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镜小说 > 穿越快穿 > 栾树花开 > 5、第 5 章
    沈家的境况有些复杂,沈爷爷有两任妻子,所以沈温瓷有两个奶奶,一个亲奶奶,一个大奶奶。


    大奶奶是京城的一家闺秀,当年沈老爷子跟着的领导站队失误,沈老也遭受了连累。沈老被支到了西南下乡,夫妻俩互相扶持着过来了,却也走到了婚姻的尽头。


    亲奶奶是在沈老调回京城后跟着领导到楠城考察时认识的,她亲奶奶离经叛道,三十岁之前都在游山玩水,用舅老爷的话来说,就是个很时髦的老姑娘。


    原本亲奶奶的人生没有结婚的打算,但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情投意合下,也不嫌弃沈老爷子二婚,就领了证。


    亲奶奶没有那么多心眼,老爷子前妻生的孩子,愿意叫阿姨便阿姨,愿意叫妈就是妈。


    在沈灏清没出生前,老爷子疼两个前妻生的儿子,疼得像眼珠子,有求必应。


    之后,亲奶奶生了沈灏清后,老爷子有意一碗水端平,却也总是事与愿违。


    不说有没有人在背后引导,这沈家同父异母的三兄弟总是不太和睦。


    亲奶奶想闹又觉得不大气,憋着心里那股劲,好在事情出现了转折。


    老爷子被外派南下,那两个前妻生的儿子不愿意跟着,于是两个眼珠子回到了前妻身边。


    一家三口在楠城,终于有了真正家的感觉。


    沈灏清卓尔不群,敢当翘楚,在楠城平步青云,还讨了媳妇儿。


    沈温瓷妈妈出身富贵,还是家族里最小的女孩,性格柔和,模样周正。


    但沈老爷子仍是不满意,又和沈温瓷爸爸闹了别扭,爸爸无奈,带着妻子搬了出去,再后来,沈明霁出生,沈老爷子见木已成舟,也慢慢接受了现实,但心里仍有担忧。


    直到沈温瓷出生,软软糯糯的女娃娃招人爱,沈老爷子又一颗心扑倒了这个女身上,什么担忧,什么不满都烟消云散。


    老爷子那种重男轻女的老思想,见着小温瓷那样可爱的小脸,仍然心偏得没边。


    没学会走路之前成日抱在手里,平日附庸风雅用的名纸名墨也由着她乱涂乱画,还逢人就说他家瓷仔有天赋,文艺细胞都遗传了他。


    当时京圈常常有人羡慕“宋闻景陈”,可真正论讨人喜欢,沈家的沈二排第二,便没人敢排第一。


    小姑娘长得像瓷娃娃一样,两眼圆圆,水灵灵,打小就不认生,谁都能抱起来玩一玩。到了别人怀里,该安静时不闹腾,该喜庆的时见谁都笑,那些个老头老太太再古板刻薄的心都软了。


    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那大奶奶和亲奶奶还能因为个小娃娃冰释前嫌。


    亲奶奶带着沈温瓷住在京城那时候,还会带着她到处走动。这些年,大奶奶也时常被大伯二伯接到楠城来住,沈温瓷偶尔也会去看完她老人家。


    大奶奶的生日是五月初七,正巧端午过后,今年大奶奶在楠城,沈温瓷按着礼数要上门拜访。


    高考过后就是旅游季,不然就是考驾照。


    这几天沈温瓷忙着考驾照,临时抱佛脚刷科一的题刷到凌晨,隔天起床艰难,去到大伯家便晚了一些。


    其实又何止起床艰难,就之前沈知山和乐家的事,去到了也还有得掰扯,这才是沈温瓷姗姗来迟的原因。


    等她去到大伯家,早已人头攒动,各路亲戚都来了个齐全,沈温瓷走到内庭才想起来今年是大奶奶的七十一。


    楠城人有“男做齐头,女做出一”的说法,六十一甲子,那七十一就是第一大寿。沈温瓷不清楚大伯是按哪里的习俗来办,但她的礼厚,倒也不怯场。


    从内庭过来,走过凌霄长廊就听见一阵说笑声,沈温瓷虽然想悄无声息的出现,但为时已晚。


    “哎哟~哪里来的小美女又勾勾又丢丢!”


