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双人温泉
许应觉得傅律师急了, 他没回微信,直接拨了个电话过去说:“我开玩笑的。”
傅朝年浅浅的笑声传过来:“知道,我这不是配合许老师吗?”
许应也笑:“你工作忙完了吗?就要来接我。”
傅律师还是那句话, “回家再做也来得及, 许老师比较重要。”
许应在电话里听到傅律师那边有人跟他打招呼说什么“下班了”、“明天见”之类的话,许应挑了下眉问:“你这么快?”
“什么快?”傅朝年出了律所,打开车门的同时笑了一声:“这种话许老师可不要乱说。”
许应:“?”
属实没想到这破路也能让某人开上车,许应有点无语地纠正:“我说你收拾的快, 现在就往我这里来了吗?”
傅朝年说:“嗯, 在开车。”
这个一语双关有点玄妙, 许应沉默两秒,说了句“路上小心”就把电话挂了。
医院里的人都知道只要傅律师一来医院, 他们就一定会有好吃的好喝的,这次也不例外。
傅朝年订的奶茶和甜点外卖比他本人先到医院,许应看着姜姜他们一拥而上,对着他把傅律师从头到尾夸了个遍,又呼啦一下散开,该忙的人忙, 该吃的人吃。
许应就在旁边看着,觉得好笑又无奈。
又过了会儿,傅律师本人也到了。
平常傅朝年来接许应都是车停在门口摁一下喇叭,然后许应出去就好了。
但今天大概是为了证明自己和许老师感情好吧, 他下车进了医院,一把牵住许应的手,十指相扣, 楼上楼下地在医院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走了两圈,时不时还深情地看着许应说一句“我和你们院长感情很好”。
旁边也没人问, 也不知道傅律师是对着谁说的,总之他全程下来倒是很坦然,但许应却有点没脸抬头,心道玩笑果然不能乱开,有人会当真。
医院的人都懵了。
角落里,姜姜戳戳赵柒柒,“这是啥意思啊?秀恩爱呢?”
赵柒柒小声道:“额,是、应该是吧。”
姜姜吸溜着傅律师买的奶茶,“怎么感觉有点刻意呢,是谁说他和许老师感情不好了吗?”
“不知道,没有吧。”赵柒柒也不明白怎么回事,“我看咱们院长的表情也挺无奈的。”
姜姜挠头:“怪了,就单纯秀给我们看的吗?”
“那也太过分了。”赵柒柒酸酸地咬牙道:“看得我也想谈恋爱。”
姜姜继续挠头,看着傅律师的背影偷偷说:“感觉癫癫的,律师平时工作压力这么大吗。”
赵柒柒眼睛都红了:“啊!我也想谈恋爱!”
姜姜感叹:“希望到时候泡温泉,许老师能带傅律师好好放松一下吧。”
赵柒柒:“我要!谈恋爱!”
姜姜被她喊得吓一跳,转头看她一眼,嘀咕道:“完了,又疯一个。”
许应确实也很无奈,但又不想在大庭广之下拉拉扯扯,驳了自己先生的面子,便只好顺着他了。
直到来了个病例,林医生出来接诊,傅朝年不能再楼上楼下地添乱了,这才被许应拉着离开医院。
回家路上,许应坐在副驾驶,忍不住看了傅朝年一眼又一眼,评价道:“幼稚。”
之前网络上有个很流行的词叫“显眼包”,许应觉得拿来形容二十九岁的傅律师也很合适,只不过这人连“显眼”都是稳重又一本正经的。
许应回想起傅律师在医院里的做作与刻意,再扭头看他现在装聋作哑,泰然自若的模样,有点忍不住笑。
忍不住他干脆不忍了,偏头笑出了声。
旁边的人笑得这么明显,傅朝年总不能再继续装听不到,他无奈开口:“许老师。”
“嗯?”许应懒洋洋地撑着脑袋看他,嗓音带着明显的笑意。
傅朝年不提医院的事,只转移话题问他:“晚上想吃什么?”
“我下厨吧,想吃咖喱了。”许应拍拍他说:“先去趟超市。”
傅朝年说好。
他们在超市一起选购食材,许应手里挑着土豆,趁傅律师不注意,突然袭击似的问他:“你都知道我在跟你开玩笑,干嘛还在医院那么较真?”
非要牵着他楼上楼下地“丢人现眼”。
傅朝年一顿:“嗯?”
许应:“嗯什么嗯?问你话呢。”
傅朝年无奈:“我还以为这个话题已经掀过去了。”
许应笑道:“哪能那么便宜你。”
虽然许应经常说傅律师幼稚,但事实上这个人在他面前丢面子的次数屈指可数,许应逮到机会不逗逗他就总觉得差点意思。
傅朝年摇摇头,解释说:“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就想那么做。”
虽说他和许应感情好这种事是私事,不需要让别人知道,向别人解释,但谁又不希望身边的人知道自己幸福呢?
傅朝年也只是控制不住地想要分享喜悦和幸福而已。
许应听完思考了几秒,把选好的一袋土豆扔到傅朝年手里,拍拍手说:“行吧,这次放过你了。”
他转身就走,傅朝年把土豆放车里,推车跟上,“许老师去哪?”
“买牛腩,你不是喜欢吃吗?今天心情好,给傅律师开个小灶。”
傅朝年弯唇:“那要谢谢许老师这么宠我了。”
“别在后面偷笑,你去那边买两个西红柿,挑好点的。”许应没转身,反手对他挥了挥,两根手指伸出来比了个数字“二”。
傅朝年眼疾手快地打开相机拍了张照,但许应收手太快,他只拍到了一个俏皮的“耶”的残影。
不过这个背影依然好看而有鲜活,傅朝年双指放大照片看了会儿,设成背景,心满意足地笑起来。
……
晚上回家,许应做了西红柿牛腩和咖喱土豆鸡块,他买的咖喱是不辣的,熬汁的时候还加了牛奶和冰糖,最后的汤汁浓郁细腻,色香味俱全。
他的手艺完全不比傅朝年差,哪怕是现照着菜谱学也不会翻车。
傅朝年夸许老师好厉害,夸完了又忍不住逗他:“所以那次双倍盐的可乐鸡翅是?”
许应拿着筷子,桌子下的脚直接踢过去,“吃你的饭。”
傅朝年开始演:“腿疼,吃不了了。”
许应放下筷子:“那正好,我吃饱了,你把桌子收拾了吧。”
“?”傅朝年失笑道:“许老师好狠的心。”
“那你吃不吃?”
“吃。”傅朝年慢条斯理地夹了块裹满汤汁的牛腩,对许应笑笑:“怎么能辜负许老师给我开的小灶呢?”
美人用餐值得一观,许应在傅朝年对面,双手托脸看着他,唇边始终带着一抹弧度,“好吃吗?”
“好吃。”
“那多吃点。”
“好。”
“再盛一碗。”
“…好。”
傅朝年平时晚上不会吃很多主食,七分饱就差不多了,但由于他不舍得拒绝许老师,所以就吃撑了。
许应当然知道这人平时自律的饮食习惯,有些抱歉地给他掰了几片消食片,捏着耳朵说偶尔放肆一次也没有关系。
傅朝年:“是,许老师说的都对。”
许应随手在他腹肌上摸了一把,点点头评价道:“还是很有料的。”
傅朝年笑着抓住许应的手腕,亲了下说:“老婆满意就好。”
吃撑了就坐不住,傅朝年收拾完餐厅和厨房之后,满客厅溜达着走路消食,踢踢就好奇地跟在他脚后边,傅朝年每走一步,踢踢就扒一次他的拖鞋,玩得不亦乐乎。
许应就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一人一猫,感觉很好玩,便拿手机录了个视频,还发朋友圈,配的文案是:今日份军训。
他很少发这么活泼有趣的内容和文案,朋友圈的反应相当热烈,但凡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他们生活的很幸福。
许应收起手机想:这下应该都知道他和傅律师的感情好了。
以前觉得没必要刻意秀恩爱,随缘就好,现在却发现真的恩爱确实会容易忍不住炫耀,毕竟随便某个瞬间都是幸福。
…
医院的团建最终定在了临川大学开学的前几天,姜姜和喻白把这当成是假期最后的狂欢。
许应选定的温泉山庄地理位置很好,旁边就是农家乐。
他的打算是带大家先到农家乐,泡温泉只能当做附加娱乐项目,所以他就把住处也安排在了庄园酒店,离得近,一来一回也方便。
他们一伙人基本都是自驾过来的。
林医生开车带了妻女,姜姜不会开车,但他和喻白关系好,就搭陆断的车来,赵柒柒搭许应的车,傅朝年开车,许应在副驾驶。
一共九个人,其他人都有自己的活动,没来。
他们是早上八点多到的地方,大家提前拉了群,也有过约定,所以抵达时间都差不多,甚至在来的路上就遇到了彼此的车。
人到齐之后就先是互相介绍和寒暄,这流程大家都熟悉,而且有姜姜和赵柒柒在,他们一人十句,说话的时候别人都插不上嘴,气氛可谓相当热闹。
许应去年就见过林医生的老婆和孩子,尤其是小女孩玥玥,她今年头发更长了,扎着两个羊角辫,头发上别着五颜六色的卡通卡子,眼睛圆圆的跟葡萄似的,长得漂亮又水灵,说话也甜。
她一口一个哥哥姐姐,叔叔阿姨的,哄得他们以及农家乐的工作人员们都很开心。
工作人员先带他们到了各自的房间,然后四处逛了一圈,熟悉环境,之后就完全是自助游玩了。
农家乐有一片大果园,有大棚,还有人工湖,工作人员说湖里有鱼,旁边也有提供自助的钓鱼工具,他们有兴趣的话可以钓鱼吃。
许应的安排是所有人先各自休息两个小时,因为都是起早开车来的,路上辛苦,等休息完一起吃个午饭,下午再进果园采摘、钓鱼,傍晚户外烧烤,吃完饭散步去隔壁的温泉山庄,泡温泉解乏。
这是第一天的安排,至于第二天就是一整天的自由活动,大家随意行动,只要注意安全,人别丢了就好。
许应是组织者,也是领导,他来之前就在群里发过计划表,来了之后只是根据工作人员的介绍做细微改动,大家都没什么意见,毕竟许院长安排的周到。
他们不花钱来享受,才不会硬挑刺呢。
都约定好后,大家就两个小时之后再碰面了。
许应和傅朝年回了房间,他进屋后就直接躺下了,傅朝年坐在床边,牵起他的手吻了一下说:“辛苦我家许老师了。”
组织团建其实是很耗费心神的事,许应平时是不喜欢这些麻烦事的,他懒得管。
但医院平时工作压力大,大家也没有正常的休息日,而一年就两次团建,他希望员工们都能够放松,连没来的人他也都给发了红包,祝他们假期愉快。
这次的团建比之前都大型,有傅律师帮忙安排,许应其实省了不少力气。
他反手把傅朝年拉到床上躺下,熟练地抱住对方的腰,闭眼靠在傅律师怀里说:“定个闹钟,我睡一会儿。”
“好。”傅朝年很喜欢许老师像这样赖着自己怀里,他定好闹钟,抱着人一起睡了。
结果闹钟不知道为什么没响,两个小时后是姜姜过来敲门把他们喊起来的,说要吃饭了,就等他们。
许应坐在床上,揉了揉眼睛,又往后抓了把头发,木着脸问傅朝年:“你这是什么破手机?”
“意外。”傅朝年屈指蹭了下鼻尖。
许应洗了把脸,清醒了,边往外走边说:“回去给你买新的。”
他家傅律师虽然长了一张朝秦暮楚的美丽皮囊,但其实是个恋旧的人。
这点从傅律师用的钢笔上就能看出来,现在的手机也跟了傅朝年很久了,许应有时候拿他手机玩小游戏都嫌反应不够灵敏,现在更是连闹钟都不响了,是该换换。
姜姜在门口等着,有点不太好意思但又十分好奇地往房间里面瞟。
他们许院长和傅律师实在太自然太亲昵了。
姜姜以前没见过这样的许应,觉得新奇得很。
他不是个文艺的人,但也感受到许应和傅朝年之间不属于那种热恋期的激情澎湃,而是一种细水长流的温馨与幸福。
难怪赵柒柒一看到他们就想恋爱,就连平时爱玩闹的姜姜本人,现在都想找个好男人过日子了。
……
午饭就吃农家乐庄园酒店准备的,九个人,十二道菜,外加两道汤,不仅够吃,还很丰盛。
大家都吃得心满意足,吃完又休息了一会儿,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聊天,就动身出发进后面的果园了。
大家都自动分组,有对象的找对象,有老婆孩子的找老婆孩子,只有赵柒柒和姜姜两个单身狗凑成了一组,在果园和大棚之间到处都能看到两个人乱窜的身影。
这要是别的公司团建,说不定两个人就成了,但姜姜和赵柒柒性取向一致,是勾肩搭背的好姐妹。
许应和傅律师一起闲逛,姜姜不敢打扰,所以偶尔会到喻白和陆断那边插一脚,犯个贱再跑路。
赵柒柒则是会带玥玥玩,给赵医生和他老婆创造二人世界。
许应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也觉得格外放松。
他摘了一筐草莓和不知道是什么的果子,到大棚旁边的自来水龙头那里清洗了一部分,转过身,指尖湿漉漉地喂给傅律师吃。
“是甜的吗?”许应问。
其实他感觉这果子没熟,因为是青色的。
“酸甜的,是你喜欢的口味。”傅朝年脖子上挂着许老师上次买的相机,偶尔拍拍风景和其他人,但多数时间都在拍许应。
他说话的时候表情没什么变化,始终带笑。
许应就半信半疑地尝了一口,青色的果子入口酸涩至极,害得许应直皱眉,瞪着傅朝年说:“骗子。”
傅朝年就笑,顺便拿相机把许应皱眉的样子拍了下来。
许应把剩下半个果子塞到傅朝年嘴里说:“你都吃了。”
傅朝年抬手取出嘴里的果子,皱眉道:“许老师饶了我吧。”
许应轻哼一声,见他讨饶,也没再为难。
傅朝年垂眸看着许应,低头靠过去想要亲吻,许应抬手推开他的脸,眨了下眼说:“现在不行。”
傅朝年顺势抓住他的手,左右看了看:“这儿没人。”
许应:“那也不行。”
傅朝年失落:“好吧,那许老师想好晚上怎么补偿我。”
许应没说话,他还要去那边钓鱼,就把小筐给了傅朝年,自己拿了颗草莓吃,转身往人工湖那边走,傅朝年懒洋洋地跟在他后面。
两人没走几步,许应突然转身靠近,把嘴里咬着的草莓喂给了傅律师,顺便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傅朝年没让他轻易跑了,揽住腰把人抱在怀里加深了亲吻,然后才克制地把人放开,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对许应说:“草莓是甜的。”
许应舔了下嘴唇,心说是挺甜。
却没想到接吻现场让玥玥看到了,这小丫头个子矮,往树后面一蹲就完全看不到她。
许应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玥玥在这,他有点意外。
玥玥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们,手上脏兮兮地抓着几朵野花,乖巧而礼貌地打招呼:“许叔叔,傅叔叔好。”
许应看了眼傅朝年,然后走到玥玥,蹲下来轻声问:“玥玥怎么在这里?爸爸妈妈呢?”
“爸爸妈妈在塑料罩子里,玥玥出来摘花,要送给爸爸妈妈。”玥玥指着不远处的大棚说完,举了举手里的野花,问许应:“好看吗?”
“好看。”许应笑了笑,揉了揉她的脑袋,夸她:“玥玥真厉害。”
傅朝年也蹲下来,拿了几颗洗干净的草莓递给玥玥,“给,请玥玥吃草莓。”
玥玥舔了下嘴唇,却摇摇头说:“我手脏,妈妈说手不干净的时候不能拿东西吃。”
傅朝年笑起来:“玥玥这么乖啊,那叔叔帮你拿着,你吃,这样可以吗?”
玥玥看了看他,又看看旁边的许应,脆生生地说:“那我要许叔叔喂。”
“好。”傅朝年便把草莓给了许应,许应喂玥玥吃了两颗,玥玥就开始摇头了,乖巧地说:“妈妈说我还小,不能吃太多草莓,会闹肚子。我不吃了,谢谢叔叔。”
许应夸她真乖,玥玥点点头,黑溜溜的大眼睛转了一下说:“许叔叔,傅叔叔,你们请玥玥吃草莓,玥玥会帮你们保密的。”
许应愣了下,“什么?”
小姑娘看了眼傅朝年,伸出手,把两根大拇指贴到了一起,“玥玥看到了哦。”
被小孩子说破接吻的事多少有点尴尬,许应捏了下耳朵,转头看傅朝年。
傅朝年无辜耸肩。
“爸爸妈妈平时也会这样亲亲的,爸爸说两个人感情好才会这样。”玥玥眨了下眼,把手里的野花给了许应和傅朝年,拍拍手说:“送给你们,玥玥先走啦。”
傅朝年逗她:“你把花给了我和许叔叔,那你爸爸妈妈怎么办?”
