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故事终结
,马甲揭露
谢瑾迅速将女子从箱子里救出?来, 只是他?身边没有带水,一个侍卫从怀里拿出一粒药塞进女子口中,在她身上点了几个穴位, 强迫她吞下?。
做完这?个动作?后, 谢瑾回头, 冷冷地看着地上几个人。
几个大汉被扔在地上,脑袋上刀挟持着, 狼狈地跪在地上求饶:“大人饶命, 大人饶命啊!”
还有不?死心地叫嚣着:“你知道我们是谁么?我们是——”
血光飞溅,喊人那人捂着脸痛呼起来。
谢瑾眼里泛着冷光, 目光森然:
“我知?道?你们是谁,不?就是张孝清的走狗, 你们最好祈求他?能保下?自己?,否则你们一个个都得死。”
他?懒得再说,命人塞住他?们嘴巴,下?令:
“李岚,把这?几人连着车子?带到城外看守起来, 吴大哥,你跟我带这?个姑娘回去。”
“是。”
赵府, 沈兰棠坐在屋里, 屋里亮着两盏灯,灯火幽暗,时?而在风里跳动火苗,沈兰棠看着屋外心神不?宁。
她倒也不?是不?相信谢瑾,毕竟谢瑾武艺高强, 身边还跟着不?少人,只是自她离开兆京就发生了太多事, 就好像本该在电视里发生的故事真实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忽然间院子?里响起动静,沈兰棠立刻奔到门口,就见谢瑾和吴大哥两人都回来了,吴大哥怀里还抱着一个姑娘。
沈兰棠一怔:“怎么回事,哪来的姑娘?”
“今晚运走的车里,有这?位姑娘。”
沈兰棠何等聪慧,她脸色一变,快步走上前,目光在女?子?脸上搜巡了一遍,道?:“快进屋。”
吴忧将女?子?放到床上,沈兰棠刚才检查的时?候,就看到她衣衫凌乱,手腕脖颈有明显伤痕,她只看了一眼就回头道?:
“你们先出?去,吴大哥,帮我打盆水,谢瑾,你去叫夫人过来。”
“好。”
两人立刻按沈兰棠吩咐行动,赵夫人夜半被叫醒,谢瑾也没说具体?事情,只说有要事请她过去。
赵夫人带着芳云和苏妈妈匆匆赶到,一看躺在床上的女?子?,惊呆了。
“这?是怎么回事?”
沈兰棠解释道?:“今晚张县令派人押着几辆车出?城,这?个姑娘就是在车里被发现的,具体?我们还不?清楚。”
赵夫人并不?知?道?谢瑾他?们具体?在做什么,但是她只是粗粗一听,再看着女?子?皮肤上的伤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脸色沉下?,从齿缝里森森道?:“这?个张孝清,他?竟敢……”
沈兰棠:“先不?说这?个了,芳云你去烧盆热水,苏妈妈,你跟我一起照顾这?个姑娘,夫人,劳烦你看看,家?里有没有伤药。”
“还有这?件事不?要传播太开,除院里几人外,别再让人进来也别让人知?道?。”
“知?道?了知?道?了。”
众人匆匆散开。
沈兰棠和苏妈妈给女?子?脱掉衣服,果然看到满身伤痕,苏妈妈连连道?:“造孽啊造孽!”
谢瑾的属下?给她吃得是军中用来强行吊命,免得一口气喘不?过来就没了的良药,现在药效在她腹中缓缓起来,加上沈兰棠她们给她清洗伤口擦药,痛感加强,她不?自觉痛呼起来。
沈兰棠两辈子?活了四十来年还是头一回面临如此惨痛人生,心里也不?好受,只能咬着牙给她上药。
脚踝上被绳索捆绑痕迹尤为严重,沈兰棠正小心翼翼上药,女?子?忽然睁开眼睛。
“啊啊啊!!”
她痛声尖叫起来,用力地踢打面前二人,芳云听到动静走上来。
“姑娘姑娘你别怕!”
“这?里没有坏人,我们已经把你救下?来了。”
“……”
女?子?又尖叫了会,努力把自己?缩到角落,或许是房中只有女?子?的景象让她感到安心,她逐渐冷静下?来。
“你们,你们是谁?”
