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郁闯进审讯室,入目:
金发凌乱的军雌被禁锢在审讯椅上,他面容狰狞,牙关伴随着滴落的冷汗不断咬合颤栗。似乎想要挣脱束缚,骨翼自残般撞击着金属器具,而深陷指尖的掌心糜烂不堪……
修郁猛地沉了眸,显然眼前的军雌陷入了暴动。
“大人!”
一瞬的心虚令莫利开口。
“滚出去。”
修郁的视线冷淡至极,泛着寒意的命令更是不容置否,感到胆寒的亚雌迅速退出室内。
逼仄封闭的空间只剩下军雌痛苦的呻ˉ吟,当即修郁将审讯仪器关闭,凝眉走到萨缪尔的面前。
“萨缪尔,冷静点。”
他打开了审讯椅,一把扯掉精神连接线。摆脱束缚的军雌却猛地嘶吼道,“不!”
“……滚开!”
被刺激的军雌疯狂暴动,他分辨不出眼前的虫影,滴着血珠的骨翼扇动,猛地攻向修郁!
修郁凛眉,躲开了萨缪尔的攻击。可暴走的萨缪尔像只无头苍蝇般,扑通着骨翼在逼仄室内疯狂撞击墙壁自残。
陷入能量暴动的军雌,毫无理智可言。
修郁晦暗了眸色伸出精神触角,猛地将乱撞萨缪尔扯了下来。为了避免萨缪尔继续自残,粗壮强悍的触角直接将军雌捆绑。
“呃!”萨缪尔拼命反抗,死咬着舌尖鲜血从唇角滑落。
那腥味的血渍划过半肿的脸颊,叫原本清冷艳丽的军雌狼狈不堪。傲骨好似被虫狠狠踩在脚下碾磨,他痛苦得蜷曲着身体颤动。
“松嘴。”
看着这样的萨缪尔,一丝不明意味的躁意涌上修郁的心头。他冷眸钳住萨缪尔的下颚,迫使这只军雌松嘴。
必须让他冷静下来。
不由分说,修郁的精神触角直接闯入萨缪尔的精神海域!
强大的触角横冲直撞(脖子以上),硬生生顶撞着萨缪尔的精神海域。撕裂般的痛苦再次席卷海域,萨缪尔猛地惊恐地放大了瞳孔。(虫族设定,精神海域在大脑里)
水雾一瞬蒙上了他的眼睛。
“不!不行……”涩哑痛苦的呜咽一泄而出,浑身颤栗军雌终于松了嘴。
就是现在。
修郁眸色一暗,趁机将两指卷入萨缪尔的口腔,阻止了对方想要再次自残的咬舌动作。濡湿的舌与黏嗒的血液共舞,他用指节抵住萨缪尔的牙关。
与此同时,精神触角继续深入。
治疗军雌能量暴动的最直接办法,就是深入对方的精神海域,找到暴动源头直接能量补给。可萨缪尔却恐慌至极,始终不愿打开自己的海域。
修郁试图安抚,另一只手抚上萨缪尔的冰冷额,命令道,“打开海域。”
那根链接起海域的精神触角,瞬间又直直钻了进来。带着强硬的态度,狠狠撞击。
一点也不温柔。
相似的恐惧瞬间涌上萨缪尔的心头。混沌的意识仿佛重回了五年前的那晚,肮脏昏暗的小巷,雄虫恐怖的精神触角卷住了他的腰腹。
从自愿到恐惧。
萨缪尔想要逃跑,可那些精神触角却发狠地穿透他的肩胛!不顾他的痛苦呜咽,又猛地撬开他的海域,如巨浪拍打,将他的清醒海域彻底击溃……
历史仿佛又要重演,而混沌的萨缪尔甚至分不清这一次闯入他海域的究竟是谁。
恐惧烙进了骨髓。
“……不!滚出去!”萨缪尔疯狂反抗!
他攻击着修郁,不惜引爆所有残余的能量。发现苗头的修郁瞬间制止,军雌的不配合让治疗过程变得异常棘手。
萨缪尔还是疯狂反抗,他的恐惧溢出言表。水雾蔓延至眼眶边缘,终于呜咽出声,“修……”
“修郁……”
像是绝望中的求救。
这一声,直接叫修郁微眯了眼。看着一面疯狂抗拒他,一面却可怜呜咽呼唤他名字的军雌,暗色汹涌上深邃的眼眸。
他抚弄过军雌柔软的舌,盯着混杂血迹的水渍从军雌的唇角滑落,沉声问,“教官,你究竟想要我怎么做?”