玥玥认真地说:“那边有好多花,我再摘几朵就好了,叔叔真笨。”
小姑娘说完扭头就跑了,许应和傅朝年直起身,看了彼此一眼,都没忍住笑,乖巧可爱又机灵。
他们也没想到玥玥居然会像个小大人似的。
傅朝年把花放到许应手里,笑着说:“那我就借花献佛了。”
许应拿起花在傅朝年耳朵旁边比了下,“好像更适合你。”
……
毕竟美人更配花。
许应最后也没钓上来一条鱼,他也没挫败,毕竟钓鱼的感觉还是挺好的,很能静心。
倒是林医生和妻子钓了几条,晚上烧烤的时候,陆断和傅朝年一起把几条鱼处理干净,烤好了分给大家伙吃了。
许应不怎么爱吃鱼,他把自己的那份挑干净刺,给了玥玥。
户外烧烤讲究的就是一个边烤边吃,有傅朝年和陆断在,许应和喻白的嘴就几乎没停过。
他们这一下午玩够了,吃饱了,才慢悠悠地散着步往隔壁的温泉山庄走。
这个温泉山庄的浴池有男女混着的,也有分开的,还有情侣双人池。
傅朝年没管其他人怎么选,他先选了个情侣双人的,就牵着许应一起进去了。
许应直觉这人没安什么好心思。
温泉水池里铺满了花瓣,上方蒸腾着热气,周围一圈是用石块围成的,还摆了个小桌,上面有红酒和甜点,周围灯光昏暗,情侣氛围感十足,给人的第一感觉是:这绝对是一处私密性很强的空间。
第二感觉是:好像适合发生点什么。
许应看了傅朝年一眼,腰间裹着浴巾下水,热水一泡,毛孔打开,他身体上一天的疲乏瞬间消失大半,很是舒服,傅朝年坐在了他旁边。
他们安静地泡了一会儿解乏,许应始终闭着眼享受。
然后,傅朝年突然举着红酒递到许应面前,“许老师要喝一点吗?”
许应睁眼看他,接过红酒和傅朝年碰了一下杯,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他喝得有点快,一滴红酒顺着许应的脖颈下滑,一路沿着锁骨往下,缓缓没入散着热气的水面之下。
人的身体在水中看起来是朦胧的,傅朝年视线追随着那滴酒,喉结滚了下,放下酒杯,朝许应靠过去,许应用酒杯抵着傅朝年的胸口,向后仰头,“你想干什么?”
“许老师觉得呢?”傅朝年勾唇笑了声,夺过他手里的酒杯放到一边,低头吻了下去,从嘴唇开始沿着红酒滑落的痕迹,一下一下,轻如羽毛般触碰。
他的手指也像弹钢琴似的在许应身上触碰,许应被他撩拨得心痒痒,轻轻抓住傅律师的手腕,在一片热气水雾中红了脸,抬眸看向傅朝年,眼底情意缠绵。
“想要许老师。”傅朝年额头抵着他的,手臂没入到水面之下,嗓音有些沙哑:“可惜不能在这。”
许应:“那你还碰、”
话还没说完,他的浴巾就轻而易举地散开了。
“嗯,我又没说不做别的。”傅朝年笑了声,握住许应的同时,也俯身堵住了他的嘴,他很快将人吻得几乎喘不过气,大手托着许应发软的身体,嗓音含糊道:“许老师也很想要,是吗?”
许应慵懒地靠在他肩上,微微扬起的眉眼间俱是风情,他有点分不清是到底是他们的体温高,还是温泉池的水温高,也或许是蒸腾的热气太浓重,总之哪里都很热。
他没回答,也不否认自己的欲望,感受到傅朝年的手指在潜入探索,许应忍不住咬了下傅朝年的肩膀,嗓音闷闷的:“你、”
水面荡漾,许应觉得傅律师好像在故意作弄他,以至于他们明明在水里,却好像还是出了一身汗。
傅朝年明知故问:“我什么?”
他一说话,水面就又荡起一层涟漪。
“你能不能,好好弄。”许应眉头轻皱,这人的手要动不动的是什么意思?
于是傅朝年不闹了,笑着咬了下他的耳朵说:“好,愿意为许老师效劳。”
第52章 小小情敌(看内容提要
傅朝年直接把电话挂断, 乖巧地放下手机,握住许应的脚踝,抬眸道:“不接, 许老师别生气。”
许应收了下脚, 却被傅朝年抓着脚腕不放,他抿唇道:“我没生气,你松手。”
“不要。”傅朝年的指腹在他踝骨边缘缓缓摩挲,许应看到了他虎口上的牙印儿。
思绪一瞬间被拉回到昨晚, 那是许应跪趴在床, 大起大落, 实在难以忍耐之时一口咬下去的。
昨晚咬的时候许应还没觉得怎么样,现在看痕迹才发现他当时应该咬的有些重。
但许应身上也没好哪去, 他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伸手在那道牙印上摸了一下,有点心疼地问傅律师:“疼不疼?”
“不疼。”傅朝年笑笑,吻了下许应的眼睛,挑眉反问道:“许老师疼不疼?”
许应下意识按了下后腰,承认道:“有点。”
傅朝年让他趴下, 说帮他按按,许应趴下后,一脸防备地扭头,警告道:“只准按摩。”
“我还没那么禽兽。”
许应盯着他, 心说你真好意思,谁能有你禽兽?
“好了,真不闹你。”傅朝年保证道, 然后挪开许应的手,缓缓给他按摩起腰背来。
真按起来倒是挺舒服的, 许应趴在枕头上眯着眼睛享受,有一搭没一搭地根傅律师聊天。
之前傅朝年说等万维科技的案子忙完就和许应去国外领结婚证,顺便度蜜月。但案子比想象当中复杂,耽误了很多时间,以至于现在都要开学了,也没能去成国外。
他跟许应解释了一下案情,许应听不懂那些,无所谓地摆摆手说:“这有什么,寒假再出去也一样。”
暑假一晃而过再正常不过了,尤其是老师的暑假,比学生的还短一些呢。
度蜜月什么时候都一样,关键是傅律师一直都在他身边就够了。
傅朝年却觉得有些可惜,“可是我很想和许老师领结婚证。”
“不是已经有公证局盖章了吗?”许应说:“一样的。”
傅朝年感觉不太一样。就像他之前说的,去国外领结婚证是一种仪式感,他其实很想快点把这份郑重的仪式感给予彼此,但奈何被工作和生活拖住了脚步。
大概是察觉到傅朝年因为这点小事情而略显低落的情绪,许应有点想笑,反手拍拍他,说:“寒假再去,刚好找个暖活一点的国家过冬。”
傅朝年笑了下,说好。
许应突然又想到什么,“那谁刚才给你打电话干什么?你跟他说你这两天出来玩了吗,不会是案子的事吧?”
他说完便皱起眉,觉得自己刚才让傅律师挂电话的行为有点过分。
傅朝年猜到许老师在想什么,俯身在他后颈吻了一下说:“没关系,我晚点打回去就好,工作上没那么急的事。”
许应不让他按摩了,转过身说:“正事要紧,你现在就打吧。”
他刚才不让傅朝年接只是因为、他们昨晚才那么热烈地做完,紧紧地拥抱过彼此,所以刚睡醒的时候,许应的私心是不想听傅律师跟别的男人打电话。
“那我开免提,许老师一起听。”傅朝年坐到床边,拿起手机。
许应摇摇头说:“不用,你打吧,我去洗漱。”
他酸归酸,但心里还是很相信自家男人的。
傅律师处理工作上的事一贯很利落,许应洗漱完出来,他也已经打完电话了,说下午得回去。
“陆总经理说有个案件细节要当面聊,跟我约了个咖啡馆。”傅朝年皱眉说。
许应点点头:“行,我下午和你一起去。”
傅朝年闻言眉头一松,放下心来,“好。”
正巧,姜姜过来敲门喊他们去楼下吃早午餐。
没错,他们一行九个人,居然没一个是不赖床的,就好像无形中约定好了十点钟整开始吃今天的第一顿饭一样。
酒店自备的早餐很清淡,种类还多,对每个人都很友好。
在外面不比在家里,许应不能再站着吃饭了,否则会被看出异样来。
但就算如此,大家也多少能从傅朝年虎口上的牙印上品出来一点什么。
“昨晚好像地震了。”饭桌上,许应突然开口。
其他人一脸茫然:“啊?”
喻白心虚地眨眨眼,看了眼陆断,“有吗?”
陆断摇头。
林医生一家三口都说没感觉到,他们觉得应该是许院长的错觉。
住在许应隔壁房间的是姜姜,许应格外观察姜姜的反应,只见姜姜完全一脸懵逼,“地震!?”
“我咋不知道,是我睡太死了吗?”他咬着面包片,疑惑挠头。
许应看姜姜的反应应该是真的什么都没察觉,他心里松了口气,一脸平静地说:“那应该是我的错觉。”
其他人也点点头,没太把这个小插曲当回事,继续吃饭聊天。
只有傅朝年心知肚明,他就坐在许应旁边笑,小声说:“我都说了房间隔音,许老师还不信。”
许应神色不变,暗中拧了傅律师大腿一把。
如果不是这人昨晚疯狂造孽,他也不至于像这样编瞎话试探,这要是被拆穿了,多有损形许院长平日里的形象。
听到旁边的人疼得倒吸一口冷气,许应满意地剥了个鸡蛋,掰成两半,塞到傅朝年嘴里说:“吃东西还堵不上你的嘴吗?”
傅朝年很欠揍地用两根食指在嘴唇上比了个叉。
……
许应和傅朝年下午要回市区,其他人也就没多待,反正对他们来说在哪都是放假,只是提前几个小时离开而已。
他们回去的路上,依旧是傅朝年开车,先把赵柒柒送到了地铁站。
小姑娘下车后,许应才把副驾驶座位放下去半躺着,懒洋洋地看向傅律师问:“直接去咖啡馆吗?”
“嗯。”傅朝年点头,调转车头行驶。
许应看了眼腕表,凉凉道:“不是约的下午六点吗,车开这么快干什么?慢点。”
“好的老婆。”傅朝年闻言便放缓车速,装模作样地左右嗅了嗅,笑着说:“许老师闻到了吗?车里好大一股醋味。”
许应冷眼反讽:“不知道是谁招蜂引蝶。”
傅朝年低头认错:“我知错了。”
许应冷哼了声,倒不至于为这点小事生气。
他相信傅朝年,但他不相信那个陆放约傅朝年出来单纯是为了工作。
许应眯了下眼睛,他今天倒是要看看,那个陆放究竟是几个意思。
…
两个人把时间拿捏的很准,到咖啡馆刚好是下午五点五十,他们提前了十分钟到达。
在咖啡馆的靠窗的那桌,陆放已经在等着了。
他看到许应有点意外,客套而疏离地点了下头,看向傅朝年问:“傅律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聊工作上的事,你还要带家属旁听吗?”
傅朝年脸色有点冷,他还没开口,许应便握了下他的手,淡笑着说:“陆经理误会了,我只是碰巧路过这里,又刚好想喝杯咖啡而已。”
“你们聊,我不打扰了。”
许应说完便转身坐到了隔壁那桌,抬手招来服务员点单,“给我和隔壁的两位先生每人一杯手冲瑰夏,谢谢。”
许应点完单,还转身分别对傅朝年和陆放点了下头,“别客气。”
傅朝年低头弯了下唇,他很喜欢许老师这样宣示主权,伸出手淡漠道:“陆总经理,请坐吧。”
他们这样做,陆放即使心里再不乐意也没资格说什么,只能坐下和傅朝年聊他们公司要补充的案子细节。
这些工作上的事,许应有意无意地听着,对他们公司的案子没多感兴趣,大概是个侵权案,各种什么产权、证据之类的,许应也听不懂,他只等着听工作之外的话题。
果然,大概过了十五分钟,工作聊完,陆放就转了话题。
“我很欣赏傅律师的工作能力,所以想代表万维科技正式邀请傅律来我们公司任职。”陆放说:“当然,我知道你是擎天律所的合伙人,我不要求你放弃律所到我们公司,我们完全可以单独签一份合同,以后万维再遇到麻烦的案子,由你负责。”
“你甚至可以不用每天到公司打开上班,就照样可以拿年薪百万的工资。而且,案件的律师费用另算,所以无论有没有案子,你的工资始终都有。”
他开的这种条件等于是单独给傅朝年一份挂职工作,纯送百万年薪,可以说是相当有诱惑力了。
陆放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把握的,他笑着说:“大家都是生意人,我觉得傅律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许应听完了心里冷笑,把陆放的话翻译了一下就是:我知道你有爱人有家庭,但我还想缠着你撬你家墙角,只是碍于面子我不能做的太明显,所以表面上给你个工作,实际上是方便以后增加私下接触。
真是图穷匕见。
许应面无表情地搅拌了下杯里的咖啡,听到傅朝年毫不犹豫地说:“多谢陆总的好意,我拒绝。”
他弯了下唇,喝了口咖啡,单手撑着下巴,懒洋洋地继续听着。
隔壁桌,陆放被拒绝后立刻就变了脸色,不太高兴地皱起了眉,目光阴沉沉地扫向许应的后脑。
傅朝年敲了下桌面,将这人的视线挡住,皱眉道:“我知道陆总的意思,现在贵公司的案子我已经接下了,我会负责到底,但也仅限于此。”
陆放:“我开出来的条件不好吗?”
“条件很好。”傅朝年说:“但我也说了,我拒绝。”
陆放拧眉:“为什么?因为你爱人在这里吗?”
这话无异于是明晃晃地挑衅了,傅朝年一下子就沉了脸,“我以为陆总是体面人,所以才没把话说的很难听,但既然如此,我就直说好了。”
“陆总,第一次见面我就说过我是有家庭的人,我和我的爱人十分相爱。他不喜欢你,我也不喜欢你,但陆总是我的委托人,我们不得不有工作来往,而我对陆总的唯一所图,就是一笔高昂的律师费。”
“老实说,我爱人也是看在律师费的面子上才允许我接下贵公司的案子的。”
“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傅朝年喝了口咖啡,淡声道:“希望陆总能放下私人情绪,以贵公司的案子为主,等庭审结束,我们各自皆大欢喜。”
许应在傅朝年身后一字一句地听着,听爽了。
而陆放大概是总经理当惯了,第一次被人当面这样折了面子,他沉声道:“你敢这样说,就不怕我把你这个律师换了吗?”
“请便。”傅朝年最不怕的就是威胁,他从容地笑了声:“陆总如果一开始有更好的选择,就不会找到我们擎天律所了,不是吗?”
“当然了,您也可以去其他地方聘请更优秀更出色的律师来代替我,只要贵公司承担得起时间成本和利益损失。”
傅朝年处理过多少案件,他对陆放这些生意人的心理十分清楚,“至于我这边倒是无所谓,陆总如果想要中途解除委托合同的话,按照我们合同上的条例,已支付费用不作退还,只需要陆总再单付一笔违约金就可以了。”
“你、”他一字一句都轻而易举地正中要害,陆放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陆总,贵公司的案子还有一周就要开庭,我想无论是我还是你,应该都不想到前功尽弃。”说到这里,傅朝年稍微放缓了一点语气,“我真诚地希望陆总能权衡清楚利弊,毕竟只要再等一周,我们就会完美地结束这次合作。”
“如果陆总实在不愿意,那之后就劳烦贵公司的法务部来和我对接了。”
陆放几乎被一段话逼的山穷水尽,但傅朝年说得对,如果不是他们公司法务部的人都是废物,他也不至于把电话打到擎天事务所,还遇上了傅朝年这么个惊艳又难对付的人。
他不得不承认傅朝年说的每一个字都对,万维耽误不起,对手公司必须被他们一击击倒。这个案子已经快结束了,成了他就是大功一件,此时绝对不能前功尽弃,否则陆放过不了董事会那关。
傅朝年看他脸色变来变去,就知道稳了,拿出最后的筹码道:“陆总,我不是多万里挑一的人,不过我能保证一点。”
陆放下意识接了句:“什么?”
“百分百胜诉,为贵公司争取最高的赔偿。”
陆放紧抿着唇看他,没有说话。
傅朝年言尽于此,放下咖啡杯,起身道:“那就先这样,我回去等陆总消息。”
陆放没说话。
“谈完了吗?”许应跟着起身,转过去和傅律师十指相扣,微笑着打招呼道:“那陆总,再见。”
两人转身离开。
陆放盯着他们的紧紧挨在一起的背影几秒,气得沉了口气,又别无他法,只能转过头眼不见,心不乱。
出了咖啡馆,傅律师才收敛了身上的戾气,变回平时温柔如春风的傅朝年。
他捏了下许应的手,嗓音略带笑意地低声问:“老婆大人感觉我表现的怎么样?”
