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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欲望疯长 下次,让你画不穿xx的我……


    姜莱转过身, 钻进他的怀中,抬起头时眸光微动,认真地告诉他:“我不会丢下你。”


    一向淡漠的男人在此时无比脆弱, 被强烈的不安全感包裹着, 恳切地寻求着倚靠。


    她选择一遍又一遍,坚定地重复这个答案。


    我永远不会丢下你。


    他们性格不同, 在某些地方却又惊人的相像。


    可能是可怜的人总有一些共通之处。他们在成长的路上永远被选择,又总是被抛下, 似乎从不是别人的首选。


    两个孤独的人走在浩瀚人海中, 茫然地寻找着自己存在的意义。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在别人看来或许有些可笑, 但在多年后那些看似徒然的努力得到了最宝贵的回报。


    姜莱坦然地面对自己的不完美,她也愿意陪陈蕴舟一起去克服他的病症。


    男人身上的气息夹杂着一些冬日的冷冽, 怀抱却格外温暖。


    他低下头, 有些急切地寻找着什么。


    直到确定那一抹柔软,交织在一起难舍难分。


    姜莱心思狡黠, 没有闭上眼睛。


    男人吻得深,眼尾尚未干透的湿润在黑暗中泛着晶莹,看起来像是可怜的流浪狗。


    晚上, 姜莱突然提出:“给我画一幅画吧。”


    陈蕴舟错愕地望向她, 不明白她突如其来的请求。


    姜莱主动坐在他的桌子旁, 笑眯眯地看他:“我喜欢看你画我, 也喜欢你的那些作品。”


    陈蕴舟垂下眼睛, 摇了摇头:“那些都是废稿。当你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画不出来了。”


    “为什么?”姜莱好奇问他。


    陈蕴舟语气认真:“因为纸上能体现的东西太过浅显,你远远比那些作品还要生动很多。”


    这话听得姜莱耳热。


    未关严的窗户有风吹进,掀动桌上轻薄的纸张, 被姜莱及时用手抓住,顺势递到陈蕴舟面前。


    她甚至还贴心地找出绘画铅笔,递过去时期待地看着他。


    陈蕴舟遭不住她这样的眼神,只好无奈地接到手中,又不有些不自信地问:“如果画得不好”


    “没关系。”姜莱并不在意这个。


    她想了想,自己似乎从没见过陈蕴舟画画的样子。


    这幅场景总是听他口中描述,说他临摹时的内心有多么疯狂。


    她还是想亲眼看看,陈蕴舟创作时的模样。


    姜莱乖巧地坐在他对面,当一个合格的参照物。


    其实对于陈蕴舟来说,她的每一寸肌肤纹理、骨骼、肌肉线条,早就已经被他深深记在脑海里,不需要任何参考就能画得栩栩如生。关于她,他在无数个深夜描绘了无数遍,数不清的草纸散落满地,如同冬天的漫天白雪。


    后来,仅是凭着肌肉记忆他就可以迅速画出她的样子。


    但是陈蕴舟不想告诉她真相。


    这样,他便有了充足的理由光明正大地观赏她。


    像是在临摹一个珍贵的艺术品。


    时不时落在姜莱身上的那道视线并未让她感到不适。


    那其中没有任何欲望,更多的是一种对待圣洁之物的炙热虔诚。


    本来很快就能完成的画作,整整用了一小时。


    到最后,姜莱的脑袋如小鸡啄米似的直点,困意不断涌上,窝在宽大的柔软座椅中小憩。


    陈蕴舟画到一半不知突然想到什么,竟然把先前快要画完的稿子全部揉起,重新起笔画了新的。


    姜莱是被陈蕴舟把纸从画架上摘下来的声音弄醒的,睡眼朦胧地望过去,陈蕴舟正认真审视着手中已经完成的作品,看表情似乎还是觉得不太满意。


    “画完啦?”姜莱轻声问道。


    “嗯。”


    姜莱走过去,终于看到了成品的全貌,顿时惊艳。


    画中的她几乎和镜子中的她一模一样,只有色彩差别,但恰到好处的光影很好的弥补了色彩上的不足,让画中的人变得更为生动。


    有些让她意外的是,陈蕴舟并没有如她所想的,将整幅画的焦点全部刻画在她的唇瓣上,而是更深刻地体现在她的神情上。


    明明他画得最多的是她的唇,此刻却画了一幅她的睡颜。


    姜莱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幅画,爱不释手,下一秒就要拿画框把它裱起来。


    可惜家里并没有置备这些。


    陈蕴舟以前确实总爱画画,但他都是在背地里,不会大肆地将那些作品挂在墙上展示。


    姜莱又注意到被他团成一团放在桌子角落里的纸张。


    好奇地伸手过去想要拿起,却被陈蕴舟一把阻拦。


    “那个没画完,别看了。”


    偷偷把姜莱画在纸上这件事,是他持续了很多年的癖好。每当他做起这件事的时候,总是会控制不住地在脑海中浮现某些难以描述的画面。


    这是他第一次当着姜莱的面做这件事,让他感到有些羞耻。


    像是那些难以启齿的x癖被剖开了摆在正主面前。


    刚才看到姜莱睡着,他僵硬的手指才稍微放松了些。


    姜莱还是想看那张废稿,陈蕴舟没再阻拦。


    把揉皱的纸张缓缓展开,上面的内容和成稿有很大不同。


    这张废稿上画得是醒着的姜莱,她一眼就看到了他用铅笔细细描绘的那双眼睛,像是被点了灵般生动。


    “为什么说它是废稿,分明画得很好。”姜莱惊诧道。


    陈蕴舟却摇摇头:“不,我画不好你的眼睛。”


    他微微侧过头,对上姜莱的视线,直直撞进她的眼底,又说:“你的眼睛要比我画得还要漂亮,我找不到那种感觉。”