还能说话,神智还清醒,这?就还好。
沈兰棠和她保持着一段距离,道?:“我叫沈兰棠,这?儿是仓安县赵府,赵夫人家?中……”
“兰棠,我听见了声音,发生什么事了么?”门外赵夫人问道?。
沈兰棠看向那女?子?:“外面在的就是府上主人,我们请她进来好不?好?”
许是的确只听到了女?子?声音,她缓缓点头。
苏妈妈走到门口打开门,只让赵夫人进来。
沈兰棠朝着女?子?安抚地笑了笑,道?:“这?就是赵夫人,我们是在跟踪仓安县县令派出?去的马车中找到你的。”
“仓安县县令伙同?他?人试图霸占我夫人家?产,我们一直在抵抗县令,听说他?今晚暗中找人押送马车出?城,我们就在路上劫下?了马车,正好救下?了你。你跟张县令有仇么,他?为什么要绑你?”
女?子?默默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什么张县令。”
几人皱眉。
“那你……”
沈兰棠换了一种说话方法,她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握住女?子?的手指。
“我们已经和县令结了仇,是不?会把你送回去的,你不?要怕。”
久违的温暖的气息让女?子?心神大动,她缓缓流下?眼泪,道?:
“我姓祝,名?可盈,我父亲是永安县有名?的商贾,一日我和丫鬟在街上闲逛,遇见了青州知?州家?的公子?,他?对我言语调戏,还想动手动脚,我严词拒绝了他?,后来他?到家?里说要向我父亲提亲,娶我为妻,我父亲疼宠我,且知?道?那人名?声不?好。据说他?格外风流,与女?子?相好以后就会将之抛弃,遂也拒绝了他?。”
“没想到后来有一日我出?了家?门正在路上行走,被人突然打晕,再睁开眼时?已经身在一处密室,那人将我囚禁对我百般凌辱……”
她的身体?颤抖起来,痛苦和伤心让她泣不?成声。
沈兰棠心中也不?好受,尤其之前那个姓林的还在她面前说什么要娶她为妻,让她不?由自主地感到切身的厌恶。
不?过——
“你还记得你被抓走多久了么?”
“我记不?清楚了,但应该不?会超过十日。前面的时?候我记得清楚,后面几日他?总喂我吃迷药,我昏昏沉沉记不?清了。”
“好,好,你别怕,我们既然救了你就绝不?会再扔你进火坑,你好好在这?里休息,等天亮就我们想办法联系你家?里。”
祝可盈一边哭泣一边点头。
沈兰棠又安慰了她几句,走出?房间。
谢瑾和吴忧站在院中,两人虽然隔着门,却也都听见了。
吴忧脸上满是愤怒,倒是谢瑾脸上多了些更复杂也更阴沉的东西。
吴忧道?:“看来林知?州,张县令,还有刘乡绅,已经形成了一条线,所有见不?得人的勾当都由张县令代为处理,看今日他?们娴熟场景,应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沈兰棠:“可以从哪些被抓了的人中取得口供,只要这?事能昭显朗朗乾坤之下?,张县令和林知?州都跑不?掉,对吧?”
谢瑾郑重点头。
沈兰棠松了口气:“那就好,虽然费了一番工夫,但至少能拔除两颗毒瘤。”
今夜已经很晚了,祝可盈被安置在吴大哥住的地方,由芳云陪伴着,而吴大哥只能住隔壁杂物间,亏得他?皮糙肉厚不?在意。
房间里面,沈兰棠已经躺回了床上,却睁着眼睛睡不?着。
黑暗之中,一只手缓缓向她靠近,最终握住了她的手。
温暖厚实的触感让沈兰棠手指下?意识痉挛了下?,她扭过头在月光淡淡的光芒下?看着谢瑾。
谢瑾也睁着眼睛。
“虽然这?世上的坏人杀不?完,可也有好多好人在。”
“……”沈兰棠缓缓勾勒出?一抹浅笑。
“嗯。”
她重新?闭上眼睛,倾听着外面虫鸣声,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终于进入了梦乡。
夜色里,一双眼睛忽然睁开。
……
……
到了第二日,因为昨晚睡得太晚,沈兰棠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房间里没有人,她匆匆下?床,一开门,就见到芳云扶着一个十来岁的姑娘在院子?里慢慢走着。
昨夜灯光昏暗,加上女?子?满脸悲伤,沈兰棠也没注意到她长相如何,现在一看,果真是个秀丽水灵的姑娘。
经过一夜休息,她气色好了许多,又有人陪伴心中恐惧减少,只是不?爱在房里,身子?才好一点就忍不?住想到院子?里来。
“可盈见过沈夫人,谢夫人和公子?救我。”
芳云昨天又细细跟她说了情况。
“祝姑娘不?必多礼。”
沈兰棠安慰了她几句,见院子?里哪都没有谢瑾还有吴忧,芳云看出?她的疑惑,小声道?:
“沈公子?和吴大哥见祝姑娘畏惧男子?,一早起来就出?去了。”
啊,还挺贴心。
“好,那我也先出?去了,你好好陪着祝姑娘。”
“夫人放心。”
沈兰棠走出?院子?,歪了歪脑袋走到湖边,果不?其然在湖边找到了二人。
“吃过早饭了么?”