许应现在爽得不行,不吝表扬道:“做的很不错。”
小小情敌,轻松拿捏。
不过他还稍微有点小担心,“陆放不会真把你给换了吧?”
那可是好大一笔律师费,许应多少有点心疼。
“不会。”傅朝年胸有成竹道:“他负不起责。”
许应睨他:“我们傅律这么有把握?”
傅朝年“嗯”了声,打开车门推着人上车。两人都坐好后,他的手机响了一声,傅朝年打开看了眼,随手递给许应-
万维科技陆总:抱歉,是我冒昧了,委托继续,合作愉快。
许应挑了下眉,看向傅朝年,两人无声对视几秒,脸上同时露出了属于胜利者的微笑。
第53章 火热Again
“嗯……”
被蒸腾雾气萦绕的温泉池内隐约传来难耐的人声, 又被人强行压在喉咙里,闷闷的。
许应在热气的包裹中,伏在傅朝年肩头, 手臂湿漉漉地挂在傅朝年颈后, 指尖一滴一滴地往下滴着水。
嘀嗒,嘀嗒。
没入水中。
许应的手指抓在傅朝年的背肌上,缓缓收紧。
“许老师今天好像很有感觉。”
傅朝年似乎笑了一声,炙热的呼吸落在许应耳畔, 嗓音听起来比水滴声还要轻。
许应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这么敏感, 是因为他和傅朝年有段时间没做还是怎么样, 总之他控制不住身体上的种种反应,从里到外全都让傅朝年给摸透了。
水面波澜荡漾, 令人羞耻,令人面红耳赤。
因为怕被听到,许应已经在极力克制自己的声音了,但傅朝年总是更有办法让他一次次地晃神,失控。
“许老师小心点,别滑下去。”傅朝年亲了下许应的耳侧。
是的, 许应现在已经没有坐在浴池底部的石凳上了,而是整个人都在傅朝年宽阔的怀抱里,身上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
傅律师一直都是很温柔的人,但许应偶尔也会不满足于他的温柔, 想要更多。
而傅朝年对许老师的各种小反应都很是了解,便取下了无名指上的婚戒。
“疼吗?”傅朝年亲了他一下,低声问。
或许是两个人都在温泉里的缘故, 热水能让人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也或许是因为许应在家里经历过更过分的, 所以这会儿倒没觉得有多疼,只是这下有点突然,刺激到了。
许应缓了口气:“你话好多。”
“可是许老师喜欢。”傅朝年只是笑笑,稍微等许应适应了几秒,才问道:“可以继续吗?”
“你做事,别问我。”
“不问怎么知道许老师让不让呢?”
傅朝年又礼貌地问了一遍:“可以吗?”
许应有点恼,嗓音闷闷地“嗯”了声。
傅朝年便笑着继续为许老师效劳,而且还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许应彻底瘫在他怀里。
“舒服了吗?”傅朝年把人围着浴巾捞起来,抱到温泉池边上让他坐好,然后低下头亲了亲许应的眉眼,重新戴上婚戒,温柔道:“缓一缓。”
温泉池内连空气都是炙热滚烫的,许应方才被热水浸泡的时间太久,全身上下都红透了。他眯着眼睛,靠在傅律师怀里缓了一会儿,才嗓音有些沙哑地问:“几点了?”
傅朝年从小桌子上拿起手机看了眼,“快九点了。”
许应在心里算了算,他们八点左右就进来了浴池,没泡多会儿就开始胡闹,一直闹到现在,还是单方面的。
明明进来前工作人员说泡一次温泉的时间最好控制在15-20分钟之内,他们两个倒好,差不多搞了三个15分钟,只有第一个十五分钟是在真的泡温泉。
许应估计其他人都已经走了,而他在温泉里待了太久,现在有点没力气走。
不过反正已经都这样了,许应抬起头,轻轻踢了下傅朝年,“你怎么办?”
他一抬腿就搅得水面激荡,哗啦啦地响,许应这会儿有点听不得这种声音,捏了捏耳朵,干脆把脚也收了起来。
桌子腿那里还扔着个用过的避/孕/套,傅律师刚刚在水里给许应用来着。许应都不知道傅朝年是怎么把这玩意带进来的,他拿出来的时候许应还惊了一下,可见这人明显是早有预谋。
许应只瞟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盘坐在浴池边缘,手肘撑着桌子,假装无事发生。
傅朝年已经在他面前站起来了,低声回答道:“回去做。”
许应:“嗯?”
傅朝年掐住许应的下巴让他抬头,笑着问:“许老师该不会以为我刚才是在无偿服务吧?”
“……”许应当然知道傅律师不是无偿,但这人说话未免太直白了些。
他们上次负距离接触还是在一个多礼拜之前,那回是第一次,两个人就已经很放肆了。而傅律师大概是看他太忙,又想让他多缓几天,最近才一直没提要求。
所以傅朝年今天说想要,许应也愿意。
只是他几乎能猜到傅律师回房间后会有多疯狂,许应对上傅朝年的幽深又暗藏情欲的双眼,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
他吸了口气,咳了声,拍开傅朝年的手说:“我先歇一下。”
傅朝年看着他没说话,拿起桌上的甜品,挖了一勺喂给许应,意有所指道:“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这话一出,许应头皮一紧,感觉要遭。
但是三十一岁的成年男人遇事要淡定。
他就着傅朝年的尝了一口,甜品上的果酱是草莓味的,许应说:“没有白天摘的草莓好吃。”
“是吗?”傅朝年也吃了一口,然后凑过去亲吻许应,湿长的一个吻结束后,傅朝年放开许应,指腹在他唇角蹭了下,抹掉果酱和莹润的涎液,“现在呢?”
许应眨了下眼,“一般。”
傅朝年又亲他一口,“现在呢?”
许应:“还行。”
傅朝年扼住他的下巴,舌尖撬开牙关将吻加深、加重,最后在许应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许应满脸通红地推开他说:“别亲了。”
“现在甜吗?”
“甜。”
许老师说不过他也亲不过他,认栽了。
他们在这休息平复了十来分钟,吃完了两块草莓蛋糕,又换上了提前备好的干净衣服,才一起离开。
临走前,许应看了眼桌角,手肘怼了傅朝年一下,提醒他把“罪证”也带走。
傅朝年便抽了张纸包住捡起来,揣到了浴衣的大口袋里,然后牵着许应离开“案发现场”,把“罪证”丢到了外面的垃圾桶里。
这下许应也算松了口气。
果然如许应所料,其他人基本都已经泡完温泉回去了,倒是喻白和陆断好像还没出来。
都是情侣,许应隐约猜到什么,也不多管闲事,只是拿手机给喻白同学发了条消息,提醒他不要在温泉里待太久,会晕。
喻白同学没回。
许应看了傅朝年一眼,看到对方笑得意味深长的,他耳朵红了,抬手掐了下喉结,和傅律师一起回酒店房间。
……
开过荤的男人全然不克制。
许应身上的干净衣服才穿了没多久,也就披着夜色走了一路而已,结果刚到屋里两分钟,衣服就不在自己身上了。
傅朝年说许老师还很敏感,现在该趁热打铁。
“等下,等下。”许应推着覆身而上的傅律师,抿唇提醒道:“你别太疯。”
傅朝年挑了下眉问:“我上次很疯吗?”
“你觉得呢?”许应冷笑一声。
傅朝年要是不疯,他第二天中午还需要涂药吗?
“那没让许老师爽到吗?”傅朝年又问。
这下给许应问住了,他沉默了两秒,才找了个理由说:“姜姜在隔壁住。”
“没事,房间隔音。”
那晚剩下的润/滑/液,傅朝年也一起带了过来,这下另外半瓶也直接没了。
许应被凉的“嘶”了声,嗓音有点不稳:“你怎么知道,万一不隔、”
“嘘。”傅朝年没说万一怎么办,直接用干净的那只手捂住了许应的嘴,在他耳边哑声道:“这样就可以了。”
这下,许应确实发不出很大的声音了。
他觉得傅律师在欺负人。
特别、特别、欺负人。
不过傅朝年很会安抚许老师,他俯下身不停地亲吻许应,与他唇齿纠缠,吞咽声异常清晰地响在耳畔。
许应逐渐沉浸在和傅律师缠绵亲吻的幸福当中,无瑕顾及其他。傅朝年隐约察觉到了许老师无声的放纵,轻笑了声,一点点放肆起来。
秋天确实是要到了,听着窗外的声音,外面似乎起了夜风,刚刚回来的路上许应就感觉到了有一点凉。
但是现在不凉了,现在很热。
仿佛置身于火山爆发的正中心,足以热到失去一切感知。
许应几次偏头看向窗外,感觉窗户上好像起了一层薄薄的雾,但用力眨了几下眼睛后,又发现原来自己看错了。
其实是他眼里的雾。
明明两个人也不是头一回,但感觉还是十分新鲜,整个过程如果用跌宕起伏来形容也并不准确,因为到最后还是有点一发不可收拾了,甚至有几个瞬间,许应一度以为自己要被贯穿。
但有了上次的经验教训,许应没敢乱动,他让傅朝年收敛一点,可对方却好像压根听不见他断断续续的话音,依旧我行我素。
许应只好用力抱着傅朝年的脖子,跟他更深地相拥与接吻。
直到,他们都失去最后一丝理智。
许应恍惚失神,手搭在傅朝年的后颈,指尖虚虚地抓了两下。
头皮发麻的感觉还没完全过去,好一会儿许应才缓过一点劲儿来,他推了下傅朝年的肩膀,嗓音柔软而沙哑,“你好重,从我身上起来。”
“许老师这是已经缓好了吗?”傅朝年倒是听他的话起来了,手臂撑在许应两侧,目光沉沉地看着他问。
许应眼皮一跳,“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他问出来就该知道,当然是还想要的意思。
傅朝年撒娇似的在许应颈窝处蹭了蹭,哑声征求意见:“再一次?”
时隔几天,许应承认自己今晚也很有感觉,方才的刺激重新涌现,再度勾起许应内心的躁动。
他舔了下唇,看着傅朝年的这张脸,才应允着说就只能再一次。
“好。”傅朝年得逞后就立刻变了副嘴脸,他勾唇笑了声,一把将人翻了个面,压着许应的肩膀,说要换个方式。
许应撑着手臂,说他是混蛋。
傅朝年笑着应下。
屋内轻声细语,外面的风始终没停。
许应更深地沦陷。
……
第二天早上起床,许应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上了个塌天大当。
他实在太纵容某个仗着自己脸好看、声音好听,就为所欲为的人了。
回想起昨晚的一幕幕,许应默默捂住了脸,身体往被子里滑了滑。
傅朝年早就醒了,他来了个电话,但没急着接,看到许应睁眼就先把人从被子捞出来,体贴地给他递水,又亲了亲许应的脸颊,然后才去拿手机。
许应喝了口水,感觉嗓子好受多了,懒懒地问他:“谁的电话?”
“四千万。”傅朝年看了眼屏幕说。
许应:“陆放?”
“嗯。”
“傅朝年。”许应当即气不打一处来,忍着腰疼一脚踢在傅朝年大腿上,冷声道:“你现在敢接一个试试?”
第54章 神秘大礼
万维科技的案子于一周后正式庭审。
庭审的前一天晚上, 傅朝年问许应要不要来旁听,许应这会儿刚洗完澡,头发半湿, 抱着踢踢坐在沙发上, 闻言懒懒抬头道:“不去,你忙完来医院找我。”
傅朝年把整理完的档案放进公文包里,转身看向许老师,挑眉问:“这次怎么不想来看我了?”
谁愿意看你跟陆放坐一起还给他打官司?
许应心里这样想, 嘴上却说:“医院有事。”
“好。”傅朝年便没多问, 走过去弯腰将许应打横抱起, 踢踢“喵”了声从许应身上跳下去。
许应勾住他的脖子,“干什么?”
“该睡觉了。”傅朝年抱着人往楼上走。
“睡什么?你还没洗澡。”
“许老师陪我洗。”
许应抗拒地晃了下脚, “我洗完了。”
“嗯,可以再洗一次。”
傅朝年把人抱到了浴室门口才放下,许应没说话,脚一落地就弯腰从傅朝年怀里钻了出去,反手把人往浴室里一推,再把门一关。
傅律师就这么被关在了浴室里, 失笑道:“许老师这是什么意思?”
两人中间隔着一扇门。
许应“咚咚”地敲了两下,冷哼一声:“明天我就把里面的镜子拆了。”
省得某人一看到镜子就兴奋,脑子里整天净想着一些带颜色的事。但凡他要是答应和傅朝年一起洗澡,就绝对不会正常地走出来。
许应:“你洗澡, 顺便洗洗脑子。”
“都一周没做了。”傅朝年失落的声音从浴室内传出,听起来有点空旷,“专家说年轻人的性.生活两天一次是正常频率。”
许老师却让他饿七天。
许应不为所动:“哪个专家告诉你的?”
“网络专家。”傅朝年理不直气也壮。
许应一哽:“你29, 我31,还年轻?”
两个老大不小的男人了, 不能克制一点吗?
“年轻,四十岁以后再减少频率也来得及。”傅朝年敲了下门,“许老师觉得呢?”
许应也敲了下门回应:“我不觉得。”
但他觉得自己的脸皮越来越厚了,现在都能这么坦然地和傅律师讨论这种放在以前一定会令他害臊的做/爱频率问题了。
两人隔着一道玻璃门掌心相对。
傅朝年忽然沉默了两秒,再开口时,语气听起来十分低落:“许老师是不是,不愿意和我亲密?”
许应一愣,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傅律师眉眼低垂时的伤心难过的模样,容易令人心软,他抿了下唇:“不是。”
“不是吗?”傅朝年的声音更低了,“那许老师为什么总是拒绝我?”
这七天里许应拒绝了他五次,其中有两次明明都到了最后关头,许老师却突然清醒,一脚把他踢到了旁边。
几次前戏,傅朝年把许老师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自己却没吃上肉。
搁谁谁不崩溃?
“……”许应捏了下耳朵,实在有些难为情地闷声开口:“你每次都,太狠了。”
抱怨的声音很小,但傅朝年听到了。他无声勾了下唇,语气还是故作失落:“你不喜欢吗?”
“不是不喜欢,就是、”许应有点不好解释,他每次做完回想起来都觉得太疯狂太刺激,以至于他对下一次总是既期待又紧张。
而且,他不知道傅律师的精力为什么那么充沛,两次一次的频率有点高,而且傅朝年口中的那个“一次”肯定还有水分,许应觉得就算答应了,身体也吃不消。
“就是什么?”傅朝年还在等着他的下文。
许应咳了声:“没什么,我明天上午有个讲座要听,明晚再做。”
刚好后天休息,随傅律师怎么闹,闹得过分一点也没关系。
这么听起来今天是没有挣扎的余地了,不过从许老师的语气上判断,傅朝年明晚可以吃顿“大餐”。
于是他哑声道:“好,那明晚我要连本带利地从许老师身上讨回来。”
“……”许应:“洗你的澡吧。”
傅朝年没说话,默默地想:许老师没拒绝。
那他应该可以过分一点。
…
第二天也是小酒屋正式开业的日子,许应上午要去学校,下午要去医院,忙得没时间。
倒是傅律师上午庭审结束后,下午再忙一会儿,大概两三点就能空出时间来。
许应就打电话说让他不用来医院找自己了,直接带着礼物去小酒屋找徐宁,等晚上吃饭的时候许应再过去。
开业大吉,家里总得提前去一个人。
傅朝年说好。
许应:“赢了?”
“赢了。”法院门口,傅朝年在楼梯上举着手机,笑了一下,低声问:“许老师晚上要奖励我吗?”
许应无语:“你能不能说点正经的?”
“我说什么了?”傅朝年镇定自若,甚至反咬一口:“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亲自下厨犒劳我,许老师想到哪儿去了?”
许应无声动了下唇,在心里把人骂了一遍。
傅朝年笑道:“不要偷偷骂人。”
许应惊讶:“你怎么知道?”
电话里,傅朝年就只是笑。
许应觉得自己完全被傅律师看透了,他有点恼:“也不是给我打官司,赢了跟我没关系,你怎么不让陆放犒劳你。”
傅朝年闻言皱了下眉,“许老师可别开这种玩笑。”
许应说完也觉得自己这话有点问题,太赌气了。
他掐了下喉结,“晚上聚餐,下不了厨。”
这点傅朝年当然知道,他“嗯”了声没多说什么,反正他口中的“奖励”原本就是许老师理解的不正经的意思。
傅朝年:“晚饭前我去接你?”
“不用,我开车了。”
傅朝年:“可是我想你了。”
这话说得就好像昨晚他们没在一张床上相拥而眠一样,早上还面对面地吃早餐,才几个小时没见,哪就至于这么想?