    他画不出自己每次看到姜莱眼睛时,内心涌上的那种荡漾,所以这张画作被他断为废稿。


    姜莱笑了笑,把手中的那些画放回桌子上,走到男人身前抬起胳膊环绕住他的脖颈。


    他神情有这么一瞬间的茫然,很快就适应,像是某种本能反应般垂下头就要亲过来。


    姜莱的动作要比他更快一步。


    今晚,她要掌握所有的主动权。


    她像是妖精般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诱道:“下次,让你画不穿衣服的我。”


    男人呼吸一滞,变得粗重,身体中本能的欲望就这样被唤醒。


    姜莱总是擅长挑衅他。


    她也不长记性,吃一堑长一智这句话在她那里也不管用。


    一时膨胀,忘记了自己老公在某些方面和常人不同,一旦进入状态,占有欲和掌控欲开始如野草般疯长。


    他的理智是压抑野草生长的火苗,可姜莱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声喘息,都像是拂过每一处的风,让这一切愈来愈烈。


    风将火苗吹散在这间房子的各处。


    终于原先的温柔不复存在,转而变为高昂的、激烈的,让姜莱难以承受。


    如她所愿,直至今晚,她终于窥见他的疯狂。


    当她无论怎么哭泣和求饶,男人都不为所动的时候,姜莱才浑然发觉已经为时已晚。


    或许她从一开始就不该招惹他,在他情绪有些异样的时候。


    开始之前,姜莱自信地以为自己能掌握所有主动权,但当男人宣布游戏开始,她就失去了所有的权利。


    天快亮时,陈蕴舟愧疚地抱着她,在她耳边道歉。


    他跟她保证,在生活中所有事情都可以听姜莱的,但在这件事上,不行。


    气得姜莱用尽最后的力气踹他,最后力竭陷入沉沉的梦乡。


    待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意识到自己又浑浑噩噩这样睡了一整天的时候,她才感到后悔。


    好不容易得来的新年假期,就这样荒诞度过。


    想到刚放假时姜明远住院,到现在陈修诚躺在病床上不起,她觉得这一切像是一场难以醒来的梦。


    陈蕴舟去了医院,走之前还是给她准备好了饭菜,不过早就已经凉透了。


    姜莱没什么胃口,什么也没吃就开车驶去医院。


    看陈修诚这个病情,恐怕再也回不了疗养院了。他现在已经要靠着吗啡来压制难以忍受的癌痛,每当疼起来的时候,都叫得惨烈。


    谭阿姨没日没夜地在医院里照顾他,可他还是肉眼可见地颓废下去,姜莱每次去医院看陈修诚,仿佛都能看到他的生命力在飞速流逝。


    陈修诚真的时日无多了,这是他们所有人都闭口不提的事实。


    医生说的两个月,也只是给家属一个盼头罢了。


    新年假期很快结束。


    姜莱也即将启程前往剧组。


    就在她走的前一天,陈修诚精神状态还算不错,召集家里所有人来到病房,在律师的陪同下写了一份遗嘱。


    他分配了自己的所有资产。


    让姜莱感到意外的是,竟然还有她的一份。


    已经签订完的遗嘱交给律师去公证,陈修诚又趁着自己意识还算清醒,单独和他们每一个人谈话。


    姜莱进去的时候,他躺在病床上,有些虚弱地冲她勾了勾手。


    她还记得自己和陈修诚见的第一面。


    那个时候他说话难听,态度尖酸刻薄,姜莱有些怕他。


    现在只不过短短几月,他就已经到了弥留之际,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她走到病床前,认真听陈修诚说话。


    他动了动嘴唇,只说:“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这孩子。你是个好姑娘,以后对他好一点。”


    “您放心,我会的。”


    第92章 舍不得你 那我能看你洗澡吗?


    启程去怀城那天, 陈蕴舟开车送姜莱去机场。


    路上,他心情不佳,手紧握着方向盘, 趁着等红灯的间隙频频看她。


    姜莱忍住笑意, 明知故问道:“怎么了?”


    陈蕴舟抿了抿唇,声音听起来有些许低落:“舍不得你。”


    “没事, 导演说开工以后会加快拍摄进度,应该会比预计时间更快杀青。”


    “记得我们的约定。”


    “好, 不会忘的。”答应完后, 她看向陈蕴舟,“倒是你, 如果感觉不太对劲的话要及时告诉我,知道吗?”


    陈蕴舟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点点头:“知道。”


    他的这种心理问题最严重的其实是焦虑症状。


    包括分离焦虑。


    姜莱听许听晚讲过这些, 所以在前一天晚上就和他约好了,每天会打一通视频通话。她答应他, 睡觉的时候也会把视频通话放在枕边,让陈蕴舟听着她的呼吸声,这样能带给他一些安全感。


    有她的陪伴, 陈蕴舟的病情是好了一些。他们虽然已经结了婚, 但谁都无法保证以后会不会面对长时间的异地, 还是要趁早习惯这种状态。


    许听晚当初也告诉她, 要多去尝试一些解决问题的办法, 心理问题是很难去自愈的。


    时间还长,她愿意陪着陈蕴舟慢慢来。


    安检前,姜莱赖赖唧唧地不愿意走,把头整个埋进他的胸膛, 不愿让别人发现她泛红的眼眶。


    陈蕴舟把她抱怀里温声细语哄了半天,她才依依不舍地走进安检区,边走边回头看,眼里包着一泡泪,强忍着才没落下来。


    飞机落地,剧组安排了车来接机,等一路辗转到镇上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面对复工,姜莱还是有些不适应,大部分原因还是身边没有陈蕴舟。


    剧组下榻的酒店依旧没有变,还是陈蕴舟先前安排的那一家。


    姜莱拿房卡的时候,前台录入身份证的小姐姐好奇地朝她看了好几眼。


    偷瞄的视线被姜莱发现,她礼貌性冲女孩笑了笑。


    可能是察觉到她态度平易近人,女孩直率地问道:“小姐姐,你老公这次没和你一起来吗?”


    姜莱愣了一下:“老公?”


    这个女孩怎么会知道她已婚的事?


