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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章 奔赴-回应错位时空的日记,是他此生……


    门外传来脚步声,江瑾初迅速将初楹的电脑恢复成原样,假装无事发生。


    她不说,那他就当做不知道。


    以后,由他来爱她,更爱她一点,多爱她一点。


    江瑾初推开门,初楹站在门外,他问:“怎么了?”


    他已整理好心情,但看到初楹的这一刹那,止不住地心疼。


    这么多年,等不到结果的喜欢、深夜的胡思乱想、收不到回复的消息。


    男人一把搂紧初楹,手掌轻抚她的后脑勺。


    江瑾初的举动过于突然,动作间温柔入微,好似怀里抱着的是珍贵陶瓷。


    初楹顿感疑惑,“你怎么了?”


    “想抱你。”江瑾初垂眸看向初楹,亲吻她的发梢。


    一系列轻柔的动作,好似回到刚结婚的时候,他不敢抱她,担心越了界、鲁莽了。


    初楹想起正事,“猫架散了,我不会装。”


    “我来。”江瑾初依依不舍放开初楹,手掌下滑自然牵住她的手。


    “在家为什么还牵手?”


    江瑾初温热指腹揉搓她的虎口,“在家不能牵吗?”


    初楹仰起头,笑着回答,“能,就是觉得你今天太粘人。”


    江瑾初目光灼灼,“你需要适应。”


    以后的他,只会更粘人,弥补由他错过的时光。


    从卧室到阳台,几步路好似走出了天长地久的感觉,阳台一片狼藉。


    初一撞翻了原本摇摇欲坠的爬架,水盆被打倒,初十身上同样溅了水。


    江瑾初单手收拾残局,另外一只手不松开初楹,干活的速度慢了点,不愿意松开。


    初楹不知他怎么了,他乐于粘着她,她很开心,“花最近怎么样?”


    江瑾初组装猫架,“一如既往,花房24小时监控,园艺师定期检查。”


    不是本土土生土长的植物,不容易照料。


    初楹:“好麻烦,江检太用心了。”


    “算不了什么。”


    比不上初楹对他付出的万分之一。


    “你好厉害啊。”初楹不吝夸赞,单手都能组装得这么完美。


    江瑾初耳朵却泛起了薄红。


    “你耳朵红什么?”


    江瑾初心里藏着秘密,“生理反应,控制不住。”


    初楹挑逗他,“你知道吗?你做的时候耳朵好红,但是又很用力撞我,那个反差啊。”


    江瑾初敛眸道:“那我以后轻点。”


    “不要。”初楹扶上他的膝盖,倾起上半身,去吻他的唇。


    “我喜欢你的用力,不准轻。”


    “好,听老婆的。”


    阳光温柔地洒落,如同在阳台接吻的两个人,没有之前吞吃入腹的节奏,只有轻柔的吻。


    初一&初十:闷头睡觉,什么都没看见。


    一切只是开始,初楹渐渐发现,江瑾初今天奇奇怪怪,做饭要她陪着,吃饭要


    坐在她旁边。


    总之一句话,去哪都要带着她。


    她简直成了他的人形挂件。


    初楹洗完澡躺在床上玩手机,江瑾初出来又搂紧她,“你做亏心事了?”


    “没有,我想陪你。”


    是哦,今天日子特殊点。


    初楹放下手机,钻进被窝,玩江瑾初的手,“今天是12月31日哎,我们结婚后第一次跨年。”


    修长无名指上的婚戒硌手。


    真好啊,他们结婚快一年了。


    过去的时光在脑海里闪现,怎么都看不够的江瑾初,初楹吻上他的唇,“好好亲。”


    自从解锁第一次之后,初楹不敢撩拨江瑾初,开了荤的男人太可怕,她的小身板承受不住。


    今天看他恢复纯情的模样,起了挑弄他的心思。


    江瑾初的眉目温情脉脉,轻轻回应她的吻,


    初楹突然推开他,“今天有无人机表演和跨年活动,我们出去看吧。”


