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童觉在学校的论坛上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他将图片发送给牛岛若利,看了眼时间,嘴角带着抹坏笑,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
训练营,晚间训练结束,牛岛若利又一次找上门来。
本次集训中,井闼山是参与人数最多的学校,其中还有个公认的好脾气二传手。
虽然其他学校里的攻手们对此觊觎已久,但还是很少有人敢顶着佐久早圣臣的死亡射线跑去让饭纲掌陪自己加练。于是绝大多数的攻手都选择了去折磨洛山的二传手。但这些人里不包括牛岛若利。
“自主训练吗?”饭纲掌正在专心致志地修剪指甲,“我刚才不小心擦到指甲了,等我磨一下。”
牛岛若利坐到了饭纲掌旁边,安静地等对方搞定完事情才开口说事。
他打开手机,给面色有些迷惑的饭纲掌看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气质冷淡的男生,黑发黑眼,身材修长,戴着口罩,整个人越看越眼熟。
饭纲掌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眉毛也逐渐拧起,他摩挲着下巴,感觉有些不妙。
“这是寒山吗?”牛岛若利问。
“……”
“可以问一下这是哪儿吗?”
“体育馆……”
我当然知道这是体育馆了,看看这地板……
还未等饭纲掌在心里吐槽完,牛岛紧接着说道:“是在白鸟泽。”
饭纲掌冷不丁抬头,他和牛岛对视。
“怎么了?”牛岛若利疑惑地问。
饭纲掌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所以,为什么不问本人呢?”
牛岛若利的答案过分朴实:“天童说联系不上。”
听到天童觉的名字,饭纲掌顿时明白了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
找了个僻静地方和秋成夜通完电话的古森元也刚准备回去,就看到了line上那疯狂跳动的消息提示,他点进去看了一眼,就发现了寒山这字眼不断地蹦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
古森元也往上翻看聊天记录,花了五分钟理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大概就是白鸟泽的三年级副攻手佐佐木景雄突然给荒木学长发了一张照片和一条论坛链接。
荒木学长点进去一看,不得了,寒山居然跑白鸟泽去了,然后他迅速把东西往群里一甩,叫嚣着让寒山出来解释。被雨宫监督折腾得非常难受的大家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闹大这件事找乐子。
哦,原来只是赛前的正常发疯罢了。
———
【井闼山一军(强化训练)】
荒木大帅哥:@寒山@寒山@寒山「出来解释!」
荒木大帅哥:@寒山@寒山@寒山「你有本事去白鸟泽,还不敢出来吱一声吗!?」
新谷:@寒山「没错,渣男,我们要一个解释」
西尾悟:@寒山
藤野:@寒山
喜多村新太:@寒山
岸本馨:「所以寒山为什么要去白鸟泽啊?」
荒木大帅哥:「这不重要,反正他背叛我们了」
长泽翼:@寒山
黑田佑太:「其实也有可能是去卧底了」
黑田佑太:「他将满载情报归来!」
荒木大帅哥:「那我们更要配合了!快!跟我一起!」
荒木大帅哥:@寒山@寒山@寒山
长泽翼:「等一下,这么想让他出来解释,打电话不是更快吗?」
喜多村新太:「……」
荒木大帅哥:「……」
荒木大帅哥:「西尾前辈,能把他踢出去吗」
长泽翼:虽然不知道我哪里错了但还是土下座.jpg
新谷:「物理踢了,继续嗨」
荒木大帅哥:「反抗雨宫维京暴.政啊啊!可恶啊寒山这个不能有难同当的后辈!」
黑田佑太:「说的好!鼓掌!」
新谷:海豹鼓掌.jpg
荒木大帅哥:@寒山@寒山@寒山
———
古森元也回到体育馆内找饭纲掌,对方正在和牛岛聊天。
饭纲掌的手机不在身边,他借古森的看了一眼,说道:“没事,荒木估计是不高兴寒山请了假。”
“嗯,我主要担心寒山被吵到。”
饭纲掌思索片刻后说:“也是,那我去跟西尾前辈提一下。”
半分钟后,寒山无崎被西尾悟踢出了群,荒木明哉继续率领众人发疯。
饭纲掌、古森元也:“…………”
怎么说呢,牛岛还在边上呢,有点丢人。
饭纲掌干脆关掉手机,问古森元也:“佐久早呢?”
“不知道。”
“我看到他去澡堂了,”木兔光太郎路过,他好奇地询问道,“你们在看什么啊?欸,这不是无崎嘛!”
古森元也感到奇怪:“这么早?小臣之后不练习了吗?”
“对了,木兔,你知道寒山最近有什么急事吗?”饭纲掌随口一问。
木兔光太郎挠了挠头,然后突然拳头一锤砸在了手心上,大喊:“有了!”
“什么?”
木兔光太郎爽朗一笑:“我这就打电话去问!”
饭纲掌:“……”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木兔光太郎连续打了四次都没能打通,他索性放弃,提议道:“我们去打球吧。”
“好。”
“嗯。”
“走吧,反正也休息够了。”
众人起身,走向球场。
……
东京无雪,夜色已深,但远处的摩天大厦依旧闪着光芒。
十一分钟前。
佐久早圣臣擦干湿漉漉的头发,回寝室拿走了手机和耳机。他套上羽绒服走到馆外,找了处清净的地方拨通了寒山无崎的电话。
“喂。”
一道异常疲惫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
【井闼山一军(强化训练)】
荒木大帅哥:「@寒山@寒山@寒山」
佐久早:「能安静点吗?」
荒木大帅哥:「不是这个!(惊恐)大家快把他塞回去!」
佐久早:亮刀.jpg
新谷:「走好」
黑田佑太:「走好」
西尾悟:「走好」
———
“他们把你加回去了吗?”
