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被人抱到长桌上坐着,一双藕臂吃力的向后撑在桌上,桌面茶水被打翻,有些湿滑。
所以总是撑不住向后倒,而后又被身前的人拉回来。
站在桌前这位背对着明昭,倒三角身材,肌肉充血状态,把黑色衬衣绷得紧紧的,仿佛下一秒扣子就会被挤爆。
银色袖箍将撩起一半的袖口挂住,露出坚实有力的小臂,一只手撑在桌面那人两腿之间,另一只手恶趣味虚环着那人。
不给他力量,也让他无法逃离,只能挺着腰,用软绵绵的双手撑住桌面,才不至于倒下。
站在桌前的男人,将坐在桌上那位挡住,看不见面孔。
可是能看见那被打湿的衬衫,此时已经脱了一半,堪堪挂在臂弯处,犹抱琵琶半遮面,朦胧美感。
“对不起,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明昭只能连忙道歉,并赶快退出去,还帮忙把门带上。
然后用最快的速度逃离现场。
老天奶,为什么要让他撞见这种场面啊!
可惜,老天就是这么爱捉弄人。
明昭还没跑几步,就听见身后茶水间的门,被里面的人打开。
有人追上来了。
明昭发誓,此生从来没有任何一次,比现在跑的还快。
两条腿飞速倒腾,几乎都要出现虚影,连气都不敢多喘,生怕慢一点会被人追上。
后面的人紧追不舍,明昭慌不择路,推开一间没锁的办公室,就躲了进去。
走廊外因为一阵追逐,而亮起多盏声控灯。
明昭蹲在门边墙角,努力将自己的喘息声放到最小,竖起耳朵去分辨外界的声音。
他所在的这间办公室漆黑一片,唯有门缝中透进来的光。
明昭感觉自己的心,几乎要跳到嗓子眼。
咚咚咚,强烈的心跳声,与门外渐近的脚步声交错。
额头不停冒汗,将凌乱的发丝打湿,贴在额角。
汗珠沿着下巴轮廓往下滴,明昭紧张地抿着双唇,思索着即将出现的几种可能。
他怎么就这么手欠,偏偏打开那间茶水室的门,弄成这样,该如何收场?
万一待会儿有人推门进来,把他抓了个现行,会被灭口的吧…
明昭越想越觉得恐慌。
他发誓,自己绝对不会,将刚才看见的事情说出去。
可用嘴巴说出来的话,是没有保证的,别人也不会相信。
所以,这依然是一个死局。
他只能祈求,门外的人不要发现他,别让他陷入这种尴尬的境地。
对于明昭来说,尴尬比死还要难受千万倍。
门外细微的脚步声在徘徊,声音轻到声控灯都感应不到,随即熄灭。
整个空间内,再也没有一丝光亮。
明昭手中提着的公文包,把手都被汗水浸透,变得黏哒哒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明昭始终不敢松懈分毫。
直到那细微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这才敢轻轻放下一口气。
里头穿的衬衫都被汗水浸透了,贴住雪白修长的脖颈,不断有汗珠从领口滑入,直至消失不见。
明昭保持着这个姿势,又坚持了许久。
察觉外面的声音,是真的离开了,才敢直起身来。
由于蹲着的时间太长,猛然一下站起来,脑部供血不足。
明昭摇晃着身体,往后栽去。
为了维持平衡,不断踉跄着向后。
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明昭没法找到,能让自己稳住身体的物件。
只能意料之中的,踩到障碍物被绊倒在地。
这一跤摔得够狠,重重坐在地上,尾巴骨连接脊椎的地方整个发麻,由于惯性,后脑勺也磕在地上。
