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姐姐


    僵二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也很少有人能把自己气的浑身发抖。


    心中的怒火已经达到了?顶峰,紧握着拳头,已经忍不住想要把眼前人那张喋喋不休的嘴给砸烂了?。


    “你闭嘴!”


    竟然有人敢叫他闭嘴, 娄飞一掌将僵二推倒在地上, “在这新月镇,没人敢叫我娄飞闭嘴,你是第一个。你想怎么死?”


    老陈看?年轻人被欺负了?, 赶紧上前来拉住娄飞说:“娄少爷息怒呀,这孩子啥都不知道。”


    娄飞一把揪住老陈的衣领, 眼?神凶狠, “老陈, 你这破店能留在这,都是因?为我们?娄家可怜你女儿?不见了?。现?在你帮着这外?人来阻拦我,怕不是不想找你女儿?了?。”


    老陈赶紧跪下来说?不敢,求娄飞不要将店铺收走,他不会卖树苗给那年轻人了?。


    僵二赶紧起身将那大叔扶起, “大叔,你起来呀,你别怕他。”


    老陈跟着僵二摇摇头, “小伙子, 你走吧,这树苗我不卖了?, 你斗不过他的啊!”


    不怪老陈害怕, 只?因?这娄飞这新月镇的身份的确不一般, 他可是知县的宝贝儿?子, 从小倍受宠爱,不打不骂, 也就养成?了?现?在嚣张跋扈,不辨是非的性格。


    娄飞看?到不知死活的僵二,朝他脚上吐了?口口水,“狗东西,明天就让我爹把你们?赶出去。我想让衙门里的人给你找女儿?,做梦吧!”


    僵二看?着鞋子上的痰,愣住了?。这是爸爸亲手给他绣的鞋子,虽然巨丑无比,自己?也非常嫌弃,但?这是爸爸的爱,没有人可以这样对待它。


    “你找死!”僵二纯黑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紫光,常人肉眼?看?不见的尸气?与煞气?从身上泄出,慢慢站起身。


    “呵!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娄飞一走就听到这狂言狂语,冷笑着转过身,刚想讽刺一番,就被死死掐住了?喉咙~


    “啊……”僵二掐住娄飞的脖子,将他的身体脱离地面,整个成?年人的重量都靠脖子卡住。


    手指慢慢合拢,娄飞无法呼吸,整张脸变得通红,脖子上爆出青筋,更因?为僵大锋利的指尖而不断流血。


    血色慢慢褪去,娄非呼吸越来越弱,脸色变得苍白,对方?心跳的减慢,虐杀的快感,让僵二有些迷了?神。


    像是死前的最后自救,娄飞右手弹了?一下,打中了?僵二衣领,勾出了?里面毛守正亲手做的玉佩……挂绳(玉佩被血仆偷走了?)。


    视线的余光瞥见了?黑色的绳子,僵二瞬间清醒过来,松开?手指,将娄飞扔在了?地上。


    “咳咳咳咳……”娄飞捂着脖子不停地咳嗽,“你……你……咳咳咳…我一定要杀了?你!”


    “娄飞,你要杀掉谁?”


    钟天将刀架在娄飞脖子上,轻蔑地俯视着他。


    “钟天?”娄飞在手下人的帮助下,手忙脚乱地站了?起来,“你怎么在这?”


    按理来说?,娄飞是县太爷的儿?子,而钟天是县太爷的手下,娄飞不应该怕钟天。可事实却不是这样,娄飞十分怕中天,因?为他的右腿就曾被钟天打断过。


    钟天虽年轻,但?在镇上的威望很高,这里的人都很尊重他,信任他。因?此,当初娄飞腿被打断的时候,县太爷也拿中钟天没办法,只?能忍下这口气?,谁叫的确是儿?子做错了?事,而钟天不过是秉公执法罢了?。


    也因?为钟天做事公公正正,绝不偏私,娄飞和县太爷一直都找不到他的把柄,不能将他除去,只?能远离他,尽量不惹到他。


    “你离我远点!”娄飞看?着中天手上的刀,尖叫着跑开?了?,“死钟天,迟早要杀了?你,还有你哥哥。”


    听对方?提到了?哥哥,钟天将刀扔向娄飞,直直的插在了?他的□□中间,差一毫米便要他断子绝孙了?。


    “离钟意远一点!”


    这边娄飞被吓得尿裤子,这边毛守正松了?口气?。


    他走到僵二面前,将儿?子搂在怀中,“你做的很好!”


    僵二是五个儿?子中最像以前的僵尸先生的一个,或许是和山中野兽和精怪接触多了?,他最不受拘束,最向往自由,也最无法控制内心的暴虐与残忍,最受不得刺激。


    僵二高大的身子慢慢弯下,将头靠在爸爸的肩膀上,委屈地说?:“爸爸你看?,他把你给我的鞋子弄脏了?。”


    毛守正:“爸爸再给你做一双!”


    僵二瞪了?一眼?尿裤子的娄飞:“哼!”


    不过僵二两百岁了?,又不是变成?小僵尸,这样赖在爸爸怀里还有些难为情,赶紧推开?毛守正。


    而地上的老陈被刚才僵二的突然爆发吓到了?,呆呆的没有说?话,直到僵二将他扶起还没回?过神。


    僵二:“老陈叔,你不用怕娄飞,你将这树苗卖给我吧!”


    毛守正刚来就看?到僵二要杀娄飞,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儿?,“发生何事了?,那男子为何不让你买树苗?”


    僵二指了?指娄飞,一脸嫌恶,“前些日子,他调戏人家姑娘,被我阻止,之后就一直怀恨在心。今日来,我来老陈这买树苗,他就三?番两次地阻拦我,还出言侮辱大叔。”


    老陈听僵二提到他,比起这两个人,他更怕娄飞来报复,于是急忙解释道:“我没事的,他没有侮辱我!江木,这树苗……”


    “卖给江木吧!”钟天走了?回?来,“他已经不会再来闹事了?。”


    毛守正歪头看?娄飞,发现?他被钟天吓晕了?过去,小厮正在拼命掐他人中。


    毛守正:“人不能杀,但?教?训还是要给的。”况且这家伙还欺负到儿?子头上,简直是找死,哪只?手犯贱就废哪只?手。(事后,僵尸太太废了?他的右手,僵尸先生废了?他的左手。)


    僵二:“哥哥万岁~”


    “别急着叫万岁,你离家出走的事还没和你算账呢!”毛守正笑着看?向儿?子,把掉出外?面的玉佩塞回?他的衣服里,重重拍了?拍儿?子结实的胸膛。


    僵二立刻转喜为悲,丧着脸,垂着头,装可怜。


    毛守正:“别装,没用!”


    僵二不知僵大是死还是活,于是问:“大哥,还好吗?”


    毛守正:“在山上呢!”


    僵二倒抽一口气?,捂住扑通扑通的心脏,为大哥默哀,这就葬了??


    毛守正不知道儿?子在想什么,挥挥手让他走开?,让他别挡着自己?和老陈说?话。


    老陈不认识毛守正,见他突然靠过来,惊慌地往后退了?一步,“你是谁?”


    钟天:“老陈,我们?在河边发现?了?一具尸体……”


    老陈怔住,抬头盯着钟天,久久没有说?话,红着眼?问:“是,是玉桃吗?”


    钟天将折叠的画像递给老陈,“那女尸身上有一处胎记,你看?看?是不是玉桃的!”


    老陈双手颤抖,试了?好几次才将纸完全打开?。看?向画中女子的脸,老陈被吓得坐在地上,之后又看?向那出胎记,随即大哭了?起来,喊着女儿?的名字。


    老勇赶紧上前扶住老陈,进到屋里安慰好友。


    毛守正:“看?来那女子是玉桃无疑了?。”


    钟天:“毛道长你说?玉桃是被淹死的,可她的脸皮为何不见了??难不成?被野兽吃掉了??”


    毛守正:“从脸颊的伤痕来看?,这脸皮是被剥走的,并非野兽啃食。而且是玉桃死后,才被剥走的。”


    “混蛋!”对死人都不放过,那剥皮鬼还真是丧心病狂!


    “谁是玉桃!”


    僵二把树苗打包好后背在身上,听他们?提起玉桃,是女子的名字,便好奇的问是谁?


    毛守正一脸悲痛,为那无辜的女孩,也为可怜的老陈,“是老陈的女儿?,半年前失去踪迹,昨天刚找到尸骨。”


    将地上的画像拿起,僵二左看?右看?,觉得有些眼?熟,“我昨天夜里好像见过她!”


    毛守正拿过纸,指着玉桃的画像说?:“你见过玉桃?”


    僵二点头,“我昨天去抓……反正在路上的时候遇见过这位女子。虽然站得远,但?她动作很奇怪,所以我印象很深。”


    钟天:“你在哪遇见她了??”


    所以新月镇上有鬼?钟天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摸了?摸手臂,有些凉凉的。


    僵二摇摇头,“这新月镇每一条街都长得差不多,我只?记得自己?走过的路线,到不记得那条路叫什么?”


    毛守正:“所以玉桃变成?鬼了??”


    “那女子有实体有影子,应该是个人,我还闻到她身上有花香。”僵尸的鼻子很灵,就算站的再远也能闻到,更何况那香味真的很浓。


    诈尸?钟天突觉后背发凉,头皮发麻,这比剥皮鬼还恐怖,听毛道长的意思,剥皮鬼他至少是个人。


    “不会认错了?吧?”


    “不会不会。”僵二再看?了?一遍画像,确认自己?昨夜见到的就是这女子。积极表现?将功补过,避免像大哥一样被葬在山上。(僵大:不好意思,没死,挖黄金中!)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再走一遍你说?的线路。”钟天拉着僵二就要往回?走。


    僵二:“不行不行,天还没黑呢,那也是重要的一点,否则我想不起来。”僵二路痴,但?他是不会承认的。


    钟天皱眉,这人是不是筐自己?,特意讲鬼故事吓人。


    “既然如?此,毛道长,我不放心我哥哥,先将他带回?家中,夜里再来打扰你和你弟弟。”


    毛守正知道儿?子是路痴,因?此只?能等到晚上再让他重走一遍,“钟捕头放心,我一定用尽各种方?法让家弟想起来。”


    僵二挪着小碎步,躲得远远的!


    远处突然传来女子的尖叫声,衣衫不整的米倪从巷子中冲出来,身后还跟着好一大群男子,眼?神迷离明显不对劲。


    米倪看?见毛守正他们?,哭着向他们?冲来,嘴里喊着救命。


    “救命!救命啊……”


    毛守正赶紧脱下外?套给米倪披上,将她抱起,放到安全的地方?。


    那群发了?疯的男人,就像没看?见其他人一般,直直地像米倪冲来红着眼?,咧着嘴,发出淫X的笑声。


    “阿兮,你看?好她!”


    毛守正从袋子中拿出佛珠扔向那群男人,嘣!打碎了?施在他们?身上的春潮咒,唤醒了?他们?。


    醒过来的男人互相看?着,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看?见了?钟天便问:“钟捕头,发生何事了??我们?怎么会在这?”


    毛守正拉住其中一个男人的手为他把脉,发现?并无异样,说?:“你们?中了?狐妖的法术,变身野兽,想要侵犯那女子。”


    啊!怎么会这样?刚刚还在家里好好的睡着,怎么现?在就成?流氓了??


    男人们?互相议论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钟捕头,这事儿?并不是他们?的错,是狐妖的f法术影响了?他们?,喝些定惊茶就让他们?回?去吧!”


    钟天点头:“我去安排!大家都来这边……”


    “阿正!”江兮云发现?了?奇怪的事,于是叫毛守正赶紧过来看??


    毛守正蹲下身为米倪检查发现?,除了?受惊过度,并无其他伤痕,连身上的情欲气?息也散了?很多。


    “阿正,她身上的狐香不见了?,老狐狸自己?解了?契约。”


    “可这样会伤了?狐狸姐姐的身体。”毛守正不明白狐狸姐姐这样做的原因?。


    既然已经选择了?不让米倪死,又为何要让这群男子中幻术,去糟蹋她呢!


    米倪把拉住毛守正的手,哭喊着尖叫起来,“有妖怪,有妖怪,好多血……”


    米倪身上并没有伤口,但?她衣服上的确有很多血迹。刚才她和黄觉在偷情,那这血迹应该就是黄觉的。


    “黄觉呢?”


    “还在……在义庄!啊——”米倪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画面,说?完后便昏了?过去。


    江兮云按住毛守正要立刻出发的身体,说?:“你在这照顾他,我去把他带过来。”说?完便向义庄飞去。这老狐狸已经不是两百年前的老狐狸了?,看?来出大事了?。


    毛守正是男子,不好为米倪穿衣服,于是在路边拉了?个大妈,让她帮忙。


    “哎呦,这不是米店的米倪吗?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这……”大妈在为米倪穿裤子时,往那一看?,愣住了?。


    这米倪不是明日就成?婚了?吗?这模样一看?就是被谁破了?身呀?


    大妈看?向毛守正,毛守正赶紧摇头,将食指一弯,表示自己?不直。


    大妈看?向僵二,僵二赶紧摇头,做了?个妖娆的兰花指,用手帕遮住了?脸。


    大妈摇头,光天化日,世风日下,不堪入目!


    江兮云很快便将黄觉带了?回?来,那小子失血过多,已经昏过去了?。


    把人扔在地上,嫌弃地拍了?拍身上的灰,老子身上怨气?太重了?,像背了?人命,可又看?不见被他害死的人。


    “他怎么了??”


    江兮云用脚挑开?把腿上盖着的衣服,“废了?!”


    拇指这么小,还学人家报废,真丢男人的脸。


    毛守正看?着那光秃秃的地儿?,突觉裆部一紧,有点疼,“这也太残忍了?!”断人命根子这事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


    “做这事的人不一般,是个人才!”


    “谢谢!”


    毛守正听到了?说?话声,勾嘴一笑,听着是老朋友呀!


    毛守正站起来,往街对面看?去,那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阿正,真是好久不见了?!”女子双唇没动,是用心神在和毛守正说?话,声音娇嫩黏腻,勾人心魂。


    毛守正:“狐狸姐姐,还真是一如?既往,美艳动人呀!”


    胡梅翘着小指捂住嘴巴,咯咯咯直笑,“阿正还是这么会说?话,可惜勾不到你!”


    江兮云不开?心!


    停止打趣,说?回?正事,毛守正问:“你为何收回?米倪身上的狐香?”


    胡梅:“因?为我突然发现?死不是最可怕的,活着受折磨才是最可怕的。”


    对于这时候的女子来说?,贞洁最为重要,如?果那群男子真的当众侮辱了?她,那她以后的生活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毛守正:“我并未从她身上看?出任何冤孽,她只?是一个无辜的女孩。”


    “y一点不无辜!”一直在身边站着的熊琪开?口了?,语气?中是抑制不住的怒气?与不屑,“这新月镇,没有人是无辜。毛道长,请你搞清楚谁才是受害者,谁才是无辜的人。”


    “熊琪,这不与人多接触,不杀人,不害人的规矩,可是你定下的。现?在你带头破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毛守正不相信短短两百年,会让这些善良好友改变这么多,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


    “哼!”熊琪冷笑一声,指着地上的两个人说?:“那你就去问问,他们?和他们?的家人究竟做了?什么吧?”


    随手将一布包扔在地上,布包打开?,里边是男子的命根。


    熊琪:“还给他!毛道长你若真厉害,就将它接回?去吧!”说?完两人便化作黑雾飞走了?。


    看?着地上的豆芽菜,这东西脱离了?人体太久,早就坏死了?,看?来这辣手摧花只?能提前退休了?。


    色中恶鬼


    客栈


    动作干净利落, 行云流水,不带一丝犹豫,“啪!”


    僵二直直跪在地上, 双手举着竹鞭, 已经准备好吃炒肉丝了。


    僵二:必须积极认错,坦白从?宽,争取宽大处理!


    “爸爸, 我错了!我不该离家出走,我不该让你和?父亲担心, 我不该听什么神秘声音的话, 我不该回木村, 我不该买树苗,我不该……”


    毛守正听着越来越离谱,立刻喊停:“好了,在你们眼里……”


    “我是那种包办代替的家长吗?”


    僵二摇头。(是的!)


    “我是那种过度保护的家长吗?”


    僵二摇头。(是的!)


    “我是那种掐灭孩子渴望探险之光的家长吗?”


    僵二摇头!(是的)


    “我是会打人的家长吗?”


    僵二、僵尸先生点头。


    毛守正一记飞眼,父子二人赶紧摇头, 僵尸太太最?温柔了!


    叹了口气,毛守正让儿子起来,眼眶湿润, 不停眨着眼睛才没让眼泪流下来, “傻孩子,我就是怕你们出事?。”


    僵二变成?小僵尸, 跑到毛守正身边, 抹去他的泪水, 歪头靠在他腿上, 漆黑的小眼神望着毛守正,“爸爸, 我错了!”


