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这是……礼物吗?”
西八。
崔昶勋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被火烤过, 炙热得几乎要冒烟。他整个人僵在原地,连手脚都不听使唤,仿佛被冻结了一样, 目光四处游离, 如果现在从窗户跳下去, 会不会是个解脱?
强烈的羞耻感让他喉头哽住, 明明张了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僵硬地看着裴熙, 那双清澈天真的眼睛好像什么都不懂,再瞥一眼裴熙手里那个形状怪异、曲折不平的物体,崔昶勋的内心彻底崩溃。
西八!他再次在心里骂道, 早知道就不该随手乱买这些奇怪的玩意儿……
裴熙的手指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开关, 那个物体突然开始剧烈扭动起来。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裴熙吓了一跳,他猛地松开手, 眼睁睁看着那东西在地板上蠕动。
整个房间瞬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只剩下机械发出的嗡嗡声在空气中回荡,似乎无声地讽刺着崔昶勋的处境。
裴熙轻轻抿了抿嘴,脸颊染上了浅浅的红晕,显得尤为害羞。他用手指抵在唇边,低声问道:“昶勋……这些东西,你都用过吗?”
崔昶勋的眼睛猛地睁大, 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误解。他忙不迭地摇头解释:“不、不, 没有, 当然没有用过!这些东西……我只是买来看看而已,了解一下。”
他的语气有些急促,生怕裴熙误会自己是那种淫.乱的人。崔昶勋的喉结上下滚动, 几乎是咬着牙逼出了一句:“我还……还是处.男啊。”
裴熙眨了眨眼,眼中闪烁着天真的光芒,似乎还有更多问题想问。
崔昶勋实在不敢再让这局面继续下去,急忙关掉那个一直发出声音的东西,一把将它丢进了垃圾桶。
他抓了抓头发,目光复杂地望着裴熙,声音低低地问道:“……要和我上床吗?小熙,我很干净的……刚才你来之前,我已经清理过了。”
“清理?”裴熙微微歪着脑袋,眼中满是好奇。
啊啊……简直完全失去了底线啊。
崔昶勋的脸色瞬间变得呆滞,仿佛灵魂都被抽空。他僵硬地走向衣帽间,从最底层拿出了一个看似深藏已久的箱子,打开箱子后,他立在一旁,动也不敢动。
裴熙微微俯身,好奇地打量着箱子里整齐排列的物品:带着软管的塑料清洁袋,粉色小球,棕色教鞭,毛茸茸的装饰,内衬着柔软的皮毛的玫瑰金手铐,一双纤细的银筷、筷端精巧地镶着金丝梅花扣,甚至还有一个小巧玲珑的鸟笼。
“昶勋,准备得真齐全啊。”裴熙拿起那个鸟笼仔细端详,眼里满是惊奇。鸟笼的底部镶嵌着五彩的宝石,显得极其华美。他眨了眨眼,困惑地问:“这个是干什么的?昶勋,你一会儿打算用吗?”
上帝啊,救命……崔昶勋不信教,但此刻他却仿佛需要耶和华来将他带去天堂。
男人接过那件东西,脸上写满了窘迫,支支吾吾地答道:“用、用吧……”如果他真的一直那么容易O的话,不能把裴熙弄脏啊。
昏暗的房间里,唯一的一盏小灯柔和地洒下微光,映照着两人的身影。裴熙仰起头,默默接受着崔昶勋的吻,眼中的欲.望逐渐浓烈。柔软的唇瓣被对方轻轻啃咬,舌尖交织,彼此的津液混合在一起。青年微微皱眉,感受到某处冰凉的金属碰触,令他有些不适。
“抱歉,抱歉,小熙。”崔昶勋连忙低声道歉,喉头微微滚动着,他俯身再次亲吻裴熙,唇瓣略显干燥,却充满渴望。他轻轻舔了舔自己的下唇,缓缓拿出放在一旁的手铐,声音沙哑:“小熙,我……可以这样做吗?”
此时的裴熙,已经被淹没,眼中的水光仿佛将他拉入某种深渊。他根本无力回应,只是任由崔昶勋捉住他的手腕,手铐锁住了他,手臂被拉向上方,彻底失去了行动的自由。
“昶勋……我看不见你了。”裴熙轻声呢喃,声音中带着无辜的撒娇,眼睛被一条紫色的缎带遮住,微微有些不安。
崔昶勋俯下身,继续亲吻他,声音更加低哑:“小熙,你不需要看见我……你只需要感受我,感受就够了。”
对崔昶勋来说,这一切仿佛是种甜蜜的折磨。他的心脏似乎从胸膛中跳了出来,每一下跳动都伴随着极致的疼痛,但那痛苦被更深的欲望和渴望所掩盖。
他的身体被汗水浸湿,沿着结实的肌肉线条流下,滴落在裴熙的肌肤上。崔昶勋撑在床上,手臂上的青筋暴露,血液加速涌动,他靠近裴熙,深深吻住那早已熟悉的唇。
“昶……昶勋,我好喜欢你……”裴熙的低语带着轻轻的呜咽,彻底击垮了崔昶勋最后的防线。
崔昶勋将脸埋进裴熙的颈窝,闷哼了一声。
西八,果然,听到裴熙的告白时,他就再也无法保持冷静。那些无法抑制的爱意从他体内疯狂涌出,控制不住地蔓延。
他轻咬裴熙的侧颈,留下一串串深深的痕迹,暧昧不已,“小熙……”他的声音低沉,“如果被看到也没关系吧?”
裴熙紧抿着唇,额角已经浮现细密的汗珠,发梢因为汗水而贴在他的脸颊上。尽管被束缚住双手,尽管双眼看不到,但他依然温柔地抚摸着崔昶勋的脸颊,唇间吐露着甜美的情话:“无论你做什么,昶勋,我都好爱你。”
崔昶勋的瞳孔瞬间紧缩,随即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
西八,裴熙实在是太可爱了,真是……完全没办法控制自己了。
“我也好爱你啊,小熙。”
“不要离开我,永远不要离开我。”
“再喜欢我一点吧。”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简直是疯了。
“再来一次吧,再来一次吧。”崔昶勋像个饥渴的大型犬一样,贪婪地黏在裴熙身边,轻柔地亲吻他的脸颊,仿佛不愿离开一刻。他的手指粗糙,带着薄茧,正要探向裴熙的肌肤时,却突然被轻轻拍了一下。
裴熙疲惫地打了个呵欠,眼尾泛着一层薄薄的水光,整个人陷进柔软的被子里,声音微弱:“我好困啊,昶勋,给我一点休息的时间吧。”
崔昶勋应了一声,安静地抱住裴熙。可没过几分钟,他那按捺不住的兴奋感再次冒了出来,忍不住开口:“你觉得怎么样?会喜欢吗?抱歉,我还是没能完全控制住自己……不过说真的,那个东西确实有点痛。”他的声音透着掩饰不住的激动,“看来网上说得没错,第一次当下面的人,确实会难受些啊。不过小熙,你喜欢吗?用T的话,感觉应该不明显吧?下次我们可以不用……”
“反正我们不会有孩子,也不会怀孕……呃。裴熙,你想要孩子吗?我们可以领养一个啊,我姑姑伯父那边生了不少孩子呢。到时候你可以选一个你喜欢的,年纪不要太大。啊,如果你觉得太急了,我们可以先结婚……”
“呀,昶勋,别烦我了。”裴熙微微皱眉,抬手捂住崔昶勋的嘴巴,眼眶红红的,带着一丝委屈,看上去毫无震慑力,“快休息吧,我真的好困了……”
“好,好。”崔昶勋愉快地点点头,顺势将裴熙抱得更紧了一些,满心满足地低声道:“晚安,小熙。”
一觉醒来,喜欢的人就安静地睡在自己身旁,那是怎样的感觉?崔昶勋觉得自己现在能给出最真实的答案——就像被幸福的蜜糖彻底包围,甜得让人心醉。
他的视线完全移不开裴熙的脸,目光柔和又专注,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眼前这个人。
现在已经上午十点了,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房间里静谧得只剩下呼吸声。
然而,不一会儿,裴熙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接二连三,消息似乎在疯狂涌入。崔昶勋的眉头微微皱起,看了看依旧熟睡的裴熙,心中有些不安。
明明只是想阻止那些提示音打扰到裴熙的休息,他却在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时,忽然僵住了。
郑律尚?他发消息过来做什么?
崔昶勋心里隐隐有些烦躁,他不清楚裴熙的手机密码,无法打开查看,但从浮动的消息提醒中,他看见了一张图片。这让他心中的疑虑和不爽顿时加深了,他紧紧抿着唇,拿出自己的手机,给郑律尚发了一条KT消息:[律尚,今天有空吗?]
然而,屏幕上久久没有回应。与此同时,裴熙的手机仍旧不断有新消息弹出。
崔昶勋的心情越来越沉重,眉头越皱越紧,握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地用了力:[你给裴熙发消息做什么?] 他几乎是立刻发出去的,下一秒消息就被已读。
郑律尚的回复来的很快:[你们在一起?]
短短的一句话,却让崔昶勋的神情变得阴沉。他咬紧后槽牙,带着强烈的占有欲回道:[昨天晚上我们就在一起]
郑律尚那边似乎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过了一会儿,发来一条简短的信息:[恭喜]
韩贤佑背着旧书包,穿上昨天新买的衣服,心中隐隐涌动着一丝不安。这身衣服还没沾上家里的气息,带着某种干净清新的味道,与那股熟悉的肥皂味格格不入。
中午的太阳被厚重的云层遮住,他行走在车道上,顺着陡坡缓缓向上爬去,山顶之上便是那些俯瞰整个首尔的豪宅。
对于有钱人来说,只有这样的位置才配得上他们的身份吧?韩贤佑额头渐渐渗出汗水,瞥了一眼车道旁高耸的围墙,每一处缝隙都修饰得井井有条。
他低垂眼帘,今天是他第一次给裴熙补习。
他没参加前天晚上的情人节舞会,怕自己冲动之下会把准备好的铭牌送给裴熙,这么做太愚蠢了,简直让人笑话。他害怕,被像他这样卑微的人喜欢,裴熙会不会被人们恶意地嘲弄?
他不愿让那个温柔而美好的人因此遭受任何不必要的冷眼和厌恶。想到这里,韩贤佑抬起头,望向手机上的地址,按下门铃。
开门的是一位年长的管家,老人面上带着些许冷淡的审视,眼神中似乎藏着某种难以捉摸的情绪。韩贤佑依旧没什么表情,迈步走进这典雅精致的别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连佣人们都穿着整齐的制服。
“韩同学,下午好。”沙发上,裴熙正温柔地笑着,穿着柔软的高领家居服,整个人散发出一股让人放松的气息。
韩贤佑心头一跳,微微低头换上室内拖鞋,缓缓走到裴熙面前。冷淡的面容在那一瞬间掩不住些许情绪波动,他紧握着手机,轻声问:“在这里上课吗?”
“是呢。”裴熙弯着眼睛笑了笑,示意他坐下。
裴珉瑢不允许他们单独在一个房间里,那强烈的占有欲让男人的目光几乎无法从监控画面中移开,哪怕此时他正在私人飞机上,视线也始终锁定在屏幕上,不曾放松。
韩贤佑心中隐隐一沉,掩住眉间的不适,默默从书包中取出课本,学着裴熙的样子坐在地毯上的垫子上。
可他始终感到被什么目光注视着,格外不自在,余光微微一瞥,果然,站在后方的管家依然带着浅笑,注视着自己。
“怎么了,韩同学?先喝杯茶吧。”裴熙温柔的声音让他稍微安心一些。韩贤佑的视线落回裴熙身上,但却不知怎的,心跳竟然莫名加速。
他觉得喉咙有些发干,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香浓郁,一时间在口中弥漫开来,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高雅味道。面前的桌子上还摆放着精致的糕点,裴熙眼中盈着笑意,轻声说道:“这个也很好吃哦。”
裴熙确实聪明,韩贤佑很快便发现了这一点。
那些复杂的知识点,只需稍微点拨一下,裴熙就能迅速抓住关键,并找到解题的诀窍。
韩贤佑低头看着草稿本上的步骤,低声赞道:“很厉害。”他又陆续出了几道题,看着裴熙偶尔皱眉思索的模样,嘴角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意识到这一点后,他赶紧恢复冷漠的表情,压下笑意,侧脸显得更为冷淡,专注地继续讲解解题方法。
“果然不愧是一等啊。”裴熙托着侧脸,看向他,满是赞许地说道,“如果我也能拥有你这样的头脑就好了。”
韩贤佑的心微微一动,却在心底默默想着,即使没有这样的头脑,裴熙也无须担心。他是那样耀眼的人,自然会有人心甘情愿地为他奉献一切。
他捏紧手中的笔,抬眼淡淡说道:“你也很聪明,裴少爷。很快你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裴熙听了,笑意更深,却不作声,只是沉默地注视着他,突然开口:“韩同学,我突然发现你的眼睛有些熟悉。”
韩贤佑动作一僵,没有说话。
裴熙继续道:“有点像那个赛车手,Harwin。你认识吗?”
韩贤佑抿了抿唇,心跳加速:“……不清楚。”
“这样啊。”裴熙似乎有些失望,“Harwin选手从来不露脸,我还以为你就是他呢。不过如果这样的话,未免也太巧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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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尔夫球场上,阳光正好,映得绿意盎然的草坪熠熠生辉。会馆内只有身着整洁制服的服务生和球童安静地等候在一旁。
崔昶勋握紧球杆,隐隐感到一丝不适,当然并非因为昨晚的运动,毕竟以他的身体素质,再来几次都无所谓。只是那里却不断有某种陌生的、稍微一动便会传来的诡异感觉,况且,他还用着那个笼子。
略一分心,他的脑海中就不自觉地浮现出昨晚裴熙动.情的脸庞,白皙的皮肤染上浅浅的红晕,眼角微湿,那份柔软青涩的模样,似乎还在眼前挥之不去。
啊,西八……崔昶勋低声暗骂一声,压下心中的躁动,挥动球杆,将高尔夫球远远打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飞向远处,随着轻微的落地声消失在一片翠绿之中。
就在他调整呼吸、准备再挥一杆时,耳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郑律尚走了进来,他面色淡然,眉宇间带着惯常的冷意,随意地在沙发上坐下,目光掠过崔昶勋,随后低头掏出烟点燃,动作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他的嘴角微微撕裂,显得有些狼狈,又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峻。
崔昶勋站定,看着郑律尚的模样,眉头微皱,压抑住心中的不悦,两人之间的空气微妙地凝滞起来,像一条隐隐交锋的暗线,随时可能爆发。
郑律尚终于抬眼,漫不经心地吐出一口烟,冷漠的说:“找我过来做什么?”他的语气淡淡,好像和平常没什么不同。
崔昶勋强忍怒火,面色依旧平静:“你什么时候加的裴熙好友?”
郑律尚微微皱眉,轻啧一声:“就为这个?”
“律尚,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崔昶勋握紧拳头,“我不想因为裴熙的事跟你闹不愉快。”
“当然。”郑律尚勾起嘴角,冷笑中带点嘲弄,“你也是我‘好朋友’。”他的手指微微一顿,目光暗含挑衅,“难道你还怀疑我对裴熙感兴趣?”
崔昶勋的眉头皱得更紧,脑海中闪过那张拍立得角落的窥探以及郑律尚每次提到裴熙时的微妙神色——这些真的只是意外吗?他沉声问:“舞会那天停电的时候,你在哪儿?”
郑律尚眯了眯眼,想起当时裴熙柔软的唇瓣和因为恐惧而颤抖的身体,嘴角露出冷淡的笑意:“觉得无聊,先走了。”
他舔了舔嘴唇,眼神稍微挑起:“不过我倒是捡到了个东西,今天发消息给他也是想还回去。”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刻着裴熙名字的铭牌,轻轻晃了晃,“昨天,你们没有约会吧?”
崔昶勋看着对方掌心上的铭牌,心中隐约升起一丝不安。不对劲,实在是不对劲。
“既然你在这儿,那就交给你吧,昶勋。”郑律尚话语冰冷,眼神掠过一丝晦暗莫测。
崔昶勋与郑律尚对视,咬紧牙关,总觉得有什么细节被忽略了。他接过铭牌,压抑住内心的烦躁,盯着郑律尚依旧冷淡的表情,不禁轻咂一声:“律尚,你昨天没有约会吗?”
郑律尚语气不耐:“我对这些没兴趣。”
裴熙和他约会之后就去找了崔昶勋,再联想到今早崔昶勋的回复,语气愈发冷淡:“你们,做了?”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崔昶勋一怔,猝不及防,耳尖一瞬间爆红,喃喃道:“这个、哈……不好说吧……”
“谁在上面?”郑律尚眯起眼,注意到崔昶勋脸色一瞬间的破裂,嘴角随即带上一丝玩味,“你被他上了啊。”
裴熙昨天晚上一定很舒服吧,是截然不同的、更加激烈的运动啊。他会变得、更加喜欢崔昶勋吗?郑律尚“啧”了一声,表情似笑非笑,接着冷淡地收回视线,好像又晚了一步啊。
他垂眼看着手机屏幕上与裴熙的聊天框,那张照片是他昨天和裴熙在图书馆被监控拍下的画面,微微放大,可以清楚的看见裴熙脸上的红晕和稍显迷蒙的神情。当然,这个视频他没有让任何人看见,只供他一个人独享。
就算是这样……郑律尚冷淡的滑动屏幕,裴熙,什么时候才能属于他一个人呢?
裴珉瑢回到家时,别墅外一片漆黑,空气中弥漫着沉静的夜意。佣人走上前,接过他肩上的外套,微微低头站在一旁,神情恭敬。
裴珉瑢勾起嘴角,笑意浅淡,眼底带着一丝疲惫。他转头看向管家,轻声问:“今天小熙做了些什么?”
管家一顿,随即冷静而简洁地回答:“裴熙少爷今天下午与韩同学在家补习,喝了三杯茶,吃了五块甜点,谈到过一位赛车手。”他垂下眼睑,语气不带丝毫波动,“少爷学习得很认真,没做其他无关的事。”
裴珉瑢唇角的笑意稍稍加深,目光在冷光灯的映照下显得深邃。他轻轻点头,慢步向客厅走去,随意地问:“吃过晚餐了吗?”
管家答:“吃过了,现在裴熙少爷应该在楼上洗漱。”
裴珉瑢脚步微顿,随即朝楼梯走去,抬手摆了摆,声音中透出一丝冷淡:“行了,不要打扰我。”
温暖的灯光柔柔洒落在浴室里,打在裴熙的脸上,将他的五官衬得柔软又精致。方形恒温浴缸中的水温暖舒适,四周浮满泡沫,像是小小的漂浮云团环绕着他。
裴熙的睫毛轻轻颤动,眼底一抹淡淡的红意,衬得他整个人都多了几分柔弱和温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身旁的音响系统播放着舒缓的音乐,音符在湿润的空气中飘扬。
裴熙轻轻打了个呵欠,乌黑的眼眸有些湿润地注视着面前的白色幕布。幕布上正在播放一部电影,画面柔和,影影绰绰地映照在水面上。浴室中弥漫着氤氲水汽,裹住他整个身体。
恍惚间,他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缓缓踏入浴室的范围。
裴熙微微抬头,隔着浴帘,他隐约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立在自己身后。
“需要哥哥帮忙吗,小熙?”裴珉瑢的声音温柔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裴熙顿时一惊,整个人下意识往水中缩了缩,他低声回道:“不、不用了哥哥,我马上就好了。”声音软糯而细微,带着一丝未掩的慌张和羞赧。
然而,裴珉瑢只是微微弯起嘴角,缓缓拉开了浴帘。他的眼神温柔却带着几分掌控欲,垂眸俯视着浴缸中的身影。
裴熙此刻像极了一只警觉的小兔子,蜷缩在泡沫之中,皮肤染上淡淡的粉色,连耳根都透出一丝浅浅的红。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似乎带着几分惊慌,瞳孔微微放大,注视着裴珉瑢靠近的身影,随后缓缓地挪向浴缸的另一角,试图与他保持一段距离。
裴珉瑢的眉眼依旧温和,微笑道:“怎么了小熙?不想让哥哥过来吗?”他稍稍挑起眉,带着若有似无的失落之色,语气中似乎也染上了一丝委屈,“哥哥在国外时,只要想到小熙,就忍不住想快点回来见你呢。小熙难道……一点都不想我吗?”
裴熙的手不安地攥着浴缸边缘,轻轻抿了抿下唇,眼神飘忽一瞬,低声说:“小熙……当然很想哥哥。”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措的柔软,但又显得有些难以启齿,视线躲闪着,“可是……哥哥可以等小熙穿好衣服,再……”
“我们是家人啊。”裴珉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声音温柔中带着些许的不容抗拒,“就算看见了也没关系吧。”他缓缓坐在浴池边,手轻轻搭在浴缸的水面上,手指苍白修长,缓缓在水中游走,带起一道浅浅的水痕。
他的手慢慢向裴熙伸去,眼中露出一丝带着宠溺的柔和,似乎在催促:“过来,小熙。”
裴珉瑢注视着裴熙一点点靠近,眼底的笑意悄然加深。水面浮动着轻柔的泡沫,散落在他粉嫩的面颊上。
裴珉瑢微微眯起眼,伸手替裴熙轻轻拂去泡沫,手指挑起他的下巴,仔细端详着这张漂亮的脸庞,笑意温柔:“小熙还记得吗?第一次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就在浴缸里。而现在,哥哥在你身边了。”
裴熙轻轻点头,乖顺的神情中透着一丝柔弱,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他缓缓抬手抚上裴珉瑢的手背,轻轻将脸颊贴在他的手心中,眼神中浮现出依赖:“能得到哥哥的喜欢,小熙觉得很开心,很幸福。”他的声音温软,带着些微羞怯,“哥哥也觉得开心吗?”
“当然。”裴珉瑢的眼眸微微一暗,语调却依旧温柔,唇边的笑意淡然,只是那一瞬间,眼底似乎闪过一丝凉意。
他缓缓开口,终于将那句深藏在心中的话问出口:“如果没有小熙的话,哥哥的生活会变得非常无聊……不过,昨天晚上,小熙没有回家,是去了哪里呢?情人节啊,难道是去约会了吗?”
裴熙怔住了,略显不安的表情在面上浮现,他缓缓放开手,抿了抿唇,眼神微微闪烁,似乎在掩饰什么:“哥哥……”
“别撒娇了,小熙。”裴珉瑢低声说道,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语气却渐渐带上了一丝不可抗拒的压迫感,“告诉哥哥,你和崔昶勋在一起吗?”
“你们又接吻了吗?还是说做了更过分的事?”
裴珉瑢的手缓缓下滑,直至覆上裴熙纤细的脖颈,指尖在锁骨中央的凹陷处轻轻按压,声音低沉却平静:“站起来,小熙。哥哥想看看你。”
裴熙轻轻摇头,眼神中透出些许犹豫,似乎本能地想要避开。可就在他微微退缩之际,裴珉瑢的手已迅速地扣住他的胳膊,目光中闪烁着疯狂与占有的欲望。
他的视线落在青年白皙的肌肤上,随着裴熙微颤的动作,侧颈处那一串暧昧的吻痕无所遁形,像是在嘲讽般张扬地昭示着另一个人的痕迹。
红印从耳根蜿蜒而下,晕染在肌肤上,连裴熙一向雪白的脖颈都刻上了淡淡的粉红,仿佛直白的提醒着这段隐秘的关系。
裴珉瑢的喉结轻轻滚动,手指却渐渐松开,冷静与嫉妒混杂的目光紧锁在青年身上,眼底的情绪一寸寸攀升。
看着裴熙重新缩进水中,那双乌黑的眼睛湿漉漉地望向他,眼眶泛红,透着几分无助与委屈,像极了不知所措的小动物。
那副模样让裴珉瑢几乎要失去理智,他缓缓露出一抹冷冽的笑容,微微低头,手指捂住双眼,仿佛试图掩盖住内心深处翻涌而出的欲念与疯狂。
哈。他轻笑出声,胸腔内涌动的情绪愈发炙热。
裴熙啊,从被领养回来,冠上“裴”这个姓氏的那一刻起,他就该属于自己,不是吗?
不仅仅是作为弟弟,还是……更深一层的专属,绝不容任何人插足的关系。
他缓缓放下手,裴珉瑢注视着他面前怯懦的青年,眼眸中泛着一丝冷意。
看着裴熙因为慌乱而轻轻咬住下唇,红晕染满那精致的脸颊。他终于低声开口,语调温柔得近乎诡异:“小熙,你和他上床了吗?他是怎么对待你的?告诉哥哥,好不好?”
“他让你舒服了吗?”裴珉瑢几乎不给任何辩驳的机会,水汽蒙上他的眼睛,此刻的他尤其像刚从水中爬出来的男鬼,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露出微笑。
他依旧穿着得体昂贵的西服,却像根本不在意一般抬脚跨进了浴缸,温热的水一瞬间沾湿裤子,他走到裴熙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青年,看着对方稍显害怕的目光,嘴角的笑意僵住了。
男人蹲下身跪在裴熙面前,一只手撑着池岸,一只手抚向裴熙的脖子,低声道:”难道小熙又在害怕哥哥吗?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他的手指向上按住柔软的唇瓣,无论怎样也没关系吧,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只是从教会孤儿院领养回来的孩子罢了,不需要任何伦理道德的束缚,他们拥有共同的姓氏,就注定应该在一起,这才是命运啊,是上帝赐予的礼物。
“不要拒绝我。”裴珉瑢低声道,凑近了裴熙的唇,温水将他的衣服完全打湿,黏在精瘦的皮肤上,裴珉瑢经常锻炼,身体覆盖着线条分明的肌肉,平日里的禁欲姿态此刻更显得克制而致命。
裴熙的嘴唇很热,软软的就像果冻一样,裴珉瑢伸出舌头舔舐着,而后完全不顾阻止的伸了进去。裴熙刚刷了牙,整个口腔都弥漫着一股薄荷清香,男人的呼吸沉重,眯着眼注视裴熙的表情,却只看见对方通红的眼睛,带着羞怯与挣扎,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小熙?”裴珉瑢皱紧眉头,眼中满是怜惜,拇指摩挲着对方殷红的眼尾,“你不想和哥哥接吻吗?”
“哥哥……”裴熙颤抖着抓住裴珉瑢的衣服,咬着下唇,“小熙不想失去哥哥。”额头抵住男人的肩膀,圆润白皙的肩头微微颤动。
裴珉瑢应该停下来的,但他却失控了。男人向来厌恶被欲望支配头脑的家伙,此刻他同样成为了野兽。
裴珉瑢抬手捂住裴熙的眼睛,感受着掌心的温热,带着笑意说:“小熙当然不会失去哥哥,小熙会永远和哥哥在一起。”
他微微侧脸覆盖着吻痕,西裤绷的难受,全部欲望都被控制了,他舔着唇角,笑意加深:“再让哥哥亲一下吧,小熙。”
这一次的接吻显的更加深入,裴珉瑢品尝到了咸湿的味道,他的呼吸变重,手缓缓向下抱住了裴熙的腰,哑声道:“和崔昶勋分手,小熙。”
“做哥哥的恋人,好不好?”
第22章
裴珉瑢斜倚在单人沙发上, 低垂的眼眸注视着平板屏幕,嘴唇紧抿,面色冷峻无比, 犹如一尊雕像。
屏幕上正播放着那段让刺眼的监控视频, 裴熙与崔昶勋的亲密接触浮现在眼前。青年动情的神色, 眼中似乎晕染着某些失控的欲.望。裴珉瑢的喉结动了动。
即便他当天回来后立刻命人将那张床扔掉, 可似乎空气中仍残留着那股让人作呕的“狗臭味”,刺鼻地撩动他的情绪。
裴珉瑢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屏幕边缘, 动作优雅而冷淡, 眼神却如深不见底的海渊般阴郁。
硕大的落地窗反射着他模糊的影子,窗外是无边的黑暗,连一丝星光都没有。
他冷冷地凝视着画面, 将视频中裴熙的部分打上厚重的马赛克, 只保留崔昶勋那张清晰的脸。挑选出几张足够“代表性”的截图后,他一一打包, 精准无误地发到了崔会长的私人账号中。
不久, 手机振动,一条新消息弹出在屏幕上:[你什么意思?]
