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奴隶8
打架
凯恩斯皱了皱眉问道, “你说话都这样委婉的么”
楚寻声不理会他奇奇怪怪不知何意的言语,拽着他的手径直将他拖到一个空屋子。
这空屋子的地上铺着垫子,软绵绵的不伤骨头, 但又又很有摩擦力, 很适合在上面打斗。
殿内的古拉格公爵眼睁睁看着他们俩离开,平时喜怒无常的君主就像个乖乖的小姑娘一样跟在那个奴隶的后面, 感觉这个世界都魔幻了起来。
良久, 他忽然猛拍自己的脑袋,大声喊道:“陛下我还有要事禀告!事不过三啊事不过三!”
他期待英明的陛下会返回来听他这个小老头的话,但是回应他的只有被他的声音惊到飞过去的一行鸟雀。
古拉格公爵:……
小黑伸出了手,笑眯眯道:“公爵大人, 请吧。”
古拉格公爵生气地一拂袖子, 愤然离开了。
他走在路上, 越想越生气:这都是个什么事嘛,一个奴隶!
古拉格吹胡子瞪眼咒骂起来。
一个清风般温润的声音传进耳朵:“古拉格公爵大人”
古拉格循声望去, 来人的浅紫色眼眸很是引人注目。
他笑了起来, 恭维道:“原来是蔷薇公爵, 几日不见, 风采更盛呀!”
蔷薇公爵——玛尔亚特微微一笑,问道:“大人为何看起来这样愤怒”
古拉格摇了摇头,“哎, 不好说, 我去找了陛下三次了!整整三次啊, 居然还没有将一句话说完!”
玛尔亚特不是很在意, 他将大部分心思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艺术作品上, 很少去关注这些弯弯绕绕,他漫不经心地问:“陛下有什么事吗”
“还能有什么事都怪那个奴隶!我还意味他是哪家的贵公子呢, 没想到只是个奴隶!浪费了本大人的时间!”
古拉格公爵生气起来,没有注意到一旁蔷薇公爵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一个黑发的奴隶么”
古拉格吹胡子瞪眼睛起来,“对对对,就是他,真是讨厌!”
玛尔亚特义正言辞道:“这莫免也太过分了!这样,大人,我刚刚好认识那个奴隶,你下次去的时候直接找陛下去,我去把那个奴隶叫走。”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古拉格公爵感激地拉住了蔷薇公爵的手,“大家说的果然没错,大人你真是个顶呱呱的好人呐!”
玛尔亚特微微一笑,浅紫色的眼眸像是一湖静美的池水,“举手之劳罢了。”
…………
另一边,空荡荡的训练室内。
楚寻声慢吞吞地挽起了袖子,露出结实有力,青筋暴起的手臂,一把将凯恩斯推到墙角。
凯恩斯被一下子推倒在地上,他挑了挑眉,像模像样地挣扎了几下,就像个任人宰割的鸭子一样不动了,声音略略有些沙哑,带着暗示的意味:“你要做什么”
迎接他的是一个闷拳。
凯恩斯蒙圈了,他还没来的及反应,又是几下毫不放水的重力击打,拳拳到肉,似乎带着点报仇的私心。
凯恩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狼狈不堪地躲避,但玫瑰帝国的君主也不是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他心里顿时燃起一股怒火道:“这就是你说的打架 ”
不等他喘息片刻,又是一脚当胸踢来,楚寻声的力道很重,全然不放一点水,凯恩斯好像听见了自己骨头破裂的声音,膝盖钻心眼地疼,怒火顿时席卷了他,凯恩斯直接挥起一拳朝楚寻声砸去。
楚寻声险而又险地侧身避了过去,拳头所带起的风吹起他散落的碎发,那力道离他仅有分毫距离。
他的眼神里似乎带了些冷意,金黄色的滚烫浓浆也似乎在缓缓流动,凯恩斯心里莫名有一丝委屈——不是你先打我的吗现在倒还生气
凯恩斯的手紧紧地缠着楚寻声的脖颈,又打算一个拳头砸过去。
楚寻声正好转过头来,金黄色的瞳孔像是在燃烧的玫瑰金,淡色的薄唇轻抿,凯恩斯的拳头停在了离那张俊美的脸极近的位置,打不下去了。
楚寻声却揪住了这个机会,一下子按住了他的腿使其腾空而起,打算将他直接摔下去。
真狠啊,这摔下去不得断一根骨头
凯恩斯的腿紧紧地缠住了楚寻声的脖子,不让他把自己摔下去,但用力过了度,楚寻声闷哼一声,一个踉跄带着他一起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两人同时落地,只听的一声闷闷的撞击声。
楚寻声落了地反应很快就要起来,凯恩斯紧紧地缠住他的腰不让他动作,气氛一时有些凝着。
两人干脆就着在地上缠在一起的姿势又扭打起来,几乎是难舍难分。
凯恩斯本来心里很是愤怒,打到一半不知为何变了味。
黑发的奴隶微微喘气,金黄色瞳孔的眼睛亮的出奇,额角有稀碎的汗珠滴落,薄唇紧抿,喉结滚动,他的腿按在凯恩斯的腰上,正在费力地打算坐起来——这也使他被绑带紧紧系住的腰微微晃动,一看就韧性而有劲,莫名带了点 的味道。
两人离得太近了,凯恩斯能感受到指尖滚烫的温度,感受到那青筋的跳动,感受到对面人炽热的呼吸,以及自己急促的心跳。
这是一个跨坐的姿势,抛去打架的幌子,无疑有些暧昧了。
凯恩斯的呼吸灼热起来,他紧紧地盯着黑发的奴隶,像是在看一个需要捕捉的狡猾猎物。
楚寻声跨坐在君主的身上,双腿压着凯恩斯的腰部和腿部,一只手牢牢地按住他的肩膀,从上面居高临下俯视君主,眼神里不自觉地带了丝轻蔑的味道:“服不服”
打架肯定是要比出个输赢的,不然还打什么架呢。
书上说了,想要顺利地爬上那种残暴的人的床,得先从征服他,大概就是从武力上吧
君主躺在地上,双手勉力支撑起自己,却不说话,只是大口地喘息。
楚寻声的腿动了动,换了个位置,带了点力道碾了碾,又问道:“服不服”
凯恩斯发出一声痛苦地闷哼——似乎还带了写痒痒的沙哑的意味。
他的手慢慢向上走,抚上了奴隶蜜色的胸膛,沙哑着声音道:“服”
楚寻声觉得这大概就是征服了这个男人了,他松了口气,正要退下去,凯恩斯却拽住了他,想条黏腻的蛇一样缠了过来,揽住了楚寻声是脖颈。
他的呼吸很灼热,洒在楚寻声的脖颈处,激起一阵皮肤的战栗。
君主的舌头似乎过于烫了,舔舐在脖颈上会引起人不自觉的颤抖。
凯恩斯挑眉看他,带着几分挑衅的味道:“就这我觉得不服呢。”
楚寻声愤怒地对系统说:什么叫就这!
008也义愤填膺:这还不服!我们小楚明明这么能打!
楚寻声义正言辞道:必须把他打服!
008捏紧了拳头:小楚说的对!
楚寻声又道:只是接下来的画面太暴力了,小八还是个宝宝,我给你把探视头关了好吗
008感动地眼泪汪汪:小楚你真好……
它乖巧地啪的一声自己断线了,回到系统室内自我感动去了。
楚寻声压制住凯恩斯的动作,将他按在墙上,“就这”
凯恩斯勾唇轻笑,气氛一下子升温起来,几分钟前还剑拔弩张的场合忽然变得灼热起来,打架时缠绕在一起的动作变了个味道。
“当然不止。”凯恩斯的指尖搭上了楚寻声的腰带,挑住一个头,轻轻一扯,那黑色的带子就飘落到地上,本来还算整齐的衣服忽然松垮下来,露出一点半露不露的胸膛和腰身。
黑发奴隶静静地看着他,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一时之间并没有阻拦,只是那双金黄色的眸子里像是燃着火,滚烫甜蜜得使凯恩斯溺了进去。
凯恩斯直起了身子,吻上这他垂涎已久的眼眸,甚至能感受到黑发奴隶眼睫的轻微颤动。
在害怕吗还是厌恶下一步是毫不犹豫地拒绝吗
凯恩斯感受到那人似乎动了动,他一边亲吻,双手一边将黑发奴隶的手反锁到身后,确保他不会有反抗的可能。
“你要干什么”
黑发奴隶的声音似乎也有些颤抖,不知道是不是凯恩斯的错觉,总感觉似乎带了点引诱与鼓励的味道,好像循循善诱的老师教导自己的好学生。
凯恩斯轻笑了一声:“应该是问你要干什么”
楚寻声疑惑道:“我干什么”
凯恩斯目光炯炯:“干.我。”
………拉灯
一半,深入浅出,九浅一深,要出不出,
君主被压在地上,呈……的姿势,不住地颤抖起来
楚寻声再次问道:“现在服不服嗯”
凯恩斯的声音哑的不成样子,“不服,就这样么”
小楚感觉自己的能力受到了质疑,……(此处省略万字)
楚寻声:“现在服不服”
凯恩斯将一条腿抬了起来靠在墙壁上——本来是桀骜不驯的模样,但那青青紫紫惨不忍睹的痕迹和缓解缓顺着大腿留下的液体莫名使这场景显得放荡。
“不服,还是不服。”
……
楚寻声感觉自己都要服了,他快要哭出来了,但是似乎所有汁水都已经被榨的干干净净,连一点眼泪都流不出来。
他像一条死鱼一样趴在地上不动弹了。
凯恩斯翻身上来,自己动作起来,哑声问道:“服不服”
楚寻声倔强地维护自己的尊严,“不服,我不服。”
……再次拉灯
宽阔的训练室内,只能听见黏腻的水声和难耐的低声喘息,以及木质的地板咯吱作响,直到天空泛上了鱼肚白,才缓缓停歇。
第052章 奴隶9
阳光被调的很淡, 浅浅地洒在斜斜落下的麟麟红瓦上,三两只灰鸽子上嘀嘀咕咕起来,似乎是嗅到了来自下方飘出来的悠韵茶香。
楚寻声舒适地卧在铺了厚厚的软垫的塌上, 手边的桌案上摆着静美的皇室特供点心, 他捧着一杯清茶浅酌慢饮起来。
回味起来微微苦涩而厚重,满足感顿时涌上心头, 让人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
啊, 爬床成功了果然待遇不一样啊。
凯恩斯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楚寻声也乐的一个人清闲,悠哉哉地晒起太阳。
“扣扣扣。”
一只手轻轻地敲了敲木质的窗户框,楚寻声睁开眼睛一看, 正好落入了一双带着温和笑意的淡紫色眼眸, 那紫色浅淡, 像是一汪荡漾的紫色湖水,正看着自己的情人一般。
楚寻声回复道, “是公爵大人陛下不在此处。”
玛尔亚特温柔地笑了笑:“我就是来找你的。”
找我
楚寻声皱眉问道:“我只是个卑微低贱的没用奴隶, 哪里值得公爵大人高看”
玛尔亚特摇了摇头, “不不不, 你分明是造物主创造出的最完美的瑰丽!”
他的眼睛亮了起来,那淡紫色的湖水似乎荡起了点点星光,“我还为你画了一幅画。”
他将一幅长卷掏了出来, 慢慢地展开——
呈现在楚寻声面前的是个极有张力的场景, 凶恶的雄狮压低了身子, 尾巴紧紧地夹住, 似乎马上要扑上来, 画者画的极具有感染力,看的人似乎都能听见它从喉咙里发出的怒吼, 感受到那种心惊胆寒捏一把汗的恐怖状态。
而在画的偏上方,一个英俊的黑发奴隶跨坐在狮子的头上,薄唇紧抿,面色冷峻,头微微扬起,露出脆弱的喉结,是一个睥睨的眼神,而钳住雄狮的双手看起来极具力量和爆发感,甚至与狮子的力量感旗鼓相当。
有星星点点暗红色的血沾染了他的唇角,自下颚处滴落,滑落到地上,这些脆弱的部分,包括裸露出来的喉结和细腰,都给这个如同古希腊美神的英俊青年一点不一样的脆弱美感。
其他画面都是压暗的,那最亮眼的高光在那金黄色的瞳孔处,如同浓烈的滚烫的岩浆,似乎还在缓缓地流动着。
强大与弱小的轮换,高傲与冷漠的碰撞,原始的,野性的厮杀之美在一幅画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楚寻声摸了摸下巴,问008:“我这么帅吗?”
