即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大小姐,今天是您的生日,您还是早点回去吧。”管家劝阻着还在工作的翎秋。
既然是生日,那就要办宴会,今天老爷请了很多名门少爷来,大小姐必须到场。
修改完手里的文件,翎秋捏了捏眉心,低声道:“知道了。”
这种事情她已经习惯了,生日宴说白了就是一场拍卖会。
她就是那件拍卖品,而那些少爷们就是挑剔的卖客,总会对她品头论足,评估着她的价值。
翎秋揉着眉心的手滑落到唇边,掩住那个讽刺的笑容。
看吧,她甚至连一个做人的资格都没活出来。
就这样还怎么敢拖别人下水。
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紧接着翎秋在声音的引诱下取回了越来越多的记忆。
直到走到空间的尽头,一朵巨大的莱蒂柯花中心沉睡着一个女人。
雪白的发和浅蓝色的衣服,她是将翎秋送进星蓝石里的人。
“又见面了,你的心愿实现了吗?”低柔的声音再次响起。
翎秋回忆这些世界发生的事情,长舒了一口气。
“超出了我的预期。”
她在死后灵魂被这个女人捕捉到,但这人并没有伤害她,而是和她做了交易。
“我来自星蓝星,想要和你做一个交易。”
女人想要游历星空,走遍每一个星球,但有生命的星球是有自己的星球意识的。这些星球意识会时刻保护着星球上的生命,阻止外来者的进入。
所以女人和翎秋做了交易,她以翎秋的灵魂状态进入星球,而代价是将翎秋的灵魂封在星蓝石里帮助翎秋壮大灵魂。
“等你的灵魂强度足以跨过时间后,我会将你送往过去。”
来自星蓝的女人可以回溯时间,但却无法改变事情的结局。
“回到过去的你会失去记忆,也就是说如果你改变结局,你将会永远的困在这段轮回里。”
这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
是啊,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但万幸的是女人身边的系统将方梓悦也带进了轮回里。
如果翎秋提前知道这事,她一定会拒绝让方梓悦也进来,但很可惜女人隐瞒了她。
“你的家乡很温暖,也很美丽。”莱蒂柯花的花瓣一片片飘落,形成了一个屏障。
那个屏障上照映出星蓝星的样子。
星蓝星是女人创造出来的,她教会了星蓝人卓越的科技,赋予他们超然的智慧,却没有赋予他们善良的本性和强大的武力。
当星蓝人穷极智慧发现无论他们如何创造,也不能制造出强大的武器后,他们将这份遗憾归为神的不忠。
是他们的创造神背叛了他们,将他们置于危险境地,于是他们和神决裂,赶走了神。
“但事实上你只是借着战败被驱逐流放的借口,然后自己出去玩儿对吧?”翎秋坐在莱蒂柯花丛中,看着沉睡的女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位不称职的神创造出来的星蓝人给她和方梓悦带来了诸多阻碍,这可不在她们一开始的交易范围内。
“按理来说,这些阻碍的源头来自你,所以你得赔偿我损失。”翎秋不会放过敲诈对方的机会。
她们被拖入了游戏里,在这些小世界里星蓝人是绝对的主宰。虽然方梓悦有系统的保护,而她身上有星蓝神的印记护着,星蓝人不能轻易毁掉她们。
但是,在这个雪原的世界里,星蓝人亲自下场后就不一样了。
翎秋还想到一点:“这个世界里有星蓝人要找的东西对不对?”
前面那些世界里方梓悦也帮助她脱离游戏设定的剧情,但星蓝人也只是做杀毒程序进行干扰,而不是亲自下场。
把自己置身纷争中是最愚蠢的事情,除非这场纷争里有他们不得不拿到的东西。
“冰渊深处陈列的神格是我的核心数据。”女人有些难以启齿道,“我只是当初犯了懒,不想构建神塔才把核心放在了星蓝游戏网的一角。但没想到居然被他们查到了。”
翎秋闻言面色古怪,难以置信的看着对方:“你是怎么想的,居然玩灯下黑?”
“不是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星蓝神试图狡辩。
“啧。”翎秋头疼的扶额。
“所以呢,你把我拉进来的目的是?”
她们最初的交易里并没有这一环节。
“你的灵魂是星蓝人进入游戏内部的媒介,想要阻止他们进入的方法有两种。毁掉你的灵魂或者你先他们一步拿到神格。”
翎秋的灵魂上有星蓝神的印记,只要翎秋拿到神格,星蓝神就能通过她拿回核心。
翎秋闻言毫不犹豫道:“我选择第二种方法。”
死是不可能死的,方梓悦还在等她回家,她要好好的回到过去。
然后,让那个傻瓜完成她想对自己弥补的遗憾。
翎秋的回答和星蓝神料想的差不多,不过第二种方法的前提是方梓悦能够压制住将要进来的星蓝人们。
正在白色空间中的翎秋并不能看到外界的情况,唯独星蓝神透过系统看到了漫天的火焰。
赤红色的火焰融化了大半雪原,冰化为水掀起滔天巨浪灌入半空中撕裂的裂缝中。
那其中将要踏进来的星蓝人一个个都被冲了回去,武力值为零的星蓝人压根无法抵抗大水的冲击。
但这个小世界同样也无法承受空间交融的负担,越来越多的雪花纹出现在雪原上,甚至还有带着警示的弹窗出现在人脸上。
卷起火焰的女人咋舌,这bug也太多了。
“宿主,想要关闭空间裂缝需要毁掉女配心口的钥匙。”系统出言提醒。
但那不是容易的事,方梓悦眸光凛历,神情凝重。
那把钥匙已经融合进了翎秋的心脏里,想要分离它们不仅会给翎秋带来巨大的痛苦,还会让她的能力全部化为保护屏障保护着翎秋的心脏。
那就意味着赫格加姆有了可乘之机,能轻易的杀死她。
“宿主如果你现在想要离开,我可以将你送回你本来的世界。”
在系统看来,比起自家宿主和女配一起死,还不如让宿主活下来。
最起码还活下来一个不是吗?