呜咽颤栗的军雌边推搡着,边神志不清呼唤,“修郁……”
暗色淤积。
修郁攫住萨缪尔的下颚,迫使那双盛满水雾的可怜眸子看清自己。食指从唇中抽离,带着黏合的水渍抚向那颗颤栗的小痣,“告诉我。”
“你想让我怎么做?”
磁性丝滑的嗓音如此熟悉。
叫眼前的虫影逐渐与记忆中的雄虫重合。
军雌清冷的面具破碎,如此渴求地盯着追逐的热源,“抱……”
他妄图挣脱束缚,可强悍的精神触角不可撼动。下一秒疼痛崩溃的军雌便焦急起来,大颗大颗绝望又可怜的水珠从眼眶脱落。
疼痛变得如此分明又难忍。
从舌尖到掌心,又掌心到骨翼,直到深入心脏中央。
无法舒缓的痛苦,颤栗的唇触碰上雄虫的指节,在牙关的轻咬后,抖动着挂着水珠的长睫,可怜恳求着:
“……亲亲我。”
军雌总是在意识不清的时候,说出一些荒唐的要求。可即便知道荒唐,修郁也应许了。
他掠着萨缪尔的唇,像是上位者特有的垂怜,“如你所愿。”
唇吻了上去。
军雌迫切地迎合、纠ˉ缠。铁锈味在唇齿间游走,伴随着柔软的触感缓解了萨缪尔焦急的痛苦。
修郁一面给予着萨缪尔安抚,一面抓住时机精神触角再次闯入他的精神海域(位于大脑)!稍显放松的海域猛地被撞开,长驱直入(脖子以上)的撕裂感重卷。
暴动过的海域荒芜得好似有残风过境,随着修郁精神触角(虫族设定)的深入而再次激荡起来。
“呜,你轻点……”(脑部治疗,脖子以上)
不忍疼痛的军雌好似撒娇,呜呜咽咽地索吻。
修郁眼底一瞬闪过暴戾,可又强行压制住了。他忽地捂住了萨缪尔的唇,像只收敛了爪牙的野兽,贴于虫子的耳边伪装温柔道,“嘘——”
“乖一点。”
雄虫嗓音好似有魔力,暴动中的军雌逐渐安分下来。疏导正式开始,源源不断的能量通过连接的触角运输到创伤的海域中。
雄虫与雌虫,天生的互补。
ss级的能量一点点疏导开军雌狂暴的能量,将他的海域重新填补。
温暖充斥了整个海域,感到倦乏的萨缪尔逐渐平静下来。终于,在完成疏导好,萨缪尔体力不支昏睡过去。
修郁松开了捆绑的触角,将昏睡的萨缪尔平躺在地上。他并没有进一步善后的想法,也知道那名坚定维护萨缪尔的指挥官会接手。
于是在神莫测地掠了军雌一眼后,修郁面无表情地起身退出审讯室。
审讯室外,莫利等候在侧。
他守在这里的原因,其一是给修郁放风,其二是为了谢罪。
“大人。”在瞧见修郁独自出来时,莫利微不可查松懈了眉眼。
修郁眸色冷淡,更为冷意的长指抬起亚雌脸,薄唇轻琪,“莫利,我有说过处理好一切吧?”
