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镜小说 > 百合耽美 > 猎户家的夫郎不听话 > 15、荒唐喜事
    林潮生真是愣住了,好半天才磕磕巴巴问道:“你们……你们、有啥事?”


    细看着,陆云川的脸色有些古怪,他沉默片刻才回答:“去年,周娘子曾向我求亲。”


    林潮生:“???”


    林潮生快要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求亲,就是求婚的意思吧?


    在古代背景,哪怕是寡妇向男人求婚也应该十分少见吧?这个周娘子胆子这么大?不愧是敢朝着泼皮混子亮刀子的女人。


    见林潮生沉默着没有说话,陆云川还以为他真误会了,赶忙又说:“我没答应!”


    林潮生却似少根筋般半点儿不在意,还嘿嘿坏笑着朝陆云川挤眼睛,眨巴着问道:“哥,你咋不答应?我看周娘子长得可漂亮了!”


    陆云川静了静,他停下手里的活儿,扭头沉沉看着林潮生,见自己夫郎眼底全是打趣的笑意,没有恼怒的表情也没有掐酸的神色。


    他有良久的停顿,好半天才面无表情说:“不喜欢,没感情,为什么要答应?”


    林潮生拖长语调“哦”了一声,末了又问:“那周娘子是喜欢你?”


    陆云川又顿了顿,最后摇摇头思索一阵才道:“我帮过她一次。去年她被村里的泼皮纠缠,我帮她解了围。虽然有恩,但看她的模样,对我除感激外也没有男女之情。”


    林潮生不解地皱眉,疑惑道:“不喜欢为什么找你求亲?”


    陆云川立刻又说:“真没有!”


    也不知为什么,一向冷静的猎户忽然有些急了,连忙又继续:“她丈夫死了快三年了,村里少不得些占便宜的泼皮混混,她又带这一个女儿。两个人在村里不好过,又常有泼皮来门前纠缠,长久下来对小女娃不好,这才想找个汉子撑家门。”


    原来是这样。


    林潮生想起自己刚才在周娘子家看到的场景。那女子泼辣,敢朝闹事的泼皮举刀子,想来是这些年练出来的胆子,但到底是个弱女子,家里又还有个年幼的女儿,孩子有长大的一天,她也有顾不到的时候,所以才想要找个撑腰的。


    如此说来,她的日子也确实难过。


    不过周娘子的眼光真好,竟一下就选中了陆云川!


    只可惜陆云川没这个心思,拒绝了她。


    见林潮生没有说话,陆云川还以为他仍旧不相信,赶忙又说:“我和她真没什么。”


    “我们成了亲,你就是我夫郎,我自然一心一意对你。”


    陆云川如此说道。


    林潮生心中激荡一瞬,下意识抬头看向陆云川。


    这人把话说得好听,但看林潮生的眼神不像看夫郎,像看木头。


    林潮生:“……”


    他算是看出来了,陆云川这人真是不错,就是不太开窍,两眼里全是责任。


    嘻嘻,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


    先婚后爱嘛,这可是热门tag,我懂!


    林潮生苦中作乐想着。


    刚想完,陆云川从火炉子上的瓦罐里舀出一碗银耳汤,先放到小桌上晾了晾才说道:“把这个喝了。”


    银耳用红枣、桂圆、枸杞熬煮出胶,一碗微甜爽滑,连碗也是用白瓷描着荷花的漂亮小碗。


    这大概是陆云川家里最精致的一只碗,也不知道翻墙倒柜多久找出来的,旁的都是如瓦片般粗糙的粗陶大碗,或是左豁一个大口右缺一个小口的破碗。


    林潮生坐在桌前,拿小汤匙慢慢搅着,放得半凉半温才舀了一小勺喂进嘴里。


    银耳软糯,红枣香甜。


    他吃了半碗忽然想到些什么,停了勺子问道:“川哥,山里能找着银耳吗?”


    说完,他又怕陆云川听不懂“银耳”,想了想又说:“就是、就是……五、五鼎芝!对!就是五鼎芝!山里有吗?”


    陆云川回头看他一眼,想了想说道:“有,有采药人专采五鼎芝。但是太少了,也只有春秋两季才能采到。不过这东西十分昂贵,一年哪怕只采得一两次也能赚够钱。”


    林潮生眼睛一瞪,立刻道:“那我们去山里找找!”


    陆云川转过身看向他,皱皱眉说:“不用,我能赚钱。家里的生计不用你着急,你把身体养好就行。”


    陆云川只以为林潮生是着急钱,可哪知道话刚说出口,眼前的林潮生就连连摇头,又着急忙慌地说:“不是,不是钱!我想要银耳!”


    陆云川不太能理解,只顺着他说道:“银耳很难找。你要是喜欢吃,下回再买就是了。”


    林潮生还是摇头,斩钉截铁道:“我想栽种银耳。”


    陆云川这下真是眉头皱得死紧了,他愣了一会儿才不可置信问:“你要种它?”


    林潮生坚定地点头,“我知道怎么种,我想试试!”


    陆云川沉默了,他开始胡思乱想。


    难道自己的夫郎其实是一只银耳精?


    见林潮生坚持,陆云川到底没有拒绝,只说道:“过几天我要上山,到时候带你一起去,但不保证能找着。”


    林潮生连连点头,又笑着把剩下半碗银耳喝了个精光。


    没一会儿,陆云川又把饭菜也端了上来,两人对坐着吃了饭。


    吃完后,林潮生又似条小尾巴般缀在陆云川身后,嘟嘟囔囔说话,“哥,我来洗碗吧。”


    陆云川没答应,反手把人推了出去,淡淡道:“自己玩去儿。”


    林潮生:“……”


    林潮生被推出门,心里一阵咕哝,这人是把他当孩子看?


