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依依在段寻家里，舒舒服服的让祝雪给自己洗了个澡。
祝雪是第一次给小猫洗澡，整个人那个兴奋，顾依依一直被她身上那股热乎乎的磁场包围着，整个浴室都是祝雪身上散发出来的快乐因子。
这种被人如此喜欢和宠爱的感觉，让顾依依觉得自己都快舒服的飘起来了。
祝雪也快飘了。
让她飘的原因不只是给这么一个乖巧的小猫咪洗澡，还有就是这只乖巧的小猫咪一边洗澡还一边喵喵的唱歌！
事实上顾依依唱的是：“我爱洗澡乌龟跌到，喵喵喵喵～小心跳蚤好多泡泡，喵喵喵喵～潜水艇在祷告，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喵喵喵喵～带上浴帽唱唱跳跳，喵喵喵喵，美人鱼想逃跑，上冲冲下洗洗，左搓搓右揉揉，有空再来握握手～”
顾依依边唱歌变配合着让祝雪给自己揉沐浴露，还特别乖巧的露出柔软的小肚子。
虽然祝雪听到的只有喵喵喵喵，但也被萌的不行了。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乖这么喜欢洗澡还在洗澡的时候唱喵喵歌的小猫咪！！
如果不是段寻的猫，祝雪发誓她绝对会用尽手段把这只小猫咪偷走的。
但可惜她不能。
虽然她也不知道这只小猫对段寻来说有多重要，但也能感觉得出来他对这只小猫极为特殊，不然也不会任凭她在自己的房子里撒野。
等洗完澡之后，顾依依就躺在毛巾上安安静静的让她给自己吹干毛发，又十分配合的让她拍了N多照片。
“对了，给你看这个。”祝雪拿出平板给她看，“有个叫尤嘉的博主，拍摄了她前几天捡到两只小猫的经过，她把这件事情跟李丰远的虐猫事件串起来发表在平台了。她是个法律工作者，而且在网上的知名度还不小……”
顾依依连忙瞪大眼睛凑过去看。
尤嘉真不愧是学法律的，整件事情被她描述下来和顾依依从头到尾遭遇的没有任何差别，她十分有逻辑的把整件事情串联了起来。从遇到顾依依叼着小猫那一刻起，到在网上刷到捡到第三只小奶猫的视频博主，再到李丰远被流浪猫袭击事件和他虐猫事件反转的发酵。
也许是为了保护顾依依，所以尤嘉没有把录到她的那一段清晰的表达出来，只露出一点小猫的猫尾巴。
这个世上不只有一个李丰远，谁知道他有多少同伙呢？
这下，李丰远是板上钉钉的虐猫犯了，已经有人把他其中几个同伙也扒了出来，包括他们互相交流的群，以及李丰远虐猫的地点、手段，以及接下来的虐猫计划。
令人发指的是，他们经常在网络上收钱虐猫给别人看，甚至还能订制猫的品种和虐待方式！
就算不用再往下看，顾依依也知道讨伐他的人一定高过‘支持’他的人了。
她从来不奢望所有人都能同情怜悯流浪猫，更不奢望有人能跟流浪猫的苦难感同身受。毕竟同情和怜悯已经是人类这种高等生物所能表达出的很难得的情感了，只要能多点人不去伤害那些可怜的小动物就已经很好了。
李丰远这个傻*，顾依依还是觉得便宜他了。
顾依依有心想问问祝雪段寻给她的那个符咒是啥，可惜她的喵喵祝雪是听不懂的。
祝雪又拿出来一张城市地图，“段先生让你尽量记住这张地图，省得以后走丢了找不到家……不过你真的能看懂吗？你怎么看都只是一只可爱的小猫咪啊？”
说着又开始疯狂抚摸顾依依的小猫头。
顾依依有些无奈。
……其实不是的，我还是能看懂的，也能记得住。
她记性一向很好，不过段寻还真是细心，竟然想到这个法子？是真的怕她丢了吗？
对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她去敲段寻的门，“段寻，我可以看看功德树了吗？”
门竟然没关，她从门缝悄咪咪走进去，发现段寻在床上躺着。
房间里没开灯，只有窗外的月光洒进来，把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种静谧又浪漫的氛围里。
“睡着了？”顾依依嘀咕道：“这才几点。”
“没睡。”
顾依依吓了一跳，她听到段寻拍了拍床，于是用力一跳跳了上去，小心翼翼地踩着被子边走到他身边。
还好她刚刚洗干净了澡，不然还真不好意思上别人的床。
毕竟小猫是会掉毛的。
段寻靠在床上，难得没带那副装酷的眼镜。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房间太暗，他的眼睛散发着一种极为幽暗的光，光是看着，就有一种要把她小小的身体吸进去的感觉。
明明是这么平和清冷的磁场，这双眼睛却充满了某种说不出的侵略感。