    看姜莱错愕,前台女孩解释道:“别误会,是之前你老公拿着结婚证来前台要了一张你的房卡,我就是好奇问问。”


    她回想了一路,直到走进酒店房间才倏然想起那时候发生的事情。


    似乎是她生病发烧,陈蕴舟晚上来到房间里照顾她。明明可以直接问她要备用房卡,却在背地里拿着结婚证去前台。


    姜莱轻笑一声,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次的酒店房型升了级,从普通大床房变成了行政大床房,外面有个小客厅,可以用来办公休息。


    她还以为是所有工作人员都这样,等到楼下大厅才知道,剧组工作人员的房间和上次没有任何变化,仅仅只是她的换了。


    姜莱一猜就知道是谁的手笔,等待集合的时候,掏出手机给陈蕴舟发去了一条消息。


    [房间环境很好,我很喜欢。你今天去医院了吗?叔叔身体状况怎么样?]


    并没有立即收到回复,这个时间,陈蕴舟应该在忙。


    这段时间陈蕴舟忙得几乎脚不沾地,公司那边已经正常开始复工,上上下下都需要运转起来,所有事情都需要陈蕴舟来操持。


    陈修诚那边同样也是需要他操心,谭姨年纪大了,不能没日没夜地在医院照顾着。谭笑自己也有工作,只能偶尔过去。


    陈蕴舟不仅要抽出时间来替谭姨,还要给陈修诚找一个合适的护工。


    原本的护工张叔可能是因为承受不了心理上的压力,过于自责,已经辞职了。


    就因为找护工这件事,陈修诚和他闹了好几天,扰的不得安宁。


    晚上在酒店大厅集合,是导演组织晚上所有人去吃开工宴,镇子上比较出名的餐厅就这么几个,这家姜莱吃过很多次,已经有些腻了没什么胃口。


    她只喝了一碗萝卜丝鸡肉粥就放下了碗筷,坐在一旁摆弄着手机。


    陈蕴舟还没回她的消息,应该是晚上要守在陈修诚的病房。


    制片人见姜莱一个人坐着也不吃东西,端着酒过来找她聊天。


    “姜老师,不喝一杯啊?”他笑眯眯地举了举手中的酒杯。


    姜莱摇了摇头婉拒:“不喝了,明天一早就开工了,宿醉的话脑子都转不动。”


    “也是,也是。”制片嘿嘿一笑,也没再劝酒。


    他一屁股坐在姜莱身边,欲言又止半天,最后语气小心地开口问道:“姜老师,我冒昧地问你一个问题哈,你别生气。”


    “什么问题?”姜莱疑惑看他。


    制片人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和陈总到底是什么关系啊,是在谈恋爱吗?这个问题我早就想问了,但是先前陈总在剧组,我也不敢问出口。”


    如果放在以前,姜莱肯定会选择找借口搪塞过去。


    可过年这段期间,她和陈蕴舟发生了太多事情,两个人的关系也彻底改变,已经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了。


    她早就不想遮遮掩掩,想要坦荡地承认两个人的关系。


    姜莱微微一笑,语出惊人:“我们结婚了,他是我丈夫。”


    制片人听完这话,端着酒杯的手直颤抖,险些把杯子扔出去。


    眼睛瞪得像个乒乓球,难以置信地看着姜莱,半晌说不出话来。


    “妈呀妈呀。”他捂着嘴惊叹道。


    这动静儿引来别人的注意,导演就坐在不远处,投过来视线,开口问道:“咋了这是,看表情像是吃到惊天大瓜了啊?”


    这对他们来说,可不就是惊天大瓜。


    姜莱朝导演点点头,唇角带着恰到好处的弧度,坦然跟导演道:“我刚才和制片人说,我结婚了。那个人你们都认识,是陈总。”


    顿时,饭桌上一片哑然。


    他们很早就看得出来姜编剧和陈总之间不太对劲,两人之间的氛围太过暧昧。很多人在背地里猜测两人是情侣关系,但所有人都没想到两人是已经持证上岗的夫妻。


    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突如其来的开门声打破了沉默,大家这才反应过来,开始举起酒杯对她道喜。


    姜莱没办法,出于礼貌只能给自己倒了半杯酒,又给大家敬回去。


    没人注意到因飞机延误迟迟才到的郑采薇。


    她的视线在饭桌上环顾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姜莱身上。


    郑采薇直直走到姜莱身旁,拿起一旁的椅子加在了她的身边。


    姜莱这才看到郑采薇,眼底闪过一丝错愕。


    今天晚上她怎么莫名的受欢迎。


    制片人拦着郑采薇:“别挪了,你坐我这吧,我去跟导演说点事情。”


    说完,他就把位置让给郑采薇,自己跑去导演跟前。


    郑采薇落座后,踌躇了一下,对姜莱说:“上次的事情,谢谢你。”


    姜莱轻笑一声:“已经顺利解决了吗?”


    郑采薇点点头:“嗯,那次晚宴以后他就没有继续为难我,一方面是看在陈蕴舟的面子上,还有一方面是关承杨那边不停的在闹。他自己家里一团糟,就顾不上再折磨我。”


    姜莱由衷为她开心:“那就好。”


    郑采薇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之前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我欠你一个人情。”


    “没必要,过去的事情我从来不会在意。”她轻轻拍了下郑采薇的肩膀,“女人之间,就是应该互相帮助。”


    说完,她起身去洗手间,并未看到身后郑采薇复杂的神情。


    一直到姜莱吃完饭回到酒店,才收到陈蕴舟发来的消息。


    [抱歉老婆,陈修诚刚从抢救室里出来,我才看到消息。]


    姜莱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问:[怎么突然抢救了?现在还好吗?]


    陈蕴舟直接打来了一个视频通话。


    姜莱接通的时候,看到他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上,神色有些憔悴。她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说话都有些哽咽:“我”


    她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陈蕴舟眉眼间满是温柔,轻声哄她:“别哭,我都知道。”


    我知道你想我,因为我也一样。


    他一开口说话,姜莱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外冒。


    但陈蕴舟现在已经很累了,她不想让他哄她那么久,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过了几分钟后,她才带着哭腔问道:“你父亲怎么样了?”