    沈温瓷今天穿了套复古的膝下白色连衣裙,配一双手工高定的芭蕾单鞋,杨柳腰,芙蓉貌,想不惊艳也难。


    沈温瓷笑着走过去,“二伯母好。”


    把院子里的人都认了一遍,旁边作陪的几个小辈见了她,也跟着起身迎她,尊敬的称呼一声沈二小姐。


    “秀兰这大嗓门,可别把我们小妹吓得不敢来了!”


    这会儿说话的是大伯母林婉清,穿着一身红色旗袍,身材丰腴,端的是当家女主人的架势。


    沈温瓷不理会她话里有话,笑道:“大伯母说的什么话,我是小猫不成,还怕吓的。”


    大伯母笑着招呼她坐下,“温瓷,来,这里坐,知山最近正在学泡茶,你过来试下。”


    内庭远有凉亭,夏日纳凉饮茶最好不过,沈知山坐在泡茶的主人位,提壶倒水,做足了谦卑奉茶的礼数,那旁边坐着几个伯母便只管着闲聊就行。


    沈知山烫了新杯,端过去点头示意,“饮茶。”


    气氛如常,看样子倒像是没有马场那天事情般,该说说,该笑笑。


    “温瓷啊,阿树怎么没跟着一起来啊?”大伯母突然问。


    “他去西樵找妹妹去了。”


    话音一落,那大嗓门的二伯母就说:“什么妹妹呀,温瓷,你之前要读书伯母不好讲这些话,但今时不同往日,你和阿树虽然青梅竹马,但也要多培养培养感情。年轻人很容易出差错的,你也警醒点!”


    沈温瓷靠在椅背上,像是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是宋今禾,景家兄弟也在。”


    庭院中闲聊的大多是家里人,前几年都是京城住的,倒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宋家还有个宋今禾。


    “那今禾和景周景黎都是你熟悉的啊,怎么没跟着一起玩?”


    怎么说呢,人也没叫上我一起啊,凑过去不是白白惹人嫌,沈温瓷心想。


    这时,沈知山突然说:“许是给沈二准备生日礼物呢?惊喜,怎么能提前透露。”


    众人又是一番打趣揶揄。


    说起生日,二伯母一脸期待,“今年温瓷又准备了什么好东西给大奶奶?左右你大奶奶还在跟你大伯二伯说话,你先给我们看看,让伯母们也长长见识。”


    “二伯母就仗着我脸皮薄,每次都薅着我一人打趣,您这双慧眼,哪还有什么东西还能让您长见识?”


    “这不是老太太总和小辈们说要向你看齐,我们学习一下嘛。”


    “我这不是打着投其所好的名义送些小玩意,结果每次都被大奶奶夸大其词。大奶奶房间里的图还是堂嫂送的呢,可比我贴心得多,那还不是二伯母教的好呀。”


    二伯母笑骂:“你这小滑头,不愿意给看就算了,竟说些恭维的好听话哄我。”


    大伯母笑着拆穿:“那你也每次都吃这套啊。”


    沈温瓷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桌面有放些花生,她吃了几个,味道很香。


    但这种场合不多吃,又仰天喝了口茶冲淡嘴里的味道,刚好这时听见嫂子在门外叫她。


    沈温瓷起身出去,“嫂子,你这么早到了?”


    沈温瓷的哥哥沈明霁前年成婚,沈温瓷的嫂子叫许嘉莹,许父曾经是沈父的扶手,后来升迁到隔壁市,也算门当户对。


    “过来帮忙招待客人。”


    “哥哥不在,嫂子辛苦了。”


    许嘉莹牵着她的手,态度亲昵,“大伯二伯刚到楠城不久,都是些人情往来,倒还应付的过去。”


    沈温瓷跟着她走。


    “对了,大奶奶的寿礼准备好了吗?”