傅律师多少有点腻歪黏人了。
然而许应的心里却像被人喂了一口蜜糖,弯唇道:“晚上见。”
“好。”
电话被挂断后,傅朝年收起手机。这手机是许老师前几天新给他买的,也就是和陆放摊牌那天,许老师买了最新款给他,说是对他表现好的奖励。
“傅律。”身后有人叫他。
傅朝年转身,看到陆放走了过来,唇角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
“剩下的律师费已经按照协议打到你的卡里了。”陆放伸出手,“合作愉快。”
傅朝年看了眼这人的手,点头说了句“合作愉快”。
他拒绝握手的表现很明显,陆放拧眉,手僵了一下才收回,沉声道:“我很欣赏你。”
“谢谢,但这种话陆总就不用再说了,再见。”傅朝年官方微笑着说完,转身要走。
“等一下。”陆放把人叫住,看着他的脸好几秒,才开口:“如果以后有其他的官司,还可以找你吗?”
“当然可以,找哪位律师是陆总的自由。”傅朝年先礼后兵道:“但拒绝接受委托也是我的自由。”
陆放:“一定要这样?难道你有钱也不赚吗?”
“比起这些,我更爱我的爱人。”傅朝年坦诚道:“而且官司缠身不是好事,陆总还是不要做这种假设了,不吉利。”
陆放愣了下。
“陆总再见。”傅朝年说完便离开了。
陆放盯着傅朝年的背影,直到这人的背影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他才抬腿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强求不了。
……
许应在医院给小助理们开了个会,让他们每人总结了一遍这周出现的问题,然后又在群里发了个大红包,人人有份。
赵柒柒小声吐槽说院长真是把“打完巴掌再给甜枣”的操作给玩明白了。
许应笑着看她:“怎么收红包的时候不见你话这么多?”
“嘿嘿~”赵柒柒不说话了,抱着手机扭头跑了。
没过几秒,许应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看,是傅律师的消息-
先生:旅行资金已到账,请许老师注意查收。
许应有些疑惑:傅律师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又几秒后,他知道了答案,因为手机短信通知他银行卡里收到了4,000,000元整。
许应诧异地睁大了眼,数了数零,发现没数错,的确是那笔四千万律师费的10%。
他直接打电话给傅律师,“你在银行?”
“许老师收到短信了?”傅朝年说:“刚才在,现在已经上车了,在去酒屋的路上。”
许应:“你怎么把钱都转给我了?”
“你是我老婆,我不该转给你吗?”
许应觉得他俩的钱放谁那里都一样,而且,“这么大笔转账,我们真的不会被查吗?”
“会引起注意。”傅朝年答得倒是干脆,笑着说:“没事,不怕查。”
他这么看得开,反倒让许应有点无措地挠了下头,这是许老师人生中第一次收到钱之后产生担忧的,“你怎么不分几次转过来?”
比如一天转五十万什么的,而且许应也不止这一张银行卡,傅律师如果要转给他,完全可以分散着转到不同银行卡里。
傅朝年明白他的意思,没忍住笑得更过分了,压低声音道:“许老师难道不觉得那样更可疑吗?”
许应:“……”
好像是哦。
算了,反正他们都是安分守己的好公民,不怕被查。
突然收到傅律师上交的这么大一笔工资,许应感觉自己发财了,他有点高兴,“谢谢。”
傅朝年只听声音就知道他在笑,宠溺道:“开心了?”
“嗯。”
“那以后的律师费都直接打到你卡上。”
能让许老师开心,傅朝年就觉得开心。
许应摇摇头,“别,不合适。”
“哪不合适?我们是一家人。”
许应突然腼腆起来,抿了下唇说:“都给我不合适,万一哪天……”
“没有万一。”傅朝年皱着眉,直接打断:“许老师不要想那些不可能发生的事。”
许应捏着耳朵“哦”了声,“我想说的是,万一哪天你急用钱,我不愿意给你怎么办?”
“不会的。”傅朝年弯唇笑起来,意味深长道:“我知道许老师最宠我了。”
宠谁?
什么最宠?
傅律师讲话可真不害臊,许应想-
今晚聚餐地点就在小酒屋,小酒屋里侧有片小空间,几个人摆张桌子就行了,饭菜靠外卖。
傅朝年先去接了傅岁岁。
小姑娘一见他就着急地跑过来,“哥!”
傅朝年按着她的肩膀把人扶稳,低头询问:“怎么了,这么着急做什么?”
“你还记得你之前在英国拍下来的那个胸针吗?我今天在家里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你放哪儿了?”
傅朝年闻言顿了下,“你找那个胸针干什么?”
“过几天我要参加一个晚会,我想问你借一下,撑场面!”傅岁岁说。
傅朝年略微蹙眉:“我不是送过你一条项链吗?”
那条项链三万英镑,比胸针要贵上一些。
傅岁岁:“那个上次期末晚会戴过了,我总不能这次还戴吧?好歹中间也得隔一次嘛,不然大家都记得。”
傅朝年:“那是男士胸针。”
“没事呀,贵就行。”傅岁岁抓着傅朝年的衣服晃了晃,撒娇道:“哎呀哥,好哥哥,你就借我用一下下嘛,用完我就还给你了。”
傅朝年扒开她的手,“不是不给你用,是我已经送人了。”
傅岁岁傻眼了:“啊?那可是收藏款,你怎么说送就送、你送谁、你送许应哥哥了吗!?”
她说着说着便反应过来了。
傅朝年:“嗯。”
这下傅岁岁不能再说什么了,她赖唧唧地叹气:“好吧,那好吧,你什么时候送的啊?”
“第一次正式见面那天。”傅朝年说。
也就是相亲那天,他送许老师的见面礼。
傅岁岁眼睛一转:“那许应哥哥知道那个胸针……”
“他不知道。”傅朝年好心情地笑了下,轻拍了拍傅岁岁的脑袋叮嘱道:“记得帮哥哥保密。”
“为什么不告诉他?”
“没必要。”
“可是好贵呢。”
“那也就只是个胸针,价格没有心意重要。”
傅朝年敲了她一下,无奈道:“我记得爸妈之前说,不让你学富家子弟互相攀比的那一套,怎么不听?”
傅岁岁瘪嘴:“这不是要去晚会,实在没办法嘛,我平时哪有那么奢侈呀?你看我从头到尾都不到一千块钱。”
哦,除了她最最最宝贝的维多利亚,她的贝斯,她的灵魂。
傅朝年也只是说说而已,他清楚自己妹妹是什么品性的人,他很放心。
“再说了,我这不是有哥哥愿意宠嘛。”傅岁岁嘴甜道:“哥,我现在已经在自己挣钱了,等以后我们乐队写的歌大卖了,我就给爸爸妈妈还有你,还有许应哥哥,给你们都买好多好多礼物。”
傅朝年闻言笑了声:“行,都学会画饼了。”
傅岁岁不满地跺跺脚:“什么嘛,我说的是真话!”
“好,我们等着那天。”
“哼。”傅岁岁:“那你妹妹我过几天的晚会怎么办?”
“给你买套新的首饰。”傅朝年开出条件,“或者我给你钱,你自己买。”
“你买你买。”这下傅岁岁高兴了,笑嘻嘻地说:“你买的贵。”
傅朝年无奈摇头,“拿好你的宝贝维多利亚,上车。”
……
晚上吃饭没有外人,就徐宁,许应,傅朝年和傅岁岁这四个人。
傅朝年到了之后就先把开业礼物给了徐宁,是许应和他前几天一起在网上选的高山流水、发财树和招财猫三合一的造景摆件,不值几个钱,胜在寓意。
“你家这礼物选的好,我喜欢。”徐宁直接摆到收银台上了,拍了张照片发给许应,乐了:“大小正好,这块地方好像专门给你们这礼物留的似的。”
傅朝年:“许老师说你会喜欢。”
“要么说还是我兄弟了解我呢。”徐宁感慨。
傅岁岁也带礼物了,她准备了一个小挂饰,拿出来送给了徐宁,徐宁拆开拿在手里,举起来晃了晃说:“这陶瓷小猫挺可爱的,还有平安福呢,谢谢妹妹,宁哥喜欢,一会儿就挂车上。”
“这是老虎。”傅岁岁差点炸毛,“虎虎生威懂不懂?我亲自捏的,亲自绣的!”
这倒让徐宁有些意外,摸了下鼻子说:“有心了,我会好好保管的。”
傅岁岁傲娇地哼了声。
傅朝年也笑:“徐老板是该好好收着,连我都没收过岁岁手工制作的礼物。”
傅岁岁瞅他一眼,臭屁道:“哎呀,是谁吃自己亲妹妹的醋了我不说。”
傅朝年摇摇头,懒得搭理她。
晚上七点多,许应姗姗来迟。
他们订的外卖都到了,就差许应这个人,他很有自知之明地自罚三杯,才勉强躲过徐宁的言语讨伐。
几个人吃饭喝酒聊天,不像在酒吧里那么闹腾,但徐宁还是掏了个小音响,放几首旋律轻快的歌,声音刚刚好,氛围感很足,又不至于吵闹。
傅岁岁今天挺开心的,还抱着贝斯唱了一首,她想让许应哥哥也唱,然而许应却摇摇头推辞了,说自己嗓子不舒服。
傅朝年偏过头,关心道:“嗓子怎么了?”
他记得中午在电话里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听起来也没什么异常。
“没事。”许应放轻声音解释:“只是不想唱。”
可能是喝了点酒的缘故,他思绪大胆放飞地想着自己得留点力气,今晚回家或许有的是让他喊的时候。
虽然这样想真的很色/情,但以许应对傅朝年的了解……十有八九。
往往许老师心里想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都会表现在脸上,但这种细微的情绪只有与他肌肤相亲过的傅朝年才能察觉,他歪头端详了许应几秒,把人耳朵看了越来越红,弯起眼睛跟许应碰了下杯,没多说什么。
徐宁见状,龇牙咧嘴地说:“别说悄悄说话,来玩游戏。”
他招招手,“岁岁也来。”
许应:“玩什么?”
“猜拳抽二条。”徐宁指着许应和傅朝年说:“你俩先来。”
许应:?
傅朝年:?
没错,徐宁是故意的,哎,他就是想看许应和傅朝年相爱相杀。
许应对傅朝年挑眉,“来吗?”
“来吧。”
“来来来!”徐宁摩拳擦掌看热闹。
第一把猜拳,傅朝年输了,许应笑了,食指中指合并在一起,坦白道:“我下手重。”
这点徐宁可太深有体会了,虽然吐槽但却兴奋地对傅朝年说:“真的,他下手老狠了,上回都给我抽紫了。”
傅朝年挽起衬衫袖口,露出半条小臂,笑着对许应说:“我输得起,许老师来吧。”
“好。”许应没怎么犹豫,话音刚落,就闭眼抽了傅律师的手腕一下。
很响。
傅朝年没说话,小臂随着力道在半空中震颤了下。
旁边的傅岁岁都惊呆了,“许应哥哥你真打我哥呀!?”
徐宁说:“这游戏就这么玩是正常的,岁岁你放心吧,没事奥。”
他在酒吧里见这种见的多了,更重的也见过,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而且游戏而已,大家都玩得起,不算为难人。
傅律师的手腕处瞬间就多了两道红印,许应抽的时候还有点爽,现在立马心疼了,皱眉抓住了他的手腕。
“没事,不疼。”傅律师摸了摸他的眼睛。
许应抿唇说:“不玩了。”
“???”徐宁不满意了:“这才一把,再来一把。”
许应:“不玩。”
徐宁开始拱火:“你还怕你家傅律师报复你吗?还是你不想给你家傅律师打回来?”
激将法在哪都有点用,许应想让傅朝年打回来,他对傅律师说:“那再来一把。”
“好。”傅朝年都听他的。
第二把,傅律师赢了。
许应松了口气,伸手道:“来吧。”
“许老师。”傅朝年垂眼握住了他的手腕,既无奈又舍不得。
许应:“别放水。”
然而傅朝年对他家许老师怎么都不可能下得去手,两根手指高高抬起,轻轻放下,在许应手腕处随意那么一拍就结束了。
许应:“?”
徐宁:“嘛呢???傅律师跟这儿号脉呢?”
许应偏了下头,没忍住笑。
傅朝年耸肩,转头对徐宁说:“我罚酒吧。”
他说完直接连喝了三杯,徐宁也没话说了,直接给两人比了个大拇指,“棒奥。”
以后玩游戏都不带他俩了,玩不起呢。
接着轮到许应和徐宁,两人之前玩过很多次,谁赢了都不手软,啪啪就是真抽,两下之后许应的手腕就红成一片了。
傅朝年心疼道:“徐老板下手太重了。”
“你你你快给我滚。”徐宁把自己的手伸出来给他看,嘶嘶哈哈地说:“我胳膊都紫了你怎么不说?”
徐宁说完又瞪向许应,“你故意帮你家傅律师报仇是不是?”
许应摸着手腕,笑而不语。
“不玩了不玩了,换一个。”徐宁疼得不行,揉了揉手说:“我算发现了,这游戏不适合在酒吧之外的地方玩,容易破坏感情。”
傅岁岁也不想看他们玩这个,提议说玩接字游戏,一人一个字那样接,最后谁接不上来就算输,要罚酒。
许应他们都没什么意见。
傅岁岁用一个“我”字开头,第二圈轮到许应这里变成了:我爱不爱你呢
徐宁用“呢”字结尾,许应有点没法往下接了,他面朝着处于自己下家的傅律师,皱眉思索着重复了一遍:“我爱不爱你呢……”
服了,这怎么接?
“爱。”傅朝年直接替他接了。
许应愣了下,“什么?”
傅朝年点了下头,捏着许应的手说:“你爱我。”
许应反应过来了,没说话,弯唇笑了一下。
两人无声地对视着。
“我真服了。”徐宁有点看不下去了,两手一拍,破坏氛围道:“玩游戏呢,干啥呢两位?许应你输了,喝酒,下一把。”
傅岁岁也有点无语,第二轮用“你”开头,结果徐宁这二货又接了个“你爱”。
好,梅开二度。
第二圈轮到许应的时候,前面又变成了:你爱不爱我呢。
许应又没法接了,不过也不用他接,傅朝年直接插嘴:“爱。”
“漂亮!”徐宁就他妈知道会是这样,他两手一桌子,崩溃道:“我说你们小情侣真是够了啊!”
“我们抽二条你号脉,我们接字游戏你示爱是吧?来秀恩爱来了?”
许应没忍住笑:“你先接的。”
徐宁库库拍打自己的嘴,“我这嘴真欠啊我这嘴!”
傅岁岁趴在桌子上笑得里倒歪斜的,笑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行了,差不多了,不玩了。”傅朝年牵住许应,一手拉起傅岁岁,对徐宁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了。”
徐宁把人叫住:“等下,送你们个礼物。”
许应:“什么?”
徐宁到小仓库里抱了个鞋盒子那么大的箱子出来,递给许应,十分走心地说:“当时你们结婚我也没送礼物,这个就当补给你们的。”
许应想了想:“但你给礼金了。”
徐宁被他噎了下,偷瞟了眼他旁边的傅朝年,小声说:“这个礼物不一样。”
神神秘秘的,许应想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却被徐宁一把摁住,“你俩到家一起拆,听我的。”
许应不知道他卖的什么关子,点头说:“行吧。”
“嗯嗯。”徐宁最后又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在许应耳边鬼鬼祟祟地说了一句:“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啊,爱是做。”
许应:“?”
徐宁神秘一笑,把人往前一推,挥挥手道:“快走吧,回家去吧!”
傅朝年接过盒子,重新牵住许应,跟徐宁告别。
他们都喝了酒,也都开了车,叫了两个代驾,傅岁岁嫌麻烦,自己打车走了。傅朝年到前面拍了张出租车的车牌号,叮嘱道:“到家发消息给我。”
“知道啦哥。”傅岁岁对许应也挥挥手。
然后许应和傅朝年才回公寓,到家已经快十二点了。
许应今天高兴,虽然没喝很多,但酒劲儿上来了还是有点微醺。
傅朝年去卫生间了,他坐在沙发上晃了晃徐宁送他的礼物盒子,听起来叮呤当啷的,也不知道装了什么,徐宁还特地让他和傅律师一起拆。
“能听出来吗?”傅朝年从卫生间出来,笑着走向许应。
他的手刚洗完,还有点凉,摸到许应后颈的时候,许应打了个激灵,缩了下脖子反问道:“你听一个试试?”
“那还是打开吧。”傅律师笑笑,找到胶带开口,和许应一起拆箱。
踢踢对于拆箱一事总是抱有热情,每次都在旁边跳来跳去,许应干脆一把将猫抱住,摸了摸它的脑袋,轻声道:“你乖点。”
“开了。”傅朝年说。
许应的视线挪过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小箱子满满当当,都是情/趣/用/品,入目就是带铃铛的猫耳朵,还有各种网上保密发货以及无人售卖成人用品店里才会出现的、不可描述的道具。
这可真是份大礼……
许应眼皮直跳,立马想到了徐宁的那句“爱是做”,他的心跳瞬间如擂鼓,条件反射似的转头看向身旁的傅律师。
傅朝年表现得倒是一如往常的淡定,他看了眼许应,伸手在一系列情/趣/用品当中挑挑拣拣,满意地勾唇笑开:“我开始对徐老板改观了。”
“你……”许应头皮发麻,感觉到一阵危机。
怎么办?