那漫不经心的语气敲击在亚雌军医的心尖,叫亚雌一阵胆寒。“扑通”一声,他猛地跪了下来。
“大人这次是我的失误,请您责罚。”
修郁原本让他做点手段,叫赛亚记忆模糊想不清任何。可那时,不知处于什么心理,莫利并没有抹去萨缪尔的痕迹……
“我绝非是想将祸水引到大人您的身上。”莫利涩然的喉结滚动。
死寂汹涌在两虫之间。
不远处,审讯员的身影若隐若现。
修郁掠了一眼,又看向莫利,温柔的手指卷携着危险杀机,抚过亚雌的下颚线,“莫利,如果再叫我发现……”
唇忽而勾起冰冷的微笑,“藏好你的爪子。”
警告冰寒刺骨。
叫莫利腰脊发软,只能心悸地望着修郁远去……
*
最终在联邦外交官文休·凯尔特的介入下,调查组以赛亚故意羞辱且先行动手为由,判定萨缪尔为正当防卫,无罪释放。
如修郁所料,劳伦斯在第一时间就将审讯室的萨缪尔接走。他请来军医为萨缪尔治疗,因为海域得到过精神疏导,萨缪尔的情况稳定了许多。
军医在简单地为萨缪尔清理完创伤后,决定等他醒来再观察情况。
劳伦斯赞同了军医的提议,在确定没有危险后将萨缪尔安置在军校宿舍,转身处理调查组的后事。
可当晚,等劳伦斯从调查组回来后却猛地发现萨缪尔不见了踪影……
军校宿舍。
夜幕降临,修郁与同寝的杰尼卧床休息。杰尼陷入香甜的睡梦之中,而修郁向来浅眠,如同打盹豹,在夜色中警惕着四周的动静。
窸窸窣窣动静忽响。
“咔哒——”
随着细微的验证声,门悄然被打开。
长眉瞬间微敛,杀意一瞬隐藏在轻阖的眼皮之下。修郁不动声色,感知着闯入者的动作。
“哒哒——”
像是军靴摩擦着地面,由远及近。
紧接着,脚步声戛然而止。
有虫矗立在他的床前。
怀疑的矛头瞬间指向科学院的虫,修郁唇角扯起了丝细微的嗤笑。汹涌的能量凝聚在掌心,冷冽的精神触角也如同待发的弦,一触即发。
就在修郁即将睁眼攻击之际!
一声细微的呜咽突兀响起,修郁的动作微顿。可就在这电闪雷鸣之间,那虫突然翻身上床,竟钻进了他的被子中……
修郁猛地睁眼。
入目,一双清冷却似含入秋水的绿眼直直撞进他的眼中。
军雌眼眶酡红,眉梢勾人。
他浑身滚烫,喘ˉ息急促。艳丽饱满的唇,灼热又焦急地捕捉修郁的唇。
修郁冷漠抬颌,军雌的唇猛地磕上他的下颚。
“呜……”
刹那,军雌发出委屈的呜咽。
修郁眸色一冷,掐着萨缪尔的两靥,露出危险却得体的微笑逼问道,“教官,你在干什么。”
萨缪尔好似听不懂,无措的双眸紧盯眼前俊美的雄虫。他不懂对方为什么不给他亲,眼中刚蒙上的水雾,瞬间凝结成珠。
“啪”的,纷纷破碎。
大颗大颗滚烫的水珠砸在修郁的手背,叫修郁一瞬暗了神色。
“呜,抱抱……”
黏人的嗓音忽然泄出,更为黏人的精神触角猛地勾缠着他的腰腹。
终于,修郁发现了军雌的不对劲。
滚烫。
黏人。
意识不清,甚至能够伸展出精神触角。只有在发ˉ情期,雌虫才能外化出触角。
这是雌虫求偶的一种手段。
“……”难道精神海域的双重刺激,导致这只军雌进入了发ˉ情期?
望着那根不断扭动摩挲自己腰腹的触角,修郁微眯了眼,“下去。”
军雌无动于衷。
黏人的精神触角仿佛认准了主,小心翼翼摩蹭、讨好着眼前的雄虫。瞧准了时机,迫切的唇再次凑了上来。
可这一次,依旧被修郁冷淡避开。
“抱抱……”扑了空的萨缪尔焦急不已,海域的混乱与滚烫叫他备受煎熬。他的精神海域早已记住了修郁的气息,无数的细胞都在渴求地叫嚣。
他渴望这只雄虫。
渴望对方的温柔安抚。
呜咽声连绵,好似得了肌肤饥渴症般,萨缪尔不断靠近眼前的雄虫。就在他即将缠上之际,却猛地被虫捏住了两靥。
距离被拉开。
相触的肌肤一片滚烫。
这是典型的发-情热。
修郁眸色沉沉,警告道,“萨缪尔,你发-情了。”
可陷入发-情热的军雌满脸酡红、眼神迷离,从鼻腔哼出黏腻又疑惑的尾音,迷茫地盯着眼前的雄虫。
雌虫被驯化的天性令他本能地讨好雄虫,颤栗的长睫低垂,下一秒,湿濡的舌尖就滑过修郁的手指(衣服完整,脖子以上)。