    临时起意,她往常不爱凑热闹,今年是例外。


    初楹说去就去,去衣帽间换衣服,江瑾初手上拿起一条围巾,“外面冷。”


    她低头看着米白色围巾,“你那时候很贴心,买围巾,又看出来我不吃生姜,所以我回去就答应和你结婚了。”


    他的礼貌和教养促成了她当天答应,不愧是她暗恋多年的人。


    江瑾初知道她在说玩笑话,顺着她的话,“难怪,那我要感谢围巾。”


    初楹牵起他的手,歪头笑意盈盈,“还有江检这么优秀,我怕被别人抢了。”


    江瑾初攥紧她,“不会,我只答应和你相亲,从来没有第二个人。”


    初楹打趣他,“你这样说的,让我觉得你对我蓄谋已久念念不忘。”


    “你一直是特别的存在。”


    有这句话,足矣。


    似乎安慰了那些难捱、看不到希望的日子。


    跨年夜,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街铺点缀了五彩斑斓的灯光。


    初楹说什么,江瑾初就做什么,不问理由,不找借口。


    “澡白洗了。”


    “回去一起洗。”


    初楹捂住他的嘴,“嘘,被人听到了多尴尬啊。”


    江瑾初凑到初楹耳边,“那我小声说,回去一起洗。”


    幸好街道够吵闹。


    他们没去步行街,在附近的巷子转转,树上缠满星星灯。


    初楹拿着两个人的手,和墙上的1231拍张照,“江瑾初,这是我们度过的第一个跨年。”


    江瑾初拍了一张初楹的照片,“初楹,我们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十个、第七十个、八十个跨年。”


    初楹展望一下,“那时我们都成老头老太太了,我拄着拐,你牵着我。”


    江瑾初抵住初楹的额头,声音低沉悦耳,“我会一直一直牵紧你的手,不会放开。”


    倒计时的钟声响起,播报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江瑾初一步一步走向初楹,“初楹,我喜欢你,往后由我走向你。”


    他不是一个喜欢把表白放在嘴上的人,初楹的心脏怦怦乱跳。


    “好多人,江瑾初,我们快回家吧。”


    只一个眼神,两个人便明白彼此要做什么。


    江瑾初牵紧初楹的手,穿过人群,奔跑回到家。


    情感达到高潮的时候,拥抱、接吻和做。爱是最佳的表达方式。


    从玄关柜开始,四片唇瓣密不可分,温度骤然爬升。


    江瑾初却手足无措,不知从何开始。


    今天受到的冲击太大,月光折射进地板,四目相对,眼睛里只有彼此的身影。


    江瑾初捧住初楹的脸,轻轻吻上她的唇,动作缓慢,担心伤到她。


    他摩挲初楹的手腕,丝带留下的红印已经消失,忽觉荒唐,之前他在做什么,吃自己的醋。


    而他才难过了几个月,初楹喜欢他十二年。


    热浪持续,江瑾初迟迟没有下文。


    初楹问:“你失忆了吗?还是忘了怎么弄了?”


    搁之前这个时候套都撕第二个了,用词夸张了点,是这么回事。


    江瑾初慌乱找工具,“没有。”


    初楹搂紧江瑾初的脖颈,“那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迟迟不动。”


    江瑾初薄唇轻言,“想看你。”


    不想错过初楹的一点一滴,仿佛要把错过的时光弥补回来。


    “你不要看我了,快开始。”初楹捂住江瑾初的眼睛,她被盯得害羞。


    漆黑的瞳仁似黑曜石,不自觉沉溺进去。


    明明做着最亲密的事,但他今天的眼神极尽克制,没有掺杂欲念。


    片刻须臾,初楹试探性问:“你不行了吗?”


    他磨磨唧唧,非常不正常,她就说性。生活需要考虑次数,不可以肆意妄为,不可以任意无节制。


    你看,这不就……


    江瑾初扬了下唇角,“不是,我想看我老婆。”


    初楹咕哝,“天天看,还看不够吗?”