……果然还是戴着墨镜更让她自在一点。
“……功，功德树。”不知为何顾依依忽然喵都不会喵了，结结巴巴道：“功德树可以看看嘛？”
“嗯。”
段寻伸出手，食指往她小脑袋上轻轻一点，顾依依立刻闭上眼睛。
下一秒，她的视野就被一片翠绿占领了。
明明是没有风的，她绝感觉到那些绿色的枝叶在生机勃勃的摇晃着，比她上次看的时候那几根颤颤巍巍的树枝和绿叶，整整成长了一倍还多！
这段时间她的功德竟然增长了那么多？
虽然离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还遥远的很，但顾依依还是十分激动。
“段寻！你看到了吗？它长大了好多！还长出了好多绿色的叶子！”顾依依忍不住原地就转了个圈，尾巴摇晃的快要飞起来。
激动了一会儿，顾依依又冷静下来，“我要积攒多少功德，才能重新做人啊，是不是得长成一棵成熟的大树才行？”
“差不多吧。”
顾依依眨巴了下眼睛。
猫咪的夜视能力很强，所以她能清晰的看清段寻的脸部轮廓。
尤其是这么近的距离，她整个身体就在他的手臂旁边，而他身上那股平静的白色磁场也笼罩在她的四周，仿佛月光一样神秘又空寂。
她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
就像她一样，在某种意义上……段寻会不会也不是人？
“还想问什么？”段寻忽然开口道：“给李丰远的符咒？”
“嗯？”顾依依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竟然看着他的脸发呆了。还好小猫的脸毛茸茸的，看不出脸红。
“是啊，那个会有什么作用？”顾依依说：“会让他变残废吗？”
“那倒不会，你想的太残暴了。”段寻用手指刮了下她的鼻尖，“只是会让他做一些噩梦而已。”
顾依依觉得有点痒，抬起爪子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哦，什么样的噩梦？”
“那些小猫小狗在他手里经历过什么，他就会做什么样的噩梦。”段寻淡淡道：“只不过这一次被放在‘刑具’上遭受那些事情的，是他自己而已。”
顾依依一愣，反应过来了。
李丰远会梦到什么呢？
梦里他会变成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玩意儿，被一双手用力撕扯着，捏开喉咙灌滚烫的热水。
被按在冰冷的桌子上，慢慢扒去身上一层皮，被砍去四肢，割下舌头，被当成‘玩具’一样肆意对待，所有的哀嚎都被扼制在了灵魂深处，无法发出。
只是梦吗？
不，那全部都是切切实实的痛苦，他会在梦中清醒着，经历那些无边无际的痛苦。
只要闭上眼睛，他就会陷入噩梦之中，无论如何挣扎也清醒不过来，直到把所有他该经历的全部经历一遍。
所以就算呼救也没有用，痛苦是真实的，梦境却是假的。
这可真的是太狠了。
光是想想，顾依依都忍不住要打寒战，李丰远对那些小动物做的事情远远超过她的这些想象，所以她也很难想象他做的梦会有多可怕。
但那都是他应得的。
顾依依若有所思地看了段寻一眼。
她没想到段寻的手段这么狠，这可比在明面上打他一顿甚至打残了都要狠的多了。
顾依依甩了甩自己的小脑袋，心想狠又怎么样，这都是变态应得的。谁让他那么残忍的对待那些小生命，不过就是做点‘噩梦’而已，梦里还都是他自己做过的事情，就应该他自己去通通享受一遍。
想着想着那些‘噩梦’，顾依依自己竟然也不知不觉睡着了，不过她倒是没做什么噩梦。
她睡得很安稳，梦里还遇到一些很开心的事情，但是仔细想却又想不起来具体是什么事了。
等醒过来，她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了段寻的床上，还枕着他的手腕！
她就这么睡了一晚上？段寻竟然没干走她，明明之前都是让她去客厅找地方睡的。
顾依依小心翼翼抬起头，段寻似乎还没醒，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这么安静的段寻，她小心翼翼的凑过去看了一眼，他脸上戴着眼罩，薄薄的嘴唇紧抿着，睡得极为安静，连呼吸都几乎感觉不到。
她连忙轻手轻脚的转身跳下床溜了出去。
虽然她现在是一只小猫，但好歹也是个女孩子，怎么能说睡在别人身边就睡了，还抱着人家的手腕。
顾依依开始在房间里跑酷，企图用激烈的运动让她的羞耻感赶紧消失。
跑到第三圈的时候段寻从房间里出来了。
顾依依赶紧装作认真研究地图的样子。
段寻也没管她，径自去了厨房。
