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镜小说 > 穿越快穿 > 今天也发脾气了吗 > 7、第 7 章
    喉咙底下像有一把火,不是在肆无忌惮熊熊燃烧,更像是没有火苗,单纯不断地在烘烤,直至把她的嗓子熬干,发不出一丝声响。


    季时与挣扎着,想摆脱困境,想逃出火笼,却发现浑身使不出劲儿,骨头缝里似乎都在被蒸干水分的疼。


    用力一搏后猛地惊醒。


    房间里黑黑的,但空气很新鲜,她趁机猛吸了几口,才慢慢缓过神来。


    身上湿黏的厉害,原本穿着的衣服,被换成了缎面单薄的睡衣,粘在脊背上太不舒服,她推开梦里压的她喘不过气儿的被子,想下床喝水喘口气。


    脚踝的疼痛通过神经传达到大脑,让她下意识“嘶”了一声,倒吸一口气。


    门外的人似乎是听到她的声响,随着开门的音调,一道光亮透过已经开了半臂的门,落在她脸上,照的她的脸色更显惨白。


    “你醒了?”


    门口的男人已经换了一身装束,她看到还未熄灭的烟蒂在他指尖明灭,手机屏幕亮着正在通话。


    “嗯。”


    季时与喉咙干涸的厉害,只能发出一个单字音节。


    傅谨屹似乎是知道她的意图,挂断后转身下一楼,再上来时烟已经处理干净,拎着一壶水。


    季时与握着手里的玻璃杯有些诧异,温度刚刚好可以下口。


    经过温水的滋润,嗓子如获新生,带着小小的感谢,把杯子还给他。


    傅谨屹先探了探她的额头,才接下,“已经退烧了,还冷吗?”


    他面色阴沉,让季时与拿不准他是对于无奈照顾她不耐烦,还是在生气。


    具体生什么气,她不知道。


    季时与少了那股与他对仗争辩时的倔,只剩无精打采的病恹恹,此时也扮做乖巧的点了点头、想起来他问的是什么的时候,又快速否认的摇了摇头。


    “不冷,太热了,我做梦梦里都是火烧火燎的。”


    “你在梦里不停地说冷,发起烧来倒是会说了,从江城到涿州的温差大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夏天这么穿,冬天也这么穿,死鸭子嘴倒是硬。”她脸色实在苍白,做梦时蜷成小小的一团,纵是傅谨屹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不忍再责备,只当着她的面叹了句,“该。”


    平时属于简洁派,这么大长串的话,季时与还是第一次听他说,大概是晚间工作时间还得分身抽出一点空照顾她,有些不耐。


    不过季时与并没有什么负罪感,她心安理得的躺好。


    嘴硬:“我这不是冻的,是因为那条狗,被惊吓到了才会发烧。”


    “哼。”


    傅谨屹冷冷哼了一句。


    “你哼什么?”


    “你的脚扭伤了,让医生过来顺便也看了,没什么大问题,好好修养一段时间,消肿了就没事了。”


    季时与又开始有些昏沉,还不忘嘟囔,“那条狗肯定跟我犯冲。”


    傅谨屹是实打实的有些不可置信,即使阅人无数,他也没法想明白她是怎么能说出这句话的。


    傍晚让她去换衣服前,她从书房里下去后没多久,傅谨屹也带着傅老爷子从书房里出来,透过门窗清晰可见的她在路边雪地上逗弄一条小白狗。


    那白狗也不怕人,任由她一会儿抚摸着脑袋,一会挠挠肚皮,玩了好一会。


    直到打扫书房的阿姨从另一条路上过来,季时与猛的站起来,换了个人似的,用鞋面把脚边露着肚皮的小白狗推开,推的离自己远了些。


    人前恢复成那副季大小姐的模样。


    直到阿姨走的远了些,她又继续逗弄了会,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眸中的人貌似又开始陷入沉睡,但梦乡里估计是不太安稳,才会隐隐皱起秀眉。


    傅谨屹突发奇想很想问问人前显贵,人后富贵的季大小姐。


    “你喜欢狗?”


    躺着的季时与眼皮动了动,仿佛脑子已经接收到了这个消息,还没有开始支配嘴巴做出回应。


    “什么狗?我不喜欢,舔狗啊?”