这人看起来是真的打算要跟他用。
果然,只见傅朝年拿出其中一个粉色的椭圆形小东西,举到许应面前晃了晃,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深重而兴奋起来,哑声询问道:“不试试吗?许老师。”
第55章 生日快乐
许老师不太想试试, 但傅律师没给他留下什么拒绝的余地。
他发现有时候色令智昏真的是没有底线的。
尤其是,在某人有意仗着他那张美丽皮囊“逞凶作恶”的时候。
傅美人用那样的眼神、那样的神情、那样的嗓音和语气来讨好他,诱惑他的时候, 许应的内心凭空产生一种莫大的满足感。
对方用甜言蜜语将他哄得好似灵魂出窍一般。
偏偏他很容易对傅律师心软, 傅律师的吻技还那么好,今天又喝了点小酒,有恰到好处的微醺,和被挑出骨子里来的放肆。
似乎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 于是亲着亲着, 许应就陶醉其中, 对傅律师点头了。
傅律师很高兴,他说一定会先好好地服务许老师, 然后再两个人一起尽兴。
这个人、他不愧是趁着闲暇时就钻研学习小/黄/漫的男人,傅律师学习效果很显著,许应觉得他的确很会“温水煮青蛙”的那套路数。
许应能感受到他一开始的吻很轻柔,缠绵缱绻,柔软的嘴唇相互触碰,舌尖轻巧而灵活地挑逗彼此, 耳边萦绕着清晰的吞咽声。
许应很喜欢也很享受这种被傅律师一点一点地引导着加深亲吻的感觉。
就好像被人循循善诱地走进神秘的禁地,紧张刺激,又十分好奇与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何况和心爱的人亲吻本身就是非常幸福的事情,以至于许应非常容易地就沉溺其中。
等傅律师的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急切、变得深重, 变成疯狂掠夺的时候,许应已经深陷其中了。
他被拥抱得很紧很紧,亲吻从沙发上开始, 拉拉扯扯地到了楼梯,再到二楼露台的那张摇椅上, 许应在小幅度的摇摆中彻底丢盔卸甲了。
他有点没安全感抱着傅朝年的脖子,说不要在这里。
从物理意义上的来讲,许应的身体很不稳,因为在摇椅上不好找重心,也缺少着力点。
而且,踢踢在这里左蹦右跳,许应的心也跟着猫崽子左蹦右跳。
傅朝年开始没听他的,仗着自己身材好力气大,有足够的把握不会让许老师摔倒,他甚至几乎要吻遍许应的全身,到最后才笑了声,怀里抱着颤抖的人说不在这。
他们只是刚好到了这里,刚好有点小情趣,刚好可以给许老师的身体一点恰到其处的刺激。
许应被抱到了浴室,被傅朝年仔仔细细地用温水冲洗干净,然后像一道佳肴,被打包到了那张又大又结实的“餐桌”上。
肉食者蓄势待发。
傅朝年忽然想起自己虽然是个合格的“手工艺者”,但却一次都没有用他这张能言善辩的嘴来让许老师快乐。
他来了点兴致,问许老师想不想。
许应上一秒被他被亲得晕头转向,还没反应过来这个人在问什么,下一秒傅律师已经开始了。
吓得他的手倏地一紧。
“别。”
许应自己也试过,他知道这样会有点不舒服,但傅律师看起来和他一样倔,劝不动,也不听话。
相反,听话的人是许老师。傅律师让他闭眼,他就闭上眼睛了。
之后傅朝年再想来亲吻许应,许应就偏开头不给他亲了,傅朝年失笑道:“怎么还带嫌弃自己的?”
许应不说话,模样看起来有点可怜似的。
于是傅朝年就不亲许应的嘴了,而是捧着他的脸,温柔地亲吻他发红的眼皮,声音很轻地问:“高兴吗?”
许应轻轻地“嗯”了声,有些失神地眨了下眼。
傅朝年笑笑,又吻了吻他,说接下来该两个人一起尽兴了。
许应再恍惚也知道傅律师是什么意思,毕竟徐宁送他们的神秘大礼还在楼下摆着。
他有点羞耻地开口:“你拿上来了?”
这人是什么时候拿的呢?许应一直都只顾着和他亲吻,完全没注意到。
“嗯。”傅朝年手里攥着一个末端带着可爱的毛茸茸的兔子尾巴装饰的,低笑着说:“先试试。”
之前买的小盒子和小罐子都还有一点剩余,傅律师对人大方,对自己更大方,他打算今天就把存货全都用掉。
许应听到他这样说,觉得自己是在劫难逃了。
原本微醺的醉意在洗完澡之后就快要散干净了,但许应觉得自己现在的大脑还是飘忽忽的,也不知道是被亲的还是怎么样,但细微的感受却很清晰。
他感觉到傅律师是轻轻地把东西送进来的,一如既往地温柔。
许应以前网络上,在漫画里都有看过这类东西的图片,因为这些遵从身体和心理本能的东西并不可耻,他一个人的时候也会大大方方地看。
但那也只是看,许应完全没有亲身接触过,更别说试验了。
今天,终于,他第一次知道了这个玩意儿它居然、震动的频率这么快。
就像是以前健身之后用的那种筋膜枪,只不过筋膜枪只用在身体表面。
而这个东西,刁钻得很,也精准得很,
许应抬手用小臂挡住了自己的情绪反应最强烈的眉眼,但单从他露出来的下半张脸来看,表情还是很明显。
傅朝年观察了一会儿许老师的反应,笑着抬了下眉梢,愉悦道:“看来许老师是喜欢的。”
许老师不太想承认,因为太羞耻了。
可是兔子尾巴已经湿了,板上钉钉的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许应不认。
也是因为这一句话,傅朝年发现许老师的反应似乎更大了。
他知道许老师向来都是嘴上说着拒绝,但其实却爱极了言语上的刺激,他笑着指责说:“许老师不诚实。”
他说不诚实的人要受到一点惩罚。
于是傅朝年摁下了小圆钮。
戛然而止了。
这种坐过山车坐到一半,眼看着就要到最高点的时候,机器却突然故障停在半空的感觉很空,很不好。
许应有点懵地挪开手臂,眯着眼睛看向傅律师,“你……”
“求我。”
“不要脸。”许应红着眼圈骂他。
傅朝年低声哄道:“那我求许老师求我,好不好?”
一句话被他说得像绕口令一样,但也算给了台阶下,好面子的许老师这才顺着台阶,勉强开口说了句“求你”。
声音很小,很含糊,但傅朝年也心满意足,由着许老师去了。
这个瞬间,许应感觉傅律师操控的不是玩具,而是他。
傅朝年逗完了人,又亲密地吻了吻许老师,同时骨节分明的手也握住了他。
许应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彻底落到了敌方的陷阱里,腹背受敌,前后夹击,状况十分地水深火热。
他还发现自己总是这样被调戏,好像毫无招架之力一样,可他骨子里分明是个好强的人。
于是许应主动吻上了傅律师喉结旁边的小痣,
他故意主动招惹,低声说让傅律师把兔尾巴拿走,又似乎毫不在意自己说这话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神情,他说:“我要你来。”
不得不说,傅朝年被实打实地挑衅到了。
好像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与刺激一般,傅朝年比平时莽撞了点。
疼是有点,但是能说不快乐吗?
不能的。
老话还说先苦后甜呢,有时候痛感越深,之后的幸福才会在对比下显得更加强烈。
许应觉得很有道理。
临川地理位置偏北,从九月开始就是真的入秋了,大半夜的,外面不仅刮风,还打雷闪电,下着大雨。
许应不喜欢下雨天,但他却格外喜欢今天这个雨夜,喜欢他和傅朝年带给彼此的一切。
尽管某些时候会像雷声和闪电那样不怎么温柔,还有点粗暴,但许应却出了奇地享受这种电闪雷鸣。
特别、特别享受。
他就像是一个在潮湿的雨水中迷失了方向的人,电闪雷鸣无法承受之时,许应也有想过要逃到无人的地方躲避,但雨却是一直淋在身上的,所以他浑身上下一直都是湿漉漉的,躲不开雷电。
而且,傅朝年也一直抓着他不放,许应才躲一下就被抓住了脚踝拉回去,被重新掌控。
他逃不脱,干脆放肆地感受暴风雨的刺激。
傅律师蛊惑人心的本事日益见长,骗他说了很多的话,还说只有两个人都放得开,他们才能感受到最极致的快乐,才能尽兴。
许应不知道傅律师的话是真是假,反正他嗓子已经哑了。
甚至最后叫人的时候几乎只剩下气音,他说老公我不要了。
许应活了三十一年,曾经落魄不堪过很多次,但几乎没有落到过这种可怜的境地。
他才知道,原来人也是可以被翻来覆去的。
傅朝年一次比一次疯。
外面的雨似乎变得越来越大了。
雨水噼里啪啦地拍打在玻璃窗上,声音很响亮,却也恰好起到了欲盖弥彰的作用。
许应的脸颊更深地陷入枕头里,模糊的泪眼瞟到了床头柜上的日历。
今天是九月九号。
而九月十号就是许应的生日。
或者准确地来说,从过了零点的那一刻起,许应的生日就已经开始了。
但是他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吃到生日蛋糕,甚至还反了过来,他第一时间被别人吃到了,还被仔仔细细地享用了许久。
“生日快乐。”傅朝年滚烫的额头抵着许应的,嗓音十分沙哑,语气却温柔缠绵得不可思议。
好得很,这会儿倒是想起来今天是他的生日了。
许应心里这么想着,但他实在没什么力气,无声地动了下唇,大概意思是让他滚。
“怎么,许老师刚才没爽吗?”傅朝年一副油盐不进的无赖模样,缓慢地抚摸着许应的眉眼,一脸餍足地笑着说:“今天很难忘。”
难忘吗?
许应想,也许是的。
外面狂风骤雨,他彻夜摇晃。
第56章 生日礼物
托某人的福, 许应再睁开眼就是中午,他生日的一小半时光已经在睡梦中度过了。
一夜暴雨后,现在外面已经放晴了, 看起来是个好天气。
许应应该是做了个梦, 但他睡醒就不记得自己究竟梦到些什么了。
身上很清爽,昨天傅律师帮他清洗的时候许应还没完全睡着,还有意识,药也上过了。
最让许应不爽的事就是上药。
他大学期间打过很多零工, 奶茶店水果店烧烤店都干过, 送过外卖也当过快递小哥, 平时磕磕碰碰,受个伤什么的再习惯不过了。
这么多年, 许应一直觉得自己皮糙肉厚,连痛感都比一般人弱,可是自从和傅律师做/爱之后,他才发现原来自己这么细皮嫩肉。
尤其是某个地方,怎么就那么容易肿?
许应想不通,但好歹药膏的效果确实不错, 他一觉醒来,没感觉到有什么特别不舒服的地方,仅有的一点不适也不值一提。
毕竟两个人也不是第一次,许应发现自己多多少少也进步了些, 起码承受能力变强了。
而且傅律师虽然做的很凶,但照顾的也很好。
床单都是新换过的,房间里没什么奇怪的味道, 好像所有的痕迹与感受都被留在了昨晚的疯狂里。
房门开着,楼下传来热腾腾的饭菜香气, 直接把许应心里的怨气冲淡了。
罪魁祸首在楼下做饭,还不知道他已经醒了,许应从床上坐起来,扶着酸疼的腰掀开被子,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
心说,原来痕迹还留在他身上。
傅律师上辈子大概是狗投胎的,所以兴奋的时候才总喜欢咬人,还吮人。以至于经过了一晚的发酵,许应的身上看起来有些精彩。
估计傅律师身上也没好哪去。
不能深想,昨晚实在过于激烈。
许应低着头陷入另一种沉思,他在想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给傅朝年尝到了甜头,以至于这人撒娇无度,求他什么,他就应什么的呢?
他的原则和底线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降成负数的?
许应打心底里不想怪自己色/欲熏心,所以就理所当然地怪到了那些傅朝年拿回来的那些小黄/漫上。
他起床,把床头柜里那些漫画全都装到了袋子里,藏到了衣帽间柜子的最角落里。
然后许应才下楼找人,他下楼梯的时候腿还稍微有点酸,于是心里又忍不住开始埋怨人,“傅朝年。”
“在。”傅朝年人在吧台那边探头,身上系着围裙,脸上沾了点奶油,甜蜜的香气扑面而来。
“你干嘛呢?”许应下意识脱口而出。
“做蛋糕。”傅律师手里拿着给蛋糕裱花用的工具,抬了抬手笑着问:“快好了,要不要来试试?”
在这一瞬间,许应心里所有的怨气都没了。
他心里软软的,更多的是高兴,慢吞吞地走过去说:“我没做过。”
“我也没有,早上看了教程,不算难。”
傅朝年让许应站在自己身前,以从背后拥抱的姿势握着许应的手,带着他在基本已经成型的蛋糕上装点了一朵小花。
亲自动手做蛋糕这事,许应觉得有点好玩,也很有意义,他让傅朝年放手,自己弄了几个小花,又拿起果酱,在蛋糕上画了两个笑脸。
傅朝年手撑在旁边看着,“这是画的我们两个?”
许应“嗯”了声,转头问:“还要再画什么吗?”
傅朝年又握着他的手在蛋糕上画了颗爱心,说:“可以插蜡烛许愿了。”
他把蛋糕挪到餐桌上,踢踢也跑过来凑热闹,可是猫咪不能吃奶油,许应眼疾手快,一把将猫崽子抱住,转头对傅朝年说:“你给它开个罐罐。”
“好。”傅朝年听话照做。
然后踢踢就被罐罐的肉香吸引走了,没再打扰这两个活爹。
许应基本上没怎么正经过过生日,认识傅朝年之前就是晚上到酒吧和徐宁喝几杯,不会特意买蛋糕庆祝什么的。
这次不一样,蛋糕是傅律师亲手做的,看吧台上的一片狼藉就知道傅律师忙碌了很久,许应不愿意辜负爱人的心意。
他在蛋糕插了三根蜡烛,点燃,闭眼,许愿,吹灭。
“许老师的愿望是什么?”傅朝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许应笑了下,“说出来还灵吗?”
“灵。”傅朝年语气笃定道。
毕竟如果要信这些的话,他曾在寺庙的许愿牌上写过,希望许应能够事事如意。
于是许应就看着他说:“希望永远幸福。”
不止他和傅律师,还有徐宁,宋女士,傅律师的爸爸妈妈,以及他们身边的所有人,都永远幸福。
他没有什么长命百岁的这种虚妄愿景,许应只是觉得人如果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得到无限的幸福,那就已经十分难得了。
傅朝年笑着说:“会的。”
许应挑眉:“这么自信?”
“事在人为。”傅朝年还是这句话,他沾了点奶油,抹到许应的鼻尖上,温柔道:“我相信自己,也相信许老师。”
“祝我的爱人生日快乐。”
许应看到傅朝年的眉眼十分温柔弯起,他也笑起来,说:“谢谢。”
“许老师想要什么礼物?”
许应把蛋糕切成几块,闻言道:“不是已经有蛋糕了?”
“蛋糕是蛋糕,礼物是礼物,不一样,许老师想要什么?”
许应想了想,摇头说:“不要了吧。”
对他而言,今年这个生日已经很好了。
有爱人陪在身边,也有爱人亲手做的蛋糕吃,这很温馨,很幸福。
傅朝年看了他一会儿,没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尝了口蛋糕说:“很甜,许老师也吃。”
许应吃了一块就有点腻了,踢了下傅朝年问:“你做的饭菜呢?”
“我没做,只有蛋糕。”
许应动了下鼻子:“我在楼上就闻到味糖醋排骨的味道了。”
“鼻子还挺灵。”傅朝年笑笑,起身去厨房端饭菜,许应把蛋糕放进了冰箱里。
“晚上去找徐宁和岁岁,把蛋糕也分给他们吃点。”许应说。
傅朝年说好。
他做了糖醋排骨和肉沫豆腐,还有山药龙骨汤。
许应吃得相当满足,“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肉沫豆腐的?”
他记得傅律师之前不会的,许应上次吃还是在傅律师爸爸妈妈那里,是傅叔叔做的,和饭店里做的味道很不一样,更嫩滑,更好吃。
傅朝年说:“之前问爸要的菜谱,现学现卖,感觉怎么样?”