    陈蕴舟似乎带着手机来到了医院外面的花园,路灯昏黄照在他的脸上:“器官衰竭,各项指标都异常。不过他又从阎王手里捡回一条命,今天算是有惊无险。”


    每一次病发,都是在透支陈修诚的生命。


    没有人能知道他下次能否再挺过去,陈蕴舟只是在履行作为子女的职责,最后用这种方式来还陈修诚养了他那么多年的人情。


    “刚才在开工宴有没有喝酒?”陈蕴舟问。


    他心思敏锐,刚打开视频的时候就看到了姜莱脸上的红晕。


    姜莱乖乖承认:“喝了一点。”


    陈蕴舟有些不满地“啧”了一声,姜莱又解释道:“大家敬酒我也没办法推掉嘛。”


    她看到陈蕴舟站起身。


    “我现在准备回家了,视频就打着吧,惩罚你陪我一晚上。”


    姜莱眼睛一亮:“那我能看你洗澡吗?”


    “可以。”


    第93章 捆在我身边 怎么生病了还不老实……


    陈蕴舟从不会食言。


    视频里, 男人站在花洒下头发被水浸湿,又被随意地用手撩到脑后。上半身完美的肌肉线条就这样显露无疑,看得姜莱两颊滚烫, 像是发烧中暑一般。


    其余的无论姜莱再怎么哄骗他, 他都不愿意把镜头往下挪半分。


    今晚还未正式开工,姜莱还能睡最后一晚好觉。


    导演在刚才的开工宴上就已经给所有人打好了预防针, 说年后的工作量会很重,很多戏份拍摄都安排在夜里, 让大家做好战斗准备。


    姜莱倒是不担心, 她本来就习惯在晚上工作,只是她一直想要调整好作息的计划再一次搁置了, 有点可惜。


    晚上,她躺在酒店的床上和陈蕴舟打视频。


    他突然说:“你能提前结束跟组吗?”


    姜莱愣住, 过了几秒才反问道:“提前结束?为什么?”


    “下个月我要去趟墨尔本出差, 想带你一起去。”


    姜莱睁大眼睛,眸光微动:“墨尔本?”


    “嗯。”


    她笑得开心:“好啊, 我一直都想等工作稳定后再回那里看看,这下刚好有机会。”


    陈蕴舟的情绪也被她牵动,唇角带着笑意:“好, 如果你不好意思和导演开口, 我来跟他说就好。”


    “那你说吧。”姜莱眨眨眼。


    她最不擅长应对这些, 刚好陈蕴舟愿意把这个难题揽过去。


    编剧跟组本来就是申请的跟组补贴, 钱不多, 主要是一个锻炼自己的机会。


    拍摄工作步入正轨以后,很多事情姜莱线上就可以处理,后期提前回去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陈蕴舟找导演说了这件事后,导演又和姜莱聊了一下。


    他好奇的更多是姜莱和陈总之间的八卦, 倒是不太在意她提前离组。


    时间定在半月后。


    为了避免后续她离开出现问题,这半个月她忙得脚不沾地,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


    让自己过度疲惫的后果就是她生了一场病。


    夜里高烧不退,实在撑不住的时候姜莱还是给关承杨打了个电话。


    关承杨处理完家里的事情以后,也回到了剧组继续工作。


    姜莱没有过问太多他的家事,尘埃落定就是最好的结果。


    他接到姜莱电话后,第一时间从楼下房间赶了上来。


    电话里,她声音虚弱沙哑得几乎说不出话。


    关承杨到了她的房间,才发现她现在的状况比电话里听着还要严重许多。


    让姜莱意外的是,凌晨三点的医院急诊部竟然人满为患。


    她感染的是一场流行性感冒,在医院的这些人和她症状大差不差,都是高烧不退。


    关承杨陪着姜莱验血、等报告,直到快天亮才挂上水。


    姜莱抬头看了一眼顶上挂着的五六个吊瓶,跟关承杨说:“你回去休息吧,这些全都输完还要几个小时呢。”


    关承杨没同意:“我怎么放心把你一个人丢在这,你别管了,大不了和导演请个假。”


    姜莱的脑袋昏昏沉沉,没有多余的精力再说什么。


    她呆滞地望着远处。


    医院冰凉的座椅,输液大厅儿童的哭闹,手背入针处的钝痛。


    她从未如此想念过陈蕴舟。


    上一次她在剧组的酒店发高烧,陈蕴舟照顾了她整夜。


    还过分地把她包裹成粽子。


    想到这,姜莱的脸上露出一抹浅笑。


    一旁的关承杨看了她半晌,以为这人已经烧糊涂了。


    怎么突然就笑起来了。


    姜莱熬不住困意,蜷缩在输液椅上熟睡。


    可高烧依旧不退,又被可怕的梦魇反复折磨醒来。


    她揉了揉眼,输液管回了一点血,旁边的关承杨连忙制止她的动作:“别动别动。”


    他抬头看了一下输液瓶:“还有最后两瓶,再睡一会儿吧。”


    姜莱摇了摇头,脑袋里像是被水充满:“不睡了。”


    她掏出手机看时间,已经到了早上七点,输液室只剩下寥寥几人。


    外面的天应该已经蒙蒙亮,可惜在输液室里看不到。


    她打开微信才发现多了好几个未接来电,全是陈蕴舟打来的。


    “完了。”她喃喃道。


    昨天她因为身体不舒服很早就睡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高烧。忘记回复陈蕴舟的信息,也把每天例行的视频通话全都忘在了脑后。


    聊天记录中,陈蕴舟很着急。


    打了电话没人接以后又发了一堆消息,全都没收到回复。


    姜莱犹豫了下,没有给他打视频电话,撒了个谎。


    [老公我昨晚睡着了,没看到你的信息。]


    [我要起床开工啦!又是动力满满的一天!]