裴珉瑢微微勾起唇角,眼底透出强硬与轻蔑。他指尖轻敲键盘,一字一句地回复道:[管好崔昶勋。]文字简洁,却充满威胁。
上流社会最注重体面,这几张图片一旦被媒体曝光, 将会成为GM集团难以公关的丑闻。
裴珉瑢放下手机, 抬眸凝视落地窗上的自己, 修长的手指轻点桌面,神态平静。
他不会给裴熙更多的压力——他那善良、胆怯的弟弟恐怕根本无法承受分手的重压。可作为裴熙最亲密、最无可取代的哥哥,裴珉瑢有责任将这件事彻底解决。
“没关系的, 小熙。”他的喃喃低语如同承诺,唇角挂着一抹冰冷的微笑,“哥哥会帮你摆脱这只讨厌的狗,再也不让它出现在你身边。”
“哥哥……”宛如呓语般低喃,裴熙的睫毛微微颤动,却没有苏醒,依旧被裴珉瑢紧紧抱在怀里,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侧颈。
“小熙啊,真是太可爱了。”裴珉瑢的眼神深了几分,透着压抑的笑意,冰凉的指节轻轻擦过裴熙的脸颊,随后低头,浅浅地在唇角印下一吻,“哥哥会给你时间去考虑,但小熙应该清楚,究竟谁才是最重要的,对吗?”
裴熙微微动了动,似乎是抱得太紧了,宽松的V领家居服在动作间稍稍敞开,露出一片精致的锁骨与胸膛。
裴珉瑢的喉结微动,忽然觉得有些干渴,唇角微抿,缓缓地舔过裴熙泛红的唇瓣,接着俯下身亲吻那片红晕,如久旱的旅人渴求甘霖,呼吸渐渐粗重。
他的手不自觉地向下滑去,触碰到柔软的布料,仿佛是在冒犯纯洁的天使。他的表情依旧温柔,却渐渐扭曲,眼中透出一丝狂热与执着,没多久他直起身子,随即急匆匆地走向浴室。
裴珉瑢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手上的触感无法忽视。
如果、假设,这个是裴熙的就好了……
到这时,裴熙才缓缓睁开双眼,打了个呵欠,总算可以好好地睡一觉了。
“裴熙来当模特吧?”
“没错,如果能画裴熙的话,我肯定能得高分!”
“阳光洒在脸上,简直像降临人间的天使啊。”
“你居然信教?那过几天的慈善晚宴会去吗?”
“裴熙会出席吗?听说瑞天集团要捐款呢kkkk!”
“你们这些人真是太善良了啊……想当初裴熙也是从教会……”
“你小子闭嘴吧!你再说下去,我都想把你拉去枪.毙的程度!”
裴熙安安静静地坐在教室正中间,这一堂美术课,四周挤满了同学们的画架,他们穿过画布,不时抬眼,打量他的脸庞。
低声的交谈在他四周蔓延,而裴熙只是微微低着头,像是不太习惯被这么多道目光聚焦,指尖不安地揉着衣摆,带着一丝羞怯的微笑。
阳光透过教室的玻璃窗,洒在裴熙的脸上,仿佛为他镀上一层细细的金粉。他微眯起双眼,长而微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细碎的阴影,嘴角带着如冬日暖阳般的笑意,面庞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纯洁中透着一丝.诱惑。
韩贤佑被挤到了最后面,透过缝隙他看到了裴熙漂亮的容颜,那双乌黑的眼眸中盛满了星光,无论是挺翘的鼻子还是饱满粉嫩的嘴唇,都仿佛上帝最完美的、最得意的造物。
韩贤佑收敛了目光,但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能肆无忌惮的注视着裴熙,也只有在这种这时候,才不会被任何人发现自己潜藏在内心的卑劣心意。
他抬手在画布上一笔一笔勾勒出裴熙,几乎不需要观察,他就能将青年完美的展现在上面,但韩贤佑却依然没有办法停歇,嘴唇紧抿,目光黏在裴熙的脸上,究竟怎样,才能停止这疯狂的跳动?
“喂,韩贤佑,你难道真的喜欢裴熙?”徐灿又过来找麻烦,他看着韩贤佑笔下的青年,忍不住烦躁,一脚踹翻了对方的水桶。
“呀,徐灿你搞什么?水溅到我的身上了。”
“画画的时候要安静不知道吗?”
“不过是个资助生而已,难道你还耿耿于怀那次失败吗?”
“真是可怜啊,只能在资助生身上找存在感吗?不如好好完成作业提高排名吧!”
“裴熙都被你吓到了,西八,徐灿你给我安静一点啊。”
“啊西,你们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徐灿暴躁的一把扯掉韩贤佑的画,将画作完全展现在同学们面前,直直对上裴熙的目光,“这个可怜的家伙,喜欢上裴熙了啊!真该死,韩贤佑,看看你自己,究竟有什么资格喜欢他?”
韩贤佑瞳孔猛地缩紧,指节发白地攥起拳头,心脏仿佛被一把冰冷的铁钩狠狠勾住,一股灼热的愤怒疯狂地在体内乱窜。他不敢去看裴熙的眼神,害怕看到那一丝一毫的厌恶,只能红着眼狠狠揪住徐灿的衣领,指尖深陷其中,愤怒几乎要让他失去理智。
画掉落在地上,被泼得一片狼藉,水迹弥漫开来,像一张残破的梦境。
“怎么?想揍我?”徐灿冷笑,毫不退让,嘴角挂着一种恶劣的轻蔑,“不过是个资助生,打了我还想留在这儿吗?奖学金拿了那么多次,难道还不知道是谁在资助你?”
他恶毒地逼近韩贤佑,声音压得低低的,像毒蛇般吐露,“像你这种穷人,就该乖乖待在阴暗的角落里,不要妄想那些你永远得不到的东西!你身上的那股穷酸味,迟早会把他拖进泥潭!”
“呀,徐灿,少说两句吧,明明很好的氛围都被你破坏了。”
“真是的,裴熙不要管他们,我们继续吧?都是些无聊的事情罢了。”
裴熙却突然出声:“徐灿。”
韩贤佑的身形一僵,手指颤抖着松开,眼底的愤怒犹如火焰在一瞬间熄灭,他低头望着被水迹浸透、凌乱不堪的画布,牙齿几乎咬得生疼。
“停下来吧。”青年的声音温柔。
徐灿不可置信的看过去:“你在说什么啊?”他只是想为裴熙打抱不平而已,被这种低劣的人喜欢,本身就是一种侮辱。像裴熙这样美好、圣洁的人,韩贤佑就连想都不可以想。
“你还没有画完吧,我一直坐在这里很辛苦呢。”裴熙无奈的开口,“让我们快点结束吧。”
韩贤佑抿着下唇,心跳突然加速。啊,该死,就算受到了侮辱,也没办法改变自己的心意吗?为什么跳动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几乎是要将他淹没的程度。被自己喜欢,的确是一种耻辱啊……他怎么会、怎么可以把裴熙拖入泥潭?
这是,不可饶恕的罪孽啊。
“韩同学。”一束光仿佛照了进来,韩贤佑僵硬的抬头与裴熙对视,青年表情温柔,“你的画很好看呢,下次再画给我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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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昶勋没有来上课吗?”裴熙的声音中透出一丝疑惑,目光停在眼前摆放着的精致餐盒上,又转向旁边面容冷淡的郑律尚。试图掩饰心中的不安,低声提醒道:“他会发现的。”
郑律尚闻言,神色微冷,淡淡地勾了勾嘴角,随即语气轻慢地回答:“不会。”
崔昶勋突然被崔会长关了禁闭,尽管原因没有透露,但郑律尚猜出了些端倪。
他眯起眼睛,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最近这段时间你应该联系不上他了。要分手吗?”
裴熙微微怔住,眼神飘忽不定,咬紧下唇,低垂着眼眸轻声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清楚。”郑律尚漫不经心地回答,靠着沙发,眼神放肆地落在裴熙的侧脸上。他忽然凑近,微微挑起一侧眉梢,指尖轻轻捏住裴熙的耳垂:“你和他在这里做过吗?”
裴熙的眼睛猛地瞪大,脸上瞬间染上绯红,羞耻得几乎难以自持:“你、你在讲什么呀?我怎么可能和他在这里做那些事……”
小骗子。郑律尚眯起眼,冷哼一声。他可还记得当初自己躺在角落的床上,耳边充斥着裴熙低低的、带着暧昧的喘息声,那种难以言喻的愤怒与嫉妒让他至今心头发烫。
郑律尚微微坐直,俯身靠近裴熙,低语道:“你和他上过床了吧。我呢?你不能就这样把我抛开。”
裴熙的呼吸停滞,羞愤和无措交织在一起,瞳孔微微颤动。
郑律尚似乎终于有了些当第三者的自觉:“崔昶勋今天不会来学校,我们就在这儿做吧。”
“我检查过,不会被人发现的。”
裴熙微微一怔,随即一抹红晕迅速漫上脸颊,声音像是小猫一样细弱轻软:“可是……你有清理吗?”
清理?郑律尚眉头微微皱起,那张冷峻的面容一时之间僵住,眼中略过一丝迟疑,却偏偏内心那一丁点儿自尊让他开不了口去问。
就在这时,裴熙轻轻眨着那双水润的眸子,就像在撒娇一样:“如果不清理的话,会很脏诶,我不想做。”
他下意识地咬了咬唇,羞赧中带着稍许不满,雪白的肌肤染上一层细腻的红霞,仿佛笼上了温柔的微光。缓缓伸出手,裴熙的手指轻触郑律尚的脸颊,透出微弱的挣扎:“律尚,要不下次吧……”
“不。”郑律尚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冰冷的眸子闪过一丝倔强与疯狂,他会搞清楚所谓的“清理”是什么意思,但现在,他必须在休息室——在崔昶勋曾经留下痕迹的地方,深深地、彻底地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当然,不止这里,还有教室,那张桌子上。
“就在这里。”郑律尚的声音低沉而冰冷,眼神中迸发出某种偏执的占有欲,他捏紧了裴熙的手腕,手指轻触掌心,微微偏头亲吻那块温热的肌肤,“我用嘴帮你。”
“我的嘴是干净的。”
崔昶勋要疯了,胸口压抑的怒火几乎要撕裂理智,昨天晚上莫名其妙被父亲的保镖带回了别墅,关在房间里没收了手机,连一点和裴熙发信息的机会都没有。
他狼狈的躺在床上,四周是一片狼藉,玻璃碎渣散落一地,几乎是无法下脚的程度,卧室门被紧紧关闭,上了锁,外面还有保镖守着。
裴熙……如果裴熙找不到他,应该会担心的吧?崔昶勋狠狠咬牙,呼吸愈发急促。是谁告了密,让父亲知道了他和男人交往的事实?不过还好没有牵扯到裴熙,否则他一定会疯了。
崔昶勋一夜没睡,眼睛布满血丝,眼下一片青黑,他坐起身看着天花板上的监控,那抹红色的闪烁在阴暗的房间中无比刺目,他微微皱眉,莫名的窥探感让他觉得熟悉。
在哪里呢?!!!
崔昶勋猛的睁大双眼,他想起来,这种感觉他曾经在裴熙的家里,不不不,不是裴熙,是裴珉瑢的别墅里感受到过……被监视、被窥探、被控制的恶心,就像毒蛇一样缠绕在暗处。
西八。
崔昶勋恶狠狠的抓了抓头发,他必须要尽快告诉裴熙,裴珉瑢他,是个变态啊!
郑律尚的手机震动着,不断扰乱气氛。男人跪在裴熙面前,双手按在青年的腰上,缓缓下移捏住大腿,不耐的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他的喉咙发紧,带来摩擦的灼烧感。郑律尚舒了口气,拿起手机直接挂断电话。
崔昶勋愤怒得几乎要将手机捏碎。他冒着被发现的危险,用尽一切借口与手段才说服父亲让自己暂时保留手机,甚至咬牙承诺会断掉和裴熙的关系,才得来这短暂的机会。
可郑律尚那西八狗崽子竟然挂断了?!他僵持在原地,呼吸急促,手指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啊西……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原本想直接给裴熙打过去,让他小心裴珉瑢的监视。可一想到裴熙那双无辜的眼眸和对自己的信任,崔昶勋的喉咙就像被无形的手掐住。
直接让裴熙知道这些,恐怕会给他带来伤害,而自己绝不愿意让他痛苦。
崔昶勋烦躁地踱步,自从不久前郑律尚态度逐渐变得奇怪以来,崔昶勋便隐约察觉到有什么事情正在隐秘的发生。
简直让人不放心啊,小熙。
崔昶勋的眼中掠过一抹决绝。他必须找到另一条出路,不能让裴熙孤立无援地暴露在那些家伙的手中。
“唔、律尚,是谁打了电话过来?”裴熙的眼睛雾蒙蒙的一片,氤氲着水光,他的脸颊通红,粉唇微启,露出潜藏其中的舌尖,垂着眼睛可怜巴巴的盯着郑律尚,撒娇道:“为什么停下来了呀?”
郑律尚舔了舔唇角,沾染着咸湿的气息,口腔里满是属于裴熙的香味,他眯起双眼,把手机关机,声音带着沙哑:“骚扰电话而已…现在已经没关系了。我会好好亲你的,裴熙。”
偌大的休息室内只有他们两个人,之前郑律尚只是藏在暗处的偷窥者,而现在他彻彻底底的参与了进来,成为了更加亲密的关系。
只要想到这一点,男人就变得兴奋起来,原本冷峻的侧脸沾上欲望,眼中的疯狂与占有几乎无法掩盖,他俯身亲吻着,感受到裴熙的脚无意识的抬起踩到了他的肩膀上,鞋底在白色校服外套上印下痕迹。
郑律尚呼吸急促,觉得窒息,他抬手轻轻摩挲裴熙的脚腕,如同那天下午,夕阳的映照下,崔昶勋做过的一切。
“你满意吗?”郑律尚抬起眼,锐利的目光牢牢锁住裴熙,手指不经意擦过嘴角,低声问道,“我是不是比崔昶勋做得更好?他那种家伙,肯定会因为兴奋过头而弄疼你吧?他的牙齿,有没有碰到过你?”
他舔了舔自己的犬齿:“我可一直很小心,完全没让你难过,是不是?这样……感觉舒服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裴熙脸上一热,心跳加速,晕得连眼神都迷离了。他抬手轻轻捂住郑律尚的嘴,带着一点小小的埋怨低声道:“律尚最近怎么总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呀?你是觉得不公平吗?”
公平?郑律尚微微挑眉,唇角浮现出一丝冰冷的笑意:“如果真的要‘公平’的话,我是不是该把崔昶勋对你做过的事,一样不落地再做一遍……”当然,他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
“我会清理好自己。”郑律尚随手理了理被裴熙弄乱的头发,目光冷淡,眼底深处却燃着不加掩饰的欲望,“下次,换个地方吧。”他俯身靠近裴熙,唇角勾起,“在教室里,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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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熙今天在学校过得怎么样呢?”裴珉瑢温柔地笑着,他坐在驾驶座,微微侧头注视裴熙,神情带着宠溺,完全不提昨夜发生的一切。
车厢里,他的鼻子轻轻嗅了嗅,似乎察觉到一丝陌生的气息,但嘴角的笑意依旧,伸手替裴熙将耳边的发丝拨到耳后。
裴熙微微抿唇,与他对视片刻,低声道:“昶勋今天没来学校,所以我……今天没有……”
“哥哥明白。”裴珉瑢不等他把话说完便低声打断,发动了车辆。嘴角的弧度微微一冷,带着令人无法拒绝的温柔,“小熙,最终会选择哥哥的,对不对?”
“当、当然,”裴熙连忙点头,眼神中透出急切,眼眶微微发红,仿佛委屈的小兔子一般可怜,“哥哥是小熙最重要的人啊。只要哥哥开心,小熙就会觉得幸福。”
裴珉瑢觉得满足,笑意更深了些:“对呢,我们是最亲密的家人,谁都没有资格插足。”顿了顿,低声补充道,“小熙,今天晚上……”
话音未落,前方的路上忽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令他的笑意瞬间收敛了几分。
“……昶勋?”
裴熙微怔,眼中带着一丝疑惑。眼前的崔昶勋看起来狼狈不堪,站在路边神情烦躁地摆弄着无用的手机,衣服皱巴巴的,裤腿上还沾着泥点,头发更是乱得仿佛刚从战场逃出来。如果不是那张深邃英俊的脸和健壮高大的身材,恐怕真会被当作流浪汉直接忽略。
“啊,真是的,他居然跑出来了啊。”裴珉瑢微眯双眼,唇边的笑意透着一丝难掩的疯狂。
“什么?”裴熙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依旧凝视着崔昶勋那边的狼狈模样。
“小熙,我们去跟他打个招呼怎么样?”裴珉瑢低声道,语调柔和得近乎病态,却伴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恶意。他的手微微发力,眼中闪过一丝狠戾,脚下的油门突然重重踩下——车子猛地冲向崔昶勋的方向,速度快得像要将那人当场碾碎一般。
崔昶勋正因手机打不开而烦躁不堪,他从卧室直接翻窗逃了出来,胳膊还一阵酸痛,可能扭伤了。他一边想着裴熙,一边在这里等待郑律尚,结果一道黑色的影子突然发疯地朝他直冲过来。
周围是人们的惊呼,纷纷看向这一幕。
“西八!”崔昶勋骂了一句,迅速向一旁闪开,黑色轿车在离他不过十公分的地方紧急停下,仿佛刚刚只是个恶劣至极的玩笑。
他狼狈地抬头,心中的怒火越发高涨,胳膊的疼痛更是撕扯般不止。正当他准备质问的时候,视线落入车窗内,裴熙正坐在副驾驶,目光担忧又无助地看着他。
崔昶勋愣住,瞬间冷静了下来。
驾驶座上的裴珉瑢神情不变,双手紧紧攥着方向盘,脸上带着令人不安的笑意。
“原来是崔少爷啊,”他轻轻道,语气温柔,“刚才真没认出来呢。”
第23章
“昶勋, 你没事吧?”裴熙下车后急忙走到崔昶勋身边,眼中满是关切与无助,他看着崔昶勋脸上狼狈的擦伤与摔在地上碎了满屏的手机, 眼眶红红的, 几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啊啊…我没事, 我真的没事, 小熙,不要担心了。”崔昶勋只觉得心脏揪着疼, 他抬手想抚摸青年湿润的眼尾, 结果却因为手臂的疼痛而“嘶”了一声,皱紧眉头。从小到大没受过任何伤害的继承者,却变成了现在可怜的模样。
小熙?裴珉瑢的眼神变得冰冷, 嘴角的弧度僵住, 同样下了车,抓着裴熙的胳膊让人贴近自己, 垂眼注视青年无措的神情, 裴珉瑢笑意加深,变得温柔起来,眼中闪过病态的冷光,他瞥了一眼崔昶勋,声音低柔:“崔少爷,要去医院看看吗?”
这狗崽子绝对是故意的!崔昶勋感受到了裴珉瑢身上的恶意以及刚才看向自己的疯狂, 如果不是裴熙在旁边, 恐怕这个混蛋早一脚油门撞过来了。
西八。他竟然敢离裴熙这么近, 这变态是完全不想伪装了吗?崔昶勋眉头紧皱,冲裴熙伸出手:”小熙,过来我这里。”
裴珉瑢稍稍挑眉, 眼睛弯了弯,更加用力的桎梏住青年,笑容扭曲:“你在和我弟弟说话吗?”
“呀,裴珉瑢,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事吗?”崔昶勋变得暴躁起来,他不愿看到裴熙伤心的目光,同样也不想让裴珉瑢如此得意,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对方齐整的衣领,而后恶狠狠道:”是你搞的鬼吧,房间里的监控…你看见我和小熙做了些什么,对吗?西八变态,实在恶心透了。”
“真可惜啊。”裴珉瑢轻笑道,“需要我再给崔会长打通电话吗?”
“崔昶勋,你现在就像条满身臭味的流浪狗。怎么,想找小熙做主人?”
崔昶勋拳头攥得死紧,指节因为用力泛白,几乎要把压抑的怒火宣泄而出。就在这一瞬间,一只温热柔软的手轻轻覆上他的拳头,他全身一僵,看向裴熙,青年眼眶湿润。
“昶、昶勋……你受伤了,我们去医院吧。”裴熙轻声唤他,声音软得像撒娇,让崔昶勋一颗心瞬间瓦解,怒意渐渐消散。
他不情愿地松开拳头,狠狠瞪了一眼裴珉瑢。对方的衣服早已被他揪得皱皱巴巴,原本那副优雅从容的贵公子模样,此刻竟显出几分狼狈。
裴珉瑢微微皱眉,烦躁地整理起领子,面无表情地环顾周围,眼神中带着嫌恶和冷漠。围观的人群已经聚集起来,甚至有人拿起手机开始拍摄。
裴珉瑢不耐地轻啧一声,转头冷冷道:“走吧,崔少爷。我可没兴趣和你一起被当作笑话。”
首尔,恩光医院,VIP病房。
郑律尚冷着脸坐在沙发上,医院里那股酒精消毒水的刺鼻气味让他略微皱眉。他刚掏出一根烟,准备点燃,就听到病床上传来崔昶勋不耐烦的声音:“呀,医院禁烟,你是认真的吗?”
郑律尚微微皱眉,把烟毫不在意地扔进垃圾桶,抬眼看着崔昶勋。对方的左臂打着石膏,穿着病服,模样有些狼狈。郑律尚冷冷开口,嘲讽道:“真有本事啊,竟然把自己弄成这样,你跳楼了?”
崔昶勋咬牙,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声音压得很低:“该死的裴珉瑢,他把我和裴熙交往的事情告诉父亲了。而且那狗崽子是个变态,竟然在房间里装监控。西八,岂不是裴熙干什么他都看得见?!”
崔昶勋晃了晃脑袋,搞不好上次在床上的时候…啊西,那可是裴熙的身体。
郑律尚的手在膝盖上轻轻敲了敲,冷冷开口:“你怎么知道他在房间装了监控?你去过裴熙的房间?”
崔昶勋表情一僵,脸上泛起羞耻的红晕:“啊…对啊,上个周末的时候。”
郑律尚的目光一暗,还在裴熙的家里做过啊…倒会挑地方。
真是,新的地点呢。
“不过律尚,你刚才看到裴熙了吗?”崔昶勋试探地问道,自从被送进医院后,他就没再见到裴熙。握着郑律尚刚递来的手机,登陆KT后才发现发给裴熙的信息甚至没有已读。
郑律尚神色冷淡:“没有。”他低头瞥了眼手机,唇角扬起微妙的笑意,随后站起身淡淡地说:“有事,先走了。”
正当他推门准备离开,崔昶勋忽然开口:“律尚,你嘴上的伤还没好吗?”
郑律尚勾起一抹冷淡的笑容,伸手抚了抚唇边那道隐隐作痛的裂痕:“这个啊…恐怕没那么快好啊。”
逃生出口的楼梯间中,暧昧的气息弥漫。郑律尚将裴熙紧紧揽入怀中,将他压在冰冷的墙壁上,目光微眯,沉醉地吻上了青年的嘴唇。即使唇角依然疼痛,唇齿间还带着淡淡的铁锈味,郑律尚却毫不在意。他另一只手轻抬起裴熙的下巴,舌尖强势地探入对方口中,肆意掠夺他的呼吸,感受着裴熙的牙齿轻轻刮过舌面,柔软的唇瓣被吸得微微红肿,犹如诱人的果冻。
“裴珉瑢竟然放心让你一个人出来?”郑律尚低声呢喃,眼中欲望涌动,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狠意。他凑近,轻咬裴熙的耳垂,手不安分地滑向他衣摆下的温热皮肤,“他就不怕你去找崔昶勋吗?”
裴熙没有应声,双眼泛着水光,脸颊上晕染了一抹红潮。他无措地攥紧郑律尚的衣襟,低声呢喃:“可我现在,不是来找你了吗?”
郑律尚露出满意的笑意,拇指摩挲着裴熙的唇瓣,低声哄诱:“干脆跟崔昶勋分手吧。”他现在已经不在乎裴熙是否和他交往,就算永远是第三者也没关系,只要不让别人如意就好,“不如一会儿直接去他的病房接吻,这样会很刺激吧。”
简直是无比嚣张的小三。
裴熙低声喘息着,没有回应他的话,反而说道:“哥哥在医院有个会议,唔、别亲了……”
恩光医院是一家由首尔最大教会创办的非营利性综合医院,致力于以宗教关怀与仁爱精神为患者提供高质量的医疗服务。医院每月都会举办健康讲座和宗教活动,帮助患者及家属获得精神及信仰上的支持。
而瑞天集团作为教会最大的投资上,每年在慈善活动方面捐款数十亿H元,以提供必要协助,甚至在十八年前从教会孤儿院领养了裴熙,以彰显自己的仁善形象。
恩光医院最大的股东就是瑞天集团,只不过以教会的名义运营。
“呜…停下来,律尚…在这里不可以的……”青年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压抑不住的羞涩和挣扎,仿佛受尽了折磨一般,颤抖着呜咽,“会有人过来,我一会儿还要……”
“不准去。”另一道低沉的声音更为强硬,语气冷漠中带着无法掩饰的疯狂与占有欲,沉声低喃,仿佛命令般控制着一切,“再让我亲亲你……下次,让我去你家吧。放心,他不会发现的。”
与此同时,白允赫站在楼梯拐角处,忍不住朝后退了一步,试图掩藏自己的身影。他身着黑色长袍,罗马领紧扣在脖颈处,神父的身份显露无疑。
手中的十字架被他下意识地攥紧,圣经静静地捧在另一只手里。他刚在礼堂布道结束,原本想从楼梯间离开,却撞见了这荒唐的一幕。
他理应上前阻止的,却不知为何僵在原地,耳中回荡着青年的微弱泣音。
“不要了,律尚。”裴熙不悦的皱眉,一巴掌打到了郑律尚的脸上,男人偏过头去,一丝不苟的头发垂落下来,带来某种危险的意味。
郑律尚的自尊与高傲似乎已经在裴熙面前消失殆尽,他轻笑一声,拉着裴熙的手,伸出舌头舔了舔对方敏感的掌心,看着青年无措羞耻的目光,更加愉悦,他眯了眯眼:“再打我一巴掌吧……”
“你打过崔昶勋吗?我是你的第一次,对吧?”