    江瑾初亲亲初楹的眼睛,“看不够,要看一辈子。”


    自从遇到她,一辈子被他挂在嘴边。


    曾经不信天长地久,不知不觉,被她治愈。


    人要为自己的话负责任,说‘不行’的初楹,在正式开始的那一刻,发现还是熟悉的江瑾初。


    只是,今晚的他,骨子里温柔至极。


    一直看着她、盯着她。


    在她耳边不停喊‘楹楹’、‘初楹’和‘老婆’。


    灯光始终未关,初楹从江瑾初的眼神里仿佛看到了心疼。


    最后埋在她的颈窝,不知疲倦喊她的名字,“初楹,以后由我主动。”


    初楹不解:“主动什么?”该不会发现她喜欢的是他吧,随后被她否定,真知道不会是这个反应。


    江瑾初:“主动爱你。”轻柔地吻在她的额头,是虔诚的姿势。


    “好。”初楹鼻头微酸,不禁滑落一滴眼泪。


    事后,初楹沉沉睡着,江瑾初去楼下的房间,找到她的秘密宝盒。


    他蓦然想笑,灯下黑被她研究透彻。


    江瑾初打开盒子,最上方是两封情书,蓝花楹的信封装置。


    她说匿名信送给他了,怎么会有两封?


    他没有打开,目前不属于他。


    盒子里有小珠子编织的手绳和钥匙扣,上面刻着他的名字——‘江瑾初’。


    初楹收着他的试卷,临摹他的字迹。


    一张单独收着的同学录,他在对她想说的话里,只写了两个字,‘加油。’


    却被她小心翼翼收好。


    盒子下方还有泄了气的气球、橙子味的糖果。


    她喜欢橙子味的糖果,不是原本喜欢,是他那天买给她,她才喜欢。


    而盒子里更多的东西,江瑾初没有印象,但他知道和他有关。


    于他而言,是无关紧要的物品,却被另一个人用心珍惜。


    江瑾初打开初楹的电脑,尝试一个密码即打开,是他们结婚的日子。


    桌面上有一个‘婚纱照’文件夹,江瑾初点开,除了常规的婚纱照之外,还有许多他没有见过的照片。


    那天拍照的花絮以及摄影师和初楹提前商量好的角度,全是初楹从背后看着他的照片。


    难怪她说,最熟悉的是他的背影。


    因为只有在他身后,才能够光明正大看他,才能不隐藏自己的喜欢。


    这样的场景,在过去的十二年里,不知上演了多少次。


    江瑾初甚至嫉妒过去的江瑾初,能被初楹这样热烈喜


    欢。


    他还是想问,凭什么,他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怎么值得她十二年一如既往地喜欢。


    江瑾初看到现在,忽然想起一件事。


    很明显,大学给他送药的人也是初楹,过往的一切有了解释,和保安熟,对他的学校很熟。


    初楹图什么呢?默默做了这么多事,他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意外地相亲,恐怕他这辈子都不会和她有交集。


    婚后一直主动,向他靠近。


    甚至不央求他的喜欢,不会问他喜不喜欢她。


    江瑾初坐在地上,表情颓败,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


    明明很多次细节暴露了她喜欢的人是他。


    记得他打篮球被人撞到,给他送药,拍婚纱照这么明显,他都没有注意。


    当局者迷吗?


    平时可以推理出许多案件,轮到初楹,好似生了锈的螺丝钉,大脑不运转。


    江瑾初收好铁皮盒,放进柜子里。


    如果有时光机和月光宝盒,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想回到高考后,主动追初楹。


    现实是什么都没有。


    新的一年,由他来爱她。


    ——


    临近农历新年,江瑾初和初楹回到临桐过年。


    江瑾初在储藏室翻了一遍,没有找到蓝花楹的信封,被他弄丢了吗?


    初楹和外婆说完话,进屋没看到江瑾初,最后在储藏室看到他,“你在找什么?”


    江瑾初佯装镇定,“之前丢的一封信。”


    初楹拧眉,“很重要吗?”