不等修郁进一步制止,头脑滚烫的军雌便蛮力地挣脱束缚。然后顶着被套,手脚并用地直往他怀里钻。
钻不进去,焦急的呜咽声再次溢出。
“萨缪尔·艾尔沃德。”
修郁面无表情,危险地吐出了萨缪尔的全名。他竟不知这只军雌在发-情时如此难缠,是最令他头疼的类型。
被喊全名的萨缪尔,本能地颤栗了下。可下一秒,长睫就沾上水珠,胆怯又委屈地黏腻出声,“……不、呜不要艾尔沃德。”
窸窸窣窣。
对床的杰尼像是被惊扰到了,忽然翻了个身。修郁的长眉敛起,而得寸进尺的军雌却乘机跨过他的腰腹,拱动着被子,双手撑在他头的两侧。
滚烫的气息喷洒而下。
那双秋水撩人、迷离含情的眸子直直盯着他。
唇下的小痣熠熠生辉,恍惚间,军雌忽然勾唇。刹那水色涟漪,一抹惊心动魄的笑,叫月光为之颠倒。
“您真好看。”
猝不及防,滚烫的唇落在了修郁的眼上。
“我喜欢……”
还未等那醉人的话说完,对床却又传来动静。睡梦中不堪其扰的杰尼再次翻身,修郁一把捂住了萨缪尔的唇,直接将那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堵进了掌心之间。
有舌缓慢地舔-舐过掌心(脖子以上)。
“……”温度骤升。
瞬间暗色淤积,深不可测的眸中仿佛囚禁了野兽,与虫对望。而始作俑者,却颤栗着长睫无辜地回视。
雄虫并没有发-情期。
但却会受发-情中的雌虫的影响陷入假性发-情。
“教官,给你两个选择。”
捏着军雌腰的五指在隐忍发狠,低沉微哑的嗓音从薄唇溢出,“一,快滚。”
“二,不要哭出声。”
萨缪尔颤着睫毛没有回答。
但紧缠的触角、滚烫的唇足以说明一切。
……
“我给过你机会了。”修郁面无表情,猛地将萨缪尔从床上拽了下来,径直拽进了浴室。
随着“咔哒”一声,门锁关闭。
空间瞬间变得逼仄危险,意识混沌的军雌本能地想要逃跑,可回眸就撞入身后雄虫隐忍晦暗的眼中。
“我说过,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抚向萨缪尔脸颊的手像是垂怜,可按下了淋浴设备的动作却冷漠无情。
水柱一泻而下,猛地冲打在萨缪尔的脸上、身上。冰冷的水疯狂汹涌,从眼眸到鼻腔,溺水感令萨缪尔感到窒息与恐慌。
“难……受。”他浑身湿漉,想要躲避这些水柱的攻击,然而修郁却钳住他手臂,叫他无处可逃。
发-情热被无情地浇淋,冰冷无情的水从他身体直直浇淋进他的心。失去力气的军雌跪倒在地、委屈呜咽,丝毫不懂眼前的雄虫为什么要如此对待自己。
他只不过是想要对方的一点疼爱而已……
疼,难以形容的疼痛从旧伤难愈的骨翼蔓延进冰凉的心脏,连鼻腔都被酸涩的痛感疯狂汹涌。
可即便是这样,萨缪尔依旧本能地渴求着热源,用那被水柱击溃得萎靡又可怜触角,颤颤巍巍地勾缠上修郁的身体。
“……触角,伸出来。”他急出了哭腔,渴望修郁释放出安抚的精神触角与之交-缠。
啜泣呜咽。
毫无理智可言。
修郁睥睨着这只狼狈不堪的军雌,在眸色浮沉中,忽然,薄情的唇勾起一道近乎完美的弧度。
“想要?”
水声淅沥,模糊了言语间的情绪。
“要……要的。”萨缪尔哽咽出声。
好似垂怜般的精神触角被释放出来,漫不经心挑起军雌的脸。那张清冷艳丽的脸早已被水冲洗得苍白而颤栗……
如此无辜可怜。
修郁眸色深暗,笑意不达眼底,“教官,你究竟有几副面孔?”
是放浪引-诱,用他的等级做为要挟筹码的?还是转头变得清冷刻板,端做起高岭之花的?
又或是像现在这样摆出一副无辜又可怜的神情,想要得到垂怜的?
修郁并没有忘记,眼前的虫子不仅有婚约,甚至还依附着自己的上级。冰凉的触角划过军雌的脸,修郁冷漠出声,“萨缪尔,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不惜跪在他的身前乞求垂怜。
“为了上位?”
