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没人,大头还在食堂等着他搭救,花哥不知道又和哪个弟弟约会去了。
大雨天,也不知道他们在外面玩什么。
“宁同学,你是穿短袖还是衬衫啊?”
“都可以。”
“那我给你找短袖吧,我的衬衫你应该穿不了。”
“嗯。”
因为随年一进宿舍就直奔衣柜开始找衣服,所以他没发现宁叙言从进门开始,那双静谧的目光就一直落在一张空床位上。
宁叙言怕吵,从来学校报道之前就没打算住宿舍,但为了以防突发状况,他还是领了宿舍的钥匙,又随便选了张床位铺上床单,之后就回学校附近的公寓去了。
现在开学都一个多月了,这应该是他第二次来这间宿舍。
原来空旷冷清的宿舍,此时已经被住进来的室友们添置了很多东西。
外面阳台上有不知道谁养的绿萝和仙人球,角落里放着三个不同色系的塑料盆,洗手台上整整齐齐地放着三套牙具。
屋内,三张书桌上都摆满了不同专业的书,其中一张最乱的桌子上铺着一张游戏风格的鼠标垫,他猜测,这张桌子应该是刚才在食堂遇到的那个人的。
目光往右侧看,靠在窗边的那张床位上挂着深蓝色的床帘,上面印着可爱的星星和猫。
都不用猜测,一看就知道肯定是随年的。
“那是你的床么?”大概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嘴。
“啊?”随年这时正好翻出一件对他来说有些偏大的短袖,闻声回头顺着宁叙言的目光看过去,“啊,是我的。”
果然是他的。
宁叙言眼中闪过一抹得意,而后又将目光落在那张空床位上。
原来.....他本来可以更早地和这只傻猫认识的。
随年走过来把衣服递给他:“给,这件短袖你应该能穿,快去换吧,厕所在阳台。”
“不用了。”宁叙言没接衣服。
随年没明白,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宁叙言说的‘不用了’是指什么,宁叙言已经捏着湿衣服的下摆直接开脱了。
随年瞳孔地震!
【哎等等?你咋直接脱了啊!!!】
【啊啊啊啊!非礼勿视非礼勿......哇!他居然有胸肌哎!!】
【不行不行!01授受不亲,我真的不能看......他的腹肌好好看啊!!】
【哎呀真的不能看了!!再看下去只会显得我像个流氓一样,那我是转身还是闭眼呢?转身会不会太明显了?那还是闭眼.....不是吧?人鱼线也有???】
【啊这.......现在做0都这么卷了么?】
【那我是不是也该勤加锻炼了啊?不然我不是被比下去了么?】
宁叙言的脸简直呈现一种五彩斑斓的黑,他没想到卡哇伊是1,更没想到在卡哇伊的心里他居然是0!!!
到底是谁让他产生了这样的认知?
还是说,学校里有我不知道的关于我自己的谣言么??
宁叙言百思不得其解,恨不得撬开随年的脑壳看看他脑子还被灌输了多少类似这样奇奇怪怪的认知!
但当下,他只是惆怅地叹一口气,黑着脸从随年的手中接过衣服。
他正要往身上套时,身后吱呀一声,门打开了。
花哥一手拎着烧烤,一手拎着啤酒,脸上面无表情,却仍旧禁欲温和,在看到宿舍里的景象时,直接僵住。
目光里,那个他看不上的‘冰山女王’如神灵降世一般出现在他这间平庸狭小的宿舍里,一张冷白的脸正微微侧着。
真的,五官生的立体的人,只是侧脸线条也带着别具一格的美感。
但现在这张出奇好看的脸却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半|裸着!!
紧实富有力量的手臂正撑着一件黑色t恤,冷白与深黑的碰撞不是极致的性|冷|淡,就是极致的禁欲诱人!
很显然,宁叙言是后者。
特别是他微微侧身而显露在灯光下腹肌,猛地看去,就好似有莹润的水珠正沿着线条分明的胸肌淌到腹肌,最后再顺着人鱼线隐没进引人遐想的裤子里去。
都说朋友夫不可欺,但花哥不得不承认的是,他就是个好色的人,他就是有那么亿点点馋这个身子。
虽然他真的看不上宁叙言那毫无情趣的冷淡性格,但这具冷与欲并存的性感身体,还是让他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种口干舌燥的兴奋感。
麻蛋!!
早知道这具身体这么诱人,他当初就撇开性格泡一泡了!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小猴儿已经明确表明他在追这位冰山女王了,就算他再怎么想尝尝这位女王的味道,也只能长叹一声,然后赶紧忘掉。
“我是不是回来早了,耽误二位办事了啊?”花哥很快收拾好自己花痴又自觉可惜的神色,转而换上一副不正经戏谑表情。
随年刚从愣神中回过神来,突然听到花哥这么意有所指的一句话,登时脸色一红,紧张的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
宁叙言倒是很淡定,把衣服赶紧往身上一套,“不耽误,我们办完了。”
“呦,那你挺快啊?”花哥笑了。
宁叙言充耳不闻,拿上书包和湿衣服,垂眸去看随年:“我先走了,你晚上早点休息。”
随年还在羞赧地抠手指头,见宁同学要走,赶紧伸手去勾住他的湿衣服:“你.....你这个湿衣服.....别拿了,我.....给你洗....洗了吧.....”
宁叙言低头去看他勾住衣服的手指头,很白,微微弯曲,明明只要他稍稍一使劲就能让这只手勾个空的。
可他在那一瞬间,却突然生出一种被软乎乎的猫咪抱住整个心脏般的错觉。
而这一瞬间的错觉产生的连锁反应就是,想给猫猫所有他想要的。
“好,”宁叙言把湿衣服放回随年的手里,要收回手时,他顺手摸了一下猫猫低垂着的脑袋,“那你明天还我好么?”