    拿出玉佩给?僵二带上,毛守正在儿子额头亲了一口,脸上皆是欣慰,感?慨儿子的孝顺听话。(心想小样跟我斗,不打屁股,照样让你听话回?家。)


    毛守正:“那个血仆有没有伤了你?”


    僵二把委屈地向毛守正告状:“他要抢我的玉佩,我不给?,他就推我!”说着还把袖子撩起来给?毛守正看。


    毛守正眯着眼睛去看儿子的手臂,老父亲左看右看,瞧不出任何伤口,疑惑地问:“痊愈了?”


    僵二拿过手臂一看,伤口果然不见了,都怪旱魃强大的自愈能力,都没机会向爸爸告状了。


    “嗯!不过那血仆真坏,父亲你管管他!”


    江兮云正拿着树苗发愁放哪儿,放在客栈里太占地方?,放在外面怕被偷,不过儿子买这么多树苗干嘛呀?


    听见儿子叫他,还提及了那血仆,就趁机把树苗还给?儿子,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那不是我的血仆,是另一个魔王的。”


    僵二:“父亲,你要死了吗?”


    毛守正弹了一下僵二,“瞎说什么呢?只要杀死那个魔王,就不用打架了。那血仆说你和?魔王建立了生死联系,你有什么感?觉吗?”


    僵二听后?来了套广播体操,打了通拳,表示自己没有任何感?觉,耳清目明,身体健康。


    “那血仆是不是在骗人,他上来就抢我玉佩,把我推倒后?还说我弱,不配做江家人。”想起这个僵二就气,等找到那人,一定要打得他找不到北。


    毛守正诧异,不配做江家人是何意?


    :“那血仆也是江家人?既是同一家人,他为何要这样做?”


    江兮云摇头,“看来若想恢复记忆,那魔王的五样东西是非找不可了。”


    不管那魔王要这五样东西做什么,但应该都跟自己失去的那段记忆有关。


    不管对方?是敌是友,这记忆江兮云势在必得,这家人他也护得住。


    毛守正知道僵尸先生在想什么,这回?他没拿出休书来阻止,因为这的确不是他一个人可以摆平的,如果那血仆也姓江,那这就是家族的战争。


    竟然有人敢挑衅僵尸家族,威胁僵尸家族,那么僵尸先生、僵尸太太和?小僵尸们一定会迎战,绝不退缩。


    不过得先解决眼前的事?,那妖王究竟为何打破自己立下的规矩,伤害人类。


    毛守正伸手拍了一下僵二,打断他去自己包里面偷东西。


    “叮铃!”


    毛守正挑眉,僵二拿这个干嘛,问:“你要三清铃干什么?要赶尸吗?”


    僵二摸摸手背,一脸无辜地摇头说:“我只是看一下!”


    “木村有僵尸?”


    “没有僵尸!”


    回?答的太快了,像是早就准备好的答案,更引起毛守正的怀疑。“你没有骗我?”


    僵二诚恳举手发誓:“我发誓,这除了我,绝对没有其他僵尸。”


    “啊~哈~呼~”


    窗户门被打开了,一个小小的家伙扒拉着窗户眼,蹬着小肉腿,拼命地往上爬。


    “僵二,僵二,我终于找到你了,可把我累坏了。”小胖子挺着个大肚子,双手叉腰,不停喘着气,还把身后?的翅膀拿来擦汗。


    “我和?你说,那色鬼……”小黑一抬头就看见僵二拼命在和?他使眼色,刚想问你干嘛嘟着嘴就看到了站在一旁微笑的毛守正。


    江兮云:“小黑,不让你在僵二身边看着他,你去哪了?他今天?差点杀人。”


    小黑心里咯噔一下,离开前万僵山前,魔王特意找过他,让他一定要看好僵二,因为僵二特别容易受外界刺激而爆发。


    “不关小黑的事?,是我让他去捉色鬼了!”


    毛守正:“什么色鬼?”


    “哈~哎呦…!”


    两?只惨白的手突然抓住窗沿,一个脑袋从?窗口伸了出来,瞪大眼睛看着房里的人。


    明明脸部?僵硬,做不出任何表情,但毛守正愣是看出了对方?脸上的惊讶和?恐惧。


    跳僵:僵尸魔王?僵尸道长?


    “哈哈哈哈!”小黑尴尬地笑了起来,用手将跳僵的脑袋按下去,“都是幻觉。”


    江兮云上前一把将跳僵拽起扔到了地上,一脚踩在他不停颤抖的后?背上,低声问:“你为何在此?”


    “父亲,江跳是我好友,这镇上出现的疑似被吸血的死尸,不是他干的。”僵二赶紧替好友求情,曾听爸爸说过,父亲在遇到爸爸之前特别喜欢虐杀僵尸,万一旧习惯没改,突然犯了咋办。


    毛守正很?意外,儿子竟然给?着跳僵取了名字,看来是真当他朋友了。而且这跳僵身上并?无人血的味道,看来是一只向善的僵尸。


    “阿兮!”


    江兮云皱眉松开脚,站回?了毛守正身后?,放了那跳僵一马。


    跳僵立刻从?地上弹起,调到了僵二身后?,和?他说的僵尸语。


    江跳:“你是魔王和?道长的儿子?”


    僵二:“你不用害怕,你不杀人,爸爸不会灰飞烟灭你的。”


    江跳头上冒出冷汗,这道长飞灰烟灭过多少?僵尸?(毛守正:不多不多,如果加上你刚好一千,可惜你不算。)


    小黑趁毛守正没注意沿着墙边慢慢的地往窗户那边挪动,一只脚突然横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处,毛守正笑着说:“到哪儿去啊?”


    小黑:“我一问三不知,什么都不知道。”


    “嗯?”江兮云关上窗户,靠在窗沿边,尖尖的指甲不停的敲打着木头,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毛守正:“你刚才去干什么了?什么色鬼?”


    小黑赶紧立正,扑闪着翅膀飞到了桌子上,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张大嘴巴吐出了一个黑乎乎的圆球,“我是去抓他了,色中?恶鬼。”


    那黑色圆球在地上不停弹动,慢慢伸展出四肢,长出了头,最?后?出现躯干,是一个男人,身材矮小,属于第一看辣眼(相貌丑陋),第二看辣鼻(浑身恶臭),第三看辣心(好想揍他)。


    条件反射,僵尸夫夫往后?退了一步。


    “就是这家伙,死前调戏妇女,死后?不安稳,变成?鬼了还要做色狼。”小黑飞起来不停地踹那色鬼的脸,叫你调戏,叫你逃跑,叫你让我被魔王骂。


    毛守正抓住,小黑拍拍他安抚道:“别气,别气。等会儿我就把他鬼X阉了。”


    色鬼一听赶紧跪地求饶,表示自己再?也不敢了,“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求道长们放过我,我一定好好做鬼,好好投胎。”


    僵二:“哼,我们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可你屡教不改,还是要偷摸着去欺负人家女孩子。这回?说什么都不能放过你,爸爸,灰飞烟灭他。”


    毛守正把小黑递给?僵二,挥手让他退下,走到色鬼面前:“为何你身上没有鬼气?”


    色鬼看了僵二一眼,犹豫着该不该开口,“这……”可僵二不理他,头一转,吹起了口哨,不关他的事?。


    毛守正看了一眼儿子,那欲盖弥彰,眼睛打转,一脸有所隐瞒的样子,让他直觉这事?不简单。


    “说!”毛守正眼珠变红,阴沉着脸,完全没了刚才和?善的模样。


    色鬼:“我不敢说!”


    “僵二,你说!”毛守正坐在椅子上,交叉着手臂,一副准备听儿子解释的模样,“和?山上妖怪有关?”


    僵二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心想爸爸应该见过狐狸阿姨她们,便叹了口气,决定不再?隐瞒,反正他不说,父亲也会去山上调查清楚,爸爸迟早会知道。


    “是狐狸阿姨隐藏了色鬼的气息,让他去镇上吓人的。”僵二慢慢走着,路过色鬼的时候朝他裆部?踢了一脚,“这家伙藏得好,我们都以为他是普通鬼,谁知却是色鬼,轻薄女子,被人家丈夫砍了头,变成?了色中?恶鬼。”


    色鬼捂着裆部?说不出话,本就惨白的更是铁青,做人被人断根,做鬼也断种,自己也太惨了。


    “别杀我!是那群女人穿的那么风骚勾引我,怎么能怪我欺负她们呢!”色鬼不甘心,自己明明是好心满足那群贱人,怎么到了这群人口中?就变成?色狼了呢。


    不甘心,不甘心!


    虽是色鬼,也是恶鬼,心有不甘的他怨气瞬间爆发,矮小的身体慢慢变得巨大,青面獠牙,口吐恶臭,朝僵尸们怒吼着,“我没错,是那群女人……”


    “呲~”


    色鬼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那戳着一把桃木剑,毛守正将剑抽出,肚子上留了一个小洞,正呲呲呲地漏着气儿。本来高大凶猛的色鬼立刻缩小,又变回?了刚才的矮小猥琐样。


    毛守正不屑一笑,不堪一击的家伙。


    上前将那色鬼的头按下,四肢折叠,将它捏揉搓变成?一个小球,随后?塞进了一个酒坛子中?,并?用符咒封口。


    “嘴上不留把门,心中?肮脏无比,像你这种恶鬼,不配有投胎的机会。毛道长我一心向道,可阎罗地狱折磨人的七七四十九方?法,我每样都会,就在这坛子中?忏悔吧!”


    抓了恶鬼应该一早交给?阎罗地狱,毛守正想先留着,折磨过后?再?送给?阎王那,撑不过去算他幸运,撑得过去就再?去阎罗那受十八层酷刑!


    “饶了我吧,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吵死了!”


    毛守正又在酒坛子上贴了一张禁言符,坛子才安静下来,不再?摇晃。


    僵二和?小黑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收拾好色鬼,以后?就要来收拾他们了,爸爸手上那把桃木剑不知道戳过多少?次小僵尸们的屁股,旧日伤口又有些隐隐作痛了。


    毛守正突然转头看向两?人,给?眼神加了点猛料,怒道:“为什么妖王要帮色鬼掩去气息?为什么要去吓镇上的人?小狐狸为什么要害那女子?”


    僵二:“是因为镇上的人太坏了,他们把新月森林的树木全部?砍光了。所以妖王他们才破坏规矩,报复镇上的人。”


    江兮云推开窗门往星月森林方?向望去,郁郁葱葱,高山俊朗,并?没有儿子所说的情况。


    毛守正也发现了这个情况,真气了,“小兔崽子,还在骗我,你是不是做坏事?了?是不是那血仆,他逼你做坏事?了?”


    小黑趁机飞起来钻进僵二的头发里,只露出了眼睛,解释道:“阿正,你看到的只是表面,新月森林已经?变成?地中?海了。镇上的人砍伐无度,明着砍,偷着砍,这也砍,那也砍,早就将森林毁掉了。”


    毛守正看着远处的森林,小黑应该没有说谎,可怎么会这样?


    镇上的人没事?砍那么多树干嘛?若是造房子,都可以造宫殿了;若是做棺材,镇上的人都入土了;若是做纸卖书,人人都考上名校了。


    死亡后的死亡


    “嗯呜~”


    一阵微不可闻的呻/吟声从僵二身上?传来, 听起来有些?许痛苦。


    僵二突然想起来,这次从木村出来是除了买树苗,还要来草药的, 就是为了治小精灵。


    从怀中轻轻捧出小精灵, 一个紫色的小家伙虚弱地躺在掌中。她的翅膀已经凋零,根部溃烂,在背上?摇摇欲坠。代表着生命的紫色光芒也越来越暗, 她快要死了。


    毛守正赶紧走过来,从僵二手中接过小精灵, 脸上?是止不住的心疼, “怎么会这样?她需要马上?治疗, 她的生命之树呢?”


    小黑飞到桌子上?,费力地将木桶中的筷子拿出,举高头顶,递给毛守正说:“萌萌的生?命树在这儿,被做成了筷子。”


    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紫色小精灵微微张开双眼,涣散的视线看到了毛守正,皱着小鼻子哭了起来, 不停地用冰冷的脑袋蹭毛守正的掌心, 她很不舒服,很难受。


    毛守正红了眼眶, 呼着热气, 为小精灵取暖, 减慢她降温的速度。


    可这样做根本无?济于?事, 是生?命在熄灭,导致体温下降。


    毛守正:“小黑, 你还能帮帮她吗?”


    小黑摇头,眼泪也?滴滴答答地掉下来,摸着小精灵的脑袋,缓解她的疼痛。他已经尽力了,萌萌是外来的生?灵,她的生?命是和生?命之树紧紧连在一起的,依附树木生?存。


    小黑可以暂缓她的死亡,暂缓她的伤痛却不能救她的性命,树消失了,萌萌迟早也?会消失。


    江兮云拧紧眉头,问:“熊琪呢?他是妖王,他有责任保护好这些?有精灵的树,怎么会让任由人族去砍树?”


    毛守正抹了抹眼泪,想起刚才熊琪说的话?,人族不是无?辜的,问:“妖王出什么事了吗?”


    僵二摇头,他只知道树不见?了,但是具体为何会不见?他也?不清楚。


    “我刚到这里,狐狸阿姨就来找我了,让我去抓色鬼,去买树苗。其他的事她们没和我说。”


    “这么一大片森林不可能一夜之间不见?!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毛守正不相信狐狸姐姐会无?缘无?故伤人,不相信妖王会如此不负责任,而消失的精灵肯定?不止萌萌一只,那么多的树,那么多的精灵……


    “嗯~”


    小精灵呼吸越来越弱,渐渐放弃了挣扎,身体也?变得冰冷!


    毛守正心疼坏了,小黑是纯正的树精灵都?救不了她,僵尸家族更没有办法了。


    僵二:“我们可以用尸气救她吗?”


    毛守正:“不行,尸气是死气,和树木的生?息相斥!”


    生?即是生?,死即是死,生?死逆转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毛守正的存在是意外。


    最终,萌萌还是离开了,身体变得僵硬,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在毛守正掌中慢慢融化?,最后化?成一滩血肉。


    江兮云第一次见?到小精灵死去,住在万僵山的时候,阿正很疼爱小精灵,每天都?嘱咐五小只照顾好她们。以前不明?白原因,现在看着这摊熟悉的血水,江兮云突然明?白了阿正这么坚持的原因。


    搂住僵尸太太的肩膀,僵尸先生?轻吻僵尸太太发顶,柔声安慰道:“有人讲过死亡之后再死亡不是灭亡,就像僵尸一样,死后复生?,便为永生?。”


    僵尸太太鼻头红红,抬头望着僵尸先生?,明?白他知道了小精灵的来处,点点头说:“她们那么可爱,一定?会幸福地生?活在另一个世界,说不定?和我一样穿越了呢?”


    僵尸先生?挑眉,这是两百年前约定?好绝对不提后,僵尸太太第一次提到穿越这个词。


    两百年前~


    那时僵大刚出生?不久,不记得为了什么原因,两人在满月那天大吵了一架,僵尸太太收拾包裹,哭着要带僵大穿越回家,取一个听话?的老婆,让僵尸先生?再也?找不到。


    僵尸先生?又慌又怒,把僵大扔给血仆,锁了僵尸太太一个月,也?是在那个时候僵二的种子被提前催熟,在生?下僵大不到两个月后,僵二就怀上?了。


    僵尸太太:日,混蛋,跟我玩这套,企图用孩子困住我!


    僵尸先生?:呜呜呜~你别走!你要对我负责的,人家初恋初吻初夜都?是你~人渣


    僵尸太太:……


    后来僵尸先生?认错二十?年,在休书上?签字,许下承诺。


    承诺忍住控制欲和占有欲,不强迫僵尸太太(除了小游戏),不再干涉僵尸太太任何决定?,无?限支持僵尸太太的事业。


    还承诺以后无?条件让僵尸太太反攻一次,绝不反抗。


    穿越两字就像分手一样,是个禁忌,不适合一提再提,于?是两人约定?好,永不说起。


    现在~


    僵尸先生?眉头一挑,僵尸太太就知道他想到了那个承诺,手又吃起豆腐,轻抚僵尸先生?的双开门?冰箱,让他因为紧张而绷紧的肌肉放松下来。


    “我还是喜欢你XXX的时候,那时候绷紧的后背最性感。”


    听着僵尸太太的骚话?,僵尸先生?害羞了,转过头不去看他,“嗯,好。”


    继僵大之后,第二名父母恩爱,不顾他人死活的受害者?产生?了,僵二躲在角落里,努力让自己消失,生?怕一出声,父亲就把自己丢出去。


    把耳朵捂起来,僵二心想没有比看见?老父亲们秀恩爱,搞颜色更残忍的事了。(僵大:有,看见?他们亲嘴儿~)


    窗边有一个花盆,江兮云烫着脸将它拿过来,在泥土中间扣了一个洞,接过毛守正手中的血肉放在洞里,埋好。


    将手掌按在凸起的小坟包上?,脱口而出念起了古语,是祝福和希望!