“比叔叔的手艺差点。”许应说:“但我喜欢。”
傅朝年“啧”了声:“许老师学坏了。”
“跟你学的。”
许应吃饱喝足了,拿出手机来看,看到了徐宁给他发来的生日祝福。
当然还有医院群里的,宋女士的,甚至还有一些宠主的祝福,许应收到了不少的红包。
他一个都没收,没这个习惯,只表示了感谢。
宋女士还说给他和傅朝年寄了点自己腌的辣白菜,还有自制的牛肉干,许应不怎么吃牛肉干这些零食,但他知道傅律师喜欢吃,他和母亲说谢谢,还说收到之后会给她发照片。
宋女士说好。
“对了,徐老板早上给你打过电话。”傅朝年收拾完厨房和餐厅,一出来就看到许应在拿手机回消息,他才想起来这事。
傅朝年:“你那会儿在睡觉,我接的电话。”
许应闻言抬头,“他说什么事了吗?”
“说祝你生日快乐。”傅朝年的嘴唇动了下。
许应总感觉他欲言又止,歪头问:“还有什么?”
“问他送的礼物怎么样。”傅朝年坐到了许应身边。
许应一想到昨晚就头皮发麻,“你怎么答的?”
“没答。”傅朝年不喜欢把自己和爱人的私事告诉别人,他早上只在电话里对徐老板说了谢谢。
许应满意地点了下头:“嗯,算你有数。”
不过那些东西呢?昨晚还在小桌子上,被傅朝年收到哪去了?
“在卧室。”傅朝年为他答疑解惑,意有所指道:“以后取用方便。”
许应的脸红了,“谁说要用了。”
“许老师明明就很喜欢,昨晚那么湿……”
“闭嘴!”许应一把捂住了傅律师的嘴,耳根通红道:“别说了。”
他越这样,傅朝年就越想要逗他,单手握住他的手腕,声音含糊地说:“还咬我咬得那么紧,叫得那么——”
“我没有。”许应恼羞成怒地打断,直接给了他一脚。
“是。”傅朝年笑笑,理了下衣领,一本正经地说:“昨晚说老公好厉害弄得好爽的人不是许老师。”
——!!!
这话直白露骨的程度简直过分,好似昨晚情景再现,许应一整个瞳孔地震,原地红温了。
他不愿意承认这是自己说过的话,那都是傅朝年趁他意识薄弱的时候,一句一句、鬼话连篇地哄骗他说出口的。
而且这些话在床上的时候说了也就说了,可以算成是情趣,但是怎么能、大白天的、两个人什么事都没做的时候,就当面说呢?
傅朝年还那么一本正经地说。
简直羞耻加倍。
可是许应又不好意思拿傅律师昨晚说的那些骚/话来回敬他,他抱着抱枕,这会儿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脑袋顶上要冒红烟了,像一只炸毛后手足无措的猫。
“好了,许老师别害羞。”傅朝年逗完了人,心情愉悦地笑了起来。
他捏了捏许应的耳朵,又把人抱在怀里好亲了一会儿,轻声哄说:“许老师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只是在他身下尽情享受的许应,实在有几分不同于平时的风情,更能刺激到他的神经而已-
晚上许应和傅朝年去了蓝夜,他们和徐宁、傅岁岁约好在那见面,徐宁顺便视察酒吧工作。
他一见到许应就问他昨天大礼怎么样,喜不喜欢?
“别问了。”许应身上穿着高领衬衣遮挡吻痕,闻言后欲盖弥彰地理了下领子。
徐宁:“哦~~”
“啧。”
“好好好,我不问。”徐宁举起双手,“不问了。”
“该我了该我了,许应哥哥生日快乐。”傅岁岁送了个卡皮巴拉的小抱枕给许应。
“谢谢,很可爱。”许应笑了下,双手接过来抱着。
傅朝年偏头看了眼,卡皮巴拉的形象配许老师的脸和气质,有种反差,感觉呆呆的,还很可爱。
他们今天不想吵闹,就没在吧台,而是在休息室里的沙发上聊天,吃东西,但没喝酒。
蛋糕也分给两个人吃了,徐宁尝了口,有些诧异,捣鼓了许应一下,“这是你家傅律做的?”
许应点头:“怎么了?”
“没啥,还挺好吃。”
傅朝年:“谢谢徐老板。”
“我哥唱歌不怎么样,但是厨艺还是不错的,和我爸爸一样。”
傅岁岁舔了下嘴唇上的奶油,眼巴巴地看向许应:“许应哥哥,我哥经常做好吃的吗?”
许应点头。
傅岁岁一脸艳羡,“真好,嘿嘿~”
许应有点疑惑:“他以前不下厨吗?”
“偶尔。”傅岁岁小声跟许应告状:“我偷偷跟你讲,我哥以前是那种全天下他最高贵的心态,搞得好像谁配不上他做点什么似的,结果遇到你之后,哎呦呦……哥哥哥!”
傅岁岁被她哥扯着后衣领子拽走,傅朝年看了眼许应,刚好和许老师对上视线。
傅岁岁扒拉开他的手,“干嘛拽我?”
“我还没问你,离那么近做什么,说我什么坏话呢?”
傅岁岁挠挠耳侧,“没有没有,我和许应哥哥夸你呢,对吧许应哥哥?”
小姑娘疯狂给许应使眼色,许应瞧见了,没忍住笑,点头道:“嗯,说你好。”
“是吗?”傅朝年挑眉:“那麻烦许老师展开说一下。”
傅岁岁:“……”
徐宁:“……”
谁都能听出来许应上句话是在帮着圆场,傅朝年还这问问问的,就这么想让许应夸吗?
许应对傅律师心思也是心知肚明,面不改色道:“说你人品好,脾气好,体贴周到。”
傅朝年静静听着,指尖敲了下膝盖问:“没了?”
“你还想要多少?”许应白了他一眼,“差不多得了。”
傅朝年就笑。
旁边的徐宁和傅岁岁也笑,但笑得有点怪,他们只是吃了几口蛋糕而已,却莫名感觉撑得慌。
聊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许应和傅朝年就起身离开了,他们今天没喝酒,开车返回。
路上,许应到24h便利店买了几包糖和巧克力,打算之后在医院里放一些,给自己手术出来后补血糖用,另外一些给傅律师放到律所,傅律师喜欢吃甜的。
傅朝年也有要买的东西,他和许老师分开行动,说要去十几米外的药店。
来之前傅律师说家里的过敏药没了,许应以为他是去买过敏药。
结果没想到这人买的是避/孕/套和润/滑/液。
刚回到车里的许应:“?”
傅朝年笑了下:“补货。”
家里的那些昨晚被用光了,傅律师又买了两瓶两盒,前者常规,后者一盒超薄,一盒凸点,都是草莓味的。
许应看到第二盒上面写着“超绝3D大颗粒,环绕凸点设计,刺激强爽!”
一排字看得许应心惊,他没想到傅律师会买这种。
傅律师本身的条件就已经……很顶了。
要是再加上这种可怎么搞?
刺激是有多刺激?
强爽是有多爽?
昨晚两个人才……以至于许应在这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
包装盒突然变得烫手,许应的心跳快起来,干咽了一下:“药店怎么还卖这个?”
“这款是在成人用品店买的。”傅朝年倒是体贴细致,一边开车一边解释道:“那个超薄是在药店买的,现在还不知道这两个品牌怎么样,我没多买,先试试,好用的话再回购。”
许应有些头疼地搓搓脸:“我今天不想做。”
“我好像没说今天。”傅朝年转头看了眼许应,这一眼十分的意味深长,他慢悠悠地问:“许老师在想什么呢?”
许应掐了下喉结:“没什么,开你的车。”
傅朝年笑了:“许老师,耳朵红了。”
许应就下意识捏了捏耳朵,结果下一句又听傅朝年说:“骗你的。”
许应:“你、”
“现在真红了。”傅朝年笑得更肆意了,他趁着红灯,抬手捏了下许应的脸颊,“许老师真可爱,喜欢。”
许应:“……”
牙好痒,好想咬人。
…
回到家,许应先去陪踢踢玩了,傅朝年把阳台上晾晒的衣服裤子,还有床单被罩都收起来,挂好。
许应正给踢踢喂猫条呢,突然听到傅律师在楼上喊他,“许老师,帮个忙。”
“来了。”许应拍拍踢踢让它自己玩去,然后擦干净手,上楼找人,“怎么了?”
傅朝年在衣帽间叠被单,他让许应帮忙把路上买的东西放到床头柜里,许应瞥了眼桌子上的塑料袋,“你自己怎么不放?”
衣帽间到卧室就几步路,也至于专门把他从楼下喊上来?
“求求老婆了。”傅朝年望着他,缓缓眨了下眼。
“…哦。”许应拎着袋子回卧室了,从袋子里拿出两盒避/孕/套的时候,许应突然回神,发现自己又被美色.蛊惑了。
他叹了声气,认命一般地拉开抽屉。
然后就愣住了。
抽屉里有个房产证。
许应愣愣地眨了下眼。
“生日快乐。”傅朝年的声音从卧室门口传来。
许应手指扣着抽屉拉环扭头,“你……”
“许老师这表情,是惊讶还是高兴?”傅朝年迈着大长腿走过来,在许应旁边蹲下问:“不打开看一眼吗?”
许应缓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房产证,打开一看,发现正是这个公寓的不动产权证书,上面是他和傅朝年两个人的名字。
傅朝年说这是生日礼物。
可是这份惊喜大礼实在太突然了,而且有点隆重。
许应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毫无预料,他拿着房产证,内心无声翻滚,低垂眼眸看着上面的字,好几秒都没有说话。
“怎么了,不高兴了吗?”傅朝年皱了下眉,轻轻揽住许应的肩。
当初许应有多么抗拒买房他是知道的,傅朝年看许应拿着房产证迟迟不抬头,忽然有点担心。
没想到许应却突然扭头亲了他一下,眼里有点潮湿,“没有,我很高兴,谢谢。”
他现在已经不抗拒那些了。
傅朝年愣了下,然后弯唇笑开,把人抱住,缓声道:“吓我一跳,还以为怎么了,许老师高兴就好。”
“你什么时候,买的?”许应回抱住他,下巴搭在他肩上,闷闷地说:“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他中午说不用礼物的时候,傅律师什么话都没说,他还以为……结果这人背着他直接买了房。
“让你知道了还能叫惊喜吗?”傅朝年笑笑:“我从许老师微信里偷到了房东的联系方式,然后面谈了几次,就买下来了。”
许应低声:“房东也不告诉我。”
前天房东还给他发消息说公寓物业有变更,收费比之前低了,还退了他几百块钱。
他竟然连一点端倪都没有察觉到。
“是我拜托他瞒着的,想给你惊喜。”傅朝年亲了亲许应的眼睛,“以后这里就完全是我们的家了,喜欢吗?”
许应点了下头,他不会说什么煽情的话,但心里很感动,眼底一片煨热,主动勾住他的脖子与他接吻。
他主动,傅朝年自然高兴,紧紧地抱着人亲了好久,直到许应开始喘不过气,两个人也都有些狼狈的时候,傅朝年才低.喘着松开许应。
床边就是避/孕/套,许应看都没看,随手抓了一盒。他刚结束亲吻,脸颊和眼睛都泛着红,十分动情地看向傅朝年。
傅朝年轻抬了下眉梢,抚摸着许应的眼尾,“我记得许老师说今天不想做。”
“现在想了。”许应解开衬衣领口的扣子,声音有些轻哑地开口:“你不想要吗?”
“许老师这是在勾/引我啊。”傅朝年轻笑了声,将人抱到床上,用实际行动证明。
可是他们昨晚毕竟有点过火,傅朝年发誓自己今天原本真没想的,他想让许老师休息,因为休息才能更好的继续,但架不住许老师主动撩火,怪不得他。
他说今晚只做一次。
可尽管如此,许应中途还是叫停了。
因为他随手抓的那盒避/孕/套该死不死的就是那盒要命的款。
亲眼看到傅朝年用上的时候,许应都没敢碰,睁大了眼睛,心惊肉跳地摇头说不要这个。
可是傅律师说这是他自己选的,落子无悔。
不是,落子无悔是这么用的吗?
许应往后躲他。
傅朝年把人抱住亲了亲,哄他说就试一试。
许老师还是太容易心软,就这么用了。
然而前奏再舒缓的钢琴曲,也有加快节奏到高潮的时候,所以这中间节奏一变,许应就听不下去了。
他让傅朝年要么停,要么换掉,甚至哪怕不用了都行,许应就是不要这个。
这种时候,停是不可能停的。
傅朝年有一瞬间真想干脆不用算了,但为了安全考虑还是没有那样做,所幸今晚买了两盒,他听许老师的话,换了继续。
许应这才满意。
某人难得在床上守了回信用,没像之前那样缠着人再来一次,许应趴在床上,肩胛骨上浮着一层细密的汗珠,眉目慵懒又不失风情。
“来喝点水。”傅朝年为许老师倒了杯温水,许应喝完之后嗓子舒服多了,他把空杯子递给傅朝年,忽然想到了什么事,转头问:“你之前跟我说什么时候出差来着?后天?”
“大后天。”傅朝年的放杯子动作顿了下,似笑非笑道:“怎么,许老师这是提了裤子就不认人,想我早点走吗?”
第57章 想你想的
许应当然不是他说的这个意思。
不过这样看某人故意曲解, 无理取闹的模样也挺有意思。
许应挪到床的最那边,侧躺过来,懒洋洋地朝他勾了下手指:“你过来。”
“嗯?”傅朝年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你知道我刚才忍得有多不容易, 还故意招我。”傅朝年坐在床边没动, 目光幽幽地注视着许老师。
许应就闷声笑起来,“算了。”
也该到点睡觉了。
许应要去浴室洗澡,傅朝年主动请缨要帮忙,却被许应眼疾手快地关在了浴室门外。
“前几次都是我帮你洗的。”傅朝年像只大狗守在浴室门外, 抬手敲了敲, “让我进去。”
两个人一起洗澡可以节省时间, 提高效率。
许应才不信傅朝年的鬼话,他进来还有效率可言?
许老师用他的话回敬道:“知道你忍得很不容易, 我不招你。”
傅朝年:“……”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
……
等到傅律师出差的前一天晚上,许应在衣帽间帮着一起收拾行李。
准确地说,不是帮,是监工。
他站着靠在桌子边缘,看到傅律师拿起香水瓶,眼睛一眯, 目光变得犀利起来,“香水也带?”
傅朝年抬头看到许老师的表情,感觉自己今晚但凡敢点头,或者敢说一个“带”字, 他当场就会被许老师千刀万剐。
他失笑道:“不带。”
“不带你拿它干什么?”
许应向他靠近,抬手扯住了傅律师的领带,把人拉向自己, 眼神直直地盯住:“你在说谎。”
“怎么会?”傅朝年十分坦然地让他拽着,甚至还在两人之间喷了下香水, 垂眸笑着说:“不过能看到许老师这样,我倒是很高兴。”
香水的味道弥漫开,为两人增添了些许的私密感。
许应动了下鼻子,松开抓着他领带的手,后退一步,浑身上下都松了劲儿,百无聊赖地靠回桌边,抿唇道:“没意思。”
傅律师明早就要出差,他现在还没走,许应就已经预料到到接下来几天自己一个人会有多无聊了。
哪怕刚才一时兴起,来了那么一出,傅律师也乐于配合他,但许应还是不大高兴。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
许应已经习惯了身边有傅律师陪伴的日子,眼下突然要分开,他才发现自己心里其实有点失落。
“舍不得我了?”傅朝年看到许老师这样闷闷不乐,心里比谁都舍不得,他放下香水,亲了亲许应的眼睛,温柔询问道:“不然许老师跟我一起去?”
许应摇头,他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
舍不得归舍不得,这是对爱人的情感,许应不会否认。但要说因为舍不得傅朝年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那还不至于。
傅朝年看他摇头,也没坚持,只是有些缠绵地勾住他的手指,指腹在无名指的戒指上磨了两下,又亲了亲许应,低声哄道:“那每天晚上都打视频?”
这回许应点头,“好。”
傅朝年这趟出差要三、四天,他走之后,许应一开始虽然有点无聊,但是很快就学校医院两头忙了起来。
心思一大半都分给了工作,也就没那么多时间惦记着人了。
只是偶尔闲下来的时候,冷不丁发现身旁没人,许应心里多少还是有点空。
但见还是能见到的,许应每天晚上下班到家不久,傅律师的视频就打了过来。
这两天晚上都是这样,一旦视频接通,要么聊天,要么各自做各自的事,许应不提挂断,傅律师就更不会提。
他基本都是看着许老师入睡的,越看越想,思念也越浓。
周三这天,许应回家比平时晚了大概一个小时,手机也没电了,他用平板接通视频,调整了一下角度,确保傅律师能够完美出镜,然后开始吃饭。
把傅律师的美貌当成下饭菜。
“今天怎么吃外卖了?”傅律师的声音传了出来。
但是声音有点小,也不知道是谁的设备出了问题。
许应在家里不愿意戴耳机,他把平板声音调到最大,对傅律师说:“你再说一遍。”
“听不清楚吗?”傅律师转头,抬手调了什么东西,“现在呢?”