“吃过了,你呢?”
“……还没有。”
谢瑾笑了笑,起身道?:“我陪你去吃早饭。”
时?间已经不?早了,两人不?想打搅厨房就出?去吃了早饭。
沈兰棠第二回 给谢瑾的零花钱,谢瑾还没用掉,是以早饭是他?付的钱,两人如今衣裳打扮都是普普通通,走在路上,当真犹如一对寻常夫妻。
沈兰棠走在街上,不?自觉地会观察街道?两旁,就像是在警戒什么。
谢瑾察觉出?她的异样,问道?:“你怎么了?”
沈兰棠咬了咬唇,也很难说出?自己?心底感受。
她昨晚听了祝可盈的话,又想到林子?汝曾经把她视作?目标,或者说现在还是这?么认为,她就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别扭,不?适,还有恐惧,是明知?自己?安全却依旧感到恐惧的恐惧。
“你在担心林子?汝么?”
沈兰棠飞快看向他?。
谢瑾伸手拉住她的手指:“你放心,他?伤害不?到你。”
沈兰棠心中闪过一道?暖流,正要开口,却见谢瑾忽然扭头看向一个方向,沈兰棠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一个衣着朴实相貌普通的男子?朝他?们抱了抱拳。
——
“昨夜我们审问了那几人,这?的确不?是他?们第一次替张孝清运送东西。一般的途径是刘家?请他?们过来,张孝清分数次将东西带到刘家?,全装满后,那几人运送车子?出?城售卖,其中利润各自分掉。”
“那些人运送过好几回,多是珠宝首饰绫罗绸缎,还有成衣,若有商人过来收粮,他?们也会运粮食出?去卖。”
赵夫人震惊道?:“他?竟还偷卖县衙粮仓中的粮食!若有朝一日遇见大旱,粮仓岂不?是空空如也?!”
倒卖粮食本就是大罪,官员偷卖官粮更是杀头的罪!
沈兰棠:“这?事情林知?州有没有参与?”
“那些人不?知?道?林知?州,但那位姑娘,确是林子?汝到了刘府后他?们突然收到的。”
吴忧怒道?:“张孝清可真是林进的一条好狗!”
“还有一事,那些人顺利出?城到下?一个站点后会回城向刘家?汇报,按理来说他?们昨晚就会返回,今天上午就能到刘家?,也就是说最迟晚上,他?们就会发现不?对。”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不?过,留给他?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赵夫人反而不?怕了,这?事善了是了不?了了,最多就是跟他?们同?归于尽,好歹也要把他?们的罪行昭告天下?。她安慰众人道?:
“大家?别怕,我不?信天理昭昭,真能让那些人为所欲为。”
沈兰棠刚要说什么,外头管家?匆匆跑进来。
“夫人,夫人!”
“我刚听外面在说,昨晚有人潜入了刘府,把林知?州公子?痛打了一顿,现在林公子?都下?不?了床了,刘家?正在请大夫呢!”
沈兰棠猛地扭头看向谢瑾。
谢瑾面色淡然,仿佛与他?无关。
赵夫人惊喜地站起来:“真的么?太好了!”
她现在已经养出?了全新?的人生观价值观,那就是只要对手过得惨,不?管对自己?有没有利,笑就得了。
“那肯定是真的,据说那知?州公子?脸上还被写上了败类两个字,现在满县城都知?道?了。”
——
“混蛋,混蛋,你们这?些废物!”