    “一早就准备了,我给嫂子看看。”


    “不用看,你这送礼的水平可是小辈们的标杆,我放心。”


    沈温瓷笑。


    “你的生日也快到了,你哥哥最近断联出去学习,临走前特地交代我要上心。我倒想问问你,有什么想法吗?”


    “跟之前那样就行,或者等哥哥回来再说吧。”


    左右这种生日宴,爸爸跟哥哥不在的话,她一个人应付那些人,也没有多大用处。


    旁边一条曲径通幽的细长走道,绿植掩映着入口,大奶奶自己单独一个大院。


    沈温瓷到的时候,大伯二伯正巧往外走,看上去到不像祝寿的表情,碰上沈温瓷才换了副神情,招呼她进去。


    “温瓷来了?”


    “大奶奶,您自个儿在屋里,是偷偷开什么小灶藏着点心,给温瓷也尝尝。”


    “有藏,你最喜欢的抹茶山药糕。”


    “我说笑呢,您还真有啊!”


    小时候奶奶管她的嘴特严,一日三餐按时进食,过了点,再吃别的零嘴就得挨骂。


    往时沈温瓷最喜欢奶奶带她出去做客,那时候还小,每次到了大奶奶跟前儿,就爱掏她的口袋。


    也不蛮横霸道的掏,就是凑到她身边,小小根的食指伸出来,悄悄的摸一摸口袋的边缘,再水汪汪的看着她。


    没过多久,即便大奶奶兜里什么都没有,也会翻箱倒柜给她找点心解馋,有时候是豌豆黄,有时候是云片糕。


    奶奶常说她,人越嬉越懒,嘴越吃越馋。


    大奶奶往她身后望了望,“栾树应该开始忙起来了吧。”


    沈家不是豪门,但沈温瓷确实是实打实的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这样的的成长环境下,她没有养成千娇万宠的脾气,沈家也并不打算把她养成花瓶美人。


    沈温瓷七岁回到楠城,沈老爷子亲自放在身边养着,照老爷子和旁人吹牛的话说过,沈温瓷的品性是和他最像的。


    醒目。


    旁人把话说三分,她也能领悟出十分意思。


    宋老在北边地位超然,闻家,景家尚可,陈家多有不及。至于南方,程家摇摇欲坠,沈家虽然一家独大,但到底远离权利中心。直到现在,宋家稍有动静,便极为敏感,聪明点的都能联系到大局势。


    而这时候,宋家独苗苗的动向就更敏感了。


    沈温瓷沉默了几秒,才道:“忙是一直都忙的,哪知道他在忙什么呢?”


    语气很巧妙,带着几分少女的娇羞和怨恼,还有几分莫名的委屈。


    落到大奶奶耳朵里,变成了少女怀春的证据。


    “配得上宋家阿树的人,长得漂亮还不够,阿树自己就是个顶漂亮的孩子;家里富裕的呢,宋老估计又嫌弃门庭俗气;闻家景家都几个都是大小伙,那也不成,陈家,程家倒是有适龄的小姑娘,倒是马马虎虎配得上。相比之下,我们沈二,长得漂亮,性子和顺,和宋家阿树青梅竹马长大的,约莫机会更大一些!”


    沈温瓷笑着,给大奶奶斟茶,咂摸道:“您说这么大一串话渴不渴啊,感情我在您眼里就指着那点青梅竹马的情分才够得着他了呗。”


    “那点儿情分怎么了,除了咱们沈二,哪位还有这种情分,能让他每年暑假都到楠城报道?”


    大奶奶笑着摇头,手指头在她手心拍了拍,“你啊,总是要曲解我的话。不说你配他,是他配你正好。”


    沈温瓷笑着讨饶,“哎呀,别说这种酸溜溜的话啦,给您瞧瞧我准备的寿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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