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曙光现惊闻朝堂变
两个大汉对视一眼,似乎是在掂量要不要按韩昭说的话办。
韩昭紧张地等待着,只听其中个子稍微高一点的人开了口,粗声粗气道:“别在这儿讨价还价,少废话,跟我们走。”
希望破裂,见这两个大汉没有立即动手,韩昭有心还想抵抗一下,握紧了拳头,朝出声之人脸上挥去。
她虽然只会简单的拳脚功夫,但能拖的了一时是一时,小姐她们若是能跑的了,后续他们应当也不会找她们麻烦。
但是手刚挥出,还未碰到那人面门,就被人一把擒住手腕,反手一个压制,控住了。
那人并未使出多大的力气,只是多年习武,习惯使然,下手力道就比普通人重了些,反应迅速地就把人擒拿住,呵斥道:“老实点跟我们走,别逼我动手。”
韩昭咬着牙,硬是一声没吭,贺兰君见此情景,怎能待的住,上前两步欲出手相助,被另一人拦住。贺兰君急了,大声喝道:“你住手,我们跟你们走。”
高个子一听,松开了钳住韩昭的手,韩昭站直了,几步退回贺兰君身边。贺兰君摸了摸她身上,问:“有没有事?”韩昭摇了摇头。
敌我力量太悬殊,几个人只能乖乖跟着她们走。
不知谁家的鸡叫了起来。浓如墨的夜色,开始透出些亮光。韩昭打量了一下左右夹着她们走的两人,看样子都是练家子。跑估计是跑不掉了,她紧紧攥住贺兰君的手,手心有些凉,想着这下真要成亡命鸳鸯了。两个小丫头跟着,惴惴不安地靠在一起。
天黑,两人似乎捡近路走,穿巷子,走小道,最终把她们带到了某户宅子的后门,几人被关在一间厢房。
李映真跪了约有一两个时辰,才被允许起了身。跪的时间太长,起来的时候,膝盖痛的几乎没有知觉,在宫女的搀扶下才勉强站了起来。
公主躺在床上,并没有睡着,见李映真跪在那儿唇色惨白,终究还是不忍心了,让她先回去。因为公主过生日,宫里这一天的禁制放宽了。
李映真到家的时候,天边的启明星已经出来了。
穿过影壁,就见到父亲正在厅堂坐着,身上已穿好了深蓝官服。上朝是在卯时,京城官员通常寅时就要起床。
李映真膝盖连着腿疼,走的及其缓慢,到了李侍郎面前行了一礼。
李侍郎知道女儿昨夜是去参加公主的生日,近乎一夜未归,怎么回来竟看起来难以行走,他忙唤来厅外的丫头扶住小姐,
丫鬟扶住李映真的胳膊,搀扶着她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李映真坐下,长舒了一口气,又想着这膝盖八成是肿了。
李侍郎脸上担忧神色未掩,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到宫里参加宴席了吗?”
想到韩昭今日就要离开,她还需托父亲帮她在永安府那边说话,李映真挥退了手边的丫鬟,只道:“爹,你先坐下来,我慢慢和你说。”
李侍郎一看女儿这架势,说的估计不是寻常闲话,一撩袍子坐了下来。
李映真低头思索了下,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该从何说起,父亲才会帮忙,片刻后抬起头,问道:“父亲可还记得,我小的时候曾有一个常在一块儿玩,一块儿上学的玩伴,裴侍郎家的女儿裴清溪。”
李侍郎回想了下,点点头,道:“我知道,当时你有两个最要好的朋友,一个是裴侍郎家的女儿,还有一个是陶御史家的孙女。”只是后来她们两家均因为牵扯到通敌叛国而被定罪,两个小女孩,一个被流放,一个葬身火海。
记着就好,李映真接着道:“我原以为裴家的妹妹已故去多年,谁知道她并没有葬身火海,反而活得好好的。”
李侍郎听到此时,面上也不由现出些许震惊之色,又略一思索问道:“是那个叫韩昭的小工匠?”难怪女儿一直帮她,眉清目秀的小工匠,若是个女子,倒也说得过去。
李映真点点头,道:“父亲,正是她。”
“父亲你也知道,她父亲和陶御史的事情定然是被人陷害。而裴家妹妹有证据可以揭发奸臣,还他们一个清白。”
李侍郎听到此处,抬了抬眼皮,看了李映真一眼,脸上却没有多少震惊之色。
李映真接着道:“女儿知道父亲不想趟这趟浑水,裴家妹妹也是这个意思,我并未在其中牵涉过多,只是帮了一些小忙。她最终见到了皇上,并递上了那份罪证。”
“原来如此。”李侍郎缓缓点了点头,是了然的语气。
李映真见父亲情绪缓和,才接着道:“证据呈上,皇上却没有动手,裴家妹妹留在京城太不安全了,今日千灯宴也已结束,我和她说好,让她今日离京,还请父亲能帮忙在永安府调停一二。”
李侍郎未置可否,又问:“那你今日这情况是怎么回事?在宫里陪公主过生日,被责罚了?”