玛尔亚特陶醉地抚摸上这幅他最满意的作品,赞叹的声音了里带着一种奇妙的韵律:“瞧瞧,这是多么完美的作品啊!”
楚寻声点点头附和道,“是的。”
玛尔亚特语锋一转,“只是还有不够完善不够完美的地方。”
楚寻声再次向画上看去,这才发现画上人的衣白衣服穿的太整齐太工整,更像是没有完成的一小部分。
他疑惑地眨了眨眼,玛尔亚特则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因为你的身躯太完美了,衣服被撕裂裸露出来的那些地方我根本无法凭空画出……”
楚寻声再次眨了眨眼,“所以”
“我想邀请你做我的模特,别担心,我只是单纯想完成这幅神赐予的完美作品罢了。”
008出了声,“小楚,咱们得答应他,他在原剧情里就好像是靠一幅完美的艺术品赢得了女主喜欢的,而且听说他很纯洁的,应该不会占便宜。”
楚寻声:什么东西剧情是什么
008:是你的工作!
工作狂小楚立刻点头: 好! 走吧!
好在君主现在并没有像平时一样显得发慌地在这里四处转悠,楚寻声跟着玛尔亚特来到了宫殿外的围墙处。
“公爵大人是翻墙过来的”
玛尔亚特踩着一块石头攀了上去,伸出手要拉楚寻声,闻言狡黠地眨了眨眼睛道:“是的,我拉你一把吧。”
蔷薇公爵一向以温润如玉,柔和俊美的烂漫艺术家形象示人,倒很少有过这样直率小孩子气的样子。
楚寻声摇了摇头,“谢谢大人,但不用了,”他说着,一手按住墙壁,借力矫健地翻了过去,衣袂飘飞,完美落地。
果然还是帅毙了啊。
……
蔷薇公爵的府邸离此处并不算远,只需要一会就走到了。
楚寻声看着眼前高耸的漂亮城堡,不由陷入了遐思。
这是个多么完美的城堡,紫罗兰,郁金香,野蔷薇不分季度地盛开在一起,蔷薇花几乎将整个城堡覆盖——从窗边的木栅栏,从无人问津的角落,从铺满鹅卵石的道路两旁,散发出香甜的清香。
阳光浅浅地斟进花朵里面,蝴蝶在随处可见的花丛之中飘飞起来,这无疑是个极赏心悦目适合人居住的地方。
玛尔亚特含笑开口道:“是不是还不错”
楚寻声认真地点了点头,“很适合居住,公爵大人的城堡很好。”
玛尔亚特看着楚寻声的眼睛,淡紫色的眼眸深情地像是在凝视着自己的情人:“如果你愿意的话,随时欢迎你住进来。”
楚寻声轻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蔷薇公爵领着他来到了画室,画室里面极黑,各种各样的颜料与画具乱七八糟地摆在地上,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玛尔亚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走上去将前面遮着的黑布揭了下来,阳光争先恐后地冲进来,照亮了整个画室。
玛尔亚特略略收拾了一下前面的软沙发,示意楚寻声上去,他自己则将画布整整齐齐地夹在画架上。
楚寻声问:“怎么画”
玛尔亚特正色道:“直接脱了衣服躺在上面就好,我照着画。”
楚寻声略有些怀疑地看着他,公爵一脸正经纯洁问道:“怎么不上去”
008小声说:小楚应该没事的,原著里说他就是个一心求美的艺术家,内心纯洁的很。
好吧,楚寻声走了过去,慢吞吞地解下外套,衣服委然坠地,像是飘飞的蝴蝶。
玛尔亚特的喉结轻轻滚动。
此时是半遮不掩的状态,楚寻声认为这样已经可以画了,毕竟斗兽的时候也是穿着衣服的,只是有些地方被雄狮的利爪撕碎罢了。
他于是开口询问,“这样可以吗”
他并不知道,这样半遮不掩的状态更是诱人,只露出一丝半点反而让人想要探求更多,看看那衣服下半遮着的腰肢是不是如想象中那般劲瘦韧性,看看那长腿是不是如想象中的结实有力。
玛尔亚特的喉结再次滚动,他轻声道:“再脱一点就好。”
楚寻声无奈地将衣服拉至腰间,露出了练的结实有力的腹肌。他的腹肌并不夸张,仿佛是精雕细刻出来的古希腊的艺术品神像,充斥着力量的美感。
玛尔亚特感觉自己在面对一尊完美的造物,完美的艺术品,他不自觉地走了过去,轻轻将手覆盖在楚寻声的小腹上,感受着那炽热得足以将人灼烧的温度。
他的手很凉,指尖更像是刚从冰里掏出来的,触上滚烫的肉.体引得一阵战栗。
楚寻声刚有些狐疑地想要指责他是不是垂涎自己的美色,对上那陶醉中的淡紫色双眼却发现,那确实是极纯粹的,对艺术品似的追求,并不带任何猥琐和轻佻的含义。
楚寻声于是有些委婉地说:“有点冰。”
是你太烫了。
玛尔亚特依依不舍地将指尖抽离,坐回了冰冷的椅子上。
“把衣服再往下扯一点——”
楚寻声嘴角抽了抽,正要说话,又听的眼前的艺术家道:“然后身体往那边侧一点——”
这个听起来倒是挺正常的,刚刚那个应该也没什么问题,楚寻声乖乖照做。
这个姿势倒是很适合睡觉公爵大人笔间有节奏的簇簇声也有很利于安眠,再加上那暖暖的晒得人懒洋洋的太阳,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
他是被门外仆人的低声呼唤叫醒的。
某仆人:“大人大人夫人回来了。”
楚寻声一下子惊醒,感觉自己现在的样子绝对说不上纯洁,立刻匆匆忙忙地套上了衣服。
玛尔亚特皱了皱眉,“没事,不用管她的。”
楚寻声没理会他,打开了窗台。
玛尔亚特无奈地解释道:“我们俩没什么关系,就是政治联姻,她自己也在外面养男人,不会在意你的。”
这大概是二层,稍微下沉一点的位置,下面有厚厚的草坪,跳下去大概不会受伤。
楚寻声没听他唠叨,书上说了,绝对不能勾搭有妇之夫,否则会很惨!
他感觉自己现在就是勾搭别人家的隔壁老王,马上要被捉奸了不得已急着翻墙出去,可悲可叹。
他一个借力从窗上翻了下去,稳稳落地。
好一个帅气的动作!
楚寻声顺着惯性啊向前刷了几步,眼前出现了一双漂亮的鞋面。
一双有光泽的女士亮色鞋面,上面还镶嵌这昂贵的闪钻,楚寻声僵硬住了。
他慢慢地往上看,眼前这个贵族女人无疑就是蔷薇夫人——她身材高挑,高贵美艳,铂金蕾丝的项链很好地衬出了她修长纤细的脖颈,红色长发宛若火焰一般披散至腰间,五官纤柔,气质高雅,身上是浅淡的昂贵香水的味道,毋庸置疑是个美人。
她细细的腰肢上还捆绑着一根红色的鞭子,这大概是个火爆型的美人。
楚寻声静默了片刻,闭上眼睛等待鞭子的到来。
然而一只漂亮的手伸到了他眼前,白暂修长,涂着艳红色的指甲油。
蔷薇夫人一双美眼微微眯起,红唇轻勾,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第053章 奴隶10
蔷薇夫人果然像一朵美丽高贵的蔷薇。
楚寻声讪讪道:“夫人日安, 我是……”
蔷薇夫人——兰希娜伸出手指轻轻地盖在他的唇上,“我知道你,楚寻声。”
眼前的黑发青年有着毫无疑问英俊的面孔和近乎完美的身材, 金黄色的瞳孔像是甜蜜的浓浆。
青年的脸有些红, 像是喝醉了酒的酡红,兰希娜笑的很妩媚:“要不要上去用个午膳再走”
她涂着红蔻的指甲轻飘飘抚上楚寻声的胸膛, 带着点挑逗的味道。
事情的走向好像有点不对, 为了不让剧情如脱缰野马般无法掌握,楚寻声忙说:“感谢夫人好意,只是陛下看的实在紧,待太久了恐怕不好。”
兰希娜还要挽留, 楚寻声不等她再说话, 立刻脚底抹油似的溜走了。
看着青年匆忙慌乱的背影, 兰希娜很开心地笑出了声,她抬头正看见玛尔亚特, 站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兰希娜笑着开口:“别看了, 人都走远了。”
玛尔亚特的淡紫色眼眸像是盈着某种悲伤的含义, 兰希娜意味深长地说:“这皇帝陛下也真是的, 将人看的这么紧,为人残暴,对这个小可怜儿恐怕不会好。”
她的声音很含糊, 带着点引诱的味道。
玛尔亚特握紧了拳头, 一下子想起了刚刚多看到的黑发奴隶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 抓痕与吻痕, 在那完美的身体上显得那样碍眼。
兰希娜声音含笑:“你的美神缪斯却被别人这样对待……”
玛尔亚特痛苦地开口:“别说了……”
兰希娜还要说:“那你知道, 这奴隶是陛下从哪里抢夺过来的吗”
玛尔亚特望了过去,兰希娜漂亮的眼眸里微微弯起, “是从教皇大人那里哦!”
“教皇大人很适合合作呢,毕竟他清心寡欲的很,到时候还不是任我们拿捏”
玛尔亚特皱了皱眉,“你是什么意思”
兰希娜美艳的眉眼带着点疯狂的味道:“这个残暴的君主早就不适合坐在这个位置上了。”
……
楚寻声翻墙回了宫殿。
非常不巧,他刚刚落地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在那里站着等候了。
楚寻声抬头,正对上凯恩斯紧绷的脸,面无表情,抱胸站着。
他只好恶人先告状:“陛下去了哪里我怎么都找不到陛下!”
凯恩斯冷笑一声,“那你出去做什么去外面找我么”
楚寻声认真道:“你腰太好了,我避一避。”
对面君主本来紧绷严肃的脸一下子染上了绯红的色彩,半天挤不出一个字:“你,我……”
这时候开始装纯洁了,你欠我的怎么还!
楚寻声在心里咆哮道,面无表情。
不过总算是逃过一劫。
他快快乐乐地回到了住处,如果没有后面跟着的那个走路轻飘飘的皇帝陛下就更完美了。
如果凯恩斯不在的话,他就可以偷偷去找阿兰拿美味的小饼干了呢。
是的,阿兰不知为何这么快从教皇大人的女官调任成了皇帝陛下的宫女,008说这是属于女主的特殊能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阿兰简直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她不仅会做各种好吃的煲汤,还会做饭后的小甜点,天气热的时候还有丝丝滑滑冰冰凉凉的刨冰。
流水的金主,铁打的阿兰。
只是自从凯恩斯发现两人私交过甚,就不声不响地将阿兰调的远远的,还不允许两人再有交流
阿兰暗地里跟楚寻声骂过他不知道多少次,真是变态的控制狂!甚至还不如教皇大人!
楚寻声同意地点点头,跟她一起义愤填膺:而且太猛了!根本受不了!
阿兰的眼睛亮亮的,问他:“那你愿意与我私奔吗?”