林子?汝躺在床上,愤怒地将手边的东西全扫下?去。
“你们这?么多看守,就全都是废物么,连一个人都发现不?了,一个人,只有一个人!”
“你们这?些废物!”
张孝清虽然自觉为林知?州办事,但他?自觉自己?“有能力”,连林知?州也对他?客气三分,现在被这?么一个小辈指着鼻子?骂,他?心中也不?高兴。
“公子?,会不?会是你在青州惹了什么人,跟到了仓安县……”
“怎么,你还想推卸责任么……哎哟哟……”
牵扯到痛处,林子?汝叫声叫唤起来。
“就是你们这?群废物,废物,我要叫我爹来处罚你们,四文,给我纸笔,我要写信给我爹!”
“来了来了少爷……”
林子?汝一通发泄,张孝清脸上无光,看他?还吵着闹着要写信让他?爹来,干脆甩袖走出?了房间。
看张县令不?在,赵诚趁机上前,谄媚道?:“公子?,我知?道?是谁伤了你。”
“谁?”
“赵府那个姓沈的外乡人,一定是他?,上回就是他?踹了我一脚,差点没把我踹丢了命,那小子?,来历不?明,可狠着呢!”
赵诚前几天听说林子?汝看上了赵家?那个大掌柜,说愿意为了她放过赵家?,心里头正着急,这?会有嫌隙他?就使?劲往赵家?那带,务必让两边的仇怨越结越大,最后善了不?了。
林子?汝也是一皱眉:“你说的姓沈的那人可是那个女?掌柜的丈夫?”
“就是他?!”
林子?汝也还没忘记沈兰棠,赵诚这?话正合他?心意,不?管是不?是那人干的,他?觉得是就是!
林子?汝表情扭曲地说:“好一个姓沈的,好一个姓赵的,胆敢暗地里给我下?套,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
林子?汝的受伤给他?们争取了时?间,至少守着刘家?的人没发现刘家?因那几个大汉没回来报告而有所察觉。
就在所有人有所松懈的时?候,管家?再次跑了进来。
“夫人不?好了!赵诚领着捕快但家?里来了,说是要缉拿打伤知?州公子?的犯人!”
“缉拿打伤林子?汝的犯人?”赵夫人眼中泛出?迷惑的光芒:“谁是打伤林子?汝的犯人?”
沈兰棠:“……”
谢瑾:“……”
“咳咳。”沈兰棠咳了一声,愤怒道?:
“他?们太过分了,找不?到人就随便抓一个人,明显就是赵诚以此为借口,想要对付我们。”
赵夫人:“又是赵诚,这?个赵诚,到底想把我们逼到什么地步!”
赵诚既然已经上门,众人也只能开门应对。
赵诚上回是领着自己?家?丁,这?次是捕快,气势更加足,许多街坊偷偷打开门,却又不?敢上前。
赵夫人走出?大门,端着脸色质问道?:“赵诚,你这?次又想做什么?”
“做什么?我是来缉拿昨夜打伤知?州公子?的犯人的,难道?赵夫人想要包庇犯人么?”
赵夫人见他?狐假虎威模样,心底更是愤怒,厉声问:“犯人?谁是犯人?!”
“就是他?——”
赵诚指着谢瑾,大声道?:“来人,把他?拿下?!”
众人当然护住谢瑾,赵夫人气得嗓音都在发抖:“你无凭无据,凭什么说沈公子?就是犯人!”
“谁说我没有证据?”赵诚冷哼一声,手臂一挥,后面捕快压着一个人上前。
赵夫人惊讶喊出?:“赵佑!”
“夫人,夫人我……”
这?个赵佑是赵府家?丁,他?此刻脸上鼻青脸肿。腿也一瘸一拐,赵诚一把把他?抓过来,狞笑着说:“他?就是证据,他?可以证明是那个姓沈的半夜潜入刘府打伤了林公子?!”
赵佑对于沈氏夫妇和林子?汝之间纠葛毫不?清楚,也不?知?道?林子?汝做过的事,而且昨晚他?还有事没在府里,他?哪能知?道?沈公子?打伤了人。
想到这?,赵夫人更坚信赵诚是屈打成招,气得她大脑嗡嗡地响:
“你无耻,你两人屈打成招,赵诚你会有报应的!”