    毛守正:“僵二,你们怎么联系妖王他们,你们知道他们在哪里嘛?”


    “都?是狐狸阿姨先来找我的,不管是买树苗还是抓色鬼,都?是她让我做的。”


    “看来得赶紧回一趟木村,问清楚新月森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在世界另一边


    离新月镇大概好几千里地的某个地方,有两个老头,被妖怪抓住了,快要被吃了。


    这两个老头就是第二道长金龙和第三道长青阳,他们被千足魑的网黏住,注入了毒素,一动不能动,被留着当宵夜呢。


    金龙:“都?是你的错,谁让你走这条路的,现在害得我被妖怪抓住,要和你死在一起。真晦气!”


    青阳听这话?就不开心了,什么叫怪他,“当初选这条路的时候你可是双手赞同的,还夸我聪明?,智慧非凡。还有,若不是你之前偏要走山路,我们早就到新月镇,早就吃上?混沌了。”


    金龙:“是你的错!若不是你之前的之前……”


    青阳:“是你搞错了方向?……”


    唉,两老头你一句我一句,互相推脱着责任。可虽然嘴上?说着是对方的错,但他们清楚知道自己怎么也?不无?辜。


    两人都?是路痴,一个路痴问另一个路痴路怎么走,那注定?走错路。


    七日前


    金龙两人兴高采烈,手牵着手(不是)地从不巅山宫下来,已经好几个月没下山了,这次定?要杀个够(僵尸精怪:……),玩个够,不知道不巅山宫的道长在山下可以赊多少钱(商家立刻挂牌:不论?谁人,拒绝讲价)


    人算不如天算,本打算三日内到达新月镇,可谁知俩人弄丢了地图,又都?觉得自己指的方向?对,一不小心彻底迷了路。


    第一日,去抓蜘蛛精,差点童子身不保,还丢了地图。


    第二日,不明?方向?,抓阄决定?听谁,金龙赢了。


    众所周知,木村在东方,在经过一小时的深思熟虑后,他们选择了西?方。


    之后越走越歪,离目的地越走越远,过住满了吸血蛭的池塘,翻千年不化?的雪山,走一望无?际的草原。


    在抓了十?次阄,吵了十?次架,走了十?次弯路后,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走错方向?。


    本来以为只要沿着来时的路走回,就能顺利到达新月镇,可谁知道回来的路更艰难。


    断粮!出发时带的干粮早就吃完了,这一路上?两人的境遇堪比难民。


    偷番薯被揍,偷西?瓜被打,喝露水窜稀。


    噗!?放了个屁~


    金龙:“呃啊~师兄不是说喝露水能增长修为吗?”(紫阳抿一口茶:傻师弟,不煮怎么喝呀?)


    青阳:“我要是再信你,我就是脑残!”


    没地方住,便只能寻山洞,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谁知是熊瞎子的窝。


    啊——两人手断了。


    被熊瞎子追着跑,走错方向?,掉下山崖,挂在树上?。


    啊——两人腿断了。


    师兄弟一人一条腿,互相搀扶着,艰难跳着前进,不小心打滑掉进沟里。


    啊——毒蛇一咬,肿成蜜桃臀。


    拉着绳子爬出沟,抬头一看,拉的是人家长臂猿的尾巴。


    啊——喜提黑眼圈。


    躲在树后,逃过了长臂猿,一转头和马蜂窝面对面拥抱,承受不住对方的热情。


    啊——肿成了蜜蜂狗。


    最后遇到老熟人,又碰到了蜘蛛精,被缠成木乃伊,好不容易逃了出来。


    啊——遇见?千足魑,中毒了。


    幸亏在中毒后立刻吃下了解毒丹,只等药效发作,解毒后杀了蜘蛛精。


    金龙:“师弟,现在怎么办?处男之身是保住了,可命要没了。”


    青阳:“让我想想千足魑的弱点是什么?”


    “那你想到了吗?”


    青阳:“千足魑,硬甲可承千斤重,千足灵活,爬行速度极快,抓住活物后,当初毒素,麻醉后,将其活吃。”


    “那弱点呢?”


    青阳:“你怎么啥都?问我,你是怎么成为第二道长的,考核……”


    千足魑的头化?作人脸,其他部分还保持原型,正似笑?非笑?地盯着青阳看,说: “不巅山宫的道长都?看书杀妖吗?”


    灭妖:千足魑


    气氛虽然尴尬, 但作为不颠山宫的道长,怎么可以在妖怪面前示弱呢!


    青阳:“不巅山宫的书,里面的内容是老祖宗留下?来的, 是他们经过多方考察的得出的结果。”


    “那得出了什么结果, 有关于千足魑,我的弱点!”


    魑翼将抓来的人扔在一边,从洞顶慢慢爬下?, 千足与石壁接触,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在?静谧的洞穴中显得十分诡异, 就如阎罗的脚步般, 敲打在?两人的心上?。


    青阳后退一步,面露为难之,而这在?魑翼看来是找不出什么弱点的表情,笑道:“哈哈哈哈,这不颠山宫的书上?没有写千足魑族群的弱点?”


    青阳转过头不想承认。


    魑翼见?他这副模样?笑得更嚣张了, 说:“还说是什么老祖宗留下?来的经典,不巅山宫真不要脸,自称是除妖第一家, 你们两个还不是轻松被?我抓住。”


    说着脚步轻快了起来, 张开獠牙,叼起在?一旁无法动弹的人, 舔去那男人因惊恐而流下?的泪水, “水哭光了就不好?吃了。”随后当着金龙的面将嘴中的吸管插入男人的脑中, 滋滋滋地吸着脑髓。


    金龙看见?这一幕, 大声?怒吼道:“妖孽,你怎么敢这样?伤人性命, 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魑翼“嗤”一声?笑了起来,“我杀第一个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况且你这老头现在?自身难保,还要杀我,简直自不量力?。”


    “不过,我还没尝过修道之人的脑髓,不知道吃起来是什么味道,是甜还是酸呢。”


    细长的舌头贪婪地舔着嘴唇,心想是躺着吸,还是站着吸呢。


    或者学人族煮一煮,加点香料,味道会不会更好??


    青阳听了这话,努力?挪了挪身体,用舌头将嘴边的魑丝勾起吐掉,把?脸转向魑翼问:“这洞穴中白骨累累,至少有上?百人,你犯下?的杀孽很重,就算不被?我们这些发现,难道你就不怕天雷降下?,灰飞烟灭吗?”


    “哈哈哈哈哈,我刚开始杀人的时候,的确有想过这天雷会不会降下?,可随着人越杀越多,我的修为越来越高,我便?明?白了。这天雷根本就是个笑话,根本不存在?。”


    金龙:“谁说天雷不存在?,两百年前我们便?见?过天雷,降落在?魔王身上?。”


    魑翼一愣,两百年前他还小,自然未曾亲眼见?过天雷。只听族中长辈提起过,那天雷下?了三道,一道比一道响,惹得百兽惊鸣,万鬼哭泣,但为谁人降,没人知道。


    “那又如何?那魔王倒霉才惹来天雷,我才不信。”话虽这样?说,但是僵尸魔王都被?天雷劈,自己真的可以躲过吗?


    魑翼将吸光脑髓的人丢在?尸骨中,钻出的嗜腐虫一点点啃咬着尸身,吃掉鲜肉,只余白骨。


    “我可不像新月森林里的那群胆小鬼,想复仇却不杀人,偏要搞什么精神?折磨。依我看不就是怕天雷降下?,要了他们的小命。”


    从森林里逃离的小妖说这新月森林受到?了毁根本的伤害,遭到?乱砍乱伐,妖王也?受伤被?囚禁,山中精怪,逃得逃,死得死,早就乱作一团。


    魑翼不明?白什么精神?折磨,只知道有仇便?要报,人类让妖族受这种奇耻大辱,若自己是妖王,管他无辜还是不无辜,定要将这新月镇变成尸山血海,连根拔起。


    “哎呀!”


    金龙的叫声?打断了魑翼的狂想,魑翼转头发现金龙嘴巴里含着什么东西,正企图将它咽下?去。


    “你在?吃什么?”


    “唔不告输李!”


    魑翼面色不悦,游到?j金龙身边,伸手捏住他的脸,让他将嘴中的东西吐出来。


    “吐出来!”手指越收越紧,若仔细听,还可以听到?下?颌骨移位的声?音,快要被?捏碎了。


    金龙双眼冒出血丝,唇瓣抿得更紧,就是摇头不吐。


    青阳:“师兄,你就给?他吧!”


    魑翼:“他嘴里是什么?趁我好?说话的时候乖乖讲出来,否则我就撕烂他的嘴,伸进去拿。”


    青阳:“是海龙珠。”


    海龙珠是妖族的圣物,听说吃了能增加百年修为,没想到?这竟会有一颗。


    “给?我吐出来。”魑翼心想若是自己能得到?这海龙珠,便?不用怕那熊琪,说不定能在?新月森林创造属于自己的族群。


    但海龙珠不能强取,炸裂开来,方圆百里将烧灭殆尽。


    魑翼瞥了青阳一眼,松开手,笑着对金龙说:“你若不给?我,我便?杀了你师弟。”


    果然,金龙急了,眼神?是悲痛欲绝,脸色是苍白无力?,在?魑翼期待的眼神?下?,慢慢张开嘴。


    “咻!”


    金龙脸色一变,刚才还惊慌失措的眼神?立刻变得盛气凌人,从口中吐出两枚铜钱,直直地击中魑翼的双眼,眼球炸裂流血,疼得他捂住不停叫。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我要杀了你们,你们敢弄瞎我的眼睛。”


    魑翼怒吼着咆哮着,不停膨胀着身体,慢慢变回了……迷你的千足魑原形?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变不大?为什么才这么小?”


    金龙和青阳不理会魑翼的大呼小叫,手不能用,那就用脚。金龙用脚趾头将挂在?腰间的小桃木剑合拢,变成一把?大桃木剑。随后双脚合闭,捏住剑柄,嘴里念着咒语,直直的向小千足魑劈去,一虫变两段。


    千足魑的生命力?很强,劈成了两段还能游动,甚至会说话。


    “怎么会这样??你们用了什么法子,让我无法保持原型?”


    金龙取下?脖子上?的挂坠,上?面穿着好?几片铜钱,“这可是毛家先祖传下?来的铜钱币,上?小施有毛家可压制恶鬼和恶妖的法术。”


    青阳:“而且我说过的,不巅山宫的书都是老祖宗留下?的经典,里面关于妖怪的记载可比你想象中的多。还有谁跟你说没有关于千足魑的更多信息,除了刚才的优点,关于千足魑,我还有一句话忘了讲。”


    金龙:“千足魑人傻不经夸,夸着就迷离,迷离后话多,话多就不干正事。你本可以一开始便?杀了我们,可惜你错过了最?佳的时间,我们吃下?的丹药早就解了你的毒。”


    青阳:“既然天雷不降,那便?由我们不颠山宫来处置你这个妖孽!”


    魑翼:“不,别杀我!求道长们放了我,我还是个孩子——”


    两人互相搀扶着,学刚才魑翼猥琐的模样?,奸笑着,一人一脚,踩扁了千足魑。


    在?洞中做了简单的包扎,将洞口封住,盘腿坐下?念太乙真君咒,超度亡灵,让洞中死者安息。


    完成这一切后,天色变暗,弯月早已挂在?天上?,青阳拄着拐杖站在?山顶,望向远处。现在?已经确定了新月镇的方向,待明?日?天亮后一早就出发。


    金龙:“师弟,按照这妖怪说的,这星月森林里看来是出事了。”


    青阳:“这群妖怪,明?明?警告过他们,竟然还敢去镇上?伤人。这次让我抓住,就不是简单的教训了。”


    天黑了,僵尸家族们吃饱喝好?拉好?,该出发找僵二口中玉桃出现的地方了。


    小黑被?派去找妖王了,毛守正必须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他们既然主动现身,必然是有话想说。


    “爸爸,那捕快怎么还不来?”僵二有些着急,他好?不容易想起来路是怎样?的,再等一会儿,他就要忘记了。


    急促的脚步声?从巷子中传来,脱了正装,穿上?便?服的钟天快步跑了出来,叉着腰喘着粗气,“我…实?在?抱歉…我来晚了,我哥…他要给?我做衣服…量尺寸,就来迟了。”


    毛守正看他上?气不接下?气,赶紧让他调整好?呼吸,“不着急,我们也?刚下?来没多久。不过没想到?钟意看着粗手粗脚,竟还会做衣服呀?”


    提起哥哥,钟天眯眼笑了起来,让本来严肃的脸上?多了份稚气,“因为阿爹阿娘死的早,我是哥哥养大的。那时年纪太小,家中又没钱,哥哥便?学着自己做衣做饭,养活我们两人。”


    “我身上?这套衣服便?是他做的。”说着还站起来转了一圈给?毛守正他们看,宽肩窄臀细腰,可能是衣服做小了,完美的身材被?这件衣服紧紧勾勒出。


    毛守正心想:这身材极品,做衣服的人眼光不错。


    江兮云心想:哼!人没我高,胸没我大,腰没我细,屁股没我翘。哼,用美色来诱人,肤浅!


    僵二:看起来挺软的,能摸吗?


    钟天不知道三人在?想什么,等气息平稳后便?捏紧腰上?的刀说:“呃,我该怎么称呼各位道长?” 钟天还不知道三人的名字,只知他们是除魔的道长。


    毛守正:“我姓毛名守正,这是我两位弟弟,最?帅的叫江兮云,第二帅的叫江木,还有四位弟弟在?各处等我戳。”


    “我跟阿娘姓,他们跟阿爹姓。我们住在?万僵山,属于东皇镇。我们是道长,不过是家族传承,与不颠山宫不同,非正统道家。”


    “但除僵灭妖,我们是有很多经验的,你放心!”


    毛守正一次性解释清楚,避免他们之后再问关于为何姓氏不同的问题。


    钟天:“那小江道长是否想起来路怎么走了?”


    僵二指着右边的巷子说:“我确定是这个方向。”


    之后每到?一个地方,僵二便?停下?来回想,向大家描述在?这发生了何事。


    “我在?这看到?一个没穿衣服的疤脸男子从这窗户爬出,我好?奇,就跟着他走。”


    钟天走到?正门,看了一眼是哪户人家!


    发现秘密一:麻嫂子与疤脸老四偷情。


    “这巷子太绕,我跟丢了。后来我路过这个窗户往里敲,发现一老太太把?掺了奇怪粉末的茶水,给?一怀孕的女人喝。”


    钟天看着这熟悉的窗,叹了口气,这种陋习何时才能终结?


    发现秘密二:马大娘又听信偏方,给?她第四任儿媳喂生儿子的药。


    “之后我来到?了一个住满花园的院子,顺手赶走一只猴妖,她正在?偷人家假发,有好?几十种呢。”


    看着漂亮的园子,毛守正、江兮云,钟天各摘了一朵藏在?怀中。而僵二张嘴就是一口,听说花可以直接吃,嚼了几口很快又呸呸呸吐出来,吐槽说和昨天一样?难吃。


    发现秘密三:镇花卢娘子是秃头。


    “之后那猴妖晶晶告诉我,蟒怪嘟嘟在?前边挖人家坟,我就到?了这处大宅子,嘟嘟正在?吞人家老祖宗尸体,已经下?肚好?几副了。”


    钟天推开大门,这是镇上?一处荒废了好?久的宅院,住在?这的人二十年前早就离开了。因为经常有野鸳鸯来这说心里话,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逐渐地就发展为鬼宅,是来这游玩的人必去之地。


    僵二带着毛守正他们,沿着昨晚的路线在?这宅子中绕了一圈,来到?了后门。


    毛守正好?奇地问:“那蟒怪把?尸体吐出来了吗?”不管怎么说,虽然是死尸,但还是要尊重。


    僵二:“哥哥,你知道的!浮罗蟒的肚子可是能瞬间消化石头的。尸体吐出来的时候,就成一滩水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块碎布,我给?埋回去了,也?算是个入土为安了。”


    角落里有两个鼓起的小包,应当就是僵二新挖搭的坟,毛守正把?摘来的花放在?坟头,拿出随身带的烈酒倒在?地上?,并掏出了三柱香。


    花香四溢,酒香扑鼻,吃好?喝好?。虽不知葬在?这的是何人,但遇见?孤坟上?柱香,是师父留下?来的道理。


    毛一然曾经说过:“阿正,孤魂野鬼没人祭拜,其实?很可怜,容易心变恶,成恶鬼。因此你若遇到?了,点三柱香,倒点小酒,替他们后辈祭拜一下?吧。”


    江兮云拿过毛守正手上?点燃的香插在?坟头,后退并肩与毛守正站在?一起,陪在?他身后,等他念完往生咒。


    “那蟒蛇怪喜欢吃尸体吗?”钟天忍不住开了口,这一路听下?来,发现这群妖怪真是奇怪,怎么专干一些下?三滥的事。


    江兮云:“新月森林的妖怪并没有这种嗜好?。毁人尸体,挖人祖坟,是极其恶劣的事,不管是人还是妖,都无法容忍这种情况。”


    钟天:“可小江道长说,他亲眼看到?那蟒妖在?吞尸体,这总不会假吧?”