“再打我一次吧,我很喜欢。”
白允赫抿紧了唇,耳尖微微泛红。那青年…大概是被胁迫了吧?他的声音这样不安,如果贸然现身,或许会让对方更加害怕。
可神说:若有行善之力,不可推辞…要帮扶弱者,不得使人患难。
白允赫内心纠结,即将下去阻止这场罪恶的时候,那可怕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白允赫松了口气,指尖无意识中已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俊美清冷的神父静立在楼梯间内,心中不断祷告,乞求上帝宽恕他的罪行。
再等等吧,等他们都离开后。
就在这时,空旷楼梯道内传来缓缓上楼的脚步声,白允赫下意识地后退,却已无处可藏,只能紧贴着墙壁。
随之出现在眼前的是那位面容漂亮的青年。
他明显被欺负得厉害,眼尾泛红,甚至还存着湿润的痕迹,白皙的脸颊染着红晕,嘴唇粉润微肿,乌黑的眼眸怯生生地看着他,似乎吓得一时不敢再向上迈步,像只受了惊的羔羊般无措又惊惧。
白允赫瞳孔紧缩,猛的垂下眼眸,圣洁禁欲的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情:“抱歉…把你吓到了吧。”
皮囊如晨露短暂,而灵魂的光辉恒久不灭,需透过外在表现,去接触灵魂。白允赫微微皱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拿出纸巾递了过去,“眼泪,擦一擦吧。”
裴熙眨眨眼,轻声道:“……谢谢你,神父。”温暖的指尖触碰到冰凉的掌心,白允赫的手一颤,连忙收回。
“神父,一直在这里吗?”裴熙抿了抿唇,垂眼看着刚才与郑律尚接吻的地方,捏紧了纸巾。
唯有诚实方能建立真正的信任。白允赫轻轻摇头:“我刚过来。”
完全不敢和裴熙对视,他看向水泥地面,白炽灯映照下的影子与触碰到青年的鞋子,似乎正暧昧的攀附上鞋面、小腿。白允赫的喉结动了动,心跳不受控制的跳动,砰砰作响。
宛如魔鬼作祟。
他忽然开口道:“神会庇佑每一位子民。如果你遇到任何困扰……可以来找我。”
“我叫白允赫,是附近的教会的神父。”
裴熙露出笑意,原作剧情中白允赫和裴珉瑢是从小长大的好友,一心虔诚的侍奉上帝,高高在上,难以接近。他向前走了一步,看着白允赫的脸色愈发紧绷,轻声道:“谢谢你,白神父。”
显然裴熙的回复并不如白允赫的预想,他微微抬眼看着青年,离得更近了,他的影子几乎可以覆盖住对方,白允赫抱着圣经,心中不断祷告,他轻轻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裴熙。”青年嘴唇轻启,显得乖巧极了。
裴熙?白允赫眉头轻蹙:“你是珉瑢的弟弟。”那个从教会收养过去的孩子。白允赫注视着裴熙,看向他眼底的粉红,突然问:“珉瑢知道你……”被这样对待吗?
“什么?”裴熙歪了歪脑袋,眼底的水光已经消失,此时的他眉眼间氤氲着一股说不清的朦胧,让人看不真切,又让人想透过那层迷雾,去探个究竟。
白允赫敛下眸子,微微摇头,轻声道:“我和珉瑢是朋友,我会帮助你的,裴熙。”
“你遇见小熙了?”裴珉瑢的动作微微一顿,夕阳透过落地窗洒入,将半边脸笼罩在阴影中。他嘴角缓缓上扬,浮现出温柔的神情,“是个很可爱的孩子,不是吗?”
他倚靠在沙发上,目光悠然地打量着他自小的好友。这位神父的儿子,如同天选般也走上了侍奉上帝的道路,一直以来无论遇到什么事,他都冷静如一,似乎除了神之外,再没有任何东西能扰动他。
白允赫微微皱眉,掌心仿佛仍残留着那一丝温暖的触感,他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裴珉瑢向来令他疑惑,那温润的外表之下,总隐匿着某种深邃的魔鬼,如同引诱夏娃吞下禁果的蛇,罪恶而危险。
他想拔除裴珉瑢心中的恶念,所以常常去教堂,祈求上帝的宽恕。可今天再见面,白允赫却发现对方似乎平静了许多,谈及裴熙时,更是语气温和,仿佛那潜伏的魔鬼已经消散无踪。
然而,白允赫却隐隐感到不安。他想起楼梯间那难以忽视的暧昧低语,低声道:“他看上去似乎有些困扰。”
裴珉瑢微微挑眉,眼底隐约泛起笑意:“是吗?”他半眯着眼凝视白允赫,唇角勾起一丝微笑,“允赫,如果我想要和他交往,你觉得怎么样?”
白允赫愣住,紧接着皱起眉头:“你在说笑吗,珉瑢。他现在是你名义上的弟弟。”即便没有血缘,伦.理与道德的界限也不容轻易触碰。
“那又如何?”裴珉瑢的声音温柔而低缓,仿佛在阐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我们共享同样的姓氏,那便是上帝赐予的礼物。”他眼中透出欲望,笑容愈加深邃,“允赫,你会为我祝福的,对吧?”
白允赫终于明白了,裴珉瑢心底的恶魔,从未消失,他只是以冷静的表象掩盖了狂热的渴望。
年轻的神父神情微微一滞,眼底透出几分怜悯与不忍,他必须拯救裴熙,拯救那只误入深渊的羔羊。
“小熙……”崔昶勋可怜巴巴的唤着,眼神中透出无辜的歉意,像只受了委屈的大狗狗,左臂缠着厚厚的石膏,右手却带着些讨好,拽着裴熙不肯松开,低声乞求,“别生气,好不好?”
裴熙眉头轻蹙,轻轻咬着下唇:“你是笨蛋吗?怎么会想得出从窗户跳下去这种事?”他指尖温柔地划过崔昶勋的手臂,小心地碰触着石膏,“这样摔下来……真的不疼吗?”
“不疼,一点都不疼。”崔昶勋急切地摇头,挥了挥手臂,却因为疼痛而显得僵硬不自然,咬着牙嘴硬,“你看,真的没事。”
裴熙终于被逗得露出笑意,唇角微微扬起,眼睛里仿佛盛满了温暖的星光。
崔昶勋愣了一下,视线痴痴地停在那双闪烁着笑意的眸子上,像是被什么魔力牵引般,缓缓伸手轻轻抚上裴熙的脸颊,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请求:“可以……亲你吗?小熙。”
“今天还没有接吻。”
VIP病房宽敞明亮,透出静谧与奢华,床边一角的小茶几上摆放着杂志与刚换上的百合,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与消毒水的味道融合在一起。
崔昶勋坐直身子凑近裴熙,他右手揽住裴熙的腰,嘴唇紧紧贴了上去,不由自主愈发深入。
“昶勋……”裴熙的眼眶微微泛红,透着几分娇弱的水光,他无意识地抓紧崔昶勋的手臂,整个人显得既情.色又可口,仿佛是随时可以融化在那柔和的光影之中。
崔昶勋的心一颤,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前天晚上他们之间的亲密。直到现在,身体的隐隐作痛依然让他难以忘怀,但只要看到裴熙脸上的快乐,内心便全是满足与充实。欲望在心中疯狂涌动。
他记得那晚被蒙住眼睛的裴熙,感受着快.感而咬紧下唇的模样,呼唤着他的名字时的无助与期待……这些画面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令崔昶勋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心跳在他胸口狂乱地撞击。
此时夕阳已然落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病房内的白炽灯将一切阴影驱散,温暖的光芒洒在裴熙的脸上,映出他脸颊的红潮。
“小熙…要在这里做吗?我会把门锁好的。”崔昶勋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渴望。父亲已经知晓了他住院的事情,似乎也对他的执着无可奈何,不再让保镖看守。
裴熙轻咬着下唇,犹豫道:“可是,哥哥一会儿要来接我。”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崔昶勋不由得皱了皱眉,心中涌起一股不快。他抓了抓头发,显得有些焦躁,低声道:“小熙,那个家伙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你不要和他住在一起了,他…那个变态在监视你啊。”
门外似乎传来了一些声响,应该是医生或护士过来检查,崔昶勋没有在意。
裴熙的目光微微低垂,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他沉默不语,手指蜷缩着撑在膝盖上,微微颤抖,仿佛在承受着什么无形的压力。
崔昶勋察觉到了裴熙的异样,心中一紧,急忙抬手想去拥抱他:“怎么了?”
然而,下一秒,裴熙却避开了他的靠近。崔昶勋愣住,心中骤然升起的不安让他感到恐惧。他的手停在空中,似乎被无形的壁垒隔绝开来,慌乱的眼神在裴熙脸上的泪痕与微红的眼眶之间游走。
“小熙……”
“昶勋,我们……我们分手吧。”
裴熙低下头,泪水在眼中打转,他的声线颤抖着。
而这句话却如同晴天霹雳,炸响在崔昶勋的心底,令他瞬间愣住。
“什么?”崔昶勋的声音低沉而不可置信,似乎连呼吸都停滞了,伸手想抓住裴熙的手腕。
就在此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裴珉瑢走了进来。他的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整个人显得格外明亮。特别当他的目光落在崔昶勋和裴熙之间时,更加温柔愉悦:“小熙,你在这儿啊。怎么样?结束了吗?”
裴熙轻轻点头,他抿了抿唇就想朝裴珉瑢走去。
“裴熙,我不同意分手。”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话,这种情况还有什么不明白?分明是裴珉瑢那狗崽子在背后搞的鬼!崔昶勋拉住裴熙的手,乞求的看向他:“不要和我分手,好不好?”
“……昶勋,不要这样。”裴熙声音温柔,带着独有的撒娇的意味,但此刻却让崔昶勋的情绪濒临崩溃,“放开我吧。”
崔昶勋双目赤红,看见了裴熙眼底的忧伤,手指缓缓松开:“小熙……”
裴珉瑢笑意加深,看着朝自己走来的裴熙,拉住了对方的手,弯着眸子瞥了一眼崔昶勋:“啊,看来崔少爷今天彻底变成流浪狗了。”
————
夜晚的窗外,看不见一颗星星。橘黄色的立灯静静燃着,柔和的光晕让四周显得温暖而朦胧,空气里仿佛弥漫着一丝微醺的酒香,安静中裹挟着暧昧。裴熙静静地坐在床上,等待裴珉瑢。
“小熙,今天想用这个吗?”裴珉瑢弯着眼眸将盒子放到了桌子上,蓝色包装上写着“颗粒螺旋”“透气轻薄”,还蔓延出草莓味。
裴熙乖巧的坐在床上,只看了一眼就脸蛋爆红,一时间眼神飘忽完全不知道该看向哪里,他坐在床上,乌黑的头发遮盖住发红的耳尖,咬紧下唇无措的抬眼望向男人。
裴珉瑢注视着裴熙,这个乖顺的、可爱的、独属于自己的青年。把崔昶勋那条该死的臭狗踢走后,就再没有人能插足他们之间的关系。
“你之前用过吗?”男人眯了眯眼,愉悦的问,他坐到裴熙身边,抬手捏了捏对方发烫的脸颊,“真可爱啊小熙,因为要和哥哥一起所以觉得羞耻吗?”
裴熙抿了抿唇,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用、用过。”
裴珉瑢稍稍挑眉,笑意浓郁了几分,伸手直接将盒子扔进垃圾桶,声音低柔:“那今天就不用了,好不好?”简直完全不给任何选择的余地。
“哥哥刚才已经洗了澡,真的好难受,现在还有点胀痛呢。”裴珉瑢拉着青年的手按上自己的腹部,温柔的眼底满是病态的狂热,“一会儿到这里来吧,哥哥会完全包容你的。”
“哥哥……”裴熙看着他,轻声唤着。
“啊啊…又在撒娇了小熙,放心,不会让你累到,哥哥不舍得让小熙变得辛苦。”裴珉瑢的嘴角上翘,眼睛弯了起来,余光瞥向放在一旁的兔子玩偶,将其拿了过来,垂眼看着领结上微微闪烁的红光,心情愈发愉悦。
裴珉瑢将兔子放进裴熙的怀中,低声问:“小熙发现什么了吗?”
裴熙张了张嘴,似乎想起崔昶勋说过的监控言论,眼睛微微睁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避开裴珉瑢侵略的目光:“我…我不知道。”
裴珉瑢的心早已软成一片,心脏猛跳不已,几乎要撞出皮囊,砰砰砰完全不能停下,他说:“一会儿,让它看着我们吧。”
裴珉瑢俯身亲吻着裴熙,他的舌头肆无忌惮的舔过青年的口腔,那弥漫着清香的体.液是他最为渴求的东西。
他的手宽大修长,没有郑律尚的细腻也没有崔昶勋的粗糙,处于二者之间,掌心略微带有薄茧,他的指甲同样修剪的齐整干净,纤长的指节无比灵活,微凉的指腹轻轻划过裴熙平滑的肌肤,停在宽松的裤子上方。
裴珉瑢舒了口气,微微抬起头注视着裴熙,此刻的青年遍布红晕,眼神迷蒙带着想让人侵占的柔媚,他的眼尾泛红,眼中布满情.欲,饱满的嘴唇轻启,露出柔软的舌尖。
裴珉瑢吞了吞唾液,再次凑过去吮吸裴熙的舌头,直到舌尖发麻,青年攥紧了他的手腕。
“呜…哥哥……”耳边传来裴熙的声音,青年略微起身将额头抵在裴珉瑢的肩膀上,身体发热,皱紧眉头,他的手死死抓住裴珉瑢的手腕,似乎想让对方停下亲吻。
但裴珉瑢偏偏得寸进尺,将脸埋进对方的颈窝,留下暧昧的红痕。
突然,裴珉瑢的肩膀一阵刺痛,裴熙一口咬了下去,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
而男人却不知道疼痛,伸手按着裴熙的后脑,宠溺又温柔的说:“想要给哥哥留下印记吗?真好啊小熙,再咬的重一点吧,明天哥哥去把它文下来。”
裴珉瑢跪坐在床上,收回手,有水迹从掌心滑落到胳膊,他眯了眯眼,潜藏着某种疯狂,伸出舌头舔舐,是裴熙的眼泪,带着咸湿的味道,然后吞了下去。
“小熙。”他用手遮住嘴唇,不想让病态的愉悦展露在裴熙面前,可那双眼睛却满是欲望和占有,他嗅闻着属于裴熙的气息,喉结滚动,“我们继续吧。”
他会更多更多,让裴熙忘掉崔昶勋,只记得他一个人。
裴珉瑢静静地看着裴熙的睡颜,目光温柔得仿佛要将人溺毙。
枕边的青年睡得安详,呼吸轻浅,眼睫轻轻颤动,透着一股无知的柔弱。他的唇微微启开,脖颈上残留着暧昧的红痕,仿佛烙印般宣告着他的归属。
裴珉瑢的手指轻颤,抚过裴熙的脸颊,指尖温度冰凉,内心却翻滚着一种难以抑制的占有欲。
明明已经彻底得到他了,可心底却徒然生出一股无法消散的不安,如黑色的潮水在暗涌。
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凝视着裴熙,仿佛要将他的每一寸轮廓都深深刻进骨髓,锁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只要稍微松开一点手,就会有另外一个人将裴熙从自己身边夺走。
他觉得恐惧。
裴珉瑢低下头,温柔又带着隐隐病态地吻上裴熙的唇。
他起身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上白允赫发来的那些圣经中关于“友善”“道德”“宽容”的话语,温柔的笑容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几分诡谲。
他低头打字,简短地回道:[祝福我吧]
崔昶勋抿着嘴,眼底那股阴沉与倦怠像风暴前的海面,他昨天一晚没睡,现在正坐在酒吧角落的沙发上,身上穿着裹满烟酒味的皮夹克,左手包裹着厚重的石膏,将这身狼狈笼在一层近乎癫狂的暴戾之下。
他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酒,眼神却空洞地看向不知何处,脑海中不断浮现裴熙说分手的脆弱模样,一次又一次拽回那段折磨人的记忆中。
坐在他旁边的郑律尚神情淡淡,嘴角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讽刺,时不时抬手啜一口威士忌,看着崔昶勋的失态,显得有几分漫不经心地愉悦。
已经到了深夜,郑律尚瞥了一眼手表,皱紧眉头:“喝够了吧,找我过来就为了看你喝酒吗?”
错过崔昶勋被分手的场景,实在是太可惜。
如果这样的话,他是不是就能成为裴熙的继任男友?郑律尚稍稍挑眉,啊……他可不会像崔昶勋这么无能愚蠢。
“西八。”崔昶勋咬牙低吼,脸色阴沉得像暴雨天的乌云,话语低哑却透着刺骨的寒意。他的拳头紧握,指节泛白,似乎下一秒就要砸向身边的任何一人。
郑律尚不耐的轻啧,接着又听见崔昶勋开始喃喃自语:“律尚,你说、他为什么要和我分手?是因为裴珉瑢吗?还是因为喜欢上了别的男人……”他眯起眼,警惕的看过来,“律尚,难道是你抢走了他?”
郑律尚不想和醉酒的疯狗讲话,他声音冷淡:“我说过了不感兴趣。”
“哈、那是为什么?小熙明明还喜欢我啊。”崔昶勋垂着脑袋看向地面,颓废的像条流浪狗,但突然又充满干劲,“被那个变态威胁了吗?该死,我一定要把他抢回来……”
这一幕被吧台一侧的几个同学尽收眼底,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唇边挂着几分饶有兴味的笑。
[呀,猜猜我看见了谁?[图片]]
[郑律尚和崔昶勋?他们在酒吧做什么?]
[看上去是失恋了呢kkk真可怜啊]
[情人节舞会的时候裴熙不是才和崔昶勋跳过舞?他们交往了吗?]
[应该没有吧,完全看不出来呢。可能小熙把他拒绝了也说不一定。]
[啊西,因为这件事所以在酒吧买醉?也太狼狈了点。]
[kkkkk所以裴熙现在是单身吗?我有机会了。]
[你小子慢慢排队吧,加入后援会了吗^_^;]
[什么时候裴熙也有了后援会?加我一个。]
[+1]
[+999]
……
[喂,你们话题扯得太远了吧。李俊宇,去给崔昶勋点个模特呗,kkkkk他现在应该急需抚慰才对。]
李俊宇幸灾乐祸的挑眉,对身旁的服务生一招手,声音带着点玩味:“叫几个模特过来,去陪陪崔少爷。”
服务生很快带来了三位模特,身材高挑匀称,穿着西装,喷着浓烈的香水,走向崔昶勋。但就在其中一个试图靠近崔昶勋时,男人的视线忽地落在他身上,目光冰冷又充满敌意,宛如野兽被侵入了领地。崔昶勋瞳孔微缩,脸上的表情逐渐扭曲,仿佛随时会被怒火焚烧殆尽。
“滚开。”崔昶勋的声音低沉,像从喉咙深处挤出来一般,手臂一挥,猛然将桌上成排的酒杯扫到地上,玻璃破碎的声音在酒吧里炸响,碎片四散,酒液泼洒在地,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模特被吓得退后几步,脸色发白,富二代们也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气氛在此刻凝滞。
“崔昶勋,没必要发这么大火气吧,我们也只是想让你开心一点。”李俊宇讪笑着,起身走过去,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见崔昶勋眼底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眼神像带着利刃般冷酷又癫狂。
“你以为谁都能碰我吗?!”崔昶勋咬牙切齿,话语从齿缝间挤出,毫无预兆地一拳砸向李俊宇的脸,力道之大,直接将他打得后退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郑律尚坐在一旁,见到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平静地掏出手机,对着崔昶勋拍了几张照片,甚至还顺手录了小段视频。镜头里,崔昶勋怒火中烧,狼狈不堪,身旁站着神情惊恐的模特。
郑律尚稍稍挑眉,将视频发给裴熙:[看上去疯了呢,真精彩。]
没过多久,手机便震动起来,是裴熙的回复。然而内容却让郑律尚的笑意瞬间僵在脸上——
[昶勋喝醉了吗?]
[你们在哪?]
郑律尚一顿,眼中满是嫌恶。他嗤笑着,将烟放到唇边吸了一口,烟雾在灯光下缭绕,他的眼神也变得越发深沉。男人抬眼望向不远处的崔昶勋,只见他仍死死揪着李俊宇的领子,似乎要将人打死才罢休。
简直无聊。
郑律尚收回视线,面无表情的看着屏幕上裴熙的消息,把定位发了过去。
裴熙正换好衣服,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手指刚触上把手,就在这时,一阵微凉的水滴声从身后传来,伴随着一股淡淡的沐浴香气。
青年顿住了,慢慢转身,只见裴珉瑢站在身后,浴袍松散地披在肩上,苍白的胸膛若隐若现,湿漉漉的头发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淌水,在地板上积成一小滩。他的肩膀上留着昨晚深深的咬痕,红痕衬得他的皮肤更加苍白,像一只从深夜里走来的鬼,安静而诡异。
裴珉瑢的嘴角勾起,眼神柔和却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阴沉,声音温柔得像是在哄一只要逃跑的猫:“小熙,你要去哪呢?”
裴熙微微低头,不敢直视他,却还是硬着头皮回答:“我……我出去一下,有朋友、联系我。”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无措。
“朋友?”裴珉瑢笑意加深,“是崔昶勋吗?”
裴熙张了张嘴,咬紧下唇,而后缓缓点头,解释道:“他喝醉了…所以我想去看看。”
听到这句话,裴珉瑢的眼神微微一暗,像是心脏被狠狠拧了一下,那股刺痛从心口蔓延到四肢,灼烧着他每一根神经。明明昨晚裴熙还在他怀里,缠绵得让人无法自拔,可现在却仿佛隔着厚厚的一层玻璃,看得见,却触不到。
裴珉瑢的嘴角带着一丝冷笑,压抑住内心的癫狂,声音依旧温柔:“那小熙今晚还会回来吗?”他轻轻地吐出这句话,眼神中却掠过近乎病态的占有欲。
裴熙咬住下唇,眼神游移,低声说:“我……我也不确定……”声音低得像蚊子叫,几乎听不清。
这句话落在裴珉瑢耳里,就像一把锋利的刀,瞬间刺进他的心脏。眼前的世界仿佛都模糊了,只有胸口的那股钝痛清晰无比。他低下头,掩饰住自己脸上几乎扭曲的表情,声音低柔:“好……我明白了。我会安排司机送你过去的,小熙。”
看着裴熙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裴珉瑢像是失去了全部支撑,缓缓弯下腰,捂住剧烈跳动的心脏,眼睛充血看向地面。那种刺痛带着一种无法抑制的疯狂,像毒蛇在心里翻滚撕咬,无法停息。
他的眼中渐渐浮现出一种病态的执着,低声喃喃自语:“是不是……只有把你锁在我身边,你才不会想着逃跑?”
“我的裴熙啊。”
第24章
裴熙推开酒吧大门, 眼前是一片狼藉。玻璃杯碎裂在地上,酒液横流,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酒味和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仿佛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暴乱。
崔昶勋坐在沙发上, 整个人似乎陷入了某种荒唐的自毁状态, 神情迷离地灌下一杯接一杯的酒, 丝毫不在意他身旁的人狼狈地站成一圈,个个都低着头一副赔罪的模样。尤其是在正中央的李俊宇, 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嘴角还带着血痕,被人搀扶着站不稳。
裴熙一出现,郑律尚就注意到了他, 男人冷淡的扫过崔昶勋, 轻啧一声:“裴熙。”
崔昶勋原本死死攥着酒杯的手一僵,整个人仿佛被什么钉在了原地。他迷茫地抬起头, 微微晃动的视线终于定格在不远处的裴熙身上, 他的眼神逐渐清醒,恍然间有些不知所措的怔愣,嘴唇微张,低声喃喃:“裴熙……我是不是在做梦?”
“昶勋。”裴熙走近,眼神里透着隐隐的担忧。刚想再靠近一点,就见崔昶勋踉跄着站了起来, 步伐不稳地朝他走来, 脸上带着某种惶恐与希冀。
崔昶勋停在裴熙面前, 失去了所有的骄傲与自尊,近乎卑微地问:“小熙,你……你还是喜欢我的, 对不对?你不会和我分手的,对不对?”
裴熙微微抿唇,他抬起手,指尖轻轻触碰上崔昶勋的脸,轻声道:“昶勋,不要再喝了,你已经醉了。”
可崔昶勋根本没在听,他眼神一暗,突然张开双臂将裴熙紧紧抱住,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抱得那么用力,几乎要将裴熙嵌进骨髓里。
这次裴熙没有躲开,崔昶勋的鼻腔里全是裴熙的味道,带着淡淡的清香,熟悉而让他沉溺,不是做梦,裴熙真正的来到了他面前。
一旁的富二代们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呀,果然是交往过的关系啊。”
“难道是舞会之后吗?”
“李俊宇白挨揍了,真是的。”
“第一次看崔昶勋这种狼狈样,这就是裴熙的魅力吗?”
“啊西,别看了,我们快走吧,难道你也想挨揍吗?看上去真疼呢。”
连忙趁机离开了。
郑律尚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目光阴沉地盯着两人,不耐烦地咂舌,压低声音不满道:“……真够烦人的。”
崔昶勋不停地喃喃:“不要分手,好不好?裴熙,求你……不要分手。”
裴熙沉默着,眼神中带着无措,像是无辜的小兔子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们坐在沙发上,崔昶勋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酒精和疲惫交织,让他再也撑不住,缓缓躺下,头枕在裴熙的膝盖上沉沉睡去。裴熙温柔地低下头,轻轻抚着他的头发,看不清究竟在想些什么。
郑律尚冷冷地瞥了一眼倒在裴熙腿上的崔昶勋,脸色阴郁,甚至带着几分怒意。服务生们原本想上前收拾残局,但在郑律尚的一个眼神下悄悄退去,就连监控也被命令关闭了。
郑律尚盯着裴熙,眼神冰冷,语气里是不满和嘲弄:“你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现在来做什么?是还打算复合吗?”
裴熙轻轻咬了咬唇,眼神带着一丝无措,他抬起眼,轻声唤了一句:“律尚……”就像撒娇一样。
郑律尚烦躁地皱起眉头,目光不耐,视线在裴熙和崔昶勋之间游走。最终他将手里的烟狠狠掐灭,走到裴熙身前,捧起对方的脸,冷笑一声:“裴熙啊,想让我永远当第三者,在玩.弄我吗?”
“律尚不愿意吗?”裴熙歪了歪脑袋,嘴角微微上扬,敛下眸子,“如果想结束的话,也没关系。”
“不可能。”郑律尚恶狠狠的说,低下头,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裴熙被他压迫得后背紧贴沙发,嘴唇微张,被大肆侵.犯私人领域,而他的手还放在崔昶勋的脸侧,微微颤动着。
“就算永远是第三者也没关系。”郑律尚哑声道,“你别想把我抛开。”
崔昶勋从混沌的醉意中醒来,头疼欲裂。他费劲地睁开双眼,四周是陌生的酒店房间,窗帘拉得严丝合缝,只有门缝下透出一点微光。
他皱眉坐起身,心中泛起一丝荒谬的空白,昨晚在酒吧里裴熙模糊的脸庞……他握紧拳头,随即自嘲地摇头,裴熙怎么可能会出现啊,一定是梦吧。
撑起身子,他一步步向光亮的方向走去。客厅里空无一人,而在这种寂静中,崔昶勋却听见另一个房间里传来若有若无的声音,轻柔而熟悉。
崔昶勋心跳加速,猛地抽痛,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挤得他无法呼吸。
他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推开门——
裴熙正躺在床上,眼神迷离,满眼水汽与挣扎,唇间逸出轻微的喘息。他无助地仰着头,微微颤抖,任由一个男人低头亲吻他的脖颈。衣襟微微敞开,露出苍白光滑的肌肤,暧昧的痕迹布满他清秀的脖颈,而那个男人的手正缓缓向下,放在皮带上。
“喜欢吗?裴熙,想着他在隔壁的话,会很刺激吧。”
“我知道该怎么清理了,怎么样?想和我一起吗?”
崔昶勋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几乎失控,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眼中的愤怒如火山爆发,他的目光终于落到那个男人的脸上。
郑律尚。
“西八!你在做什么??”崔昶勋猛地冲进房间,拽住郑律尚的胳膊,把他拖开,抡起拳头便狠狠砸了过去。郑律尚被打得后退几步,嘴角溢出血迹,却带着嘲讽冷笑:“终于清醒了啊,没看清楚吗?昶勋。”
“我在和裴熙接吻。”
话音未落,崔昶勋的拳头已然挥出,他眼中带着近乎疯狂的怒意,似乎要把所有的痛苦发泄出来。郑律尚向后退了一步避开,冷笑着擦掉血迹,一拳反击而来,砸向崔昶勋的侧脸。
“疯狗。”郑律尚咬牙切齿地说,“你真是越来越可怜了。”
“郑律尚,我把你看作最好的朋友。”崔昶勋咬紧后槽牙,拽住郑律尚的领口,眼中交织着愤怒与失望,“你为什么要强迫小熙?!”
“强迫?”郑律尚冷笑,反手扣住崔昶勋的手臂,将他狠狠摔向地面,“崔昶勋,那我可不单单强迫和他接吻。”
郑律尚抬手抚向唇角的细痕,讥讽道:“你不是问我嘴角的伤为什么还不好吗?”