赵诚冷哼一声,显然对“报应”二字毫不?在意。
“快说,你是不?是看到姓沈的半夜出?去,潜入了刘府!”
赵佑嘴唇颤抖,嗫嚅着说不?出?话。
“快说!”
眼看屈打成招这?一幕就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出?现在众人面前,一颗石子?忽然射到赵诚手背,赵诚痛哼一声,下?意识松开手,但见眼前一花,吴忧一把抓住赵佑的衣服,将他?拉扯了过去。
赵佑一得到自由,立刻大喊:
“我没有看到沈公子?半夜出?门,我是在路上被赵诚抓到!他?逼我陷害沈公子?,我不?从他?就打我!”
“赵诚!!”
这?下?,连原本不?敢出?来的街坊都沸腾了起来,只因他?们在张县令管辖下?,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太多次了!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赵诚见四面街坊朝他?围过来,一时?心里发虚,外强中干地大喊。
这?时?候芳云忽然喊道?:“你冤枉沈公子?不?就是因为林知?州的儿子?看上了沈夫人,想要借此将沈公子?扔进大牢好逼沈夫人就范么?赵诚你为虎作?伥作?恶多端,你会有报应的!”
“你,你胡说什么?!”
赵诚被说中心事,心里发虚,更是大喊。
吴忧左右看了几眼,大声道?:“三年前县城有一富商醉酒打死了人,张孝清收受贿赂反而判受害人家?人诬告要他?们赔偿;两年前春耕之时?,张孝清命令家?中壮汉放下?耒耜只为为他?修建家?中花园;一年前朝廷减免征税,张孝清不?减反而用各种名?目加收。”
“乡亲们,我们一味的忍让只会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今日他?们敢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颠倒是非黑白,诬陷无辜之人,说不?定他?日这?个人就轮到你了,乡亲们,跟着我,我就不?信了,县衙还真能把我们所有人都关进去。乡亲们,冲啊!”
吴忧率先冲上去,一把掀翻赵诚。
赵诚:“你干什么你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
众多相亲蜂拥而至,很快将一众平日里只会为虎作?伥欺压邻里的捕快淹没。
……
……
“你说什么?!那些人竟敢,竟敢……”
林子?汝在得知?赵诚又失败的消息后,气得差点从床上掉下?来,动作?间拉扯到肌肉,痛得他?直呼。
赵诚跪在地上,鼻青眼肿,还被林子?汝指着鼻子?骂,只能窝囊地说:“我也没有想到那些人真的敢动手,那可都是县衙的捕快!”
“殴打朝廷命官,把他?们抓起来,全都抓起来,张县令!”
张孝清看了林子?汝一眼,不?说话。
“张知?县,你怎么不?说话?”
张孝清谄笑了一声,道?:“公子?,这?赵诚也不?是朝廷官员啊,何况县衙的牢房也没这?么大。”
“那就把那个姓沈的抓起来!”
事情不?就又回去了么?!
张孝清也烦得很,过去再被痛打一顿?再说县衙县衙都没人了,人都躺在地上哀嚎呢。
“公子?你稍忍忍,我们肯定有办法对付他?们的。”
“办法,你说有什么办法?”
“我们徐徐图之,肯定能想出?办法。”
“我不?要徐徐图之,我现在就要惩办了他?们!”
“你这?个废物,废物!”
张孝清被骂废物脸色也不?好看,要他?说这?个林公子?也是蠢,想要教训一个人,不?要当着众人的面干,暗地里使?手段不?好么?
张孝清被他?骂走后,林子?汝还是忍不?了这?口气,他?看着窗外午后过于亮白的阳光,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冷笑一声,因兴奋而胀红的脸朝向赵诚,问:“赵诚你有个主意,你敢不?敢跟我再干一次?”
“什么主意?”
林子?汝慢慢说来。
赵诚听他?说完后蓦然打了个冷战,而后他?眼神一狠,凶狠道?:“敢!”
——
夜里,沈兰棠睡得正安稳。
经过白天一事后,所有人都扬眉吐气了一番,连起来的郁闷都没有了,别说沈兰棠了,就是赵夫人也神清气爽睡得香。
朦朦胧胧之中,她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好像有人敲锣打鼓在奔走相告什么。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怎么了?”