“明天......”随年想了想这个天气,“应该干不了。”
宁叙言看着他的眼睛:“干不了也来告诉我一声,好不好?”
花哥:???
说好的不近美色的‘冰山女王’呢?
这诡计多端想骗他家小猴儿明天一定要去见他的人似辣锅??
随年不敢与他对视,目光躲闪地应了一声小小声的:“好......”
......
宁叙言下了楼,却没有尽快赶去上班,而是独自站在雨中,仰头看着众多亮起灯光的方格里的某一格。
雨势丝毫没有减小的迹象,大雨中也早就没了慌乱奔跑的身影。
被雨水灌溉的苍茫天地间,只有宁叙言一个渺小而落寞的身影独自望着某一个方向。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站了多久。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想通了什么,又做了个什么样的决定。
......
随年撑着一把大伞去把大头接回来了。
回来的路上,大头一个劲儿地在说他真没见过有谁像宁叙言似的那么小心眼儿!
他不过就是把花哥在私底下说过的吐槽拿到明面儿上说了一遍而已!
可他他他他居然当场把你拐走!让我一个人在寒冷的食堂里吹着寒冷的风!
胖胖的我好可怜!好委屈!好想哭!
随年也不嫌他吵,还好脾气地为宁叙言解释:“你错怪他啦,他是着急上班,并没有针对你。”
大头抽了抽鼻子:“真的么?”
随年就拍拍他的后背:“真的呀,我从来不骗人的。”
大头的眼泪说停就停:“好吧,那我就原谅他一回吧。”
随年点点头,又说:“但是......你下次见到他,也....也不要那么说他了,他人真的好好的。”
大头侧过头,嘴一撇眼一挤:“哎呦呦,这还没追到人就开始心疼人家啦。”
随年脸色一红,别扭地转过头:“哪有,你别瞎说。”
......
回到宿舍,花哥已经摆好烧烤和啤酒了。
大头一看见烧烤,立即满血复活,什么冷不冷委不委屈的全都抛到喜马拉雅山去了。
那是啥?那哪有小烧烤香啊!
一个飞扑,就要从老虎口中夺食。
端坐在椅子上的老虎啪的一下挥出利爪,大头立即嗷嗷叫着收回了手,“花哥!你干啥啊!我已经不是你的小宝贝了么?”
“滚去洗澡!”花哥瞪他一眼,“宿舍里已经有一个感冒的了,再来一个感冒的我还活不活了?”
大头呜呜呜地要去抱花哥:“花哥你真好,我就知道你还是爱我的......”
花哥一个巴掌摁住他圆润的大脑门儿:“再不滚,我的拖鞋和你一定会死一个。”
“滚滚滚,这就滚!!花哥你等我!!”在花哥强大的淫威下,大头麻溜转身,拿着自己的睡衣直奔浴室去了。
经过刚才,随年面对花哥还是有一点别扭的害羞。
于是也没敢往花哥身边凑,拿着沥水的伞走到了阳台放好,再回来时,就准备直奔自己的书桌。
结果,刚走到餐桌旁,就听见花哥沉稳好听的声音不容拒绝地响起了:“坐。”
随年被这道突然的声音吓得缩了下肩膀,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花哥在喊他时,他又很快放松下来,缓缓转头看着花哥:“花哥,我.....我吃过饭了,现在不.....不饿。”
“不饿就不饿呗,你紧张什么,过来坐。”花哥伸出长腿,勾过他身边的椅子,推到随年面前,用眼神示意他坐。
随年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只好低着头坐了过去。
“你俩今天是不是一起约饭了?”花哥等他坐下,单刀直入地问。
随年点头:“嗯。”
“感觉怎么样?”
随年想了想:“很开心.....”
“那他呢?他有没有对你流露出什么特别的眼神?”
这题对于随年来说有点超纲了,他不懂,一脸蒙圈地抬起头,“啊?什么?”
“啧!”花哥瞪他:“就是有没有心不在焉啊,或者是很渴的眼神啊,再或者是情不自禁地滚动喉咙啊?这些有没有?”
“呃.......”随年仔细回想了下刚才的那顿饭:“喝水的时候滚动喉咙算么?”
花哥:“......”
深吸了一口气,花哥不死心地继续问:“那他刚才为什么当着你的面脱衣服?”
随年挠了挠头:“因为他着急上班吧。”
“那他为什么一定要约你明天见面?”
“可能是想请我吃饭吧,”随年说:“花哥,他人真的好好的,因为我之前一直给他买早餐,所以他就一直想着要请我吃顿饭还回来。”
花哥明显不信,他刚才分明从宁叙言眼中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他万花丛中过的眼神多毒啊,几乎就在那抹宠溺闪出来的零点零一秒,就被他极精密的探头给捕捉到了。
所以,如果说宁叙言对他们的小猴儿是一点感觉都没有,那踏马的他能一个星期都不吃‘荤’!
但根据小猴儿传回来的情报,又总有一种好像只要让宁女王请回一顿饭就赶紧拜拜了的错觉是怎么肥事?
“小猴儿,”花哥看着随年,“跟哥说,你就真的很喜欢他,非他不可是么?”
“啊?”随年没想到花哥会问这么直接的问题,脸色红的都快滴出血来了,吭哧了半天,才憋出一个字:“嗯......”
也不是他真的非他不可,是系统的任务真的非他不可。
“那你就听我的,在你追到宁女王之前,千万不要让他请你吃饭,就让他一直欠着你,不然他良心一解脱就该找理由拒绝你了。”
花哥用一种‘男人都这样老子早就看透了’的表情看着懵懂无知的随年。
随年似懂非懂,却还是乖乖点头:“好的花哥,我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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