“可以了。”声音突然变大,把许应吓了一跳,他赶紧又把平板声音调回到一半,“你刚才问什么?”
视频通话恢复正常了。
傅朝年叹了声:“我问,你今天怎么吃外卖了。”
许应:“回家晚了,不想做。”
“我不在家,你就这么对付。”傅朝年的表情有点无奈,“等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许应点了下头,他今天点了份牛筋面,不知道是商家用的是什么汤底,味道特别香,光是闻着就食欲大开。
许应嘴里吸溜着面条,吃得红光满面,额头上还出了点汗。
“这么好吃吗?”傅朝年看他一股脑儿只顾着吃饭,也不跟自己说话,好奇地问了句。
许应点头,“这家不错,你回来也尝尝。”
家里的饭菜吃久了,偶尔吃点外卖也很不错,还不用洗碗。
“行。”傅朝年挑了下眉,“我刚说完回去给你做好吃的,你就鼓动我跟你一起吃外卖。”
许应笑了下,“不可以吗?”
“可以,许老师说什么都可以。”
许应满意点头,他吃完面了,又舀了几口汤喝,轻轻地打了个嗝,心满意足了。
“你吃了吗?”他才想起来问。
傅朝年:“吃过了。”
“那你现在在工作?”
“嗯,处理点东西。”
傅朝年在酒店用笔电打的视频,所以角度很正,许应能看到他的视线会时不时地飘走,这两天都是这样的,所以许应知道他在工作。
他让傅律师专心忙,也不多打扰,拿着平板到沙发那边摆好,自顾自地开始逗猫。
许应怕逗猫棒铃铛声影响到傅律师工作,还把自己这边的麦克风关了,逗猫的时候,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傅朝年的脸。
傅朝年始终低着头翻阅纸质文件,看完了才察觉到没声音,他猛地抬头,发现视频画面里也是空的,那么大个人没了。
“老婆。”傅朝年唤了声,眉头下意识皱起来:“人呢?”
话音落地后没几秒,许应重新出现在屏幕里,怀里还抱着猫崽子。
傅朝年看到许老师的嘴唇动了几下,但没有声音。
他无奈开口:“麦没开。”
哦对,许应真是把这个给忘了,他重新打开麦克风,“我说我在陪踢踢玩。”
踢踢有时候玩兴奋了会叼着逗猫棒满客厅跑、甚至楼上楼下乱窜,很不好抓。
傅朝年自然也知道这回事,他估计许老师刚才是追着猫崽子一块儿跑去了,否则不会无缘无故离开视频画面。
这一时间也分不清到底是人逗猫,还是猫逗人,傅朝年问:“许老师现在陪完猫了,可以陪我了吗?”
这就是在明晃晃地求关注了。
许应:“你都忙完了?”
“嗯,今天先这样。”
傅朝年盯着屏幕里许应的脸,眼底的思念无声泛滥,嗓音有些落寞而沙哑:“想你了。”
许应算了算日子,“后天就回来了。”
回来就能见到了。
他拿起平板,指腹在傅朝年皱起的眉头上摸了一下,却只摸到平板屏幕的一片冰凉,心里登时有点说不上来的滋味,闷闷的。
“许老师不想我吗?”傅朝年问。
许应如实说:“想。”
傅朝年这才笑了一下。
许应感觉傅律师今晚有点奇怪,眉头总是皱着,话好像也没有前两天多,虽然也会对他笑,但看着就像有心事的样子。
“你今天遇到什么事了吗?”许应忽然问。
傅朝年愣了下,“怎么这么问?”
“感觉你不太高兴。”
傅朝年很认真地回答道:“想你想的。”
“……”
他这样说话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可许应总觉得他在欲盖弥彰。
于是他表情一变,开始诈人:“你是在外面有人了吗?”
“嗯?”这问题是傅朝年万万没想到的,他有点不可思议:“我这才出差几天,你就给我扣这么大的罪名?”
“那你怎么回事?”许应皱眉,嗓音冷淡:“我说过不让你瞒我,傅朝年。”
“真的没事。”傅朝年无奈笑笑。
他很怕许老师这样连名带姓地叫自己,因为这代表着许老师现在是真有点生气了。
但是傅朝年真的就只是太想许应了而已,没有别的。
他认认真真地解释了好几遍,许应才不得不承认事实:傅朝年就是想他想的,人都emo了。
傅律师这样,许应也有点被影响到了,心底的思念被一把拔出,变得格外想他。
“你明天的工作怎么安排的?”许应问。
“基本谈完了,明晚上还有个应酬。”
这是傅律师第一次说自己要去应酬,许应眨了下眼:“打官司也要应酬吗?”
“不用打官司了才应酬。”傅朝年笑着说。
许应懂了,就是说在谈判阶段能解决的事情就不会闹到庭审那一步,否则傅律师这一趟就白跑了。
他翻出手机看了眼机票截图,确认傅朝年是后天早上八点多的返程飞机。
傅朝年看他迟迟不说话,低声问道:“许老师明天晚上可以给我打个电话吗?”
“怎么了?”
“同事说有家里人查岗可以少喝点酒,他们都有人管,你也管管我。”傅朝年说:“我也有老婆。”
“我看看情况,明晚好像约了个手术。”许应有点忍不住笑。
他想,光打电话查岗多没意思。
许应压下隐秘雀跃的心思,扣了下指节,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在软件上查了下,发现后天早上那趟返程的航班竟然还有票。
所以后天早上他完全可以和傅律师一起飞回来。
也就是说,许应明天可以偷偷地飞过去,给想他想到几乎emo的傅律师一个惊喜。
第58章 彻骨缠绵
许应今晚没和傅律师连着视频睡觉。
他在傅朝年依依不舍的眼神下, 狠心挂断视频,说有事要忙,其实是到衣帽间收拾行李。
去那边的机票没有了, 他得一早起来坐高铁, 今晚要早睡,不能让傅律师发现异常。
尽管傅律师在视频挂断前看起来很失落,让许应心软。
但没有失落,又怎么会惊喜呢?
行李倒是不用带很多, 他最多就在那边住一个晚上。
合上行李箱的一瞬间, 许应有些恍惚地想:我真是变了。
他以前根本不可能做这么冲动的事。
为了一个人坐几个小时的高铁遭罪, 赶过去制造惊喜——换成是以前的许应听到这种事,基本就是四个大字写在脸上:放你的屁。
没谈恋爱的时候, 他觉得恋爱里的人总是过于轻易地被爱情冲昏头脑,不够理智。
现在轮到他了,许应想:我一个已婚的人,昏点怎么了?
傅律师那么好看。
而且平时都是傅朝年对他好,基本上事事顺着他,许应认为自己多宠傅律师一些也很正常。
有来有回, 双向奔赴,感情才持久。
许应惦记着明天到酒店杀傅律师一个措手不及的事,心底稍微有点兴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最后还是吃了片褪黑素才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 许应拎着行李箱,向一无所知的傅律师奔赴而去。
…
昨晚傅朝年让许应给自己打电话查岗,许应的原话是“我看看情况”。
以傅朝年对许老师的了解, 这句话其实就是婉拒的意思。
傅朝年觉得许老师今天不止是晚上有手术,应该连白天也很忙, 因为他发的消息基本都有去无回了。
之前也有这样的情况,但看课表,许老师下午只有一节课,所以不回消息应该是在手术室里。
那么辛苦,也不知道早饭有没有好好吃。
收不到回复的傅朝年这样想着。
“傅律,想什么呢?”休息室里,身旁的楚原突然拍了他一下。
傅朝年猛地回神,看向身侧,眼神很快从思念转为平淡:“怎么了?”
“林特助说对方律师到了。”楚原理了理领带,说:“我们现在去会客厅。”
傅朝年点头,起身道:“走吧。”
楚原跟傅朝年并排走,他觉得傅朝年这大半个上午都有点魂不守舍的,忍不住低声调侃道:“是不是想你家许老师了?”
傅朝年看了楚原一眼,总觉得“许老师”这个称谓从别人、哪怕是从他师兄嘴里说出来,他也不怎么爱听。
但楚原这样称呼许应没有任何问题。
于是傅朝年忽略心里微妙的不爽,笑了下,不答反问:“你不想嫂子吗?”
楚原摆了下手,“我和你嫂子都结婚几年了,老夫老妻的,没什么想不想的,不讲究这些。”
傅朝年看他的眼神变了变。
“停,你可用这种眼神看我。”楚原一副过来人的语气:“我没说不爱你嫂子啊,别到时候回了律所告我瞎状。”
“我的意思是时间久了都这样,不像你们刚结婚的小两口整天如胶似漆的,等过几年你就知道了,平平淡淡才是真。”
“哦。”傅朝年点头。
心说,我和许老师才不会平淡。
楚原看他这样就知道他不信,这会儿说不定在心里怎么反驳呢。
身为一个外人,楚原也不再多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得了,不说这些,一会儿加油,成败在此一举了。”
这两天他们已经和对方律师谈得差不多了,到了现在,双方只是为了利益还在拉扯阶段,这方面傅律师尤其擅长,这家伙在英国读书的时候就是辩论队王牌。
如果不出意外,今天中午双方就能彻底定下来,然后晚上的庆功宴应付一下,他们就可以回临川了。
傅朝年十分从容地理了理领带和袖口,微笑着说:“只有成,没有败。”
会客厅内,双方律师对峙了大概有一个小时二十分钟,傅朝年的每一句话都直指对方要害,再加上还有楚原助阵,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对方律师开始还能招架几句,后来发现说不过,根本说不过,就开始冒冷汗。
就连楚原都感觉傅朝年今天“杀”得好像有点猛了。
前两天谈判的时候傅朝年还是一副如沐春风的态度,说话时常眉眼含笑,十分礼貌客气。
今天这场却一反常态,如果说傅朝年之前是口蜜腹剑笑里藏刀,那这场的傅朝年就是直接明晃晃地亮出刀剑,上阵厮杀了。
谈判结束,对方答应退步,我方大获全胜。
人都离开了,傅朝年身上的绷着的气场还没散。
他个子又高,身材挺拔悍利,整个人只是站在那里就显得很尖锐,表情也冷冷的,头顶好像压着团乌云。
好像谈判赢了也不能让他感到开心似的。
楚原感觉傅朝年今天大有一种“老子今天不管不顾就是干”的强硬气势,以至于谈判刚结束的时候,他都替对方律师松了口气。
他的这位师弟平常是出了名的笑面虎一派,不会这样“狠”,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想早点结束,好早点回家?
楚原正打算问问呢,傅朝年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的嘴巴又立马闭上了,眼看着傅朝年拿出手机后,表情瞬间从冷漠转变成温柔,幽深的双眸很明显地亮了起来,连绷直着的唇角也有了弧度。
眨眼的功夫,楚原明显感觉他身上的气场从阴云密布到晴空万里。
楚原:好好好,这电话是谁打来的还用他猜吗?
“喂,老婆。”傅朝年似随意看了他一眼,举着手机快步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你在哪?”电话那边,许应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问题问得傅朝年愣了下,回答道:“在委托人公司,许老师这是忙完了吗?”
“嗯。”许应的声音和语气听起来都和平常打电话的时候一样,他问:“你呢,还有工作吗?”
傅朝年笑了下:“没了,要不要打视频?”
许应:“不打。”
完全没想到会被拒绝,傅朝年瞬间失落地“啊”了声,低声问:“怎么了吗?”
“视频没意思。”许应直接说:“见面吧。”
“什么?”傅朝年原地愣住了,胸口重重地起伏了一下。
他原地宕机了好几秒,才好像消化了许老师这句“见面”的意思。
但又因为过于惊喜而不敢确认。
心跳加速,兴奋的情绪不停地向他叫嚣。
傅朝年的喉结滚了一圈,嗓音含着急切与期待,开口询问:“是,我理解的意思吗?”
许应第一次听傅律师说话是这种语气,莫名感觉有点爽。
怎么感觉傅律师高兴傻了?
他心里憋着笑,淡定地咳了声:“是,你理解的意思。”
“你在哪?”傅朝年得到肯定的答案,转身就往电梯走,步伐又快又急。
“你酒店楼下。”许应问:“十分钟回得来吗?”
“五分钟,等我。”
“好。”许应把电话挂了。
傅朝年收起手机,从大步走变成了大步跑,他这架势给楚原吓了一跳,第一反应还以为是刚刚谈拢的事情出了变故,急忙跟上去问:“什么情况?”
傅朝年摁完电梯,扭头发现楚原竟然还在这里,疑惑道:“楚律跟着我干什么,不去吃饭吗?”???
楚原一脸问号:“我这不是在等你打完电话一起吃吗?”
谁知道你打完电话就跑,怪吓人的。
傅朝年闻言顿了下,挑眉道:“抱歉师兄,你自己吃吧,许老师来了。”
楚原:“啊?”
这么多年,这会儿你叫我师兄了?
“嗯。”傅朝年勾唇挑眉,眼角眉梢都明晃晃地透着得意与喜悦,以及炫耀,丝毫不遮掩。
楚原嘴角抽搐了下,抬手指了指他,轻声道:“还不快滚。”
……
酒店离得近,就在对面。
四分二十三秒,傅律师打破了这几天里他赶回酒店的最快记录。
酒店门口,许应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小行李箱上,偶尔无聊地用脚滑一下箱子。
来回进出的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在等人,但即使这样,也有人上来问他要微信。
傅朝年远远就看到了他的许老师坐在箱子上,好像正在被人搭讪。
他大步跑过去,一把将人抱住。
许应这边一句拒绝人的“抱歉”刚落地,突然就被人从身后死死地圈住了,“许老师。”
这实在突然,连搭讪的人也被吓了一跳,随后尴尬离场。
许应就这么被傅律师抱了几秒,聚集的视线多了起来,他才想起来推人,耳朵有点热,“好了,先回房间。”
“好。”傅朝年把他从行李箱上拉起来,一手拎起行李,一手与许老师十指紧扣,带他回到酒店套房。
“滴”地一声,房门打开,又迅速地被重新关上。
屋内,许应背抵着门,仰头和傅律师吻在一起。
包含着对彼此浓浓的思念,所以这个吻格外的热情与激烈。
傅朝年克制了一路的内心澎湃,终于在此刻得以释放,以至于他一开始甚至亲得有些莽撞,牙齿磕碰,连续不断地吞咽声令人面红耳赤,许应被他吮吸的舌尖连都有点疼,过了会儿就跟不上傅律师的节奏了,含糊不清地让他先停一下。
傅朝年这才暂时放开许应,让许应靠着门喘息,他垂眸看着许老师的脸,指腹在他微红的眼尾轻轻摩挲,嗓音低哑道:“想你。”
许应轻喘着气抱住傅朝年的腰,在他怀里蹭了下,“我也是。”
其实明天傅朝年就会回临川了,只差一天,就一天。
短短一天而已,但就是忍耐不住想要见面的欲望。
所以许应就来了。
“许老师怎么过来的?”傅朝年牵着许应到床边,让他胯坐在自己腿上,又开始亲吻他。
和方才的激烈不同,这回傅朝年吻得很温柔,每个吻之间好像都勾勾缠缠似的,从眉眼到脖颈,亲得许应有点痒,忍不住动了下肩膀,才回答他:“高铁。”
从临川坐高铁到这边要七、八个小时,傅朝年知道许老师这一路上一定很遭罪。
他心疼地亲了亲许应的额心,眼底煨热道:“辛苦你了。”
“还不是看你,太想我。”许应的气息稍微有点不稳。
这人嘴上在心疼他,实际上说话的时候手却一点都不安分,伸进他的衣服里到处撩拨,撩得人身上起火。
许应的衣服有点乱了,白色POLO衫的领口半敞开着,傅朝年又在他锁骨上落下一吻:“一点多了,饿不饿?”
“有点。”
“那我叫人准备点吃的送上来,吃完睡一会儿?”
“等会儿。”许应含糊地应了句,单手扯开傅律师的领带和上面几颗扣子,轻声说:“现在不想吃。”
此时此刻,红了脸的许老师显然是想做点别的事。
傅朝年看着他,原本衣冠楚楚的模样被轻易打破,他勾唇笑了声,也正有此意,一手托住许应的屁股,一手解开束缚,开始付诸行动。
人人都说小别胜新婚,许应觉得自己和傅律师也不能免俗。
酒店床头就有现成的东西,傅朝年拆开了一盒,发现是三支装的,今天下午的话,也够用了。
其实说到底他们也才两三天没见而已,却好像时隔了两三年一般,仿佛思念入骨,两个人做的都有些放肆。
套房内的空调温度很高,但许应觉得比起来还是他们的体温更高,尤其是傅律师好像发烧了一样,身上哪里都烫得吓人。
傅朝年惊奇地发现原来没有润/滑/液也能做到,虽然有点难,但只要他多用手指按摩,让许老师足够动/情,就也还可以。
许应主动配合,这让傅律师感到十分高兴,也说了很多的话哄他的许老师放松。
然而男人的话不能信,尤其是在床上的话更不能信,但今天有一句却是真的——傅朝年说一盒三支,拆都拆了,不能浪费。
许应让傅律师做个人,傅朝年不听。
大概是不想让许老师觉得单调,傅朝年还贴心地把人拉起来,抱在怀里亲了亲,在他耳边嗓音蛊惑地问:“许老师自己坐上来,好不好?”