谢瑾已经穿上衣服起来了,他?站在门口望着外面。
“着火了。”
哦,是着火了啊。
“……”
“着火了!”
沈兰棠猛地坐起,她飞快穿上衣裳,果真见到正门方向窜起了一片火光,院子?里人跑来跑去,一边大喊着“走水了”,一边接水去灭火。
吴忧也已经出?来了,另一个房间里,芳云和祝可盈也扶持着打开了门,看到这?个情景震惊地叫了出?来。
一个人影从屋顶落下?,差点没把芳云吓叫出?声。
“别担心,是我们的人。”沈兰棠安抚了一下?,和谢瑾一同?走上前。
“我们发现有人鬼鬼祟祟靠近赵府,且放了火,我及时?惊醒了门口守卫,目前火势只在门后,还未扩散。”
“是谁做的?”
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他?们也知?道?。
“在正门放了火以后,他?们又转去后门了。”
吴忧扭头就想往后门走。
“等等——”
谢瑾忽然拉住了他?。
“公子??”
沈兰棠看向谢瑾,在对上谢瑾眼睛的那一刻,沈兰棠忽然福至心灵。
“你是想……”
谢瑾:“这?是个好机会。”
沈兰棠点点头,她走到芳云和祝可盈身边,道?:“芳云,你带祝姑娘去夫人那里,后门交给我们,相信我们。”
芳云现在是一头雾水,但她下?意识相信沈兰棠,便不?再多问,扶着祝可盈道?:“祝姑娘,我们走吧。”
“嗯。”
两人离开后沈兰棠朝谢瑾点了点头,谢瑾对着她微微一笑,几个跳跃,人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听到前面动静,赵诚又有点怕了,畏畏缩缩地对林子?汝道?:“林公子?我们走吧,他?们都醒来了。”
“走什么走,他?们只以为我们在前头放火,没想到我们还会出?现在这?里,人都被吸引到前面去了,正好方便我们行事。”
说着,他?命人将一桶火油全部倒在墙上,又将一捆柴火碰到墙角,最后缓缓拿出?火棍。
金黄色的火焰照映着男人大半张脸,他?的表情狰狞,眼底猩红:
“别怪我,要怪就怪你们非要跟我作?对,美人永别了,要是你还活着容貌没毁,我还是愿意接受你的。”
说完,他?扔出?火棍,在柴和油的加持下?,火光一下?子?窜了上来。
“是谁,谁在那里?!”
黑暗的巷子?里一声大喝,赵诚一惊,飞快地看向宅子?正门方向,方才赵氏的动静已经惊起了街坊邻居,大家?都在帮忙灭火,听到声音,有人已经望了过来。
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
“快走!”
林子?汝还没好的腿拖着踉跄的脚步,捂着屁股想要逃走,一个人影窜到面前,是白天见过的那个领头闹事的壮汉。
他?试着往另一个方向,却见那里也被人拦住了,是那个姓沈的小子?!
吴忧大喝一声:“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放火烧赵府?”
林子?汝压低嗓音喊:“你们滚开!”
谢瑾二话不?说朝林子?汝攻了过去,林子?汝心急如焚也只能勉强应战。
这?时?候沈兰棠也朝着正门跑去,一边跑一边喊:“放火了,有人放火了!”
“什么,有人放火?”
“快过去看看!”
好些人往这?边走了过来,林子?汝更是心急,他?感觉这?个姓沈的小子?武功不?怎么样,他?都伤成这?样了也抓不?住他?,他?心生希望,回头冲着赵诚喊:
“你快过来!”
赵诚心里叫苦不?迭,他?怎么过去,这?个壮汉难缠得很!
众人终于举着火把赶到,而刚刚还跟林子?汝“缠斗”的男人忽然跃到他?面前,一掌擦过他?的脸庞,林子?汝堪堪往边上一躲避,男人另一只手一把扯下?了他?脸上蒙面的布。
同?一时?间,赵诚脸上的布也被扯了下?来。
“是赵诚!”人群中有人惊叫起来。
“天嘛,他?们竟然想放火烧赵府,这?是草菅人命啊!”
“白天放过了他?们,他?们不?知?感恩还想放火烧死赵府的人,禽兽,简直就是禽兽!”