    刚出门就被二黑缠住了,大狗刚啃完陆云川丢给它的大肉骨头,这时舞着旋风尾巴在林潮生身边打转。林潮生搬了个小马扎坐在院子里,又捡了根木棍子。


    丢出去,二黑再飞奔去叼回;又丢出去,再叼回。


    一人一狗,玩得不亦乐乎。


    ……


    陆云川说着过几日再上山,林潮生心里就惦记着这事,又不好意思催促,就见天地悄悄数日子。


    这天大清早就听到山脚下的岑家又闹了起来,吵吵嚷嚷,有叫骂还有哭泣的声音。


    林潮生认识了岑叶子,心里有些担心,看了陆云川好几眼。


    陆云川本在院里砍柴,他在这儿住了好多年,山脚那户人家隔三差五闹,他早就习惯了,也不爱管闲事。但发现林潮生第五次又悄悄瞥了过来,他还是放下手里的斧头,拿肩头的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转身望了去。


    问道:“你想去看看?”


    林潮生连忙点头,又补了一句:“我怕叶子吃亏!”


    陆云川叹口气,还是冲他点了点头。


    “太好了!”林潮生高呼一声,然后立刻站起来风一般朝外跑,院门一开,大黑二黑两只狗子也紧跟了出去。


    陆云川擦了汗,也大步追了出去,他大步大步走,林潮生急急快跑,可就是跑着也很快被陆云川追上了。


    林潮生喘着气朝陆云川竖了竖大拇指,胸膛处起起伏伏,显然是跑累了。


    他本来想冲着陆云川吹一吹彩虹屁,可累得吐不出一句囫囵话,只好放弃。


    跑下山后,还没走近岑家的院门,竟听到一阵敲锣打鼓声。


    走过去一看,见岑家门前站着好些腰扎红布的汉子,他们或是腰挂红鼓,或是手拿大锣,看衣着似乎是富贵人家的下人。


    什么个情况?!


    林潮生也是一惊,赶忙跑了过去,见岑家院子乱成一团。


    有个白胖的老管家站在门口,被气得吹胡子瞪眼。院里站着岑家人,其中岑叶子就在最中间,他手握一把柴刀直直抵着自己的脖子,脸上早哭花了。


    “我不嫁!要嫁你自己嫁!”


    他朝着岑大为哭吼,眼睛红肿得像桃核。


    岑婆子一见他闹起来也气得瞪大眼睛,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撒泼,“不要脸的东西!你多大岁数了,还不想嫁,就想扒着你老子啃到死啊!哪有哥儿不嫁人的,好好给你看的亲事,你非给闹黄了!你个不争气的小畜生!”


    岑叶子冲着她崩溃喊出声,话里全是哭腔,“你那是嫁哥儿吗?!你那是卖!你收了人家的银子,把我卖出去了!”


    岑婆子眼底闪过一丝心虚,就连站在一边的岑大为也面露尴尬。这事儿是他老母亲定的,要不是花轿抬到家门,他都不知道呢!


    可他娘也说了,那员外可给了二十两!


    那可是二十两!


    田岚也不想自家哥儿不明不白地嫁出去,而且……而且那员外都快五十岁了,比叶子他阿父年纪还大!他哪儿舍得!


    可田岚软弱,这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知道抱着岑叶子哭,还想去抢叶子手里的刀,就怕这孩子一个想不开真割下去了。


    岑叶子又气又恨,气小爹软弱可欺,遇事只知道哭,连一句话也不敢说;更恨岑家这对虔婆恶父,全没有当奶奶当阿父的模样,竟把他当货物就给卖了出去。


    他哭得直抽噎,却还是红着眼瞪向那白胖胖的管家,恨声道:“我不知道你们是哪家的,反正这婚事我不乐意!谁答应的,你们抬谁去!非要强迫我,大不了死了一了百了,叫你们的银子全打水漂!不……不对……”


    他急红眼睛,又猛地横过柴刀,将刀锋对准那些外人,继续说:“我要是进了你们的门,小心你们老爷被我砍死!我要死也非得拉个垫背的!”


    那管家气得吹胡子,指着手都开始发抖了,气嚷道:“岑婆子!这就是你说的懂事听话的哥儿!这就是个疯哥儿!我们员外不要了,不要了,把银子还来!”


    到手的银子哪肯松出手,那婆子还想说话。


    但站在外头看了一会儿的林潮生早就看不过去,他叉着腰站了出去,“喂!你捂这些银子想带进棺材里啊!啥都想卖了换钱,你咋不把自己卖了!”


    岑婆子气红脸,也对着林潮生撒疯,“滚滚滚!老娘家的事儿要你说道!你还不是个被卖出门的贱哥儿!赔钱货!我要是你都没脸出来见人!”


    陆云川还在,他当然不能让林潮生在他眼前被骂。


    但岑婆子一个上了岁数的女人,他又不可能对她做什么,于是就把目光放在了岑大为身上,上前一脚把人踹翻,冷声道:“你娘老糊涂了,不会做事也不会说话,你这个当儿子的不知道管?”


    林潮生或许不懂这儿的习俗,但陆云川却多少知道。


    黄昏办喜事,但这时才上午呢,大白天的花轿就抬到人家家门来了,还是一顶乌青的小轿子,只在轿头挂了两个喜红灯笼。


    这不是娶妻,是纳妾。


    陆云川虽不爱管闲事,但这闲事太缺德,连他都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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