许应被他亲的晕头转向,一不留神就答应了。
可是这种方式是头一回,许应不太习惯,也不大会。他扶着傅朝年的肩膀艰难地坐下,之后就僵住了,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许应无助地眨了下眼,就连望着傅朝年的那双眼睛也红得厉害。
他的眼睛平常看人往往淡漠,可是一旦含了情就十分令人心动,更令坏人心动,像是无声的邀请。
傅朝年收到了邀请,低笑了声,亲了亲许老师的眼睛,无奈之下只能自行发力,同时也教一教学习能力向来很强的许老师这样的方式该怎么做。
衣服围在腰间,许应什么都看不见,就只是跟随着傅律师,稍微配合地动一动,顺便偷偷懒。
傅朝年始终没忘了安抚许应,他的亲吻一下一下地辗转在许应的眉眼,脸颊,嘴唇……像羽毛一般轻柔,缓慢,温柔。
然而这些全部都是表象,实际上他凶得很。
许应感觉自己就像是,坐着过山车达到了最高处,却没有停,而是继续被高高地抛到了半空中再倏地下落,刺激得人的神经一阵阵地绷紧,兴奋。
爽是真的,但这样的来回多了也有点吃不消。
许应让傅律师收敛点,他又装聋作哑,置若罔闻。
一下午总共有几个小时呢?
许应不知道了,他后来有点恍惚,失去了时间观念,只是后知后觉地发现其实时间流逝的很快,而他们忙着相爱,没有察觉。
虽然早就猜到制造惊喜要有所付出,许应也做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刚才甚至还很主动。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付出要这么“壮烈”,大有一旦开始,就覆水难收的架势。
酒店套房的床没有家里精心挑选过的床那样结实。它有声音,而且声音很大,会让傅朝年兴奋。
许应抬手遮住自己的脸,心想:不来好了,起码在家里听不到这些令人羞恼的响动。
还有傅律师,在视频通话里看起来一副倍受冷落思念成疾的模样,害许应心软,昏了头似的赶过来羊入虎口。
其实这个人骨子里根本就坏透了,不是人。
许应说不要了,傅朝年就故意扭曲他的意思,告诉他男人不能不行,许应听完骂他是混蛋,不要脸。
傅朝年却愉悦地笑起来,一一认下罪名,再一一坐实。
他每故意一下,就会亲许应一下,许应咬牙忍着不出声,傅朝年就会想方设法让许老师忍不住,让许老师说话,让许老师叫人。
他说,许老师其实很喜欢这样被对待不是吗?
许应不承认,但这种事情上总是傅律师完全占据主导权,他最后还是认输了,甚至有点破罐子破摔地主动缠着傅朝年亲吻。
傅律师哄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哄回去便是,最多就是说的时候有点羞耻。
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许应心想,反正这样也不是第一回,起码他爽了。
第59章 度个蜜月
许应爽完了, 傅律师抱他去淋浴间冲了个澡,然后就懒散地趴在床上,不想动。
下午坐着晃了太久, 腰疼, 这会儿快六点,太阳都要落山了。
“想吃什么?”傅朝年很有自知之明,知道是自己的锅,老老实实地坐在床边给许老师按腰。
许应眯着眼睛, 打了个哈欠说:“麻辣兔头。”
“今晚选点清淡的东西吃好不好?”
“那你还问我?”许应白他一眼, “我喝粥, 其他的你看着订。”
傅朝年就点了两份粥,还有鸡汤, 两份蒸饺,都是口味清淡的,鸡汤还能给许老师补补身体。
过会儿酒店的服务生会把餐食送上来,傅朝年温柔地捏了捏许应的耳朵,让他先眯会儿,“饭到了我叫你。”
“嗯。”许应坐了那么久的高铁, 来了也没先好好地吃上一顿饭,还十分放肆地跟傅律师折腾了一下午,这会儿确实又累又饿又困。
他翻了个身侧躺,闭着眼睛问:“你呢?什么时候出去应酬。”
“不急, 等陪你吃完我再出去。”傅朝年亲了他一下,眼底有些心疼:“别操心这些,先眯会儿。”
许应有些含糊地应了声, 心想你现在知道心疼我了,刚才我说不要的时候, 你怎么不听?
不过也确实是太困太累了,许应迷迷糊糊的,很快就睡了过去。
大概过了四十分钟,许应被傅朝年叫醒,许应困得不行,翻了个身想继续睡,但是肚子又叫得厉害,许应不得不起来吃东西,压着一脸的烦躁。
傅朝年腆着脸跟他说话,平白讨了几句骂,老实了。
他轻声哄着许应:“许老师别生着气吃饭,对胃不好。”
许应的语气冷淡淡的:“哦。”
“是我的错,我下午该收敛一点的,许老师打我吧。”傅朝年把脸伸过去。
他顶着这张脸讨好卖乖,许应自然下不去手,好气又好笑地“啧”了声,手掌覆上去将人推开,无奈道:“吃饭吧。”
许老师撒了气,也垫饱了肚子,情绪稳定下来,送傅律师出去应酬。
傅朝年换了身衣服,许应帮他打领带。
傅朝年趁机亲了他一下,“我走之后,许老师要继续睡吗?”
“不睡,我看电视。”许应摇头。
他怕现在睡了,夜里醒得早,反而休息不好,不如再撑几个小时,一觉睡到天亮。
傅朝年怕他一个人在酒店会无聊,提议道:“要不然许老师和我一起去?”
许应摇摇头,“不了。”
他一向不喜欢应酬,陌生人多的酒局就更不愿意参与了。
傅朝年也没坚持,只是吻了吻他,低声道:“许老师十点左右给我打个电话,我早些回来。”
“好。”许应点头,按着傅律师的肩膀把人推出了酒店房间,“别黏人了,别让人等。”
傅朝年最后还是按着门亲了他一会儿,才理了理衣服离开。
许应每次看到傅律师这样的转变,都感觉这人像突然穿了层画皮,装得挺好。
他在套房看电视剧,掐着时间,九点半多的时候就给傅律师打了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好意思各位,我爱人打电话来了。”
傅朝年在饭局上举着手机对大伙儿说了一句,然后自罚一杯,放下杯子,装模作样地笑了声说:“我家这位不太好哄,我就先失陪了。”
许应的手机开着免提放在沙发上,听他这样睁眼说瞎话败坏自己的名声,忍不住冷哼一声。
不过傅朝年都这样说了,其他人自然也不能挑他什么错。
而且听楚律说,傅律的爱人还是今天特地从临川赶来陪傅律的,他们总不能为了一顿庆功宴,就耽误了人家小两口的恩爱。
于是傅朝年得以成功脱身,回酒店洗了个澡,去掉一身酒气,抱着许老师睡了出差后的第一个好觉。
许应这天晚上也睡得格外好,不知道是身体太疲乏了,还是因为有枕边人在-
这次出差后,傅朝年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再接跨国或者跨省的案子,每天都想和许老师贴贴。
许应说他玩物丧志,傅朝年不认,分辩说自己这是以家庭为重。
他还给许老师举例,说有很多感情破裂就是因为陪伴不够,人不能为了事业而忽略爱人和生活。
许应总感觉傅律师是在拿话点自己。
因为最近两个月来,确实是他更忙一些。
毕竟许老师有两份事业,有的时候会累到根本不想说话,只想放空。
偶尔在医院加班到很晚,夜深人静的时候,许应也会忍不住想要不干脆摆烂,提前退休,守着存款省吃俭用,混吃等死算了。
这种想法其实很多人都有,很爽,但也有点丧。
因为无论如何,生活都还是要继续的。
幸运的是,每次许应这样想完没多久,傅律师就会披着夜色,笑得一脸温柔的来接他回家。
许应一看到傅朝年,顿时就又不觉得丧了,也没那么累了。
回到家后,许应要是饿了,就能吃上一碗热汤面,不饿的话就会和傅律师亲亲抱抱,多多少少也腻歪一会儿再睡觉。
傅律师很喜欢分享生活,他乐于跟许应分享自己遇到的人,事,或者值得拿出来跟许老师讨论讨论的案子。
许应有时候跟他的意见一致,有时候也会产生不同的看法,但又不至于吵起来,因为他感性判断偏多,而傅律师的判断更理智,也更有权威性,更准确。
许应说不过傅律师的时候会生闷气,他不理人了,傅朝年就过来哄。
踢踢就是个合格的“工具猫”,傅朝年每次抱着猫过来和跟老师撒娇,效果都很显著,大概是许老师脸皮薄,所以格外怕傅朝年这种厚脸皮的。
也有的时候,许老师累到反应迟钝,不太能及时地对傅朝年分享的事情进行反馈,他也全然不介意,他只会亲亲许老师,让许老师好好休息。
许应发现自己变得比之前依赖他了。
主要是在情绪价值上,许应觉得傅朝年身上好像有一种神奇的磁场,和寒冬里的暖阳一样,能够给他带来能量。
不过对于许老师时不时的冷落和忽视,傅律师也不是全无怨言的。
这人的怨气多半会体现在行动上,或者在床上。
这方面,许应觉得傅律师的能量有点过剩,好像用不完似的。好在负距离接触是两个人都享受的事情,许应大多数时候也就由着他去了,全当放松。
徐宁有句话说的没错。
爱是做。
在床上的时候许应和傅朝年都是激情四射的,是火热的,放肆的,甚至有时候会失去理智。他们会在大起大落之时紧紧拥抱彼此,大汗淋漓,享受震撼至极的快乐。
许应感受爱,也享受爱。
但爱也不只是做。
两个人又不是天天都在床上,生活中还是工作时间占了大半。
累是有点,但是当身边有爱人陪伴的时候,就会加倍地感受到温馨和幸福,这更难能可贵。
爱会让一切都变美好,爱是万能药。
许应慢慢懂得了,这也许就是爱人和被爱的一种意义。
他就很喜欢和傅朝年拥抱,偶尔也会在傅律师怀里想:我以前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
看他现在吃得多好。
许应以前从来都没有想过,现在这样平淡却温馨的理想生活居然会是一个看起来长得就不安分的人带给他的。
这个人叫傅朝年,是他的爱人,他的先生。
过日子就该是许应和傅朝年这样的,因为幸福,所以时间流逝得很快,一晃就是一个学期过去。
十二月末,学生们高高兴兴地放寒假回家了。
许应得以休息,狠狠地在家睡了三天。
傅朝年也结束掉手里所有的工作,终于可以如愿地和许老师去国外领证、度蜜月了。
旅游签证早在半个月前就办了下来,他们定好了要先去澳大利亚。那边正是夏天,气候好,华人也多,许应觉得不错。
更重要的是,澳大利亚允许同性结婚,只是流程稍微有些耗时,不过有傅律师在,许应不用操心任何事,只需要配合就好了。
一个多月前,傅朝年就递交了NOIM,许应不知道这东西具体是什么,傅朝年说这是证明他们双方有意向结婚的法律文件,也是在澳大利亚结婚一定要走的程序。
因为递交NOIM之后有一个月零一天的结婚冷静期,所以才要提前做准备。
毕竟旅游签证只有三个月,如果去了才做这些事,那么他和许老师的的蜜月旅行就会变得匆忙又草率,傅朝年可不想那样。
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傅朝年和许应到那边就可以准备注册,直接着手结婚事宜。
寒假的第五天,许应和傅朝年就干脆利落地到了澳大利亚。
傅朝年的目的明确,第一件要办的事就是结婚。
许应说他未免也太急了,傅朝年说许老师不懂,他盼着这天已经盼了半年。
他们选择的监礼人是宗教部长。
傅朝年用了一周的时间安排场地,布置。他不让许应知道,许应也乐于偷懒,就在他们租的房子里懒洋洋地躺了一周。
澳大利亚天气好,许应经常坐在院子里摇椅上晒太阳。
邻居是个长发大叔,土生土长的澳洲人,他很友善很热情,大概是看许应长得好看,所以会时不时地主动和许应聊上几句。
邻居问他和那位好像每天不着家的先生来澳大利亚做什么?是读书还是工作?
许应用英文说:“来结婚,度蜜月。”
他为傅律师说话,说傅律师这几天只是忙着准备婚礼,所以晚上才回来,并不是不着家。
邻居很惊讶,也很高兴。
他是个艺术家,隔天就拿了两件画着蓝色蝴蝶的上衣送给许应和傅朝年。
他说蓝色蝴蝶在澳大利亚文化中象征着爱情和自由,死亡和再生,是精神和灵魂的象征。
“我认为爱情和生死一样伟大。”艺术家大叔用新学的还有些拗口的中文说:“祝愿你们幸福。”
许应和傅朝年向他表示感谢,并且邀请他到家里一起享用晚餐。
……
一周后,许应终于参加了自己的婚礼。
傅朝年神神秘秘了一个礼拜,把地点选在了海边的一个大教堂里,里面铺满了鲜花。
监礼人在等待着他们上台。
他们不像平常的婚礼那样还有彩排,直接就要开始。
许应之前还没觉得怎么样,如今到了现场,眼看着要开始隆重的仪式了,他才发现自己心里有点紧张。
傅朝年牵住他的手,扣住,“许老师别紧张。”
许应摸了摸他的手,“你手心也湿的。”
说明傅律师其实也紧张。
许应没忍住笑。
傅朝年有点无奈,单手正了正领带说:“许老师这样拆穿我,我会很没有面子的。”
许应亲了他一下,“那这样呢?”
傅朝年立刻就好了,“走吧。”
“好。”
他们手牵着手走上去,面对面地宣誓,交换已经交换过一次的戒指,然后在教堂内安静而虔诚地拥吻。
许应和傅朝年没有叫任何人陪同,因为这是只属于两个人的仪式。
因为许老师不愿意张扬的性格,所以傅朝年一直觉得自己还欠许老师一场婚礼,现在终于补上了,而且一切都很圆满,他们都很高兴。
“我们现在是真正意义上的合法夫夫了。”傅朝年牵着许应的手说。
许应笑了下,觉得傅律师这话有点矫情,但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今天是感动的,宣誓的时候他差点要掉眼泪,还好忍住了。
可许老师不善言辞,很多话说出口他会觉得有点酸酸的,就只是点点头说:“我知道。”
傅朝年捏了下他的耳朵,跟他表白,“我爱你。”
许应还是说:“我知道。”
“就没了?许老师就只回我一句这个吗?”傅朝年要闹了。
“不是。”许应没忍住弯了下唇,他知道傅律师还想听什么,就亲了下傅律师的眼睛,轻声说:“我也爱你。”
傅朝年这才满意了,牵着许应往外走。
许应:“还去哪?”
“去吃烛光晚餐。”傅朝年捏了许应的手一下,挑眉道:“许老师该不会以为,我用了一周的时间就只是选了个教堂吧?”
许应摸了下鼻子,心说我还真是这么以为的。
但其实傅朝年不仅安排了烛光晚餐,他还在海边准备了一场烟花。
许应已经很久、很久没看到过烟花了。
小时候逢年过节他还能在镇子上看到,那时候家家户户都放烟花,很热闹,后来到了城市里,基本就没有再见过几次了。
临川市中心广场上一年一度的音乐烟花秀许应也从来没有去凑过热闹,因为天冷,许老师犯懒,不想一个人出去挨冻。
而且每当身边越是热闹的时候,许应就越会感觉到失落,那种失落绵长蚀骨,空落落的感觉会持续很长的时间。
不过现在不会了,许应身边有傅朝年,他不再是孤身一人,自然也不会觉得空。
烟花在空中炸开,点亮了半片天空,许应眼底倒映着五颜六色的光芒。
海边有很多外国友人,因为是旅游旺季,华人华侨占了差不多一半。
他们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很有情调,看到烟花会惊喜地呐喊,拍照,录视频,还会像很多电影电视剧里面那样,手牵着手围成圈,围着许应和傅朝年这两位主角跳舞。
许应完全没有觉得尴尬或者社死,因为他收到了很多的祝福。
这些都是素不相识陌生人,他们来自天南海北,他们的祝福尽数真诚,没有任何杂质,十分纯粹,身处其中的时候心里只有感动。
许应和傅律师十指紧扣,心跳始终炙热滚烫。
其实两个人看烟花是最常见、最俗套的事情了,但如果两个人相爱,这就是幸福。
“在这边条件有限,我好像只能做到这些了。”傅朝年说自己不够浪漫,亲了亲许应的眼睛说:“许老师不要嫌弃。”
许应眼圈微红地望着他,心想:这难道不浪漫吗?
抛开一切不谈,他和傅朝年相爱的这件事,就已经是浪漫本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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