公文包脱手被甩飞,松垮的锁扣被摔开,连带着里面藏着的那条项链,也被甩飞出来。
家门钥匙被明昭放在,西服外套贴身的口袋里,这一下子也被摔了出来。
咚咚几声在地上翻滚,掉到了深坑里,发出几声金属碰撞的声音,似乎是掉到了一堆金属物件当中。
不过,明昭此时管不了这么多。
这一跤摔得他眼冒金星,疼痛占据了他的大脑,连痛呼声都发不出来。
他就这样瘫倒在地上,无法操控自己的四肢,黑框眼镜也被摔歪了,斜斜着挂在脸上。
红色的领带飘起,搭在肩头,塞好的衬衣下摆,也跑了出来。
向上掀起,露出半截雪白细软的腰肢。
明昭此时正向上弓着腰,试图缓解几分尾椎骨的疼痛。
他的手贴着地面,感觉到似乎有一摊湿热黏腻的东西,此时他也没心思分辨。
屋漏偏逢连夜雨,门外再次响起了脚步声。
声控灯也随之点亮,光线从门外探进来。
这一次,明昭看清了地上,那一摊黏糊糊的东西是什么。
是大片的血迹。
新鲜的,还在流动的,鲜红血液。
喀吱,办公室的门把手转动起来。
门外的人要进来了。
明昭一颗心被吊到了嗓子眼,此时仰躺在地上,还未消失的疼痛,让他没有一点行动力。
只能在手臂四周,可活动范围内,抓到一个长柄状的物件。
想借此物的力,从地上离开,至少让自己不要看起来那么狼狈。
可惜,没什么作用。
他甚至想抬起手,去遮住脸,做一些无谓的遮挡。
嘎吱——
办公室的门年久失修,被从外缓缓推开,发出一阵长久的异响。
伴随着门被人推开,走廊外的光线,也随之照了进来,洒在黑暗之中。
明昭抬眼看着站在门口的那个人,似乎有些熟悉。
只能勉强看出,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但那道身影背着光,明昭眼镜还被摔歪,对不上焦,根本看不清脸。
好在从气质和装束上看,不像是茶水间激情四射那两位同事。
明昭提起的那颗心放下了一点。
他再次试图抬起手,想让门口的人帮忙拉自己一把,起码不要让他躺在血泊中被人审视,怪尴尬的。
可手臂一往上抬,就牵动着摔疼的肌肉。
明昭止不住的哼唧起来,酥麻的疼痛漫进骨头里,控制不住的漏出更多眼白。
瞿英站在门口,看见的就是这一副瑰丽场景。
他无框镜片下的幽深眼瞳里,升起一片浓郁到化不开的欲望。
漆黑的办公室中,书页零散的落在地上,大片大片的血迹和残肢混合在一起。
一个穿着蓝色西服白衬衫的青年男子,以一种奇怪的姿势仰躺在地上。
眼睛半眯着,有些迷离失神,像极了某些事情过后,在享受高潮余韵的样子。
古板的黑框眼镜,此时却歪挂在脸上,乱糟糟的头发上沾着黏稠的液体,在仅有的光线下泛着亮,显成乳白色。
原本掖得规整的衬衫,此时却跑出一角,将白皙纤细的软腰遮掩,随着呼吸的起伏而若隐若现。
他就这样漂亮躺在血液与残肢当中,乖巧的黑框眼镜歪掉,漂亮的猫儿眼像是快乐到极限,不断向上翻着,露出更多的眼白,有种秩序严重颠倒的崩坏感。
平日里胆小怯懦着装齐整的人,此时衣衫凌乱,满脸涩气的躺在这里。
这场景不像在地上,倒更适合出现在床上。
能够激发人内心深处的破坏欲,想要将这副场景变得更加靡烂一些。
愈加幻想,瞿英的连呼吸声都变得粗重起来。
他压抑下脑海中,那些淫靡的画面,清了清嗓子,故意引诱着说道:“原来凶手是你。”
明昭听见他说这话,脑中一阵惊雷炸起。
完蛋。
命运的齿轮还没开始转动,人生的链子已经掉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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