    毛守正想了一下?说:“是恨!只有强烈的恨,才能让他们违背原则,做出这种挖人祖坟的恶劣事。”


    “这镇上?之人与妖无冤无仇,怎么会有恨?“钟天也?学毛守正朝着坟包拜三拜,之后转头不解地看着毛守正说:“况且恨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我一定要查清楚这前因,更要解决这后果,守护好?镇子。”


    毛守正笑了,好?奇地盯着钟天看,这小子怎么那么像林堂,因为林堂也?说过同样?的话。


    而且钟家百年独子,这钟天应该不是钟家亲生的。难不成是林家的后人,林堂是捕快,钟天也?是捕快,想来也?不是不可能。


    失踪


    林堂!!


    立刻明白僵尸太太想起了谁, 僵尸先生不满地将他拉到一边,霸道地把他压在怀里, “不准想起林堂。”


    僵尸太太顺势趴在僵尸先生怀里, 摸了摸他胸膛, 笑道:“别忘了,我会原谅你可有林堂的功劳。否则,你?到现在还在追夫火葬场呢!”


    僵尸太太:“而且我想起来我们当时为什么吵架了!因为我多看了人家?帅哥两眼, 夸他身材好,你?就把人家?毁容了。”


    僵尸先生嘟嘴啵啵, 讨着吻, 说我已经?改了~


    ……


    当年


    生完僵二之后?, 僵尸太太只说两人冷静一下。


    僵尸太太:“你?的思想不对,做得?更?不对。我只是夸了人家?一句,你?就要杀人,还把我关起来,你?是暴君吗?而且我不是你?的玩具, 不可能任你?调教,我可以叫你?主人,那是玩情趣。但你?如果认为自己就是我的主人, 那我玩不起。”


    “更?重要的是, 孩子不是你?用来留住我的筹码,他应该是因为爱而出现的。”


    放完狠话之后?, 僵尸先生追了二十年(哭着追), 僵尸太太跑了二十年(玩着跑), 最后?回?了一趟木村, 见到了已经?成婚生子的林堂。


    僵尸太太夸林堂越来越有男人味,更?像警察叔叔了。(躲在暗处的僵尸先生衣襟都哭湿了, 手帕都咬破了,自杀圣地的地址都打听好了,他真?的要被抛弃了。)


    僵尸太太在木村游山玩水,跟着林堂吃香喝辣。


    僵尸先生在木村哭哭唧唧,偷偷给僵尸太太盖被子。


    之后?还是林堂看不下去,约僵尸先生出来谈,这才把话说开。


    那一段可称为僵尸先生的黑历史。


    哭红了鼻子的僵尸先生委屈地表达自己害怕失去僵尸太太,因为僵尸太太给他一种随时会离开的感?觉,都怪那个什么穿越。


    他知?道自己犯错了,之后?一定好好做老婆,认真?听僵尸太太说话,控制自己的占有欲。


    后?来休书?就出现了,不过这可不能怪林堂,林堂因为抓贼,整日不着家?,娘子生气了,留了份休书?回?娘家?了。僵尸太太看后?,竖起大拇指,觉得?休书?非常好,便?效仿了。


    之后?的日子里,真?的如僵尸先生所保证的那样,他完全?尊重僵尸太太,听他的意见和想法,万事商量着来。同样的,僵尸太太也给予了僵尸先生充分的安全?感?,爱他,疼他,夸其他帅哥的次数也收敛了很多。


    看着躲在角落里,其实光明正大秀恩爱,明显过度亲密的两人,钟天脸色有些c诧异,问僵二:“他们不是兄弟吗?”


    “他们一同生活,但并非同父同母!”僵二翻着白眼,再次被伤害到,眼睛实在受不了,拉着钟天转过身,大声问:“请问你?们两位好了吗?”


    钟天听后?,恍然?大悟,明白了僵二的意思,呆呆看着毛守正两人,不知?在想什么。


    毛守正推开江兮云,走过来踢了僵二一脚,笑骂道:“臭小子!”之后?拉过江兮云又说起了悄悄话,看着父亲的耳朵和脖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僵二想起了离家?出走的那个夜晚,知?道他们肯定又在约玩游戏了,不堪入耳,简直不堪入耳。


    江兮云被毛守正逗弄得?脑袋发懵,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霸道,顺平了毛,红脸娇羞地跟在毛守正身后?。


    毛守正咳嗽一声,问僵二:“那之后?你?去的哪里?”


    僵二:“从这出去后?,路过了一个猪棚,我看见一老头起床强jian一头母猪,我就把他打晕了。”


    钟天看着这个猪棚,他记得?这家?母猪好像昨天夜里刚生了十二只小猪。


    发现秘密五:不知?名老头企图XX母猪?


    几人走着走着,钟天突然?大叫一声,想起柯大夫的话:“啊!差点忘了,这个给道长你?!”


    钟天从后?腰抽出一把生锈的菜刀直直递给毛守正,“这是柯大夫让我给你?的,说是除妖宝器,他从街上?买来的。”


    毛守正被突然?出现的刀吓了一跳,拿过后?将上?面的灰尘吹去,发现上?面刻着自己的名字“守正”。


    刻着自己的名字,还真?是老熟人!


    这把菜刀是毛守正从僵尸先生的墓地中顺手拿出来的,一直用来切菜。后?来意外发现它有降妖除魔的功效,就给它取了个名字——玄疾。


    毛守正离开后?,就将它留给了妖王,可以砍,可以切,让他用来保护森林,谁知?现在又回?到自己手上?,看来妖王没藏住,被人族拿走,流落到了市集。


    毛守正其实想问很久了,可一直找不到机会,现在刚好借菜刀来解了心中的困惑,“我去d盗你?墓的时候,没想到会有那么多宝贝,连一把菜刀都是镇妖邪的法器,你?从哪里弄来的?”


    江兮云:“我看到喜欢,我就买回?去,买不回?去,我就抢回?去,抢不回?去,我就偷回?去!”


    毛守正被江兮云的霸总发言逗乐了,笑着说:“那你?之前那句死亡在死亡不代表灭亡,这句话又是从哪来的?”


    江兮云被问到了,一时间说不出来源,只能说:“好像一直在脑中,脱口?而出。”


    毛守正:“可能与?你?失去的那段记忆有关,看来你?万年前认识的人不一般,是个思想家?!”


    僵二之后?左拐右拐在一门口?前停了下来,指着门口?对面的破房子说:“就是那儿,那女子昨夜就出现在那。”


    毛守正、江兮云、钟天三个脑袋竖成一排,伸头往房子看,说:“那不是柯大夫的医馆吗?”


    医馆?


    僵二立刻把头钻到毛守正手臂下,明明是大个子却?把身子缩得?小小,他想起了僵四早产,几个哥哥陪着他一起针灸的事,抖着声音道:“哥哥,我先走了!”


    毛守正揉了揉儿子的脑袋,知?道他怕大夫,笑着点头道,“你?先去找小黑,我随后?便?去找你?们。”


    “好!”僵二跳上?房梁,很快消失不见了。


    钟天见僵二动作敏捷,感?叹道:“小江道长不但长得?一表人才,功夫也极高呀!”


    毛守正听到别人夸儿子,心中倍骄傲,“那可不,我生……训练出来的。”


    江兮云一直盯着破房子,透过薄薄的窗户纸往里面看,那柯大夫一直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左手拿书?,右手拿针,嘴里嘀嘀咕咕,不知?念着什么。


    江兮云:“柯大夫好像在拿自己做实验!”


    毛守正:“什么实验?”


    江兮云:“他拿着一本书?,封面叫《奇经?易穴》。”


    钟天:“我在医馆见过这本书?,是柯大夫买来学针灸穴位的。”


    江兮云:“他把针扎到了自己的头上?,现在正口?吐白沫倒在地上?。”


    “什么?赶紧救人。“


    毛守正听后?赶紧朝医馆跑,推开门,发现柯大夫果然?在地上?抽搐,脸色乌青,呼吸时有时断,眼看着就要没命了。


    毛守正赶紧将他头上?的针拔掉,掐苟义柯人中,不停地唤他名字,让他保持清醒,“柯大夫,你?醒醒!”


    钟天将茶杯中的水喂苟义柯喝下,等了好久,他才慢慢清醒过来,看着毛守正和钟天,问道:“毛道长,钟捕头,你?们怎么在这?”


    毛守正将苟义柯抱起,放在床上?,脸色严肃,有些生气地说:“学针灸并没有错,可你?胡乱拿自己做实验,很容易丢了性命,不是每一次都能碰巧获救的。”


    苟义柯听了毛守正的话才想起自己在刚才在做什么,摸了摸头顶的针眼,还有些痛,“地方没错呀,书?上?说这穴位是通便?的。”


    钟天拿起掉在一边的书?,看着上?面的穴位介绍,叹了口?气说:“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你?扎错穴位了,不是通便?,而是闭气。”


    苟义柯被吓到,怪不得?刚才呼吸困难,口?吐白沫,合着是自动憋气了。


    “不过毛道长你?们怎么会在这?难道是义庄不顺利?要不让我去看看尸体?”说完就挣扎着要从床上?跳起来,完全?没有刚才虚弱的模样。


    苟义柯拿着药箱就要往外冲,自学那么多年,终于来机会了,没有人可以阻止他去看尸体,没有人可以阻止他去解剖。


    钟天:“不是,义庄很顺利。”


    啊~苟义柯一脸遗憾,放下箱子,无力地躺回?床上?,变回?了虚弱无力的模样。


    “那你?们怎么会来药馆?难道病了吗?书?都在那,自己看着配药吧,我心里有点不舒服!”苟义柯拉过旁边的被子盖在身上?,心想早睡早起,明天还要给红丽养胎呢。


    “柯大夫,你?先别睡!”


    毛守正和江兮云两人驾着柯大夫,将他从被窝中拔了出来。


    “柯大夫,你?还记得?昨夜遇到我们之前,大概一更?天的时候,你?去哪了?”


    苟义柯被两人夹在中间,手上?捧着一杯热茶,抿嘴皱眉,年纪大了,回?忆有些慢。


    “昨天老王家?的母猪要生了,可是难产,我就去帮忙了。”苟义柯揉了揉脑,在头发看不见的地有一个肿起的鼓包,“斯~不知?是哪个家?伙恶作剧,一棍子将我敲晕,头到现在还疼着。”


    咳咳咳!原来强jian母猪的是柯大夫呀。


    僵二这个傻孩子,打错人了,作为嫌疑人的爸爸,毛守正有些尴尬,一脸讨好地问:“哈哈哈…柯大夫还会给猪看病呀,真?厉害!!”


    钟天站起身看了一眼替柯大夫的伤,确认无大碍后?开口?替他解释道:“这镇上?只有柯大夫一个能瞧病的,因此不管是人还是家?畜,大家?都请柯大夫看。”


    啊!怪不得?这医馆中书?那么多,那么杂,合着是生活所迫,不只给人看病,给死人解剖,还兼职兽医。


    “柯大夫,您真?是厉害!”毛守正发自内心的佩服,如此好学的老头已经?不多见了,像自己就不爱学习,不善交际,就想和僵尸先生、小僵尸们一直待在万僵山。


    经?历了僵大的事后?,毛守正明白自己的想法太狭隘了,这天高海阔,世间万物新奇有趣,书?本杂记应有尽有,一直躲在万僵山,最后?只会变成井底之蛙。


    或许儿子们的离家?出走是对自己霸道的反抗,太保护他们并不好,他们不可能永远活在自己的羽翼下。这生活的苦,还得?他们自己尝;这世间的乐,还得?他们自己获得?呀。


    六一:哭死~又传漏一章,补在这里了!!


    被僵二误认为强X母猪的淫贼打晕后?,苟义柯头上?的鼓包便?一直没有退下去,吃药也不行,抹药膏也不管用,因此他才想着能不能用针灸试一下。


    苟义柯:“可是我左翻右翻,没翻到活血化瘀的穴位,只找到个通便?的,想着应该差不多,都是一个字“泄”,于是就自己扎自己。“


    “幸亏你?们及时出现,否则我这老命不保。不过你?们为何问昨晚的事?”苟义柯f放下空杯,,好奇问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钟天:“毛道长的弟弟昨天在这见到失踪的玉桃。”


    苟义柯愣了一下,皱眉头,似乎是想不起玉桃是谁,随后?脸上?一喜,“玉桃没死吗?”


    毛守正摇头,“她死了!可是又出现了,我弟弟在医馆门口?见到她了。”


    苟义柯被这话吓了一跳,老头子虽说见多识广,可这鬼真?是第一次听说,况且还离自己这么近。


    “所以玉桃变成鬼了?”


    毛守正:“不是鬼,但不确定是不是人。所以我们才问你?昨晚有没有碰到什么异常的事。”


    苟义柯回?忆起了昨晚,说:“给母猪安排好后?,我就去牛大娘家?为她治心病。”


    “心病?她心不舒服吗?”


    “不是,她心里不舒服,我去开导她。”


    毛守正听后?哭笑不得?,对苟义柯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除了兽医,没想到他还是心理?医生。


    钟天:“仇大娘的宝贝儿子仇英不见了,到处找不到。她思子心切,积郁成疾,慢慢得?了心病。”


    毛守正:“何时失踪的?”


    钟天:“是十年前失踪的,县太爷也一直帮忙在找,但一直没有音讯,是生是死也不知?道。”


    失踪有两种,主动失踪和被动失踪。


    主动失踪,即自己离开,这可难找了,若有心藏起来,怕是可能一辈子会找不到。


    若是被动失踪,即因为外在原因失踪,大概率是被害死了,这被害原因逃不脱□□财权四字。


    “他贪财吗?” “母族是镇上?数一数二的有钱人家?。“


    “他贪权吗?“ ”县老爷义子,很受重用。“


    “他贪恋□□吗?” “他不举,尝过百药,都没用。”


    毛守正被钟天的回?答噎住了,只能换个角度问:“那他是做什么工的?他的失踪会不会和他的工作有关。”


    钟天纠结了一会后?回?答道:“呃——他的工作比较缺德,是盗墓挖坟的,偷人家?老祖宗的尸体,让家?人拿钱来赎回?去。”


    毛守正:“这钱赚得?真?缺德。”


    钟天:“仇英平日里游手好闲,和镇上?的地痞流氓混在一起,私下做些欺男霸女的勾当。甚至跟他们组成了一个小团队,美曰其名护花使者队,保护妇女,实则就是方便?他们做恶。”


    毛守正:“若是如此,那这种人会失踪不足为奇,恶事做多了,半路总会遇见鬼的。”


    “如果失踪的只有他一人,我们便?也无所谓。但和仇英一起不见的,还有护花使者队的所有人,整整二十人。”


    若一个人失踪,可以认为是报复,可若是一群人失踪,那就不得?不怀疑些什么了


    苟义柯:“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吸精气的妖精抓走了,毕竟这么多年年轻小伙子,虽然?长得?不咋样,可身强力壮,力气一个比一个大。”


    苟义柯穿着里衣走到一旁的镜子上?左照右照,嘴里轻轻嘀咕着:“想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一名美男子,怎么没有妖精来抓我呀?害我独守闺房五十年,熬成了老处男。”


    “噗嗤!”毛守正耳朵尖,被苟义柯的话刺激得?不停咳嗽,没想到老头还挺自恋。


    江兮云:“不可能!新月森林的妖怪不需要用人类来增进修为,他们不修恶道。”


    毛守正点头表示同意,问钟天:“他们失踪前可有异样?”


    钟天:“那些人在消失之前曾来县衙报官,说有人要杀他们。”


    “这事我记得?,是我为他们治的伤。我仔细看一看那些伤痕,不是刀剑弄出来的,更?像是野兽利爪和獠牙撕扯出来的。”苟义柯结束自恋,又变回?了正经?的柯大夫,一本正经?地说着。


    “而且他们身上?的伤真?的很严重,稍有不慎就会丧命。”


    四肢骨折,几乎变为粉末,应当是遭重物踩压所致。


    头颅遭重击,七窍流血,五觉失常。


    手断脚断,并非用刀切开,而是遭外力撕扯,血肉模糊。


    更?有被挖去双眼,只留两个空洞。


    …………


    “现在想想还真?是有些毛骨悚然?,不知?究竟是什么怪物,对他们做的如此残忍可怕的事。”苟义柯拿了件外套披上?,走到柜子边不停翻找,随后?拿着几本书?又回?到了毛守正身边。


    “这是我当初治疗他们时看的书?和留下的笔记!”