楚寻声苦恼地挠了挠脑袋,“王都这么大,都是皇帝的地盘,况且那些个红卫军很可怕的。”
好吧,阿兰不说话了,似乎在思考什么。
时间回到现在,像个小媳妇一样跟着楚寻声到处乱走的凯恩斯仿佛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皱眉问道:“你刚刚不是去找梅洛恩了吧”
楚寻声摇头,诚恳地回答:“没有啊。”
他越是否认,凯恩斯就觉得这越是真相,好啊,昨天还把他翻来覆去酿酿酱酱,今天就去找旧情人了是吧
凯恩斯猛的停了下来,“不行。”
楚寻声无奈道:“陛下你又要做什么”
凯恩斯的目光炯炯:“去宣誓主权。”
嗯
楚寻声本能地摇了摇头,“不不不,我不想去。”
他越是如此,凯恩斯就越想去,他把楚寻声拉进房子里,丢给他一件衣服,“穿这个!”
楚寻声一看,跟陛下身上那套便服是配套的,深红色衣领,上面都绣着漂亮的玫瑰花纹,大概是情侣装。
楚寻声还想挣扎几下,凯恩斯已经直截了当地开始扒衣服了,他只好一把将凯恩斯推开自己来,把动作放的极慢,企图拖过一点时间。
……
不管再怎么拖时间,一件衣服也不可能穿上一整天,楚寻声还是跟着凯恩斯来到了教廷。
教廷静悄悄的,唯一响的是外门口的高塔上指针一格一格的跳动,从外面进去更能感受到那种神圣的,令人胆颤心寒的神秘感。
凯恩斯直截了当地来到了教皇的工作处所。
这里也是静悄悄的,仿佛没有活人的呼吸。
楚寻声还没爬床以前,也总是觉得教皇这里阴森森怪恐怖的。
推开门能看见穿着黑袍的教皇大人坐在地上,手上抱着一只与他气质极不符合的肥猫,月光透过窗户洒到苍白的脸上,更显得寂寥孤独。
听到了门开的咯吱声,他望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边的楚寻声,暗淡的脸色一下子明亮了起来。
凯恩斯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挡住楚寻声,“教皇大人自重。”
梅洛恩深呼吸了一口气,问道:“陛下过来做什么”
凯恩斯的眼神里带着挑衅的味道:“不干什么,就是过来转转,看看大人最近过的怎么样。”
他说着,手臂一揽,就将楚寻声拥入怀中。
……
看在他是现任金主的份上,暂且不管他。
黑发的青年长长的眼睫微微颤动,做出了半个推距的动作,又很快放下,似乎在害怕什么,金黄色的瞳孔里盛满了哀伤。
梅洛恩的心一下子被揪住了,这些日子里清心寡欲认真祷告企图将一切事情归为正轨的努力一下子烟消云散,他的拳头握的极紧,指甲掐进了肉里,留下血色的痕迹。
凯恩斯嘴角勾起一抹笑,对着楚寻声的眼睛亲吻了上去。
他还不过瘾,又揽着楚寻声的腰,用力地亲吻他浅色的薄唇,吮吸啃咬出黏腻的水声,几乎要使人窒息的力度。
楚寻声有些发软,他被凯恩斯紧紧揽着腰才没有倒下去,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朝梅洛恩那里瞟去。
教皇大人手里的祷告纸已经被揉捏成了一团,他的脸色铁青,薄唇紧抿,像是在承受什么极大的痛苦。
一吻完毕,楚寻声有些乏力地蹲在地上低喘起来,凯恩斯则挑眉对梅洛恩笑着说:“教皇大人这些日子过的怎么样啊?”
梅洛恩定定地看着他:“不劳陛下费心。”
凯恩斯勾唇一笑:“少了个吵闹闹的奴隶,大人过得应该很开心吧,”他摇摇头,一副苦恼的样子,“太金贵了,一个奴隶,每天都要喝那么贵的茶,还要……”
梅洛恩打断他,“陛下请回。”
这两人之间的气氛看起来是剑拔弩张,楚寻声只好缩到角落里种蘑菇去了。
好在不一会儿凯恩斯就出来了,面色铁青,把楚寻声从角落里拉了出来,拽着他就走。
他的脚步迈得很快,楚寻声几乎是跑着在走才能跟上他。
楚寻声问道:“没有什么再要说的啦”
凯恩斯脸色很不好,“你很喜欢在这里多待”
楚寻声点点头,看他的神色又立刻摇了摇头。
凯恩斯冷笑一声,“恐怕你就喜欢这个古板无趣的教皇吧自己主动勾引的怎么到我这里还要我三番五次勾引你”
你什么时候勾引我了
楚寻声百思不得其解,控诉道:“你一天天绷着张臭脸,也好意思说是勾引”
凯恩斯恼羞成怒:“那你还要我怎么样像你一样不知廉耻谄媚无端地跳进浴池里勾引吗”
楚寻声愤怒道:“怎么就不知廉耻了”
凯恩斯懒得听他狡辩,看楚寻声嘴张开似乎还要说出什么戳他心眼子的话出来,直截了当地按着他的脸吻了上去,企图堵住那张嘴。
楚寻声挣扎了几下,发出“唔唔”的声音,干脆咬了回去,舌尖上有血腥味弥漫。
凯恩斯摸了摸自己受伤的舌头,问他:“那个狗教皇吻你,你也会这样吗?”
楚寻声恨恨地擦嘴,“教皇大人要比陛下懂礼数些呢!”
凯恩斯怒极反笑:“好好好,我是粗野人,我不懂礼数,走,反正我粗俗,白日宣淫也是正常的吧”
正好走到了宫殿处,他一把将楚寻声拉进书房里,把楚寻声按在书桌上。
书桌上的文书啪啦啪啦掉落下来,散乱地堆在地上。
第054章 奴隶
书桌是木质的, 打磨的很是光滑,裸露的肌肤靠上去有些冰凉刺骨的意味,楚寻声不自觉颤抖了一下要起来, 又被凯恩斯一下子按了回去。
楚寻声皱眉道:“你不要无理取闹。”
凯恩斯又冷笑一声, “我这样就是无理取闹”
他不知道从哪里捞出根长绳,将楚寻声的腰部和桌板绑在了一起。
书桌有些偏高, 被绑在上面让楚寻声觉得自己像是任人宰割的样子, 而冰凉坚硬的书桌硌着骨头更有些不适。
楚寻声扶了扶额,无奈道:“可你这样绑着我的腰,我也没办法发挥啊!”
凯恩斯站立着,居高临下地看着黑发的俊美青年。
青年的衣服从下面被撩起, 露出劲瘦有力的腰肢, 发丝凌乱地散落在桌面, 这已经彻彻底底是个弱者的姿势了,可他的金黄色的眼眸里丝毫没有处于危险或者低位的自觉, 他的全身仍是充斥着令人着迷的力量感和碾压感。
凯恩斯恨恨地想, 怪不得能招惹这么多花花草草。
楚寻声挣扎了两下, 想要起来, 但这绳子拉的极紧,再怎么挣扎也只是白费功夫。
他干脆躺平了,仰视着君主。
平心而论, 凯恩斯肌肉比楚寻声要更健硕一点, 皮肤是健康的麦色, 但脸长得很俊美, 弥补了身材上所溢出的过剩的阳刚之气。加之身为帝王的极强威压感, 常常是站在那里就能使人胆颤心寒的存在。
跟苍白消瘦日日裹在黑袍里的教皇大人比起来,他显然也更有劲, 肌肉都仿佛在跳动着似的,一双长腿能缠的人喘不过气来。
教皇大人到了激动到极致的时候,总会伸出一只手遮在脸前,不允许自己露出这样的神态,眼尾发红,薄唇紧抿去堵住那些破碎的一下一下的呻.吟;而君主陛下则喜欢将腿缠的更紧,根本不让楚寻声退出来,兴奋起来的时候什么浑话荤话都喊的出来,还往往需要楚寻声受不了面红耳赤地去堵住他的嘴。
楚寻声面无表情地想,再这样下去,他迟早要被榨干了。
凯恩斯看着楚寻声不知在神游些什么,愤愤开口:“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想你的哪位金主吗”
楚寻声无奈道:“你先把我放下来,桌上凉。”
凯恩斯挑了挑眉,“等会就不凉了。”
楚寻声还要垂死挣扎,“可是我被绑着也没法动……”
凯恩斯轻笑一声,“我自己难道不会动吗?”
他确实会动,但莫免力气也太足了些。
……拉灯
书桌的咯吱摇晃声,黏腻的水声,混合着低声喘气的声音,随着午间的甘露慢慢消弭,归于寂无。
玛尔亚特像个幽灵一样静悄悄站在窗边,听着书桌的剧烈摇晃声,微微皱起眉,浅紫色的眼眸里有些厌恶又懵懂的情绪。
他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个痴心于美追求美与浪漫的艺术家。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他没有碰过自己的妻子——当然她也不准他碰,他甚至没有过情动的时候,除了欣赏那些极美极妙的艺术珍品,他的生活宛如是一潭死水。
蔷薇公爵的母亲是个被他父亲骗身骗心后疯掉的贵族小姐,父亲是个看起来严肃刻板实际里早就勾着身边的婢女行欢作乐,内里不知道腐败到了哪里去的公爵。
那个油腻的,爱装的,外表看上去温文尔雅实际内里腐败堕落的父亲让他觉得都有男人都是细腻污浊透顶的东西;
而那个疯癫的,高傲的,常常喜欢伤害自己无辜的儿子来企图报复丈夫的母亲,又让他觉得所有女人都是尖牙利嘴歇斯底里的可怕存在。
只有存在于幻想当中才会有完美造物的存在。
玛尔亚特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一点点构思那个完美的造物——他该有力量,是的,绝对不是弱不禁风但他也有头脑,他应当是冷漠的,与整个世界都隔离开的,但剥开那层外在的壳会接触到一个滚烫的灵魂。
好在一开始没有人关注他,他乐得清闲自在,他慢慢地喜欢上了画画,雕刻,只是总是参照着一个脑海中迷迷糊糊的形象。
后来父亲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么大岁数了只有这一个儿子,开始关注起玛尔亚特来,他花费了很多力气试图让他拥有人类的情感。
成效也还算是显著,玛尔亚特在公众面前越来越典雅,越来越有所谓贵族的礼仪。
开始有人将他成为贵族的典范,开始有人赞扬他浅紫色的眼眸简直更父亲如出一辙的优雅。
优雅 他感到恶心,甚至想吐。
他还在画画,但笔下的色彩越来越杂乱,心中的影子越来越迷糊,他几乎要忘记自己的缪斯该是什么样子。
直到有一天,像往常一样无聊虚伪的宴会上,那些觥筹交错灯红酒绿的迷醉里,闯进了一个浓墨重彩的人。
一个黑发金瞳的奴隶,一个充斥着力量感与碾压感的奴隶,一个眼神带着朦胧,内里却是无边冷漠的奴隶。
他忍不住自己的颤抖,那是他的缪斯啊,他已经在梦里与之相遇过无数遍。
他贪婪地看了一遍又一遍,觉得自己之前的想象还是太匮乏了。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是个奴隶呢
他如果是个帝王,会得到全天下的敬仰爱慕;如果是个主教,会收获不知多少的信仰;他如果是个公爵,会得到足以犯上作乱的跟随于他的力量。
可他是个奴隶,一个可以任人摆布,随意动作的奴隶。
于是那些敬仰爱慕的情绪都化作了贪婪的觊觎,那些单纯的欣赏都化作了对肉.体的渴望肖想。
兰希娜想的没错,玛尔亚特本来只想把他当做一个美的艺术品,一个上帝赐予他的完美造物。
但现在,他也想用手掌一点点抚上青年滚烫而有劲的身躯,用舌头品尝青年身体的各个部位,看着青年在自己的容纳中露出难得情动的迷离表情。
那人浅黄色的瞳孔会化作滚烫的浓烈糖浆;会被刺激到双眸失神,薄唇微张,脚趾头都在用力;他的滚烫会化作岩浆进入自己的身体,被贪婪地尽数吸收。
到了那个时候,谁还能忍住不去用更大的力气逼得他发出暧昧的喘息,谁还能忍住不去用力夹击使他仰起头露出情动的神情
玛尔亚特仿佛自虐般静静地看着两人痴缠在一起,看着自己所想象的一切被可恶的君主提前享受,那挑逗的双腿简直令人厌恶。
我能比他做的更好,玛尔亚特这样想。
我是个娇生惯养的贵族,我的皮肤更加柔腻,我的舌头更加灵活,我的身体柔韧相比起硬邦邦的帝王能配合做出各种各样的动作。
我能比他做的更好,玛尔亚特再次想。
他开始想象,如果现在在室内的人是他,被刺激的浑身发抖双腿发软还在动作的人是他,而被绑在书桌上任人宰割的黑发奴隶就在眼前。
我会做的比他更过分。
玛尔亚特有些羞愧地想。
不,不行,独占欲强到离谱的帝王不会允许有人觊觎他的奴隶,而他自己一个人难以斗得过强大的帝王。
玛尔亚特最后再看了一眼,看着那滚动着金黄色蜜浆的眼眸,暗暗做下了决定。
……
教廷的灰黑色屋顶闪着不详的光泽,偶尔有飞鸟飞过,也会被这里面的寂静无声吓一大跳。
偌大的教廷内,只有一间房闪着光亮。
梅洛恩坐在里面,他的一只手抚摸着肥胖的猫,另一只手缓慢而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这是他思考时的标志。
他的对面,坐着两个人。
他意想不到的两个人。
蔷薇夫人笑的很优雅,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但那种如陶瓷覆在脸上所带来的朦胧质感却让梅洛恩觉得无比熟悉,像是他的某个女官。
玛尔亚特轻轻酌了一口桌上的红酒,问道:“教皇大人考虑得怎么样了”
梅洛恩没有正面回应他,反而说了个不太相关的话题,“我以为蔷薇公爵与夫人的感情很好。”
兰希娜抿唇笑了一声,她白暂而丰盈的肉.体随着动作轻微颤动。
“这就不是教皇大人要考虑的事情了。”
梅洛恩又问:“如果失败了又当如何”
玛尔亚特眨着浅紫色的眼睛笑着回答道:“那不过是教廷就会多一个新教皇,世界上会少一个蔷薇公爵罢了。”
这俩夫妻一唱一和,天生的说服家。
梅洛恩又问:“我为什么跟你们合作我如果自己去,还可以一人独享阿楚。”
兰希娜笑着说:“教皇大人莫免也太看不起陛下的红卫军了,大人的兵力与陛下正是旗鼓相当,很难决出个胜负,失败的概率也高,但若是在两军对抗之中,再插入蔷薇的军队,那么……”
玛尔亚特接道:“那么胜利简直是手到擒来。”
兰希娜继续诱惑他:“你难道不想你的阿楚吗?他在皇宫中过的多苦啊,那个残暴的君主逼迫他干了多少不愿意做的事情,他的心都要碎了,快把他接回来吧!”