“不。”
不出意外的,方梓悦拒绝了系统的提议。
她为翎秋而来,就要把人好好的带回去,绝不会独自逃跑。
第96章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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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宿主坚持不走,又得了星蓝神暗地里通气,系统选择帮她一把。
金色的屏障在方梓悦的身边升起,这个屏障并不能支撑太久,所以方梓悦要速战速决。
“谢了。”向系统道过谢,方梓悦张开羽翼。
高天的号角再次出现,来自座天使的审判之音甚至将世界的崩溃都凝固住了。
翎秋心口的蓝色光芒在一寸寸碎裂,有一片白色的羽毛轻轻落到上面,形成了温暖的保护层。
但在所有事物都被延缓的时间里,拥有钥匙的赫格加姆却可以行动自如。
黑色的咒文不断的攻击着方梓悦身边脆弱的屏障,就算是脑子不清醒的赫格加姆也知道,想要活下去就得趁机杀死这个危险的女人。
一个能将外界神明击退的座天使,留着她,那一下个被审判的就会是他这个伪神。
“宿主再快一点,屏障要撑不住了。”系统焦急的呼喊。
之前为了避免星蓝人一个照面就毁掉方梓悦的灵魂数据,系统把自己百分之九十的能量都用来给她解除力量封锁用了。
现在的一点点能量保护不了她太久。
话是这么说,方梓悦咬紧牙关,额头上滑落冷汗。
从自己爱人的心口里拔除那枚该死的钥匙的滋味不好受,只能说是满含着恐惧和胆战心惊。
她的细致小心给了赫格加姆足够的时间攻破屏障。
在屏障应声碎裂的瞬间,方梓悦身后的羽翼合拢和她挡下了致命一击。
“唔……”
洁白的羽翼被撕碎,裸露在外面的惨白骨骼也被黑色的咒文攀沿纠缠住,剔骨割肉般的剧痛撕扯着方梓悦的神经。
因为痛楚,她额头和手背的青筋暴起却不能躲避一寸。
还差一点点,还差一点就能把那把该死的钥匙□□了。
尖锐的咒文直指方梓悦的眉心袭来,她的羽翼已经被咒文撕扯殆尽,这一下避无可避。
眼看着咒文接近方梓悦,赫格加姆已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系统在无声的尖叫。
而沉睡中的人突然振开心口最后的一点钥匙,蓝色的数据流瞬间搅碎了黑色的咒文。
“轰──”
两方能量的撞击让正中心的几人被抛了出去,赫格加姆和方梓悦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而不断以数据流填补着小世界漏洞的翎秋并没有彻底醒来,刚刚救方梓悦那一下好似她拼尽全力的挣扎一样。
赫格加姆暗骂了一声该死。
从他把钥匙插进弗泽亚心口里之后,他就动不了这个坏他好事的雪原女王了。如今看她这个样子,等她醒来,怕又是一个不比撒拉弗这个座天使还小的威胁。
既然这样,赫格加姆咬牙抓住重伤的方梓悦快速逃离。
他改变主意了,撒拉弗这个叛徒还不能死,她将会是制约弗泽亚的最后一块筹码。
在空白空间里突然心悸挣扎着醒来的翎秋只能紧急中为方梓悦挡下致命一击,再之后她就像木偶一样,一动都不能动的修补着小世界。
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赫格加姆那个混账掳走了方梓悦。
“专心一点,如果小世界崩溃,你的小情人一样会死。”星蓝神试图唤回翎秋的心神。
“我知道。”翎秋抿紧唇,硬将不安的思绪收回来。
赫格加姆是个自负自满的混蛋,方梓悦落在他手里绝对会吃大苦头。
翎秋心底刺痛不已,同时也对那些星蓝人的不满化为了恨意。
如果不是他们的再三阻拦,方梓悦也不会被赫格加姆抓走。
“你放心,他们的惩罚会由我亲自制下。”星蓝神的声音还是温温柔柔的,但听着却令人恐惧。
再温柔她也是神,一个能轻易决定子民生死的神。
更何况她的子民还想要弑神。悖逆者,不可原谅。
世界在星蓝神的帮助下逐渐恢复,那些消散的人和怪物也重新凝聚起来。
世界刷新后,人们的记忆也停留在战争伊始,他们继续与怪物搏斗着,谁也没发现撒拉弗和赫格加姆已经消失了。
直到最后一只怪物被斩杀,浑身血气的骑士们才在一块黑色的岩石上找到了他们的女王。
翎秋的铠甲已经破损,她的脚下堆积着数不清的怪物尸体,她的剑锋所指处是雪原难得绽放的绒花。
雪白的绒花在尸山中努力的盛开,在死亡和寒冷中盛放出了最惹人的希望和温暖。
收回望向远方的视线,翎秋说道:“回去吧。”
“是!”刚经历了厮杀的骑士们回应的铿锵有力。
绝望和血腥并不能使他们倒下,他们是雪原最初也是最后的防线。
一路上,卡尔伽握紧剑柄,看着在前方脚步不停的翎秋,抿紧了唇。
撒拉弗不见了,她认为女王陛下一定知道。
但是…为什么陛下没有提起此事?