看到这?个场景,众人哪里还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一错再错,多次挑衅,以至于到了要人全家?性命地步,就算是泥人也被激起了火气。
林子?汝看着围上来的人,又惊又怕,他?一屁股倒在地上,连踩带蹬地倒退:
“你们想做什么,你们知?道?我是谁么?滚开,都滚开!”
……
……
张孝清深夜睡得正酣,却被人突然叫醒。
“大人大人,出?事了!”
见是自己?心腹主簿,张孝清也只能道?:“出?什么事了?”
“林公子?带着人放火去烧赵府,被人抓了一个正着!”
这?一句话,犹如当头冰水,将张孝清泼得个心彻凉。
“什么?!”
放火烧赵府还被人抓了个正着?
“坏事了坏事了,快给老爷我更衣!”
张孝清匆匆赶到赵府时?,林子?汝和赵诚都已经被人用绳索捆绑着扔到了地上,周围都是围观的人群。
“快让开快让开!”
张孝清强挤进去,看到地上连他?爹都快认不?出?来的林子?汝,他?倒吸了口气。
“谁准许你们私自用刑的?”
谢瑾冷冷地看着他?:“张县令的意思是,他?们放火烧房子?不?要紧,我们打人就不?行了是么?”
“我,这?……”张孝清看了眼被激起横劲,一个个眼神凶神恶煞的百姓,连忙挺起背脊道?:
“本官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但凡犯事者皆需官府判决后行刑,否则官府颜面何在,朝廷颜面何在,若人人实行私刑,这?世道?还好得了么?”
“那大人说要如何?”
张孝清摸着胡须说:“将犯人交于本官,由本官来惩治他?们。”
“是么?张大人话说得很好,只可惜,我不?信你。”
“你——”
谢瑾轻蔑一笑,又随意踢了下?地上的林子?汝:
“谁不?知?道?你们是沆瀣一气蛇鼠一窝,把人给你,想必第二天他?们就跟没事人一样在街上出?没了吧?张孝清,你以为我们还会信你么?”
“我要把他?带进京,由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我倒要看看你们的魔爪能不?能伸到京城!”
张孝清变了脸色,知?州势力再大,也只在管辖范围内,要到了京城说不?定就完了。
张孝清怒斥道?:“你是想违抗官命么?”
谢瑾冷冷地盯着他?,连带着他?身边的街坊邻居也毫无畏色。
张孝清暗道?一声不?好,最糟糕的场面出?现了。
“我看你们今天谁敢把他?带走!”
一声怒喝,一个身穿朱色常服的中年男人驾马赶到,他?身后,还带着一队人马。
林子?汝惊喜叫了出?来:“父亲,父亲!”
张孝清也喊出?:“知?州大人!”
竟是青州知?州!
围观群众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跪不?该跪。
赵夫人也是面色一变,没想到林知?州亲自来了,本来稳赢的局面现在又不?稳定了。
林知?州气势非县令可比,他?从马上下?来,踏着从容挺括的步伐走向林子?汝:
“谁说要把我儿子?带走?”
“我说的。”
谢瑾从人群中缓缓走出?,林知?州觉得这?个年轻人有几分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也没有细想,他?看到儿子?伤得都没个人样的脸,心中正在震怒,见谢瑾站出?来就冷着脸问:
“你是什么人?”
“普通百姓而已,你儿子?三番四次陷害我和赵府的人,今天更是想火烧赵府,这?事知?州大人怎么看?”
林知?州哼了一声,道?:“那又如何,不?是没有人受伤么?”
谢瑾蹙眉,上前半步:“若不?是府里人及时?发现,我们现在还有命在这?里跟大人理论?么?”
林知?州不?耐道?:“既然没死就不?是大问题,我儿这?件事的确做得不?对,回去我会好好训斥他?的?”
“训斥?”谢瑾笑了,眼底没有一丝情绪。
“大人是觉得我们这?么多人性命都比不?上你儿子?一个人是吧?”
林知?州被他?几次纠缠,早已不?耐,连方才几分做样子?的和气都没有了,直接甩袖道?:“是又如何?”
一旁吴忧冷冷一笑。
沈兰棠发觉赵夫人握着自己?的手越来越重,吃痛下?朝她安抚地笑了笑。
赵夫人:我哪里笑得出?来!