玛尔亚特火上添油:“我早上去皇宫的时候,那该死的凯恩斯不顾他的挣扎把他绑在冰冷坚硬的书桌上随意玩弄……”
梅洛恩在暗中捏紧了拳头,眼睛里满是煎熬和痛恨的情绪。
兰希娜接着说:“把他夺回来我们可以共享。”
共享怎么共享
梅洛恩皱了皱眉,一个人难道能分成几半给几个人共享吗
或者是错开时间
他这样想着,也问出了声。
兰希娜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眨了眨眼睛,“如果阿楚愿意,几个人一起也不是不行。”
第055章 奴隶12
叛乱来的很快。
不过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冬日早晨, 平平常常的雪花,平平常差常的暖炉和温暖的被窝,平平常常的搂着他不放的君主大人, 唯一有点不同的大概是天气稍微寒冷些。
楚寻声缩在大棉被里面, 把自己裹成了个大肉粽子,只露出个脑袋和被磋磨得乱七八糟的黑发。
室内很温暖, 但楚寻声还是觉得有些寒冷。
这寒风像是从背子下面灌了进去, 即使在这个昂贵的厚实棉被下面,他还是在瑟瑟发抖。
都怪那该死的凯恩斯,非要说冬日里去汤池里做很舒服,说的那叫一个淫.荡不堪, 楚寻声被他诱拐了去, 没想到回来就感染了风寒。
凯恩斯坐在床的一角, 手里捧了一碗汤药,眼里满是心疼的情绪。
他伸出一只手去探探楚寻声的额头, 问道:“好些了吗”他顿了顿, 又说:“这都赖我……”
楚寻声用眼神控诉他, 是的这都怪你!
凯恩斯又道, “要是是我感染了风寒,里面热热的,想必也很舒服……”
楚寻声颇有些无语, 并没有答复他, 只是擤了擤鼻子, 声音带着几分浓重的鼻音:“陛下, 我好冷。”
他平日里看着冷漠, 好像不归于这个世界似的,这时候却双眼含泪, 微微颤抖,一副虚弱的模样。
金黄色的瞳孔好像是盈满了泪水,甜蜜的浓浆快要流出来。
坚硬者的脆弱最动人心扉。
凯恩斯心都要化了,他轻轻揽住裹着厚实棉被的大团子,皮肤接触在表面的布料上极舒适的感觉。
“你等等,我去给再添点药。”
楚寻声虚弱地点点头,帝王的金黄衣角飘飞,很快地离去了。
留了一道缝隙透风的窗户飘进来了一小片雪花,他伸出一只手接住,雪花消散的很快,在手掌心里转瞬即逝,化为雪水。
这样漂亮的雪花是天神完美的造物,然而造物主似乎并不想让它的美存留太久,让它在有温度的手掌心上转瞬即逝,不留下一丝半点存在过的痕迹。
大概是生病了多心的疑故,楚寻声莫名开始多愁善感起来。
爬床的人靠脸吃饭,等到年华逝去,青春不在,容颜沧桑,肉.体衰老,他岂不是要被无情地连人带统地赶出去
楚寻声想了想到时候自己只能悲悲戚戚凄凄惨惨住在桥洞底下被人嘲笑,靠着表演点杂技什么的艰难度日的可怜日子,不由地摇了摇头。
不不不,这样可不行。
008飞过来怜爱地摸摸他的头,“小楚你别多想,咱们时空管理局是正规部门,包退休的,不可能被丢到桥洞底下!”
它转了一圈,又道:“而且小楚你超厉害的!只是你现在忘了而已!”
它昂起了小脑袋,一副有荣乃焉的模样。
楚寻声不知道它又在说什么怪里怪气的东西了,什么是时空管理局不过本身它的存在就是个怪事,自己的愁思又不能与它多讲——
他用指尖卷了卷自己的头发,卷起,又放下,又卷起,颇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正巧凯恩斯从外面进来了——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对劲,但还是强撑着一副没事的模样,走过来耐心劝导楚寻声喝下这碗汤药。
楚寻声眨了眨眼,心里又开始惆怅起来。
瞧瞧,不过是生了点小病,身体还是倍儿棒,起码自己动还是可以的,最多不过脸色苍白了些,看着虚弱没什么力气了些,竟然就被嫌弃了!
以色侍人果然得不长久。
楚寻声不想喝这碗药了,他缩回了大棉被里重新裹成一坨。
凯恩斯有些哑然失笑,虚虚地抱住棉被团子,问道:“谁又惹你了?快把药喝了,咱们还有事。”
楚寻声轻飘飘瞟了他一眼,忽然张开被子把他一把拉了进来。
凯恩斯呼吸一滞,他被紧紧抱住,能感受到身旁人滚烫的皮肤和炽热的呼吸,甚至那人还不怀好意地在他身上挑弄似的蹭来蹭去——
他感觉某处坚硬如铁,身体却软的像一摊泥,那人只是伸出手随意地拨弄了几下,就足以让他欲.火焚身。
凯恩斯压抑住自己的情.欲,低声道:“别乱弄,快把药喝了,我们马上就要走了。”
楚寻声顿感无比挫败,明明平日里只要他勾勾手指,这个人就会屁颠屁颠跑上来的啊。
现在主动发出爬床邀请,居然还会被无视。
果然还是因为生病了变憔悴了,所以不喜欢了吧
呵,以色侍人果然不长久。
楚寻声重新躺了回去,不理会一旁端着药碗一脸循循善诱的君主大人。
凯恩斯凑了过来,楚寻声眼前闪过一张放大的俊脸。
一颗蜜饯被塞进了他的嘴里,楚寻声尚来不及反应,丝丝麻麻的甜味就入了嘴。
皇帝陛下笑脸盈盈地讨好他,“喝一口,吃一颗,不会苦的。”
楚寻声郁闷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什么呀,斗狮冠军诶,以为他会怕苦吗难道他还是个小孩子么
凯恩斯长叹了一口气,将他整一个扛了起来。
“算了,不喝也罢,到地方了再慢慢喝吧。”
楚寻声还没反应过来,凯恩斯已经将他扛了出门。
外面有些细小的雨丝和雪花飘舞,他打了个寒颤,被凯恩斯意识到,加快了脚步。
外面一辆小小的灰扑扑的,显得简陋朴实,与宫殿的华美格格不入的马车停靠在角落。
凯恩斯走了过去,将楚寻声塞进去,自己扯过缰绳亲力亲为驾起马车。
马蹄声笃笃,车行的很快,楚寻声掀起车帘向外面看去
他的瞳孔猛的一缩。
这是发生了什么
华丽富贵的宫殿此时已经成为了火海一片,那些个平日里笑嘻嘻给他递花的漂亮侍女看起来风尘仆仆满脸严肃,两群带着面具的人已经扭打成一团,一伙人明显占优势。
马车快速行驶,红衣的兵士训练有素地掩护着简朴的马车通过。
不远处,背对着这辆马车的方向,两个身影极为清晰——一人穿着黑色的外袍,腰背挺得很直,皮肤异常苍白,一人贵族服饰,周身散发着艺术家的烂漫气息。
仅仅从背影就能认出,一人是教皇大人,一人是蔷薇公爵。
这是什么事
楚寻声皱了皱眉,问出了声。
凯恩斯瞥了他们一眼,道:“乱臣贼子,不足为惧,只是我们要先避一避。”
教皇大人想砍他倒是有迹可循,毕竟这皇帝这么嚣张,到他面前这样炫耀,只是……
楚寻声问道:“陛下不是皇帝难道全然打不过这两人为何要避”
难道他爬错了床这个君主竟还不如教皇和公爵
他金黄色的瞳孔里带了点质疑的味道,眉头也微微皱起,使凯恩斯有些难以呼吸。
凯恩斯辩解道:“不是这样,我是很强的,只是那两个贼子瞄准了红卫军外出征伐的间隙,趁机攻打皇宫,”他顿了顿,又说:“你先随我出去躲避一下,等红卫军战胜,我带着他们夺回皇宫,想必要不了多久。”
楚寻声没有做声。
出去避一避,是多久呢
五天十天的倒也罢了,要是几个月呢要是几年呢要是几十年呢要是红卫军失败了呢夭折了呢跟他一辈子躲躲藏藏颠沛流离吗
马车很快就停了下来,楚寻声能看见一栋黑漆漆的庙宇,阴森森的很是可怕,本来就有些感染风寒的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星光黯淡,灯色忽明忽暗,也许是因为刚刚下了雨,楚寻声下车的时候踩了一脚的泥,黏糊糊地站在鞋底很不舒适
凯恩斯站在了寺庙门口,眉头紧皱,朝他招手,“阿楚你快些。”
楚寻声迟疑了一下,才走了过去。
庙里很没有灯光,凯恩斯打了个火折子走在前面。
楚寻声说:“给我一份。”
凯恩斯又打了一个火折递给他,而后轻轻转动了墙背后被柜子所遮掩住的一个形状古朴的纹路。
前方墙壁的地方竟很快地打开了,露出一条黑黢黢深不见底只能猫身通过的地道。
楚寻声不由皱了皱眉,捂住了鼻子。
方才下过雨,地道里的泥土黏糊糊的,墙壁上甚至还有泥水滴落,一个浑身黢黑的大耗子飞快地窜了过去,恶臭味一下子袭来。
他一下子陷入了幻想。
一个黑黢黢的房子,屋檐漏水,茶饭不便,连烧水都要跑到十万八千里以外去——更别提还有个恬不知耻恨不得日日把他绑在床上的凯恩斯,若是在金碧堂皇的皇宫也就算了,若是在一个破烂简陋的小房子里……
楚寻声吓得打了个哆嗦。
他是来爬床的,又不是受累的!