看着翎秋的背影,卡尔伽心里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等安顿好一切,卡尔伽才有机会和翎秋说这事。
“她被赫格加姆抓走了。”翎秋以手撑着额头,昏黄的烛光被她挡在眼外。
影影憧憧的看不清翎秋眼底的情绪。
卡尔伽心头一紧,她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旁观者清,就她观察到的,撒拉弗那家伙强硬的侵入弗泽亚女王的生活里,将吵闹和人气带给了寒冰冷寂,把他们一成不变的女王变得温和轻松了许多。
但现在,融化了冰雪的那份温暖消失了。
卡尔伽喉咙干涩,难以想象弗泽亚女王接下来会做出什么决定。
她和女王一起长大,她清楚的知道对方的个性绝不允许她就这样含混的把这件事揭过去。
哪怕她是雪原的王,她的职责是带领子民迎来曙光,而不是为了一个女人去莽撞。
“您的打算是?”卡尔伽还是把话问了出来。
如果女王真的有什么计划,她希望自己能帮得上忙。
“没什么打算,先安顿好伤员,重新调派雪原护卫。”翎秋拿下撑着额头的手,她的眼底毫无波澜。
就像卡尔伽想的,身在王的位置,她不允许私情影响自己。
她的称号,她的职责不允许她任性。
但是……
卡尔伽领了命令离开了,但离去的骑士长并不安心。
讲道理她更希望翎秋做些什么,也好过现在暴风雨前的宁静。
空荡的房间里传来脚步声的轻响,翎秋查看着雪原布防图并没有投给来人一分眼神。
这个结果并没有出乎意料,两手空空的侍女咬紧唇,眼底的不甘和嫉妒几乎化成了实质。
身处高位的人都是傲慢的,公爵是这样,女王是这样,神也是这样。
他们不会将多余的眼神投给一个地位低微的侍女,更不会在意侍女的心情。
他们只看重利益,所以撒拉弗大人才和他们不一样。
她会为无意间放进了风雪而抱歉,然后给她变个魔术。会帮助侍女、仆人们搬运他们难以搬运的重物。
她会关心受伤的侍女,会和她亲切的打招呼,哪怕她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但她依旧是平易近人的。
撒拉弗大人将他们这些卑贱的存在当成平等的同伴,给了她们尊重和宽容。
那天化成云雾的小小风雪永远的烙印进了侍女的心里。
所以在撒拉弗没能回来后,侍女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她莽撞无礼甚至不计后果的前来质问他们的女王。
“您为什么不带撒拉弗大人回来?她为雪原做了那么多还抵不过曾经的欺骗吗?”侍女的双手握紧。
后来的许多战争都是撒拉弗大人在力挽狂澜,有了她的加入,雪原的战士们有了守护者。
可以说撒拉弗大人挽救了许多人,但这在他们冷酷的女王眼里却一文不值。
“因为畏惧赫格加姆那个伪神,所以您放弃了她,对吗?”侍女的眼眶发红。
曾经她非常崇拜尊敬女王陛下,因为她给雪原带来了前程和希望。
但现在她却觉得弗泽亚女王和那些贪生怕死的大臣们一样,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放弃撒拉弗大人。
他们始终将撒拉弗大人当做怪物,排斥她,却又厚颜无耻的利用她。
曾经侍女以为弗泽亚女王是不同的,她能感觉到撒拉弗大人深爱着女王,而女王也纵容了她的僭越。
她忍着痛为她们祝福,但现在她不想再这么做了。
因为女王不是真的爱撒拉弗大人,她只把对方当做棋子,如果是这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要去找撒拉弗大人,哪怕是死,她也要告诉撒拉弗大人,她比任何人都要爱她。
翎秋终于抬眼看向了站在门口的侍女。
这个女孩跟在她身边很多年了,手脚麻利,心地善良。但总会犯小迷糊,有时惹出祸来她也只是摆摆手放过她。
但她没想到,她的容忍会让对方觉得自己脾气很好?!
白霜如有生命般缓慢的攀沿上墙壁,房间内的温度越来越低,两人口中的气息呼出来凝成白雾。
侍女眼前被白雾氤氲着,她在寒冷中瑟瑟发抖,头一次感受到了女王的怒火。
这怒火冰冷刺骨,还带着无法抗拒的威严。
“我允许你用敬仰的目光追随她,但绝不容忍你肖想她。”
翎秋的声音里淬了坚冰和冷刺。
侍女没有犯下不可饶恕的错,所以她不会动手处理对方。
她只是毫不留情的戳破对方的侥幸:“撒拉弗为我而来,她是生是死皆由我说的算。”
至于其他人,她们之间的事情和别人有什么关系?
侍女的脸色煞白,瑟瑟发抖的躯体脆弱不堪。
她脆弱心底里的武装被彻底击溃。
弗泽亚女王在警告她,警告她:任何人都没资格窥伺她的所有物。
第97章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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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了,看样子是背叛了她曾经许下的誓言。”卡尔伽骑士长擦拭着手中的长剑,目光犀利的看着远方。
今天早上巡逻的骑士向她汇报,跟随弗泽亚女王多年的侍女偷偷跑出了雪城,消失在风雪中。
但所有的侍女和仆人在进王宫前都要发誓不离王宫半步,同样作为他们忠诚的回报,他们将永远处在安全的后方。
就连尊贵伟大的女王都要上战场拼命的时候,他们只需要在后方做做点心,清扫卫生就好。
卡尔伽不明白,这样的生活他们还有什么不满的?
再说了战争时期谁有空去关照侍女和仆人,外面重伤的士兵一抓一大把,照看他们都照看不过来。
唯一空闲的撒拉弗还真不巧惹上了那个小侍女。
“背叛者可以诛杀,所以要我派人去追吗?”卡尔伽收起剑,向她的女王请示。
翎秋闻言摇摇头:“不需要。”
那孩子早有异心,在撒拉弗来之前她就已经蠢蠢欲动不想在王宫里停留了。
“既然她爱慕风雪,不需要雪城的庇护,那就随她去。”
战争时期将一些人保护的太好,就总会给他们一种世界还和平的错觉。
在这种错觉中他们或许觉得自己不需要别人的保护,然后莽撞的冲破保护圈,最后用自己的血泪和生命付出代价。
既然翎秋不想追究,卡尔伽也乐得清闲。
这阵子她的女王陛下下达了一条又一条的指令,导致第每一个人都忙的脚不沾地。
卡尔伽长舒一口气,说实话她的桌子上还有一摞没有看的文案。
翎秋看着卡尔伽带来的信件,审视着雪原是否能脱离她的引领,自己稳定的向繁荣走去。
将来自各个边城的信件一封又一封的看完,翎秋松了一口气。
还好她从来都不贪图这个位置,所以早早的准备了后手。
上一次战争中赫格加姆被重创失去踪迹,他创造出来的怪物们被消灭了大半。
根据边城的来信可以看到希达丝组建的清理队剿灭了几十个怪物巢穴,希达丝的真实之眼也在战争中得到了进一步的强化。
在她看来,如今怪物们的数量已经不足为惧。
“希达丝越来越成熟了,卡尔伽你要和她好好配合。”翎秋点着信件,下定了决心抬眼道,“明天我会去冰渊一趟,三天内如果我没回来,这个位置就由希达丝来代替。”
到时候,新一任的女王加冕需要这位正直的骑士长来处理。
这个要求听在卡尔伽耳朵里就和让她放弃骑士长的名誉去干偷鸡摸狗的事情一样,不合常理。
她当然不同意,甚至第一次顶撞了她敬爱的女王:“您知道冰渊是什么地方吗?去那里的人不可能活着回来!”
