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那么小气,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我这是替你分担。”
在苏以安回卧室的那一小段时间里,谢不辞还打量了整个屋子。
屋里挺干净的,面上没什么垃圾,没看见成堆的烟头和花花绿绿的酒瓶倒是挺让谢不辞意外的,毕竟之前苏以安在屋里好几天都没出来过。
他走到桌子前拿起苏以安刚开的酒看了一眼,度数都不低。
大家都是经常混夜场,酒一拿出来就知道对方大概想喝到什么程度。
谢不辞能感觉到苏以安现在心情很差,不然也不至于从晚宴回来还要再喝第二场,不把自己搞到一定断片都不算完的。
“你不是进来烧个热水就走吗,热水壶在厨房,你去吧。”
“不着急,又不是没一块喝过,你就当你对面坐的是块木头不就得了吗。”
……
其实仔细算算,他俩还真没喝过同一场酒,因为像同学聚会这种能把他们联系在一起的活动苏以安几乎都不参与。
“把那个荔枝味的给我,还有青提的。”
谢不辞听话的把手边这两瓶带着水果味的白酒都给苏以安递过去,然后一言不发的看着他十几秒钟消灭一瓶。
“就一句话都不说的干喝啊?”
“难道我跟你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吗?”
他说一句苏以安就怼回来一句,谢不辞觉得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他俩就得打起来,也就没再主动搭话。
趁着这个间隙,他又打量了一眼那幅挂在阳台的半成品油画。
他确实不懂艺术,也看不出苏以安想表达什么。
画中人那个状态,说是被家暴后遗弃情有可原,但用苏以安自己说过的被绑架后□□似乎也解释的通。
桌上摆的那十几瓶酒很快就都成了空瓶。
喝到后面他俩就像拼酒一样暗戳戳较劲,就跟非要比谁能抢到最后一瓶一样。
白酒上头很快,喝到最后谢不辞根本没注意到是谁拼赢了,虽然没到看人重影的程度,但也几乎算得上是晕晕乎乎感官都不太灵敏了。
他很清晰的闻到了苏以安身上信息素的味道。
就那个只模糊存在于他印象中的,有些清苦的,带着雪水融化的清新味道的茶香。
酒都喝完了还没人开口的这段时间里,安静到谢不辞甚至可以听清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声。
只隔一张桌子的距离算不上远,谢不辞看见苏以安那双水漉漉又带着些茫然的眼睛,忽然意识到,他不太应该跟苏以安这么喝酒。
至少不应该两人一起玩命喝。
脑子里混混沌沌的,主观上没有任何奇怪想法冒出来,但谢不辞人已经鬼使神差的凑到了苏以安面前。
然后他伸手捏住苏以安的下巴,闭上眼睛吻上了他那柔软的唇瓣。
苏以安没回应他,却也没推开他。
呼吸交融在一起,带着果酒的甜腻味道与信息素独特的气息。
在谢不辞以前的思维里,亲吻是种形容不出的表达亲近的方式,所以不管跟谁玩,他都很抗拒接吻这件事。
他不知道是今天喝酒喝太急,还是苏以安对他来讲就真的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至少在今天以前,谢不辞绝对不相信接吻也是件会上瘾的事情。
他把手指埋进苏以安发丝中,安抚似的揉了揉苏以安的脑袋,然后吻上对方喉结处的凸起,又怜惜似的吻上与印象中位置分毫不差的,锁骨处的小痣。
谢不辞把苏以安打横抱起来带到卧室,动作温柔的把人放到床上。
不管他做什么,苏以安都完全不抗拒。
他掀起苏以安身上那宽松的衣服,想近距离看看之前蒋泽给他拍的视频中的那纹身。
苏以安身材很好,腰上一点赘肉都没有。
纹身图案是条小蛇,缠着朵颜色鲜红形状诡异的花,小蛇一直从大腿蔓延到小腹,侧腰上还有与之匹配的图案。
谢不辞手指一寸一寸顺着图案的走向抚摸过那一小片皮肤,直至停在苏以安小腹的位置。
那里有一条与手掌同长的疤痕,很淡,而且完全被纹身的颜色盖住,肉眼根本看不出来,估计要不是谢不辞知道他生过孩子,也很难通过皮肤触感发现这还有道疤。
“还疼吗……”
这么长的一道疤,谢不辞能想象到雪团刚出生的时候他们过得有多艰难。
苏以安只与他对视了两秒,紧接着伸手抓过谢不辞的领带,把领带一点一点缠在自己手心,在谢不辞没什么防备的时候使力把他整个人都摔到床上。
然后苏以安把谢不辞压在身下,凑到他耳边用没什么威慑力的声音开口:“这次我在上。”
这一刻,谢不辞好像很清晰的听到了脑子里传来的那理智断弦的声音。
……
第二天阳光很好,谢不辞被刺眼的光线晃醒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了。
手机里一大堆的未接电话和公司消息。
他没细看,起床穿好了衣服以后替苏以安掖好被角又关上了卧室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条小缝的窗户才离开。
这次他专门没在床头留钱。
因为觉得他和苏以安早就算不得床伴关系了,他会尽快解开误会,然后把人重新追回来。
谢不辞回了自己家以后先是给他妈打了电话,让他妈把孩子送回他这,随后一边洗漱一边翻消息列表。
蒋泽跟他说查不到乔洛初和苏以安之前有没有过节,因为时间太久了,距离他们上高中那会都已经过去六七年了。
谢不辞放下牙刷,打字回复:[别管他了,查高中那会谁绑架过苏以安。]
[还有因为什么绑架这种也顺手查了。]
蒋泽秒回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才开始八卦:[昨天你把苏以安带走以后他跟你说的?你俩没打起来吧?]