凯恩斯已经走了进去,他看楚寻声愣在原地不动,出声问道:“阿楚怎么不走”
他伸出了一只手,示意楚寻声过来搭着他走。
身后乱兵的声音越来越近了,楚寻声甚至能听见梅洛恩急切的呼喊,渐渐地淡了。
楚寻声迟疑了一下,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不走,我不要过那种颠沛流离的日子。”
﹉﹉
他按着刚才所看见的,飞快地转上了墙壁后凸起的纹路,密道的门一下子关上了,身后的大门也被人一脚踢开。
楚寻声应声望过去。
梅洛恩一下子将楚寻声拥入怀中,紧紧贴着他滚烫的身体,嗅着他身上清冷的淡香,好像重新得到了久而未见的伴侣,
“阿楚,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紧接着转过头,对下属冷声道:“去追!想必这个残暴昏庸的君主还没能跑远。”
第056章 奴隶13
识时务者为俊杰。
其实在教皇大人和公爵大人的监管下生活是真的很简单。
不过就是每天腰酸背痛, 头痛欲裂;不过就是每天晚上要睡着的时候被抱着哪一个人的部分更多这种可笑的理由吵醒;而已。(审核大人我们盖起棉被聊天呢,没有啥实质性内容))
是真的很简单。
楚寻声觉得人要微笑面对生活,难道一开始他不就是想要爬床的吗现在多好, 一次性爬上了两个人的床, 享受两份供给。
好个鬼。
他几乎要以泪洗面了,压榨奴隶也不是这么压榨的啊, 虽然工资薪水看起来虚高, 但也要看身体承受得住不啊!
就好比现在,穿着黑袍带着冷气一身禁欲范的教皇大人躺在他的左侧,死死地搂住他的腰,另一边金发紫瞳的公爵就用双腿紧紧缠住他的腿。
楚寻声大人大量, 把两个人一起揽着, 颇有一副左拥右抱美人在怀的老爷姿态。
算了, 太重了,他把手收了回来, 两人越来越往他这里挤, 几乎要将他夹成薄薄一片。
楚寻声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他忍无可忍, 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冷声道:“滚出去。”
他自己不会意识到, 当他生气的时候, 金黄色的瞳孔会闪烁出某种野兽似的残忍与冰冷。
玛尔亚特喘了两口气, 从那种被迷醉住的状态挣脱出来, 对一边的梅洛恩道:“听见没有让你滚出去。”
梅洛恩冷笑一声, “我与阿楚认识的早,要滚也该是你滚。”
楚寻声打开门:“你们俩都出去。”
两人磋磨了一会, 最终还是悻悻然离开了。
楚寻声像条死鱼一样趴在床上,感觉自己失去了爬床的乐趣。
他的满腹经纶还没有使用出来,对方就依然丢盔弃甲,溃败不已。
让人莫名有种挫败感。
日子久了还会莫名想起原来的君主,想起他在门被关上的时候露出的错愕眼神。
好在公爵夫人实在是个温和可亲的好人,没事就给他做各种各样好吃的甜点,各种各样的刨冰,抚慰他受到创伤的内心。
不仅名字像阿兰,长得像阿兰,人也温柔得像阿兰,做的吃的也跟阿兰的一模一样。
这大概就是008所说的女主的特异功能,只是不知道为何会用在他身上。
天气一天天晴朗起来,楚寻声的身体大好,阳光明媚的很,微风又轻轻吹拂,直吹的人心里痒痒的。
这样好的阳光,实在适合出去转上一转,晒晒太阳,晒晒美貌。
毕竟天上掉下来的神书说了,要利用好自己的美貌掌握完全的爬床技术,就必须要多出门转转。
阳光照耀下的美人也是神书上的重要一章。
他去问梅洛恩:“教皇大人今天有什么活动么?”
梅洛恩苍白的脸上浮起微红,“单单来找我的”
楚寻声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教皇大人温和地笑了笑,道:“今天下午本该是有个宴会,但既然阿楚想跟我一起,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楚寻声的眼睛一亮:“晚宴”
刻在DNA里的爬床指令顿时开始汹涌,他一下子想到这样的场景:
有着华丽帷幕美味酒品的奢华晚宴,穿着各式各样贵族服饰的达官显贵们,娇艳美丽的贵族小姐们,高高在上俊美冷漠的贵族子弟……
他们会捧着酒杯在宴席中穿梭,而一个冒冒失失的奴隶会撞上他们的酒杯,洒他们一身的酒水。
贵族们会皱起眉头,不耐烦地看向冒冒失失的奴隶,而蠢笨的奴隶则会急急忙忙地用自己的袖子去擦拭贵族衣服上的酒渍。
高高在上的贵族本该把那讨厌的奴隶一脚踢开,可那相接触的皮肤过于滚烫了,那双带着恳求的金黄色眼眸太过溺人了,那抬起头所露出的脸太过英俊了。
贵族没有将奴隶一脚踢开,而是停顿了片刻。
“去楼上房间给我擦”
楼下的人很多,贵族住的地方有些高了,等过了三楼拐角再也听不见楼下人喧闹嘈杂的声音,两人的呼吸会越来越灼热,越来越滚烫,几乎缠绕在了一块。
那酒是不是有些什么特殊的效果
于是还没有走到门口,两人就已经迫不及待开始将手伸进对方的衣襟,感受滚烫的弹跳的身体,踉踉跄跄地撞开门,随手将门带上,一下子卧进绵软的床铺,炽热的呼吸纠缠灼烧,将所有理智一并烧掉。
……
或许那时候墙壁会跳出来几个绿色大字:“恭喜你!爬床又成功!”
楚寻声坚定地拍了拍梅洛恩的肩膀,“不,你要去。”
梅洛恩问道:“那你”
楚寻声认真道:“我也要去。”
教皇大人皱了皱眉,“可阿楚太能招蜂引蝶了。”
“那我就去找玛尔亚特了,而且以后也不会来找你了。”
黑发青年薄唇吐出的字眼实在冰冷的让人心寒,梅洛恩极快速地接口:“不,不必去找蔷薇公爵,我带你去就是了。”
稳稳拿捏。
楚寻声微微一笑,“谢谢教皇大人。”
……
小黑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子爵。
在王都里的子爵简直一抓一大把,他只是一群里面普通的一个。
近日有个特别的晚宴,听说是要为某位从遥远的北方回来的大公爵接风洗尘。
这位大公爵手里的兵力不浅,常年驻守在边疆,是个权势滔天的大人物。
本来这样的晚宴跟他也没什么关系,毕竟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小子爵。
但是他的父亲正好有紧急要事办理,特地叫他去参加这个晚宴,认识些人脉。
小黑哪里会这种东西他天天喝酒作乐,游山玩水,完全不懂得半点讨好的道术。
但是老头子态度却很执拗,“去去去,认识一下,你现在好歹是个子爵,熟悉一下一些个大人物,总是好的!”
小黑撇了撇嘴,只好答应了。
这古怪的北方雪山来的公爵大人还有个奇怪的要求,说是想要好玩些,非要搞个假面晚宴,让大家伙都带个面具。
好吧好吧,这样也好,反正他也不那么喜欢露脸。
该说不说,这公爵大人看起来就像是北方千年冻结的寒冰里面刚刚挖出来的,整个人都透露出一股生人勿近,冷冽逼人的味道。
虽然是他的接风宴,但他似乎并没有做主人公的想法,一身煞气让大家伙也不敢上前说话。
小黑总感觉他身上有种怪异的熟悉感。
他摇了摇脑袋,真是,一个遥远的北方刚刚来的大公爵,他怎么可能见到过嘛!
戴着个不人不鬼的大面具,大家都看不清面容,也不急着打交道,小黑便悠哉悠哉起来。
其实即使戴着面具,有些人也是格外突出的。
比如那位刚来的公爵大人,黑色的鬼面突出刀锋般的下颚,更增添一份诡异的俊美感,一身黑衣垂到地上,压迫感十足。
再比如蔷薇公爵——他特殊的浅紫色的眼眸使他的面具完全无效,浅紫色的蝴蝶面具反而像是一个漂亮的面部饰品,长长的流苏垂落下来,一种浪漫的美被渲染得淋漓尽致。
小黑心里默默想,最近蔷薇公爵似乎越发花枝招展起来了,也不知道是为了啥。
最近很多时日没有见着陛下了,问起父亲,他只是摇了摇头让他不要伸张。
至于另一位——教皇大人并没有戴面具,小黑也就没有多看。
倒是……他的眼睛开始向另一边偏移。
他的眼神被死死地黏住了。
被溺在了一片甜蜜的黏浆里面,为长长的颤动的睫羽下那双金色瞳孔的眼眸里多带的隔绝世外的美和淡漠所窒息。
小黑慢慢地,骨碌骨碌地转动眼珠。
金色的面具,很适合他的眼睛,面具下露出优美的下颚和淡色的薄唇,黑色的头发被一根黑带随意地扎起,同样的黑带还缠在手臂至指尖,缠在劲瘦的腰肢上,勾勒出一份别样的性感意味。
小黑的心疯狂地跳动起来,几乎要跳到嗓子眼上去,这……难道他今天就要遇到自己的真命了吗!