不是每一个人都叫希达丝,希达丝活下来的奇迹也不适用于每一个人。
奇迹之所以称之为奇迹不就是因为它太稀少了吗?
弗泽亚女王这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翎秋挥手打断了卡尔伽的劝阻,她目光灼灼的看着和自己一起长大的骑士长,低声道:“冰渊下的神格必须落在我的手里,卡尔伽你应该明白神格的重要性。”
卡尔伽听后张了张嘴,只干巴巴的说了声:“可是……”
她知道,因为她是大祭司的孩子所以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冰渊下埋藏着什么。
但同样她更清楚冰渊的恐怖。
她的父亲灵魂徘徊在冰渊里久久不去,每当她做噩梦的时候都能看到她的父亲带领着众多亡魂在冰层中受难。
神格的力量不停的压制着亡灵,让他们深受寒冷之苦。
这并不是星蓝神最初的想法,最开始她把神格藏在冰渊里时,雪原上还荒无人烟,没有人迹。
可等她再次回来时,她的力量已经压制着那些无辜的人备受折磨了。
要怪也只能怪星蓝人设定了一个初始的伪神,伪神发现了冰渊下的秘密,窃取了一丝星蓝神核心数据的力量。
但祂因为无法压制力量而扭曲,最终成了一个堕落的恶神而被信徒抹杀。
但悖逆的行为在星蓝神的神格前展开,曾遭受过自己的子民背叛的星蓝神自然连着自己的神格也厌恶这种行为。
毫无意识的神格理所当然的执行着神的权利,对悖逆者进行惩罚。
但雪原的人骨头太硬了,宁愿被永困寒冰也不愿意向神俯首,所以一代又一代的雪原亡魂被困在冰渊下,不见天日。
“为了神格和逝者,我必须去一趟。”
翎秋的坚持令卡尔伽无力又无法阻拦,她早就知道一旦弗泽亚做了决定,谁也改变不了。
不,不对。唯一能改变她决定的那个人还下落不明,死生不知。
卡尔伽头疼的低吟一声,她单膝跪下行着最高的骑士礼,对她的女王献上深沉的祝福和期盼:“请您平安回来。”
但对于这个骑士礼,翎秋却摇头笑道:“比起骑士长,我更希望得到卡尔伽的祝福。”
不是作为君臣,而是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一个拥抱一个祝福,这远比此刻的忠诚更令她开心。
卡尔伽微微一怔,随即回神起身给了她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她感受着好友的温暖,感叹道:“翎秋,你真的改变了很多。”
自从翎秋当上女王之后,她就一直严格要求自己,她承担起了女王的职责,肩负着雪原繁荣的重任。
也正是看到了翎秋的辛苦和努力,卡尔伽也开始严于律己,将自己从一个跳脱的女孩变成了正直的骑士长。
她对翎秋的情谊都化为力量握在手中,她以利刃分担着翎秋肩上的重任,与她同行。
但现在,在此刻,她们都能稍微松懈一点。
最起码能叫出对方最初的名字,亲切的拥抱对方,祝她好运。
翎秋的离开没让希达丝感到意外,她的嘱托也没让希达丝感到恐慌和压力。
自从得到真实之眼后,希达丝能“看到”的东西就越来越多。
最初不堪重负的恐慌已经被弗泽亚女王扫去,在她最艰难的时刻是女王将她带在身边,开导她,教导她。
她还记得自己一开始不喜欢上魔法史课,一次傻乎乎的问女王:“为什么老师不能和芙蕾在一起呢?他们明明那么要好,互相有意。”
她的魔法史老师有一个契约的精灵芙蕾,他们之前真的非常相爱,但却迟迟没有立下契约。
“芙蕾来自魔界的黑池里,那里出来的黑暗精灵只会在时间的洪流里孤独的逝去,连灰烬都无法留下。”
希达丝记得弗泽亚女王是这么问她的:“你的老师温暖了芙蕾的心灵却无法解除黑暗精灵宿命上的诅咒,不结契对他们两个都好。”
“黑暗精灵?!”希达丝惊讶的捂住唇。
她难以自信的想着,芙蕾那么善良光明的精灵怎么会和魔界扯上关系?
而且…而且她的真实之眼居然没有看出来?