    “就靠这些东西,你?便?教他们治好了?”毛守正觉得?不可思议,一页一页地翻看,发现还真?是全?套,不管是咳嗽的小病,还是开颅的大手术,这里面全?都有记载。


    打开笔记,俨然?就是刚才他苟义柯说的那些情况,后?面还跟着一条条当初治疗时用的方法和所用的药材。


    苟义柯将笔记拿回?捏在手上?,摸着上?面的封面说:“我虽将他们治好了,留下了命。可每逢夜里,伤口?便?会隐隐作痛,十分难忍。而且他们干不了重活,一用劲,就伤损根基,因此只能在家?好生养着。””毛守正不安地望向江兮云,“阿兮,他们真?的要杀人吗?”


    江兮云摇头,低头安慰道:“别怕,当面问了便?清楚了,先不要乱想。我觉得?熊琪不是这样的人,况且柯大夫说了,那些人并无性命之忧,只不过干不了重活。换句话说,就是他们彻底沦为废人,再也无法作恶事,伤害他人了。”


    毛守正并非心疼那些坏人,而是不愿面对好友走上?歪路这个事实。


    在结合之前狐狸姐姐的事,或许新月森林的妖怪并不想伤人性命,只是想给他们一些终身难忘的教训。


    钟天皱眉试探着问:“毛道长你?们有妖怪朋友吗?”


    毛守正:“不多不多,九百来个。”


    钟天:???


    毛守正:“失踪的人可有何共同之处,类似曾去过同一个地方,见过同一个人,有共同的爱好。”


    钟天:“无一例外,他们都是镇上?的地痞流氓。有的是小偷小盗,抢人家?钱财;有的是色狼,专掀人家?裙底,男女不忌;有的是心恶口?臭,出口?成。反正就是平日不做好事,但坏事里肯定有他们掺和的一脚。若一定要说出个共同点,那就是:心恶。”


    钟天:“柯大夫,你?怎么看?”


    苟义柯摸着长长的白须,摇头晃脑道:“唉,都说面由心生,他们长着恶心,做着恶果,相貌都有些丑陋,没有我年轻时……”


    刚想吹嘘一番自己年轻时有多帅气,余光就见到三人冷漠的表情,立刻打住,正色说:“我在为他们换药时,曾听他们提起过这新月森林的蛇吃了大补。他们曾经?抓过一条臂粗的大蟒,用来做了炖汤,每人分了一碗。”


    抓新月森林的蛇来吃?熊琪的爱妻就是蛇女,因此他绝对不可能容忍这种事发生。难道真?是妖怪报复,并将他们掳走?


    “还有其他共同点吗?”


    钟天眼睛一亮,突然?想起上?任捕头说过的话,于是赶紧开口?道:“我突然?记起一件事,我师傅曾经?给我看过一份名册。十年前,县老爷曾组过一支看山小队,专门负责在新月森林看守,避免野兽下山伤人,仇英和邱家?两兄弟的名字也在上?面。”


    “邱家?两兄弟是谁?”


    苟义柯:“他们也是护花使者队中的人。”


    钟天:“小队五年后?便?散了。”


    毛守正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说:“新月森林的妖兽绝对不会下山伤人。”


    钟天:“这我并不清楚,我只是在我师傅那里看到过!不过县太爷这人心不正,也可能借这个噱头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


    苟义柯:“钟天的师傅卢刚是我的好友,他也和我说过这件事。我看过他做的记录,他的确在山脚发现了很多被野兽撕碎的尸体,不是镇上?的人,看服饰有些特殊,应该是外面的人,是来这游玩的。”


    “记录在哪里?”江兮云问。


    钟天:“师傅的记录放在衙门,有好几十本,不过后?来衙门走水,都被烧了。我虽没看到柯大夫说的这本,但大夫是师傅好友,是绝对不会骗我们的。”


    江兮云抬头看了一眼苟义柯,随后?转头看毛守正,温柔笑着说:“问问熊琪便?知?真?相了。”


    …………


    小黑在森林边缘打听,江跳时不时蹦起来瞧一瞧,终于发现了妖族的踪迹。


    看着手上?的信物,阿正说一定要亲手交给狐狸姐姐,她看了之后?就不会把自己赶出去。


    小黑虽然?是树精灵,但不属于这个山头,新月森林的妖怪可能会抗拒他的靠近,甚至要杀他。


    在这种特殊时期,大家?不知?底细的情况下,有些后?门还是要走的,狐狸不会杀僵二和江跳,可不保证不会赶小黑。


    江跳(僵尸语):“狐狸大仙很好的,她还让森林的的妖怪给我血喝,让我不用冒险去镇上?偷牛血。”


    为了偷喝牛血,江跳的肋骨不知?道被踢断了多少次。那牛都记得?自己了,每次他来,都哞哞叫,然?后?送一记飞腿。


    小黑:“我们快去吧!”


    江跳:“好,啊——”


    地面挡着什么东西,本就僵硬的江跳被绊倒,直直摔在地上?,整张脸朝下,卡在树桩之间,一下子还爬不起来。


    小黑给江跳翻了个身,才让他顺利站起身来。


    “这是什么?”


    小黑打个响指,森林中卷出一阵小风,将落叶吹走了,露出了埋在落叶下的东西,是头骨。


    渔玄巨蟒


    噔噔噔!


    叮叮叮!


    一行人, 迎着夕阳,坐在牛车上,向木村出发。


    毛守正屁股上垫着好几层衣服, 这颠簸的牛车才没把他的屁股震麻掉。


    “呃~毛道长, 对不起~我也不知为?何会这样~这牛~的脾气~还真大,净往石子路上面走。”


    坐牛车是钟天提出来的,因为?镇上没有马, 而且车上放了很多的东西,用?牛车运回去最合适。


    可现在看来, 这个主意?简直糟透了, 这牛也不知是怎么搞的, 一路上吹鼻子瞪眼,专挑石子路走,哪里有坑就往哪里跑。


    毛守正笑着摇摇头?,他并不觉得难受,倒是意?外地?享受这种悠闲时刻。


    靠在江兮云怀里, 找一个舒服的地?方窝着,闻着他身上诱人的气息,故意?抬起下巴, 将热气喷在江兮云脖子上, 看着他又怒又羞的表情偷笑。


    不过这牛的脾气的确很怪,毛守正第一次见它时, 它就冲过来站在他面前?不停地?哞哞叫, 之后还伸出发抖的腿, 企图弹死毛守正?!


    还真是小小牛牛, 不怕僵尸?若非当时现场有人,毛守正早就将它做了烤全牛。


    不过这老牛现在大有用?处, 运货运人全靠它,烤全牛是暂时吃不到了。毛守正狠狠咬了一口江兮云递过来的牛肉干,那就吃点平替品,反正都是一个味儿。


    不过空中怎么一直飘着一股香味,很甜腻,是堆放在旁边的盒子里散发出来的。


    “钟天?,你怎么带这么多礼物回木村?”


    早上出发的时候,毛守正才知道钟天?是正宗的木村人。幼时父亲意?外惨死,刚六岁的他被?父亲好友钟大郎带走,当做儿子抚养长大,成了钟意?的弟弟。


    钟天?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笑道:“父亲虽然不在了,但那边还有好几个姑姑。过几日堂姐便要成婚了,都是带给?她的礼物,和一些分给?堂妹们的小吃食。”


    “是糖吗?”


    “是,不知道孩子喜欢吃什么,便买了些糖,应当不会出错。”


    “小孩都喜欢吃甜食,我弟弟小时候两个大尖……门?牙都差点吃掉了,一张嘴都是黑的。” 毛守正说起这个就想笑。僵二小时候喜爱吃甜食,经常求着他买,又因为?不爱刷牙,整张嘴都蛀了虫洞,痛得不行,一碰就喊,整个万僵山都能听?到他的哭声?,僵大还经常拿这个笑话他,两个人因此总打得不可开交。


    “哈哈哈哈”


    这一路上伴着老牛不满的叫声?,车轮接近散架的吱呀声?,车上的笑声?,一行人很快就到了木村。


    毛守正t跳下牛车,绕了个大圈,他可不敢从牛旁边经过,那家伙的后腿肯定是练过的。(江跳:拿我的肋骨练的。牛:哞——)


    木村还是两百年前?的模样,高高的石牌坊上刻着木村两个大字,这书法笔走游龙,雄健洒脱,不愧是当时最厉害的书法家章爱乾写的。


    说起那书法家,一开始还不愿意?给?木村写,说木村与他无缘,他只为?有缘之人写。(书法家:有钱好使,没钱滚蛋)


    毛守正知晓那章爱乾是嫌弃木村没钱,在多次上门?拜访无果?后,便计上心?头?想着好好教训一下这家伙,让他不答应也得答应。


    那时候的人怕鬼,最敬祖先,每年不管是清明还是祭祀,都要和祖先说说心?里话,烧些纸钱,求祖先保佑自己。


    因此毛守正就在祭祀当天?,扮成了章家老祖宗,凶神恶煞地?怒骂了他一顿。


    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从发型到穿着,从性格到品德,从晚上到天?亮,发誓要将阳光洒进他黑暗的心?中,让善良的种子在他生命中发芽,弃恶从善,回头?是岸,遁入空门????


    咳咳咳!遁入空门?这事是毛守正未曾想过的,没想到章爱乾觉悟如此之高,灵魂直接得到净化,选择了我佛慈悲!


    人被?吓跑了,这木村两字还是没写成。最后毛守正花了五十文香油钱,才让袋空大师赠了两个字。(章爱乾将家产都捐了,遁入空门?后,法号袋空)


    真正得村子离村口还有一段距离,期间路过一段山崖,至少要走半个时辰,牛车嘛~毛守正转头?看向正在和江兮云玩对眼的老牛,应该也要一柱香。


    太阳越来越热了,喜阴的僵尸热得有些烦,还是尽快出发吧!


    吱呀呀慢悠悠,牛车缓慢前?进着,在行至一拐弯处时,突然从山坡上滚下来两个人,直直地?挡在了牛车面前?。


    “毛道长,你们在此呆着,我去看看。”


    钟天?跳下车,刚蹲下想看两人是死是活,便被?一阵风给?吹飞。毛守正赶紧飞起将他接住,搂着他落在地?上,见他虽然昏迷但安然无恙后,才警惕地?看着四周。


    “阿正,有妖精!”江兮云指着山顶某处,但毛守正看去却发现那儿并没人,看来这妖怪修为?极高,可以隐身化形。


    地?上两人是男子,其中一个身穿道袍,背后还写着个大大的毛字。毛守正心?想这男子也是毛家后人?或者是打着毛家旗号招摇撞骗的骗子?


    毛守正在两人耳边打了响指,唤醒了他们因为?惊吓而昏迷的魂。两人睁眼后的第一句话便是喊救命,说有妖怪要杀他们。


    道袍男:“救命啊,有蛇妖要杀我们!”


    毛守正眯眼冷脸问:“你不是道长吗?”指了指他身后大大的毛字。


    道袍男赶紧将衣服脱下扔在y一边,要多嫌弃就多嫌弃,“我是假的!我是骗子!我根本不是道长。”


    另一个年轻人听?道袍男这样说,挥拳打在他脸上,骂道:“你还我的钱,你个骗子。”两人下半身动不了,只能上半身扭打在一起,抓脸揪头?发,戳鼻子扣眼睛,要多凶有多凶。


    钟天?看不下去,将两人分开,一人一句,终于问清楚原因。


    原来这毛道长是年轻人找来除妖的,年轻人想要偷树去卖钱,可这山里的妖怪实在太凶狠,于是想出了杀妖偷树的法子。


    这“毛道长”只懂些皮毛,本想随便挥舞一下,骗些钱立刻就走,谁知那妖怪立刻就戳穿他的虚假身份,上来就先是一招铁棍拍嘴,牙龈乱飞;再?一招龙虎淘裆,蛋碎人亡;最后一招横扫千军,下半身无法动弹。


    “毛道长”哭着求毛守正道:“救救我吧,我不想死。”


    年轻人也拖着下半身向毛守正爬来,拉着他的衣服,求他救自己。


    毛守正不忍心?,从包中取出一颗药丸说:“你们的腿只是暂时麻痹了,并无大碍。我这目前?只有一颗药,剩下一人跟我回木村,我找草药为?你治疗。”


    年轻人先抢过药拿在手中,正准备吃下去。


    “毛”道长急忙喊:“停!我年纪比你大,给?我先吃。”


    年轻人:“放屁,刚才逃跑的时候,你的速度可比我快。而且你之前?不是吹嘘说从金村拿了很多灵丹妙药嘛,你随便吃一个呀!”


    “你说什么?”毛守正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转过脸问年轻人。


    “我和你说,这骗子在金村……呀,你干嘛抢我的药!”年轻男子突然大喊起来,不可思议地?转头?。


    原来趁大家不注意?,那“毛道长”抬手就抢了年轻人手上的丹药,直接吞进肚子里。那丹药效很快,麻痹的腿瞬间有了知觉。


    年轻人伸手就要去拉“毛道长”,却见他脸色一狞,抬起恢复力气的脚,踢在了他身上,将他推到了毛守正身上,随后转身就跑。


    江兮云赶紧飞过来将毛守正搂住,在那男子倒在他怀里前?将他抱起,跳到了空地?上。


    毛守正:“阿兮,抓住他。”


    江兮云将毛守正放到没日晒的地?方,转身就要去抓人,却发现已经有人替他动手了。


    假“毛道长”知道自己那样做后,若是被?抓到,肯定会死得很惨。因此他跑得特?别快,还挑了条自认为?短的路,从老牛身边经过。


    就匆匆一眼,那假“毛道长”就只是和老牛对视了一下下,却不知怎么惹到了老牛,在假“毛道长”经过自己后腿时,蹬腿一弹,假“毛道长”直直飞起,掉进了旁边的悬崖。


    毛守正走过去,探头?看着谷底,深不见底,至少万丈,只能祝他好运。


    “阿正!”温柔的女子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带着惊讶与喜悦。


    毛守正笑着转头?,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女子,轻唤:“渔娘!”


    渔娘是渔玄巨蟒,是新月森林中修行最高的妖怪之一,也是妖王熊琪的妻子。


    女子半人半蛇,上半身穿着普通的人族衣服,下半身为?黑色巨蟒,尾尖正因为?见到熟人而不停抖动,嘴中还发出丝丝的激动声?。


    渔玄巨蟒身形巨大,不适合在林间行走,因此他们多居住在巨型山洞中,或者化为?人形住在平原地?。


    这是平地?,但渔娘却化作了半人半蛇,甚至以这种样子出现在人族面前?,这完全出乎毛守正的意?外。


    “好久不见!”渔娘甩过蛇尾,将毛守正拉至面前?,降低身体,像两百年前?毛守正教的那样,和他做了一个轻轻的贴面礼。


    毛守正看到好友的确高兴,但看着腰上缠着的蛇尾,最终还是问出了口,“渔娘,你化作了半妖形态。”


    问题一出,毛守正明显感觉到渔娘搂着他的手一紧,随后慢慢放松,应了一声?“嗯!”


    面对好友,毛守正没有选择拐弯抹角,而是直接开口问道:“这百年来,妖族杀人了吗?”


    渔娘松开毛守正,金黄的蛇瞳直直地?盯着毛守志,表情严肃坚定,说:“没有!”


    毛守正不自禁松了口气,“可……”


    渔娘抬手打断了毛守正的提问,化作人形走到牛车旁边,摸了摸焦躁不安的老牛,“先进村吧,届时我们会将一切都告诉你!”


    一路上,大家都没有说话,各怀心?思,沉默着走到了真正的村口。


    钟天?在半路的时候便醒了过来,一睁眼便看到一美艳女子坐在她身边,嘴角扬起笑看着他,红唇微启道:“舍得回来了?”


    “渔娘?”


    毛守正瞪大眼,不解地?问钟天?:“你认识她?”


    钟天?:“渔娘是我姑姑的好友。”


    渔娘捂嘴笑:“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小时候可娇滴滴的很,一碰就哭。谁知长大后竟成了捕快,做着最危险的活。”


    毛守正看着两人,心?中做着比较,钟天?比渔娘显老,看着长大这句话越听?越古怪。


    钟天?:“表姐快成婚了,刚好这几日衙门?放假,我便回来看一看,好久没见姑姑了。”


    渔娘:“有两年了!”


    钟天?叹了口气,“这两年镇上一直不太平,鬼、僵尸、妖怪,每种都有。我每日早出晚归,却始终抓不到他们,只能任由他们在我眼皮底下伤害镇上的人。”


    渔娘在听?到妖怪时眉头?一挑,眉眼下垂有些伤心?,“真非抓不可吗?”


    “什么?”钟天?没听?清,于是低头?问渔娘说了什么?


    毛守正见状及时打断,“若再?聊下去,怕是天?黑都到不了村口,还是进村再?叙旧吧。” 钟天?这才放弃追问,让渔娘的心?情好了一些,毕竟听?见从小看着长大的人说要抓自己,终究是难过的。


    在村口,毛守正与钟天?告别:“我要去我弟弟住的地?方,钟捕头?去寻你姑姑吧!”