    她一阵呓语。


    傅谨屹失笑,果然是他猜不到的回答。


    他看了眼时间,把手里的玻璃杯放下,准备退出房间。


    转身的动作才完成,手腕被一股力量扯住。


    不大不小的劲儿,足够让他回头。


    原本该睡着的人,抓住他的手腕,眼神坚毅的像要入党。


    “要不然你在这打地铺?”


    这说的是人话吗?房子里有那么多床不睡,凭什么要在她的房间里打地铺?


    季时与有些心虚,让她跟一个前不久才争执过的人提出这种要求,脸上确实很没面子。


    离她气势汹汹放完狠话,估计连五个小时都还不到,就要拉下脸来求他跟她待在一个房间里。


    也不怪傅谨屹会误会了,搁她自己身上,她也不能理解,女人到底是如何炼成的。


    或许比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还让人有研究欲望。


    季时与思忖后终于想到一个万全理由,“因为傅爷爷说让你要对我好,好好照顾我。”


    都不用过多怀疑,傅爷爷一定说过这句话。


    她扬起的脸上,快要掩盖不住的得意,宛若已经拿捏住他了。


    傅谨屹牵起唇,笑了一下风流倜傥,“这里没有傅爷爷,你要是想去告状,可以走到傅爷爷那栋去敲门,不过……”


    有意吊着她胃口一般,笑的有些混蛋,“你傅爷爷老了有点耳背,你可以祈祷一下他晚上失眠的时候能听到你的敲门声,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


    “等一下!”


    傅谨屹拧着门把的手没再转动,有意听她说完。


    “其实我也不是不能去你房间里打地铺,你先去把地铺铺好,我慢慢的走过去。”


    季时与一咬牙,一狠心,大女人能屈能伸。


    看她是真要下来走,傅谨屹几个跨步重新回到床沿,拦住了要下地的那条腿,“腿上不是有伤?”


    季时与动作一顿,想再扯起一个笑,不成想没如预期的扯起来,做成了高不成低不就的嘲弄,“痛的时候才不会遗忘,太久不痛就忘了不会痛之前的那种滋味儿了。”


    疼痛比快乐更让人记忆深刻。


    太久不痛,屈居安逸之下,她都要忘记她从前的样子了。


    傅谨屹听的一头雾水,但为了阻止她自虐般的行为,从隔壁房间挪了几床被子铺在地上,“长大后的第一课,都是要向前看。”


    “我的前面一片雾茫茫,不知道该看哪。”


    “那就从身边看的见的地方看起。”傅谨屹又重新亮起手机屏幕,幽幽绿光映照在他的面庞,“我还有点工作要处理,你先睡。”


    季时与终于安心的躺下,也许是药物的作用,本来前一次躺下也迅速的步入沉睡。


    可她脑中贸然闪过一丝不安,下午她跑出去,就是因为房子里有很奇怪的动静,再让她一个人待在一间房里,说不好听点,万一有点什么东西。


    她岂不是自寻死路?


    季时与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害怕这种虚无缥缈,属于魔法攻击的,都不能称之为生物的“生物”。


    傅谨屹处理完今天最后的一点公事后准备入睡,不多时,迷迷糊糊间听见一阵呓语,没消停多久,又是哼唧声。


    他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坐起身任由凉意侵袭清醒一会,再一步干脆掀开季时与的被子,躺了进去。


    抚了抚她的额头,意料之内的低烧,才会导致她不停地翻身难受。


    傅谨屹只好单手把她弄进怀里,面对着面,右手在她脊背上轻轻的拍,一下又一下。


    这才终于安静了会。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傅谨屹觉察着怀里像抱了个小火炉,不得不拍拍她的脸。


    季时与哼哼了声,把脸上不停扇着的手打开,却怎么也打不着。


    迫不得已在神思混沌的时候睁开一条眼睛缝,“傅谨屹?怎么了?”


    “再吃一颗退烧药。”随之一颗药丸被强硬的塞入嘴里,马不停蹄又倒了几口水进来。


    他命令式的语气:“咽下去。”