他出来时身穿一身白色衬衫和深灰色裤子，这是顾依依第一次看他穿白色的衣服，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片刻后给她端来了吃的东西，是一碗猫饭，昨天祝雪做好放在冰箱里的。
段寻忽然道：“我要出差几天，你乖乖待在家里，祝雪会每天过来陪你。”
顾依依吃的正香，闻言看了他一眼。
段寻似乎也知道她这一眼意味着什么，说：“你惹事的频率太高了，小命都差点没了，还想到处跑？”
顾依依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
段寻也看向她，顾依依立刻低下头，继续舔已经吃干净的碗。
“嗯？这是什么？？”她忽然注意到脖子上有个东西，是一条非常细的红绳，隐藏在她的脖子上的毛毛里面，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
而且奇怪的事。这根红绳极为巧妙的贴合着她毛发里面的肌肤，却似乎根本没有打结的地方……也不知道是怎么系上去的。
她抬起头，看向段寻的手腕。
他手腕上一直有一条编织而成的红绳，看上去很精致，像女孩子编的。
是同一个东西吗？
“下次再遇到跑不了的情况，就把绳子弄断。”段寻说：“平时不用管它。”
“定位器？”顾依依好奇道：“如果遇到危险跑不了的话，好方便你给我收尸？”
话音刚落，顾依依就感觉到一阵寒气，像是空调刹那间下降了十几度，她甚至忍不住想发抖打喷嚏。
“你要是真到了需要收尸的时候。”段寻冷冷道：“就不需要我去了，多得是处理流浪猫尸体的人。”
段寻一向温和，很少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顾依依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好吧，不该开的玩笑开不得，顾依依呸了两声，再怎么说也不能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她还没重新做人呢。
要是以小猫的身份死去可太凄惨了，估计到时候随便被扔进垃圾桶不说，还根本没人知道她曾经是一个人，她的存在就那么消失了，想想都可怕。
“不会的！”顾依依郑重其事地说：“我会好好保护好这条小绳子的，就像保护好我的小命一样！”
“对了，段大神，你是要去见大明星吗？”顾依依屁颠屁颠的跑到他身边，“昨天我听祝雪说想让你帮忙要签名照，你要去见他真人了？”
昨天顾依依听到大明星的名字就跑去书房门口偷听了，但实际上她也是光明正大的听，因为段寻没关门，而且看见她在门口瞎溜达也没管她。
段寻看了她一眼，“你也想要他签名照？”
“那倒没有。”顾依依羞涩地低了下头，“我其实更想见到他本人。”
“那你是没机会了。”段寻弯身一只手把她捞了起来，然后随手放在自己肩膀上让她趴好，“这个人不喜欢猫，但凡是带毛的生物都不喜欢。”
“……好吧，这世上不喜欢小猫的人也很多，我理解。”
顾依依到底还是不愿意自己在家里，段寻就把她带到了便利店，小伍一看见她就激动得不得了。
“小咪你看，我给你买的新窝好不好看？还有玩具哦！好多玩具！”
他献宝似的掏出十几个小玩具放在她面前，又给她看看放置在柜台旁边的毛茸茸的小房子，竟然还是粉红色的。
……这个身高将近一米九的高大威猛的壮汉，果然有一颗少女心。
毕竟连身上的围裙都是天蓝色带小熊的。
顾依依很给面子的去粉色的猫咪小窝里逛游了一圈，又伸出爪子玩了玩那些玩具。
她能怎么办，只能装一装自己是真的小猫咪，总不能让小伍白花钱吧？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小伍赶紧掏出手机对准小猫，一脸荡漾的说：“看来我们小公主，对我买的礼物很满意。”
“小咪还真是聪明，每次都能自己回家呢？她该不会每次都是跑出去找你了吧，老板？”
顾依依还以为段寻已经走了，一抬头见他竟然还在，而且还在看着她。
也就是说她刚才模仿小猫咪的种种愚蠢卖萌的举动都被他看在眼里了。
顾依依立刻躺倒在地，闭目装死。
段寻不置可否道：“她认识回家的路。”
“很多客人都跟我问小猫怎么没了，我都不敢跟他们说小猫跑出去了，必然一定会被骂死。”小伍心有余悸的说：“最近听说虐猫事件很严重，我最近还看门口偶尔会有不少流浪猫来来去去的……”