    钟天?:“那这妖怪的事怎么办?”


    毛守正:“晚上在村口集合,我们一起进山!”


    “好!”


    以为?会兵分两路分开走,可过了好久,钟天?一直没有离开,始终跟在毛守正身后,一副要跟到底的感觉。


    毛守正忍不住指另一个方向问:“你不去找你姑姑吗?在那边,那边是北边。”


    钟天?说:“我想先回老宅一趟,也走这条路。”


    毛守正心?想再?继续同路,自己就到家了,不会那么巧就住在自己隔壁吧?


    还真是巧!


    看着这一左一右并排的两扇门?,右边是毛守正的旧居,左边是钟天?口中自己的家。


    毛守正:“你和林堂是什么关系?”


    钟天?意?外毛守正竟然知道林堂,指着毛守正的房子说:“林堂是我先祖,这房子便是他和住在这边的好友一起造的。”


    “先祖的好友也姓毛,叫毛坯房!”


    消失的森林


    毛坯房纯属当初口误, 但误会已经结下?,毛守正之后便用这个名字和林堂来往。


    毛守正看着钟天困惑的表情,在他开始胡思乱想前点头道:“我先祖的确叫毛……坯房!”


    “先祖他的确提过有一好友叫做林堂, 没想到会是钟捕头你的先祖。”


    钟天推开门, “毛道长?,进来说吧!”


    毛守正跨过门?槛,抬头第一眼?便看见挂在墙上的三□□, 笑道:“这东西还挂在墙上呢!还能用吗?”


    钟天将?墙上的弩箭取下?,递给毛守正, “能用, 只是没有?以前那么灵敏。老祖宗在这三□□的基础上, 又造出了十□□和百□□,现?在衙门?用的就是百□□。”


    这本来是毛守正做给木村村民防备野兽用的,更多是恐吓作用。


    林堂看见有?趣便拿去研究,缠着让毛守正做一个射程更远,杀伤力更大的给他。手上这个便是当初毛守正做给他的, 没想到到现?在还留着。


    “你的意思是你父亲是被人害死的?出何事了?”


    钟天:“有?人闯了进来,偷走了一箱东西,还将?父亲杀死了。”


    江兮云:“一箱东西?”地上放着一个大木箱, 上面都是划痕和虫洞, 应当是有?些年?数了,“是那个吗?”


    钟天点头, “那人不偷钱财不偷宝贝, 只搬空了箱子?。”


    毛守正打开箱子?, 一股熟悉的气味扑鼻而来。


    木村地处新月森林边缘, 蛇虫鼠蚁一类的特别多,每次爬进村民家中, 总是免不了一场大战。


    毛守正按照书上写的那般,做了一种?可以驱虫小药丸,并?给他取名“小樟脑丸”。


    樟脑丸气味很大,若是在密闭的空间?中突然闻到,必然是很刺鼻上头的,就像现?在,箱子?中放了几十颗樟脑丸。


    “这东西虽然味道大,但驱虫极其好用。”钟天将?箱子?中的樟脑丸取出,开窗通风,气味散了好多。


    “箱子?一直都用来存放父亲给我做的玩具,还有?一些绘本图书。我一直想不明白那人为何要偷一箱子?孩童的玩具和书,甚至不惜为此杀了我父亲?”


    这的确十分怪异,毛守正摸了摸箱子?四周,并?未发现?什么暗格。


    “或许他拿走了你不知道的东西。”


    钟天摇头,“姑姑仔细看过,并?未丢失任何其他东西,除非父亲把东西藏在极其隐秘的地方?,连姑姑也不知道。”


    江兮云:“这房中没有?密室?”


    钟天:“后院还有?小屋,难道藏在那儿了?我去看看,顺便把那偷猎偷树的小贼给关进猪圈里,等回镇上交给衙门?处理。”


    “渔娘还在家中,我们先过去了。若有?妖怪的消息,我让江木来告知你。”


    钟天:“多谢毛道长?!”


    僵二来的早,早就将?屋子?整理得很干净,还是两百年?前的模样,木制的桌椅,也没腐朽蛀虫,当是有?人会定期过来打理。


    渔娘早就准备好了茶水,就等毛守正回来,身边还多了一个人,狐狸姐姐胡梅。


    “阿正,看来你们夫夫还是很恩爱呀,瞧你美得,那僵尸没少滋润你吧!”胡梅一见毛守正便扭着细腰缠了过来,摸脸抬下?巴勾住他的腰,“那些姿势用完了吗?要不要姐姐再给你些新的?”


    咳咳咳!毛守正不怕任何妖怪,就怕骚气冲天的胡梅,因为每次和胡梅说完话?后,身上总是留有?她的香味。到了晚上,江兮云就埋头猛干,把自己的味道抹遍毛守正全身,像野兽一般覆盖他人的气味,标明自己的领地。


    “你说什么呢?”毛守正赶紧推开胡梅,拼命对她使眼?色,让她别说了。


    胡梅口中的姿势可不是普通的姿势,是毛守正准备用来反攻用的,可每次用到一半,就被江兮云学去,不但学以致用,还举一反三。


    本来是想反攻的,可没想到□□得更惨,毛守正想起那段日子?,就觉得四肢发麻,仿佛又回到了那段韧带拉伤,腰部?扭伤,菊花损伤,浑身是伤的时候。


    胡梅看江兮云,见他脸色不好,赶紧放开毛守正。胡梅可不想跟江兮云打,那可是魔王,不受六界管束,能杀了他的只有?天雷,还得是他杀了数不清的人族或者?强行替贵人逆天改命后,天雷才会降下?。(毛守正骄傲:我是贵人)


    毛守正:“胡梅,那镇上的女子?究竟怎么回事?”


    胡梅眼?中闪过一丝凶狠,笑道:“那都是她自找的。狐香是她自己求的,副作用我也讲了,可她不听,我也不好说什么。”


    “那你为何又将?狐香撤走?”


    “因为我发现?了更好玩的。人族的女子?重视贞洁,那我偏要坏她名声?,让所有?男人都尝尝她的味道,让她这辈子?抬不起头做人。”


    “胡梅!”毛守正没想到她真的是这种?想法,“你这样不只会害死她的,你的命数也会受到影响,万劫不复。”


    胡梅:“哼!如果?能报仇,那我求之不得。”


    “你!!”


    渔娘拉过气炸毛的毛守正,让他坐到自己身边,说:“阿正,我们也是被迫的!”


    毛守正:“渔娘,这新月森林究竟发生了什么?带我去看看吧!”


    僵二告诉他新月森林被砍光了,毛守正想亲眼?去看一看。因为这事实在是太惊人了,将?所有?的树砍完,并?非一朝一夕便可完成。况且森林中的的妖怪和神秘族群都身负保护自然的任务,他们怎么可能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胡梅:“好!我就带你去看看!这曾经的仙境究竟变成了怎样的地狱!!”


    毛守正打开门?,钟天就站在门?外,坐着敲门?的手势,见他将?门?打开,笑着说:“毛道长?,我刚想找你。你要出去吗?”


    “钟天,我们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先……”


    “钟天也一起去吧,他代表着人族,理应知道所有?事情。”渔娘将?脖子?上的项链摘下?递给钟天,“新月森林边界被我设下?了结界,你戴上后便可自由?出入,见到大家了。”


    结界?人族?大家?新月森林中还住着其他人吗?


    “毛道长?,渔娘,这是怎么回事?”


    胡梅见到钟天,语气稍微好了一点:“钟天,胡姨就带你去看看你们人族做的好事。”


    如果?自然中的每一棵树,每一根草,每一朵花,都是一条生命。那毛守正来到森林后,就真真实实地见证了一场无硝烟的战争,一场无底线的谋杀。


    一眼?望去,几乎所有?的树都被砍掉了,只剩下?树桩,一圈圈年?轮显得特别刺眼?,有?的甚至连根挖走,只留一个坑。


    所有?花草都腐烂了,地面变得泥泞,散发着恶臭,原本长?着永生花的地方?也变成了一片荒地。


    除了一处地方?,还长?着些嫩草,种?着几棵小树苗。


    “那是后来我们补种?上去的,种?了死,死了又种?,好不容易才孕育出那些绿色。”渔娘坐在一个树桩上,摸着上面斧头留下?的痕迹,滴下?了泪。


    “是我们让僵二去买的,我不敢下?山,我怕忍不住杀死所有?人,牵连到无辜的人。”胡梅转过头,不忍心看这片狼藉,只瞟了一眼?钟天就闭上了眼?睛。


    钟天只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因为知县大人有?过规定,新月森林未经允许,不可擅自入内,否则格杀勿论,而且这规定也是经过上头同意的,没有?人敢反对。因此钟天只在六岁之前去过林子?,后来便再也没有?进去过。


    能进森林里都拿着县太爷盖过章,签过字的牌子?的人,大多都是伐木工人,或者?是上头派下?来检查的人,确保合理砍伐。


    从镇上往森林看,依旧是郁郁葱葱,根本看不出有?任何问题。可刚刚钟天进来的时候发现?这其实只是表面,只是外围一层种?着树,里面其实早就荒芜,变成了沙地。


    “这树……都是镇上人砍的吗?”


    “是啊!”渔娘苦笑着,起身带着大家继续往里走。


    江兮云在路过一棵树时,低头往树根看了一眼?,这棵树有?血腥味,是从树里散发出来的。


    “这树为什么没被砍掉,它很粗!”江兮云问。


    渔娘转头,看见江兮云摸着一棵树,摇头道:“这树不算粗,这是哈阴树,十分脆弱,砍去也没啥用,那边也有?几棵留着。”


    毛守正:“有?什么问题吗?”


    江兮云:“这树吸血,有?很重的血腥味!我不记得当初森林有?这种?树。”


    胡梅:“你可能不知道,这是旺喀族后来种?的,说是结出来的果?子?像冰块一样,很难融腐烂,降温用的,反正我没见过。”


    渔娘:“说起血腥味,我们刚醒的时候,这儿的血腥味更浓。”


    “刚醒的时候?什么意思?你冬眠了?”毛守正问,蛇冬眠,妖怪可不用冬眠呀。


    渔娘摇头,指了指前面,“我们到了,熊琪也在里面,他会告诉你们所有?的真相。”看向钟天,“你也一起听吧!”


    钟天点头。


    其实几年?前醒来的时候,看着被彻底毁了的新月森林,他们这几个大妖是有?过灭镇的想法的。


    他们不怕天雷降下?,只想为森林中所有?无家可归的精怪复仇,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把那群贪婪的人拉下?地狱。


    胡梅和熊琪当时都已经冲到山脚了,但在那里他们遇见了钟天一行人,他们这些捕快正在放生那些从山上跑下?来,受伤的野兽。


    “太可怜了!希望它们能安全回家!”


    “要不我们跟上去看看,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年?受伤的动物?特别多,都快帮不急了。”


    “你疯了?想被县太爷处死吗?”


    “我听说有?些树上是住着精灵的,也不知道那些砍树之人分不分得清。”


    钟天:“传说森林中有?妖王,他会保护它们的。”


    “真的有?妖怪吗?他会不会杀我们?”


    钟天:“他们不杀无辜之人。”


    “钟捕头,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林堂书上写的!”


    因为钟天一行人的话?,熊琪等人才稍微冷静下?来。镇上多是无辜之人,像这个钟捕头就很有?意思。


    渔娘用法术迷惑了木村的人,住进了木村,成了看着钟天长?大的阿姨,并?借他的口和身份知道了很多镇上的事,更是找到了有?关的几个罪魁祸首。


    妖族和旺喀族


    再次见到?熊琪, 没想到?两人一起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织毛衣。


    江兮云手很巧,不管是刺绣还是织针,他都?能秀上一手。


    熊琪是熊族, 在人印象中, 熊族是笨重的代表,但很意外,他手很巧, 织得又快又精致。


    毛守正打了个蝴蝶结,非常满意。


    人家在茶桌上谈生意, 在酒桌上谈风月, 在澡堂子里谈八卦, 毛守正则在毛线堆里谈案子。


    “熊琪,那男子他……”毛守正并拢双腿,他没想到?熊琪还有这样一面,给?人家太监了。


    熊琪拿过一边的纽扣,冷哼一声, “他父亲是新月镇最大的树木贩卖商人,新月森林的树木都?是通过他的手卖出去的。”


    “树没了之后,小精灵也就死光了。”熊琪说的冷静, 知道当初他醒来时看到?这一切时, 有多疯,有多怒。


    渔娘坐在一边, 慢慢讲起了三年前醒来时看到?的一切。


    一眼望去, 当时但凡能用?的树几乎都?被砍光了, 要知道新月森林虽然不大, 但也是种?着近万棵树,养着上千只生灵的地方呀!得有多贪婪, 才?能将这么多树全部砍完。


    遍地的野兽尸骨。镇上的人都?说野兽可怕,怕他们下山伤人,可新月森林的野兽并不凶恶,甚至胆小害怕人,因此容易抓住它们,也很容易杀死它们。


    地上都?是小精灵强撑不住死后腐烂的血肉留下的痕迹,有新的,有旧的,这三十年间不断有精灵在死去。


    毛守正难以想象当时他们的心痛,这可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家呀!


    毛守正进来时看到?的已经是修复过后的森林,都?如此触目惊心,可以想到?他们亲眼目睹时内心的崩溃。


    他们现在所处的是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还没有被人发?现。


    这片林子很小,但却密密麻麻居住着数不清的动物,它们各个瘦骨嶙峋,眼神躲闪,惊慌地看着毛守正他们,不停发?抖。


    每棵树下都?鼓起好几个小坟包,小精灵们坐在坟包边哭着,里面睡着的是他们的朋友,那些?失去生命之树的精灵。


    这时,一只小精灵顺着毛守正的裤腿爬到?他的掌中,靠坐着食指好奇地盯着他,看累了就起来走?走?跳跳,转动他的戒指玩。


    “阿正,你还是那么受小精灵欢迎。”胡梅收起尖锐的指甲,戳了戳小精灵的肚子,小精灵不喜欢,躲到?毛守正的指缝中,用?手拍空气?,企图赶走?胡梅。


    “妈感?十足!”熊琪手里织着毛衣,嘴里加入了吐槽。


    毛守正:“闭嘴!”


    紧张的气?氛因为熊琪的玩笑话稍微缓解了一些?,江兮云将手上织好的围巾放到?一边,说:“光靠一个人是做不到?的。”


    熊琪点头:“就我们目前查到?的来看,有三个人涉及最深,黄辉,米治,县太爷马强,这三人和上边的官员,互相勾结并掩护。”


    “上边严令禁止砍伐要有度,可他们却阳奉阴违,为满足自己的私欲,不顾林中百兽的生死。”


    “哼!算他们幸运!”蝠枝正在一边为受伤的小兽换绷带,“在外圈留了一层树,否则这暴雨落下,沙石滑落,这镇子早就被淹没了,还真是可惜呢!”


    渔娘:“阿正,不能怪我们心狠,是他们欺人太甚。”


    熊琪:“这群家伙,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要让他们受尽折磨,屈辱而死。就算死,也要把?他们的灵魂留在这儿给?所有生灵赎罪。”


    毛守正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没开口?。


    胡梅:“阿正,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们的家人或许是无辜的,对吗?不,没有人是无辜的,他们享受的美味佳肴、各种?幸福,都?是建立在我们的血肉之上。”


    蝠枝:“死并不可怕,我们可以杀光镇上的人,自愿接受天雷的惩罚。可想到?镇上多是无辜之人,因此我们愿意让步。可这几个罪魁祸首,我们绝不放过,定要灭他们全族。”


    江兮云:“嗯,该杀!”


    毛守正深刻明白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的道理。对于妖王他们的做法,毛守正发?表不了意见,不支持也不反对,自己不会?帮他们,但仅限于自己,其他人自己也管不着。(僵二?:收到?!)


    毛道长就该做毛道长的事。这人族犯罪,理应由?人族来负责,妖怪的私生活他不管,钟天既然在这了,就让钟天去解决人族的问题吧!


    “钟天,你怎么想?”毛守正拿手在钟天眼前晃了晃,企图让他清醒过来。


    钟天从进森林开始就接二?连三的受到?打击,光秃的森林,遍地的尸骨,会?说话的蝙蝠,骚包的狐狸,熊竟然在织毛衣!


    钟天将自己目前听到?的事情默默在心中做了一下总结,问道:“不知几位可否将事情详细再与我说一遍,等?了解前因后果后,我将此事向上禀报,将证据呈上去,如果属实,定能给?大家一个公道。”


    渔娘看了一眼毛守正,见他点头,于是说:“你跟我来吧!这三年查的东西都?在屋里,我和蝠枝详细和你说。”


    “好!”