“现在你总该知道原因了吧,昶勋。”郑律尚眯起眼,似乎在回忆:“我不止亲过他的上面啊。”
崔昶勋瞳孔紧缩,声音嘶哑:“他是我的恋人……”
那撕裂似乎正彰显着什么,他在教室里、在那张床上对裴熙做过的一切,原来,郑律尚也做过吗?
“你和他已经分手了,怎么也得有个先来后到不是吗?”郑律尚垂眼看着崔昶勋,眼中满是冷漠,一丝不苟的发丝落下,遮盖住情绪,“乖乖排队吧,你现在还在我后面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舞会那天,还是更早的时候?”崔昶勋艰难的站起来,左臂隐隐作痛,即使被石膏护着也仿佛再断了一次,不过再怎样的疼痛也抵不过他内心的绝望与崩溃,崔昶勋甚至不敢去看裴熙,生怕在对方眼中看到对自己的厌倦。
男人咬紧后槽牙,拧着眉,他不想让裴熙做出选择,更害怕青年不选择自己。他担心曾经拥有的一切都是欺骗,都是为了郑律尚。
崔昶勋握了握拳,质问道:“你说过,你不喜欢他。”
郑律尚眯着眼,嗤笑一声:“难道我要明目张胆的告诉你我是第三者?啧,我又不是蠢货。”
“这种事情,怎么样都不能被发现吧。”
现在倒是很有当小三的职业操守,之前心里的不平衡在看到崔昶勋的狼狈样后也变得坦然。
他一向很会调节自己。
不过真该死啊,竟然在关键时刻打断了他和裴熙的事情。郑律尚烦躁的捻了捻手指,望着坐在床上看向他们的裴熙,勾起一抹冷淡的笑意,对崔昶勋说:“能先出去吗?我们还没有做完。”
崔昶勋不可置信的抬头,完全想不到郑律尚能把做小三这件事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已经完全放下自尊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郑律尚,你疯了吗?”崔昶勋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的手指颤抖,余光瞥向裴熙,此时的青年脸色红晕,似乎还没有从快.感当中缓过神来,但突如其来的打断,他也不太舒服吧?眼中水光潋滟,就像受了欺负一样带着些微不满。
崔昶勋双目赤红,猛的开口:“你能让他舒服吗?像你这样只顾着自己开心的家伙,根本没办法照顾到裴熙的喜好吧?西八。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狗崽子罢了,郑律尚。”
郑律尚嘴角的弧度微微收敛,眼中闪过冷光,他淡淡道:“嫉妒的话也没关系,就算见不得光,最起码我也没有像你一样被随意丢弃。”
“你是以什么资格来评价我呢?”郑律尚轻啧,“流浪狗而已。”
“律尚……”而就在这时,裴熙突然开口,他似乎刚刚从快.感中回过神来,咬着下唇,无措的看着面前两个男人互相攻击,他攥紧被子眼中氤氲着水汽。
听到裴熙的声音,崔昶勋心一紧,喉结滚动,怔怔地看向地面,他害怕青年让自己滚开。郑律尚稍稍挑眉,正想迎接胜利,裴熙的下一句话就让他的表情瞬间凝固——
“你可以出去一下吗?”
哈。郑律尚冷笑,他瞥了一眼崔昶勋,然后走到裴熙面前,当着男人的面俯身亲了亲对方的嘴唇,然后说:“如果不满意的话记得叫我,我就在客厅呆着,哪也不去。”
这句话简直把崔昶勋当鸭子。
崔昶勋握紧拳头,指节发白,青筋暴起。西八郑律尚,他真想现在一拳把他弄死。
但不行。
房间门被关上,整个卧室中只剩下崔昶勋和裴熙两个人,崔昶勋还穿着当时在酒吧里的皮夹克,满身烟酒味,他突然觉得刺鼻,不想让这种臭味污染了裴熙的清香,于是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昶勋,你在对我生气吗?”裴熙开口问,声音软糯,带着撒娇的意味,他注视着崔昶勋僵硬的身体,嘴角微微上扬,“为什么不过来呀?”
生气?他永远不会对裴熙生气。
崔昶勋下颌紧绷,他只是不明白,难道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所以他会和郑律尚做这种事吗?是他的牙齿刮到了让裴熙不开心?是他的手太粗糙让裴熙很难受?还是说那天晚上做的时候,裴熙已经认为他是个淫.乱的人…可那些东西,他真的没有自己用过。
“我…我身上都是味道,太臭了。”他低哑地解释道,眼神飘忽了一下,似乎用尽所有力气才继续道,“我没在对你生气。”
裴熙笑了笑,垂下眼睑,轻轻从床上下来,裸露的锁骨和微红的侧颈在灯光下显得暧昧而诱人。他走到崔昶勋面前,轻轻拉起他的手,低声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开心?”
崔昶勋的眼神一滞,终于对上裴熙的视线,那双温顺的眼睛中映满了他的影子。他的手微微颤抖,紧紧攥住了裴熙的手。他用沙哑的声音,低声道:“……没有不开心。”
裴熙眨眨眼:“是因为分手吗?还是因为律尚?”
太残酷了。
崔昶勋的心脏抽痛,他脸色发白的注视着裴熙,嘴唇紧抿,声音很低:“小熙,你喜欢……郑律尚吗?”
裴熙的脸上泛起红晕,抬手挠了挠脸颊,似乎带着羞怯:“唔,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呀?昶勋很在意吗?”
“不,不在意。”崔昶勋突然觉得恐惧,他说:“小熙,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不想和你分手。”
“可是…”裴熙咬了咬下唇,看上去很为难,他垂下眼帘,浓密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撒上一片阴影,遮盖住眼底的情绪。
“不复合也没关系。”崔昶勋的声音干涩,一字一句的吐出,他直直看向裴熙的眼底,突然间觉得那个影子也变得模糊起来,“郑律尚能做的事,我都可以,不要离开我,小熙。”
崔昶勋走出浴室,穿着浴袍,微微敞开的领口透出健壮隆起的胸膛,左臂上的石膏没有被打湿,他甚至依然闻到上面隐隐的烟酒味。
裴熙正低头玩着手机,柔软的光洒在他侧脸上,宁静得让人心醉。崔昶勋心头的不安随之消散,嘴角缓缓浮起一抹微笑。
只要这样就好了,他心里暗自庆幸。只要裴熙还在身边,其他一切都没有问题。
“昶勋!”裴熙忽然抬头,眼中闪烁着亮光,像只小猫似的张开双臂。崔昶勋的心一紧,立即上前将他拥入怀中,闻着他身上清甜的香气,一切不安都被瞬间抚平。
他低下头,温柔地吻上裴熙的脸颊,唇瓣一点点滑向柔软的唇边,逐步加深,渐渐将他的温度引入自己。他的手顺势滑向裴熙的肌肤,轻轻摩挲那细腻温润的触感。
正当他沉浸其中时,心中却猛然浮现出一丝犹豫,他的动作顿住了,忍不住低声问道:“我这样摸你…你会觉得不舒服吗?”
裴熙抬眼看他,似乎有些意外,随后却轻轻皱起眉头。他抬起脚,踩在崔昶勋的腰上,那精瘦的腰腹因触碰而微微收紧,隐隐显露出紧致的肌肉线条。裴熙眯着眼,眼底的湿润更添了一丝勾人气息,轻轻笑道:“昶勋,为什么突然问这种话呢?”
崔昶勋抿了抿唇,眼神柔和又带着些小心翼翼:“我想让你更开心一些。”
裴熙弯起唇角,抬眼看向崔昶勋,声音温柔:“喜欢啊,当然喜欢。”他牵住崔昶勋的手腕,微微垂下眼睑,“所以…多摸摸我吧,昶勋。”
崔昶勋俯下身,他想起了郑律尚嘴角的伤痕,忍不住皱眉,而后继续亲吻着,混杂了些裴熙眼泪的味道,带来咸湿黏腻的感觉,他的喉咙有些疼痛,但依旧不管不顾,似乎只有疼痛才能让他清醒,才能让他彻底沉浸在与裴熙的快乐当中。
“哼嗯。”崔昶勋闷哼一声,裴熙的脚踩到了他的腿上,圆润白皙的脚趾轻轻蜷缩着带来力道,崔昶勋舒了口气,吞咽着口水伸手抓住了青年的脚,如果不是因为还想继续亲吻裴熙,他早就含了上去。
“昶勋,看来还是要用那个才行啊。”裴熙的额头上出了汗,黑色的发丝黏在上面,他微眯着双眼,浸染上别样的风情,抬手摸了摸崔昶勋的头发,“不过一直戴着的话,会痛吗?”
“……没关系的。”崔昶勋声音沙哑,他轻咳一声,“不痛,我很喜欢。”
“下一次,我会记得戴上它。”
等一切都结束后,崔昶勋看着熟睡的裴熙,目光复杂,他有些狼狈,过度的消耗让他从快.感中脱离出来,静静地注视着青年。
是不是只有将自己一整颗心剖出来摆在裴熙面前,裴熙才会更在乎自己一点?他可以不嫉妒、不询问、不在乎那些人的挑衅,是不是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呆在裴熙身边的机会?
那么,怎样才能让裴熙更爱他呢?
他放下自尊、放下骄傲,跪在地上乞求着,可就算这样,裴熙会真正爱他吗?
不安感再次将崔昶勋吞没,他看着裴熙,犹如一只被遗弃过的狗,垂眼盯着石膏上的裂痕,无论做什么都好,他不想再被抛弃了。
郑律尚坐在沙发上抽烟,神情冷淡的垂眼玩着手机,不多时,房间内就传来一些细小的声音,如同被很好的关照,而带来的快乐。
他忍不住烦躁的轻啧,吐出一口烟,然后静静地等待着,直到天蒙蒙亮起,烟灰掉落,郑律尚才恍然原来自己已经坐了这么久,他微微偏头看向那扇门,已经彻底安静了下来。接着重新拿起手机打开KT,目光停留在和裴熙的聊天记录上,沉默不语。
终于,房门被推开,崔昶勋缓缓走了出来,目光冷漠地扫过对面的人,整个人笼罩在一种深沉的疲惫中。嘴角还残留着隐约的红痕,而敞开的浴袍下,裸露的胸膛上几道抓痕清晰刺眼。
郑律尚的视线在那些痕迹上停留片刻,轻蔑地嗤笑,声音低沉而冰冷:“很得意吧?”
崔昶勋面无表情地坐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冷冷瞥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情人节那天,裴熙的铭牌在你手里……你们约会了,是吧?”
郑律尚挑起眉,唇角浮现冷淡的笑意:“看来还不算太蠢。”他顿了顿,讥讽地开口,“你们是复合了?”
“和你无关。”崔昶勋皱紧眉头,声音压抑中带着一丝决然,“我不在乎你做过什么,但你永远别想完全拥有他。”
郑律尚微微眯起眼睛,懒散地抽出一根烟点燃,吐出一口烟雾,淡淡开口:“你就是为了说这个?”仿佛这种事早已了然于心。
话音未落,他的手忽然停了下来,笑容中透出几分了然与不耐:“啊,你现在是和我一样的角色啊,崔昶勋……真是够烦人的。”
裴珉瑢坐在床沿,一动不动,他一晚没睡,眼底泛着青紫色的阴影,空洞又阴郁地盯着那只兔子玩偶。他的手指轻轻掠过玩偶毛绒的耳朵,湿漉漉的头发已变得干燥,头顶乱糟糟的发丝垂在额前,让他整个人更显得颓废又危险。
屋内一片寂静,甚至能听见他微弱的呼吸声,仿佛压抑的黑暗凝固在空气中,等待着什么即将到来的爆发。
就在他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别墅外忽然传来车子熄火的声音,裴珉瑢猛地站起身,径直走到窗前,掀开厚重的窗帘,目光灼灼地盯着楼下。透过窗子,他看见裴熙从那辆黑色轿车上走下,脸上带着一抹红晕,似乎昨夜睡得极好。
看着青年毫无防备的向别墅走来,裴珉瑢的指尖猛地收紧,像是要将窗帘生生撕裂。男人的眼神掠过一丝疯狂,心底涌动着难以遏制的占有欲与嫉妒。
他低头狠狠盯着裴熙那毫不设防的笑容,咬牙切齿般低喃:“啊……我最爱的小熙啊。”
裴珉瑢轻轻伸手抚向窗玻璃,试图穿透那层薄薄的透明屏障触及到裴熙的脸。他的眼中浮现出一种诡异的温柔,却带着彻骨的冰冷,嘴角微微上扬,喃喃道:“你永远会是我的。”
————
韩贤佑微微偏头看着那个空着的座位,裴熙没有来上课。准备的礼物还在书包里放着,他原本想等着下一次补习的时候送给裴熙,可直到现在对方都没有联系自己。
韩贤佑微微抿唇,如果青年知道自己喜欢他的话,应该不会再有下次了吧,早知道就应该提前把礼物送出去,而不该因为自己的胆怯而停滞不前。
眼前卷子上的字体似乎也变得模糊起来,韩贤佑捏了捏鼻梁,侧脸显得有些冷峻。徐灿倒没再找他麻烦了,是因为那天裴熙的话吗?似乎他总在替自己解围,那自己还有什么能够给到裴熙的呢?裴熙喜欢什么呢?
“话说你们知道周末发生的事吗?”
“是那个吗?李俊宇说的事。”
“对啊,真恐怖,他今天都没来上课,听说被揍得很惨,还在医院呆着。”
“实在没想到啊,所以果然是情人节舞会发生的事吧,他们交往了。”
“会复合吗?简直像条疯狗,视频有看到吧,西八,他看上去想杀人。”
“不过裴熙一来就停下了呢,kkk拴上狗链了。”
四周的嘈杂韩贤佑从不在意,但耳朵却敏锐的捕捉到了关键词。裴熙?韩贤佑的手一顿,中性笔在试卷上划上痕迹,他微微皱眉放下笔,正想将卷子叠起来的时候又听见他们说:
“裴熙真的温柔过头了吧?好像和谁都能打成一片。”
“但那天郑律尚也在场不是吗?之前不是还听说裴熙给他送过情书……但崔昶勋又是郑律尚的朋友,kkkk,这关系也太乱了吧?”
“这有什么?谁在意啊?能和裴熙交往的是崔昶勋,管他郑律尚什么事?”
“所以才说嘛,裴熙早就不喜欢郑律尚了吧!”
“那为什么分手?”
“不是分手,是吵架啦,不然裴熙怎么会知道崔昶勋喝醉了,立马跑过去呢?kkkk!”
韩贤佑垂眼看着桌面,裴熙,他有男朋友了啊。当然,韩贤佑从来不奢望得到裴熙身边的位置,但如果、假设,他可以有一天约会的机会就好了。
这么想着,韩贤佑拿着手机看向KT聊天界面,给裴熙发了条消息过去:[今天放学后要补课吗?]又全部删掉,再次打字:[我整理了学习笔记,你需要吗?]
良久,没有回音,反倒是他的赛车经纪人的消息弹了过来:[Harwin啊,明天晚上的慈善演出你想好了吗?]
这场表演赛是为了教会福利院等慈善机构进行筹款而特意进行的表演,瑞天集团出资,胜利者能得到五千万H元的奖金。
韩贤佑一直在存钱,一点一点,他要跨过汉江。
韩贤佑的外表冷漠清高,任何人都无法将他和Harwin联系起来。
除了裴熙。
因为他,看到了自己的眼睛。
韩贤佑敛下眸子,遮盖住情绪:[我会参加。]
崔昶勋烦躁地躺在床上,举着手机,视线紧紧盯着那条依旧未读的消息。自从周末分别,裴熙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今天连课也没上。
他烦躁地揉了揉脸侧,颧骨隐隐作痛,郑律尚的拳头倒是一点都没手软。想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崔昶勋冷哼了一声,他才不想这么狼狈地出现在学校,那群家伙一定会八卦个彻底。
他停顿了片刻,终于还是发了条信息出去:[联系的上小熙吗?]
与此同时,郑律尚正安静地待在家中的玻璃花房内,膝上放着一本书,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身上,他的母亲坐在一旁插花,偶尔不太满意的抬头询问郑律尚的意见。
手机震动了,郑律尚低头扫了一眼,看到是崔昶勋发来的消息。他眉头轻皱,这个家伙,真是愚蠢得令人火大。
他嘴角的伤痕更加严重,一整块都浮现出青紫,崔昶勋那一拳砸过来的时候,可一点力道也没收。
“你怎么越来越浮躁了?”郑夫人忽然开口,冷静地瞥了儿子一眼,“那天在房间里砸东西就算了,现在还和崔昶勋打架?我听崔会长说,他儿子最近状态也不对。”语气带着淡淡的责备,却又好像只是无关痛痒地随意提及。
郑律尚面无表情地翻过书页,目光依旧冷冷的:“没事。”他不愿再提这些琐事,向来立于顶端的骄傲少爷,不愿在别人面前暴露半分脆弱,虽然,面对裴熙时早已打破他所有的底线。
他低声补充了一句,“而且,他比我更难看。”
郑夫人微笑:“难道是因为裴家的那个养子?”
郑律尚闻言一怔,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冷声道:“我会自己处理。”
郑夫人挑起眉毛,丝毫不在意地继续摆弄手中的花,口气轻描淡写:“喜欢的话就抢在手里,至于会不会被别人抢走,就是你的手段了。”
郑律尚眼神阴郁:“我一直很清楚,母亲。”
昏暗的房间里,窗帘紧闭,连一点光线都透不进来。裴熙缓缓地睁开双眼,耳畔是那轻轻碰撞的锁链声,他静静地打量着眼前这熟悉的卧室,视线落在桌子上那只兔子玩偶上。黑色领结内的红光在暗沉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眼,像是在无声地凝视,毫不遮掩。
他微微抬手,揉了揉因睡眠而有些模糊的眼睛,撑着力气坐起身,白皙纤细的小腿从被子里露出,脚踝上被铐着一条锁链。锁链的扣环内包裹着柔软厚实的皮毛,不至于让冰凉的金属直接摩擦他的肌肤,仿佛是某种精致又病态的体贴。
自从周末回家后,裴熙就被裴珉瑢困在了这间房间里。他能感觉到男人的视线无时无刻不在追随着自己,眼神中掺杂着过分的执念和占有欲,压抑得仿佛只要自己再往门口多走一步,裴珉瑢就会彻底崩溃,危险的攻击所有人。
此刻,裴珉瑢正坐在沙发上,眉宇间依旧是那种温柔无害的假象,戴着耳机,对着笔记本电脑与公司负责人进行线上会议。注意到裴熙醒来后,他迅速取下耳机,立刻起身朝裴熙走来,像是被什么惊动了一般。
他靠近床边,温柔地俯视着裴熙,唇角带着柔和的笑意,声音低沉,仿佛在安抚一只刚醒的小兽:“小熙,抱歉……哥哥没有在你睁开眼的第一时间陪在你身边。不会生气吧?不要怪哥哥,好吗?”
他的姿态放得很低,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宠溺,眼中却隐隐透出狂热的光芒,那是一种压抑已久、几乎要喷薄而出的疯狂,只为他面前这个人显露出危险的执念。
裴熙低垂着头,微微咬住下唇,露出几分羞怯的模样。他的视线落在脚踝上那冰冷的锁链上,声音细若蚊吟:“……哥哥,我想去卫生间。”
听到这话,裴珉瑢嘴角的笑意愈发深了,他柔声应道:“啊,稍等一下哦,小熙,哥哥马上给你解开。”
他从口袋中取出钥匙,动作缓慢而刻意,像是享受这一步步解锁的仪式。当锁链从裴熙的脚踝上脱落的瞬间,裴珉瑢不等他有半分反应,便迫不及待地俯身将青年紧紧抱在怀中。
第25章
裴熙的身体微微僵硬, 感受到裴珉瑢的手掌滑过大腿,将他整个抱了起来,不容反抗地抱向卫生间。那种窒息般的掌控力让裴熙的双手不得已环住了男人的脖子, 发丝轻轻扫过裴珉瑢的脸颊。
到了卫生间门口, 裴珉瑢才终于稍稍放松, 将裴熙放下, 指尖轻轻掠过他的鬓发,呢喃道:“好了, 哥哥就在门口, 乖乖的。”他退后半步,将门轻轻合上,然而并未离开, 只是安静地靠在门边, 似乎在倾听裴熙的一举一动。
门内传来水流轻缓的声响。裴珉瑢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眸光深邃得像要吞噬一切, 当然,他最想吞下的,是裴熙。
脑中不禁浮现出那夜在床上品尝到的甜美滋味,他下意识舔了舔唇角。
片刻后,他轻轻敲了敲门,声音低沉而温柔, 带着一丝期待的急切:“小熙, 好了吗?”
不等裴熙开口, 裴珉瑢便推门而入。裴熙正低头刷牙,脸上沾着些许牙膏碎末,微怔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知所措。那件宽松的短袖仅仅遮住大腿根, 纤长白皙的双腿暴露在空气中,惹得裴珉瑢的视线瞬间停留。他贪婪地凝视片刻,裴熙察觉后微微往后躲了躲。
裴珉瑢觉得有些遗憾,但很快将视线移回裴熙的脸上。此时,裴熙已漱完口,用柔软的毛巾轻轻擦拭脸庞,看起来仿佛一个懵懂青涩的天使,令人心生怜爱。
裴珉瑢心头柔软一片,别墅里的佣人早已被遣散,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他们两人。
短短一周,裴珉瑢的厨艺似乎突飞猛进,几乎达到米其林大厨的水准。裴熙望着餐桌上丰盛的菜肴,眨了眨眼,迟疑地问:“这些……都是哥哥做的吗?”
“是啊,小熙觉得如何?”裴珉瑢眉眼弯弯,语气里透出难掩的骄傲。为了这些,他特意向厨师讨教,手指不知被刀切了多少次,指腹上还留着浅浅的细痕。裴珉瑢凝望着裴熙的侧脸,轻声问道,“喜欢吗?”
“喜欢。”裴熙乖巧地点点头,坐下开始用餐,吃得小口细致。直到结束时,他才轻轻咬了咬唇,小声问:“哥哥,打算什么时候……”
“要不要一会儿和哥哥看电影?或者一起下棋,不会的话哥哥可以教你哦。”裴珉瑢立刻岔开话题,眼中含着温柔的笑意,轻声说道,“小熙,不要问那些问题了。难道和哥哥在一起不好吗?”
裴熙抿了抿下唇,最终点了点头,顺从地说:“我们去看电影吧,哥哥。”
家庭影院的灯光昏暗,四周墙壁覆着深色的植绒布料,柔软得让人恍若置身于密闭的温室中,唯有那块洁白的银幕上投射着微弱的光芒。沙发宽敞奢华,质地绵软,几乎要把裴熙整个吞没其中。
旁边的矮桌上放着两杯色泽艳丽的鸡尾酒,玻璃杯口还晕染着一层细细的盐霜。裴珉瑢随意地靠在沙发一侧,指尖夹着玻璃杯,轻轻晃动,酒液缓缓荡漾,杯中的冰块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手机放在一旁,震动了几下,屏幕一闪而过,无数的消息发了过来,似乎是在催促他继续工作。裴珉瑢却全然无视,眼神专注而黏腻地注视着银幕前的裴熙。
电影缓缓开始,昏暗的场景中传来浅浅的喘-息,带着隐约的暧昧。
裴熙怔怔地看着,渐渐觉察到内容的不对劲,整个人微微一颤,似乎被触动般地睁大了双眼。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试图避开那缠绕而来的暧昧气息。
“怎么了,小熙?”裴珉瑢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带着某种催眠的魔力。他眯起眼睛,将裴熙的每一个细微的反应尽收眼底,那抹温柔的神情下,透着一种阴森而黏腻的欲望。
他轻轻啜了一口鸡尾酒,舌尖抿过唇边,带着恣意的笑容,仿佛很享受裴熙此刻无所适从的模样。
银幕前,影像中的恋人贴合在一起,传来更加急促的喘息声,暧昧的气息蔓延,几乎要将整个房间吞噬。
裴熙的脸颊染上了绯红,眼神慌乱地躲闪着,有些不知所措。他唇瓣抿紧,眼神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惊讶与羞涩。
裴珉瑢终于将视线移回银幕,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轻轻开口道:“想试试吗,小熙?”他的声音里带着无法忽视的挑.逗意味,充满了欲-望的色彩,“这个姿势……”他微微偏过头,眼神灼灼,低声呢喃般地说道,“我保证,你会很舒服的。”
荧幕上的画面并不间断,甚至更加激烈,柔软的沙发上,裴珉瑢的嘴中含着一块冰,温柔的桃花眼上挑着看向裴熙,接着伸出舌头亲了亲。青年的身体微微颤抖,伸出手想要阻止男人的侵略,却被对方死死的拉住手指含在了嘴里,压在柔软的舌头上。
裴珉瑢的头发垂了下来,耳边是电影里的声响,他吐出冰块,声音有些沙哑,唇角微微上翘做出温和的模样,抬手抚向唇角,带着一丝暧昧:“小熙,让哥哥尝一下,好吗?”
裴熙咬着下唇,眼里水汪汪的,他靠在沙发上有些迷茫,而后就见裴珉瑢从一旁的桌子里拿出一个盒子,笑意愈发深邃:“哥哥会戴上这个,放心,不会把小熙弄脏的。”
——————
赛场的狂躁喧嚣与炫目灯光将空气点燃,仿佛火焰正在观众的每根神经上跳跃。
瑞天集团投资的赛车表演赛上,韩贤佑戴着头盔,目光幽暗地扫向高高在上的VIP看台。那儿坐满了衣冠楚楚、优雅冷漠的上流社会名流,然而,韩贤佑在那一张张脸庞间搜索许久,去没有见到裴熙的影子。
他面无表情地系上安全带,心中不觉掠过一丝不安。裴熙呢?他应该在的。这种场合,有媒体在场,有教会的高层人物,作为从教会福利院领养的标志性“孤儿”,他按理说需要在场,配合演出一场温情与成功的戏码才对。
可如今,那温柔漂亮的身影却不见了踪影,这一切不合常理。
韩贤佑紧了紧手中的方向盘,眼底闪过一抹隐秘的焦虑,整个赛场的轰鸣声在他的耳中变得模糊起来。
不远处,白允赫一袭黑色长袍,十字架贴在胸口,他的目光落在一旁。裴珉瑢正低头把玩着手机,神情悠闲,嘴角上扬,眼中闪烁着愉悦的光芒。
白允赫微微皱眉,压低声音问道:“裴熙呢?”他回想起那个在楼梯间被强迫的青年,吐出的声音就像可怜巴巴的小猫,需要别人的帮助。
裴珉瑢闻声抬起头,缓缓地关上手机屏幕,他的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你似乎很关心小熙啊,允赫。”裴珉瑢那双眼睛中藏着难以言明的情绪,如同毒蛇盘踞在深潭底部,时刻准备攫取一切,“只见了一面就无法忘记了吗?”
裴珉瑢微笑着,他还以为自己这位朋友将全身心侍奉上帝,孤独终老呢。
现在看来,也和他一样啊。
白允赫微微一愣,他的手指在十字架上轻轻摩挲,像是在祈求某种力量的庇佑,压低声音继续道:“你上次提到的那个事情……”和裴熙交往的言论。
话音未落,裴珉瑢已经打断了他的话,笑得温柔如春日的阳光:“我觉得很好,现在我很幸福。”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是上帝的恩赐啊,让我拥有了他。”
白允赫望着他那副近乎满足的神情,内心却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压迫着,窒息般的警觉浮上心头。
裴珉瑢的微笑像是某种疯狂的信仰,他内心的魔鬼似乎已经得到了满足。越是看到男人的表情,白允赫心中的不安就越是加剧。
此时,赛场上传来赛车引擎轰鸣的声音,震耳欲聋。表演赛已经开始,韩贤佑的赛车在赛道上疾驰而过,扬起一片灰尘与尖叫声。
然而白允赫却全然无心关注,眉头深锁,神情愈发严肃,他的手轻轻握住胸前的十字架:“裴熙究竟在哪?”