    发完消息,陈蕴舟那边没有回。


    姜莱猜他应该在休息,就关掉手机没继续打扰他。


    关承杨两个小时给她测量一□□温,直到最后一瓶药挂到一半,她的体温才稍稍降回临界值。


    输完液后,他又把她送回酒店。


    在房间门口,姜莱带着歉意道:“谢谢你啊,陪着我在医院一晚上,都没有好好休息。”


    关承杨皱了皱眉:“我是你的助理,这是我该做的,不用那么客气。”他把手里打包的皮蛋瘦肉粥递过去,“你今天好好休息吧,导演那边我去说。”


    姜莱冲他笑笑:“谢谢。”


    “不用客气。”


    关上门,姜莱又回到床上准备睡回笼觉。


    临睡前她还是给陈蕴舟打去了一个视频电话,还特地收拾了下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但那边铃声响到了最后都没人接,等它自动挂断。


    挨不住刚退烧后的疲倦,她再次昏睡过去。


    姜莱是从噩梦中惊醒的,梦里她不停被一个黑影追赶,她不停向前奔跑,以为自己已经逃脱。


    梦里的场景突然变换,莫名回到了酒店房间。她终于松了口气,谁知下一秒那黑影突然出现在房间门廊处,就这样直勾勾地望向她。


    姜莱倏然从梦中睁开眼睛,身上全是退烧后的冷汗,梦里的场景仍让她心有余悸。


    心脏跳的很快,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胸膛。


    紧接着,那种熟悉的恐惧感再一次笼上心头。


    房间里有人。


    意识到这一点后,姜莱死死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尖叫出声,缓缓看向浴室方向。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睡前去洗了个脸,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关上门。


    可现在那扇磨砂玻璃门紧闭着,里面还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


    姜莱躲在被子里,不敢过去。


    她伸手从床头柜上拿手机,可偏偏命运弄人,手机刚拿在手里就脱力掉了下去。


    一瞬间,她吓得屏住呼吸。


    手机掉落在地的响声打破了房间里的沉寂。


    完了。


    她脑海里只有这两个字。


    惊恐的目光投向紧闭的浴室门,几秒后,她眼睁睁看着那扇门从内而外打开。


    “我已经报警了!你别过来!”姜莱闭上眼睛冲着那方向大喊了一句。


    “应该报警的人是我。”


    姜莱猛地睁开眼睛,看清楚人后,眼底的恐惧瞬间消失殆尽。


    “陈蕴舟?”她茫然无措地问道。


    男人穿着西装衬衫,领带还未解下,脱下来的黑色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臂间,神色不清地望着她。


    “你希望是谁?”他沉声反问。


    姜莱看着他一步步走进,生病时的委屈再也控制不住全部往外冒,当然,还夹杂着别的小心思。


    她瘪了瘪嘴,眼泪就这样滑了下来。


    本来还想佯装愠怒的陈蕴舟顿时心软下来,有些无奈地走过去,坐在姜莱的床边把她揽进怀里。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陈蕴舟轻声哄道。


    姜莱此时的哭更像是小孩子撒娇,眼泪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陈蕴舟只好一边抚着她的后背,一边用手擦去她的眼泪。


    她抽泣着,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话。


    “生病了怎么不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嗯?”陈蕴舟问她。


    姜莱躲在他的怀里,早在哭的那一瞬间就想好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她就是仗着陈蕴舟会心软,这样他就不会太生气。


    “我没来得及。”她说。


    撒谎。


    他联系不上姜莱,打电话给导演,导演又让他联系关承杨。


    和关承杨通了电话才知道,她昨晚发高烧被送去了医院,于是他匆忙推掉第二天的会议,订了最早的机票赶往怀城。


    “不过也是,就算你给我打电话我也没办法第一时间来到你身边。”说完这句话后,陈蕴舟的表情不太好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姜莱伸手环抱住他劲瘦的腰身,带着哭过后的鼻音道:“我知道你忙,也不想你担心。”


    “所以,以后最好还是把你捆在我身边。”


    他这句话和姜莱的话同时说出口。


    姜莱有点懵地从他怀里抬头看他:“捆?”


    陈蕴舟垂眼,眸光沉沉:“嗯,字面意思。”


    说完,他就伸手要解领带。


    “哎哎哎。”姜莱赶紧制止他,拽住他的手讪笑,“你来真的?”


    陈蕴舟睨了她一眼:“害怕?”说完,他挣开她的手,解开领带扔到一旁,“没说现在捆,你还病着。”


    姜莱突然坏笑,贱兮兮凑过去:“我还以为你想体验三十九度的”


    陈蕴舟用手指戳着姜莱的额头,把她推开:“怎么生病了还不老实。”


    她撅起唇瓣,委屈道:“生病都是你害得,我这段时间太想你了。”


    “你这个样子,我没办法让你留在剧组。等你病好一点我们就飞北城,我会把飞墨尔本的机票改早一点。”


    第94章 只要你想 其实你刚才的表现有点一般


    姜莱有点担心, 犹豫道:“那剧组这边如果”


    “编剧跟组本来就不是必要,我能理解你为工作考虑,但在这之前, 你能不能先顾虑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陈蕴舟把她抱在怀里紧了紧, 轻声道。


    她叹了口气,有些沮丧:“我应该抽时间去锻炼一下。”


    “等你病好了我陪你。”


    姜莱突然抬头, 羞恼道:“我是说正经锻炼。”


    陈蕴舟挑眉轻笑:“我没说别的,你在想什么?”