“所以下次上课你再走神我就打断你的腿。”女王的视线扫过希达丝的腿,让她心虚的缩了缩。
希达丝到现在都觉得女王好凶哦,明明是卡尔伽这个不正经的骑士总是在她上课的窗外训练到满身是汗。
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滴落,打在厚雪上发出暧昧的声音听的希达丝心里痒痒的。
但随着跟在弗泽亚女王身边越来越久,希达丝才明白了为什么卡尔伽会被安排在她附近练习。
“你想保护她,就必须强大起来。”
还记得那时风雪平息,天边露出了一点点星光,一身墨色长袍的女王倚靠在窗边,黑色的长发顺服的落在肩膀上让她显得温柔且脆弱。
失去了剑锋般的凛历和风雪般的冷硬,希达丝恍然其实她们的女王也不过是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
如果没有战争,如果没有雪原的束缚,她大概会穿着漂亮的衣裙带着美丽的花环在节日上起舞。
就像每一个爱美的女孩儿一样,享受着温暖,安稳且愉悦的过着自己的生活。
但现在,她只能选择握着手中的剑,坚定不移的为自己的国度抵挡一切争端。
柔和了不少的女王微弯着眉眼,她的表情看起来是放松的,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一刻都放松不下来。
“希达丝,身处这个位置不禁要考虑如何带领自己的国度走向更好的未来,还要考虑如何让别人敬服自己。”
抿着杯中微苦的莱蒂柯酒,翎秋大概有些醉了,她的面颊泛起红晕,唇边也弯起了甜意的弧度。
“因为我们是女人,因为我们执掌大权,头戴王冠却是个女人。”
所以她们要比男人们更努力更辛苦,翎秋时时刻刻不能松懈,因为她的背后有群狼环伺。
“公爵,王子,骑士长……这些男人的眼睛盯着的不仅仅是战场和形势的变化,还有你的软肋。”
“他们像闻到腥味就疯狂的豺狼在寻找着你松懈的时机,然后会扑上来给你致命一击。”
黑袍的女人带着微醺的面容转向紧张不已的希达丝,透明的酒杯被她纤细雪白的手指握着举起,像是在邀请希达丝一起喝一杯,又或者在敬她。
敬希达丝什么?是老王在敬未来的新王,这是希达丝现在才明白的事情。
“所以,希达丝你要做到无人可替。”
纵使雪原上的任何人都能死去,你必须活到最后。因为你的存在是必不可缺的,这样你才能保护好你想保护的人。
但这种事情说起来简单,真正做起来的时候却是那样的艰难。
早有预感的希达丝接过了弗泽亚女王递来的重任,不是她责任心重,而是她想要保护卡尔伽。
她终于发现弗泽亚女王的可怕程度,她很早之前把卡尔伽安排在她的附近,引诱着她越陷越深。
但卡尔伽的正直刻板得罪了不少王公大臣,再加上她是位女骑士……呵~
希达丝能想象到如果接任王位的是其他的什么人,卡尔伽的下场会有多惨。
正直的骑士长容不下任何污垢,她只能和污垢同归于尽,而不能无视它的存在。
所以为了卡尔伽,希达丝必须成为王,成为无人可替的雪原新王。
真实之眼给了她底气,弗泽亚女王的教导和认可给了她自信。
现在,她握着卡尔伽的手轻笑道:“正直的骑士长大人,未来,请多指教。”
不论弗泽亚女王是否会再次回来,希达丝都清楚这个王位她不会再接受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无休止的责任和纷争。
不仅仅是外战,还有内斗。
更何况被弗泽亚女王放在心里的那位撒拉弗座天使可不是一个坐的住的人,她大概会喜欢自由的气息,带着她的女王游历世界。
希达丝的适应度超出了卡尔伽的想象,她回握住希达丝的手,看着已经完全成熟的女人突然释然道:“好,多多指教。”
这么看来,她也有了独属于自己的女王。
第98章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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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弗泽亚女王离开的第二天,那位反叛的侍女悄然回到了雪城。
卡尔伽曾和她打了个照面,侍女还是一如既往的勤劳能干,好像她之前的反叛都是幻觉一样。
当然,如果她没有将莱蒂柯酒加热的话,卡尔伽还能相信她没什么问题。
“看出来了吗?她的体内有没有牲畜徽记?”卡尔伽询问着看向侍女的希达丝。
“没有。”希达丝摇了摇头。
侍女的身体里没有牲畜徽记,但却有个大麻烦。
希达丝在侍女察觉前转过身,攀附在卡尔伽的肩头,敬佩的笑道:“不愧是女王陛下,真被她猜中了。”
赫格加姆那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侵占了侍女的身体,披着别人的外壳混进了雪城。
早在翎秋离开前,她曾嘱托过卡尔伽和希达丝:“如果那个侍女再回来,不必动她,给她最大的行动自由。”
“为什么?”卡尔伽皱眉,一个反叛者不应该得到这么高的宽容和待遇。
“赫格加姆重伤,冰渊即将打开,但雪城有我坐镇。”翎秋饮尽杯中的莱蒂柯酒,唇边勾出一个不咸不淡的笑容,“你说他该怎么做?”
卡尔伽懂了,所以她此刻拍了拍希达丝的脊背,亲昵的低语:“站直了,我的女王陛下。”
赖在别人身上可不是有礼仪的行为。
“别这么无情嘛,正直的骑士长大人怎么不懂变通呢?”希达丝不满的嘀咕,“我还没成为女王,加冕仪式没进行,我就还是个普通的魔法首席。”
一个柔弱的魔法首席,站累了靠一靠骑士长大人坚实有力的臂膀怎么了?
卡尔伽对希达丝的“无理取闹”感到无奈,但也只能纵容。
至少在她接任王位那个重担前,就让她自由自在一阵子吧。
窥伺这边的“侍女”厌恶的收回视线,低贱的人类无论是言行还是情感都是肮脏的。
赫格加姆握紧手中的抹布,狠狠地咬牙。
要不是怕暴露,他现在、立刻、马上就会踩死那两只叽叽歪歪的蛆虫!