流浪猫？难道是来找她的？顾依依想，小三花应该知道她经常在这里，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顾依依还一动不动趴在垫子上，但从外面路过的路人透过玻璃看到她都纷纷停下脚步驻留，不一会儿就吸引了不少人进来。
然而段寻一直坐在她身边。
明明他的磁场如此平静，看上去人也是如此养眼，却似乎很少有人敢接近他。
忽然一只手伸过来，顾依依抬起眼睛，看到那只手的手腕上戴着的编织红绳。
红色的绳子将他的皮肤衬的雪白。
他只是揉了揉顾依依的小脑袋，然后就起身走了。
顾依依赶紧站起身，朝他的背影喵了一声。
其实她什么也没说，如果硬是按照人类的语言的话，就相当于她只是学了一声喵叫。
段寻回了下头，唇角带了一丝笑意。
直到他推门走了，顾依依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不知为何虽然她也到处乱跑，但段寻一走就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去几天，回来还听得懂小猫咪说话不？会不会再外面被别的流浪的小猫咪吸引住？
顾依依这么正胡思乱想着，回过神来却发现很多人都围在了她四周。
尤其是三个女生，已经探头探脑的看了小猫很久了，还跟小伍说了几句话，大概是问那个人是不是小猫的主人。
段寻一走，她们就围了过来，“好可爱的小猫啊，刚才那个戴墨镜的是你主人吧？你主人可真帅。”
“是啊，看着跟明星似的，哎呀小猫咪是个小母猫呢，绝育没啊？”
“太上相了，跟个小玩偶似的。”
“好乖好乖，怎么摸都没事呢！”
顾依依很温顺的趴在那里任她们抚摸。
那都是因为围上来的都是年轻女孩儿，所以她才会这么配合。与此同时她也能感受到仿佛微风拂过树叶一般，她的功德树在沙沙作响。
“你们还是别乱摸了，这也不知道是不是收养的流浪猫，别到时候摸出病菌来，传染给同学。”
顾依依回头看了一眼，是那个一直站在一边看却没有过来的女生，应该是跟这三个女生一起的。
那女生穿的很朴素，身上的磁场却很负面，是代表了嫉妒和焦躁的负面的棕色，而且游移不定的，很显然性格也不太好。
也许是没得到想要的回应，那女生又靠近了点，嫌弃地看了一眼顾依依，说：“前段时间还有个外卖小哥被一群猫攻击的新闻呢，你们看了吗？”
摸着小猫的其中一个女生说：“拉倒吧，你网速也太慢了，那个人是个虐猫的傻逼。他干的那些事儿这几天全网都在骂！今天还听说他从家里床上掉下来碰撒了硫酸，那硫酸本来是给流浪猫准备的！这是恶有恶报！”
“就是，我们都说他活该呢，莫名其妙对流浪小猫恶意这么大，虐杀了那么多小猫！其中还有别人养了很多年的宠物呢！他可真的是活该！”
“这报应也真的是不要太爽了，前一天还有人说一定要找到那个人的地址，要集体揍他一顿，今天就看到他出事的新闻了。我都怀疑是不是那些小猫的灵魂在报仇了，竟然好端端从床上掉下来，还碰到了硫酸，真的是活该！”
等等……顾依依竖起耳朵，听得一愣一愣的。
同时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她们说的应该是李丰远！李丰远被硫酸伤着了？难道是……因为做噩梦？不然好端端的怎么会从床上掉下来。
她也的确记得，那瓶硫酸就在李丰远的床下，如果他在噩梦中不慎从床上滚落，还真的有可能撞翻那个瓶子。
至于这么低级的错误，像李丰远这种蠢货，什么蠢事干不出来？会把没有拧紧的硫酸放在床边也的确是这种傻*会做的事。
又或者说，冥冥之中自有因果，李丰远会有今天的遭遇全都是他应得的。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段寻的那个噩梦符咒，是真的起作用了！而且短短两天，李丰远那个家伙就承受不住那些噩梦了。
段大神不愧是段大神，早说有这一招，她也不用天天想着怎么对付变态了！
这可真是王炸的一招！
想起她问符咒时段寻那么轻描淡写的样子，顾依依心想，段大神果然是段大神，闷声干大事，丝毫不留情。
这边的气氛却有些不对劲了。
很显然，刚刚这个女生说网速慢只是个梗，但那个女生却当成了她在说自己手机不好，脸立即就红了，“是，你们有好手机网速快，但我的手机是我打工赚的，不像你们只会跟爸妈男朋友要钱！”
眼看着她身上的磁场瞬间就变得越发污浊，顾依依有些警惕的后退了一步。
但凡是出现这种情况的人，都很容易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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