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间洗浴室空间狭小,冷热冲撞之下,水雾弥漫在整个空间中。
云织一边撩水一边思索,温热的水流冲淡烟火气息,放松了白日工作后的紧绷。
那金色纹路在她脑海中渐渐补全,古朴的符号越看越觉得熟悉。
云织脑海中的记忆无法用时间来计算,众多相似的物品一瞬间塞满整个大脑,她蹙着眉,看起来有些烦恼。
不过那飘扬的衣摆倒是眼熟,在地宫中她视线抓住的那一瞬,就是这道衣摆从她的攻击下全身而退。
等等!
哗啦啦一阵水花四溅的声音,急促的动作破开了原本完整的水体,撒了一地。
赤足踩过深色木板,白皙娇嫩的皮肤与陈旧的地面形成激烈的视觉碰撞。
云织匆匆裹上外衣,轻薄的布料粘在尚带着湿意的躯体上,勾勒出姣好的身材。
她提起装着洗漱用品的篮子,隐藏了身形,一步直接出现在刚刚看见那男人的地方。
没人,她又迅速将神识延伸至整个望舒客栈,一寸寸寻找。
河边、露台、一楼二楼的大堂、住宿区甚至洗手间……在茫茫人流中,再没有一点金色。
也是,能让她在地宫中无法立刻感知并抓捕的定也不是普通人,那天她和妖兽作战时对方甚至帮了自己。
脑海中闪过藏着玄妙纹路的玉璋护盾,她顿了顿动作。
虽然还是好奇,但身在异世他乡,还是收敛点吧。
和她实力相当的人,大抵也是这个世界的神吧,要摧毁这个世界不是简简单单?此时没有动手,应当也没有恶意。
就算有,她也能护住自己想保护的人。
收回神识,站在高处让自然风吹走湿气。云织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门和离开时一样紧锁着,小鸟吃饱后闭着眼睛挪了个窝,在她床尾处月光能照到的地方吸收精华。
这应该是所有仙兽血脉中自带的自救方法,连逢生也喜欢没事就飞上天追月亮。
想到这里,她将逢生放出来透气。
小姑娘开心得到处飞,碰碰这里撞撞那里,在屋里四处发声,撞得“咚咚”响。
最后她才注意到床尾巴上团着的小鸟,一下刹车,飘在空中呆立,无端让人看出一副“天崩地裂”的神情。
活的、幼崽、有翅膀、青绿色!
完美戳中主人所有爱点!
这一刻,她感觉剑生一片灰暗。
下一秒,逢生凶狠的冲上前,锋利的剑刃直接对准小鸟后脖子,幼崽对危险的敏感让那地方瞬间炸毛成一团。
小鸟展开翅膀,剑刃与翅羽撞出兵刃相击的声音。
“逢生。”见逢生真上头了,云织皱眉,将她喊回来。
她指尖亮着青色的温暖的光,在剑柄上轻轻一点,逢生立刻化为了一个半大少女,一身红衣,头发在脑后编成两个花苞,坠着几条细辫,一团孩子气的模样。
她鼓着脸不停跺脚,脸颊额头急得发红,像只生气的河豚。
“他是谁!我不要弟弟!主人只有我一个剑灵!”
逢生恶狠狠的瞪着小鸟,占有欲十足地紧抱住云织腰。
小鸟不为所动,直视回去,翅羽紧绷,力量流动于其上。
“好了别闹,没有谁能取代你。”云织顺着逢生的花苞头摸下去,捏了捏小辫子发尾的小绒球。
“哼!”她气呼呼的,挂在云织身上做个红色挂件。
“平时不是很想出来透气吗?怎么今天出来了又生闷气。”
云织从窗户往下看去,招上来几颗小石子,渗入力量,在小鸟身边摆了个聚灵阵,帮助他修复。
逢生屈腿坐在她腿边,抱着膝盖一声不吭,脸颊鼓鼓,看起来着实可爱。
她不逗孩子了,逢生来了提瓦特大陆后一直没能被想起,自然也没有机会化为人形。
现在她认识的人逐渐多了,突然带出个孩子好像也不大合适。
她生性好动,对世间充满好奇心,经常忘记人类与神明之间的区别,横冲直撞。所以除非外出玩耍,云织一般都让她出来,免得吓到旁人。
现在看她因为小鸟的缘故争宠,也觉得可爱又好笑,便把她叫过来坐在身前给她编辫子。
换了个更加漂亮的发型,她才总算不生闷气了,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或者趴在窗前往外看。
月上中天时才将她收回来,她有些依依不舍,拉着云织撒娇,让她平时多放自己出来玩耍。
云织一迭声地答应,这才得了清净。
不过几个小时,小鸟身上的羽毛就越发鲜艳亮丽了,这是它在逐渐恢复的证明。
好在它窝在床的角落处,占据地方很小,云织枯坐着也无趣,便自顾自的在另一边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就发现小鸟大了一圈。
不再能被捧在手中,而像鹰般大,翅膀展开时,感觉这个小房间都有些容纳不下它了。
他一双金色竖瞳从云织一睁眼就紧盯着她,目光锐利得像是捕捉猎物一般。
云织可不在乎一只小鸟的防备,自顾自的换上衣服,编起头发,与前一日一样留下了几颗形状不同的小果子,便关上门工作去了。
窗户没关门没锁,即便它想走也轻松得很。
不过已经尝到甜头的小幼崽是最有眼光的存在,又怎么会逃跑呢?
果然,傍晚回屋,小鸟自己将窝搬到了窗边来,正抓着昨天那块石头摆弄。
见她进来了悄悄一丢,假装什么也没做。
云织轻笑,在它面前演示,又摆了一遍聚灵阵。
不知道它学不学得会,但看它又闭目吸收初月精华,就没再打扰。
自救也好,等他恢复了,有了神智,自己再和他好好商量签订契约的事情。
她们神可从来不专制!
一连数日,小鸟都积极排毒(体内封印),体格也是一天比一天见长。
稚嫩褪去,起初脖子上腹部上还有一圈绒羽,现在也尽数化为可抵挡刀枪剑戟的锋利羽毛,在阳光下闪着青色的偏光。
看起来矫健健美,化为人形应当是一位俊俏的小少年。
不过小鸟的性子却没有变化,小时候呆萌中带着冷淡,现在是冷淡中带着疏离。
吃了云织那么多小果子,除了平时摸摸不拒绝,实在也算不上亲近。
记忆也没恢复的样子,问它叫什么是谁,只会歪头疑惑。
云织亲自检查了一下它体内的情况,发现封印只剩下一点点了,十分微茫,约莫就在这两天它便能恢复正常了。
她手指顺着小鸟眉心一路向后滑至尾羽,托腮说道:“我帮了你这么多,你也应该以身相许了吧?做我的契约兽不丢人的,可享福了,多少人想做还没资格呢。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哦。”
小鸟感觉到了一丝奇妙流窜在身上,不由自主的轻轻扇动了一下翅膀。
过了两日,清晨雾气弥漫在望舒客栈楼顶露台,云织苏醒,视线在房中转了一圈,没看见小鸟的踪影。
她皱眉,鞋也没来得及穿就打开门往外看,此时员工房区域安静无人,也不见小鸟踪影。
只有屋内窗户从昨晚开着的模样变成了阖上,她推开窗,手指在窗台上扫过,干净无尘。
难道是半夜封印解除,记忆恢复,然后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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