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俪大概能猜到‘小牙子’指的应该是暗中在船上做皮肉生意的男子。
心中又气又笑,面上也就没了好脸色,厉声呵斥:“你嘴巴放干净点,他是我夫君。”
“诶,妹子别生气,咱再商量商量。”
那人拉着她的手,还要来纠缠。
萧俪并不想理会她,挣开手,回头见柳修筠愣愣的站在她身后,脸上微微发红,想来是被气的。
也管不了许多年,牵起柳修筠的手,从那女人面前大摇大摆的走了。
赵怜儿看着自己妻主的眼睛,从始至终都粘在那男子身上,心中有些吃味,他上前摇了摇女人的手,娇俏的说到:“姚娘,咱回去吧。”
姚簧恍若未闻,痴痴的望着柳修筠消失的背影,喃喃道:“真是个尤物啊”
赵怜儿跟着姚簧也有三四年了,自然知道她喜新厌旧,如今自己年岁慢慢大了,却连姚家的门也没进,只是被将养在外面,做个外室。姚簧兴致来了,就来睡那么一两晚上的,如今若是得了这么个男人,自己岂不是要被扫地出门了?
心下警铃大作,试图转移姚簧的心思,也顾不得体面了,垫了垫脚尖,在姚簧耳边轻声道:“妻主,我前两日学了个‘彩虹桥的新玩法,咱回去试试吧。’”
“哎,去去去,还搭‘彩虹桥’呢。”,姚簧声音大,引得周围人的目光都汇到了他们二人身上。
赵怜儿小脸瞬间就白了。
姚簧并不在意找怜儿那惨白的小脸,在他腰身一扫,继续嚷道:“哼,你搭得了几刻钟,没得败坏老娘的兴致。”
姚簧生气的走了,赵怜儿愣了一会,周遭人都望着他发笑,他只得厚着脸皮追了上去。
待到了房间,姚簧一个人坐在窗边生闷气,赵怜儿倒了一杯茶水,做小伏低的来到姚簧身侧:“妻主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姚簧浑不在意刚刚给了赵怜儿难堪,这会子又和颜悦色的问他:“你说刚刚那男子,真是她夫君吗?”
赵怜儿回想了一下,心道‘谁好人家的正君,穿衣打扮是那样的做派呀,保不齐的就是个卖的’但他又不想说出来,只凌磨两可的道:“这,奴也不是很清楚,但那小姐说是,大概就是吧。”
姚簧瞥了他一眼,不满道:“肯定不是。”
姚簧心里烦闷,她也不指望能和这蠢男人说上一块去,她犹记得以前这小怜刚被她买回来的时候,还是身量娇俏,腰肢曼妙,巴掌大的小脸也让人生怜,便给他起了小怜这么个名字。
如今被她娇养了几年,好吃好喝伺候着,是腰也圆了,脸也大了,看着越发的倒胃口。
一句话也不想多说,起身就走了。
姚簧在船上瞎转悠,船就那么大,又不靠岸,她就不信了,找不着这个小牙子。
萧俪牵着柳修筠匆匆回了房间,一路上萧俪也是气鼓鼓的,这破女尊社会,还真是不把男子当人看,柳修筠出门这两趟,听了多少乌糟话,难不成就因为他穿的衣裳不成,真是人眼睛脏,看什么都觉得脏。
萧俪在心里发狠了半天,进了屋都还觉得气不过。
抬眼看柳修筠,发现他连耳尖都染红了,神色别扭的很,才察觉到自己还牵着人家的手,连忙放开。
“对不住,对不住,我刚刚看那女人打你主意,害怕你的身份暴露,一时情急,才那个……,你别往心里去。”
柳修筠手上一空,心里也空了一瞬,他慢慢的将手拢回袖中,指腹在萧俪刚刚握过的地方摩挲,面上的红晕渐渐褪去,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他越过萧俪,来到窗边的小桌子前,挽起袖子,沏了一壶茶茶水。
萧俪见状也跟了过来。她的目光落在柳修筠洁白的手腕上。
柳修筠递给她一盏茶,萧俪忙把目光转向茶盏,
她接过茶盏,以为他心里还难过,柔声劝道:“你别为那烂槽子的话生气,这船上什么样的烂人都有,不用把那些话放心上,为那些烂人气坏了身体,不值当的。”
柳修筠见萧俪比他还激动,心中莫名的又有些舒爽,他品着茶水,故作镇定:“我不生气”
“咚咚咚”敲门声落入了二人的耳中。
萧俪道:“肯定是衣裳送来了,我去开门。”
柳修筠点点头,看着萧俪开门,从摊主手上接过衣裳,放回床上,又转身从屏风的架子上拿下一个盒子,毫不避讳当着他的面,拿出一颗金瓜子,打发了送货的摊主。
转而言笑晏晏的道:“你快去把衣服换上吧,你身上这衣裳穿上实在是容易招惹是非。”
柳修筠低低了应了:“好”
柳修筠进了里间,萧俪在外间候着,中间隔着一个雕花镂空的屏风,白天光线好,影影绰绰的,还是能看见人影。
柳修筠看着床上的两件衣服,拿起了那件月牙白袍,解开了自己的衣裳,换了上去。
不知怎的,明明那个屏风那样的透,他却丝毫不担心外间的萧俪会偷看,脱衣服的时候安心且坦然。
虽然是买的成衣,但这衣服却意外的合身,广袖收腰,即便没有镜子,他都能看出来,这衣服是很好看的。
衣服好看,也是闺中男子出门常穿的款式,自然能衬得人也好看。