如果不是字面意思的话……那确实是打完了。
昨天谢不辞顺着柔和的月光,看见苏以安有些发红的眼眶和刚落下就被擦掉的泪水时,有种以前完全没体会过的酸涩感在胸腔里蔓延。
他知道苏以安还是爱他的。
只是经历得太多,对他的感情过于复杂,也找不到平衡点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不然也不至于自己悄悄掉眼泪都不选择推开他。
本来想回让蒋泽别瞎打听,但谢不辞转念又想到苏以安说绑架的时候,似乎还提了什么造谣。
于是都已经打了一半的字又被谢删掉,换成了截然不同的内容:[对,苏以安告诉我的,他说是我绑架他又造谣,我觉得这两件事多少跟我有点关系,也一起查了吧,完事请你喝酒。]
结束了这边的交流,谢不辞还翻到了沈伊昨天晚上给他发的消息。
就在他带着苏以安离开了宴会厅以后:[他有点报复性饮酒,我觉得是心理问题,你都把他带走了就别让他喝了,容易出事。]
谢不辞想问点什么,转念又觉得问了沈伊也不见得知道,索性就只出于礼貌象征性回复了一句。
等他把自己收拾干净,谢夫人也恰好送雪团过来。
这次就算是之前的育儿嫂回来上班,谢不辞也不愿意雪团离开自己视线太久,于是就直接安排带两人一块去公司。
工作不算特别忙,雪团也听话。
期间摸鱼的时候谢不辞悄悄问过雪团愿不愿意见苏以安,想找个借口拉进一下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但苏以安不过生日,雪团的一岁生日也还差很远,十月底十一月又刚好卡在一个没什么节日的时间点。
谢不辞戳着手里的钢笔寻思了一下午也没找到个好由头。
到公司下班的时间,天就已经完全黑了。
谢不辞因为不会做饭,专门带孩子在外面吃了饭才开车回家。
打开电梯门见走廊里有人的时候,他还下意识紧张了一下。
因为苏以安在他车上就说过,不想住他对门了,马上就搬走。
声控灯是亮着的,谢不辞走出电梯,看见站在苏以安门口的是谁以后下意识脱口而出:“你来这干嘛?”
“他不在家啊让你开密码锁进去?”
方明之闻言熄掉手机屏幕,回头看了谢不辞一眼又立马偏过头,开口说话的语气也夹枪带棒的。
“你好意思问?”
“你住他对门他发高烧一整天你不知道?早上我还看见他跟我骂你呢,这绝对跟你有关系,我再不来你猜猜他死里面几天你才能发现。”
谢不辞一愣。
但方明之显然没有继续跟他说下去的意思,开了1501的门走进去就要关上,谢不辞又重操旧业似的一手扒住门框:“我有责任,让我进去看一眼。”
不知道方明之这懒得理他是不是跟苏以安学的,但这个时间育儿嫂已经下班了,谢不辞没法把雪团一个人扔在家,就只能带着孩子一起进了苏以安卧室。
卧室里跟他早上离开时没什么两样。
苏以安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只有两缕头发露在外面。
谢不辞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看了一眼,然后伸手试了试苏以安额头的温度。
确实挺严重的。
雪团在床边喊了苏以安好几声爸爸他都没什么反应,直到孩子缩进苏以安被子里,他才艰难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随后把孩子圈进怀里,还顺手给孩子多盖了点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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