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天台。
赤井秀一坦白自己卧底的身份,然而急促的脚步声却让诸伏景光下定了自杀的决心。
一声枪响,匆匆赶来的降谷零看到的便是诸伏景光歪倒在天台边,胸前中弹的模样。】
诸伏闭了闭眼,一手握住呼吸变得沉重的降谷的手,一手搂住扑过来大哭的白山的腰。
“怎么你也死了......我不想看了......”
白山委屈哭道,短短不到一小时的时间,从警校时期的温馨日常变成好友接二连三殉职自杀,换了谁都受不了。
更何况是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的白山。
研二死了,阵平死了,现在连景光都死了......剩下的伊达和零呢。
难道他们五个就一个人都没有活下来吗?
“好啦,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在这嘛。”诸伏拉着白山的手放到胸口,“能试到吗?心脏的跳动声。”
白山含着眼泪,用力点头,“能试到……我没事,零怎么样?”
“我也没事。”降谷的声音听上去完全不像没事的样子。
诸伏转身又去安慰他。
“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伊达叹了口气,隐隐觉得将他们带到这里的人只是为了让他们知道另一个世界,或者说……没有清辉的世界里,他们的命运是如何的。
清辉……
伊达看向擦眼泪的好友,对方的样子完全不像提前知道这一切似的,被三个好友接连的死亡打击到哭个不停。
伊达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重新放到影片上。
也许幕后之人把线索放在影片里了,他们之前都没看仔细。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浑身是血的伊达航颤抖着,将手中本子交给高木。
在伊达父母去确认遗体时,一位金发女士站在病房门口默默流泪了许久许久。
紧接着,女人在自己的房间内上吊自杀。】
伊达捂住眼,低骂一声,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影片到了现在,还活着的就只剩下零一个人了。
【生活说无聊也不无聊,降谷零的日常生活极为忙碌。
组织里消息灵通的波本,波洛咖啡厅忙碌的店员安室透,毛利小五郎的徒弟,还有公安警察派出的卧底……
他会早起锻炼,尽管锻炼项目的数量不是常人所能企及的。
他会认真烹饪每一餐食物,享受每一顿饭,尽管时常做得多了需要给风见分一些。
他会在深夜打开照片,安静注视着好友们的照片。
他几乎全能,所有项目不说精通,但随便一样都能拿得出手。
他博学、阳光、温柔、多面,也忙碌无比,从不珍惜自己的身体。
他在认真过好每一天,又迫切想要离开这个世界。】
白山很难受,难受到呼吸都带着切割血肉般的疼。
睡着的永远睡了,唯一醒着的人要背负一切,守护这个国家。
为什么是他的好友呢?
凭什么所有的坏事都被好友遇到了呢?
他所做的一切能完全改变他们的命运吗?
哪怕没有游戏里这么完美也可以,只要他们都能活下去,他就算读档再死一万次也可以。
“我讨厌这部电影。”松田嘟囔着,将白山搂进怀里,轻拍他的后背,“都把清辉弄哭了。”
“阵平……”白山搂紧松田,仿佛这样能有大家都还活着的实感。
萩原轻叹口气,“我也讨厌这个,杀青太早,之后都没有我的戏份。”
他故意说得轻松,却没真的让大家的心情变好。
无论是对谁,这部影片都太过残酷了。
里面的他们完全成了苦难的代名词,一个一个,像是受到诅咒般前赴后继的死亡。
就连娜塔莉,也没能逃过命运。
她上吊自杀后,从北海道赶来的父母都在返程时遭遇车祸,不幸去世。
伊达当时甚至还没来得及带她去见自己的父母,准备的求婚戒指也没有送出。
白山深深呼吸几下,觉得在大家都心情低落的时候,自己有必要站出来安慰他们。
他松开松田,拍拍脸颊,扬起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嘛~我们不要看电影里怎么讲,想想现实,研二和阵平都活下来了,景光和零卧底成功,伊达和娜塔莉已经结婚,我们经历的就是美好结局!”
电影结束,灯光随之亮起。
眼睛同样湿润红肿的大家相互看看,这才破涕为笑。
“我就说小阵平为我哭了。”
萩原紧紧抱住松田,想起好友长达四年坚持给一个不会回复的账号发送信息,又有眼泪止不住的势头。
白山擦擦眼泪,手又被诸伏握住。
他看过去,诸伏眼中满是认真和思索,“清辉,那你呢?”
白山眨眨眼,“我?”