    季时与只好乖乖束手就擒,照做,才被放过。


    傅谨屹再躺下时,已经清醒了许多,手机显示凌晨4点。


    床头灯是亮着的,房间很大,才显得灯光那么昏弱。


    倒在怀里的人,醒来前经过好几番挣扎,衣领的扣子被挣开几颗,肌肤在夜色里细腻光滑。


    睡的不太安稳头发也凌乱,她的发丝偏细软,洗发水的香味幽深。


    季时与睡得不太舒服,又四处拱了拱。


    傅谨屹胸前不断被她研摩擦拭,三番两次后竟直接贴着他睡的严丝合缝,少女柔韧的身躯在他高大的身形下可以完全被笼罩。


    在绝对力量下,人脑子里隐藏的劣根性思想,就会显得无处遁形。


    季时与脸上因发着烧,升起两团酡红,气焰早就消失殆尽,只剩病态的柔弱,像一只有生命有温度的布偶娃娃,任人揉捏。


    傅谨屹能明显感觉到某处极度不适,伸手把季时与箍住他腰身的手掰开,推到一旁,还没等他有其他动作,下一刻,女人独有的馨香又送入他鼻尖。


    好似还是这块地盘睡得舒服,末了,还满意的蹭了蹭。


    “癞皮狗。”


    傅谨屹尝试了几次之后无果,伸手摸了摸她额头,烧已经退了下来,最后一次掰开她的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被子卷住她。


    而后去了隔壁。


    季时与朦朦胧胧觉得这一觉睡的很长,也很不安稳,隐约间有什么东西好像从未关紧的房门外进来。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又是那种轻轻的,湿乎乎黏答答的声响。


    等等!又是!!!


    季时与眼睛募的张开,惊恐之余还没容的下其他想法,却又猝然怔住。


    房间里没有她想象里的任何东西,甚至连风吹动窗帘的情况都没有发生。


    有的只是一只摇着尾巴,朝她吐舌头巡逻的小白狗。


    白狗身后带着一串若隐若现的水渍。


    谜题解开。


    季时与心头紧绷的神经一瞬间散开。


    小白狗的肉垫踩了雪水上来就是这种湿乎乎黏答答的声响,只不过昨天下午她没仔细看,双腿难敌四脚,等她追出去的时候,狗早跑了。


    脑子完全恢复意识后,季时与看了眼时间已经是第二天下午1点。


    房子里没有傅谨屹的动静。


    手机上他清晨的时候发了一条消息,让她去昨天晚上的宴会厅吃早饭。


    季时与收拾好下去,只见门口等了个洒扫的阿姨。


    阿姨见她下来,便拥上去,“太太,脚好些了吗?”


    “谢谢,好多了。”她报之一笑。


    “昨天看你烧的厉害,我帮你把衣服换下来之后,小傅先生就让我们早上准备一份流食,随时热着,这会我带你过去正好可以喝。”


    本来方才以为衣服是傅谨屹换的,这下倒也不用不好意思了。


    阿姨的精气神很好,中气十足,季时与也被带着活络了起来,她是极其容易被情绪感染的人。


    厅里没有傅谨屹,倒有两个意料之外的人。


    傅爷爷似乎是有意在这等她。


    而另外一个,是刚起床的傅谦。


    “时与,还有发烧吗?”傅老爷子看着她不过一晚就消瘦了些的脸颊,精神萎靡,想来是昨晚烧的厉害。


    季时与虚弱笑答:“好多了。”


    “腿上呢?”


    “也不碍事,就是还有点肿,走路也能走。”


    傅老爷子这才放心了点,“谨屹那边有工作,早上很早就飞回江城了,你感冒还没好,要不然多留几天?”


    傅谨屹回了江城?难怪一早上都没看见人影。


    左右季时与也没事,终日庸庸碌碌,在哪不是待,便答应了下来。


    “一早上没吃东西,快快喝点粥吧。”


    傅老爷子看过就放心了,拄着拐杖回自己的书房。


    一直被忽略的傅谦才开口:“听说你被那条狗吓了?”


    季时与被他的话呛了两声,什么叫那条狗?


    他责任倒是撇的快。


    “那不是你的狗吗?”


    傅谦无所谓摆摆手,“谁说那是我的狗了?那是我女朋友的狗,而且我都跟你说了那条狗不是好狗。”


    “你女朋友的狗不是你的狗?”季时与力气都上来了几分。


    “现在不是了。”


    她皱眉,“什么意思?”


    “我们俩昨晚分手了已经。”


    他若无其事喝着粥,仿佛说的不是他自己。


    ?


    不过季时与想想也是,像他这样的浪荡公子哥,不论是在江城还是南城,一抓一大把,女朋友不过就是个岗位。


    “那你前女友的狗怎么办?”


    傅谦眉心透着不满,不满她口中的“前女友”三个字,“在傅园又饿不死它,难不成还让我给前女友送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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