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镜小说 > 百合耽美 > 反派之妻 > 11、第十一章
    从鹤院出去后,戚滢雪脸色依旧显得苍白。


    身旁的乳娘轻叹了一口气:“姑娘,郎主似乎不赞同你搬到鹤院去。”


    知道自家姑娘欲谋嵇家子嗣后,乳娘也不再直呼嵇堰其名,免得招人话柄。


    戚滢雪暗自调息呼吸,平缓了心绪后才说:“便是不赞同又能如何,最后不是让我搬进去了。”


    想起方才嵇堰故意恐吓她的举动,惧意消退后,却是小脸一沉。


    今日有了第一次恐吓,往后入住鹤院之后,肯定少不了第二,第三次。


    她不能一直被他这么牵制住。


    下一次,她定不能被他左右了情绪,一定要镇定应对。


    *


    晨间,管事安排了两个奴仆到青芷院搬物件。


    可到青芷院后,看到满几个屋的嫁妆,都傻愣愣的,一时不知该如何下手,只得去请示管事。


    洛管事也倍感头疼。郎主说得清楚,只道戚氏会搬到鹤院住一段时日。


    是住一段时日,而不是一直住下去呀!


    这戚氏显然是想住下就不走了!


    戚氏若一直下去,他自是听郎主的。


    可若戚氏得了势,便也就得罪了。


    真真是左右不讨好的活,无奈,只得亲自来青芷院劝说。


    “鹤院收拾的屋子不多,恐怕放不下这般多的嫁妆,大娘子不妨先搬需要用到的物件过去。”


    确实如此,戚氏嫁妆丰厚,便是洛阳官家嫡女都没有这么大的手笔。


    青芷院原本住的人就少,几乎大半的屋子都用来堆放嫁妆了,要是搬到鹤院,不得空出四五个屋子来?


    “且鹤院离颐年院近,都要从同一条巷子走,这些东西怎么都要搬上一日,恐会惊扰老夫人。”


    戚滢雪看洛管事的态度,心下明白大概是嵇堰觉得她住得不久。


    她也不点破,点了头,让乳娘先搬一些贵重且用得上的物件过去,其他的需要用到的时候再来取。


    最后,便搬了五个大箱子过去。


    青芷院余下的嫁妆还要打理,便也就把绿柳和青芽两个婢女留下。


    戚滢雪搬进鹤院,最高兴的不是旁人,而是原先青芷院里边的两个仆妇。


    她们可算是熬出头了!


    从青芷院搬了箱子到鹤院,不少仆从都看到了。


    戚氏要搬进鹤院的事自是瞒不住的,不稍两刻,这消息就在整个嵇府大宅传遍了。


    嵇老太太听闻便宜儿媳要搬去与儿子一块住,哪里还坐得住,想去寻儿子询问清楚,可儿子却是不在府中。


    儿子公务忽然忙碌了起来,就是今日早食都没有过来陪她。


    儿子不在,只能是把洛管事唤过来盘问。


    洛管事昨夜虽也听到了郎主和戚氏的话,但也清楚这些话是不能直说的,故而只回不清楚发生了何事。


    从管事这里探听不到有用的信息,可又不想见戚氏这个便宜媳妇,便也就只能等儿子回来再问了。


    戚滢雪这边也进了鹤院,到了洛管事安排的屋子。


    是离主屋最远的西屋。


    虽远,却也不过是片刻的路,一眼就能瞧得到主屋。


    屋中摆设与原先青芷院的也差不多,甚是简单,家具样式也是普普通通。


    至于嵇堰的屋子,昨夜虽瞧得不仔细,但仔细一想好似也是差不多的布局。


    毕竟是嵇堰才是这嵇府的主子,她也没打算改变这院子的布局,只管好自己屋中便可。


    屋中用的被褥和帐帘,茶壶杯盏等可动的轻物都被换了,而床榻四周的地上都铺上了软绵的皮绒毯子。


    屋中被焕然一新,样样都是精致的,瞧着都贵气多了。


    洛管事来询问需要些什么,立在门外,只一眼便被这豪气所惊。


    滢雪问洛管事:“这院子有多少下人?”


    虽然从郭媪那处打听过了,但还是得仔细再问一遍。


    洛管事回神,应:“加上奴有八人,皆是男仆。”想了想,又道:“素日里,鹤院只有大人一人居住,也就没有那么多规矩,往后大娘子在西厢房住下,奴便让他们注意些,无事不得到西厢房来。”


    乳娘在旁疑惑:“也没个婢女伺候?”


    高门大户,哪个当家家主屋中没收纳两三个美婢的,这郎主正值血气方刚,没有妾室,总该会有通房才是呀。


    洛管事笑应:“郎主洁身自好,屋中没人,且那几个男仆也是收掇院子,极少在郎主跟前伺候。”


    戚滢雪听到洛管事的话,也有些惊讶。


    她阿娘不在后,父亲一直是孤家寡人,连个房里人都没有。


    她总觉得像父亲那样的才是值得托付的人。


    这嵇堰是真的如他父亲一样洁身自好,还是被人算计一回,也与她一样,怕做那档子事了?


    眉头微蹙,一时也想不明白。


    她倒是希望是前者。


    若洁身自好,那她也没有那么反感与他同榻而眠,孕育子嗣。


    若是后者……


    真怕了,那就麻烦了。


    她就是有心,可他也无力呀!