    江瑾初:“很重要。”


    眼下有个更重要的事,初楹拉江瑾初出来,“我哥约我们去初中旁边的公园放烟花,我喊了梨梨,去晚的人买单,我们快走。”


    初楹被江瑾初勒令穿上羽绒服、裹上围巾。


    夜幕降临,静静流淌的护城河守护这座城市。


    孟祈安举起热饮,“来来来,每个人说说自己的新年心愿。”


    沈思远自告奋勇率先说:“希望我老婆天天开心。”


    孟祈安嗤笑,“出息。”算了,他也是老婆奴。


    沈思远:“梨梨开心了,每天就会少打我骂我几次。”


    说时迟那时快,桑梨的巴掌落在沈思远的身上,“沈思远,你说的我好像母老虎,回去跪键盘。”


    沈思远舔着脸笑,“你不是,打是亲骂是爱啊,可是真的疼。”


    “那你疼着吧。”桑梨又拧了他的胳膊。


    江瑾初和初楹对他的卖惨见惯不怪,他们的相处模式一直没变过。


    吵闹结束,桑梨:“希望我们都发大财,每天少少烦恼。”


    沈南溪:“希望群众安居乐业,不再有战争。”


    孟祈安:“希望父母朋友身体健康,小家安康,大家幸福。”


    逆时针旋转,轮到江瑾初,“希望不再有案件递到我的手上。”


    初楹说:“希望大家越来越好,祖国繁荣昌盛。”


    最后,大家一起碰杯,“希望我们的心愿都能达成。”


    节日是人们赋予的特殊含义,日子平常,三两知己,家人常在,爱人常伴,平淡的幸福弥足珍贵。


    三对情侣散成三对,各自说悄悄话。


    初楹和孟祈安说:“哥、南溪姐,你们先回去,我们还有事。”


    孟祈安逗她,“初楹楹,家里有门禁,不可以晚归。”


    初楹:“我知道啦,保准不归。”


    孟祈安幽幽说:“孩子长大了,翅膀硬了。”


    沈南溪催他,“你快走吧,楹楹,拜拜。”


    和桑梨、哥哥告别,初楹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


    她的掌心紧张地冒汗,一直握紧拳头,不能被江瑾初提前发现。


    江瑾初牵着初楹沿着公园小路散步,在一个路灯下,他驻足脚步,“初楹,我少说了一个心愿。”


    初楹睁大眼睛,“你还有什么心愿啊?”


    江瑾初垂眸,柔情看她,认真道:“我希望初楹快乐幸福。”


    香樟树下,汽车的鸣笛声在远处响起,雪花从天而落,落在他们的肩膀上。


    初楹站在江瑾初面前,从他的口袋里抽出手掌,仰起头弯起漂亮的眉眼。


    她说:“江瑾初,结婚一周年快乐。”


    江瑾初:“结婚快乐,初楹。”


    新一年的初雪,一瞬间回到一年前相亲的时候,初楹恍若隔世,她望着江瑾初,缓缓开口。


    “江瑾初,我喜欢你。”


    江瑾初回:“我知道。”


    “我有一个喜欢了很久的人。”当着当事人的面,初楹坦坦荡荡说出来。


    她深深缓了一口气,轻启朱唇,“江瑾初,我喜欢你,从十二年前开始。”


    始于初一,跨越漫长时光的喜欢,终于得以说出口,可以光明正大告诉江瑾初。


    江瑾初知道初楹一直喜欢她,和从她口中说出,他亲耳听见,分量完全不一样。


    声音颤抖,“我知道。”


    初楹吃惊道:“你知道?我隐藏得很好啊。”


    江瑾初袒露实情,“是的,你藏得很好,那天大扫除,你电脑没关,我不小心看到了日志。”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跨年那天他如此温柔,又心疼地看她。


    初楹从包里拿出三封信,一封一封递给江瑾初,“这一封是我匿名写给你,又被我拿回来的,这一封是我想高考后和你表白给你的,这一封是我领证晚上写的。”


    江瑾初握着三封信,文字无声却有着沉甸甸的重量,他一把搂紧初楹,语气心疼,“初楹,这么多年,你一定等得很辛苦吧。”


    初楹眼眶泛红,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不辛苦,我才没等你,我就是没遇到更喜欢的人。”