然而卡尔伽和希达丝的交谈还在继续,赫格加姆被恶心的扭头就走。
见人离开了,希达丝才哼笑道:“看来他伤得不轻,连这么明显的监视都分辨不出来。”
卡尔伽放松了肩膀,一边让希达丝靠的更舒服,一边舒了一口气。
赫格加姆重伤,也就意味着翎秋的处境会更安全一些。
难以想象,在冰渊那种充满了诅咒和死亡的地方,如果赫格加姆再去捣乱,翎秋是否能活着回来。
“他的灵魂并不契合那具身体,所以今晚他的灵魂一定会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修养。”真实之眼告诉希达丝,顺着这条线就有可能找到撒拉弗。
“好,我会亲自跟踪。”卡尔伽应声。
跟踪赫格加姆是个危险的任务,但是相比起为了雪原而进入冰渊的翎秋来说,这不值一提。
“注意安全。”希达丝没有阻止她。
弗泽亚女王为雪原做的够多了,现在,也让她们为她做点什么吧。
……
入夜,赫格加姆灵魂升腾起了被撕裂的痛苦。他低声嘶吼着,连侍女的躯体都开始破碎,露出老旧的血肉。
这具身体太脆弱了,赫格加姆咬牙,他得回去一趟。
一道灰色的影子从侍女的身体里蹿出,穿过窗没入黑暗中,只留下屋内的一具冰冷的尸体横躺在地。
赫格加姆原本想着混入雪城,然后趁机刺杀弗泽亚,获取她的心脏。
但弗泽亚不在雪城内。他四处打听,但雪城人的嘴很严,都说弗泽亚女王是去祖地请神庇护去了。
赫格加姆对此嗤之以鼻,弗泽亚那个高傲的女王压根就不信神。
说什么请神庇护,简直没有比这更不走心的谎言了。
因为重伤感知力下降的赫格加姆并没发现遥遥缀在后面的尾巴,风雪掩埋了卡尔伽的气息,黑暗给了她最有力的遮蔽,直到到达目的地赫格加姆都没发现异常。
灵魂融入躯体需要一些时间,趁着这个时间卡尔伽打算冒险进入他的老巢探查。
“停下,骑士长大人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不怕死。”欠揍的声音突然响在卡尔伽耳边,把人吓了一跳。
卡尔伽手中的剑都已经出鞘一半了,可一转身什么都没看到。
“赫格加姆那个蠢货很快就会融合完,所以为了小命着想,我建议你赶紧离开。”方梓悦的声音飘忽不清,遥遥的传来。
卡尔伽抿唇,她在心底呼唤着:‘能听得到吗?我要带你离开。’
既然已经发现了撒拉弗的踪迹,没道理她要空手而归。
卡尔伽的执着似乎逗笑了方梓悦,再次传来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笑意:“别忙了,快走吧。放心,我没事。”
这种苍白无力的话可不能说服正直的骑士长,她眉头蹙起,冷道:“少废话,你在哪?”
当初撒拉弗没有抛弃他们临战而逃,她就不会放弃她不管。
更何况,她还救了自己很多次。
“啧,死人脸你非逼我说出来是不是?”大概是被卡尔伽的死板惹毛了。
方梓悦的声音里带了嫌弃:“我在等着英雄救美呢,你来掺和什么?去去去,想救美去找你的希达丝去,别耽误我等我的女王。”
当初方梓悦为了找个机会推翎秋一把,所以才毫无准备的面对了拿着钥匙的赫格加姆。
虽然中间被打的很惨,但达到了她的目的。
她被囚禁了。那么,她的女王陛下何时来解救她呢?
“……”
面色阴沉的骑士长头也不留的走了,那浑身发着黑气的背影一看就被气的不轻。
卡尔伽知道撒拉弗是个欠揍的家伙,但没想到她这么欠!
活该她被抓走!
正直的骑士长大人头一次有了邪恶的念头,她暗地里诅咒撒拉弗那个混蛋秃头一辈子!
不过庆幸的是撒拉弗的情况还不错,听她中气十足的声音,赫格加姆应该拿她没办法。
确实是这样。
昏暗的地窟里,黑色腥臭的魔界黑池水浸泡着方梓悦的身体,那些魔气如附骨之疽一般侵蚀着她的躯体甚至灵魂。
她洁白的肌肤上爬满了黑色的纹路,那是魔纹。
“没什么比看座天使堕落更有意思了。”赫格加姆得意的笑声在地窟中回荡。
然而被锁在黑池中的天使似乎睡着了,安静的,一言不发。
赫格加姆咬牙,要不是他无法靠近这个该死的叛徒,他一定拧断她的四肢,把她同化成一个牲畜。
越想越气的赫格加姆一记咒文攻击打出,却在离方梓悦半臂距离的地方被蓝色的数据屏障拦住。
那是翎秋在最后时刻为方梓悦套上的保护层。
但很可惜,这种保护层无法阻止黑池的魔气入侵。
如果不是羽翼被撕碎,恐怕她洁白的羽翼已经变成浓稠的黑色,散发着压抑和不祥,那是堕天使的象征。
“宿主,这是个好事。不都说堕天使战力翻倍吗?”缩在一旁的系统绞尽脑汁的安慰着自家宿主。
毕竟让一个座天使堕落,真的能将她逼疯。
“少看点乱七八糟的,你有空在我这里无所事事还不如去看看我老婆安不安全。”
魔气并没有改变方梓悦的心性,或者对她来说所谓的堕落不痛不痒。
“哇,你、你都这样了,居然还想着别人?”系统不理解。
它看着自家宿主这凄凄惨惨的模样,忍不住咂舌人类之间爱情的可怕。
因为黑池的原因,方梓悦的伤口不能愈合,她背后被撕碎的羽翼留下狰狞可怖的伤还有戳出血肉的碎骨。
还有她被数据流冲击后破裂的内脏,痛觉在不停的刺激着她的神经。
直白的来说如果不是她足够强大,如果不是她座天使的身份,她现在已经可以原地死个千八百次了。
方梓悦没理会系统的质疑。
说实话变成这么狼狈的样子她也不想,赫格加姆手里的那把钥匙是她预料之外的东西。
更何况她还花了大半的精力去阻止星蓝人的侵入,再对上赫格加姆确实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次是她托大了,现在的情况也算是给她一个教训。
眼看着自家宿主不愿意多说,系统也只好学着人类的模样叹了口气,老气横秋的都点欠揍。
“好吧好吧,我去帮你看一眼。但话先说好了,我的能量不足了,所以女配就算遇到致命危险我也无法帮助她。”
