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则忽然觉得捉弄君如皎也挺好玩的。
君如皎着急的样子有点好笑,鼻尖上带着汗珠,像丢了什么东西,背着霜辉到处寻找的样子。
就比如现在,他特别想知道君如皎的反应,于是他在河边扎了个稻草人,然后把衣服脱下来穿在稻草人身上,把稻草人扎进了水里。
君如皎满世界找他,最终在河水旁边找到了稻草人的踪迹,虽然心知自己徒弟应该不会在这里淹死吧……如果是这样他也不要这个徒弟了,太丢人。
但是最终还是探身过去查看了。
慕容则从他身后跳出来,嘴里还喊着:“师尊你怎么才到这里,我可睡找了你好久。”一边“哎哟”一声,假装绊倒在地。
绊倒后,还不忘记伸手推了一下君如皎。
君如皎当即一头扎进了水里。
慕容则还来不及笑,君如皎的剑便将他也勾了下去,二人在水中扑腾了半天,还是君如皎拼命将慕容则拉到了岸边,二人湿淋淋地靠岸。
君如皎气喘吁吁问道:“你不会水?”
慕容则呕了好几口水道:“不是我不会!是这具身体不会!”
他最硬的,他确实不会,慕容则前世成天跟君如皎泡在一起,君如皎当然不会教他游泳。
慕容则晃了晃头发:“没想到啊师尊,你还会水。”
君如皎道:“三十多年前下过水斩杀水妖。”
慕容则喃喃道:“师尊你都这么老了……啊!”,他话音刚落,君如皎扶着他的手马上松开,他差点再次掉进水里。
二人爬上案的时候浑身已湿透,所幸这条河的河水不是很脏,慕容则三下五除二连里衣都脱掉,放在月光底下晾着。
他自己的衣服脱完了,他去扒君如皎的衣服,君如皎原本坐在一旁望天,被这突然的举动吓得一颤:“你干什么?!”
慕容则不知道君如皎现在装个什么纯,前世他的身体他哪里没看过?他连君如皎腿上有几颗红痣都知道。无辜道:“师尊你晾衣服啊,要不然你有钱再买一套也行,反正我没钱。”
君如皎不愿意脱,但是慕容则脱了个精光,他忍不住往下身瞄了一眼。
和梦里的尺寸差不多。他这几天本来就夜夜春/梦了,梦中男人的脸一会是阿则一会是面前徒弟的,要他脱衣服岂不是要了老命。
……最后君如皎捂着一身的湿衣服,在凉风下有些发抖。
第二天君如皎就病倒了。
按理说君如皎这样修为高深,不至于着了风寒就病倒,但是他前些日子实在是给慕容则放了太多的血,身体精气外泄严重,梦中太过频繁的欢好,得不到双修的修炼成果。
他的身体确实这段时间很差。
慕容则不免有点愧疚,毕竟君如皎身体不好也有给他放血的缘由,如今还害得他这副样子。
不过去了魔族反而更加危险,这样想着,慕容则很快说服了自己。
他背着君如皎到了一家酒馆,在楼上找了个铺子,把这几天的药都给君如皎准备了,这才拍拍屁股准备自己走人。
走之前他还说道:“所有的费用都由楼上那位仙尊出。”
掌柜看着君如皎清风霁月,慕容则仪表堂堂,想着既然是修真界之人,应当不会骗自己的,他总不至于每次都那么背,碰到上次一样三个牵着一匹马然后吃白食,还打碎自己盘子的!
——
走得远了,慕容则不禁有些想念君如皎了。
距离魔族越近,他越觉得入骨的寒意要将他包围,尽管是这样,心中却有一道诱惑的声音,叫他非要去不可。
他在这一路上也听到不少消息,比如说前一阵那个慕容剑祖反叛了修真界归了魔族,近些日子却销声匿迹了。
方七命解释道:“魔族只擅长侵入凡人的身体,而你那具身体乃是修真界的魁首,自然难以驾驭。”
他自言自语道:“难驾驭是难驾驭,找个实力强的魔族也就好了,倒不至于难到要封印起来吧……”
“我刚卜了一卦,他们把你的身体,封印在魔族禁地了。”
慕容则道:“谁问你了?”
片刻以后,他又追问道:“魔族禁地在哪里?”