    倔强如她。


    江瑾初道歉,“初楹,对不起。”


    他对不起的事情有很多,没有早点察觉她的喜欢,结婚后没有看出来她的喜欢,婚后没有主动靠近她。


    初楹摇了摇头,“你又不知道我喜欢你,是我自己要喜欢你的。”


    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其实暗恋你也挺好的,为了追上你,我的成绩提高了一大截,最后超过你,上了我喜欢的大学,读了我喜欢的专业。”


    南城大学新闻系是高分专业,一直是初楹的目标。


    让自己变得更优秀,才能和他结婚,被他喜欢。


    江瑾初抱紧初楹,紧紧拥在怀里。


    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中,初楹听见他说:“初楹,以后你少喜欢我一点,换我来爱你。”


    世人常言,先喜欢的人就输了,江瑾初会让初楹一直赢,赢一辈子。


    雪花簌簌落下,在暖黄色的灯光下飞舞。


    初楹和江瑾初抱紧彼此,不分离。


    同一时刻,家里窗户未关,风吹起桌子上江瑾初的笔记本,展开蓝色封页。


    「我喜欢上了一个女生。」


    「原来我被一个女生这样赤忱喜欢着。」


    「起点是初楹喜欢江瑾初,终点是江瑾初爱初楹。」


    在初楹不知道的时刻,江瑾初已悄悄给了她回应。


    错位时空的日记,是江瑾初的回应,更是他此生的承诺。


    正文完。


    第65章 回信老婆,十年后回信,算……


    下雪天温度骤降,初楹的两条手臂伸进江瑾初的衣服里,“好冷好冷,我们快回家。”


    瞬间打破温馨的浪漫气氛。


    今晚他们回别墅区住,妈妈和外婆一家轮流住一晚,平等地照顾两边的长辈,一碗水要端平。


    短短二十分钟的车程,路面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风呼呼作响,敲得玻璃直晃。


    屋里开了暖气,雪花听见动静出来迎接她,距离第一次见它壮了许多。


    狗狗奔跑到初楹怀里,撞得她后退了几步。


    初楹抱住它,“雪花花,mua~”


    “妈,外婆,还没睡呀。”


    江书禾和付淑英坐在一楼话家常,顺便等他们。


    妈妈说:“做了甜酒酿吃点暖和身子,烤了点红薯。”


    “我去拿。”


    初楹在烤箱里找到红薯,她忘了戴手套,赤手上去拿,被热气烫到。


    “好烫好烫。”她扔在台面上,捏捏耳朵。


    说话间,江瑾初已出现在她的面前,抓住她的手仔细瞧,担忧问道:“烫哪儿了?”


    初楹尴尬地说:“没事,不用紧张。”


    江书禾故意打趣,“哎呀,这速度堪比火箭了啊,什么时候练的?”


    儿子听见初楹的声音,身影‘咻’的一下不见了,瞬移到厨房。


    初楹难为情道:“他大惊小怪。”


    江瑾初盯着她的手指看,微微泛红,没有起泡,他仍不放心,在流水下面冲了一会。


    “我来盛,你去坐着。”


    “我要多多的小丸子。”


    吊灯投下暖黄色的光,一家人围坐在


    餐桌边聊天。


    江书禾笑笑,“过了一年,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当时瑾初相亲我没张罗,我了解他他不会去的,结果大跌眼镜。”


    “哦?”付淑英猛然想起,“我想起来一件事,我问瑾初要不要相亲,拿了一堆姑娘的照片给他,他都没看,然后我说了你的名字之后,他问在哪儿见面,哄我老太太说是想让我好好安享晚年,现在看来。”


    江书禾意味深长地看向儿子,“妈,有些人恐怕早就有想法,死不承认。”


    沉默须臾,江瑾初回答,“是。”


    当事人没有反驳,直接承认。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如果是旁人的名字,即使是同学,江瑾初会毫不留情地否定。


    恰恰是初楹,让他心生去见见的想法。


    付淑英感觉到困意,起身说:“楹楹,我上去睡觉了,你们也早点睡。”