薄唇吐出冰冷的答案,意识不清的军雌难辨情形,恍惚地啜泣附和,“为了上位……”
闻言,修郁的眸色彻底沉冷下来。
而那只“为了上位”,褪着衣服的虫子却奋力支起身,吻上他的唇角。笨拙又青涩的舔吻,如星火燎原瞬间点燃了修郁的躁意与施-虐欲。
不知死活的军雌还在胡言乱语,用将湿濡颤抖的身体贴上修郁的胸膛,黏腻恳求道:
“……求雄主享用。”
这一句将修郁胸腔的躁欲彻底点燃。
他猛地攫住萨缪尔的下颚,冷声逼问,“谁是你雄主。”
发狠的力度将萨缪尔的下颚捏红,萨缪尔泪眼朦胧,“是……是你。”
修郁嗓音低沉,“我是谁。”
“赛亚·康伯巴奇。”
一个个名字从修郁的舌尖顶出,“温斯特·劳伦斯。”
他对萨缪尔谈不上喜欢,但每一个名字的吐出都令他攫住虫子下颚的力度加大一分,“还有谁。”
“不……都不是。”啜泣索吻的虫,终于颤栗地说出了答案,“是修……修郁。”
啪嗒——
理智的弦崩断。
“呃!”
强势的精神触角猛地闯入萨缪尔的海域(位于大脑中)。疼痛让萨缪尔的瞳孔失去焦距,精神触角随着肢体的起伏不断分离交缠。
情至深处。
抵着虫子腰身的修郁眼神清明,修长的五指抚弄对方的颚颈,下一秒,唇温柔吻上滚烫的耳尖,可溢出的磁性低语却冰冷至极。
“我可不是你的雄主。”
……
撩人的夜漫长粘稠。
当发-情热暂时平息,意识回笼时,萨缪尔猛地从昏睡中惊醒。伴随着难以启齿的疼痛,一幕幕羞耻的记忆疯狂席卷。
“砰”的声,不着寸缕的身体撞击地面。
回眸,一张俊美无涛的睡脸瞬间出现在萨缪尔的眼前。
这并不是梦境。
萨缪尔艰难喘-息,浑身颤栗。他难以置信依仗着发-情热,自己都干了什么……
还未从这震惊一幕中缓过神,冰冷的嗓音就猛地回响在耳边:
——我可不是你的雄主。
雄虫温柔的吻,将冰冷的话语衬托得残忍至极。瞬间萨缪尔如坠冰窖,潮水般的痛楚几乎要将他掩埋。
被亲吻过的唇没有余温,下一秒就被咬出血痕。身后修郁还没醒,而对床的杰尼似乎也未被惊动。
他必须赶紧逃离这里。
萨缪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手忙脚乱寻找着自己衣服。好在,床边摆放着整齐的衣物。来不及多想,当即他便忍住疼痛颤抖地将衣物套上。
夜色不再撩人,冷冽的月光无情地打在军雌狼狈青紫的身上。他脊背颤栗,佝偻着将无声的呜咽吞咽。
而后,火速逃离。
一切悄无声息,无虫知那床上熟睡的雄虫早已睁开了眼。
*
因为海域创伤与发-情热的双重影响,当晚回到自己宿舍的萨缪尔就高烧不断、陷入昏迷。
直到翌日上午,情况依旧没有好转。
“……训练场。”沙哑的嗓音泄出。
高烧间,强大的自律叫军雌猛然惊醒。他顾不上虚弱的身体,就要从床上爬起前往训练场。
可奈何高烧无力。
下一秒眼前便天旋地转,身体不受控制地扑向地面。
“萨缪尔!”
劳伦斯刚推门而入,就瞧见即将摔倒的萨缪尔。他三步并做两步,匆忙接住了自己摇摇欲坠的外甥。
“你这个状态还想去哪?”不要命的军雌浑身滚烫,劳伦斯瞬间皱了眉,“躺下休息。”
但萨缪尔却好似有执念般,抿起干涩的唇重复着,“训练场。”
考核即将开始,他必须过去给新兵训练。
他的士兵们还在等着他。
尤其,还有修郁。
萨缪尔费力地推开劝阻的舅舅,推搡间衣领凌乱,一眼便叫劳伦斯窥探见那脖颈往下不断蔓延、深入的暧日未红痕……
劳伦斯暗了神色,这并不是他第一眼见到萨缪尔身上的痕迹,从萨缪尔失踪到主动回来的当晚,他就发现了萨缪尔身上的不对劲。
加上发-情热的状态,一切不言而喻。
他青涩单纯的外甥失踪了一晚,竟被虫吃干抹净,还以这样一副糟糕透顶的状态回来。劳伦斯极力压制着狂跳的太阳穴,沉声问,“萨缪尔,你昨晚去哪了。”
逼问令虚弱的军雌一颤,抿着倔强的唇不愿回答。
劳伦斯就知道自己的外甥会是如此性子,当即冷声道,“就算你不说,我也查得到。”
儒雅的军官眼里俨然没了笑意,脑海中早已浮现了嫌疑虫的身影。除了那只危险又冷漠的雄虫,还有谁值得萨缪尔如此包庇?