    一旁的乳娘拿了两个钱袋子出来,给了洛管事:“娘子小乔迁,这些是娘子赏的彩头,一个是赏给管事的,一个是赏给鹤院仆从的。”


    既是赏银,洛管事也没有推辞的道理。


    谢过赏后,恭恭敬敬地告退。


    等到了自个屋中,打开了两个钱袋子,看到每个袋都有八粒金豆子,顿时惊愕不已。


    这戚氏手缝是真的大。


    洛管事看着钱袋子,不禁笑了。


    才入鹤院就收买人心,倒是真的有了主母的派头。


    若是戚氏一直为嵇府主母,好似也不错。


    两个相同的钱袋子,一个是赏他的,另外的是赏其他仆从的。


    他一人占了八人份的,已是大头,到底也不是眼皮子浅的。


    洛管事得了丰厚的赏,脸上也带了笑,把鹤院的男仆也唤了来,把大娘子赏的金豆子每人分一粒。


    收了金豆子后,鹤院仆从看到青芷院来的女仆都嘴甜的唤上一声,姑姑或是姐姐。


    乳娘去认了小厨房回来,院子里头的仆从也客客气气的唤了好几声姑姑,喊得没有半分为难,且还匀了一份炖给郎主的鸡汤出来。


    这银子花得值当!


    端着鸡汤回了西厢房,滢雪正在看着书充盈自己。


    忽然闻着了味,放下书,问:“哪来了鸡汤?”


    “鹤院厨房熬给郎主的,有一瓦罐,匀了一盅出来,这银子还是好使的。”


    说着,乳娘打开汤盅,盛了一碗出来端给了滢雪。


    汤是纯鸡汤,并未放任何补药。


    滢雪想了想,心里忽然有了些想法。


    到了鹤院才是第一步,自是不能浪费时间,得抓紧让嵇堰折腰。


    凭她的样貌和本事,不怕嵇堰不低头。


    这一点,滢雪倒是有自信的。


    她吩咐:“去取些人参须到厨房,让他们再熬半个时辰,等郎主回来了,我亲自端过去。”


    乳娘端详了一下姑娘的脸色,见她是认真的,便也就取了参须送去厨房。


    *


    入了夜,嵇堰才回府,比平日都要晚归。


    洛阳出现突厥刺客,且还入了一重宫门,事态严重,圣人下令交由他严查。


    嵇堰因救驾得入羽林军为中郎将,尚未有建树,禁卫军将领多有不服,如今有机会,圣人自是让他去立功勋。


    正欲回鹤院,却见母亲身边的顾媪在院外站着,似乎在等他。


    走近后,顾媪行了礼:“郎主,老夫人请郎主过去一趟。”


    嵇堰思索了一番,明白了母亲是因何事寻他。


    也没有回鹤院换衣裳,就着一身黑服去颐年院。


    嵇老夫人一整日都在想戚氏搬到鹤院的事,整日心不在焉。


    听到儿子回来了,便坡上了外衫到外间,见到风尘仆仆的儿子,问:“可用过饭了?”


    嵇堰应:“吃了些。”


    公事要紧,自是没时间去用饭,也就糊弄了两块干囊。


    听到吃了,也没有多疑,问:“对了,你怎让戚氏住到鹤院去了,你与她不是……”顿了顿,看向顾媪,倒是没把三年协定和离的事说出来。


    不宜说话,便屏退了顾媪。


    嵇堰自有说辞,道:“母亲,外边传了些不好的话,为堵住那些的嘴,孩儿也就让戚氏先到鹤院住一段时日。”


    嵇老夫人皱眉道:“到底传了什么,何至于让戚氏住到鹤院去?万一以后你与她牵扯不清,又如何是好?”


    嵇堰开口道:“在传我不近正妻,也无通房妾室,因是喜好龙阳,故而不好女色。”


    洛阳确有传言,倒也算不得说谎


    嵇老夫人闻言,瞪圆了双眼:“这、这荒唐!”


    随即骂道:“是谁传出这些不切实际的传言,我家孩子明明是顶天立地的好儿郎,哪容得他们随意编排!”


    嵇堰:“母亲也不需为此恼怒,用戚氏来做掩护,倒也可止住流言蜚语,久而久之流言也不攻自破。”


    嵇老夫人听到这传言甚是恼怒,可却是摇头:“戚氏不行,你不能和她有过多牵扯,不若……挑个俊俏的丫头到你房里去?”


    嵇堰脸色顿时肃严:“母亲年轻时受过妾室的委屈,教导过孩儿,要敬重正妻。”


    “戚氏算哪门子正妻,我也不给你安排多的,就一个通房丫头,往后你与戚氏和离,再娶正妻,便把那丫头送到庄子去不就成了?”


    嵇堰眉眼沉沉:“母亲是要孩儿做像父亲那样的负心郎?”


    嵇老夫人一怔,想起那混不吝的亡夫,脸色也跟着冷了下去。


    仔细想了一下自己方才说的话,也是被吓了一跳。


    她何时变得这么心狠了?


    “母亲莫劝了,就让戚氏住在鹤院吧。”


    嵇老夫人张了张口,到底没有再说通房丫头的事。


    “旁的我不管,但三年之期一到,戚氏就必须得离开嵇府。”


    嵇堰点头:“自然,白纸黑字,毁不了约。”


    “那行,你早些回去歇着吧。”


    哄好了母亲这边,嵇堰也回了鹤院。


    垮进屋中便解剑卸鞭,扯下腰间革带随意扔到桌上,正欲解开护腕的裹绳,忽停下了动作,瞥向房门。


    数息之后,房门被敲响。


    “谁?”


    外头传来女子轻轻柔柔的嗓音:“郎主,是妾身。”


    嵇堰……


    这是戚氏这几日连着来寻他的第几回了?


    这架势可是要把前半年没见过的面全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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