    江书禾幽幽吐槽,“妈,我也去,我不做电灯泡。”


    初楹:“妈,外婆,晚安。”


    唯有雪花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直往初楹身上蹦。


    外婆家的别墅占据小区最南侧最好的位置,前方是蜿蜒曲折的河流,雪花落下融入水中。


    初楹站在窗前看雪,脑海里自动浮现出她和江瑾初相亲的场景,“雪越下越大了。”


    江瑾初打开室内空调,双重制热,“明天也许可以堆雪人。”


    “那我要早点起来,不能让雪化了。”


    初楹钻进被窝,冰凉的脚塞到江瑾初的大腿内侧。


    她开始酝酿睡意,以失败告终,于是和他秋后算账,“你早就知道我喜欢你还不告诉我,还偷看我日志,江检真是一点都不光明磊落。”


    这件事是他的问题,即使是凑巧碰到键盘,江瑾初搂紧初楹,“你不想说,有你的理由,我愿意等,等到你愿意开口的那一天。”


    初楹的眼睛适应了黑暗,观察她喜欢了十几年的男人,真好,上天是眷顾她的。


    “那如果我一直不说呢。”


    江瑾初低头吻上她的额头,“说不说,你都是我老婆,这是不争的事实。”


    初楹无理取闹,“总之,剥夺你看情书的权利。”


    “给我的就是我的了,你无权剥夺。”


    一向听话的江瑾初,竟然叛逆起来,


    “那你悄悄看,不要让我知道,不能当着我的面看,更不能读出来。”


    初楹蒙住自己的脑袋,她不想当面回顾黑历史。


    “好,听老婆大人的话。”


    江瑾初从床头柜里捞起一枚紫色发卡,递给初楹,“卡子物归原主,初楹同学。”


    他前几天找情书在储藏室翻到的,关于初楹的东西,他留下的不多,能找到的仅有这枚发卡。


    “我落下的?”初楹没有印象,同样的发卡她有十几枚。


    “是的。”


    一枚普通的发卡被他收这么久,初楹调侃他,“江瑾初,我严重怀疑你早就喜欢我,开玩笑的,我知道是因为我们在公园袒露过伤疤,在彼此的心里留下深刻印象。”


    不去纠结他什么时候喜欢,以前是不是对她有同样的感觉。


    恐怕江瑾初自己都说不清楚。


    “如果……”江瑾初欲言又止,无谓的假设没有意义,但他还是希望,能回到过去就好了。


    初楹音色柔和,眼波流转,“江瑾初,谢谢你喜欢我。”


    世间难能两情相悦,没办法要求对方一定要报以同等的喜欢。


    过往的一切,云淡风轻地说出口。


    苦涩的、看不到希望的暗恋,得偿所愿。


    江瑾初和初楹聊天聊到深夜,难得什么都没做,只抱着说说话。


    抱着抱着擦枪走火,坦诚心意后心脏陷落。


    初楹:“妈妈就住在隔壁。”


    江瑾初:“房子隔音不错。”


    “你撞得太狠,隔音也挡不住。”


    隔壁住人影响发挥,两个人大汗淋漓,不知是空调和地暖起了作用,还是太用力。


    哄睡初楹,江瑾初坐在窗边,拆开第一封信。


    江瑾初,你好啊,我知道给你递情书的人很多,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而且你都不会知道我是谁,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至于其他嘛,等高考结束再说啦。