方七命:“……”
方七命道:“……卦相说,就在你脚下。”
慕容则脚下湿软的土地顷刻之间开始塌陷,一人一玉佩就这么陷了进去,这沼泽像是凭空生成的活物,慕容则拔出身后的剑——
不是他的错觉,他看见沼泽颤抖了一下。
他心中一喜,本以为自己能够逃出来了,却没想到那沼泽当即吐出血盘大口,将他再次吞噬,翻卷之间,装着方七命的玉佩也丢失了。
“你还是到了这里。”
慕容则原以为自己会死,没想到看到的却是那个熟悉的、称作是他自己的黑影。
“慕容则,我这一世应该是叫这个名字。你就不好奇,你到底是谁么?比如你的父亲母亲是谁?为什么你这一生没有任何亲人,只有君如皎一个师尊呢。”
慕容则答道:“既然都说了你是我,肯定是因为你不好奇,所以我也不好奇。”
黑影道:“我只有三分钟的时间,是慕容神剑的气息让我追寻到了你……我要告诉你,你现在在魔族的禁地,七世之镜。”
“七世之镜,陷入此地的人,要走过自己的七世,当然,禁地之外的时间会凝固。”
黑影道:“等你度过了这一切,你就会明白我说的话。”
慕容则问道:“什么话?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喜欢记事。”
黑影道:“不能杀君如皎的事。”
慕容则这次显得很平静,他摸了摸手腕,再次重复道:“你就是我,我有多恨君如皎,你比我清楚。”
黑影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他笑的影子都在发抖。
唯有眼睛不甘心地瞪着,万事万物在他眼里都如同一汪死水,浑浊一片。
他说道:“你没有我恨他,走过了这七世,你会更恨他的,然后你就会知道自己不能杀他。”
慕容则歪歪头,不懂他的话,下一刻,黑影走到了他面前。
“你未来是天下的神祖。”
“你其实不必害怕任何人离开你,也更不应该害怕一世孤单……”
他像是对自己说,也像是对慕容则说。
随着黑影的消失,周围一切开始疯狂变幻,慕容则不觉得眩晕,相反,他从来没有觉得像现在这样清醒过,他觉得有些东西好像要浮出水面了,并且,他不觉得自己希望看到这一切。
雕栏玉砌映入他的眼帘,底下的人瓮声瓮气道:“大人,该伺候陛下上朝了。”
第一世……他悲催地发现,他是个太监。
他更悲催地发现,他是伺候君如皎的太监。
凭什么君如皎是当世的君王,而他是君如皎的贴身太监?命运缘何如此不公。
他想着不应该啊,这个活不应该红繁干么?怎么轮到他了呢。
但是好消息,以他慕容则的才华,他不是个窝囊太监,而是权倾朝野、甚至压了君王一头的九千岁,当朝君王是他的傀儡。
只要他一声令下,就可以废君王。
君如皎衣衫单薄,坐在床榻上,慕容则要帮他穿好鞋子,就当慕容则有些抵抗但不得不膝行到他面前时,君如皎递给他一根玉。
“帮我。”
“陛下的意思是要将这块玉卖掉?”慕容则接过,明知故问道。
君如皎看着他,刚刚穿好靴子的脚踩上了慕容则的肩膀,他的腿高抬着,然后问道:“是不是孤做错了什么……大人不愿意宠爱孤了。”
君如皎接着道:“或者……慕容大人,孤知道您不是真太监,孤在人间寻了生子丹,愿意与慕容大人共天下,为大人怀您血脉的皇子……”
他向前膝行几步,身上穿的里衣也滑落,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
慕容则不经意划过他的腰。
一样的细,和曾经一样的。
君如皎做皇子的时候并不受宠,冷宫里长大,据说先帝为博贵妃一笑,曾亲自取了君如皎的琵琶骨做了古琴。有人说这帝王也是奇怪,民众之言君如皎算是个无好生之德的暴君,却没有对贵妃和先帝有任何报复行为。
君如皎好像没有仇恨一样,他只是把那把古琴拿到了自己寝宫,没事就弹奏几下。
慕容则也记得他刚来到这一世,他反复告诫自己不能再与君如皎发生点什么,但他忘了这不是他能决定的,七世之镜是从前经历过的七世,他纵然带着后世的记忆,也永远不会转圜出既定的结局。
好吧,就是最后还是没忍住,就是拿东西弄了他呗。
他想的还怪文艺的。给自己找了不少理由,慕容则自己都听不下去了。
慕容则再怎么讨厌君如皎,他不能否认一点,君如皎的脸是真的上天雕琢,莹白如玉的皮肤,殷红的眼尾,时时刻刻吸引着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疼爱。
君如皎翻身就要压住他,慕容则托住君如皎的臀,二人牙尖碰撞,各自掠夺。
就在即将倒在榻上的那一瞬间,慕容则马上腾出了一只原本还流连在对方大腿之间的手,一把摸进了君如皎的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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