它最多也就是帮自家宿主传输个画面回来。
但这已经足够了,魔气侵蚀的滋味不好受,方梓悦觉得她需要靠看看翎秋回一波血。
系统的速度非常快,再加上它原本就是星蓝神创造的,所以神格并没有阻拦它。
抵达冰渊的最深处时,借着系统的传输方梓悦看到了她心心念念的人。
“你是雪原的女王,理应带领着雪原走向鼎盛。可你现在却为了私情莽撞的闯入此地,你太令我们失望了。”
看亡灵的妆容,大概是前几代雪原的王。
它们不期待救赎,与其说在死人身上下功夫,它们更想让翎秋多看看自己的子民。
“神格不是凡人能够触碰的东西,所以你还是离开吧。”
简而言之,就是这些亡灵不相信赫格加姆能抢夺神格,它们只觉得翎秋是为了力量而来,为了获得力量去救一个女人。
但这不怪它们,上一任伪神死后留下的气息时刻扭曲着这些亡灵的思想。
它们已经变得不会信任,不会以善意看待事情了。
长剑缓缓出鞘,眉眼冷峻的前任女王没想到她的第一个考验不是神格,不是怪物,不是风雪。
反而是,曾受她敬仰的先辈们。
第99章巨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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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原人的骨头是硬的,宁折不弯。所以为了让这些亡灵们心服口服,翎秋动用了星蓝神的力量。
在亡灵们的眼里,翎秋手持的长剑上闪烁着蓝色的光,那些光和镇压它们的神格一样寒冷且具有威胁力。
光扫过处,它们的灵魂如同被割裂一般,那些扭曲的污浊杂质被逐渐剥离。
尤其是最初伪神遗留下的不甘化作的污秽,被翎秋一扫而空。
神的力量确实好用,翎秋看着眼前被清开的道路难得感叹了一句。
收到冲击的亡灵们如同被封印一样落在光束里,从不停地挣扎嘶吼到慢慢安静。
被净化后的亡灵会很虚弱,它们甚至连凝聚意识都做不到。
一枚白色的种子被翎秋种在冰层中,雪原的绒花是希望和温暖的象征,在神力的沐浴下它将会成为修复亡灵灵魂的温室。
做完这一切后,翎秋迈步向前,不想又一个亡灵挡在了她的面前。
白色的长袍和和蔼的面容,即便逝去多年,翎秋依旧记得这位大祭司。
大祭司似乎没有受到污秽的侵染,他温和的开口道:“我亲爱的弗泽亚,雪原还好吗?”
“您想听真话还是假话。”翎秋收起手中的剑。
面对曾将她带回雪原,给了她一个容身之所的大祭司,翎秋保持着足够的敬重和耐心。
大祭司闻言莞尔,这孩子还是这个直板的性子。不懂得撒谎却又体贴的顾忌着别人的感受。
所以很多时候,她会将选择权交给对方。
“告诉我全部吧。弗泽亚,我们的女王,没有人比你更清楚雪原的情况了。”
大祭司非常了解这个从他身边长大的孩子。
她一但决定做某事就会拼尽全力去做好。
当她承认弗泽亚这个名字,接过女王的冠冕时,她就会将雪原护在身后。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它的未来是好是坏。”翎秋说了句实话。
她在大祭司的面前盘腿坐下,抛去了王位的束缚她也能丢掉那些复杂繁琐的礼仪,让自己尽可能的舒服点。
翎秋将赫格加姆的事一一道来,还有撒拉弗的事也一并说了。
“是吗?真正的座天使终于降临了。”大祭司非常欣慰。
当初撒拉弗和翎秋是一起来的雪原,都是在大祭司的身边长大的。
大祭司自然知道原本的撒拉弗的性格,她伪善,虚荣,空有一身的力量却不懂得挖掘和利用。
但她依旧被大祭司赋予了撒拉弗的名字,这个名字并不是称赞她的,而是为了歌颂未来的那位灵魂。
翎秋闻言叹了口气,说实话她以前不信神,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大祭司。
一个凡人却能预见很多事情,他的存在为雪原人规避了太多危险和苦难。
有这样的人在,还要什么神?
雪原的人不需要祈祷,大祭司也会和他们同在。而被他们日夜期盼祈求的神,却连个影都没露。
至于星蓝神……翎秋只能说那是个例外。
即便她已经触及到了神的领域,见到了概念中的神,她也不信。
因为她和神做的是交易,她是对方的合作商而不是她的信徒。
“那么,来自异世界的你,找回自己遗失的珍宝了吗?”大祭司和蔼的询问着他看着长大的孩子。
从见到翎秋的第一眼起,大祭司就知道她不属于这个世界,不属于他们这一方天地。
她的灵魂如同浩瀚的星海,望到深处是数不清的星子,点点星光却能照亮阴云密布的雪原。
“找到了。”想起自己遗忘的记忆,又想到这么多个世界方梓悦对自己的爱护,翎秋不禁柔和了眉眼。
她不甘心就那么死去,所以和星蓝神做了交易。而事实证明,这个交易做的非常正确。
“那么您要阻拦我吗?”翎秋不确定大祭司的立场。
“不。”大祭司闻言摇了摇头,他的目光和蔼如初又好像看透了什么。
“你本就是被窃取来的珍宝,照亮了雪原的前路。如今,也该是时候将珍宝归还给她的主人了。”
神将庇护雪原的珍宝遗落在这个世界,大祭司窃取了它。但他明白,当神座前聆听圣音的座天使降临时,珍宝就必须归还回去。
“您还是一如既往的……”翎秋想了许久,也没找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这位厉害的大祭司。
最终她也只能调侃道:“要知道我不信神有您一大半的功劳在。”
“哦?为什么?”大祭司微微诧异。
“在我看来您本身就已经是神迹,不需要再去信奉其他的存在了。”
“这是在夸奖我吗?”大祭司的声音里带着高兴。
“当然。”翎秋颔首。
大祭司见状莞尔道:“好了,我很感谢你的赞美。那么,快去吧,还有人在等着你不是吗?”