裴珉瑢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手指随意拨弄着手机,仿佛对外界的焦躁视而不见。他抬起头,唇角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没有说话。
白允赫的神情冷峻,他站在那里,黑色长袍衬得他像一尊凌然的神像,肃穆得令人难以直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带着锋利的光芒,声音冷静而坚定:“珉瑢,作为你的朋友,我有义务修正你的道路。”
他那不含杂质的目光落在裴珉瑢身上,隐隐透着压迫的气息,“那孩子不是你用来泄.欲的工具。”
裴珉瑢听了,却只是微微挑眉,像是听见了什么荒谬的言论。他随手端起桌上的高脚杯,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杯身,酒液在杯中微微荡漾,折射出暧昧不明的光芒。
他抿了一口酒,抬眸看向白允赫,唇角弯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啊,真是的。允赫啊,你总是讲得这么冠冕堂皇,高尚得让人佩服。”
他的笑容带着讽刺,眼底浮现出隐秘的阴冷,像是毒蛇窥探着猎物般的冷酷:“但你看着他的时候,难道真的没有任何欲望吗?你敢向上帝发誓,你的心没有一丝动摇?”
“允赫啊,不管你怎么想,我都不会把他交给任何人。”
白允赫闻言,神情越发沉重,胸口微微起伏,目光中透出复杂的情绪:“……你会辜负他对你的信任。”
裴珉瑢却只是轻笑,他举起酒杯,微微颔首,低声道:“只要我爱他就足够了。”
韩贤佑夺冠的瞬间,赛场内的欢呼声仿佛将一切吞没,然而他的目光却始终在观众席上徘徊,四处寻觅着,裴熙始终未曾出现。
他坐在车里,望着灯火通明的颁奖台,脸上没有丝毫的喜悦。握紧方向盘,手背上青筋暴起,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与此同时,崔昶勋的内心已经焦躁到爆炸。他的直觉几乎叫嚣着告诉他,裴珉瑢一定把裴熙关了起来,这两天青年消失得无影无踪,学校不去,电话也不接,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崔昶勋一刻也等不下去了,趁着今晚慈善晚宴,他深吸一口气,猛踩油门,车子飞驰般朝裴珉瑢的别墅跑去。
别墅外,夜色沉沉,所有窗户都漆黑一片,唯有二楼的窗帘缝隙间隐约透出一丝微弱的光芒。
崔昶勋站在大门前,咬紧牙关,注视着那嵌在铁门上的监控摄像头,心中迅速盘算着如何闯进去。
按门铃显然不可能,他的左臂还没恢复,使不上劲,眼下也容不得他顾及疼痛。
崔昶勋深吸一口气,将车子开到离围墙最近的地方,踩上车顶,右手猛地抓住围墙的边缘,用尽全力翻了过去。落地的瞬间,左手撑到了地上,疼痛让他冷汗直冒,身形微微踉跄了一下,摔进花坛中,满身泥土,但此刻他却顾不上疼痛,站起身就朝建筑走去。
裴珉瑢正站在颁奖台上,举起话筒,微笑着面对聚光灯。他的神情温柔而从容,仿佛慈善晚宴上的完美绅士,然而,就在他准备发言的那一刻,手机骤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别墅的警报提示。
他的笑容霎时僵住了,握着话筒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所有人都察觉到他渐渐凝固的表情,像是某种深藏的愤怒被强行压制住。那双温柔的眼睛此刻仿佛染上了寒冰般的冷意,隐隐透出一丝嗜血的疯狂。
“专务……?”站在他身边的瑞天集团下设社长小心翼翼地提醒了一声。
裴珉瑢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皱起眉头,根本没心思保持礼貌:“你来处理。”声音不带一丝温度,连敬语也省略了,接着他扔下话筒,匆匆离开赛场。
白允赫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盯着裴珉瑢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隐约涌起不安的预感。
白允赫迟疑片刻,最终快步跟了上去。他的眉头紧锁,握住胸前的十字架,似乎在心中默默祈祷着上帝,然而内心的不安却愈发浓烈,仿佛一场无法避免的风暴即将降临。
裴熙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暖黄色的灯光洒在他的脸上,映出几分静谧与温柔。他的神情淡然,似乎并不在意自己被困于这座冰冷的“金丝笼”中,目光平和,嘴角轻轻翘起,透出一丝温柔而无害的笑意。
整个房间里隐秘地布置了不下十个针孔摄像头,几乎每个角落都被窥探得一览无余。窗帘厚重得连一丝光线都无法透入,而就连浴室的镜子后也暗藏着不计其数的相机,冷漠地捕捉着裴熙的一举一动。
房间内无处不在的监控,让这份温暖的光线中透出一股不详的阴暗,像是一个精致而诡异的牢笼,扭曲而变态。
他轻轻打了个呵欠,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窗外早已彻底陷入夜幕,四周静谧得仿佛一片虚空。
裴熙合上书,将它随意放在一旁,轻轻挪动了一下脚踝——那冰冷的镣铐碰触着铁链,发出清脆而刺耳的声响。他皱了皱眉,一丝不悦在他的眉间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就在青年准备入睡时,忽然传来轻微的敲击声。那声音从窗户方向传来,清晰可辨。裴熙微微一怔,眨了眨眼,凝神望向那边,眼神中透出一丝警惕与好奇。
接着,窗帘被拉开了一道缝隙,一阵凉风迅速涌入,将房间内的暖意冲散了几分。紧接着,一个高大结实的身影跃了进来,动作虽然迅速,却带着几分狼狈。那人落地时微微踉跄了一下,右手扶着窗框稳住了身形,略微喘息着。
“小、小熙!”
“找到你了。”
崔昶勋翻进房间,立刻看到了坐在床上的裴熙。那一瞬间,他几乎屏住了呼吸。裴熙坐在床上,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T恤,衬得肌肤更加苍白,仿佛瓷器般透出一股易碎的脆弱感。被子松松地盖在裴熙身上,露出一截纤细的腿,小腿白皙瘦削,皮肤几乎透明,仿佛稍微用力就会留下深深的痕迹。
崔昶勋的目光慢慢下移,看到了青年脚踝上那一圈冰冷的镣铐,金属链条刺眼地缠绕着他纤细的脚踝,裴熙垂着眼,苍白的脸庞笼罩在暖黄色的灯光下,他抬眼看向崔昶勋,那眼下的殷红更显得楚楚动人,柔软的嘴唇微微抿起,仿佛饱含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崔昶勋感觉心口被狠狠撕裂,怒火像是瞬间燃烧了全身。他气冲冲地走到床前,伸出手,手指颤抖着碰到裴熙的小腿,让他心底的愤怒更加汹涌。
他狠狠地骂了出来,声音压低却饱含怒气:“西八,裴珉瑢那个变态!真是畜生!”
裴熙微微抬头,声音柔软又沙哑,眼中饱含着某种脆弱:“昶勋,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崔昶勋重重地点头,他的手指抚向青年微红的眼尾,随即开始在房间内焦急地搜寻,试图找到任何能解开锁链的工具。
然而,视线一瞥,垃圾桶内赫然映入眼帘的是几只用过的避.孕套。他的脸色骤然一变,拳头不由得握紧,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他忍不住将目光重新移向裴熙的身上。
这时才终于看清裴熙侧颈处的肌肤上,那片片显眼的红痕。红痕从脖颈一路蔓延,甚至延伸到了被子遮盖下的大腿内侧,隐隐透出一种触目惊心的痕迹。
崔昶勋的瞳孔骤然收缩,心底的愤怒愈发旺盛,几乎像火山喷发。
他终于搞清楚了裴珉瑢恶意的来源,那狗崽子从来没有把裴熙当作弟弟!
“裴熙…”他的声音因愤怒而沙哑,拳头微微颤抖,像是在极力压抑住内心的怒火和崩溃,“我会保护你,带你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别墅外突如其来的车灯光线照亮了窗帘的缝隙,是裴珉瑢回来了。
外面,裴珉瑢阴沉着脸下车,白允赫的车停在后面,眉头紧皱,压低声音严肃道:“你把裴熙…关在了这里?”
裴珉瑢连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是勾起嘴角,那笑容森冷得让人不寒而栗。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那停在外墙边的黑色轿车,接着迈开步子,径直朝别墅走去,脚下的石阶上还沾着些许泥土和压倒的花枝,显然有人闯了进来。
就在他即将跨入别墅的门口时,白允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语气凝重:“珉瑢,你已经疯了!再继续下去,你迟早会坠入深渊的,你难道要成为撒旦吗?”
裴珉瑢冷笑一声,用力甩开白允赫的手,眼底泛出一抹冷酷的阴鸷,警告道:“白允赫,滚开。不要妄想插手我的事。”
“裴熙只能是我的,就连上帝都无法改变。”
裴珉瑢踏进别墅,黑暗在他的周围缠绕,仿佛要吞噬掉一切。他抬眼凝视那通向二楼的楼梯,每一步都透着压抑的寒意。
推开房门的瞬间,裴珉瑢视线直直锁定在那个站在床边的身影上。他眯了眯眼睛,笑意加深,然而还没等他进一步动作,崔昶勋便冲上前,毫不犹豫地挥起拳头,“砰!”的一声重重砸在了裴珉瑢的脸上。
“你这个疯子!”崔昶勋怒不可遏,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仿佛要把裴珉瑢生吞活剥。他声音低沉而嘶哑,“你竟然敢这么对待裴熙,西八!”
裴珉瑢却冷笑着不顾鲜血流下,抬手就回击,拳头毫不留情地打在崔昶勋的脸上,看着对方裹着石膏的左手,更是拧了上去,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敌意,连房间里的灯光似乎都因这紧张的气氛而颤动。
“崔昶勋,难道崔会长就是这么教导你的?”裴珉瑢嘴角带着冰冷的嘲讽,眼中闪烁着阴郁,“我有邀请你过来吗?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讲这些?”
“没有主人的野狗还想来纠缠小熙?”
“他是属于我的。”
“混蛋!”崔昶勋咬牙切齿,怒火中烧,“裴熙根本不属于你这种西八变态!”
他再度挥拳,却被裴珉瑢避开,反手将他推向墙边,整个房间充斥着两人打斗的喘息声和撞击声,混乱得仿佛随时要撕裂开来。
在这片混乱之中,白允赫站在一旁,目光从两人激烈的对峙中移开,终于看向了床上的裴熙。
那抹单薄的身影静静地坐在那里,眼中透着茫然和无助,身体裹在宽大的白色T恤中,宛如一片摇曳的叶子,随时可能被风吹散。
裴熙的眼神湿润而迷离,眼底隐隐浮动着破碎的神色,像是在无声地求救。
白允赫的心在那一刻骤然收紧,他缓缓地走向裴熙,心中默默祈祷,祈求上帝怜悯这个受尽折磨的孩子。
他脱下自己身上的黑色长袍,小心翼翼地将裴熙的肩膀裹住,柔软的布料覆盖在裴熙身上,遮住了那些隐秘的痕迹,掩去暴露在眼前的罪孽。
“白…神父…?”裴熙眨了眨眼,目光有些涣散,带着些许迷惑地看向眼前这个温柔的身影。
灯光映照在他脸上,眼中满是未曾消退的泪光,像极了在楼梯间相遇的场景,那般令人怜惜。
白允赫轻轻叹了口气,眼底是无尽的怜悯,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握了握拳,然后抬手捂住裴熙的耳朵,他低声安慰道:“没关系的,裴熙。不用害怕,已经没事了,我会带你离开。”
白允赫掏出手机快速拨通了教会高层和裴会长的电话,冷静而简洁地将裴珉瑢囚.禁裴熙的事一一告知。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旋即应允他会尽快派人来处理。
挂断电话后,白允赫便让跟随他的几名教会人员进来,找到工具准备解开锁链。
他的眼神坚毅,神情带着不容置疑的肃穆,必须要用尽一切手段将裴熙带离这里。
裴熙的脚踝总算从束缚中解脱,白允赫温柔地将外套合拢,遮盖住内里,接着将他扶起,准备离开房间。
“你要带他去哪?”裴珉瑢拖着满是血痕的身躯,靠在门口微笑地望向他们,眼底是浓厚的戾气与冷漠。他身上的西装早已皱巴巴的,脸上带着尚未消退的红痕,身形微微晃动。
崔昶勋也不好过,嘴角挂着血丝,衣领被撕扯得凌乱不堪,目光如火般怒视着裴珉瑢,满腔愤怒早已压抑不住。他将裴熙挡在身后,冷声道:“裴珉瑢,让开。”
裴珉瑢的笑意加深,目光中夹杂着疯狂,他的视线扫过白允赫和崔昶勋,带着无尽的敌意:“他是我的弟弟,我才是他的监护人,你们算什么东西?”
“你真的把他当弟弟吗?”崔昶勋握紧拳头,根本说不下去,“你对裴熙做的那些…实在恶心透了。”
白允赫眉头微皱,心底里深深的无奈:“珉瑢,让我们离开吧。你这样只会让一切变得更糟。”
裴珉瑢嗤笑,没搭理他们,目光温柔的看向裴熙,充满了占有与渴求:“小熙,留下来,你答应过不会离开我的。”
但下一秒他的手机就开始震动,男人垂眼看着屏幕上的名字,眼神暗了暗,是裴会长,他的父亲。
气氛凝重而压抑,裴珉瑢弯了弯嘴角,带着一丝癫狂的神情,他的视线再次回到裴熙身上:“……小熙,你真的要走吗?你舍得离开哥哥?”
“那群贱人根本不能照顾你。”
裴熙被白允赫护在怀里,他静静看向裴珉瑢,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颤了颤,他咬紧下唇,最终点了点头。
“对不起,哥哥……”
第26章
夜色沉沉, 崔昶勋眼眸暗涌,握了握拳,看着坐在白允赫车内的裴熙, 向前走了一步:“呀, 凭什么是你把他带走?”周围都是教会的人, 裴会长派来的下属也正在路上, 崔昶勋不耐的轻啧,明明是他先找到裴熙的。
真是卑鄙的男人啊。
白允赫微微垂着眼, 清冷的面容在晚风中显得更为冷峻禁欲, 他此时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衣,银色十字架在胸前微微晃动。
白允赫轻轻扬手,对教会的工作人员颔首示意, 接着抬眼看向崔昶勋, 低声道:“上帝说,要存怜悯的心, 彼此饶恕, 不要以恶报恶。”他的声音平静如水,甚至连一丝波动都没有,“只是,我没有替裴熙宽恕你们的资格。”
西八,这家伙在讲些什么啊?!崔昶勋皱紧眉头,咬牙切齿:“裴熙是我的恋人, 你搞错事情了吧?”
白允赫淡淡扫了他一眼, 继续道:“我不会再给你胁迫裴熙的机会。”
不论是在楼梯间还是刚刚房间里看到的一切, 白允赫笃定了裴熙的身不由己。的确,一个被领养的孤儿,在这样傲慢无礼的继承人眼中, 恐怕也没有几分被对待的真心吧。
那些管不住下半.身的禽兽,只会带给裴熙更多的伤害。这样想着,白允赫的心中又多出了几分怜悯,他严肃的冲崔昶勋说:“请离开吧,崔少爷,我会安排医院来接你。”说完,他拉开门坐了进去。
“啊西,什么叫胁迫?该死的,你给我说清楚!”车门已经上锁,崔昶勋拍着车窗看着车子缓缓启动,他对上后座上裴熙的目光,咬了咬牙:“小熙,没关系的。我一定会再把你找回来!”
车内,只有引擎轻微的嗡鸣声填满沉默的空间,空气凝滞,几乎能听见时间缓慢流淌的声音。白允赫的手指轻轻一动,按下按钮将隔板缓缓升起,隔绝了司机的视线。他依旧冷静严肃,眼中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侧头,用余光打量起身旁的裴熙。
只是一瞥,他便发现青年微红的眼眶,泪珠悄无声息地滑落,像断线的珍珠,带着无声的隐忍。白允赫瞳孔微缩,冷峻的脸上闪过愠色,他皱了皱眉,从一旁抽出纸巾,手指稍稍犹豫,递向了裴熙。
然而,裴熙并没有接过。他侧头,倚在车门上,似乎是故意与白允赫保持距离,眼神游离着望向窗外。
暖黄色的街灯一盏盏掠过,将柔和的光影洒在他脸上,泪光在脸上若隐若现,整个人像是被笼罩在一层柔和的薄雾中,带着一种无助的静谧,圣洁又疏离。
白允赫垂下眼帘,眉间的褶皱未散去。他抿了抿唇,将心底的波动压抑在那层严肃冷清的外表下。
片刻后,他低声开口:“裴熙,有什么话,可以对我说。”
“已经没事了。”他语气放轻,手指微微蜷起,僵硬而拘谨,显然不习惯眼前这种氛围。
“我不会再让他们有伤害到你的机会。”白允赫垂下眼,低声补充道:“上帝会庇护你。”
裴熙微微抿唇,眼中掠过一丝迟疑的迷茫,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望向白允赫时,带着一种令人怜惜的无措,仿佛一只误入尘世的纯洁灵魂。
他眼角微微泛红,柔弱的模样像是一件易碎的艺术品,他声音细软,带着不安的低语:“可是哥哥……他只是太寂寞了,所以才需要我的陪伴。或许方法不太对,但是……哥哥是善良的。”
听到这话,白允赫的眼神微微震颤,心霎时软了一片。
眼前的裴熙,分明如此单纯,将裴珉瑢当作一个需要依赖和关怀的兄长,心中满怀着善意与怜悯。然而,那个早已被欲望与罪恶腐蚀的男人,却将这份纯洁的依赖扭曲为一种病态的拥有欲,甚至越界,做出了那些不可原谅的恶行。
白允赫敛起眸子,深处透着一丝隐忍的愤怒,像暗夜里的火焰,带着压抑的灼热。
裴珉瑢……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白允赫的目光掠过裴熙那还带着泪痕的脸,心底的悸动一丝一缕地涌上来,缠绕住他的神经。
他不想戳穿残酷的真相,于是轻轻点头:“我会向上帝祈祷去原谅他的罪孽。不用担心,裴熙,珉瑢会变得更好的。”
裴熙抬头,咬了咬唇,手指紧紧拧在一起:“如果……我也向上帝祈祷的话,神会原谅哥哥吗?”
白允赫的眼神暗了暗,他没有立刻回答,抬手用纸巾温柔地替裴熙拭去眼角的泪痕。
洁白的纸巾被泪水晕染,染上湿润的痕迹。
神父轻轻呼出一口气,声音低缓:“会的。上帝告诉我们,若有人做过错事,就当饶恕他。如同上帝饶恕我们一样。”
“真的吗?”裴熙的声音轻轻飘散在空气中,他抬起头,乌黑的大眼睛里盛满了纯粹的渴望与依赖,仿佛全世界都消失了,只剩下眼前的白允赫。那双眼睛中倒映着他的影子,纤毫毕现,带着一种温柔却又无处可逃的强烈存在感。
白允赫一愣,才意识到两人竟然已经靠的这么近了,比那天在楼梯间里还要更近。他的影子悄然覆盖在裴熙瘦弱的肩头,将他整个人笼罩在自己之下,牢牢包裹。
白允赫的手在空中顿了一瞬,下意识地想要向后退去,但就在这一刹那,裴熙却出乎意料地伸出手,抱住了他。那双手柔软而温热,带着毫无保留的信任。
“太好了,白神父。谢谢你。”裴熙轻声说道,声音轻颤,他的头靠在白允赫的肩膀上,彻底打乱了神父一向冷静的思绪。
白允赫的身体猛然一僵,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从胸膛中跃出。他感觉到裴熙的呼吸轻轻洒在自己颈侧,带来一种不易察觉的痒意。只隔着一层单薄的白色衬衣,他知道自己的心跳一定能被裴熙清晰地感知到。
他试图平复心中的波动,脸上露出一丝难掩的纠结,想要推开却不忍心。
最终,他缓缓抬起手,环住了裴熙的肩膀。白允赫的声线不稳:“上帝会原谅所有人。”
“啪——!”
裴珉瑢的脸猛地偏向一侧,脸颊隐隐发红,头发散乱地垂在额前,嘴角却勾起一丝冷笑。他站在房间中央,淡漠地注视着亲信肆意拆卸房间里的针孔摄像头,甚至那只平兔子玩偶也被撕得破破烂烂,散落在地。
他的视线终于落在眼前满脸怒意的裴会长身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父亲,何必这么动怒呢?”
“你疯了吗,裴珉瑢?”裴会长努力压抑住心头的怒火,充满指责,“对其他人,你想怎么玩我不管,但裴熙不一样!他现在是你名义上的弟弟,你竟然对他做出这种事……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瑞天集团的专务是个喜欢乱.伦的变态吗?”
“父亲,你之前从来不在意这些的。”裴珉瑢淡淡道,“在我来之前,也没见你关心裴熙。”
男人平静的看着裴会长,外表狼狈,脸上是鲜红的掌印:“况且他和我没有血缘关系。”
裴会长要气疯了:“外界会怎么看?我们领养那个孩子就是为了满足你的欲.望?况且白允赫和崔家那小子也知道了这件事,你想让瑞天集团的股票下跌吗?”
裴珉瑢勾起嘴角,冲那个正要扔掉兔子玩偶的属下说:“这个留下来,不要扔。”
那下属的动作顿了顿,裴珉瑢弯着眸子继续道:“找人把它缝好,摆回原位。”
“你真是疯了。”裴会长不可置信,“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裴珉瑢走到沙发前坐下,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的客厅,心想房间里恐怕更不堪。
他端起酒杯轻抿一口,勾起嘴角,淡然开口:“从小到大,我一步步听从你们的安排,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我的喜好、我的情感,从来不重要,重要的只是守护瑞天,提升它的影响力和价值。这么多年来,我有做得不够的地方吗?想要一点奖励,有什么错?”
“外面那么多男人,还不够你玩的吗?”裴会长皱紧眉头,眼神中透出深深的不悦。
“不是玩。”裴珉瑢的笑容渐渐敛去,眼底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潭,幽暗又决然,“我是真心想和他在一起。”
他定定地看着裴会长,冷静地说道:“我想和裴熙结婚,父亲。”
裴会长愤怒得浑身发抖,抬手又要挥向裴珉瑢,却在瞬间被他稳稳地捏住手腕。
他注视着这个曾让自己无比自豪的继承者,面前的男人带着淡淡的笑意,眼中却透出冷漠的光芒,让裴会长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感。
“父亲,一次就够了。”裴珉瑢轻轻摸了摸自己微红的脸颊,语气温柔得近乎病态,“如果脸上太难看,会把小熙吓坏的。”
简直不可理喻!裴会长的声音因压抑的怒火而低沉发抖:“我会请白神父驱除你身上的魔鬼,这段时间,你最好老老实实待在医院。公司的事,我会安排好。”
“父亲,”裴珉瑢微笑着打断他,神情温和,却带着无法抗拒的坚定,“除了我,您还能信任谁呢?瑞天同样是属于我的。除了我,没有人能掌控它。”
“你在威胁我?”裴会长眼睛眯起,隐隐意识到自己正在逐步失去掌控。自从裴珉瑢接手集团事务以来,他几乎稳稳坐在了权力中心,集团内部的高层对他青睐有加,自己甚至许久未曾插手过管理。
“不是威胁,只是展示我的价值。”裴珉瑢的笑容愈加深邃,眼神却冷淡得如同看待一场无趣的交易,“至于小熙,我希望父亲不再插手。这是我们之间的事。”
裴会长握紧拳头,最终深吸一口气,冷冷地说:“那些肮脏的视频,你全都删掉。”
裴珉瑢轻轻点头,眼睛微微弯起:“我明白,请您放心,父亲。”
他低头,声音温柔却带着无形的威慑:“我会处理好一切。”
——————
“神父……”
白允赫的住所位于教堂内院的独栋别墅,他站在裴熙的房门前,微微低头,手中捧着一套干净的换洗衣服。银色十字架在他胸前微微晃动,常服的素雅搭配圣洁的气息,与四周肃穆的氛围相得益彰。
刚听见屋内传来慌乱的脚步声,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翘起,然而立刻抿住,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压抑什么情绪。
这时,门被悄然打开了一条小缝,裴熙粉嫩白皙的脸从门后露出来,带着几分羞怯与不安,视线躲躲闪闪,不太敢与白允赫对视。顺着门缝往下,白色浴袍紧贴在他湿润的肌肤上,散发着水汽,衬得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层轻柔的朦胧中。
白允赫的目光本能地扫过他的身影,心跳仿佛漏了一拍,连喉结都微微滚动了一下。他很快把视线收回到裴熙的脸上,将手中的衣服递了过去,语气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这是新的,明天我会安排人把你的衣服都搬过来。这段时间……你先暂时住在我这里。”
裴熙咬了咬唇,顺从地点了点头,脸上泛起微微的红晕,乖巧得像只依赖主人的小动物。门缝被拉开得更大了些,青年白皙的胳膊伸出来接过衣服,温热的肌肤一瞬间擦过白允赫的指尖,轻轻一碰,便迅速弹开。
白允赫呼吸微滞,喉咙干涩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他微微移开视线,努力压下胸口的悸动,低声道了句“早点休息”,便转身离开,心里却隐隐有些紊乱。也许,他需要喝点冰水,来让自己冷静下来。
白允赫还未转身,衣摆却被轻轻扯住了。低头一看,裴熙正怯怯地拉着他的袖口,脸上泛起深红,仿佛被夜色浸染,眼神闪烁,带着几分羞赧和无助,低声呢喃:“白神父……一个人住在这里,我……我有点害怕。”
白允赫的瞳孔微微收缩,呼吸悄然急促,他指尖用力掐紧,试图借着疼痛让自己冷静些,他暗自吞咽唾液,垂下眼眸,尽力掩饰心底的波动——心中反复提醒自己,神曾教导要彼此关爱,互相扶持。若有人感到困扰,便应当给予他安慰与帮助。
而裴熙……显然正需要他的保护。
“我明白了。”白允赫的声音低哑,缓缓转过身来,凝视着裴熙,目光中透出安抚的温柔,“我会陪在这里,直到你入睡。不要害怕,裴熙……神无时无刻不在你身边。”
白允赫缓缓走进屋内,坐在裴熙床边,注视着他。屋内只点着一盏昏黄的灯,光线柔和而静谧,裴熙的神情在灯光映照下显得格外柔弱,微卷的睫毛在眼下落下一道淡淡的阴影,仿佛随时会坠入梦境般宁静。
“晚安。”裴熙缩进被子里注视着坐在一旁沙发上的白允赫,仿佛纯洁的羔羊。他闭上眼睛,不多时,房间内便传来青年平稳悠长的呼吸。
白允赫握着十字架,嘴唇紧抿,在内心祷诵圣经,但最终还是忍不住抬手,替裴熙掖好被角。
第二天,阳光透过窗帘洒入房间,裴熙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听见唱诗班的晨祷声,悠扬而平静,他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略带迷糊地四处张望,白允赫的身影早已不见踪影。
眼前的房间布置简洁而雅致,木质家具带着古朴的质感,与裴珉瑢家奢华的装饰形成鲜明对比,这里的一切都显得宁静而温暖。他拿起放在枕边的手机——是昨晚裴珉瑢交给他的。
裴熙点亮屏幕,KT消息提示如瀑布般刷了下来手指轻轻滑动,点开崔昶勋的对话框。看着昨夜对方发来的无数条消息,他的唇边漾开一抹愉悦的笑意。
[那个神父把你带回教堂了吗?]
[啊西,明明是我先找到你的,阴险的家伙]
[我又住院了TT可恶]
[医生让我多呆一段时间呢,你要来看我吗?]
[啊…没有时间也没关系,等我好了再来找你]
[那家伙没对你做什么吧?]
……
[我把那个笼子戴上了,有点不太习惯…钥匙以后就交给你吧,等下次见面的时候]
[还买了一些别的东西,不会再那么快就出来了……应该不会了吧……]
[但我绝对不是什么淫.乱的人,我只和你做过…所以,不要担心]
裴熙眨眨眼,唇角上扬,回了一条简短的消息,而后退出去看到了郑律尚的信息:[你在教会?]