“电影里没有你。”诸伏道。
他们全都出现了,组织成员、公安警察、新一他们,唯独没有出现的就是清辉。
连个影子都没有,就好像那个世界不存在这样一个人似的。
白山想了想,露出轻松的笑。
“我觉得这应该是平行世界类似的故事,也许我在那个世界里,没被我爸收养,亦或者我在认识你们前就死了,有很多可能嘛。”
“可唯独只有你是个意外吗?”
降谷的语气与其说是疑惑,不如说是思索。
他在思考这其中的理由,“既然这地方把我们六个人都带来了,就说明它想让我们看的是我们六个人的故事。”
伊达听完降谷的分析,也觉得不对劲。
“没错,就算清辉小时候出了意外,也该给我们看看他出意外的片段吧,除了零,我们殉职时的画面全都有。”
“也许它就只想让我们看当警察之后的事情呢?”
白山抓抓头发,突然注意到不远处空无一物的墙壁突然亮起长方形的光,像一道门,从门缝处透进光线。
“欸,你们看那!”他有些激动说着,“那是出去的门吧?”
六人走到那边,伊达伸手轻轻一推,黑门连同整面墙壁凭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外面纯白的空间。
这处放映厅就好像漂浮在纯白空间的唯一真实场景般,带给他们一种很强烈的不真实感。
“走出去就能离开了?”萩原探头探脑看向外面,“感觉没什么危险。”
“真是的,把我们弄到这来,连个提示都不给。”松田不耐烦说道。
诸伏想想,“对方如果真的想伤害我们,早就伤害了,所以这应该就是出去的门。”
“那我们一起走吧。”降谷伸手握住诸伏的手,“反正整面墙都消失了。”
“不管是出去的路还是又一个陷阱,咱们都得一起去!”松田一手握住萩原,另一只手握住伊达。
“清辉,我们……”诸伏伸手握了个空,伊达同样没有握住白山的手。
不知何时,本和他们一起凑到墙边的白山已经后退了几步,拉开和他们的距离。
五人转头看来,白山露出温和的笑容,抬手拜了拜像是告别。
“你们先回去吧,我…想再等一会儿。”
“等什么!赶紧过来!”
松田没好气的松开手,想迈步把白山拉过去,然而前方似有一面透明的墙体,挡在他们中间。
“这段时间的相处真的很开心,很高兴认识你们,真的。”
白山不太喜欢煽情的戏码,因此说完这短短一句告白后,就转过身背对他们。
他低头捂住耳朵,不去听好友们气急败坏、慌张无措的呼喊。
直到身后声音消失。
他知道,他们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真正的、没有他存在的现实。
他们梦醒了,而他同样,也该清醒了。
白山和哉的身影出现在白山面前。
白山抬起头,泪水朦胧间,隐约看清父亲心疼温柔的视线。
“爸…”他哭着扑进父亲怀里,哽咽询问,“他们…现实里,会像电影…电影一样吗?”
白山和哉顺着儿子的头发,温声回应。
“不会,他们如果在现实里死了,那这个游戏里就会失去他们的身影,但你也看到了,他们都好好的活着。”
白山稍微放下心来,“那就好……那他们还会记得……算了,他们还是不记得我比较好。”
一个梦里的好友,还是忘了的好,不然他们会和他一样伤心吧。
白山和哉轻叹口气。
“清辉,爸爸可以帮你,藏起这部分记忆,直到可以和那个世界建立通信,我再还给你。”
“……那他们早就老死了。”
“不会的,只要弘树的诺亚方舟再成长几年,我们很快就能等到。”
白山沉默着想了想,“就算能够联系,他们也都不记得我了。”
“是的,在他们眼里,你只是一个……有些熟悉的陌生人。”
白山扯起嘴角笑笑,被老爸的形容冲淡了沮丧压抑的心情。
“以他们的性格,如果见到我这个熟悉的陌生人,他们肯定会怀疑我是不是什么人易容的,或者是什么人派来接近他们的。”
“他们这么警惕吗?”白山和哉笑问道。
白山用力点头,有些骄傲,“他们很聪明,也很警惕多疑……爸爸,我不想隐藏记忆,我能承受得了。”
他不想忘掉和好友相处的一切,那些都是最宝贵的回忆。
“我尊重你的选择。”白山和哉拍拍儿子的肩膀,补充道:“离开以后,我会给你请心理医生。”
“嗯,我也……觉得我需要心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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