“那我就无话可说了,林进,你有辜负皇恩,公私不?分,包庇罪犯,罪该万死。”
林进脸色一变:“谁准你直呼我名?字的?”
“父亲,快把他?带走,就是他?打的我!”
林子?汝之前还不?确定,现在已经确定了,那个熟悉的力道?,一定就是这?个人!
林子?汝是林进唯一的儿子?,小时?候又差点没有,林进对他?溺爱有加,这?次也是听说他?受伤匆匆赶了过来。
听到他?这?么说,林进眼光一狠,看向谢瑾。
“把这?个人给我带走!”
围观人群蠢蠢欲动,林进:“谁还要闹事,就一并带走,仓安县的牢房关不?下?,我青州关的下?。”
原本义愤填膺的人群又迟疑了起来。
正当这?时?,一个爽朗的笑声从不?远处传来。
“哈哈哈哈,林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一个白须鹤发的老人骑在马上,他?虽然年纪已有六七十,但神态依旧健硕,骑在马上威风凛凛,他?的身后,赫然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骑兵。
林进变了脸色,就算是他?,也不?一定能立刻凑出?这?么一支骑兵。
待看清来人后,惊讶疑惑不?安种种情绪从他?脸上飞快闪过。
下?一秒,他?俯首作?揖:“拜见镇远侯!”
镇远侯谢明渊下?了马。
“没想到老头我致仕多年还有人记得我,我颇感欣慰,说起来林大人这?么大阵仗是为了什么?”
林进在镇远侯面前不?敢放肆,他?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也不?敢再嚣张,谨慎道?:“我听闻孽子?在此作?恶,特来捉他?回去调教一番。侯爷又是为了什么?”
“哦,我啊?我听说我孙子?被人欺负了,特意过来给他?撑场面。我的好孙子?,还不?快过来见过林大人。”
今夜事情太过,发展太快,赵夫人已经茫然,她眨了眨眼,就见谢瑾从人群中走出?,来到镇远侯面前,恭敬俯拜:
“祖父!”
镇远侯眼神一瞄沈兰棠,沈兰棠心领神会立刻上前,甜甜地喊:“祖父。”
镇远侯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怎么会?!
张孝清和林进同?时?睁大了眼睛,他?们在这?里干什么?
张孝清心头猛然一悸,忽然想起来本该早已回来汇报情况的那几人还没有任何消息。
难道?他?们——
“祖父。”谢瑾与镇远侯叙完家?常,再次回归正题。
他?掷地有声地道?:“青州知?州林进伙同?仓安县县令张孝清及乡绅刘某欺上媚下?,欺压百姓,还私卖县衙仓库财物以及粮食,数罪并下?,罪该当诛!”
“哦,有这?回事么?”
林进也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从一开始谢瑾针对的目标就是他?们,林进连忙道?:
“当然不?是,没有这?回事!”
“谢瑾,话不?可乱说,你有证据么?”
谢瑾一字一顿道?:“我有。”
“且仓安县百姓都可以当我的证人。”
他?扭头转向四周百姓:“仓安县民,今在你面前的是陛下?亲封神都将军镇远侯谢侯,虽已致仕远离官场但爵位仍在,诸位多年愤懑皆可与之倾诉,请他?为大家?做主!”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一会知?州儿子?放火烧府,一会知?州都到了,最后又来了一位侯爷,他?们这?辈子?见到过的大人物都在这?了。众人虽然还在懵怔中,但也清楚,侯爷的地位是最高的,且镇远侯的威名?他?们都是听说过的。他?是多年来庇护大靖的战神!
“侯爷,我愿作?证,张知?县这?些年欺压我们,我们早已苦不?堪言!”
“我也愿意作?证,侯爷,我亲眼见到张知?县逼迫无辜之人画押,只因为收了他?人钱财。”
“我也愿意作?证……”
“大人……”
积年怨恨一朝爆发。
“完蛋了,完蛋了。”张孝清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而林子?汝和赵诚茫然地看着事态变化,巨大的转折让他?们大脑完全僵住了。
林进看着眼前场景,知?道?大势已去,他?转身想走,却见一队骑兵在无声息间包围住了他?们。
镇远侯笑呵呵道?:“看来林大人,只能暂且留在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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