    钟天叹了口?气?,看着林子各处躺着的受伤野兽,哭泣的精灵,心想这事必须调查清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钟天走?后,留下来的毛守正继续了解情况,心中有好多疑问需要熊琪帮忙一一解答。


    毛守正:“你们一直在说醒来后,这是何意?”


    熊琪:“我们被封印了。”


    毛守正:“怎会?如此?这新月森林一直自娱自乐,不与外界做过多交往,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何人会?来封印你们?”


    胡梅:“是镇上的人找来的道长,修为很高,法术很强,趁我们几个不注意,用?一个钟鼎将我们封印了。”


    天弦鼎!是不巅山宫!


    熊琪:“那些?人族来木村商量着砍树,我们化作人形也参与其中,开始是好好的。我们在山中做向导,为他们指引,让他们砍那些?没有精灵的树,且规定不能砍太多,要有休息期。”


    “可不知从哪日?起,他们竟背着我们在规定外的时间来砍树。我们用?原形来吓他们,他们的确有一段时间没来,我们还高兴他们不来砍树,谁知不颠山宫的道长在某一日?从天而降。”


    “那两人修行虽高,但我们合力拼一拼也不是斗不过,可他手中的钟鼎却不一般,直接将我们封印住了,这一封就是三十年。”


    胡梅:“他们打着斩妖除魔的口?号,不问清白,根本不给?我们解释的机会?。”


    “我们被锁在里面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怎样天翻地覆的变化,出来后就直接从天堂步入了炼狱。”


    毛守正听他们描述,心中知道说的是谁了,如此嫉恶如仇的应该是第二?道长金龙和第三道长。紫阳是师傅的徒弟,自己的师兄,因此按辈分来说,金龙两人算是师弟。


    嫉恶如仇不错,但不分青红皂白,不听辩解,便封印妖王他们,这后来发?生的事非不是他们直接造成的,但间接的过错也很大。


    作为远房师兄,自己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两人,让他们明白人话不一定对,妖话不一定错。


    可就算妖王被封印,不是还有旺喀族吗?他们是森林中的神秘族群,在心月森林安家,也身负守护森林的责任。


    “旺喀族呢?”


    熊琪和胡梅互相看了一眼,决定让……


    抓过在树上荡秋千的长臂猿猴媛媛,异口?同声道:“你最清楚你来说!”


    媛媛将口?中的桃子咽下,“其实我也不是十分清楚,那时我在旺喀族偷果子吃,站的远远的,听的也不是很清楚。”


    旺喀族比较自闭封建,有自己的一套生活方式。就算和妖王同住在森林里,也不太和他们来往。因此媛媛偷果子也不敢靠太近,只在他们部落附近蹦跳。


    “有两派人好像在吵架,可能提及了女人和领地,我没太听清楚,等?我再靠近一些?时便看到?他们开始互相残杀,每个人手中斗拿出刀砍对方,就像被恶鬼迷住了眼一般,杀红了眼,失去了人性。”


    “我当时吓坏了,赶紧跑回去找熊琪他们,把?这事告诉他们。”媛媛手舞足蹈地描述着,表达自己的恐惧。


    熊琪:“等?我们赶去时,却发?现整个部落都?空了,所有的人都?不见了。唯一证明他们存在过的只有地上的血迹,墙上的刀痕,还有炉子里正在煮的水。”


    旺喀族灭族了?没想到?会?听到?这种?消息,毛守正有些?不敢置信。


    本以为回了木村能带僵二?去看一下旺喀族,感?谢他们当年的照顾,感?谢他们为僵二?祝福吟唱,保佑他顺利降世。


    “阿兮,我们……”


    毛守正转身去找江兮云,却发?现他亚洲蹲在一棵树边,盯着小坟包看,小坟包旁边的粉色小精灵一动不敢动地定住了。


    “怎么了?”毛守正也蹲下,给?小坟包加了一捧土。


    “我认识她。”江兮云指着粉色小精灵说,“她身上有你的味道。”


    “别乱说!”毛守正急了,这精灵怎么可能有自己的味道,又不是自己的孩子,“我是清白的,我只有你一个!”


    江兮云:“是你给?她的平安符!”


    毛守正微微一愣,立刻想起来了,他知道江兮云说的是什么了。


    “是这样啊,真是个小可怜!”


    毛守正抱起小精灵将它放回树上,“不怕不怕,幸福地生活在这里吧。”


    小精灵:“啾啾~”


    江兮云:“旺喀族死光了!”


    毛守正点头,暗暗想了一下说:“但是他们的尸体不见了!熊琪他们赶到?时,整个部落是空的,有人搬走?了尸体。”


    “旺喀族虽然玩的花,啥都?想学,可意外团结清醒,绝不伤自己人。因此灭族可能是人为导致的,搬走?尸体的很可能就是始作俑者。”


    但是很奇怪,杀人之后为何要将尸体偷走??


    若是为了掩盖,现场的血为何不清理?仅仅偷走?尸体,很有可能是想对尸体做些?什么。


    毛守正:“尸鬼偷尸是因为他l恋/shi;腐鹫偷尸体是为了加餐;阴师偷/尸/是为了练傀儡;边塞蛊人偷尸是为了做鬼偶……”


    “可这些?都?不是人,是修炼邪术的妖或鬼。旺喀族领地并没有他们的邪恶气?息,十分干净。”


    江兮云:“能进新月森林的除了妖怪就只有旺喀族。”


    毛守正:“所以你觉得是旺喀族的幸存者自己把?尸体拖走?了?”


    可人把?尸体拖走?干嘛?


    道长的懊悔


    “啊——”


    从天而降, 掉下?来一个男人,摔在地上,压在了圆媛媛的桃子上。


    媛媛一脸嫌弃, 单手将男子拽起, 生气地说:“小子,你压坏了我的桃子,赔!”


    男子抬头, 脸上皆是淤青,红肿的眼睛根本睁不开, 好不容易开一条缝, 见到了半人半妖型态的媛媛, 立刻尖叫起来。


    “救命啊,是妖怪!”


    从媛媛手上挣脱后赶紧跑开,一转身?又撞到了胡梅身?上,看见了她嗜血的兽瞳,冰冷的嘴角, 又尖叫起来。


    “救命啊,有妖怪!”


    瞬间弹开,扑倒了熊琪毛茸茸的怀里, 被熊琪嫌弃地扔开, “人类,哼!”


    “救命啊, 熊它说话了!”


    男子看着这一群妖怪, 身?体抖的不行, 吓得?进气多, 出气少,心脏病都快犯了, 突然看到了毛守正,哇一声大哭起来,向他?扑来。


    “救命啊!”


    江兮云抬手拦住跑过来的男子,“别动?!”


    男子:“呜呜呜,你救救我,有妖怪,有僵尸!”


    砰!


    江跳肩上站着小?黑,从天而降,稳稳落在了男子身?边。


    小?黑飞到了毛守正肩膀,笑着说:“阿正,我来晚了。”


    毛守正:“你去哪儿了?僵二没有和你们?在一起吗?”


    小?黑:“阿正,我刚才找到个好东西,我等会给你看,先?解决这个男人。他?从村子里跑出来,闯进了森林,身?上拿着一把有你标志的弩,还想用它射杀小?狼。”


    男子不是其他?人,就是被关在猪圈里的年?轻人,没想到他?竟挣脱了绳子跑了出去,还被小?黑半路逮到了。


    男子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那黑色的小?蝴蝶和那个道长在说话?


    “你们?是一伙的?”


    男子不停后退,顺手拿起旁边的一根棍子,尖叫着让他?们?退开。


    “滚开,滚开,别杀我,别喝我流血,我错了!”


    毛守正:“把你关在猪圈,本打算带你回镇上,让官府来处置。如?果你挣脱绳子逃跑了,那也就算了,可你竟然又回来森林中,还想继续猎杀,简直罪无可恕!”


    男子被毛守正的话吓坏了,眼睛瞪得?老大,明白?他?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于是大喊道:“啊——我杀了你们?!”


    闭上眼睛,男子胡乱挥舞着手上的棍子,颇有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


    胡梅刚想嘲笑一番,谁知脚底踩空人摔倒在了江跳身?上,江跳硬邦邦的身?体倒在了熊琪怀里,熊琪向后一步,挤到了毛守正。


    事情就发生?在一瞬间,江兮云站的是最远,没来得?及拉住毛守正,那棍子挥到了毛守正身?上,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划痕。


    毛守正受伤了!


    呵——所有人倒抽一口气,赶紧向后退二十步,把现?场交给僵尸夫夫两人。


    江兮云瞳孔缩紧,阿正竟然在他?眼皮底下?受伤了。抬手用拇指擦去血痕,伤口已经痊愈了,但晕开的血让脸颊变得?红红的。


    不可原谅!江兮云瞬间移动?到男子身?边,将他?手上的棍子抓住,连带着手臂生?生?捏碎。


    男子的痛叫声划破天际,听得?那群二十步意外外的人头皮发麻,又后退了二十步。


    江兮云前抓住另一条手,刚想折断,就闻到了阿正的味道,他?的双手搂着自己的腰间,在后背轻声说冷静。


    “把他?交给妖族吧!”


    江兮云抿嘴没说话,努力听毛守正的话,保持冷静,但没松口不杀人。


    毛守正拍着他?的胸膛:“冷静,只是小?伤,我没事的。”


    突然,四?周刮起一阵风,一苍劲有力的声音响起,“僵尸,看剑!”


    毛守正看着飞过来的东西,摇头苦笑,今天究竟是啥日子,从天而降的东西特别多,先?是人,后是尸,现?在又是一把桃木剑。


    剑是最普通的剑,但他?戳中的人不一般。


    毛守正变成僵尸后,只流过三次血。一是因为毛守正惕性高,做事认真,不会让自己受伤。二是江兮云心疼毛守正,认真做他?背后的贤内助,将一切危险都排除在外。


    第一次流血是为了僵二,让旺喀族吟唱可不是免费的,他?们?要了一滴毛守正的僵尸血做代?价。


    第二次就是刚才被划伤的脸。


    第三次就是现?在,被刺穿的胸膛,剑头滴着血,很快就在地上激起了小?血坑。


    金龙和青阳冲了过来,手上还保持着射出桃木剑的姿势,他?们?本想杀死站在一边的跳僵,可谁知那年?轻人突然窜了出来,挡在了那跳僵面前,桃木剑就直直刺中了他?。


    毛守正转过头对两人微微一笑,真他?/妈疼!


    金龙看见毛守正的脸,呆住了,摸了摸胸口的画像,这是剑勾半路托人送来的,说是在金村救过他?的毛道长,修行极高,可以与他?合作,共同除妖捉僵尸。


    青阳尴尬一笑:“糟糕,咱们?的剑伤到同行了。这可是行业大忌。若紫阳大师兄知道了,一定会骂死我们?的。”


    金龙:“快救人!”


    老头年?纪一大把了,从未出过这种事,一下?子慌了神,赶紧去扶毛守正,谁知被他?身?旁的年?轻人推开了。


    “滚开!”


    “阿正!”江兮云伸手就去将桃木剑拔出,却被毛守正拉住了手,摇头阻止了。


    “等会拔。”


    金龙:“道友,你没事吧?”


    毛守正:“啊~不必担心,没刺到重?要部位。”


    金龙:“好像刺到心脏了!”


    “我的心脏在左边,因此只是肩膀受伤了。”


    金龙:“那就好!不过道友你也真是的,我要杀的是那僵尸,你干嘛冲出来呀?”


    小?黑冲过来,飞到金龙面前怒骂道:“你个破道长,竟然敢伤了阿正,看我不踢死你。”


    说着就抬脚去踢金龙的脸,个子虽小?,但力度挺大,发出嘭嘭的声音,惹得?金龙嗷嗷叫。


    “你个大蚊子,竟然敢踢我,看我不收了你。”说着就要拿出法器,被青阳叫住了。


    “别冲动?!”青阳因为旁边男人的抗拒和他?凶狠的眼神不好靠近,因此无法为毛守正检查伤势,但远远望去的确是肩膀受伤了,等会儿采些草药多做一些弥补。


    看着和师兄斗嘴的小?精灵,青阳面带嫌弃,皱眉问毛守正:“这群精灵非人,非兽,非妖,非鬼,只不过是山间的小?精怪,道友你怎么会和他?混在一起?”


    金龙边也抱怨道:“这家伙抓人还挺疼,一点都没礼貌,老头子我的脸都要被他?抓花了。”


    毛守正:“小?精灵天真可爱,是森林的守护神,是树木的结晶,保护着花草树木和林中野兽,我倒觉得?他?们?很值得?交朋友。”


    金龙看着手中不停挣扎的小?黑,心想有这么厉害吗?


    江兮云冷脸沉声道:“把小?黑还给我们?。”


    毛守正张手,金龙就将小?黑放回他?手上,自己躲到了青阳身?后,避开江兮云杀气腾腾的视线。


    之前退后几十步的妖怪们?都冲了过来,熊琪挡在毛守正面前,记得?盯着青阳他?们?:“你们?两个混蛋,竟然还敢来新月森林。”


    青阳:“熊琪,没想到你已经冲破了封印!难道之前那股尸气是你弄出来的?你是不是又在谋划诡计,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


    话音落下?,两方?都做好了随时准备攻击的姿势。


    毛手机趁乱将桃木剑拔出,将铜钱放在伤口,努力减慢愈合的速度。


    “你们?别打了!”


    毛守正将熊琪他?们?拉至身?后,捂住伤口,还特意露出来朝着两人,向青阳他?们?开口解释道:“两位道长应当是误会了,熊琪他?们?是我好友,绝对不会做出伤害无辜之人的事情。”


    金龙:“道友,你不知道呀!三十年?前有人来我们?不颠山攻求救,说有妖怪杀人害人,就是他?们?。”


    胡梅:“放屁,那群人在撒谎。”


    金龙:“人怎么可能?撒谎,撒谎的只能?是你们?这群妖怪。”


    媛媛拿起手上的桃子就扔过去,“谁说人不会撒谎,明明那群家伙是恶人先?告状,在这山上乱砍乱伐,把这林子都毁光了。”


    金龙还想继续说什么,青阳又拉住了他?。


    青阳:“与妖为友,这不是我们?修道之人该做的事。我们?的职责是杀妖除魔,比起妖怪的话,我更?愿意相信人的话。”


    毛守正皱眉摇头,“人说人话,妖说妖话。两位道长活了接近两百年?,应该见过不少说鬼话的人,满口胡言,欺骗大家。”


    青阳被问到了,他?当然见过,因此没有继续再说,低头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可金龙忍不住了,开口替自己辩解道:“可妖怪杀人终究是不对的,我们?杀妖就是我们?该做的事。我们?管的就是人和鬼怪之间的事情,鬼怪伤人,就是不对的。”


    毛守正有点生?气,他?算是看明白?了,这金龙才是真正的心瞎眼瞎,固执己见。青阳已经开始有些反思了,石可这金龙还在挣扎,不问好坏,力挺人族。


    “哥哥?”僵二姗姗来迟,走到毛守正身?边,却发现?他?肩膀受伤了,立刻怒上心头,生?气地问:“是谁伤了你?”


    低头看见扔在地上的桃木剑,剑上有旁边两个老头的味道,“臭老头子,是你们?吗?竟然敢伤我哥哥,我杀了你们?。”


    僵二冲出去和两人打斗在一起,不能?变旱魃,又没有实战经验,只顾蛮劲发泄着心中的怒意,因此敌不过青阳两人的配合,被捆仙索困在了一边。


    青阳:“失礼了!”


    金龙冷哼一声,“还以为有多厉害,也不过如?此。道友的弟弟也是道长吗?怎么如?此弱不禁风?z长的倒是高大,可惜是绣花枕头没用处。”


    毛守正挑眉歪头!


    金龙将从僵二身?上拿来的三清铃递给毛守正,表情皆是不屑,“就这点道行,还想控僵尸,别到时候被僵尸喝光了血。”


    毛守正用舌尖顶了顶脸颊!


    “这山下?道长的质量是越来越差了!地陵信里说你们?厉害,我倒是不见得?。你旁边那个长的就不像道长。”金龙指着江兮云吐槽,摸了摸自己下?巴的白?须,开始以长辈的姿势说起了大道理。


    “这道长嘛,就应该像我们?一样浑身?正气!长的不男不女有何用?这腰这么细,能?背多少法器,这腿这么长,能?杀多少妖?”


    “够了!”青阳实在听不下?去了,这家伙没点眼力见,怎么越说越离谱?


    金龙:“你发什么火,我说的是实话!道友,你肩膀的伤我们?一定会治好,但你为这妖怪精灵非人之物讲话,我们?实在不敢苟同。还有你这两个弟弟……”


    毛守正:“够了!”