柳修筠望着床上他褪下的那件鸦青色的袍子,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在萧俪面前,好像就没有好好穿过一件衣服。
初见的时候□□,仅有一件黑袍罩在身上,后来又是穿着这身不伦不类的女装。
他突然很期待看到,萧俪看见自己这般如一个寻常公子打扮的反应。
饶是他对自己的容貌很有自信,此时心底却也微微有些紧张,他环视了一圈,内间也没有镜子,他只得摸索着将自己的头发解开,捋顺,让他们如瀑布一般,披在肩头。
才缓缓的走了出去。
萧俪背对着他,目光投向了窗外,并没发现他出来了。
柳修筠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萧俪回头,有些着急,轻轻的咳了一声。
萧俪闻声,果然转过头来。
少女愣愣的望着他,眼中是化不开的惊艳,久久的没有回神。
萧俪的反应,让柳修筠的心中得了极大的满足。
甚至在心底,偷偷的在想,如果不是突遭横祸,他们是不是有可能,在某一场春宴上邂逅,然后惊艳了彼此的时光,成为一对寻常的妻夫。
萧俪确实被惊艳到了,此时的柳修筠,眉目温润如画,比上辈子萧俪在电视上看过的任何一个男明星都好看。
柳修筠被她那直白的眼神盯得久了,羞怯的轻轻低了低头。
那修长白嫩的脖颈,又将萧俪的眼睛晃了一下。
良久萧俪才回过神来,衷心的感叹道:“真是如仙人下凡一般好看,不愧是人送外号‘谪仙公子’。”
柳修筠本还沉浸在萧俪的赞美声中,但一句‘谪仙公子’瞬间让他的心紧了一下。
抬头,茫然的问道:“你怎么知道‘谪仙公子’?”
萧俪也愣住了。
柳修筠一双美丽的眸子,定定的望着她。
萧俪想了想道:“我……,我以前远远的见过你。”
“我怎么对你没有一点印象?”柳修筠追问,萧俪这样的容貌,只要他见过,绝对有印象。
萧俪搜肠刮肚的回忆着原主的记忆,张珍是参加了春宴,然后回来给他炫耀,自己的正君-柳修筠是多么的貌美,嘲笑她定了正君是个五大三粗的丑无盐,原主是个疯子,得不到就毁掉,这才构陷了柳修筠的母亲,造成了现在的灾祸。
那柳修筠应该也在春宴之上吧。
萧俪心中的愧疚之情更浓了,她已经隐瞒了身份骗了他,说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慌来圆,现在又要扯谎来圆谎,继续骗他,萧俪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犹豫了很久,才张口道:“去年的春宴,我远远的见过你一眼,当时有事,我就走了,所以你应该没见过我。”
柳修筠心中还是有些狐疑,春宴的名单他见过,正经受邀的小姐,好像也没有一个叫萧遥的。
但是他转念一想,或许自己记得不准,或者看的不仔细呢。
也便没有过多的深究。
此时的萧俪,望着单纯相信她的柳修筠,心里酸涩的厉害,此时的她,只想极力的对他好,来弥补原身所给他带来的灾难的一二。
她望着刚刚打开的匣子,里面静静躺着的金瓜子。
“走,刚刚不是没买成首饰吗?现在就去买。”
柳修筠被萧俪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愣住了,不过心里还是有一丝丝欣喜。,乖乖的应了。
他们买完了簪子,又在船上逛着,一起并排的倚靠在栏杆上听戏,周围人看他们的眼神,也像是在夸赞他们郎才女貌。
直到夜间,他的父亲将要被接出来了,他们才回去。
萧俪带着他来到了一楼的一个房间,这个房间比之楼上,那就简单太多了,只一间四方的小屋子,里面放了个小小的床,中间摆着二人位的小桌子,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萧俪解释道:“二楼的房间都住满了,如果和我换房间的话动静太大,,只得委屈你父亲先住这里。”
柳修筠忙摆手“萧娘子你这般安排,已经是帮了我父子天大的忙了,不要这样说。我都不知该如何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说到报答,二人都同时回忆起了上午的对话,‘图你’‘真正的喜欢是会尊重对方的意愿,自然是要你心甘情愿才行’
柳修筠心跳的厉害
一时之间屋里的气氛尴尬,萧俪怕柳修筠认为她要挟恩以报,率先开口:“那个,今晚上你就在这里照顾你父亲吧,我在这不方便,先回去了。”
柳修筠起身将她送到了门口,等到萧俪走远了,才关上房门。
萧俪匆匆的走了,只是她没发现,拐角之处的阴影下,一个女人,对着柳修筠关上的房门,笑的猥琐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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