他的脚慢吞吞地移动了一步,还没等他再挪一步,黑发金瞳的大帅哥忽然低声对教皇大人说了什么,接着往这边走过来。
小黑的心砰砰乱跳起来,那人走到了跟前,他艰难地伸出了一只手——
那人没有注意到他,直直地走了过去。
小黑心里难过,但又有些奇怪,这后面是个拐角,再后面也没什么可去的地方,他来这里做什么
小黑转头望过去,正对上如冰锋般的一眼,冷得他一哆嗦。
哦,这里还有个北方来的公爵大人。
黑发金瞳的青年边走边端起了侍者托盘里的红酒。
是要去交流一番么只是这公爵大人看着怪可怕的,希望别让他难过啊。
小黑紧紧地盯着两人,那位公爵似乎也察觉到了额青年直直走过来的路线,抬起头来——
大帅哥直接将红酒泼在了公爵大人的身上,在他错愕抿唇的瞬间半蹲了下去用手上缠绕的黑色绑带擦拭那流淌的痕迹。
小黑:……
好浅显低端的手段。
可不可以用在他身上,那个脾气不好的公爵怕是不吃这一招。
他这样想着,暗中挽起了袖子,打算冲冠一怒为蓝颜。
黑发金瞳的青年开口道:“要不要去楼上擦”
小黑瞪大了眼睛,在他的位置刚刚好能看到大帅哥从下往上仰视的带有一丝挑逗意味的眼神,以及大公爵轻轻滚动的喉结。
生人勿近的大公爵微微勾唇:“好啊。
第057章 奴隶14
黑发金瞳的青年无疑是个善于挑火的好手。
008觉得这些漫不经心又很有用的小动作大概是他从那个盗版的小黄书上学来的。
看来这本书也不是全然没用嘛!至少还能学点东西。
它胡思乱想起来:自己以前经常断电, 最近很少断电了诶,莫非是系统功能升级了
师承天书的楚寻声一边将看起来冷心冷面的大公爵往楼上拽,一边对他上下其手, 无所不为。
可怜的公爵大人呼吸越发灼热, 脚步也越发仓促起来。
只是他带着黑色面具的脸却冷得像千年的寒冰快,薄唇紧抿着, 眼睛里也透出寒意。
果然如大家所说, 是刚从北边千年寒冰里挖出来的。
终于,两人踉跄着脚跟走到了专门为公爵大人准备的房间,楚寻声直截了当一脚踹开门,一把将人扔到了床上。
黑发的奴隶居高临下走过来, 这时候人世间所分割的阶级断然无存, 地位颠倒, 上下轮转。
大公爵用手支撑着自己半起身,扬起下颚看了他半响, 冷笑道:“你这样不知羞耻自荐枕席的奴隶, 是怎么被放进宴会的莫非是偷摸进来的”
楚寻声拨弄了一下自己的黑发, 扬起唇角朝他微微一笑。
“是的哦, 是专门为公爵大人您来的。”
天书上说了,要学会甜言蜜语,做一个左右逢源的蜜罐子, 才能算深悟爬床之术。
大公爵的呼吸不免一滞。
黑发金瞳的奴隶在灯光下耀眼的很, 一张俊脸仿佛是在闪闪发光, 而那甜蜜蜜的浓浆几乎是要从含笑的眼睛里流出来, 熠熠生辉, 笑的勾人的紧。
大公爵有一点为自己的失持感到愤怒,他将脸转了一点过去, 以避开那波光粼粼的金黄眼眸,这才低声道:“满嘴甜言蜜语,没一句真话的东西。”
他看着床的一脚,握拳的双手死死地扣着自己的掌肉,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感觉自己的呼吸通畅了些,终于可以说出些尖酸刻薄的话来。
大公爵冷笑道:“为了我你是人尽可……吧如若不是我在那,恐怕还会有个张三李四王五——”
他一句话没有说完,因为黑发的奴隶已经伸出手堵住了他的嘴。
黑发的奴隶金黄色的眼眸里似乎含着泪光,他微微眯着眼,眉头轻皱,长长的睫羽不住颤抖,低着头悲戚戚地说道:“大人怎么会这样想我!我……”
即使知道自己是在被人蒙骗,即使知道这一切可能都是伪装,此时此刻也没有人能升出丝毫的不满的意味来,反而心跳到了嗓子眼上,戳着喉咙酥酥麻麻的感觉。
大公爵迟疑了一会儿,伸出手极温柔地擦拭黑发奴隶眼眶里要掉不掉的泪珠。
楚寻声揪准了这个时机,一把拉住他的手来了个大转圈,两人一起摔在床上。
只是没把握好力度,本来该自己在上另一个在下的,转弯过头了导致反了个面。
没关系,不影响发挥。
黑发奴隶的金色眼眸熠熠生辉:“大人想对在下做什么,在下都不会反抗的。”
日思夜想的人躺在身下,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能感受到他滚烫的温度,弹跳的肌肉,本该是让人口干舌燥头脑发热的存在。
但大公爵莫名有点生气,他用手压着楚寻声的胸口,黑色面具下的眼睛透出几分寒意:“你怎么如此随便你甚至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子,不知道我究竟是谁……”
楚寻声眨了眨眼,认真回答道:“我知道大人是北方来的大公爵啊,手下有几十个领地,至于大人究竟长什么样子——”他停顿了一下,将手抵在了面前人的黑色面具上——“我现在就可以知道大人长什么样子。”
大公爵的呼吸一滞,往旁边一闪躲了过去。
楚寻声疑惑道:“大人做什么”
大公爵的声音有些冰冷:“你不觉得我有任何的熟悉么”
楚寻声闻言细细观察他,黑色的面具遮住了大部分的脸,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和下面紧抿的薄唇。
那双眼睛的颜色很纯粹,明明带着一丝高高在上和漫不经心的味道,但盯着楚寻声的时候一种深沉纯粹的爱意几乎要从眼睛里面溢出来。
楚寻声看了又看,才恍然大悟道:“你的眼睛……很熟悉。”
大公爵的表情稍稍缓和,在心里为他开脱:还记得自己的眼睛,大抵是想到了自己究竟是谁才这样做的吧。
他扬了扬眉,难得温声道:“那你倒是说说,像是哪位故人”
楚寻声愣了片刻,看着他的眼睛,像是陷入了回忆。
他在想什么两人的美好过往么
大公爵自觉自己在这个天生薄凉的人心里还是有一丝半点痕迹的,不由得微微一笑:“像过去那位皇帝陛下是了,我们是表兄弟——”
楚寻声摇了摇头,认真道:“不是,是一位更遥远的故人,但是我一想到过去就脑袋疼。”
……
大公爵深呼吸了两口气,气急败坏:“你在透过我看着谁!”
楚寻声愣了半响,摇了摇头,“没看谁。”
他在脑海里戳了戳008:“小八,时空管理局上头发的失忆药丸药效没了。”
008呆了呆,随即欢快起来:“小楚你终于恢复记忆啦!你是不知道你之前被一本地摊盗版小黄书害得有多深……”
楚寻声扶了扶额,“谁让那本书从那么高的地方砸下来还一点重量也没有,我当然以为它是天书了!”
008啐了一口唾沫,“哼,狗屁天书,不过就是那个………!”
它自觉失言,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
楚寻声微微一笑,也没有过多的追问。
008赶紧找点别的话题堵回去:“嗯,就是那个,那个剧情啊,啊对剧情,”它一下子想起重要的东西,“剧情点跑的太偏啦!”
楚寻声问:“我的剧情是什么”
008从空间里掏出来一张厚厚的书,戴上自己的小眼镜,仔细从头到尾查看后摸了摸脑袋。
它若有所思道:“看来小楚你不看剧本比看剧本完成得好多了啊!”
楚寻声正要再问,而看见黑发奴隶久久不搭理自己像是陷入什么回忆的大公爵坐不住了。
他一把拉过楚寻声的身子,使他正对着自己,厉声道:“我问你在透过我看谁!你还有什么余情未了的旧情人!”
他顿了片刻,又恨恨道:“这么多人,你可真是水性杨花!”
楚寻声被骂的心安理得,但还是做做样子略略皱了皱眉表示自己的不乐意。
黑发金瞳的奴隶脸色突然冷淡了下来,那双熠熠生辉的金黄甜浆也像是蒙上了一层阴影,长长的睫羽轻轻颤动,“你凭什么说我”
008非常高兴,小声对楚寻声说:“咱们这个剧情走的非常好!”
剧情里的原主本就是个仗着外貌身材在贵妇圈里骗钱骗身的,然后脚踏几条船踏翻了,平日里英俊忠诚的乖犬忽然变成了三心二意劣迹斑斑的恶犬,愤怒至极的贵妇们直接派人将他扔进了大海。
而小楚……
008看了一眼眼前愤怒的大公爵大人,若有所思——这大概就是对应的那个被骗身偏心骗财了的愤怒贵人,虽然换了个性别,但好歹要走的剧情还是没有跑偏。
大公爵听了楚寻声的话,冷笑了一声:“我凭什么说你就凭……”
楚寻声将手放在他的面具上,“可大人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凭什么说我的坏话”
他笑脸盈盈地伸出手,做出打招呼的样子:“好久不见啊陛下,我很想你呢”
大公爵,——不,君主大人愣了一下,舌头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好久不见,我也很想你。”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不堪一击,紧紧地抿唇,害怕自己会受到了前面这人的鄙视。
凯恩斯强打精神冷笑了一声,“我要是以真面目示你,你保不准等会下去就会跟那两个狼子野心的东西通风报信 ”
楚寻声撑着下巴看他:“陛下如果说自己是全然没带一份兵力独自来的,我可不会相信。”
凯恩斯又冷笑了一声,“怎么,为你那两个姘头担心别担心了,现在我的军队已经差不多把此处包围了,他们马上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喂喂勾起唇角,“趁他们没带兵的时候搞偷袭——像他们所对我做的那样,这就是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楚寻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在系统的指示下认真问道:“但是你们为什么一定要喊打喊杀的呢莫非是为了我这个千古罪人么”
008摩拳擦掌,“对,像这样,头再歪一点点,啊!对,就是这样,一副无脑拜金美人的样子这就出来啦!就是要让他们意识到你有多么无耻!”
楚寻声点点头,又看向君主大人,诚恳地说:“陛下,我是来加入这个帝国的,不是来拆散这个帝国的,您又何苦这样为难我呢?”
第058章 奴隶世界
王都的天变得也太快了。
翻滚着的黑云像是要将城市掩埋, 叫嚣着卷动着发出怒吼,使整个城市像是处于黑夜之中。
快要下大雨了。
小黑吭哧吭哧将放在门外的晒太阳的花盆搬了进来,叹了一口气。
天气变得快, 局势也变得快, 还在他一向做二手准备。
就如大太阳的时候他不会将所有东西都放出去晒一样,他习惯于留着点心眼, 这样搬回来的时候也不会过于费劲。
好在没有在君主大人被控制住的时候立刻站队教廷一方, 而是有所观望,不轻易动作,在陛下回来之时也躲过了狂风骤雨般的报复。
小黑穿上衣服,仔仔细细地戴上配饰, 这才走出了门。
王都变天这样快, 他自己家里也是同样。老头子忽然重病, 所以事情都交给了他。
可怜他一个只知道游山玩水的放荡公子,一夜之间遭次变故, 竟然要主持家业了!
他今天的任务是去陛下的宫殿, 交一份老头子没法自己去交的绝密文件。
小黑倒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这种跑腿似的任务交给他他自己也乐的轻松自在。
……
算了, 他不轻松,也不自在。
陛下站在跟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然而周身的低气压几乎要使小黑窒息。
小黑只能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心里胆大包天地捣鼓起陛下此刻在想些什么。
难道是教廷的教皇大人没法对付确实难对付, 但在陛下的雷霆手段下好歹实力大缩水了, 几千年以来王室头一次占了上风, 小黑觉得也足够了。
难道是因为蔷薇公爵大人回到了封地也不好对付蔷薇公爵的动作也真是快,直接跑回了封地躲了起来。
小黑不敢叹气, 只能在心里哀叹一声。
许久,陛下才终于出了声,小黑竖起耳朵听他在说什么。
“如果,我是说如果,”凯恩斯说,“如果你的爱人每天都想给你戴顶绿帽子,但你甚至不敢对他大喊大叫,该怎么办”
小黑沉默了,他全然不敢对皇帝陛下做出任何建议。
是哪个牛人敢这样对待皇帝陛下啊!
他战战兢兢地开了口,“想必那位……额,大人,只是说点气话罢了。”
高殿之上的帝王捏了捏眉心,良久才叹了口气,“或许吧。”
他挥了挥手,小黑如释重负退了下去。
该说不说,陛下的宫殿是真的大,又大又豪华,廊腰缦回,看着看着就使人迷了眼。
等小黑发现自己迷路的时候,他已经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小黑心里咯噔一下,摸了摸额头的汗水,穿过密密麻麻的藤蔓,企图找到自己来时的路。
不会吧,真的在陛下的宫殿里迷路了
小黑想到陛下那令人胆寒的威压,忍不住又打了个寒颤。
陛下这宫殿这么大,又豪华,怎么没几个仆人
他轻声呼喊起来:“有人在么”
没人回应,他又喊了几声,“有人么”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自己的回音来回飘荡。
小黑向前走了两步,忽然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
一张放大的俊脸一下子出现在他的眼前。
小黑跌坐在地上,屁股隐隐作痛,抬起头去看忽然出现的人。
黑发金瞳,俊美非常,穿着个松松垮垮的白色外衣,露出点漂亮的薄肌,只有一根腰带系在腰间,勾勒出劲瘦有劲的弧度。
小黑一下子发了愣,声音也结结巴巴起来:“我,我好像,见过你的……”
黑发的青年微微歪了歪头,“是吗?我没什么印象呢。”
小黑想了又想,笃定地说,“你是那个企图勾引大公爵,哦不陛下,的那个大帅哥。”
青年微微挑眉,“谢谢夸奖。”
小黑搓了搓手,看着眼前这张人神共愤的俊脸有些词穷,憋了半天才想起来该说点话,对面的人已经开了口。
“那你愿意接受我的勾引吗?”
小黑吓得腿一软又要摔下去,黑发的大帅哥伸手扶住了他。
他讪讪一笑,正要使出一招金蝉脱壳,青年已经将手收了回去。
一进一退,一下子让人恍然若失。
小黑心里暗暗想,看来之前错看了他,竟然是个有手段的美人!