    金龙被毛守正阴冷的语气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


    毛守正:“没有人可以这样侮辱我的家人。如?果你再说一句,我就让你走不出这新月森林。”


    金龙心想自己活了两百年?,难道还能?被这初出茅头的小?伙子吓到,挺直了了腰杆嘴硬,“我没错……啊——”


    一记飞脚,金龙被踢飞了,摔倒在泥坑中。


    青阳:“道友,我代?我师兄向你道歉。那狼母幼子的事,我们?属实没想到。但师兄说的没错,与妖为友,毕竟不是正道,就算妖有好妖,也不可与他?们?过多纠缠。”


    金龙好不容易泥坑中爬出,拿着剑便冲了过来,“这么多年?,我们?杀了无数的妖,救了无数的人,从未出过错。虽然不像紫阳师兄那样受万人尊重?,但好歹我们?也是长辈,你竟然敢这样对我。”


    毛守正嘴角冷笑着上扬:“你们?自大自私,自以为是,不执己见,不问缘由。还敢说从来没做过错事,本以为你们?能?悔悟,可谁知竟还顽抗到这地步。紫阳不教好你们?这群师弟,那就我来替他?好好管管。”


    之后的场面可用电光火石来形容。


    可以用单方?面吊打来形容。


    更?可以用偶像变人记来形容。


    金龙使用定身?符咒,毛守正打响指,自燃了。


    青阳出桃木剑,毛守正一捏,断了。


    金龙飞铜钱剑,毛守正一弹,散了。


    合力用束神缚,毛守正挣脱,断了。


    使用绝招叫钟鼎,毛守正一掌,碎了。


    金龙直接上手,断了。


    僵二召唤藤蔓,缠住了精疲力尽的金龙和青阳,倒立着挂在树上。


    道长,懵逼了!


    偶像,变人了!


    金龙一直以为世界上最强的修道之人是紫阳,没想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地陵说得?没错,这毛道长的确厉害,甚至比紫阳还要高深。


    毛守正气红了眼,还想上前将他?们?两人废掉,却被所有人拉住了,大家摇着头用唇语说不要。


    再打下?去,这俩老头必死无疑,不颠山宫虽然没落了,没有以前的盛况,但还是最顶尖的存在,因此惹到他?们?对谁都不好。


    而且最重?要的是毛守正身?后站着的是江兮云,毛守正出手,即代?表魔王会出手,这不颠山宫怕是会被团灭,这可干不得?,因为这种事儿被天雷灰飞烟灭,不值得?呀!(江兮云:等这一天好久了,阿正,干掉他?们?)


    江兮云搂过毛守正,“你刚才帅呆了!”毛守正随手一挥,藤蔓解开,老头掉了下?来。


    “本毛道长看在两位小?孩的面子上,放你们?一马,滚吧!”


    青阳有点激动?,但又不知如?何开口问,他?想问毛守正是从哪儿学的道术,因为很多招数早就失传了。不过刚才惹怒了他?,还是慢慢来吧,一点一点问,总能?搞清楚的。


    青阳:“大胆问道友,刚才你说我们?不知悔改,可我们?真不知晓错在何处,请道友指点。”


    卑微,现?在必须卑微!


    金龙也笑着走上来,完全没了刚才的蛮不讲理。他?向来是崇拜强者的,现?在自然愿意听毛守正多说些话。


    毛守正心想剑勾说得?还真没错,这两人只对强者脾气好,看来这强大人设得?一直维持下?去,至少在两人离开前得?死死捏住他?们?。


    “你可知熊琪他?们?为何要吓退,甚至伤害那群人?”


    金龙: “难道除了狼母,还发生?了其他?事?”


    毛守正向两人招手,“两位道长这边请,看了以后便知道了。”


    将金龙他?们?带到了森林中,把残忍赤裸裸地展现?在他?们?面前。


    “那些人砍伐无度,残忍捕猎,将新月森林毁得?彻底。所有的野兽死得?死,残得?残,更?有很多已经彻底消失了。”


    金龙不敢置信地看着这的一切,拖着沉重?的步子向森林走去,三十年?前来的时候绝对不是这样的。


    毛守正:“和小?黑纯正的树精灵不一样,这里还生?活着另一群小?精灵。”


    青阳不解地看着他?。


    “你听说过胎中灵吗?”


    青阳猛得?瞪大了双眼,望向旁边的树,老头虽老,但人不糊涂,立刻明白?毛守正的意思,慢慢回头心疼地盯着躲在树后的小?精灵,“你是说他?们?是胎中灵魂?”


    站在一旁的金龙也听到了,随即狠狠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心想自己真该死,刚才都说了什么话呀!


    “没有了妖王的阻拦,镇上的恶人更?是肆无忌惮。三十年?不长也不短,可刚刚好够他?们?将这片森林毁干净,杀光一切生?命。”


    看着两人动?容的表情,眼神中流露出的懊悔,毛守正知道这两个人已经慢慢做出了改变。话只能?说到这儿了,之后的事儿只能?他?们?自己想明白?。


    金龙琼瑶剧摇头,马景咆哮:“不——啊——”


    金龙大喊着跑开了,哭的伤心,完全没了刚才长辈的形象。


    青阳和毛守正告别,也追了上去。


    所以他?们?真的太自以为是了,无意间做了错事,伤害了太多的人,太多的生?命。


    或许不止三十年?前,更?有五十年?,一百年?前,那么多,那么多……


    金龙:“我要以死谢罪——”


    账本


    两个小老头需要点空间, 随他们去吧,让他们自己想一想,好好反思一下?。


    毛守正?将肩膀的铜币拿下?, 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痊愈, 只在表面留下?了些血迹。


    江兮云从怀里掏出手帕将血迹擦干净,确认伤口已经完全恢复后才放下?心。


    “对不?起。”江兮云未曾想过在自己眼皮底下?,竟然会让僵尸太太受伤。


    毛守正?换上新衣服, 拉过江兮云的手在手腕轻轻咬了一口,舔走上面的血, “还是甜甜的!”


    江兮云拉开?衣袖将整个手臂伸出去, 大方?的让毛守正?随便喝。


    毛守正?趁机摸了一把江兮云光滑的手臂, 将衣袖拉下?来笑着说?:“放心,我心中有数。当?那?把桃木剑过来时,我便知晓对方?是谁了,替江跳挡是真,算计他们两?人也是真。”


    江兮云不?理解, “你想让他们自责吗?”


    毛守正?:“他们从?不?颠山宫下?来后,直奔新月森林,定是冲着这群妖族来。这两?人幼时就修行不?浅, 能被紫阳带在身边。况且两?百年过去了, 他们的修行必定只增不?减,我不?能冒险。”


    “他们两?人可不?像剑勾和地?陵那?样好说?话。若我无法阻止他们, 更意外露出僵尸模样, 那?就糟了。”


    “既然如?此, 索性就不?阻拦他们!他们伤了我, 我开?口护人,总不?好意思在这儿驳我面子, 可以让他们不?伤妖族性命,也保住了江跳。”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总人有嘴巴超贱!


    “不?知道金龙这素质是怎么混上第二道长的,句句伤人,还蛮不?讲理。更重要的是他还出言不?逊,辱骂你和儿子。”


    毛守正?当?时就怒火冲天,实在忍不?住才叫了闭嘴,可惜金龙还在继续。给了机会,你不?要,那?就收回机会,好好给你个教?训。


    江兮云听见是太太为他出气,开?心地?低着头说?:“其实骂我两?句也不?会怎么样啦,你不?必和他动手!”私下?我会自己解决,杀了后找地?方?埋了就好,反正?死两?个人,天雷是不?会发现的。


    毛守正?听不?到江兮云的心声,见他一副娇羞的模样,遂又犯起了老?毛病,奸笑着出声调戏道:“嘿嘿嘿,帅哥,晚上见啦~我们可以玩……”


    江兮云:“嗯!”


    熊琪将半圆形的毛茸茸耳朵盖下?,不?堪入耳。


    胡梅耳朵把尾巴塞进耳朵里,恶心死了!


    渔娘拿出笔记记下?玩法,好好学习!


    媛媛瞪大眼,捏碎桃子。


    僵二除了遮耳朵,顺便闭上眼睛,不?堪入目。


    啊——众人失策,被秀恩爱的伤害了眼睛和心灵。


    钟天从?屋里走出来,不?经意间咳嗽了两?声,打断了毛守正?的浪荡行为,眼睛斜视着问:“毛道长,我发现了些问题。”


    毛守正?立刻恢复严肃,冷静地?问:“什么问题?”


    钟天将渔娘给他的账本拿出,指着某处说?:“我在这处发现了问题,这数目对不?上。”


    毛守正?拿过账本仔细翻看了一下?,问:“这是哪里的账本?”


    渔娘:“这是媛媛潜入黄辉家中时手抄的账本,里面的内容是一样。我和钟天在这处发现了奇怪的地?方?,从?星月森林中砍伐的树木数量和运出新月镇的树木数量对不?上。”


    钟天:“就像这日?,从?新月森林砍了两?百棵,但?只向镇外售出一百棵,另外一百棵记录在下?面。”


    那?一百数字旁边还印着一个大大的“已卖”,显然是卖出去了。


    毛守正?翻开?账本,一页一页做着对比,果然现有将近一半的数目对不?上。


    “你的意思是另一半数目不?知去向了,不?知被何人买去了。”


    钟天:“我想,有两?种可能性。”


    “一是他们吞了树木,为谋私利,做了其他用处。”


    “二是留在了镇子里,被镇上的人买去。”


    毛守正?:“两?种都有可能,但?如?此庞大的数目,不?是一般人可以处理的。”


    钟天:“我决定回镇上好好调查此事。定要抓住黄辉他们几人的把柄,更要查出这些树木的去向。”


    如?此多的树,是一笔数目十分可怕的银子。如?果真被这些人中饱私囊了,钟天一定要让他们吐出来,并付出代价。


    熊琪把熊爪伸到钟天面前,闭眼转过头,用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说?:“人族总爱说?熊掌大补,你要不?咬两?口吧!”


    钟天:“……”


    渔娘拿出自己早些年褪下?的蛇皮,扎了个袋子递给钟天说?:“阿年说?过,这袋子最牢了,套人一套一个准。”


    这个东西比较好用,钟天道谢后便收下?了。


    胡梅拿出狐香,“这东西除了XX,还可诱人说?出心中话。”


    钟天刚想拒绝,就被胡梅强制塞到了手中,并附耳畔说?了句悄悄话。大概是话起了作用,因此最后钟天还是收下?了。


    媛媛从?篮子中挑出几个纯天然都是虫坑的桃子,“没啥用处,吃了解渴!”


    所有妖怪都送了礼,除了蝠枝。


    蝠枝:“呃……”转身走到树后,发出了噗噗噗的声音。


    过了一会,蝠枝捧着一粒粒黑色走了过来,把它递给钟天说?:“趁热,能治病!”


    钟天:“其实熊掌也不?错,对吧!”说?完就转头看向熊琪,熊琪赶紧将手收回,摇着头拒绝道:“机会只有一次。”


    扛着东西,大家又回到了木村。木村很小,只住着六十个人,大多都是老?人,都是念旧守着这儿的。


    将钟天带着的礼物分给村民后,毛守正?一行人拎着妖怪送的大包小包礼物,又坐上了老?牛车。老?牛还是那?么桀骜不?驯,路还是那?么颠簸,但?最终吱吱呀呀地?顺利摇回了镇子上。


    小黑和江跳留在了森林里,帮助熊琪他们种树捉虫。


    浇水的小黑突然拍了拍脑袋,哎呀,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小黑:“那?颗头颅还在那?里放着呢,忘记把这事儿告诉阿正?了。”


    那?日?绊倒他的就是一颗头颅,埋在一棵树下?。小黑在周围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身体,应该是就只有一颗头。


    本想将头带回森林,可恰好碰到那?年轻人偷猎,便先和江跳去抓人了,想着之后回来拿头,可追着追着就把这事给忘了。


    江跳:“我们去把头颅拿回来吧,说?不?定妖王他们知道是谁。”


    小黑点头,那?头颅有点奇怪,画满了各种奇特的符号,像文字又像画,透露着股阴森的气息,十分邪门。


    僵二和钟天进镇后就和毛守正?他们分开?了,他们要暗夜行,偷偷潜入黄辉家,把所有的秘密账本都偷出来。再?潜入老?米家,这老?头不?惊吓,胆子超级小,钟天他们只要稍微威胁两?句,一定会把所有的事说?出来。


    至于县太爷嘛,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但?上下?早就勾结在一起,钟天往上报,肯定不?管用。


    那?便只能曲线救镇了,写信给隔壁镇同级别的娄大人,两?人一直不?对付,早年间还写书信互相对骂。这回把这消息透露给娄大人,娄大人必定竭尽全力会帮忙查清楚的。


    期间,钟天抽空回了趟家,老?半天才出来,身上穿了套黑色紧身衣,给僵二也带了一套。


    僵二:“这也是你哥哥做的?”


    钟天:“对,钟意手很巧!”


    僵二:“那?他会做鞋子吗?就像我脚上这样的。”


    上次被方?威吐了口水后,僵二洗了又洗,鞋底都洗掉了,现在脚底正?透风呢。


    爸爸做的鞋子又丑又不?牢固,只有父亲才会真心夸好看又实用,自己和兄弟们,可不?“舍得”穿,怕一穿就烂,爸爸伤心,父亲就暴揍他们。


    这次若非找不?到鞋穿,是万万不?会碰爸爸那?双鞋的。但?既然穿了,就只能穿到底,但?脚底漏风实在难受,还是让钟意做一双一模一样的吧。


    钟天:“可以是可以,但?……”


    僵二摸遍全身,终于在角落里翻出了……一个平安符!


    “呃!你相不?相信这个平安符真的很灵?是我哥哥亲手画的。”


    钟天笑着接过平安福说?:“不?错,就用这个当?手工费吧!”心想毛道长的平安福必定是灵的,到时给哥哥带上。


    毛守正?和孩子们分开?后,刚想开?口说?先回客栈休整一下?,就听到咕咕咕的声音。


    “啊~好饿啊。”一直跟在身后的金龙喊道,转头看到毛守正?,故作意外道:“毛道长,你们怎么也在这?好巧啊!”


    毛守正?心想跟了一路了,我又不?眼瞎。


    “是啊,好巧。”


    金龙捂着肚子,看着远处的馄饨摊说?:“毛道长,我有些饿了,要不?一起吃点东西?”


    毛守正?点头,是皮薄馅多汤鲜的馄饨李。舔了舔双唇,虽然会拉肚子,但?毛守正?也想尝一尝。


    “那?我们先吃东西吧!钟天他们今晚出动,明早才会有消息,我们可以趁这段时间好好玩一下?,逛一逛这新月镇。”


    用手杵了杵江兮云,用口型对他说?别忘了棺材的事。


    江兮云点头,“去新月森林前我便已经说?好了,等会儿可以过去看!”


    毛守正?很满意,决定等会儿吃两?碗馄饨。


    刚进镇子,毛守正?就发现了,这儿晚上虽然没人,可白天出的摊子还挺多。大多都是自己喜欢吃的,特别是臭豆腐,站得远远闻到就开?始流口水。


    “老?板,来两?碗馄饨!”


    金龙两?人真是饿极了,狼吞虎咽,风卷云涌,四碗下?肚后每个人打了个饱嗝。


    “还还剩点位子,再?来两?块臭豆腐。”夹起最后一块下?肚,金龙这才放下?筷子。


    “毛道长,我们两?兄弟吃饱了,你呢?”


    毛守正?刚吃完馄饨,脸色就已经不?对劲儿了,但?还是忍着尝了几块臭豆腐,现在已经彻底憋青了。


    “咦,毛道长你脸,怎么绿了?一定是我们吃相难看,吓到你了。主要是真的太饿了,已经十多天没吃过一顿饱饭了。”想起那?段迷路的经历,就一言难尽,心中苦涩。回去后定要和大师兄好好说?一说?,下?次下?山至少配辆牛车,那?就不?会迷路了。


    “没事,我就是肚子有点痛!!”


    “我抱你回去吧!”江兮云毛守正?的手臂放在自己肩上,说?着就要抱起他。


    毛守正?摇头,睡觉是人生一大事儿,必须得先办。俗话说?尿可以憋,可屎憋不?住,斯~


    “我还想去看棺材呢!就在后边那?个茅厕解决吧!”脏是脏了点,但?实在熬不?住回客栈了。


    江兮云抱着毛守正?去了后方?茅厕,留下?好奇的两?人。


    青阳拍了拍伸手去拿毛守正?的臭豆腐,还想吃两?口的金龙问:“剑勾信中有没有提及毛道长和他弟弟是什么关系?”


    臭豆腐掉在了桌上,金龙可惜地?叹了口气,舔了舔手指后又捡了起来,说?:“他们是爱侣!”


    青阳点头,又问:“你有没有觉得他们似曾相识?在哪见过?”


    金龙夹起臭豆腐塞进嘴巴里,听青阳这样说?就知道他又在秀自己超强的记忆力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可不?记得!”


    金龙:“老?板,加一份臭豆腐。”


    青阳听着耳边呼哧呼哧的声音,看了一眼吃不?停的金龙,忍不?住问:“你是猪吗?”


    金龙:“我属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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