“萨缪尔我早就说过。”
他沉沉地盯着自己倔强的外甥,“你该离他远点。”
“你和他根本不是该在一起的虫。”
无论是身份、阵营。
还是性格。
劳伦斯的再次提醒,让萨缪尔脸色苍白。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就像那晚修郁亲吻着他耳尖,溢出的温柔却又残忍的嗓音:我可不是你的雄主。
如此冰冷戏谑。
萨缪尔不禁捏紧了泛白的指节。
趁事态没有更乱,趁他的外甥还没有彻底陷进去,现在就必须快刀斩乱麻。劳伦斯直接将另一个重磅消息告知了萨缪尔,“发-情热期间,你都不需要再去训练新兵。”
“我已经向军部申请了另一位军雌暂替你的工作,对方正巧也是此次考核的裁判长之一。”
与此同时。
f区的训练场,集合的雄虫们迟迟没有等来教官的身影。
议论声此起彼伏,“不会被换下来吧。”
萨缪尔与赛亚起冲突,惊动了调查组的消息在军校已经传开。贵族雄虫的消息总是最为灵通的,“听说上边又有虫要下来……”
讨论声入耳,修郁眸色微深。
雌虫的发-情状态一般持续7-25天不等,这个期间发-情热会导致雌虫出现黏虫、意识不清且外化触角等一系列明显特征。
如果有雄主直接疏导,那么雌虫的发-情状态7天便可以解除。但依照萨缪尔昨晚的状态……
修郁微眯了瞬眼,片刻后却又冷却了神情。他怎么会忘,那只军雌的身边还有温斯特·劳伦斯。
那点仅剩不多的垂怜转瞬又被粉碎得彻底。
十几分钟后,“哒哒”的脚步声忽然响起。由远及近,一名军雌朝着训练场缓缓走来。
愈近,军雌的身影愈发分明。
那并不是萨缪尔·艾尔沃德。
猎猎的银发猛地闯入眼帘,好似烈焰,迎面而来的雌虫眉目张扬、英姿勃勃,蔚蓝野性的长眸往上一挑,扫过一众骚乱的雄虫却精准地捕捉到修郁的视线。
只见他忽而勾唇,轻佻一笑。
开口道,“我叫塔米亚·瓦达斯。”
“由于你们的教官萨缪尔中将身体不适,近期将由我暂时接管你们的训练。除此之外,我也会负责你们本次赛事考核的评判。”
这是只与萨缪尔全然不同的雌虫,连蔚蓝的眸中都好似有烈焰生长。塔米亚扯开唇,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目标虫。
轻吐话语,“小雄虫们,多多指教。”
张扬恣意的神情,如此熟悉。
被目光锁定住的修郁,缓缓微眯了眼。
新任教官塔米亚并没有照惯例进行下马威,反而很是随意地将一节训练结束。他解散了队伍,却在众目睽睽之下,目标明确地走向了修郁。
两双蓝眸相撞。
疏离的冷淡与恣意的张扬撞出明艳的火光。
雄虫那贵气俊美的脸倒映在塔米亚的眼中,暧日未的距离,塔米亚的手忽然抚向修郁的脸,下一秒唇角挑起灼热而意味深长的笑,“我说过,我会抓到你的。”
“我亲爱的小雄虫。”
“等等——”
在众虫的哗然中,一声急切又沙哑的声音乍响。浑身滚烫的萨缪尔不顾劳伦斯的阻拦,强硬赶到了训练场。
他本意是想用药物强行干预发-情状态,在塔米亚正式上任之前交接回雄虫训练的管理权。可似乎已经晚了一步,事态出乎了萨缪尔的想象。
拖着高烧的身体抵达,萨缪尔便瞧见了这一幕:
刚接手他职务的军雌赫然站在了修郁的面前,极近的距离,倾斜偏向的身体,不顾众虫的议论与目光,勾着张扬恣意的唇,手暧日未地抚摸上修郁的脸颊……
那句“我亲爱的小雄虫”顺唇滑出。
他如此自信坦荡,比任何一只想要凑在修郁身旁的虫都要不加掩饰。用着比千方百计的靠近更直白的方式,明晃晃地宣告着所有虫。
他的目标就是修郁。
刹那,萨缪尔蜷缩了手指。
空前的恐慌与危机感涌上心头。
“塔米亚少将?”