裴熙坐在教堂的长椅上,周围满是前来祷告的教徒,白允赫站在耶稣神像下,垂眼看着圣经开始布道,他注意到青年的目光,指尖不自主的捏皱了纸页。
“来这个教堂不就是因为白神父吗?看上去真帅气啊,有女朋友吗?”
“白神父?之前就有传言他要侍奉上帝一辈子,不可能结婚的。”
“真可惜,我还想把女儿介绍给他呢。”
“呀,你看到了吗,坐在第二排的那个青年,长相可真漂亮啊。把你女儿介绍过去呢?”
“这样的长相应该不缺追求者吧,白神父的眼睛都不自主的盯着他呢,啊…果然外貌优待啊。”
“不过今天白神父看上去有点奇怪,要说的话,多了一点普通人的感觉,没有那么难以接近了。”
“你也发现了?应该是恋爱了吧kkkk”
耳边传来压低声音的对话声,裴熙微微勾起嘴角与白允赫对视,却见神父飞快的垂下眼帘,没什么表情。
很快,裴熙的身旁便坐上了其他人。
“裴熙。”郑律尚的侧脸冷峻冷漠,穿着一身昂贵的西装,整个人显得高不可攀。脸上的淤青尚未完全消散,只是今早细心地涂了遮瑕,远远看去几乎察觉不到。
他冷冷地瞥了一眼站在台上的白允赫,随即转向裴熙,声音低沉:“你现在,和他住在一起了?”
裴熙微微偏过头,眨了眨眼,避开了他的提问,语气中带着几分惊讶和不解,“律尚,你怎么过来了?”
郑律尚微微皱起眉头,他已经大致猜出昨晚发生的一切,也隐隐了解了白神父和裴熙的关系。
他的手缓缓地放上裴熙的膝盖,动作从容却带着一种咄咄逼人的挑衅,抬眼看向一直注视着这边的白允赫,嘴角勾起讽刺的笑意:“当然是来见你,裴熙。怎么,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那天没做完的事,当然应该继续。”
裴熙一怔,脸上迅速染上一层红晕,声音微微发颤:“可是……现在还是早晨。”.
“你没和他们在早上做过吗?”郑律尚凑近裴熙的耳畔,轻声问道。在庄严肃穆的教堂里聊这些事总会让人觉得羞耻无比,裴熙咬紧下唇摇了摇头。
“真好。”郑律尚稍稍挑眉,“那我又是你的第一次了。”
白允赫看着郑律尚将裴熙带走,咬紧后槽牙,冷淡的脸上生出愠色,他草草结束了布道,不顾教徒们的疑问,表情凝重的跟了上去。
那个男人,白允赫认出来了,就是当时在楼梯间强迫裴熙的家伙。
教堂内院静谧无声,偶尔能听见神父和信徒走动的脚步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圣香。
在一个被遮掩的转角处,郑律尚急不可待地跪在地上,灵巧地用舌头解开了扣子,他拉着裴熙的手,亲吻了一下,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问道:“怎么样?我的舌头比他们任何人都要灵活吧?”
“律尚,别这样,会被发现的。”裴熙的声音有些颤抖,咬紧下唇,眼底染上了一层殷红,微微推开郑律尚的头,似乎在抗拒这突如其来的亲吻。
郑律尚轻笑:“怎么了,裴熙?你明明也觉得很刺激吧?要是被那个神父看见,他会有什么反应呢?”
“你和他接过吻吗?”
“没、没有。”裴熙的回答显得有些慌乱,声音断断续续,带着一丝被欺负后的委屈,“别亲了,律尚。这里是教会啊。”
“我不信教。”郑律尚满不在乎,脸上挂着肆无忌惮的笑容,“而且,就算上帝看见了,也会原谅我的吧。”他咽了咽喉咙,声音沙哑,“我们可是很久没接过吻了。”
去了哪里?白允赫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在他的教会、他的教堂,裴熙竟然再次被胁迫了吗?神父握紧了拳头,这是就连上帝都无法原谅的过错啊。
他向前走去,突然在一个拐角处听见了细小的声音,白允赫的身体一僵,实在是熟悉的场景,但这次他没有后退,反倒面无表情的继续向前,果然,他再次看见了。
裴熙靠在墙上满脸通红,他捂着嘴似乎在极力掩饰自己的声音,那双眼里布满水光,氤氲着情欲的色彩,青年的呼吸急促,抓着郑律尚的头发似乎想阻止对方,可那个男人却不管不顾的继续亲吻,直到裴熙终于发出一声小猫一样撒娇的声音。
“喜欢吗?”郑律尚吞咽着口水,“我没有弄脏任何地方,不会有别人知道的。”
“可是……”裴熙喘息着,眼睛无助的抬起,与白允赫对视,眼中满是无措,“白神父……”
白允赫冷冷地注视着郑律尚,眼中怒火几乎压抑不住:“放开他。”
郑律尚闻声,淡然地替裴熙整理好衣物,缓缓转过身,舔了舔唇角,表情平静:“我只是来见见朋友,这都不允许吗?”
暴力会让人堕入魔鬼之道。白允赫将视线转向裴熙,眼底浮现出一丝难掩的心疼。他抬手,温声道:“到我这里来,裴熙。”
裴熙犹豫片刻,还是一步步走向白允赫身边。
郑律尚看着这一幕,眼神变得阴沉,嘴角却扬起冷笑。
果然,裴熙对这位神父的兴趣更胜于自己吗?难道自己就注定只能是随时被抛下的第三者?郑律尚的目光一暗,心中暗自嘲讽,不过怎么可能抛得开他呢?从最初的谎言开始,所有的选择都已无法回头。
喜欢是假的,在乎也是假的。
唯一真的,是他竟然相信了。
不过也无所谓了。
“下次再继续吧,裴熙。”郑律尚淡淡道,转了转手腕,“我先离开了。”
“神父,我……”裴熙低声呢喃,耳尖染上了一片绯红,目光游移,满是羞赧,完全不敢直视白允赫。转角处,周围寂静无声,只剩下他们二人,空气中仿佛还弥漫着一丝属于裴熙的微妙气味。
“没关系。”白允赫的声音柔和,“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是魔鬼在诱惑你,这不是你的罪责。”他抬手,温柔地为裴熙理了理凌乱的发丝,“去清洗自己吧,不要让魔鬼的痕迹停留在身上。”
白允赫僵硬地站在那里,黑色长袍包裹着他的身躯,他的手微微颤抖,极力掩藏身体的某些反应,轻声道:“我会帮助你远离罪孽,上帝会祝福你的,裴熙。”
第27章
【你看着他的时候, 难道没有产生欲望吗?】
白允赫站在浴室内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依旧是那身古朴的神父黑袍,看上去端庄严肃、不容侵犯,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 包裹在这幅禁欲外表下的身体究竟有多么不堪, 当看着裴熙被那样对待的时候, 他竟然……裤子紧绷,甚至连移动都做不到。
白允赫垂下眼帘看着掌心, 手指轻颤, 那份温柔的触觉甚至还遗留在记忆中。裴熙漂亮的眼睛无措的而羞怯的看着自己,明明不是他做错了事,却依旧那样乞求自己的原谅。
白允赫的喉结滚动, 他双手撑在盥洗池上, 垂着脑袋面无表情的盯着水流旋转着灌进甬道,只要想到早上的场景, 裴熙充满情.欲的表情……神父握紧拳头, 又有反应了。
从年幼时便决定要用一生去侍奉上帝,禁.欲、不亵渎、保持处男身,也因此这么多年来他甚至连用手都没有过。看上去就如同不近人情的雕像。可今天是怎么回事?就好像被魔鬼缠上了,不断挑动他的神经。
白允赫的教养不允许他说脏话,可他的呼吸却越来越急促,心脏砰砰直跳, 简直快要窒息了。
“白神父?”就在这时, 浴室的门被敲响了, 门外传来青年熟悉而软糯的声音。
白允赫瞳孔紧缩,眼睛微微睁大,他喘息着看向镜子里狼狈的自己, 突然觉得惶恐。一定有魔鬼住进了他的身体,否则,怎么会做出这样的错事?
上帝啊,哈利路亚,请拯救您的信徒。
裴熙再次抬手轻轻敲了敲门,浴室内的水流声持续着,透过磨砂玻璃隐约映出一个模糊的黑色身影,缓缓朝门边靠近。
片刻后,门向内打开,白允赫出现在他面前,面色略显苍白,衣服和头发都被水浸湿,显出些许疲惫。端庄的神父微微垂下眼眸,温和地看向裴熙,声音低柔:“怎么了,裴熙?”
裴熙眨眨眼,抿着嘴唇低声道:“神父昨天不是说过,要向上帝祈祷原谅哥哥的过错,驱除他内心的魔鬼吗?我想和神父一起做这件事。”青年敛着眸子,纤长浓密的睫毛下是由于羞涩而产生的殷红,看上去如同一只亟待保护的纯洁羔羊。
他不该将自己的欲念投射到裴熙身上。白允赫点了点头,他是上帝的子民,他不能与魔鬼为伍。他不能成为那些胁迫裴熙的人之一。
他需要用上帝的力量去拯救裴熙。他不能,也不可以有那样的……
“太好了。”裴熙显然已经做好了清洁,穿着另外一件稍显宽大的卫衣,从白允赫的角度恰好能直直看见领口下白皙粉嫩的肌肤,从锁骨向下,到那个地方,一片红晕。
白允赫猛的咬牙,重重关上了门。
上帝啊,请原谅我的失态。白允赫悚然,靠在冰凉的瓷砖墙壁上,手不自觉握住了十字架,在内心祷告着。
“白神父,你身体不舒服吗?”裴熙似乎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关切无助的询问。
白允赫闭了闭眼,开口道:“……没关系,裴熙,请给我一点整理的时间。在外面等我吧。”
白允赫的房间,正如他给人的印象一般,简洁得几近冷清。房内仅有几件必要的家具,几乎没有任何属于他个人喜好的物件。墙上悬挂着一只十字架,书架上整齐排列着不同版本的圣经,而桌上则静置一尊小型的耶稣雕像。
裴熙轻轻伸手划过桌面,目光落在最上方的笔记本上。他垂眸翻开,笔记本中满是白允赫工整的字迹,开头的几页记述着他在侍奉上帝、学习圣经时的信仰感悟。直到昨天的那一页,笔记中却只留下一个单独的词:停下。
祷告室内,只剩他们二人。大门已被紧锁,封闭的空间里,白允赫隐约闻到裴熙身上传来的清香。前方烛台上的火焰微微摇曳,圣母玛利亚慈爱的目光静静注视着他们,柔和的光晕映在裴熙的脸上,给他的神情增添了几分温柔美好。
白允赫与裴熙并肩坐在长凳上,神父双手捧着圣经,低垂眼眸,轻声祷告。然而他的心难以平静,余光总不由自主地落在裴熙的侧脸上。看着青年那虔诚又天真的模样,他下意识地抿紧了唇,试图压下心中的波动。
“神父,上帝真的可以改变哥哥吗?”
裴熙忽然睁开眼,目光直直撞进白允赫的注视中。白允赫心头一颤,手指下意识地收紧,发出轻微的纸页摩擦声。他迅速合上圣经,微微点头,声音低沉平稳:“是的,天父无所不能。”
“那真是太好了。”裴熙微笑着,乌黑的眸中闪烁着如星光般的信任。白允赫的呼吸一滞,抬手轻轻地拂向青年的眼尾,脸不由自主地靠近,直到几乎要触碰的刹那,耳畔响起裴熙带着些许疑惑的声音:“怎么了,神父?”
白允赫的手颤了颤,沉静地答道:“有根睫毛掉在这里。”随后,他迅速收回手,坐直身子,将视线转向圣母玛利亚像。男人默默攥紧拳头,凝望着玛丽亚的目光,仿佛在她的眼中映出了一个自己都不敢直视的、丑陋的灵魂。
有够无聊的。
崔昶勋躺在病床上,他的脸上贴着纱布,左胳膊的石膏也重新更换,现在不得不挂在胸前,看上去狼狈极了。他一只手拿着手机给裴熙发消息,余光看见大门被拉开,郑律尚走了进来,依然是那副死人样的嘴脸,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欠了他钱。
崔昶勋皱紧了眉头,语气不太好:“你来做什么?”
“摆这幅脸色给谁看呢?崔昶勋。”郑律尚面容冷淡,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不屑,他坐在沙发上,浓烈的消毒水味让他咂舌,“听说你昨晚和裴珉瑢打了一架,作为你的好朋友,当然应该来看望你。”
崔昶勋觉得恶寒,臭着脸道:“看完就赶紧滚。”真是让人火大。不过很快他就注意到郑律尚有意无意的暗示,崔昶勋额角青筋凸起:“你在炫耀什么?”
郑律尚稍稍挑眉:“发现了啊,还不算太蠢。”他的手指轻轻敲着扶手,“今天早上我去教堂找到了裴熙。”
啊西,该死的狗崽子。崔昶勋阴沉的盯着他:“真是会钻空子。”
郑律尚冷冷的问:“那个神父,你见到过吗?”
哈?崔昶勋眉头皱的更深,他烦躁的将手机扔到床上,一旦做出表情脸上的伤就疼的要命,裴珉瑢可完全不管不顾的想让他破相啊。
“他昨天晚上把小熙带走的。”崔昶勋不耐的说。
郑律尚嗤笑:“真没用。你就不担心他们做些什么?”
他想到了早上看见的白允赫,脸色更加冷漠:“那位神父的眼神,让人觉得有些恼火啊。”
郑律尚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看来很快,就有排在你后面的人了。”
“西八,你在讲什么疯话?”崔昶勋一拳锤到床上,他厌恶郑律尚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你到底把裴熙当作什么?可以随时共享的情人吗?”
“呵。”郑律尚讥讽道,“我们不是已经共享很久了吗?”
X的。崔昶勋顺手拿起电视遥控器就扔了过去,郑律尚微微偏头躲过,遥控器砸在墙上四分五裂。
郑律尚不悦地皱起眉头:“我今天花了很长时间才把那些碍眼的淤青遮住,你到底搞什么?”
崔昶勋一脸阴沉,目光冷冷地盯着他,几乎要掀开被子冲上去再干一架。然而就在他攥紧拳头的时候,郑律尚冷哼一声,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啊西。崔昶勋靠在床上,垂眼看着与裴熙的聊天框,到底在忙些什么?又不回消息。
福利院就位于教堂的西南面,院长笑意盈盈的出来迎接裴熙,温柔道:“没想到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啊,小熙。当时你被领养出去的时候才五岁,已经过了十五年了吧?”
裴熙弯着眼睛跟在院长身边,看着福利院内那些孩子好奇的目光,嘴角上扬。
“哇,好漂亮的哥哥,是天使吗?”
“尚秀不是摘了花吗?快去送给那个哥哥呀!”
“诶,我见过他!”
“少开玩笑了,你怎么可能见到过?”
“我就是见到过,在……啊!我想起来了,在贤佑哥那里,贤佑哥画过他的画像。”
……
“是贤佑哥,贤佑哥也来了啊。”
“贤佑?”裴熙的目光放在不远处那个正在做搬运工作的男人,眨了眨眼。
“啊,贤佑啊,那孩子在附近的便利店打工,经常会过来送货呢。”院长笑着说,指了指,“就在那,听说也是东云高中的学生,马上就要毕业了呢。”
韩贤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听着周围孩子们吵闹的声音,冷淡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笑意,但很快当他直起腰看见面前青年的时候,嘴角的弧度僵住了:“……裴熙。”
“好巧,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韩同学。”裴熙笑意温和,午后的阳光照在脸上显出圣洁的光芒,他的头发柔软,乖顺的贴在脸侧,白皙的皮肤上是精致漂亮的五官,而那双眼睛,正看着他。
韩贤佑飞快的垂下眼帘,声音低沉:“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看见自己的狼狈样了吗?那种贫穷的味道是不是已经被闻到了。韩贤佑握了握拳,他需要再向后退一步才行,不可以被裴熙发现他的难堪。
韩贤佑的目光不住的看向刚刚搬运的箱子,他还带着手套,白色上面已经满是灰尘,看上去肮脏龌龊。他咬了咬牙,将手套脱了下来,紧紧捏在手里。
院长看着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沉默的离开了。
“韩同学不知道吗?我是从这里被领养出来的啊。”裴熙眨眨眼,弯着眼睛轻声道。
韩贤佑一愣,抬眼看向裴熙,抿了抿唇,低声道:“你最近没来上学,我有笔记,你需要吗?”啊,韩贤佑,你在做什么啊?他咬着牙,可这已经是他最大的价值了。
裴熙歪了歪脑袋:“好呀。最近太忙了所以没能联系你补课呢,过段时间我会把工资结给你。”
“不用。”韩贤佑的声音很低,几乎听不见。
“什么?”裴熙微微皱眉,走近了一步。
“我说,我不要你的钱。”韩贤佑的音量提高,他的心脏砰砰直跳,内心的自卑与羞愧几乎要把他淹没,可就算这样,他也想靠近裴熙,他也想注视着裴熙。
“裴熙,我……”韩贤佑微微皱眉看向地面,他的裤子也因为搬运的工作而变得肮脏,汗味在此时无比明显,韩贤佑从没觉得自己的鼻子这样灵敏,能清楚的闻见裴熙身上属于有钱人的清香干燥,以及自己身上贫穷的潮湿阴郁。
可就算是这样……
他也想,让裴熙看见自己。
“我想和你约会。”
“约会啊……”裴熙似乎在思考。
“如果不愿意也没关系,抱歉似乎给你带来了困扰,但我不能———”
“可以啊。”
韩贤佑的话霎时间停在嘴中,他怔住,与裴熙对视,看着对方亮晶晶的眼睛,眉眼弯弯的说:“好啊,我最喜欢约会了。”
[允赫啊,你打算让小熙呆到什么时候呢?]
白允赫垂眼看着裴珉瑢发来的信息,那个男人已经彻底成为了魔鬼的化身,就算再怎样乞求上帝也无法消除他的罪孽。可白允赫私心不想告诉裴熙这件事。
他没什么表情的将目光移到面前的耶稣基督像上,这个狭窄的房间内没有窗户,只有烛火的光芒在燃烧,空气里透出一种腐朽的圣香,巨大的十字架挂在墙上,透露着庄严又古怪的氛围。
白允赫跪在水泥地上,他将上半身的衣服脱掉,露出苍白无血色的肌肤,肌肉线条分明、带来一种精瘦感。年轻的神父将手机放在一旁,右手拿着荆棘藤条,抬眼注视着耶稣。
“神啊。请原谅我的罪孽。”他的手猛然向后一挥,藤条抽到了背上划出鲜红的血痕,白允赫咬着下唇,额角冒出冷汗,但他的眼中却满是执着与坚定。
“神啊,我会永远侍奉您、敬爱您、信仰您。不会背叛您。”白允赫喘着粗气,承受着身体的疼痛,他双目发红看着雕像。
“我接受您给予我的,是赐福与爱。”白允赫的喉结动了动,声音沙哑,“但与裴熙相见,也是您赐福的命运吗?”
他想起了早上发生的一切,裴熙的无助、喘息,每一帧都被印刻他的脑海中。裴熙应该很舒服吧?就算被胁迫,也会很舒服吧?
“啪———”藤条再次抽到了身上。裴熙喜欢吗?他喜欢被魔鬼掌控的感觉吗?白允赫猛的垂头看向地面,汗水顺着额头滴落到地上,一滴,两滴。
如果是他,对裴熙做出那样的事……
“神啊,我难道被魔鬼打败了吗?”白允赫握紧藤条,掌心被尖刺刺破,一片血肉模糊。他不甘的问,“您能帮我驱除撒旦吗?”
还是说……
我、情愿堕落吗?
裴熙。裴熙。裴熙。
白允赫的呼吸愈发急促,他深深地咬住下唇,双膝跪地,身躯微微弓起。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在祷告室的场景——那一刻,他差点就失控了。
裴熙的嘴唇看上去是那样美好,柔软得如同果冻一般,令人难以抗拒。还有那双眼睛,若是被他吻住,会不会溢出泪水般无助而羞涩的神情?他几乎可以想象,裴熙的手抓着自己的头发,甚至轻轻抚摸自己的脸颊……
白允赫吞咽着口水。
裴熙……
上帝,我的主人啊,请你帮助我。
白允赫的头磕在地上,背上的鲜血渗了出来,滴滴答答的染红了一片。他的眼睛睁着,布满血丝,胸膛不住的起伏。
【你敢向上帝发誓,你的心没有一丝动摇?】
白允赫坐在昏暗的房间中,手中夹着一块沾满酒精的棉布,眉头微皱,缓缓地为自己背上的伤口消毒。刺痛感一层层漫上神经,每一次擦拭仿佛都将痛楚刻入骨髓,而他却沉默地忍受着,唇角紧抿,目光空洞地盯着地板。
外面的天空已经完全被黑暗吞噬,今天夜里难得有几颗星星透过云层,冷冷地悬挂在夜空,微弱的星光如同遥远、无法触及的救赎。
就在他低头继续为伤口缠绕绷带的时候,房间的门被轻轻敲响了。那声音轻而带有些微颤抖,仿佛来人也在犹豫、挣扎。
白允赫的动作一滞,手指轻轻收紧绷带的边缘,门外传来裴熙熟悉的声音,柔软而恳切,带着一点无助与倦怠:“抱歉,白神父,但是……今晚你可以像昨天一样吗?”
白允赫的喉咙动了动,强迫自己稳住心神。他知道自己该拒绝——该告诉裴熙这不行,应该引导他远离罪恶,远离这个无法自持的自己。
但是……
白允赫将绷带随意一绕,略带匆忙地披上睡衣,深吸一口气走向门口。
门开了,裴熙站在门外,穿着一件蓝色丝绸睡衣,那光滑的布料在他身上勾勒出令人心动的线条。裴熙的眼中带着一丝不安,微微仰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像只在风中瑟瑟的羔羊。裴熙轻声地又重复了一遍:“白神父,今晚……可以吗?”
白允赫的眼神瞬间僵住,他不该答应,他深切的明白这一点。但面对裴熙的请求,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开口。
胸腔中的祷告声早已被压抑的欲念掩盖,他在心底急切地默念着耶稣基督、圣母玛利亚,试图用信仰的力量来抑制混乱邪恶。
然而,他的理智正一点点崩塌,望着眼前那双信任而无辜的眼睛,心底最后一道防线悄然崩溃。
“好……”他的声音嘶哑得几乎不像自己,带着微微的颤抖,他顿了顿,像是下定某种决心般地凝视着裴熙,“请稍等我一下,裴熙。”
在那一瞬间,他几乎能听见自己堕落的声音。
裴熙坐在床上,低头看着手机屏幕,崔昶勋的消息一个接一个地跳出。他手指滑过屏幕,答应了明天去看望他,随后才缓缓抬起头,把视线落到开门走来的白允赫身上。
白允赫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睡衣,衣襟微敞,隐隐透出一股淡淡的香气,像是刻意喷了香水来掩盖什么。
夜半时分,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愈发密集,伴随着突如其来的雷声,像是要撕裂整个黑夜。
裴熙猛然惊醒,迷茫地四下寻找着,直到他看到正在拉窗帘的白允赫。那修长的身影在模糊的雨幕中显得朦胧又遥远,没来得及穿鞋,裴熙赤足跑了过去,将白允赫紧紧抱住,他双臂环绕在白允赫的腰间,脑袋轻轻倚在对方的肩上,声音还带着半梦半醒的呢喃,低低地喊了一句:“昶勋……”
白允赫的身体瞬间僵硬,眼神暗了暗。他垂下眼帘,视线落在那只紧紧攀附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上,心头涌上一丝不可抑制的复杂。
他背上的伤口似乎在这一刻被撕扯开了,隐隐透出血腥的味道,然而他却连疼痛都感受不到,唯有一股不可言说的失落在胸口盘旋。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压得低而平静:“裴熙,我不是崔昶勋。”他轻轻转过身子,用手指抚了抚裴熙有些凌乱的发丝,温声安抚道,“打雷了,吓到了吗?不用害怕,我在这里。”
难道是上帝的惩罚吗?白允赫闭了闭眼。
裴熙似乎才从混乱中清醒过来,眼中浮现一丝歉意与无措,连忙松开了手,轻声道:“白神父…”
看着裴熙那对澄澈的眼睛,白允赫的嘴唇微微动了动:“继续睡觉吧,我不会离开。”
裴熙却抬眼凝视着白允赫,眼中透出担忧与心疼:“神父…受伤了吗?”
白允赫一怔,慌乱中试图掩饰自己,他刻意低垂着眼,淡淡地说:“没什么关系。”
“我能看看吗?”裴熙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白允赫喉头一紧,眼神复杂,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默许地点了点头。他缓缓转过身,露出被绷带覆盖的伤口。
裴熙轻轻抬手,将那些早已浸染了血迹的、乱七八糟的绷带解开,露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他并没有问什么,唯有眉间深深皱起的忧虑和那微微颤抖的指尖表露出他的心疼。
青年低下头,从身旁的柜子里找出了医药箱,温柔而小心地为他上药、包扎。
白允赫抬眼看着裴熙,心头的某一角被悄悄撼动,他抿紧嘴唇,不由得别开视线,试图不让自己的情感流露出来。
就连上帝也无法驱散他内心的魔鬼。
他难道成为了和裴珉瑢一样无可救药的人吗?
裴熙轻轻将绷带缠好,最后看着那已经处理完毕的伤口,轻轻低语道:“伤口会疼吗?”
白允赫摇了摇头,他穿上衣服坐在床沿上,下颌紧绷,哑声道:“…睡觉吧,裴熙。”
“神父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裴熙突然发问,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在水面,带起一圈圈涟漪。他垂下眼,指尖不安地绞紧,微微颤抖,“仅仅是因为职责吗?”
白允赫咬紧后槽牙,他知道这是禁忌的边缘,但那道声音却宛如魔咒般钳制住他的思维,无法逃脱。
他沉声答道:“神教导我们要互相友爱,帮扶弱者。”
“可是……”仿佛是天真无邪的疑问,却在白允赫耳中如魔鬼般蛊惑,“上帝有让你亲吻我吗?”裴熙微微抬眸,黑色的瞳仁中映出淡淡的光芒。
白允赫瞳孔猛地收缩,心头一片混乱,他抿紧嘴唇,喉头发紧。
裴熙缓缓靠近,声音带着疑惑与好奇:“今天在祷告室的时候,神父是想亲我吗?这难道也是上帝的旨意吗?”
白允赫的呼吸变得愈发急促,他死死握紧拳头,声音低沉而沙哑:“……不是。”
“我的心中滋生了魔鬼,”白允赫低声呢喃,痛苦得如同忏悔般,眼神游移着,仿佛在寻找什么无形的救赎,“我恳求上帝来帮我驱除。”
裴熙歪了歪头,双手支撑在床上,继续向白允赫靠近,仰视着他:“上帝告诉你该怎么做了吗?”
白允赫的喉结微微滑动,垂下眼帘,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没有……上帝什么都没有说,是我自甘堕落。”
裴熙的指尖轻轻触碰到白允赫的手背,带着一丝凉意,像是恶魔的触手,令人心悸,却又让白允赫无法逃避。
裴熙微微蹙眉,眼神中满是单纯的好奇:“为什么呢?你心里的魔鬼是什么样的?”