    你可以猜猜我是谁,猜对没有奖。


    忘了说,高考后再猜。


    不过我想,你肯定不会拆开信,所以你不会知道我是谁。


    江瑾初心想,初楹真的很了解他,他没有拆开过任何一封情书。


    第二封信是初楹准备高考后亲手给他,却没有勇气送出去的信。


    江瑾初,你好,有些话当面说不出口,放在信里,高考结束了,我可以正大光明地告诉你,我喜欢你。


    我想,你一定很惊讶,除去最初在公园的聊天,我们初中三年没有说过几句话,高中更是没有交集,喜欢就是很神奇。


    喜欢你原本就在意料之外,等不到答案的喜欢,我希望它可以被你知道。


    曾经有个人喜欢过你。


    信原本到此结束,初楹在后面补了一句话,我是胆小鬼,走到了你家门口,又折返回家,暗恋就是暗无天日,永远无法说出口的喜欢。


    山高路远,顺遂无虞,江瑾初,再见。


    第三封信是初楹新婚夜时书写。


    江瑾初,你好,现在是老公啦,我真的和你结婚了,想想恍若在梦里。


    你和我说‘尽快结婚’的那一刻,我在桌子底下掐了自己的大腿,才确信不是梦。


    你说,‘初八去领证’,我昨晚根本没怎么睡。


    或许,结婚对你来说是平常的一件事,对我来说却是美梦成真、幻梦成真。


    在过去暗恋的四千多个日夜里,我连做梦都不敢梦和你结婚。


    现在成了事实。


    或许有一天,我会亲口告诉你,江瑾初,我喜欢你,不是一天,不是一个月,不是一年,而是十二年。


    新婚快乐,初楹江瑾初。


    初楹在中间画了一颗爱心。


    每一封信代表了她不同阶段的心情,从绝望到开心,从难过欣喜。


    江瑾初在抽屉里找到旧信纸,提笔写下。


    翌日,雪后初阳,窗台上落了一层厚厚的雪。


    初楹睁开眼睛,江瑾初正柔情望着她,她又把自己蒙进被子里,“不给看,没化妆。”


    江瑾初低笑一声,“不化妆也好看。”


    初楹的声音从被子里嗡嗡发出,“油嘴滑舌,油腔滑调,巧言令色,花言巧语,糖衣炮弹,我才不信。”


    江瑾初掀开被子,让她透气,“实话实说。”


    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头没梳脸没洗牙没刷衣没换,她打死都不会相信。


    初楹一骨碌坐起来,“起床,起太晚不好。”


    江瑾初给她拿衣服,“妈和外婆不在意,还叮嘱我不要喊你。”


    “我睡差不多了,你为什么都不用睡这么久啊?”


    女娲在创造人类的时候,非常不公平。


    江瑾初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因为我们家睡觉的KPI给了你,需要我老婆来完成。”


    “好冷的笑话,好浓的班味。”


    一旦染上‘KPI’,睡觉瞬间失去了乐趣。


    初楹走下楼,家里所有人都在餐厅,“妈、外婆、外公,早。”


    江书禾惯常吐槽,“这才几点,你就把楹楹喊起来,怎么做人老公的。”


    “我睡够久了,妈妈。”


    初楹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时针已过数字11,她凑到江瑾初身旁,降低分贝,“你在家和我哥一个待遇。”


    被大人嫌弃、吐槽的对象。


    江瑾初声线拉长,可怜道:“唉,只有老婆心疼我。”


    江书禾&付淑英偷笑:没眼看。


    吃完午饭,初楹裹紧外套去院子里看雪,“雪花,外面有好多好多雪花。”


    小狗开始在雪地里画梅花。


    她又喊,“江瑾初,来堆雪人。”


    江瑾初递给她暖手宝,“你进屋,外面冷,我来堆雪人。”


    初楹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说:“好,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江检了。”


    她坐在走廊下吃水果看江瑾初堆雪人,看到最后,放下叉子。


    “鼻子放着我来。”


    上下端详一通,感叹道:“我堆的雪人就是好看,世界第一好看。”


    只插了胡萝卜鼻子和树枝手臂,戴上绒线帽子,雪人就成她的了。


    江瑾初宠溺道:“我老婆堆得最好看。”


    初楹偏头望他,“江瑾初,我这是不是恃宠而骄啊?”


    日光照进他的眼里,在江瑾初身上落下一层温柔的光,他微微俯身,黑眸清透,“你可以骄一辈子。”


    树林寂静,阳光温暖,一切显得那么美好。


    突然,初楹的眼睛反射一道光线,雪人手里多了深红色鎏金信封。


    江瑾初拉住初楹的手,目光灼灼,“老婆,十年后回信,算不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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