    姜莱这才发觉是自己想太多, 脸红得彻底, 又在心里吐槽男人总爱说这些让人误会的话。


    其实结束跟组工作对她来说是件好事,她这段时间在剧组学了不少东西, 已经足够。能借着这次生病提前结束,她心里也轻松了不少。


    生病是真的难受, 但最重要的是, 她很想念他。


    对于她和陈蕴舟来说,根本没谈过恋爱就进入了婚姻, 过年时才刚袒露彼此心声,现在应该处于热恋期。结果因为工作,还没亲热几天就面临了长时间的异地恋, 感觉每天都是度日如年。


    想到能和陈蕴舟一起重返上大学时的城市, 姜莱就抑制不住内心的雀跃, 微微翘起唇角。


    那段异国时光有眼泪, 有难过, 但不可否认的是那是他们第一次有了真正的交集。


    从那枚唇钉开始。


    把姜莱哄好后,他才开始秋后算账。


    “姜莱。”他的手轻轻抚着她的头发,语气不紧不慢,“撒谎是个不好的习惯。”


    姜莱愣住, 或许是他的语气有些危险,让她莫名感到心虚:“什么撒谎?”


    陈蕴舟拿出手机,放在姜莱面前。


    两人早上的聊天记录展现在她面前。


    她说:[我要起床开工啦!今天又是动力满满的一天!]


    空气瞬间被冻结,姜莱眨眨眼睛心虚地没敢开口狡辩,陈蕴舟的视线就落在她身上,轻飘飘得感受不到什么情绪。


    但是姜莱知道,没人喜欢被欺骗,尤其是在身体状况方面。


    她有些后悔,刚才哭早了。


    那点儿不值钱的眼泪应该留到现在用,起码陈蕴舟还能放过她一码。


    姜莱眼巴巴地望着他,那双眼睛水光潋滟,每多看他一秒,就让他心里软上一分。


    最后他只能无奈地叹口气:“下次不要再瞒着我,我不想从别人口中听到你的消息。”


    “好,我知道啦。”姜莱答应得乖巧。


    离开剧组前,陈蕴舟请剧组众人吃了顿饭,这是他第一次在所有人面前公开自己和姜莱的关系。


    大家早已心照不宣,但还是纷纷送上祝福。


    只有关承杨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闷酒,看起来兴致不高,偶尔望向坐在陈蕴舟身旁的姜莱,脸上神色有些复杂。


    酒过三巡,关承杨趁着大家喝得尽兴时走到陈蕴舟的身旁,低声道:“我想和你谈谈。”


    姜莱离得近,自然能听到关承杨的话,视线在两人身上辗转了一下,没说什么。


    陈蕴舟喝了一些酒,但看起来和清醒时没什么两样,依旧是冷静疏离的态度,起身率先走出包厢。


    两人在走廊里站定。


    这里比包厢内要安静些许。


    “想聊什么?”陈蕴舟淡淡地看向关承杨。


    后者身上染了不少酒气,神情恹恹,不甘心道:“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陈蕴舟比关承杨大几岁,沉稳且游刃有余:“我没想到有那么多人好奇我和我老婆的恋爱史。”


    关承杨远远没有陈蕴舟看起来淡定,身侧握成拳的手暴露了他此时的所有心思,又被陈蕴舟尽收眼底但没戳破。


    “如果早就在一起了为什么要瞒着大家?”


    这样显得他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


    这个问题听在陈蕴舟耳中只觉得荒谬,他嗤笑道:“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或者换一个说法,这是我和姜莱的隐私,自然有权选择公开还是坦白。”他睨了关承杨一眼,“和你有什么关系?”


    关承杨被堵得半晌说不出话,神色越来越暗淡,还是不甘心地开口:“我以为”


    “你以为姜莱是单身。”他一语道破关承杨的想法,话音一转,“那又怎么样?即使姜莱是单身,你也远远配不上她。”


    关承杨攥紧了拳头,拼命忍着一拳打上去的冲动。可他清楚,陈蕴舟说的是事实。


    自己和眼前这个男人相比,还差得很远。


    关承杨沉默了许久,低着头在思索着什么。


    陈蕴舟不耐烦地看了看手表,又频频望向包厢的方向。


    他离开的太久,不知道姜莱会不会担心。


    他不耐烦道:“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等下。”关承杨叫住他,脸上闪过一抹纠结的神色。


    陈蕴舟顿住脚步,不解地看过去。


    “之前的事情,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和郑采薇出席那场宴会,我爸也不会回心转意。”关承杨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把这句道谢说出口。


    那些事情他后来都听郑采薇说了,事情解决以后,他父亲也没再继续在外面养女人,家里好不容易安宁许多。


    “回心转意?”陈蕴舟轻笑一声,带着些许嘲讽,“一个习惯了在外面招蜂引蝶的男人,怎么可能真的回心转意,不过是在选择下一个合适的目标罢了。”


    他最后留下了一句话:“赶快长大吧,小屁孩。”


    关承杨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久久说不出话来。他对姜莱的感情这下彻底被摁死在萌芽中,他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和那个人之间的差距已经是难以跨越的鸿沟。


    他们都已经结婚了,他早就该死心。


    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他一个人站在走廊里沉默了许久许久。


    回到北城的时候,姜莱的病已经好透了,只是还有些咳嗽。


    飞墨尔本的机票被定在几日后,她趁着这几天闲下来,去探望了一下陈修诚。


    陈修诚的身体每况愈下,就连医生都无法断言他还能弥留多久,只是让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谭姨这段时日都陪在病房里,神色看起来也憔悴了不少。


    见到姜莱时,她难得过问了一次她和陈蕴舟之间的事:“莱莱,你们都领证那么久了,什么时候准备婚礼?”


    姜莱有些无措,自己好像从没和陈蕴舟讨论过这件事,也把婚礼这一茬忘在了脑后。


    “婚礼我和蕴舟还没计划过这个。”


    谭姨表情有些为难,叹了口气:“这些天老陈总在我耳边念叨这个,他这人就是这样,特别固执。”


    姜莱认真道:“我回去和他商量下。”


    “好。”谭姨笑笑,遮不住眼底的倦意。


    晚上,姜莱刚刚大病初愈,陈蕴舟没怎么折腾她。完事儿后,陈蕴舟把洗干净香喷喷的姜莱抱回床上,她窝在他的怀里,像是一块松软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小蛋糕。


    姜莱把今天谭姨找她说的那件事情讲给陈蕴舟听。


    陈蕴舟问她:“你怎么想?我尊重你的意见。”


    如果她想,他随时可以为她准备一场盛大豪华的婚礼,她会是婚礼上最漂亮的新娘,不会输给别人半分。


    姜莱却面露难色:“我其实很早之前就在想这个问题。你想听实话吗?”