即便是身处冰渊,大祭司依旧能知道外面的事情,这就是他的全知全能。
同大祭司分别后,翎秋轻易的来到了神格附近。
她看着脚下的莱蒂柯花路,心里不由的温暖起来。大祭司还是老样子,总会默默的为他关心的人铺出一条安全的长路。
能够预见未来的人已经为她规避了所有风险,再拿不下神格,她可没脸面对倾尽全力帮助她的大祭司。
“我融合神格时你的身体将会成为媒介,那股力量随时都有可能焚毁你的身体。”星蓝神把最坏的结果告诉翎秋。
在这个小世界,翎秋的身体就是她大部分的灵魂数据。如果躯体被毁,那就算最后星蓝神把翎秋送回过去,她也只能是一具行尸走肉。
“放心,我会坚持住。”翎秋的眼中是满满的坚定。
还有人在等着她,所以她必须、也只能撑住。
“好。”星蓝神满意翎秋的坚持和韧性。
但远在天边的方梓悦却觉得自己要完。
“你说我在翎秋来之前先弄死赫格加姆能不能将功赎罪?”方梓悦抿紧唇,心里七上八下的。
本来她的打算是仗着翎秋没有记忆,总是对她保持距离,所以才想着重伤推她一把。
但现在她爱人恢复了记忆,要是看到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她会哭的。
方梓悦不想让翎秋哭。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系统的声音里多少带点幸灾乐祸。
“而且啊,宿主你现在被黑池锁着,怎么反杀赫格加姆?除非你彻底堕落。”
但成为堕天使要面临着性情大变的后果,万一它家宿主到时候变得残暴不仁,伤到了前来营救她的女配。
啧……那场景简直是灾难。
“那就重新开始吧。”方梓悦叹了口气,还是选择了最差的那个解决方案。
在神座前聆听圣音的座天使,她最初的形态是一团火焰。
燃烬一切污浊和杂物,燃烧被污染的躯壳,燃烧被侵蚀的灵魂。
冲天的火焰突然袭来,赫格加姆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火焰扭曲了空间,可怕的高温似乎能融化一切。
赫格加姆扭头就跑,在这种骇人的火焰面前他连反抗的心思都升不起来。
赤红色的火焰燃烧着周边的一切,冰雪消融又化为白雾,岩石融化流淌出火红的道路。
巨大的骨翅从火焰里生长,在灰烬中覆盖上血肉和鳞片。
雪原上经年不散的乌云在火焰的冲击下翻滚溃散,日暮的夕阳透出血红的光,却在那双兽瞳面前黯然失色。
“吼──”
刺透岁月的绵长怒吼响彻天地,来自巨龙的呼唤拨开天幕的缝隙,撕裂隐匿空间找到它锁定的虫蚁。
一个拿着星蓝人通行证的凡人,他竟然妄图再次打开两界的通路逃离座天使的审判。
尖利的爪牙撕开星蓝人许诺给赫格加姆的屏障,双翼卷起飓风击垮两界的通道。
当座天使在人间行走时,祂所用的形象是一条巨龙。
龙的双翼遮天蔽日,荫蔽雪原。龙的吐息化为火海,烧灼一切违逆。
在世界另一头整装待发,准备了许多防水设备的星蓝人壮志酬筹的等待再次攻入小世界,取得神格的同时掐灭那股不成气候还屡屡捣乱的病毒。
可谁知通道一开,迎面而来的不是波涛汹涌的巨浪,而是铺天盖地的火海。
火焰连着崩坏的通道碎片劈头盖脸的砸下来,一下子就折了星蓝人大部分精锐。
被下属保护着侥幸逃过一劫的星蓝高层心底发冷。
雪原那个小世界已经不可控了,作为游戏的创办者,他们本该能轻易毁掉任何一个小世界。
但该死的是曾创造他们的神将核心藏在了那个小世界里!
龙的怒吼声回荡在耳边,震彻着灵魂都颤抖了起来。幸存的星蓝人头一次庆幸自己选了赫格加姆那个蠢货做主角,最起码他这一次让空间通道损毁后那头该死的恶龙过不来!
但它过不来却不代表别人过不来。
蓝色数据流化作细小的刀片一寸寸分割着星蓝人的核心数据,他们没有痛觉却也会恐惧死亡。
崩溃的通道里露出一点白色的光芒,光芒越来越亮,曾经温声抚慰过他们的神降临了。
但那张温柔的面孔却令每一个星蓝人恐惧。
曾被他们驱逐的神,回来复仇了……
“所以,你变不回来了?”一身白袍的翎秋抚摸着巨龙滚烫的鳞片。
她的表情有点扭曲。
说实话,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要开启人兽恋?
赤红色的巨龙周身是高涨的火焰,它的脚下终年不化的冰雪变成了流淌的熔岩。
巨龙双翼上的骨爪小心翼翼的勾了勾翎秋的衣领,委委屈屈的巨龙红彤彤的大眼睛里落下盆大的眼泪。
“嘭──”落在翎秋脚边溅了她一身的水。
被淋了满头眼泪的翎秋抹了把脸,面无表情的吐出口中的眼泪,嫌弃道:“好咸。”
被自家爱人嫌弃的巨龙顿时瞪大了眼睛,好像难以理解她都这么惨了,她老婆不仅不安慰她甚至还嫌弃她?
翎秋被她看的头皮发麻,讲道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从一头龙的眼神里读出三分委屈四分悲伤和三分无理取闹。
生怕自己再不哄人,这崽子就能张嘴嚎个雪崩出来。
翎秋只好安慰道:“没关系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是爱你的。”
这么多小世界的经历教会了翎秋勇敢,她能够坦率的表达自己的爱。
再想想曾经一身病的自己,翎秋有时也会感叹一句自己那时的不成熟和怯懦。
“但我不□□啊!”闷闷的声音非常大的响起,就像闷雷,也不知道传到了多远。
方梓悦这一声猝不及防的给翎秋震了个七荤八素。
“什…什么不幸福?”翎秋有些茫然。
她的耳朵嗡嗡的,反应了半天,又在巨龙愤愤不平的眼神里腾一下子红了脸。
脸红的要冒烟的前任雪原女王气的拿剑在龙鳞上戳戳戳!可惜啥也没戳破。
“你混蛋你!你、你想什么呢!”翎秋又羞又恼,气的语无伦次的敲打着这个皮糙肉厚的家伙。
可被骂了的女人用龙爪挠了挠脸,无辜的想着:龙性本淫,她也没办法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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