当皇家子女伴读,有时候和当奴才也没什么两样,这也是他从前不想李映真去宫里的原因之一。虽然从前未曾见过嘉熹公主如此对待女儿,但皇宫中人,人心最难揣测。
公主想招驸马自然不能说,韩昭和贺小姐的这段事儿也需要隐去,以免再节外生枝,李映真顿了一下,只道:“公主想要一样东西,我并未如她意,劝阻了下,跪的时间久了,膝盖走路不太方便,过个一两天就好了。”
李侍郎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见女儿受苦,怎么忍心,叹了口气道:“为父早与你说过,宫里这趟浑水,还是不掺和为好,公主伴读,咱要不还是别做了。”
李映真垂眸,只道:“女儿知道了。”
又见父亲穿着官服,问道:“父亲今日上朝,起得比以前要早呢?”
正说话着,管家匆匆从门房那边过来,附在李侍郎耳边一番嘀咕,李侍郎神色未变,仍是一脸平静,只眼神变了几变。
什么消息,这会子传过来?还这么急匆匆的样子。李映真好奇,问道:“父亲,发生了何事?”
李侍郎望着天边的那轮月亮,缓缓道:“朝廷要变天了。”
韩昭几人被关在厢房,就再也无人来进来了。厢房里甚至还有一张床和榻,但几人也无了睡意。贺兰君靠在韩昭身上,两人互相依偎着。韩昭回想着方才走过的路,隐隐觉得有些熟悉
忽然,门被打开了,门边带她们过来的两个大汉恭恭敬敬道:“老爷,人就在里面。”
温阁老就要进来了?韩昭紧张地站了起来。迎面走进来的却不是温阁老,而是李侍郎。
原来那路就是去真姐姐家的路!韩昭后知后觉,问门口两人:“你们不是温阁老派过来的?”
两个大汉又对视一眼,也莫名其妙,“我们是奉李大人之命,前去带你过来,和温阁老又有什么关系?”
原来是虚惊一场,韩昭松了口气,只是不知道李侍郎深夜这样找她来又有何意。
李侍郎进了屋子,看了被折腾一晚上都几人一眼,道:“他们是我派去的,杀你的黑衣人却的确是温家派去的。”
韩昭听着,心中一跳,又细细回忆院子见到的景象,和后来的事情,心中渐渐浮出一个猜想:李侍郎莫不是在保护她。
她拱手道:“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李侍郎又认真打量了她一番,七八岁的时候也是见过她几次,如今这副打扮,的确和小时候不太一样了。
幸好,那日在皇宫见到此人后,为了避免她拖累女儿,派人暗地监视她,方在今日黑衣人入院杀人时,能及时救下。那黑衣人已供出主谋,就是温尚书,如今倒正好可以交于刑部,定个罪加一等。
韩昭被李侍郎盯的时间有些长了,感到有些奇怪,问道:“不知大人深夜找我们是有何事?”
李侍郎也不跟她兜圈子了,直接道:“映真把你的事都告诉我了,她腿伤了,你去看看她吧。”
她们姐妹情深,他也不乐做个坏人。
韩昭面色一变,贺兰君吓了一跳。在宫中的时候光顾着救出韩昭,后来更是急匆匆地收拾逃跑,现在一想,李小姐作为公主伴读,却偏帮着外人,公主怎么会不生气,是她们连累了李小姐。
两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脸上看出担忧愧疚神色,又跟着丫鬟急匆匆到了李映真的房间。
房间里,丫鬟正在帮李映真上药,跪了一个多时辰,两边的膝盖,上面都是一片青青紫紫,两个膝盖肿的像个馒头。
淤血需要先用药油揉开,丫鬟看着惨兮兮的膝盖,都不忍心下手,才轻轻涂上一些药,膝盖就好像被针扎似的,疼得李映真“嘶嘶哈哈”喘气,丫鬟就更不忍心下手,可淤血要是不揉开,好的就更慢。
韩昭到了门前,听的里面的惨叫,更是吓了一跳,等到了床前,看见李映真两个青红发紫的肿胀膝盖,愧疚的心情达到了顶点。
李映真正疼的直哎呦叫唤,就看到本该要走的两人,一时又是喜又是惊,“你们怎么在这儿?”
韩昭没心情回答,接过丫鬟手里的药油,道:“我帮你上药吧。”丫鬟看了李映真一眼,李映真使了个眼色,“你先下去吧。”
丫鬟就把手中的药油药膏都交给了韩昭。
韩昭帮韩爷爷推过这种药油,知道怎么做,她把药油搓的发热,贴上膝盖,用了些力气往旁边揉搓开,她做花灯,手上就有一些力气,力道又稳当,也不管李映真的喊叫,稳稳地把淤血揉搓开。
李映真疼的攥紧了被子,手上头上冒着汗,却还有心思开玩笑:“清妹妹,我这么帮你,你却恩将仇报,下狠手啊。”
片刻,韩昭终于把淤血揉开,又涂上了清凉的药膏,肿胀的膝盖终于像活了过来。
丫鬟又伺候着李映真换了被汗湿的衣裳,韩昭才坐下和她说起话来。
“对不起,真姐姐,害你受苦了。”韩昭坐在李映真床边,皱着张脸,心里酸酸的,仍旧有些愧疚。
李映真拍拍她的手,道:“不过就是跪了会儿,我看公主气应当是消了,不用担心。”又问了一遍:“你们怎么在这儿?”
韩昭跟她解释今夜温家派人去小院杀人,恰好被李侍郎救回种种,又担忧:
“不知温阁老今后还会怎么对付我们?”
李映真轻轻笑了,缓缓道:“今后不用担心了,方才我爹告诉我,温阁老已经被御林军缉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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