    陈蕴舟亲她:“嗯。”


    “虽然穿上婚纱是很多女生的梦想,但我没那么在意那些。婚礼的流程复杂又繁琐,为了一场婚礼两个人要提前很久开始准备,婚礼当天还要凌晨就起床化妆,忙碌一整天下来累得都喘不上气。我不喜欢。”姜莱有些闷闷不乐。


    陈蕴舟还是亲她,从耳朵亲到脸颊,再到嘴巴,弄得她浑身发麻。


    他声音沉闷:“嗯,我都听你的。”


    姜莱伸手推他,没有推动,红着脸羞道:“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这人表面看起来禁欲矜持,怎么开过荤后就


    陈蕴舟一本正经道:“我说了,关于这件事,我尊重你的想法。”


    “可是”姜莱踌躇着,“我父母和你父亲都希望能参加我们的婚礼。特别是陈叔叔,他的病”


    “不用考虑这些。”他突然道,“婚姻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不需要在意太多人的想法。如果不喜欢,那就不办。”


    姜莱的性格总是这样,从高中开始他就注意到了。


    因为太在意他人的看法和感受,所以总是委曲求全。把所有的情绪都憋在心里自己消化,直到承受不住那些负能量和压力,才会导致她后来那些心理上的问题。


    听到陈蕴舟说这些,她总算感到如释重负。


    她习惯把别人的看法拿过来当成束缚自己的枷锁。


    而和陈蕴舟结婚后,他一直都在帮助她摆脱这种内耗的常态。


    他看着她的眼睛说:“莱莱,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姜莱突然笑得狡黠,曲起膝盖:“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只听男人一声闷哼,乱了呼吸:“嗯,只要你想。”


    姜莱翘起唇角,学着刚才陈蕴舟的样子报复回去,滚烫的唇落在他的耳垂。


    像是在故意激怒他:“二十五岁真是男人的分水岭吧?刚才你的表现其实有点一般。”


    第95章 重回墨尔本 “老公……”“睡吧,乖。……


    一晚上过后, 姜莱再也没说过“一般”这种话。


    挑衅陈蕴舟的下场并不好受。


    启程去墨尔本的那天,北城下了新年后的第一场雪。


    下午五点的飞机延迟起飞,陈蕴舟陪着姜莱站在候机厅的透明窗户前看雪。


    “当年在墨尔本留学的时候, 每到夏天就会想家。新年的鞭炮声和冬天的雪, 只要想起来就会忍不住偷偷的哭。”姜莱怅然若失地看着窗外,跑道上的一架架飞机排着长队冲上云霄。


    这一幕又让她想起当初离家上学的时候, 父母把她送到机场后,她一个人搬着两个大箱子办理登机手续。当过了安检和海关, 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真的要离开土生土长的故乡, 独自远行。她一个人在候机室流眼泪,广播开始播报航班, 最终还是要擦干眼泪往前走。


    她总有一天要长大,长大的代价就是要经历别离。


    可现在不同了。


    身旁的陈蕴舟把她揽入怀中, 他身上淡淡的草木香气钻进她的鼻间, 内心始终缺失的某处恰好被填满,被抚平。


    他在她耳边轻声道:“那现在呢?还会难过吗?”


    姜莱笑了笑, 摇头道:“不会。我已经有了新的家,只要和你在一起,就不会感到孤独。”


    飞机冲破夜晚云霄, 姜莱坐在靠窗的位置, 窗外能看到北城土地上星星点点的光亮, 一种不真实感涌上心间。


    窗外的雪已经停了。


    飞机上开着暖气, 她把外套脱下来放在腿间。


    陈蕴舟坐在身侧, 声音有种说不出的温柔:“休息一会儿吧。”


    公务舱的座椅还算宽敞,他把中间的扶手挪开,换成自己的臂膀,给姜莱枕在脑后。


    长途飞行并不是一件很舒适的事, 但这是唯一的出行方式。


    好在两人留学时期多次往返,早就习惯了这种疲劳的长途飞行。


    姜莱枕在陈蕴舟的怀里,感到阵阵困意,还是忍不住操心道:“酒店那些订好了吗?”


    “嗯,都已经安排好了。”陈蕴舟的话让她安心。


    在飞机上的时间姜莱几乎是吃了睡、睡了吃度过的。


    她甚至都没注意到陈蕴舟有没有休息,只知道他一直让她枕在自己臂弯里,也不嫌手臂酸麻。


    他带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在汹涌海面上漂泊数年的孤舟,多年后终于找到了倚靠。


    她不用担心任何事情,陈蕴舟会把一切都安排妥当。


    二月份的墨尔本正处夏末,一天四季的温度变化让人根本琢磨不透。幸好陈蕴舟提前查过温度,在随身行李中准备好了夏季衣服,随时都可以更换。


    让姜莱有些惊讶的是,陈蕴舟安排好的接机车行驶目的地并不是酒店,而是一栋处于墨尔本近郊的别墅。


    在这里,不同的居住区域阶级分明。


    这地方是出名的富人区,房价基本千万澳币起步。房子大如庄园,周围处处都是围起来的高墙和参天大树,隐私性极强。


    车子直接停在了房子的地下停车场,姜莱下车后嘟囔道:“现在这么贵的房子都用来做民宿了吗?真是暴殄天物。”


    身旁的陈蕴舟轻笑出声,牵过她的手走去电梯。


    “你是不是从没仔细看过我给你的那一份财产分割协议?”