萨缪尔捏紧了指节,他记得在军部时塔米亚·瓦达斯似乎并不是如此张扬的性格。
闻声,塔米亚回眸。
一只陌生的雌虫站在他的身后,分明是在叫他,清冷涩然的目光却透过他的身影直直盯向对面的修郁。
真是有意思。
塔米亚勾唇,暗了眸色。
“修郁。”萨缪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忽然沙哑道,“……你和塔米亚少将认识?”
“认识。”
还没等修郁作答,塔米亚便抢先回答。他的手抚摸过修郁的唇,拿捏着无比熟稔的语气,盯着萨缪尔张扬至极,“我们再熟悉不过。”
好似在宣示主权。
而被宣示的雄虫却没有反抗,任由塔米亚动作,冷淡的目光掠了过来。
直直地掠进萨缪尔颤抖的心里。
昨夜的肌肤相亲好似都是假象,只剩下最后冰冷无情的警告。
萨缪尔抿了苍白的唇,摇摇欲晃。
不正常的酡红,以及摇摇欲坠的姿态。
显然,这只军雌还处于发-情热状态。可修郁的眼中却没有怜惜,比起进一步的纠-缠不清,他冷静地倾向于点到为止,就此与眼前这只来路不明且跟科学院纠葛颇多的军雌划清界限。
直觉告诉他,萨缪尔将会成为一个麻烦,或者说一颗他无法掌控、最终引爆他的定时炸弹。
摩挲着指节,修郁的唇角忽然勾出道完美到不近虫情的微笑,“教官,我们换个地方叙旧。”
萨缪尔一顿,如坠冰窖。
只因为修郁的目光望向了塔米亚……
“哈。”塔米亚意味不明笑了声,微眯着眼打量了眼萨缪尔便准备与修郁离开。
望着两虫并肩的背影,患失感达到了顶点。萨缪尔有种预感,只要他任由修郁转身,那道维系在他与修郁之间的羁绊就会被无情割裂,瞬间绷断。
终于萨缪尔忍不住开口,“塔米亚少将。”
他必须做点什么,比如率先夺回自己的管理权。高烧的大脑混沌难受,但萨缪尔语气却清冷镇静,“感谢你的援助,但我想我的状态已经恢复,并不需要有虫接替我的职务。”
针锋相对。
两只雌虫都嗅出了同样的意图。
塔米亚这才知道眼前的雌虫是谁。
他勾唇,“萨缪尔中将不如照照镜子吧?你的状态实在不像好的样子。”
“在军医特许之前,这些小雄崽们还是由我帮忙代管的好。”他张扬至极,甚至勾搂住修郁的脖颈。回眸,野性轻佻的眸子掠向萨缪尔。
“包括,这一只。”
塔米亚知道该怎么对付这些古板的军雌,他状似苦恼道,“萨缪尔中将也不想影响到这些崽子们的训练吧,毕竟赛事考核就要开始了……”
这句话直直戳中萨缪尔顾虑的地方。
果然这只恪守职责、一丝不苟的军雌陷入了沉默,最终只能看着修郁与塔米亚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修郁知道与“塔米亚”对上,萨缪尔只会败下阵来。他停在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望着眼前这只身着军装的雌虫。
银蓝色的军装在这只雌虫的身上,瞧起来是如此蹩脚与束缚。
薄唇轻启。
终于修郁吐出了对方的名字,“洽奇。”
如果有虫在这,定会被这个名字吓到晕厥。因为这只“军雌”竟然是臭名昭著、血腥残暴的恐怖星盗组织的头目——洽奇·厄尔曼。
洽奇微眯了眼,却并不意外。
他摸过额上至眼尾那道被隐藏的狰狞伤疤,挑起邪肆的笑,“我就是知道,你会认出我来。”
“修郁·诺亚斯。”
“看来我被困在星海的那段日子里,又有新的虫子出现你身边了啊。”
他与修郁在星海火拼厮杀了六个月,那六个月中他对这只优雅冷淡的雄虫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就此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可这只雄虫不仅无视了他求爱的诉求,甚至摆了他一道将他困在星海自己则返回了帝国。
洽奇本意要开着战舰直接创开帝国边界线,可临时却又被另一伙星盗组织缠住,耽误了时机。当他再想寻找修郁时,星际报上却铺天盖地地报道着天之骄子堕落沦为c级废材的故事。