白允赫觉得仿佛心脏被人狠狠攥紧,几乎无法呼吸。他闭上眼,几乎是在崩溃中低声道:“裴熙……不要再说了。”
【可是神父,你这样虔诚,如果真的有魔鬼作祟……那也不是你的错。】
第28章
“白神父……?”裴熙微微睁大双眼, 带着不解与一丝惊愕,睫毛如蝶翼般轻颤。白允赫紧紧抓住他的手腕,下一秒, 他被猛地按倒在床上, 白允赫高大的身影罩住了他, 宽阔的肩膀挡住灯光, 洒下深深的阴影,将裴熙那纤瘦的身躯整个包裹在其中。
裴熙被禁锢得动弹不得, 双手被牢牢按在头侧, 脸上的无措与不安显而易见。他轻轻喘息,蓝色的丝绸睡衣在挣扎中微微滑落,露出胸前那片白皙的肌肤, 令人移不开目光。
白允赫低头凝视着裴熙, 头发凌乱地垂落,掩映住眉眼, 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裴熙细嫩的手腕内侧, 仿佛在感受鼓动的脉搏,男人的胸膛剧烈起伏,压抑的喘息声在寂静的房间中格外清晰。
这不是他的错。这绝不是他的错。
只是魔鬼在引诱他,仅仅如此而已。
白允赫在心中一遍遍告诉自己,是魔鬼将他引向深渊,而眼前的裴熙, 只是无辜的、纯洁的羔羊。
然而裴熙……实在太漂亮了。那双漆黑的眼睛水汪汪的, 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纯净光芒, 轻轻眨动,仿佛在不解地询问着他的举动。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片朦胧的阴影,脆弱无助, 像小鹿一般,既迷茫又乖顺。
白允赫的喉结上下滑动。他微微低头,鼻尖离裴熙的脸颊近在咫尺,似乎能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从裴熙的发颈间蔓延而出,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却发现心跳越发紊乱,理智几近崩溃。
背后的伤口传来刺痛感,似乎又裂开了,血腥味缓缓扩散,和那淡淡的香味交织在一起,弥漫在空气中,像一只冰冷的手,残忍地抓住他的理智,提醒他即将坠入魔鬼的陷阱。
就在这时,裴熙的手机开始震动,一声又一声,似乎有不少消息发了过来。
白允赫狠狠闭上眼睛,指尖微微颤抖着,他的声音沙哑:”……对不起,裴熙。”说完连忙穿上衣服起身,像逃兵一样离开了房间。
裴熙躺在床上眨眨眼,略微活动了下手腕坐起身来,他垂眼看着床单上滴落的血迹,轻笑一声。
青年拿起手机看着崔昶勋发来的照片,只露出精壮的腰和隆起的胸膛,腹肌块块分明。
[我发错了。]
[已经没办法撤回]
[……]
[你没看到吗?]
很快又是一张照片,这次是在卫生间。
[啊、又发错了…真是]
[绝对不是故意的]
[你又没看到吗?]
裴熙弯弯眼睛,回复道:[明天见吧,昶勋。]
看着这条回复,崔昶勋抱着脑袋蹲到了地上,西八,他都发了些什么过去啊。裴熙看到应该会觉得害羞的吧。
男人捂住脸上的爆红,还想更深入一点的关系啊。让裴熙的脸染上更好看的颜色。
崔昶勋一怔,如果不带套的话……
他闭了闭眼,西八,OO好痛。
病房内的空气带着一股沉沉的暧昧。裴熙乖巧地坐在沙发上,安静地吃着水果。崔昶勋望着他,神情里隐隐有几分纠结和烦躁,终于忍不住开口:“小熙,昨天郑律尚去找你了,对吧?”
裴熙听到这句话,脸刷地一下就红了起来,手上握着的水果叉轻轻一抖,他咳了一声,低着头抿了抿唇,缓缓点头。
崔昶勋眼里掠过一丝阴郁,他狠狠地揉了揉头发,压低声音自言自语:“那家伙到底是什么?发.情的野兽吗?还跑来我这里炫耀……”他的语气满是嫌弃和不满,“实在让人不爽啊。”太不像话了。
裴熙轻轻皱眉,走到崔昶勋床边坐下,手中捏着一颗草莓,递到他唇边,柔声问:“昶勋,你生气了吗?”
崔昶勋脸上依旧挂着那副凶神恶煞的表情,盯着裴熙水汪汪的眼睛,摇了摇头,他吃着草莓,酸甜的汁液在舌尖扩散,带着一种暧昧的触感。
男人看着裴熙稍显无措的样子,突然俯身靠近,伸出手轻轻扣住裴熙的后脑,声音低沉沙哑:“不能让郑律尚太得意啊。我也要奖励。来和我接吻吧,小熙。”
裴熙一愣,睫毛轻颤,双颊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还没来得及拒绝,崔昶勋已经倾身过来,唇舌相触,热烈地将他整个吞没。草莓的酸甜与裴熙的气息混杂在一起,崔昶勋闭着眼睛,尽情汲取着他的味道,舌头深入裴熙的口腔,缠绕、撩拨,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男人半眯着眼,近乎迷恋的注视着裴熙因为情绪波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那双水汪汪的眼中带着一丝羞怯,睫毛颤动,浸润着点点迷茫,简直让人失控。
啊西,难道被所有人亲都是这副表情吗?还是说单单因为他?
崔昶勋的手指缓缓下移,勾住了裴熙裤子的边缘,带着一种强势的侵略。
他的嘴角勾起,放开喘息的裴熙,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低声问:“在这里做吧?上次被那狗崽子打断了,今天我们可以做到底。”
说到上次的事,崔昶勋眼中浮现出几分阴翳,他又回忆起当初被抛弃的崩溃,心底暗暗恼火,啊啊……实在太丢脸了。
那天,他可差一点就要在裴熙面前哭出来了。
“可是你的手臂没关系吗?”裴熙轻轻咬住下唇,眼眸中闪烁着一抹犹疑,缓缓抬起手,温柔地抚上崔昶勋打着石膏的手臂,指尖在石膏边缘轻轻滑动,眉眼间笼罩着一层朦胧的雾气,乖顺得像只兔子。
“哈,这算什么?当然没关系。”崔昶勋单手解开自己的扣子,露出饱满隆起的胸肌,他指了指,似乎是无比自信的炫耀,嘴角微微上扬,“那家伙的身材绝对没有我好吧?我可以用这里帮你。”
“视觉效果,应该会很不错才对。”
——————
裴珉瑢靠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笔记本电脑的键盘,眼神却随意地落在手机屏幕上。
看到消息通知,眼尾微微扬起:“啊,小熙也来了医院啊?”他轻笑一声,眸光里浮现一丝兴味,声音几不可闻地自言自语着,“来看望谁呢?崔昶勋吗?”话语带着一股说不清的冷意。
他手指一划,将地图放大,目光锁定在楼下一层的房间上。嘴角缓缓上翘,要不要下去见个面呢?小熙应该也很想见到哥哥吧?想到这里,他起身随意批了件外套,正欲朝门口走去。
然而,就在他站起身的瞬间,门被拉开,裴珉瑢的动作停了下来,目光冷冷地落在来人身上。白允赫站在门口,身形挺拔,依旧是那一身沉闷而庄严的黑袍,十字架却隐没在衣物中。
神父手里握着一个小瓶子,透明的液体在瓶中轻轻晃动,裴珉瑢眯了眯眼,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白允赫径直走到他面前,拧开瓶塞,毫不客气地将清澈的液体泼向他。
“哈。”裴珉瑢愣了一瞬,随即笑意更浓,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手指不悦地掸了掸头发上的水渍,他微微抬眸,语气缓慢却充满讽刺:“允赫啊,你这是干什么呢?”
白允赫神情冷漠,面无表情地答道:“驱魔。”他低垂的眼眸中泛起一丝晦暗,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裴珉瑢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嘴角的笑意淡去,似乎按捺着某种不悦。白允赫的声音突然响起,低沉而带着庄严的敬畏,开始朗诵着圣经的经文。
裴珉瑢的表情冰冷,抬手向后梳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冷冷笑道:“你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驱魔?”他稍稍挑眉,嘴角浮现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怎么不和裴熙呆在一起?”
听到这句话,白允赫的手指微微一颤,僵硬地停在圣经上,呼吸些许急促,眼神中掠过极难察觉的慌乱。他垂眸望向圣经上的文字,低声道:“我不会束缚他的自由。”
他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昨夜的画面,嫉妒、欲望、占有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盘旋不去,他辗转反侧,直直睁着眼到天亮。
一定是裴珉瑢身上的恶魔造成的一切,他必须解决根源。
裴珉瑢懒懒地靠回沙发,嘴角勾起一抹几近嘲弄的笑意。他微微抬眼,视线扫向面前一本正经的白允赫,声音低柔:“允赫啊,你总是在我面前谈论魔鬼……那么,这份可怕的欲望,是否已经悄然蔓延到你自己的心中?”
他的语调缓慢,毫不留情地刺向白允赫的内心深处:“你昨天……和小熙发生了什么?嘴上讲着要保护和拯救,可实际上你不也正逐步成为加害者吗?”
“白神父,”他微微挑眉,目光凌厉地盯着白允赫,嘴角的笑意渐渐扩散开来,“上帝告诫你要诚实,但你真的诚实吗?还是说——你只是在用‘魔鬼’的言辞来掩盖自己内心深处那些肮脏的渴望?”
白允赫的下颌线紧绷,薄唇抿起,眼底逐渐升起一丝冰冷的怒意,牙齿死死地咬合着。
不可以被魔鬼动摇。白允赫强行平复着心中的波澜,将视线冷冷地锁定在圣经上,低垂的睫毛掩盖住复杂的情绪,继续祷诵经文。
裴珉瑢嘲讽地“啧”了一声,眼神渐渐冷了下来,眉间微微蹙起,表情带着不耐烦的厌恶:“真是油盐不进啊……”
裴熙睁大双眼,看着崔昶勋笨拙而又执着地尝试,微微低下头,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眼神却显得有些慌乱和羞怯。耳根渐渐染上了淡淡的红晕,整个人仿佛浸在微醺的柔光里。”啊,昶勋真的…真的戴着呢。“裴熙轻轻眨了眨眼。
崔昶勋咬着下唇,眉头微皱,脸上泛着一抹不自然的别扭,像是被逗弄到一般。他稍微靠近了一些,跪直在裴熙的脚边,眼神坚定而热烈,透出一丝不服输的认真:“当然啊,答应过你了。"
他努力调整着角度,左臂打着石膏不便行动,眉头皱得更紧,嘴里轻轻呼出一口气,微微带着挫败感,低声嘀咕:“哈、还是不太熟练,总是很难以掌控啊。”
崔昶勋的眼神带着几分专注,他低垂着脑袋,脸上隐隐透着执着,仿佛在破解一个高深莫测的难题。他努力地用右手去调整,试图找到合适的角度,但怎么弄都没有视频里看的那么"得心应手"。
他喘了口气,汗水浸温了额头,低声叹息,"如果我扶着的话.…应该会好很多吧,小熙,你觉得呢?"
裴熙有些紧张地咬了咬下唇,心跳不自觉地加快,白皙的皮肤早已染上了一抹淡粉,眼中闪烁着一丝羞涩和怯意。抬起手背轻轻捂住嘴角,似乎在掩盖内心的慌乱,睫毛微颤,眼神柔软得像是要融化在空气中。
崔昶勋愣了愣,看到裴熙露出这种表情,他的心猛地一跳,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胸口烧灼。他猛的地伸出手,拉住裴熙的手腕,稍稍用力,将对方的手移开,露出那张害羞又迷人的脸庞。
他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口,喉结上下滚动,眸中闪烁着一抹深邃的火焰,已经被燃起了欲望。低下头,舌尖轻轻舔过青年的指尖,带着几分试探和挑.逗,舌头慢悠悠的滑过,挑动着那细腻的触感。
裴熙忍不住颤抖,目光躲闪却又无法移开,他不知所措地咬住下唇,抬眼看向崔昶勋,呼吸急促而紊乱:“昶勋,不要再捉弄我了,快点亲亲我吧……”
崔昶勋感到喉咙一片干涩,声音沙哑,低低地问道:"等我左手好了,一定会更容易一点。不过现在,你觉得怎么样?喜欢吗?”
说完,他缓缓垂下眼帘,看向自己胸前,汗水顺着肌肉的线条蜿蜒流下,滴落在锁骨间。他微微喘息着,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汗水,带着一丝咸涩的味道。
“喜、喜欢。”裴熙羞耻的点了点头。
崔昶勋轻咳了一声,忍不住揉了揉酸痛的膝盖,嘴里含糊地嘟囔了一句,“啊……还真是有点疼啊。”他试图稳住表情,却掩不住□□隐约传来的麻木。
男人站起身,走到抽屉旁,手指一顿,拿出一把银色的钥匙,动作郑重而缓慢地放在裴熙手心。
“小熙,”他低声说,眼神专注又深情,眸中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炙热,“这个的钥匙……现在,只有你有掌控我的资格。”
这句话一出口,崔昶勋感到脸上瞬间升起一股热意,火辣辣地烧到了耳根,连脖子都泛起一片红色。他本能地抓了抓头发,眼神不自然地飘向一旁,却又不由自主地偷看裴熙的反应。那颗心脏跳得乱七八糟,仿佛一刻也停不下来。
裴熙愣住了,低头看着手里的钥匙,然后又抬头望着崔昶勋,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惊讶和淡淡的羞怯。他的嘴唇微微翕动,像是想说什么,却被眼前人的灼热视线堵住了话头。
崔昶勋喉结上下滚动,心跳声在耳边放大了无数倍。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沙哑地说道:“我……我先去刷个牙,然后……我们继续接吻吧,小熙。”
说完,他抬手捂住了自己滚烫的脸,硬是别过头,匆匆迈出一步,走向卫生间的方向,脚步急切又狼狈。
——————
裴熙轻轻带上门,走廊十分安静,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耳边却突兀地传来一个低柔而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的温暖。
“小熙是来看我的吗?哥哥好感动啊。”裴熙抬头,看到裴珉瑢正靠在墙上,笑得从容又柔和,那双眼睛里却流露出一种让人不安的深意。
他穿着病服,额头上包裹着纱布,脸侧还有几处淤青,显得脆弱又无害,仿佛就是个受伤的普通病人。然而那股危险的气息却丝毫未减,甚至因为这副模样,更添几分虚伪的和善。
裴珉瑢慢慢朝他走来,步伐轻缓,手里还握着一部手机,手指轻轻滑动着,目光却牢牢锁在裴熙的脸上。他的视线从裴熙微微红肿的嘴唇移到泛红的眼尾,笑意越发加深。
“小熙,”他轻轻唤了一声,缓缓抬起手,指尖带着些微冰凉触上了裴熙的耳垂,轻轻捏了捏,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玩味,“去哥哥的房间待一会儿吧?”
裴熙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眼神微微闪烁,嗫嚅着低声道:“哥哥,我…我要回教会了……”
裴珉瑢微微挑起眉梢,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脸上带着温柔到极致的微笑,却隐隐带出一丝阴冷的寒意:“小熙,你知道哥哥是不会怪你擅自离开的,对吧?哥哥还是那么爱你。只是……稍味有点嫉妒呢。你给别人的时间那么长。”
“明明我们才是最亲近的家人,不是吗?”
裴熙的手微微攥紧,眼底浮现出几分不安,怯怯地抬眼看向裴珉瑢的脸,抿着嘴唇道:“哥哥……”
“真是可爱啊,小熙。总那么喜欢撒娇。”裴珉瑢弯着眼睛,轻轻一拉,便将裴熙的手腕握住了,他的手指缠绕在裴熙的手腕上,力度不经意间加重,像冰冷的毒蛇,带着一股无法言说的压迫感。
“来吧,小熙,”裴珉瑢轻声哄道,“哥哥只是想和你说说话而已。”
裴珉瑢的病房宽敞明亮,充斥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感觉。摆在书桌上的公司文件、笔记本电脑、甚至一丝不苟排列的办公用品——全都无一不在昭示着这个男人的冷静与掌控欲。
青年的视线掠过床边那只安静坐着的兔子玩偶,仿佛一双无辜的眼睛正无声地注视着一切。
裴熙站在门口,眼神微微飘忽,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带着一丝局促与不安。
“放心吧,小熙,”裴珉瑢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摄像头早就拆掉了。”
裴熙抖了一下,蓦地转头看向裴珉瑢,男人只是在他身后,若无其事地带着微笑,双手轻柔地搭在裴熙的肩上,俯下身来,凑近闻了闻,像是在确认着什么似的。
“小熙……”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轻缓,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责备,“你身上……全是那只狗的味道。”他的鼻尖靠得那么近,裴熙几乎能感觉到对方灼热的呼吸扑在自己脖颈处,像是掠食者发现猎物后不加掩饰的贪婪。
裴珉瑢眯起眼,似乎在想象裴熙的皮肤下,是否也烙满了那个人留下的痕迹,一想到这里,眼底的阴霾更浓了几分。
裴熙不安地垂下眼,手指蜷缩,指尖因紧张而泛白,裴珉瑢却像毫不在意般,笑意依旧,缓缓将他带到沙发前坐下。
“真是好久没有和小熙这样接触了。”明明才不到两天。
裴珉瑢轻声道,随即不经意地瞥了眼旁边的卫生间,意味深长的笑容在他嘴角一闪而过,“我那天晚上真的很伤心啊,小熙竟然抛弃了我。”
白允赫站在狭小的卫生间内,双手紧攥成拳,指节泛白,像是要将自己骨骼碾碎。他靠在冰冷的瓷砖墙上,头抵着墙面,冰凉的触感顺着额头渗透进来,仿佛想要压制住他体内那股无法遏制的情绪。
他闭上眼睛,喉结微微滚动,唇边溢出一丝苦涩——魔鬼,他一定又被魔鬼控制住了头脑,否则他怎么会相信裴珉瑢那混账的说辞?
可是……他现在又能怎么办呢?白允赫深吸了一口气,手背轻轻按在额头上,遮住了自己眼中的黯然。
他对裴熙做了无法饶恕的错事,在那一刻被欲望和嫉妒彻底侵蚀了神智,哪还有脸面去面对他?他甚至不敢想象裴熙看到他时,会是怎样的眼神……拒绝、疏远、甚至恐惧。
就在这时,外面的裴熙继续开口了,声音轻而颤抖,透出一丝从未有过的疑惑和迷茫:“哥哥,小熙一直把你当作自己的家人……我不想失去哥哥,所以我没有违抗。可是……那样真的对吗?”
“哥哥只能是哥哥啊,是不能成为爱人的。”
第29章
“我从未想过要和哥哥交往。”
裴珉瑢的瞳孔微微收缩, 笑容僵硬地停在脸上,他的手指轻颤了一下,声音温柔却带着隐忍的寒意:“小熙,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忽然站起身, 冷冷地俯视着坐在沙发上显得不安的裴熙, 伸手捏住他的下巴, 将他的脸抬起来,“看着哥哥的眼睛, 再说一遍。”
裴熙轻轻抿唇, 黑曜石般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怯懦,却依旧透着固执的亮光。他低声重复道:“我从未想过要和哥哥……”
“够了。”裴珉瑢微微眯起眼,唇边的笑意逐渐冰冷, “小熙是在故意惹哥哥生气吗?如果真的不想和我交往, 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地做那些事呢?接吻的时候,小熙也从来没抗拒过啊。”
“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 小熙……你全身上下我都早已一寸不落地记熟了, 尝遍了所有……就算这样,你也还只是把我当成‘哥哥’?”
裴熙的脸上泛起了深深的红晕,表情羞怯,几不可闻地点点头,轻声道:“因为那时候……不想失去哥哥,可是现在……我已经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所以, 你要背叛我?”裴珉瑢的眼神冷得仿佛刀刃, 他的手指微微用力, 掐在裴熙的下巴上,指痕隐约显现。他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收回手,猛地俯身而下, 单手撑在沙发上,像猛兽一样将裴熙牢牢锁定在他的阴影中,“小骗子,之前那些话……全都是哄我开心的谎言吗?你害怕我,对吗?”
裴熙一抬眼,撞上男人那双阴沉得仿佛毒蛇般的眼眸,冷冽得让人心悸。此刻的裴熙,就像一只被逼入死角的小兔子,战战兢兢地迎接着猎食者的审视。
然而,青年的指尖不自觉地收紧,轻轻攥住了裴珉瑢的衣角,声音微颤,带着一丝恳求:“哥哥……只做我的哥哥,不可以吗?”
裴珉瑢轻笑出声,缓缓凑近裴熙的脸侧,冰冷的呼吸掠过青年细腻的肌肤,带来战栗。他的指尖故意缓缓滑过裴熙的脸颊,停在他唇边,低声问:“然后呢?转身去找崔昶勋?小熙觉得我会这么轻易放手吗?当你躺在我身边、被我亲吻的时候,真的没有享受过?当我靠近你、触碰你的时候,用这里还有这里让你开心的时候……”
他的手指慢慢地覆上裴熙的嘴唇,滑进柔软的唇间,轻轻摩挲着那一片温暖,“你明明不是满眼渴求地望着我,要我继续吗?”
裴熙的忍耐似乎终于达到了极限,他猛地低头,再次狠狠地咬住裴珉瑢的手。
齿痕刺入皮肤,血腥味在他的口腔中迅速弥漫。然而裴珉瑢却丝毫没有退缩,任由鲜血渗出,眼中浮现一丝迷恋的光芒,低语道:“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流淌在身体里的血液截然不同。所以,小熙,没有任何理由能阻止我们在一起。〞
他轻笑着,丝毫不在意裴熙那略带羞恼的眼神,嘴角微扬,缓缓在裴熙的脸颊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十五年前,命运就把我们紧密相连。我们拥有同样的姓氏,这是上帝的旨意……祂一定会祝福我们,让我们更深的结合。〞
裴熙皱了皱眉,侧过头避开那温柔而狂热的目光,轻声回应:“哥哥…你已经被魔鬼附身了。〞
"魔鬼?“裴珉瑢温柔地轻笑,轻声低喃,“引诱我的魔鬼,从来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啊,小熙。”
话音未落,他缓缓靠近,想要再一次将裴熙纳入怀中,亲吻他。然而,下一秒,一记响亮的巴掌重重落在他的脸上,清脆的声音在房间里久久回荡。
裴珉瑢一愣,随即舔了舔嘴唇,反而笑得更深了,眼神中带着近乎病态的迷恋:“啊……小熙这是接受哥哥了?以前从没见你这么激烈地回应过呢……像这样打哥哥,是只有恋人才会做的事,对吗?“
他的声音放低,仿佛是在自言自语般,轻柔道:“我不会再把你关起来,但让我们试着交往吧,就像普通情侣那样。我会努力做好男朋友….…可以吗?"
“裴珉瑢,你冷静一点。”白允赫突然从卫生间出来,眉头紧锁,目光冷冷地落在裴珉瑢将裴熙紧压在沙发的姿势上。心底的怒火伴随着一种莫名的嫉妒悄然燃起。他几步跨过来,狠狠拧住裴珉瑢的肩膀将人拉起,随即一把将裴熙护到自己身后,动作流畅利落,没有一丝迟疑。
裴珉瑢怔了片刻,随即笑了笑,带着几分讥讽的意味:“哦,是我疏忽了,居然把你给忘了。快走吧,允赫啊,我可没有兴趣在别人面前展示我的私生活。”
他微眯着眼睛,目光从裴熙露出的侧脸轻轻扫过,语气温和:“小熙,我们的对话还没结束呢,你考虑好了吗?”
他的语气平静无波,但内心隐约的不耐和恶心在翻腾着,尤其看着白允赫那副自持正直的模样,简直讽刺。一本正经地触碰裴熙,却没有任何欲望?
裴珉瑢不信。
他的目光缓缓下移,停留在裴熙的手腕上,白允赫正死死地握着,碍眼极了。
“珉瑢,明天我会再来为你驱魔,直到你彻底放弃这荒唐的执念。”白允赫冷冷道,掌心因为紧张略微出了些汗,但现在不是放开裴熙的时机。他像一尊无法触碰的神像,笔直而端正地站在那里,不容侵犯。可现在却因为和裴熙的接触而心跳加快,“裴熙已受教会庇护,你休想再对他做任何事。”
哈,果然是这样。
裴珉瑢冷笑一声,漫不经心地靠回沙发,完全忽视了白允赫的警告,转而柔声对裴熙说:“小熙,我会给你时间考虑清楚。等你想明白了,记得发信息给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即便如此,他依旧笃定裴熙不会真正拒绝。
然而——
“我不要。”裴熙的声音如冷刃一般劈开空气,刺痛了耳膜。裴珉瑢的表情微微僵住,难以置信地望向从白允赫身后缓缓走出来的裴熙。
青年依旧是一副怯懦可怜的模样,眼中泛起的红意愈发浓烈,他倔强地抿紧唇,直视着裴珉瑢:“我不要和你交往。”
一瞬间,裴熙眼眶中的泪水无声滑落,肩膀轻轻颤抖着,声音哽咽却清晰无比:“我不想讨厌哥哥,但哥哥实在是……太差劲了。”
裴珉瑢的双眼猛地睁大,仿佛整个世界都突然变得陌生而不真实。他的脑海一片混乱:这不对吧?小熙为什么会流泪,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他一向自信满满,因为天才的头脑可以说是高傲无比,而此刻,他第一次感到彻底的惊慌,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伸手想要抓住裴熙。可白允赫挡在了两人之间,眼神冷肃:“我要带他离开了。珉瑢,你不要再纠缠裴熙。”
“西八,白允赫,滚开。”裴珉瑢咬紧牙关,低声咒骂,这是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如此失态,彻底失去了平日的冷静和教养。
白允赫皱了皱眉,垂眸看着裴熙,眼神中掺杂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担忧。
“神父,没关系的。”裴熙轻声回应,片刻之后白允赫才慢慢放开青年,他的手指微微蜷缩,仿佛还在感受刚才那温暖的触感,而如今却像再度成为一个无力的观众,只能眼睁睁看着裴熙走向裴珉瑢。
“小熙,你刚才在说气话,对吗?”裴珉瑢低声问,努力扯出一个笑容,那双向来平静温和的眼睛如燃烧的灰烬,掩饰不住焦灼与绝望。
他的手微微颤抖,伸出去却又在半空中僵住,像是害怕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可能将这个人彻底推离自己。
他缓缓开口,声音微哑而低沉:“小熙…我之前不应该这么对待你,是哥哥做错了事,你想怎么惩罚我都没关系,但不要说这种话,好吗?”
裴熙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动摇,但随即压下不忍,他微微垂下眼睑,没有回应裴珉瑢。气氛压抑到极致,空气中仿佛充满了一股绝望的沉重。
裴珉瑢的声音愈加急切,“小熙,不要不说话,你难道要彻底离开我吗?”他试图靠近一步,“你答应过我不会离开的…就算是谎言也该有几分真心吧…?”
“还是说你放不下崔昶勋?没关系的,就算继续和他交往也没关系。我……”
“对不起,哥哥。”裴熙抿了抿唇,微微后退了一步。就在他将要转身的那一刹那,裴珉瑢忽然像是被逼疯了一般,猛地伸出手拉住裴熙的手腕,几乎是下意识地跪了下去。
那一瞬间,他高傲的身影被生生压倒,屈辱与乞求一同冲上心头,眼神中流露出令人心悸的执念。他紧紧握着裴熙的手,眼中带着一丝近乎疯狂的恳求:“小熙,你不能走,你不能离开我。你在怪我吗?我以后不会再那样对你了,但小熙,你不可以就这样离开哥哥。”
白允赫站在一旁,目睹这一幕,不禁眉头紧锁,眼神复杂地注视着裴珉瑢。作为他从小认识的朋友,他自然清楚裴珉瑢那高傲冷漠的性格,即便外表温和,但内心却极端自负,绝不轻易向人低头。
可现在,为了裴熙,他竟然跪在地上,毫无保留地抛弃了自尊……果然,这不是正常的爱,而是魔鬼的引诱,使得裴珉瑢彻底迷失了自我。
裴熙垂下眼,注视着跪在地上拉着自己手腕的男人,神情微微颤动,他的手指蜷缩,却终究没有将手抽回。
裴熙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哥哥……抱歉。我只是觉得现在一切都太混乱了……”他挣脱了裴珉瑢的手,声音柔和而疏离,“等过一段时间…等一切都平静下来,我们再见面吧。”
“但是哥哥。你永远都会是我的家人。小熙很感恩能遇见哥哥。”
“我先离开了,哥哥,要注意身体。”
说罢,他转身走到白允赫身边。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门口。
裴珉瑢怔怔地跪在地上,忽然勾起一个笑容,笑意深深蔓延至他眼底,却带着令人寒意直透骨髓的癫狂。他缓缓抬手,将那张因崩溃与不甘而变得扭曲的脸埋进掌心,声音低哑,似呢喃般轻轻地重复:“裴熙……小熙……”
最终连肩膀都开始轻轻抖动,笑意逐渐化作一种绝望的哀怨,“真是残忍啊。”
“裴熙,你还好吗?”白允赫站在门外,声音低柔地敲了敲门。他的视线垂向地面,注意到门缝下没有一丝光透出。
从回到家后,裴熙就沉默不语,径直进了房间,再没有出来。
刚做完晚祷的白允赫站在黑暗的客厅中,四周静得可怕,就好像青年已经离开了一样。
难道裴熙察觉到自己也已深陷魔鬼的缠绕,甚至上帝都无法救赎吗?