    姜莱一听,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瞪大眼睛看过去:“不会是”


    陈蕴舟笑着,没回答:“进去看看。”


    别墅里处处都是精心布置,姜莱进去后才发现这更像是完全按照她的喜好来装修的。


    她把房子的每个房间都参观了一遍,还准备拉着陈蕴舟在影音室选一部喜欢的电影观看。


    陈蕴舟及时制止了她:“先去卧室睡一觉,房子又不会跑。”


    姜莱有些恋恋不舍,还是答应道:“那好吧。”


    主卧是整面墙的落地窗,躺在床上就可以看到外面修剪精致的花园和四季风景。


    坐了太久的长途飞机,在狭小封闭的机舱里感觉整个人都闷出了怪味,姜莱先去洗了个澡才躺进被窝里,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


    浴室里的水声再次响起,姜莱努力抵挡着困意,等陈蕴舟洗完澡和她一起睡觉。


    不知过去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她感受到身旁床铺微微塌陷,紧接着被熟悉的温暖围绕包裹。


    她呓语道:“老公”


    连眼睛都没睁开,像是本能反应般往旁边拱了拱,极其自然地钻进了男人的怀中。


    “睡吧,乖。”陈蕴舟用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哄小朋友入眠。


    来到这片土地,总是莫名让人感到安详。


    这里的节奏很慢,有更多时间和精力去做自己喜欢的事,爬山、看海,在旅途中爱自己。


    倘若姜莱喜欢,他愿意在世界各地为她置办房产,让她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再感到孤独难过。


    他能力微小,总是学不会爱人,这是他能想到为姜莱做得其中一件力所能及的事。


    一觉醒来,浑身疲倦已经被拂去,让姜莱神清气爽。


    转头时才发现,陈蕴舟依然闭着眼熟睡,还未从睡梦中醒来。


    姜莱不忍心打扰,只是默不作声地端详着男人安静的睡颜。


    他平时难以入睡,就连姜莱都不知道他每晚是否有睡个好觉。


    眼里的心疼快要满溢出来,心中酸涩难消。


    陈蕴舟睡眠浅,姜莱只是轻轻一翻身他就醒了。


    睁开眼时,漂亮的脸庞近在咫尺,他按耐不住凑过去索要了一枚深吻。


    唇瓣分开时,还连着未尽的水声。


    上午抵达墨尔本时天气还晴朗着,这会儿一觉醒来,窗外天空变得阴沉,还飘着连绵的小雨。


    姜莱在外面加了一件薄外套,和陈蕴舟一同出门。


    陈蕴舟打算带她去当年的工作室看看,他虽然早已回国,但工作室这几年依旧照常营业。


    工作室里的员工大多数都是打工的留学生,当初招人的时候他特地考量过。很多留学生千里迢迢来上学,在工作室有一份稳定的兼职可以让他们的留学生活没那么辛苦。


    现在工作室的店长就是当初在他手底下干活的校友,毕业后成功拿到了身份,就被陈蕴舟高薪聘请下来当了店长。


    这人办事可靠,陈蕴舟把工作室交到他手里也算放心,偶尔线上处理一下棘手的运营问题,其他时候陈蕴舟都可以放手不管。


    这条街的街貌过了几年仍旧没变,和当初没什么两样。


    陈蕴舟打了一把黑伞,大半部分笼罩在姜莱的头顶。


    他记得,女孩子刚洗完头发不喜欢淋雨。


    走进工作室,一个卷毛男人就迎了上来,熟稔地跟陈蕴舟打招呼:“舟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陈蕴舟微微颔首。


    他转头跟姜莱介绍道:“这是店长宋尔,以前是我们的校友,毕业后留在这工作。”


    姜莱笑得腼腆,抬了抬手:“你好。”


    宋尔惊讶道:“我见过你!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姜莱有些茫然地看向陈蕴舟,用眼神寻求答案。


    还没等陈蕴舟解释,宋尔说:“当年你来工作室打唇钉,那会儿我还是舟哥的助手。”


    姜莱这才想起那时确实在店里见过这张面孔,不过这人当初还不是一头卷发。


    “应该记得。”她笑道。


    宋尔戏谑道:“你们两个现在这是谈上了?”


    陈蕴舟微微上前带着些占有欲地挡住友人审视的视线,启唇道:“结婚了。”


    “我草!”宋尔没忍住爆了句粗口,眼神难以置信,“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怎么也不和哥们说一声!”


    “这不是亲自飞过来告诉你吗。”陈蕴舟笑道。


    宋尔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说了,我今天下班就给你们准备一个大红包!”


    “红包不用了。房间都消毒好了吗?”陈蕴舟冲远处紧闭的房门抬了抬下巴,问道。


    宋尔道:“那当然,还有你吩咐的蜂蜜柚子茶和焦糖饼干。”


    “行,那你先忙,我带她过去。”


    宋尔点点头答应,又跟姜莱打了声招呼,便转身离开去招待今天的预约客户。


    店里的客人大多数是白人,他们选择纹身的图案新潮又大胆。有的客人趴在纹身床上,常年游泳健身的身材很好,背肌线条很漂亮。


    姜莱路过时,多看了这么几眼。


    出于隐私性,工作室里有好几个单独的房间,陈蕴舟让宋尔特意留着的房间平日里很少使用,但还是细心地全部都进行了消毒。


    关上房门后,落锁。


    咔哒的声音让姜莱心里一颤。


    这会儿她才抬头注意到,男人的表情不善。


    姜莱有些不明所以,自顾自走到沙发前坐下,端起桌上放着的蜂蜜柚子茶喝了一口。


    “原来你一直记得。”她惊喜道。


    陈蕴舟“嗯”了一声,走到姜莱身旁坐下。


    他抬起手,不轻不重地捏住她白皙脆弱的后颈。手指上难以忽视的凉意从皮肤钻进姜莱的身体,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怎么了?”姜莱看他,眨了眨眼问道。


    陈蕴舟语气危险,手上稍微用了些力气。语气冷淡:“好看吗?”


    “什么?”


    “刚才那些男人,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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