“嗯。”
寒山无崎枕着胳膊,手指往下滑着,line上的聊天记录只有其他人新发的几条,过去几个月的聊天记录全都没了。
清了也好,省得碍眼。他这么想着,但大拇指还是用力地下拉着页面。
“……”
寒山无崎放弃和聊天记录作斗争,他返回通话界面,说道:“我今天没训练。”
“哦。”
“没了?”
“你要我说点什么?训练是你自己的事。”
“没。”
“……所以为什么不训练。”
“看,你没忍住。”
“你想听我问我才问的。”
“啊对对对。”
“……”
“……”
“果然还是件麻烦事。”
寒山无崎明知故问:“哪件?”
“全部。”
寒山无崎叹气:“唉,我想到了一个故事。”
“开始吧,一千零一夜。”
佐久早圣臣仰着头,浓郁的夜幕里看不到星星和月亮,只有飞机闪烁的亮点和炫目的霓虹灯,然而他依旧望着那片沉沉的暗夜。
他听着寒山无崎絮叨起来,从阿赫玛托娃讲到了华兹华斯,然后是东欧摇滚、原子朋克、理想主义……终于,无崎谈起了家庭。
家庭。
说起来,自己从来没见过无崎的家人。
那样特别的房子,混乱却和谐,无崎的家人肯定和无崎很像,可是……无崎的家里真的很空,空到了一种让人恐慌的程度。
佐久早每次都看着寒山从柜子里取出一件又一件的物品,将客厅填得有了些生气,然后又看着他把一件件物品收回去。
佐久早又想起不久前那番关于父母的谈话,无崎所持的又是什么样的观点呢?他说着两边无法理解,却又能把这些事讲得那么全面和透彻,他不否认会长提出的那一丝可能的微弱的爱,又质疑着这份爱。
越是了解和思考,佐久早圣臣就发现笼罩着寒山无崎的雾非但没有散去,反倒是越来越浓。
他很难不生出挫败感,但那股想把这道难题解开的执念就更重。
“佐久早,你家里人应该很忙吧。”
“嗯,这种事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吧。”
佐久早圣臣停顿了一下,谨慎地问:“你呢?”
寒山无崎沉默了下来,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佐久早圣臣甚至能够听清楚对方那不太稳定的呼吸声,就像一条靠近明火的炸弹引线。
就在佐久早圣臣思索着该换个什么话题时,寒山无崎却开口了。
“很难看出来吗?我爸妈都死了。”
“!”
寒山无崎才不会管电话对面的佐久早是怎么想的,他只觉得这句话说出来,心头像卸下重担一般突然一轻,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起来。
是的,他们早就死了。
盗版专辑,二十三年前的;情书与信,二十二年前的;相片与视频,十五年前的;死亡证明,三年前的……
无数个轮回里,他和那些已经毕业的普通人差不多,给回忆强加上太多的意义、寄托上太多的期待,那些画面已经和最初大相径庭。
所以他讨厌像可怜鬼一样躲在隐蔽的角落,所以他讨厌像谎话精一样自我催眠着什么事都无关紧要。过去的只能是过去。过去的已死。
鳗鱼跨过洪流,穿越险阻,义无反顾地踏上回乡之旅,旅途的尽头是死亡,是生命的延续。
他得做些什么,不止是这种程度的抗争,他得对自己做出判决,他得重塑一遍信条,他得……就像过去一样,再“毁灭”自己一遍,就算前路不明,他还是必须得跑下去,以一种进化过的态度……
寒山无崎的语速陡然加快,嘴巴如同机关枪一样开始输出,一大串字符毫无间歇地从嘴里挨个蹦出,几大把长难句不中断地织出。
佐久早圣臣听着他批判、抱怨、自省,那些携带着情绪的字词一股脑地砸了出来。
无崎的情绪很飘浮,但他过去只讲故事,他的表达总是十分克制,比起倾诉烦恼,佐久早更觉得无崎是想要让自己了解一些自己未曾接触的事物,无崎希望看到自己的思考。
但现在,自己确实成了树洞。
这样也好。无崎想的太多,所以要倾诉的东西太多。都说出来就好,一切都可以解决的。
“滴。”电量显示不足。
佐久早圣臣活动了一下僵冷的身子,他调低音量,回寝室拿了充电器后又出去。
“你还不睡吗?”洗漱完毕的古森元也刚爬到床上就看到了几乎消失了一个晚上的佐久早圣臣。
佐久早圣臣摇了摇头,然后走了出去。
“他在干什么啊,整那么神秘,还戴个耳机……”
上铺传来了饭纲掌带着些许困意的声音。
“估计在和寒山聊天,寒山来劲了后废话很多的。一会儿查房帮他掩护下。”
“好。”
———
日曜日的清晨。
寒山无崎起床,嗓子像刀割般痛,两三杯冷水下去也抚不平其中的干涩。
寒山打开手机,看到昨天的通话记录。
他足足和佐久早聊了四个小时!
可怕的话费消耗!
就算不是自己付钱也很心疼。
不过现在心情舒畅了不少,得赶紧补上昨天的训练。
……
“小冰山?!你不在东京跑这儿来干嘛!”
寒山无崎刚抛起一个球,他的余光看到朝自己走来的及川彻和岩泉一,脚下却没有停下助跑的步伐。
他继续制动踏跳,直至挥臂将此球砰地扣在网对面的端线上。
“要打场比赛吗?”寒山无崎抬了下眉,对及川和岩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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