白允赫目光一黯,又敲了敲门,“裴熙,你在吗?”顿了顿,低声说:“抱歉,我要进来了。”
白允赫给裴熙安排的卧室宽敞,窗户开着,夜风微拂,带动窗帘轻轻飘荡。
他皱了皱眉,迈步走入,空气中弥漫着一丝酒精的气味。作为神父,他一直严格自律,不曾让自己失控,甚至滴酒不沾。每当压力袭来,他只需跪在耶稣面前祈祷,便能获得内心的平静。
然而,自从裴熙出现以来,再虔诚的祷告也无法抹去那张清晰的面孔。青年动.情的神情不断在脑海中浮现、放大,执拗而鲜活,正试图撼动他虔诚平静的信仰,让他在恐惧中难以逃脱。
白允赫打开灯,瞬间听到玻璃瓶倒地的轻响。低头看去,发现一只空了的烧酒瓶滚到他脚边。他微微睁大眼睛,俯身捡起瓶子,朝沙发边走去。
房间柔和的灯光洒下,家具的阴影后,裴熙蜷坐在地毯上,身上是松垮的睡衣,白皙的皮肤因酒精微微泛红,迷离的双眼被浓雾遮盖,像是陷入了遥远的梦境。
他眼神涣散地注视着走近的白允赫,忽然伸手轻轻捏了捏对方的衣服,喃喃道:“你是……白神父?”
白允赫喉结微微上下滚动,这一次,对方没有将他认错。他低头扫过桌上杂乱放置的酒瓶,四只空瓶,再加上手中这一瓶……裴熙居然喝了五瓶。
男人眉头微皱,走到裴熙身边坐下,把瓶子稳稳放好,声音压得极低又温柔,问道:“裴熙,为什么喝酒?”
裴熙抿了抿唇,整个人懒洋洋地趴在沙发上,朦胧的眼神慢慢抬起,盯着白允赫,似醉非醉地呢喃道:“……有点不开心。今天哥哥看起来,真的很难过呢。”他的语气低缓,透着一丝迷离,像是陷在不清醒的梦境里,连带着那微微发红的脸也多了几分恍惚。
白允赫皱了皱眉,眼神凝重地望着近在咫尺的裴熙。他的手轻轻搁在沙发边缘,指尖不自觉地往前勾了勾,似乎在抗拒着什么难以抵挡的冲动,低声道:“放心,我会帮助珉瑢。”
裴熙缓缓眨了眨眼睛,黑漆漆的瞳孔像是浸染了夜晚的雾气,随后忽然绽出一个温暖、又有些脆弱的笑容:“真的吗?那太好了。”
白允赫胸口一紧,眼前似乎闪过裴珉瑢那张疯狂的脸以及过分的话语,不只是囚禁……那家伙对裴熙做了更出格的事。
想到这里,他眉头蹙得更深,心里有一丝说不出的复杂感。
就在他怔忡之际,裴熙已经坐直了身子,仿佛心情轻松了些,又拿起一瓶新酒,仰着头自顾自地小声说:“过段时间再去看哥哥吧……他真的很伤心呢……”
话音刚落,白允赫猛地回神,一把抢过裴熙手里的酒瓶,严肃坚决地劝道:“裴熙,你已经喝醉了,现在需要休息。”
裴熙却像没听见一样,微微歪着脑袋,眼中带着一抹醉意未散的茫然。他忽然靠得更近,眯起眼睛看着他,仿佛是问,又像在自言自语:“神父也想喝酒吗?”他一只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不安分地伸向被白允赫拿走的酒瓶,带着一丝撒娇似的恳求,“那我们一起喝,好不好?”
白允赫注视着裴熙那天真无辜的眼神,心跳在胸膛中重重一跳,声音不自觉地压低:“裴熙,听话……不能再喝了。”他喉结微微上下滑动,语气却显得无力。裴熙那无辜又执拗的表情,仿佛有种无法抗拒的魔力,让他一步步地失去平衡。
“好无聊。”裴熙嘟囔着,声音低得像是在撒娇,又像无意识的呢喃,“如果神父不想喝酒的话,就请出去吧。”他的眼神略显失落,微微垂下,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白允赫的眉头皱得更深,语气有些责备:“裴熙……”然而,下一秒,青年抬起头,眼眶泛着微红,一双湿润的眸子可怜巴巴地看向他,低声问:“真的不能喝酒吗?”那湿漉漉的眼神让白允赫一时愣住,嘴唇不由自主地干涩起来,视线不由地停留在裴熙微微启开的唇上,心底的理智逐渐崩溃。
不、不行——他在心里猛地提醒自己,手却颤抖着抓起了酒瓶,对准瓶口将辛辣的酒液猛灌入口中。酒精的火焰在口腔中爆裂开来,浓烈的刺激感直冲脑海,像一把无形的火焰点燃了他的肌肤。他能感觉到脸颊逐渐升温,耳朵更是灼烧般滚烫,直到最后一滴酒滑过喉咙,他才放下瓶子,心跳如擂鼓般急促。
白允赫红着脸,稳住呼吸,低声说道:“已经喝完了,裴熙,现在该去睡觉了。”他的语调尽力保持冷静,可微微发颤的尾音还是泄露了心底的动摇。
裴熙愣愣地望着他,撅了撅嘴,似是不满地咬住唇角:“好吧,神父。”他扶着沙发,准备起身,却在刚站稳的一瞬间,手腕被人紧紧攥住。力道忽然加重,他没站稳,一下子跌回了沙发上,怔怔地望着白允赫,眼中雾气弥漫,迷蒙地眨了眨眼,“怎么了吗?”
白允赫粗重的呼吸回荡在他耳边,握住裴熙的手微微发抖,眼中翻涌着情绪。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理智仿佛正被酒精一点点吞噬殆尽。裴熙苍白的手腕在他手中被映得红晕渐起,肌肤的温度仿佛也在慢慢升高。
“裴熙,你……”他只觉得连心脏都开始燃烧,手掌传来青年的脉搏跳动,白允赫的视线顺着裴熙的手腕一路滑上,却猛然发现裴熙早已在沙发上入睡,微张的唇露出洁白的牙齿与猩红的舌尖,酣然入梦,毫无戒备。
白允赫愣在原地,愧疚与渴望交织的情绪汹涌澎湃,复杂得几乎让他喘不过气。他单手撑在沙发旁,俯身缓缓靠近,目光一刻不移地盯着裴熙无知懵懂的睡颜。另一只手微微颤抖地伸出,轻轻碰了碰青年粉扑扑的脸颊,感受到他柔软温暖的肌肤。
裴熙的呼吸均匀而安静,白允赫的心却忽然揪紧了,在酒精的作用下轰然倒塌。
不可以……不可以……白允赫在心底不断告诫自己,他是神父,是上帝的仆人,绝不该踏入这片禁忌的领地。然而,裴熙的脸近在眼前,唇上的那抹红润像引.诱着他堕入深渊。
他猛地闭上双眼,压抑不住内心那狂乱的欲望。但是,如果就这一次呢?魔鬼似乎已经夺走了他的信仰,今晚过后,他不会再出现在裴熙面前。
白允赫俯下身子,唇慢慢地靠近裴熙的嘴唇,心跳在这一瞬间急剧加速,甚至发出轰隆隆的巨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彼此的气息,温暖的触感让他一瞬间心脏几乎停跳。
可是,太浅了——白允赫的喉咙干涩得几乎发疼,控制的理智逐渐在裴熙柔软的触感中崩溃,他一再向深渊坠落,无法自拔。他缓缓伸出舌头,轻轻地触碰裴熙的唇角,像试探般,带着一丝颤抖,又像是渴望得到救赎一般。
裴熙的唇瓣微凉,带着淡淡的酒香,舌尖轻轻地滑入那禁忌的领地,探寻着温暖的湿润。他闭上眼睛,心底的欲望瞬间爆发,理智完全被欲望所吞噬,疯狂地贴近,不愿放手。裴熙温柔的唇和他毫无抵抗的姿态将他完全囚禁,仿佛这片刻的缠绵才是他的救赎。
白允赫知道这一切都是错误,是背叛,是堕落。然而,他却如同着了魔一般,根本无法离开裴熙的味道。唇齿间的温柔与炙热,让他彻底沉沦,难以自拔。
就在这时,裴熙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喉间发出一丝含混不清的声音。
白允赫的心猛地一颤,如同被一桶冷水瞬间浇醒,眼中的疯狂逐渐退去。他仓皇地抬起头,怔怔地看着裴熙毫无防备的睡容,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脸色逐渐苍白,指尖微微颤抖。
上帝啊,你已经无法拯救我了。
第30章
韩贤佑几乎一整夜都没睡, 他的思绪像是被倒卷的潮水,一波一波拍打着他的大脑,让他彻夜不安。
约会。和裴熙的约会。
这个念头一遍遍回荡, 几乎让他觉得是在做梦。他无法相信, 自己真的鼓起勇气向裴熙发出了邀请, 更难以置信的是, 裴熙竟然答应了他。
他想起那一瞬间的喜悦,却很快被压抑的自卑淹没。
韩贤佑低头看着床上摊开的那套新买的衣服, 脸上的神情有些紧绷。他昨天专门去剪了头发, 做了造型,买了昂贵的香水,他不想让裴熙闻到他身上那股令人作呕的穷酸味。
男人在镜子前站了很久, 拉扯着衣角, 不断确认这身装扮能否遮掩住他骨子里的卑微,他甚至抓起香水瓶喷洒, 仿佛想用这些昂贵的香气掩盖他那被贫困和自卑腐蚀的灵魂。
真是疯了……我到底在做什么……韩贤佑自嘲着, 眼神中浮现出一丝压抑的情绪。
他拉开抽屉,拿出那张保存完好的H币,凑近鼻子轻轻嗅了嗅,熟悉的潮湿气息扑面而来,果然,这张钞票也早已被浸染了自己的味道。
韩贤佑咬紧牙关, 心头泛起一股强烈的羞耻感,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将钞票重新夹进书页, 无论如何,这是他唯一能保存的、与裴熙有关的东西。
走到卫生间,他对着镜子反复检查自己的仪容, 从头发到皮肤,再到口腔,每一处细节都不放过。他强迫自己深呼吸,然而,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他的心跳却愈发加速。越接近约会的时刻,他内心的焦虑也越发剧烈。
如果裴熙闻到我身上的味道……他会不会嫌弃?他会不会认为和自己约会是一件错误透顶的事?这样的念头如毒蛇般盘绕在他心头,咬得他血肉模糊,几乎无法呼吸。
韩贤佑两手撑在盥洗台上,盯着镜中那个尽力装扮、看似高贵的自己,可是再精致的外表,也掩不住他灵魂深处的低廉。
他甚至开始逃避这场约会,太过胆怯以至于无法面对这样姿态的自己。正当韩贤佑想拿出手机给裴熙发消息的时候,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上赫然是裴熙发来的信息。
[我们在XX洞X街见面吧?那里有一家餐厅我很想去^ ^]
韩贤佑心跳忽然漏了一拍。他的喉结滚动着,将未打完的话一句句删去,指尖有些僵硬地敲出一个字:[好。]
回复完信息,韩贤佑深吸一口气,像是从梦中惊醒般。他背上斜挎包,将小心准备好的礼物塞进去,又站在门口怔怔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试图找回一些勇气。
这可是他第一次主动邀请别人,第一次为了别人做这样的准备。
他怎么可以让裴熙讨厌呢?
韩贤佑打开门,温暖的阳光扑面而来,洒在他的脸上,带来一丝安心,甚至让他想起裴熙那温柔的笑容。
阳光的味道与他那狭窄阴暗的房间截然不同,让他感到如释重负。
韩贤佑望向远处,汉江的波光粼粼映入眼中。裴熙就在那边等着他。
裴熙站在路边,冷风轻轻拂动他的发丝,那些细密的黑发乖顺地贴在他的额边和耳畔。
秋冬季节的寒意萦绕在四周,他披着一件浅灰色的长款大衣,内搭洁白的毛衣,衬得他身形修长纤细,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清冷的气质。
那张脸在清晨微弱的阳光下更显得透亮,白皙的肌肤仿佛会反光般,嘴角勾着似有若无的微笑,眼中带着几分温柔,让人一眼望去竟有种微微的晕眩感。
高挺的鼻梁,弧度优美的下颌线,每一个细节都像是精雕细琢般完美,像一副让人难以置信的画作。
周围渐渐聚集起一些行人,有几个学生偷偷瞥了几眼,便不自觉地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
“他…不会是明星吧?长得也太漂亮了吧……”
“我觉得有可能是还没公开的练习生。不然这种脸蛋我早该在某个节目见过了,怎么会没记住呢!”
“哇,要是去拍偶像剧,估计收视率会瞬间爆炸吧,完全就是初恋脸!”
更有几个胆子大的,忍不住靠近一步,好奇地拿出手机悄悄拍照。他们的视线停留在裴熙身上,仿佛被他的光芒吸引。
裴熙似乎也察觉到了一点,温和地朝他们微微一笑,轻轻摇头,示意自己并非公众人物。可是他脸上的那种淡然无害的笑容,只让人觉得更想接近他,更想在他身边待得久一点。
就在这时,一名大胆的男生鼓起勇气向裴熙靠近,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甚至有点激动:“请问…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我…我真的只是单纯想认识一下!”
裴熙并没有显出任何厌烦,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温柔地拒绝道:“抱歉,可能不方便呢。但还是谢谢你。”
就在他礼貌谢绝的时候,裴熙的视线突然穿过那几位刚刚离开的学生,停在某个方向,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是韩贤佑。
他从转角处走来,脸上的神色带着些许僵硬和拘谨,明显是紧张的模样。裴熙的唇角弯得更深,仿佛见到什么让他无比愉悦的事,朝他轻轻挥手,喊了一声:“韩同学!”
韩贤佑的心脏猛然一跳,他一时间竟有些不敢回应,垂眸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心跳急促到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他为了这场约会花费了那么多心思,可在真正见到裴熙的那一瞬间,他却觉得自己依旧卑微,仿佛任何努力都无法企及对方的光辉。裴熙站在那里,带着一脸灿烂的笑意,像是在寒冬里洒下一束光,让他不由自主地感到自惭形秽。
“他看起来…比平时还要耀眼。”韩贤佑暗暗咬了咬牙,心中被一种复杂的情绪搅动,既渴望,又自卑。
深吸一口气,韩贤佑抿了抿唇,勉强露出一丝微笑,缓步朝裴熙走去。他尽量掩饰自己的紧张,站在裴熙面前时,依旧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有些拘谨地开口:“裴熙…久等了。”
这家东南亚餐厅隐匿在写字楼一角,推门而入,顿时仿佛踏入了另一个世界。柔和的灯光打在墙面,温暖的橙黄色调笼罩着一切,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香料味道,带着微微的辛辣和独特的异域气息,让人恍惚有种迷醉的错觉。
裴熙早已提前预约好,因此刚一到便有服务员领着进入隔间。
韩贤佑跟在他身后,脚步显得略微僵硬。和裴熙清冷优雅的从容不同,他的心跳却快得几乎失控,每一处细节都提醒着他,这是一个与自己生活截然不同的地方。
他平日里根本不会涉足这种高档餐厅,习惯了自己在家做些简单的便餐或偶尔去便利店打发一顿。
裴熙低头看着菜单,纤长的手指轻轻滑过那些字母,指尖在菜单上点了点,看似漫不经心,微微侧头的动作却带着让人心跳加速的魅力。
他的脸在那昏黄的灯光下更显温柔,柔和的光线像是专门为他设的滤镜,映照在他那清透的皮肤上,甚至让韩贤佑有些晃神。
裴熙突然抬起眼,笑着问:“韩同学,有什么想吃的吗?这家餐厅在Navar上评分很高呢。”
贤佑下意识地垂下眼,看着菜单上那些陌生的菜名,每一道菜后面跟着简短的描述,但那只是徒增了他的无措。
他从未接触过这些异国风味的菜式,连它们的名字都觉得陌生。韩贤佑吞了吞口水,似乎不知如何选择。
裴熙察觉到他的不安,脸上闪过一丝笑意,手指轻轻点在菜单上推荐的经典菜肴上,温声道:“这些都是经典菜系,这道菜应该不错。”
韩贤佑微微松了口气,清冷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低声应了一句:“那就这个吧,麻烦了。”
他紧绷着的双手不自然地放在膝盖上,抬眼看着服务员离去的背影,此时隔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沉默片刻,韩贤佑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轻轻放在桌上,说:“这个……是礼物,我觉得很适合你。”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仿佛生怕被裴熙看出自己那微微的自卑和紧张。
裴熙好奇地眨眼,微微一笑:“我可以现在打开吗?”他的语调温柔又带着一丝俏皮,像是在试探对方的反应。
韩贤佑点了点头,整颗心却跳得更厉害。他看着裴熙慢慢解开丝带,手指灵巧地打开盒子,露出里面那支精致的钢笔。那是韩贤佑精心挑选的礼物,尽管价格不菲,但他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只为了让裴熙感到开心。
裴熙看了一眼就微笑着合上盒盖:“谢谢你,韩同学。我很喜欢。”他拿着盒子,柔声道:“不过…韩同学可以帮我先装着吗?我没有带包。”
贤佑脸颊微微泛红,“嗯”了一声,赶忙将礼物重新放回包里。他平静的抬头看着裴熙,眼里藏着紧张的情绪:“裴熙……可以以后叫我贤佑吗?”
裴熙闻言,嘴角弯成一抹温柔的弧度:“好呀,贤佑。那么以后我们就说平语吧。”
韩贤佑有些无措地连连点头,局促又满心欢喜。
等到餐点送上来,韩贤佑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浓烈的香料味道瞬间在口腔内蔓延开来,让他不禁皱了皱眉头,显然并不适应这种口味。但裴熙的期待让他不忍心表现出任何不满,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吃。
裴熙忽然轻轻笑了笑,撑着下巴,目光温柔地注视着他,疑惑的问:“贤佑,怎么会想着和我约会呢?”
韩贤佑被这个问题弄得脸色通红,更是有些手足无措,原本就紧张的心打乱得无所适从。他结巴着回答,声音有些不自然地低哑:“我……我就是……想谢谢你。你帮了我很多次……”
显然是在掩饰自己心底的某种情愫。
“唔、这样啊。”裴熙微微皱起眉,眼神带着淡淡的忧愁,“是徐灿做得太过分了呢,明明你们也是朋友不是吗?”
韩贤佑的喉咙不禁一紧。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在东云高中有过朋友,不论是家境优渥的同学还是同为资助生的其他人,他埋首于书本与压力之中。
友谊?对他而言,根本不存在。韩贤佑微微垂下眼,小声解释:“我和他…不是朋友。”
裴熙的眼睛一弯,轻轻问道:“那我呢?我算是贤佑的朋友吗?”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试探和期待。
韩贤佑愣住,仿佛被什么击中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甚至忘了呼吸,片刻后僵硬地点了点头。
裴熙见状,笑得更加明媚,像冬日过后的第一缕暖阳,瞬间把韩贤佑的心房照亮。他几乎窒息,那久违的温暖让他有些晕眩,嘴唇微微颤抖,竟说不出话来。
吃完饭后,韩贤佑连价钱都没看就刷了卡。今天是他约裴熙出来的,理所应当要承担起责任,就算倾尽所能也要让这次约会完美无缺!
随后他们来到了娱乐中心。裴熙一眼瞄上了角落里摆放的娃娃机,眼神顿时亮了起来。
韩贤佑就站在旁边,看着裴熙执着地操纵着那笨拙的爪子,费劲地想把娃娃抓上来。裴熙每次失败之后,都会带着一丝不甘心的沮丧嘟嘴,再次投入硬币,脸上的表情既认真又可爱,完全看得出这场“小战斗”的专注。
韩贤佑看得忍不住微微翘起嘴角,这是他少有的笑意,甚至连自己都没察觉。
裴熙再一次失败,终于气馁地转过身来,带着几分委屈和无辜望着他,像是撒娇的小猫:“贤佑,一等…你可以试试看吗?”
韩贤佑抿了抿唇,觉得自己莫名被一种责任感驱使着。他投了币,模仿着裴熙的动作,双眼紧盯着那玩偶,手指紧紧抓着操纵杆。第一次,失败;第二次,又失败了。他心里那股渴望逐渐膨胀,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让裴熙失望,想要赢得裴熙的肯定。
终于,第三次的时候,爪子稳稳抓住了玩偶,慢慢地把它带到出口。娃娃掉落的那一瞬间,裴熙眼神中闪烁着光芒,兴奋地拿起了玩偶,猛地抱住了韩贤佑。
那一刹那,韩贤佑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倒流,时间瞬间停滞。
“哇!贤佑,太厉害了吧!这可是我第一次抓到娃娃。”裴熙灿烂地笑着,而韩贤佑的心脏却因裴熙的拥抱而疯狂跳动。他身体一僵,指尖不自觉地颤抖着,脑袋里一片空白。
只一秒,裴熙就放开了他,似乎完全沉浸在喜悦里,专注地摆弄着手里的娃娃。
韩贤佑轻轻松了口气,感到那种疯狂的悸动逐渐退去,但内心深处仍残留着一丝狂乱。
“那不是韩贤佑?”
“谁?哪个韩贤佑?”
“一等啊。喂,徐灿,那个让你丢脸的资助生。”
“他旁边的人是谁?”
“啊西。是那个……”
“裴熙?”
“是裴熙没错,他们怎么在这里呆着?约会吗?”
“哇,简直大新闻!徐灿,你上次不是在美术教室发疯吗?原来你还真说对了啊。”
“不过裴熙不是在和崔昶勋交往吗?难道说…出轨?”
“kkkk西八,崔昶勋如果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气疯了吧,我来拍张照片。呀,GM的继承人竟然被出.轨了,简直太丢脸了。况且还只是个资助生。”
“我们去给韩贤佑一点教训吧?实在太得意了。”
“喂,你们够了吧。”徐灿皱紧眉头,阻止了朋友们的恶趣味,“这样会妨碍到裴熙的,等回学校之后再收拾韩贤佑。”
“kkkk说的对,这里人太多了,况且裴熙也在。不过照片已经发给崔昶勋了,好期待到底会发生什么啊。”
“真是太有趣了,应该会很惨吧。太可怜了啊贤佑,竟然敢得罪别人。”
“就应该夹着尾巴做人才对kkkkk”
韩贤佑的眉头越皱越紧,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着。他下意识地扫视着四周,游乐场内人潮拥挤,嘈杂的笑声充斥着整个游乐场,头顶的霓虹灯闪烁着微弱的光。可不知为何,他却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悄无声息地盘踞在心头。
“怎么了,贤佑?”裴熙吃着一大团棉花糖,嘴角微微上扬,柔软的粉色糖丝黏在他唇边,眼神明亮,然而没等韩贤佑回答,青年的目光就已经被前方的鬼屋吸引了过去,眼神发亮,兴奋地指着那张着狰狞嘴巴的入口,说:“我还是第一次去鬼屋呢!贤佑,你想去吗?”
韩贤佑顿了顿,看着裴熙眼底的期待,他微微抿了抿唇,点了点头。
明明他一直觉得,除了贫穷,没有什么能让他感到真正的恐惧,可就在踏入那昏暗的鬼屋瞬间,四周的阴冷气息和低声回荡的诡异笑声让他不由得心跳加速。两侧墙壁被故意装饰成破旧的砖墙,墙角垂下几缕仿真蜘蛛网,那种压抑的氛围让他感到一丝紧张,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缓。
越往里走,裴熙靠得越近,几乎贴在他的手臂上。他脸上依旧带着轻松的微笑,可在被某个突然冒出来的NPC吓到的瞬间,下意识抓住了韩贤佑的手。
那一刻,韩贤佑心头所有的紧张与不安仿佛都被驱散了。裴熙柔软的手掌紧握着他的手,掌心的温度让他的心跳失去了节奏,疯狂地跳动起来。
他手心微微冒汗,却忍不住回握得更紧。
鬼屋内的光线昏暗到几乎无法看清前方,隐隐约约传来NPC追逐的脚步声,四周只有微弱的灯光在墙角摇曳着,勾勒出诡异的阴影。
韩贤佑拉着裴熙,逃到了一处老旧衣柜前,他们迅速钻了进去。衣柜狭窄得只能容纳下两个人,裴熙紧紧贴着他的胸口,两人靠得如此近,呼吸交错。裴熙身上的淡淡香气与他自己的气息交织在一起,令韩贤佑的心跳越来越快。
鬼屋外的脚步声渐渐逼近,那沉重的步伐带来更大的压迫感,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发现。裴熙身体不自觉地朝着韩贤佑的方向靠近,甚至半个身子都埋进了他的怀里。
韩贤佑僵硬地站着,手指微微颤抖着,内心深处那种保护欲与复杂的情绪交织着,仿佛一根根细密的网将他完全束缚在了裴熙的温度中。
“贤佑…”裴熙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和不安。
韩贤佑看着他那柔弱而紧张的模样,心中某根弦彻底崩断了。他忍不住抬手,轻轻按在裴熙的后脑勺上,温柔而坚定地将他靠向自己的肩膀,低声安慰着:“没事的…裴熙,都是假的。不要害怕,我在你身边。”
韩贤佑能感觉到那柔软的发丝轻轻扫过自己的颈侧,心脏疯狂地跳动着,他的喉结微微滚动,抿紧了唇,生怕自己失控般的冲动暴露在这暗夜之中。
裴熙一边缓缓地从鬼屋出来,一边小声咕哝:“真是太恐怖了。”他嘴角微微上扬,努力掩盖着自己刚刚受到惊吓的小小失态,瞄了一眼旁边的韩贤佑。对方脸上依旧挂着冷静的表情,似乎没有任何波澜。
“贤佑,你就一点也不害怕吗?”裴熙好奇地问道,眼睛亮亮的。
韩贤佑闻言停了一下,抿唇沉默了片刻,才轻轻地点了点头,平静地说:“害怕。”
裴熙愣了一下,随后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哎呀,是不是在故意安慰我啊?”他笑得眉眼弯弯,带着一抹柔软的暖意,“不过啊,这世上没有鬼啦。”
韩贤佑的眸光微微一暗,抬眼看向逐渐黑下来的天空,心头竟莫名泛起一阵微微的惶恐。他不愿意和裴熙分别,甚至隐隐有些不安——在青年身边的每一秒都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幸福到让他产生一种深深的眷恋,一种强烈的占有欲,一种他不该有的渴望。
长椅上,两人坐在一起,沉默片刻后,韩贤佑终于开口,语气低沉而又带着几分克制的温柔:“裴熙,谢谢你。托你的福,今天我很开心。”
路灯微微洒在韩贤佑的侧脸上,光影勾勒出他冷峻的轮廓,落寞的目光轻轻垂下,凝视着自己微微握紧的双手。今天之后,他会收敛这份心情,再也不让裴熙发现他的失控,也不会给对方带来任何的麻烦。
裴熙笑意盈盈,眉眼里都是温柔:“我也是呀,贤佑。”他的声音柔软得像春日的风,带着一种暖洋洋的安慰,“下次再一起约会吧?”
话音未落,韩贤佑的身体微微僵住,抑制了许久的情感又瞬间涌了出来,几乎让他无法自持,但他很快压抑了这份不该有的悸动,低下头,轻轻地说:“裴熙,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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