而修郁也彻底没有踪迹。
修郁没有想到,这只星盗竟不惜冒充帝国少将追进了军校。他对洽奇并没有特殊的感情,比起追求与被追求,两虫的关系更像是亦敌亦友。
“这里是帝国。”
修郁神色莫测,“洽奇,你最好老实点。”
闻言,洽奇笑出声。
“那你要给我什么好处?”他猛地一把将修郁的衣领拽下,恣意张扬的唇若即若离,“乖乖让我把你绑回星海吗?我的小雄虫。”
*
最终“塔米亚”还是接管了雄虫新兵的训练工作,而萨缪尔被劳伦斯强制勒令停休,直到发-情状态彻底结束。
可没有雄虫的灌溉与疏导,发-情状态至少要持续三周以上。
不行。
那样就太晚了。
塔米亚的出现加重了萨缪尔的危机感,他盯着手中的药剂。药剂瓶身上赫然贴明:
发-情阻断剂。
用来强制阻断雌虫的发-情状态的药剂。一旦注射,发-情中的雌虫能够在短时间恢复正常,可也会给机体与海域带来不同程度的损伤。
若非要临时上战场,这种阻断剂是被禁止使用的。萨缪尔咬了滚烫苍白的唇,准备注射药剂。
可就在即将注射之际,一个荒唐又卑劣的想法忽然乍现在他的脑海中。或许他并不需要阻断发-情热,反而加以利用……
军雌极高的道德感让萨缪尔的眼中浮现出挣扎的情绪,理智告诉他不该如此,可感情却是难以控制的。
他已经足够卑劣了。
修郁的那些冷淡目光足以将他刺穿。
“……”挣扎蚕食着心脏,最终阻断剂被关进了抽屉。萨缪尔十指陷入掌心,眼中满是悲凉地决然。
他无药可救。
下定决心的当晚,萨缪尔便放弃服用了所有辅助药物。他以指导训练为由让埃尔维助教支走了杰尼·凯尔特,自己却敲响了雄虫宿舍的门。
门一打开。
浑身不正常发红军雌就瞬间闯入眼帘。
修郁面无表情,冷淡地关上房门。可军雌却先行一步,不顾疼痛瞬间将军靴挤入缝隙。
门与军靴相撞,萨缪尔倒吸了口冷气。
不正常的黏腻呜咽顿时顺唇滑出。
显然眼前的军雌没有服用任何药物抑制,修郁暗了神色,嘴角勾起冷淡的笑,“教官,太晚了。”
言语间的警告与驱逐,意味分明。
萨缪尔抿了颤栗的唇,却没有退缩。他顶着雄虫冷淡的眼神,勉强维持冷静道,“我有事情需要跟你交谈。”
“士兵,你该邀请上级进入房间吧。”
十几个小时前,还呜咽着索求雄虫抱抱的军雌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副强硬清冷的模样。
修郁微眯了眼。
四目相视,无声对峙。
冷冽眼神也掩盖不住军雌灼热的气息,那逐渐因为焦急而蒙上滚烫水雾的眸色与那晚如出一辙。酡红湿濡,叫虫不难想象,此刻这只虫子的军装下该有多黏腻……
得不到有效纾解的发-情热疯狂汹涌,萨缪尔的意识逐渐模糊,摇摇欲坠。可已经走到这一步,说什么也不能轻易放弃。
他咬了唇,下一秒仅剩的怯弱荡然无存。
“你的等级。”
卑劣的话缓缓从他唇中倾吐。萨缪尔从未想到自己的演技竟如此卓越,他仿佛与卑劣自我同化。只要能绑住修郁,无论何种方法。
艳丽的小痣拨撩颤动,“我知道你不想暴露。”
他几乎快要撑不住,凶猛而来的高烧与发-情热令他逐渐胡言乱语,“只要你乖乖听话,只要你帮我……呜,帮我缓解这该死的发-情热。”
割裂感分明。
神色莫测的修郁忽然有了动作,他抚上了萨缪尔滚烫纤细的脖颈,唇冰冷地勾起,“无论哪个方面,劳伦斯不是更方便吗?”
极具压迫感地逼近。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萨缪尔的心头,令他几近窒息。
“萨缪尔,你如此淫-乱放浪……”
这只军雌在他的雷区疯狂跳跃,一瞬修郁产生了捏断手下脖颈的念头。暗沉含笑的嗓音倾泻而出,再一次他将机会摆在萨缪尔面前。
“究竟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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