楚寻声面上淡淡,心里却不是那么平静。
他已经在这个世界超时太久了。
本来简单的很,他接受随便哪个人抛出的橄榄枝,然后高贵的皇帝陛下应该不喜的很,他就顺理成章大吵一顿,惹的陛下大怒将这个不安本分的拜金小奴隶丢到海里去喂鱼。
只是没想到陛下这么心狠手辣,直接将他关在宫殿的角落,看不见一星半点的人影,连吃喝穿戴都由陛下亲手操劳。
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个活人,自然要上去走一番剧情。
小黑的脑子已经完全宕机了,他磕磕绊绊结结巴巴地说:“你,我,我们这样……陛下会怪罪的……”
楚寻声将垂下来的黑发缠绕在指尖卷了两圈,金色的眼眸自下而上慢慢扫视过去。
被那双眼看过的地方似乎都开始发热发烫,小黑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难道我不好看”
小黑脑子里嗡得一声巨响,他晕晕乎乎地说:“哦,哦,好——”
身后有个低沉的声音快他一步,“好看的。”
小黑一下子回过了神,心也不狂跳了,甚至清醒得可怕,他战战兢兢往后面望去,正对上陛下那似乎含着千年寒潭的冰冷视线。
小黑心里哀叹一声——美人固然美,也要看有没有福气消受啊!
等待着他的会是什么小黑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悲戚地想:是一把快剑这倒好,比较直接,若是把他丢进油锅里炸塞进监狱里拷打,那才是痛苦呢!
凯恩斯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还不快滚”
“滚啊,哦,哦,陛下,我马上滚,我不是……”
凯恩斯挥了挥手,“我知道,快点走。”
他的神色看起来有些不耐烦了,小黑顾不上再说一句话,圆溜溜地朝远离这里的方向滚了出去,恨不得自己的脚步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这边,楚寻声煞有介事地打开了吵架宝典,瞟了一眼然后高声道:“怎么做是我的自由!你凭什么管着我”
凯恩斯却不跟他吵,顺着道:“是,我的错。”
他似乎不想跟楚寻声吵架,不管楚寻声说什么都认真点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像个没脾气的软柿子。
这样完全不像吵架,楚寻声说累了,也就停了下来。
直接去跳海吧,虽然会掉一点剧情分,但是想让陛下把自己丢到海里去可太难了。
凯恩斯见他终于停歇,总过来用袖子擦了擦他的额角,“阿楚,我总觉得你是故意让我生气,如果我跟你吵了架,是不是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楚寻声垂下了眼眸,没有说话。
凯恩斯望进了那双金黄色的双眼,轻声道:“再多陪陪我,好吗”
他的声音带了几分悲伤的意味,楚寻声觉得这声音很熟悉,这种情绪也很熟悉,但他只是挑了挑眉,“陛下想要什么,什么得不到何必这样强人所难”
楚寻声全然不提是自己一开始主动的,凯恩斯也没有提,他只是走了过来,将头轻轻靠在黑发青年的肩膀上。
“阿楚,我喜欢你。”
楚寻声迟疑了片刻,还是将他推开。
……
小黑一共见过楚寻声两次。
第一次在一场暗流涌动的晚宴上,黑发金瞳的英俊青年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自然也包括小黑。
在青年的手搭上“大公爵”的衣摆时候,浮现在这个其实很传统的贵族心里的,竟然不是对这种下流手段的鄙夷与厌恶而是一种羡慕与嫉妒。
痛恨自己不是那个被瞧上的金主,羡慕那位被他这样花心思对待的公爵大人。
第二次是在陛下的宫殿里,花开的可好看,然而花前的人更好看,黑发金眸,雾沉沉的瞳孔,几乎令人沉醉。
小黑如愿以偿得到了大帅哥的邀约,他还来不及高兴抑或惊讶,陛下就已经走了出来。
他在之后无数遍后悔,自己的嘴太笨了,自己的反应太慢了,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跟那人表达一番自己的心理感受。
不说也好,他这样安慰自己,好歹没受到陛下的什么惩罚。
来日方长呢,他想,陛下这样的人,哪里能跟人过得下去一辈子
他当时这样想,也确实不错。
陛下的确没能跟那人过上一辈子,谁也没有,在一个寒冷的早晨,小黑被仆人嘈杂的声音吵醒了。
他的宫室安置在左护城河边,这里平时少有其它人走动,所以一点点异动也明显的很。
“有人跳河啦!”
仆人大声呼喊。
小黑自己就是个高高在上的贵族,并不在意底下人的生死,只是皱了皱眉道:“谁这么闲心,跑到我们这里求死”
他走了出去,随意地看了过去。
只一眼,就如坠冰窟。
……
王都的天变得可快。
小黑将门口的花收了起来。
教皇大人的势力又有所反扑,这些年来起起伏伏反复无常。
其实小黑内心里觉得,这跟陛下这些日子里日渐欢恍惚的样子也脱不了干系。
陛下总是神神叨叨,说着什么要去找他,动不动就在那条河边上站一整天。
不知哪里传来扑通一声巨响,仆人又开始喊:“有人跳河了!”
哎,小黑将门口的花搬了进来。
又要变天了。
第059章 是触手怪呀~1
楚寻声很喜欢自己的小触手。
他每天要给它们洗上三遍的澡, 用小鱼进献上来的肥皂搓出泡沫,把它们洗的香喷喷的才肯睡觉。
触手才是最屌的好吗
虽然称呼为小触手,不过它们并不小, 反而很粗壮巨大, 湿滑黏腻,静悄悄不动的时候就足以遮蔽洞穴的所有光亮, 像是恐怖的邪神降临。
要是有个人类闯进来了估计会被这样黏腻蠕动, 湿淋淋亮晶晶水滑滑上面还有透明的吸盘的东西吓个半死。
哼,没眼光的人类。
小触手的用处可多,可以把一块重达百斤的大木头举起来,可以把一块沉船咖嚓一声断成两段, 还可以直截了当地塞进美人鱼那喋喋不休的嘴里堵住他的话。
美人鱼其实不是美人鱼, 但楚寻声就愿意叫他美人鱼, 虽然其它小鱼都畏惧地称呼其为人鱼王,虽然他自己有个名字叫塞壬, 虽然他长得并不美反而很凶厉可怕, 那眼神一望过来连楚寻声都要沉默片刻。
但是被触手堵着嘴的时候看起来还是没那么凶厉的, 脖子被缠绕住吊起来, 腰间也绕上几根黏腻冰凉的触手,嘴巴被迫张得很开,舌头被湿滑的触手挤压着, 眉头微皱, 眼眸半眯, 反用自己的鱼尾巴缠绕住小触手。
啊, 竟然企图反抗!
楚寻声一把将美人鱼缠住, 用力丢了出去。
小鱼们快速地游过来团团围住他,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老大!你没事吧”
“老大!这个可恶的塞壬!”
“老大, 你千万别给他什么甜头啊。”
是的,触手怪是这片海域的老大,虽然外面其他鱼都叫塞壬老大,但小触手是不愿意承认的。
楚寻声神在在地摸了摸自己张牙舞爪的触手,“你们也不看看你们老大是谁我已经用触手把他狠狠揍了一顿!”
小鱼们面面相觑,又喧闹起来,声音更嘈杂了:
“老大!你被蒙骗了!”
“老大!你千万别相信这个可恶的人鱼!”
“老大,这在外面叫捆绑play!”
“老大你在奖励他!我也想要!”
……
“老大我搜寻到了最新一版的海的女儿!”
太吵了,楚寻声根本听不清这些个小丑鱼们在说什么,只能皱着眉头挑着一个两个听听,他的眼睛忽然一亮。
“最新版海的女儿快进献过来。”
那只小鱼一下子得意洋洋起来,炫耀式地扫视一眼周围吹气瞪眼的其它小鱼,将一本硬邦邦的读本恭恭敬敬地递了上去。
这里虽然是深海,但触手怪住的地方是个海底的洞穴,而且没有水,更像是海里的一块陆地。
因此触手怪每天都要跟着美人鱼去他的领地里洗澡。
一开始他觉得那尾漂亮鲜艳的鱼尾巴估计没什么力气,蓝蓝的像是裹了一尾透明的薄纱,感觉是某种脆弱美丽的东西,没想到出乎意料的有劲,至少给小触手骑着做交通工具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美人鱼领地里的鱼都怪怪的,在楚寻声第一次击败美人鱼并骑着他过来洗澡的时候,眼睛瞪得想铜铃一样大,嘴巴长得溜溜圆,能听进去两个圆滚滚的大鸡蛋,像是看见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惊讶什么没见过这么厉害的触手怪啊
楚寻声一个一个地瞪了回去,那些个小鱼忽然全身变得爆红,晕乎乎地游走了,看着傻呆呆的还撞上了一边的大石头。
其实这海里也挺好,有漂浮着争取舒展出每一根枝蔓的海草,有平日里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偏生看见老大就露出怀里漂亮珍珠的大贝壳,有每天都进言献策进献谗言的小鱼,还会不时表演吐泡泡的节目。
在海里触手也自由舒展,不像到了陆地上,只能委屈巴巴地缩起来。
小触手怪的本体是一只小章鱼,小小的可以放在手里逗弄的那种,只是楚寻声觉得这十分不符合他的王霸之气,因此极少向外展露自己的本体。
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保持人形,触手是可以自由伸展的,可以缩回体内,也可以在外面待着。在大海里自然是要在外面舒展着的,即使会时不时糊上路过的某只小鱼的脸,并使它满脸通红——估计是痛恨这个讨厌但是打不过的大家伙。
在大陆上就不行,触手们只能可怜巴巴地缩在身体里,痒痒的难受。
况且楚寻声也不忍心将自己每天洗三遍的干净小触手接触大陆那些混浊的肮脏的东西。
大陆上脏兮兮的东西太多了,接触久了娇贵的触手可能会生病。
大陆以前并不是这样的,以前还是很漂亮很温馨,做触手怪的这些日子里楚寻声第一次出去是觉得极快乐的,还有个好心的人类用一根糖葫芦把他领到了自己家里,造了个非常大的浴缸养着他。
不,不是好心的人类,是个坏蛋人类,他原来是觊觎漂亮的小触手,在一个深夜偷偷进来对着楚寻声的触手又抱又舔又啃又咬,还蹭来蹭去大概是企图将透明的吸盘拽掉。
楚寻声很生气,长长的粗壮的触手蠕动起来,将胆大包天的入侵者缠绕起来挂在上面,一根缠着脖子,两根缠住手臂,两根□□部,剩下一根不知道缠哪里,本着对称的原则,楚寻声将它从可恶的人类下.身处缠绕上整个躯体,那个可恶的人类低喘着,脸涨得发紫,眼尾湿艳艳的泛红,嘴还半张着似乎要说什么话。
楚寻声不想听他说话,于是触手越缠越紧,越缠越紧,等到那个人类似乎快要窒息,才将他丢了下去。
人类软软地跌坐在了地上,仰头看他。
他的眼尾还泛着红色,声音也沙哑的打紧。
看着可可怜怜,没想到这么坏。
楚寻声冷哼一声,丢下人类离开了大房子,走到最近的海域,美人鱼已经乖乖地等在那里了。
果然是他最忠诚的小弟。
楚寻声满意地上去用触手揽住他的腰。
细的可怜,但很有韧劲。
人鱼王银色的长发在海里飘荡,他半挑起眉毛说:“人类世界不如海底吧”
说塞壬这种生物是海妖真没错,他的声音如同碎玉清击,仔细探索了去似乎带着晕人的魔力,使人听了心里荡漾的很,连自诩见过大风大浪的楚寻声也不免有些沉迷。
楚寻声认真地想了想枯燥无味只能看鲨鱼游来游去的海底,与人声鼎沸各种市集小吃热热闹闹的陆地,摇了摇头,“人类世界热闹多了。”
塞壬的表情冷了下来,有力的尾巴一下子拍打在礁石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石头一下子碎成了渣渣。
楚寻声瞪了他一眼,走过去握住他头上的角,跟着他一起回到了幽深的海底。
不过那是以前的大陆了,现在的大陆不是这样,没有热热闹闹的城镇,也没有各式各样的市集,只有似乎一直处于黑暗的冰冷冷的废墟,乱糟糟堆放着的报废的车辆,以及四处游荡的,流着黏腻脑浆的,丑陋的丧尸。
人类称之为世界末日。
世界末日的第一个月,人类毫无反抗之力,第二个月,军队开始组建基地。
但是军队组织的基地还保留着末日前的善意与温情,对外人是来者不拒,因此很快又各自在基地内部爆发了丧尸灾难,纷纷陨灭。
世界末日后的第六个月,异能者开始出现。
世界末日后的第一年,几个由异能者群体的巨大基地开始组建起来,但是进入进出都严格的很,除了有特殊关系或者能力的普通人,只有异能者能够进入,小触手怪不敢去触那个霉头。
他亲眼看见一个人在进入城门的时候被发现后背渗黑色的血,即使这人看着还很正常,也立刻被守门的异能者一枪打死了。
躲在暗处的小章鱼被吓了一跳,从此更不敢上岸了。
塞壬对此倒是很满意,他是人鱼一族的王,同时也是这片广大海域的王,对人类的存亡冷漠的很,全然没有什么唇亡齿寒之感。
只是小章鱼似乎还放不下陆地,他不得不将恐怖的故事讲了一遍又一遍,添油加醋威逼利诱。
然而楚寻声即使对大陆害怕的打紧了,也还是不得不要上去。
因为他要走的剧情就是要上岸装成人类,做一个坏蛋触手怪。
楚寻声恋恋不舍地跟海里的所有生物告了别,大家都答应他会帮忙瞒着人鱼王,小贝壳将自己炼了好多个月炼成的大珍珠送给他,小水母将自己的迷幻尾巴拔了一小段送给他,小鲨鱼哭着露出了满嘴的尖牙。
小鱼团团围绕着他的触手转圈圈,又开始七嘴八舌起来。
“老大,你带上我吧!我长得可好看!”
楚寻声看了看漂亮的紫色小鱼,摇了摇头,“好看没什么用。”
“老大,带上我!我是水鱼,可以随时变出很多水给老大!”
楚寻声用一根触手将蓝色小鱼缠过来,用指尖搭着它放进了口袋。
小鱼开心地喷出了水柱。
“老大!带上我吧!我有火系异能,可以弄出熊熊大火!”
楚寻声眼睛一亮,这个看着很帅啊。
他把银色的小鱼捧起来,塞进了另一边的口袋。
口袋已经塞满了,但是小鱼还在叽叽咕咕游来游去。
楚寻声用触手将它们挥开,跟大家告了别,雄赳赳气昂昂地踏上了前往末日之路。
第060章 是触手怪啊~2
张粟的异能不强, 但很有用。
末日后的a市有两个大型基地,一个是他老大组建的a塔异能者基地,另一个则是由军队组建的普通人陆氏基地。
异能者基地尚且不提, 军队组建的基地这些年剩下的没多少, b基地现在还存在的原因就在于他的管理者,陆家。
张粟在末日之前就听说过陆家的名头, 他那时候还是个大学生, 傻呆呆的一个,而陆衍是陆家的长子,张粟第一次看见他是在学校的小礼堂,长相艳丽的青年将鞋子踩在另一人的脸上, 似乎是在碾压, 眉毛微挑, 带着一分讥讽的味道。
那时他还想上前去阻止,被一旁的室友拉住了手, 他不解地抬起头, 室友对着他摇了摇头, “别去触这个霉头, 况且那个被打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张粟很奇怪,还来不及多问,室友就将他拉了出去, 走到门外, 才认认真真地对他说:“你不要命啦这是陆家的陆渊, 人家跺跺脚就能把你弄死!”
陆家的陆渊那是什么东西普通的小平民不知道这样的庞然大物, 也没法接触到这样的上层贵公子, 只是在校园论坛上闲逛的时候,会不时刷到些匿名的抱怨与艳羡。
末世来了, 陆家是第一个招募军队的,也是a市第一个建成基地的。
其实那段时间由大大小小的军队建成的基地很多,但只有陆家的基地存活了下来,他们从一开始就丢弃了末日前的人情冷暖——不,张粟觉得可能他们末日前就没有这份人情冷暖,一直以来都是资本逐利,冷漠得可怕的一群人。
正是他们这份冷漠,即使受伤的平民跑到城门口苦声哀求,他们也不愿意打开一条缝让其暂避,反而保全了他们,使得陆氏基地得以生存下来。
张粟难以说清孰对孰错,末日之下没有对错,只爱自己的生命是人之常情固然没错。
但是他的老大就不是这样。
即使老大看着冷漠至极,即使老大几乎从来不笑,即使老大总是指尖一弹把他喋喋不休的嘴用冰块封住,张粟也依然觉得,老大是不一样的。
他的老大宋靳,大概是第一个觉醒的异能者,也是目前为止最强大的异能者,张粟也说不清他到底到了几级,只知道他是整个基地的精神支柱。
宋老大的异能是冰,跟他的外表一样,张粟的异能是瞬移,不过等级比较低,一般般快,被派来干一些后勤的工作。
虽然不强,但很有用。
a塔基地与陆氏基地同在a市,自然有很多需要相互传达的东西,张粟就负责在两个基地之间来回穿梭,给两位当权者传送各种需要互通的消息。
张粟担了这么个使命,难免对两位基地的当权者有了更多了解。
那位长相艳丽的陆家公子,是个性格喜怒无常的贵族公子,张粟从来没有摸清过他的想法。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太过狠厉暴虐,张粟要是在他手下,估计是熬不过一个月。
好在他的老大是宋靳,虽然强大冷漠,有些时候脸冷起来令人胆战心惊,但好歹是个正常人,至少不用担心被突然推进丧尸群里做肥料。
相反,不仅是他,几乎是基地里的大部分异能者,都是被老大从丧尸口里救下来的。
张粟现在仍然记得那时候的场景,在他力竭再也跑不动,绝望闭上双眼的瞬间,极寒的温度一下子蔓延至眼前使他的睫毛都粘上雪花冰晶。他慢慢地睁开眼,看见那个强大的男人一步步走过来,每走一步,身后的冰爆裂开来。
在被极致的洁白的美震撼之后,他才注意到那份残忍和血腥,宋靳走了过来,向他伸出一只强劲有力的手。
……
张粟当然也不是只干后勤的,在老大那边人手紧迫的时候,他也会过去打个下手。
他的能力是瞬移,并不是很擅长打斗这一类,到了场上也通常是老大领着其他人打头阵,他则负责快速移动查看前后方战况,或者是快速将物资搬空。
这次也是这样,普普通通的一次出门采集。
采集物资这种事其实早已经不是需要关心的了,在老大的强大力量下基地扩充的很快,已经将周围几个物资仓库包了,每天都有专配的人员去搬送。
他们跟着老大主要是在一点点从自己基地的范围扫出去,清理周围的丧尸,一点点扩大基地。
张粟胆子挺大,可能是瞬移给他带来的自信,让他觉得自己不会被那些个慢吞吞的丧尸咬到,因此颇为为所欲为。
这次的战场很不一样。
这里萧瑟的很,昏昏暗暗,有种潮湿阴森的味道,令人有些胆寒与不适。
空空荡荡的加油站内,只有一两个丧尸慢慢地走,见到了人类也不急,竟然转了个身慢吞吞往回走。
宋靳皱了皱眉,示意大家小心点,“这附近的地方丧尸很多,此处很异常,大家当心。”
张粟瞬移得太快了,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等他意识到大家伙都没有像往常一样笑着打趣着跟上来的时候,他已经身处在加油站的仓库内。
太湿了,这里,似乎是在某个动物的内脏里面一样,湿滑黏腻,冰凉彻骨。
张粟轻声问:“有人吗”
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仓库里面回响,没有应答。
只有簇簇簇的不知什么东西挪动的声音,这声音使张粟汗毛都竖了起来,觉得似乎四面八方都是这样的响声,竟然一时之间不知该往何处逃跑。
滑动的东西挪得很快,在张粟心里仿佛一个世纪的抉择,实际上只有一秒不到,几根藤蔓从四处“唰”的一声席卷过来,缠住了张粟的手脚。
!!!
张粟瞪大了眼睛,正要呼救,忽然发现老大就站在自己的身后,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大救救我!”
张粟大声喊,宋靳回过神来,手起刀落,要将这藤蔓斩下。
“哐当!”
这藤蔓竟然比想象中更结实,来自末世最强者的一刀不仅没有将它砍断,反而使藤蔓束缚得更加紧实。
藤蔓死死地勒进张粟的身体,让他难以呼吸。
宋靳皱眉,又加了分力气,又是一刀。
藤蔓毫发无损,反而缠的更紧了。
“是变异植物。”宋靳低声道。
变异植物是什么鬼东西张粟快要简直要崩溃了,他被勒的紧紧的无法动弹,宋靳在一旁竟也有些束手无策。
他实在没有遇到过这样不能用武力强行解决的。
宋靳紧皱着眉头,手上凝起冰晶。
那藤蔓遇了寒冷竟然像是害怕似的,再次缩紧,可怜的张粟已经难以呼吸,脖子上青藤暴起。
他仿佛走马灯似的回顾了这一生,在脑子里的最后一个想法是:靠!老子还没有谈过恋爱!
或许是为了回应他在心里的呐喊,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张极俊美的脸,一双眼睛宛如点漆,里面流转着微光。
按张粟粗俗的话来说,就是长得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看了会让人沉迷的长相。
这是上天给我的最后福报吗
张粟这样想,感觉身上的藤蔓缠绕的松了些,又松了些。
心理作用吧,大概是要死了。
俊美的男人从门外走进来,劲瘦但有力,一步一步,哒哒的脚步声仿佛是踏在了张粟心里。
他的瞳孔很黑,荡漾着光泽,似乎是要将人吸进去,张粟不过是多看了一眼,便感觉被蛊惑住难以自拔。
老大的声音一下子喊清醒了他:“阁下是”
张粟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藤蔓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等级压迫的东西,一下子竟然灰溜溜地逃走了。
原来不是幻觉啊。
大概是精神系异能强者吧这样不动一根手指就能压垮敌军,是精神系异能者的标识。
不过张粟印象里那些使用精神异能的人都会格外脆弱劳累,眼前的男人却像是没事人一样。
还有,长得也……太俊美了,似乎还有种蛊惑的意味,令人不自觉面红耳赤。
声音也……很好听,像是深海里的鲸鱼发出的神秘旋律,带着奇异的韵律。
对面的那人说:“幸会,我叫楚寻声。”
张粟晕乎乎地就要伸出手去,伸了一半赶紧缩回来,真是,脑袋子被缠傻了,这一看就是两个强者会面啊,你个小瓜子凑什么热闹!
他听见老大的声音响起:“幸会,宋靳。”
张粟心里想,老大的声音也挺好听,就是没那份想海妖一样让耳朵怀孕的味道。
那人笑着说:“早有耳闻,这次来就是想加入宋领主的基地。”
张粟心里呐喊起来,快答应他!
却听得老大冷酷的声音响起:“你有什么异能进入我们基地必须知根知底。”
他的声音冷得掉渣,张粟不由掩面,觉得他这样估计能把人吓跑。
这还需要知根知底吗一看就是精神系的异能好吧!
对面那人的回话一下子打了他的脸,“是火系和水系。”
张粟心中一惊,竟然藏着精神系不说罕见的三种异能拥有者
宋靳也有些惊讶,“展示一下。”
俊美的男人伸出手,手臂上的青藤暴起,他慢吞吞拆下缠绕至指尖的白色绑带,两只手掌朝上托举。
张粟赶紧退了几步,避免误伤无辜。
“宕——”
一团小的可怜的小火苗在手的一边亮起,另一边,不间歇一点点喷出来的极小水柱在奋力地越得更高。
小火苗的下方,一只小火鱼拼命地吐火,小水柱的下方,一只小水鱼在奋力地喷水。
火苗唰地一声熄灭了,张粟与对面的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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